大明铁骨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无语的命运
应该给他们什么样的照顾呢?
沉思默想了一会儿,想到农村之中的农活,他就在纸上写到。
一户出丁,九户出力,农忙时,其他九户需出丁力为出丁之家操做田业,丁户田业未完着,丁力一律不得操持自家田业,
这就是一种变相的劳役,官府用劳役从来没有给钱的说法,现在只不过是把这些劳役,用在了军属的家中。
细节上还要再完善一些,千万不能让人给利用了,到时候好心办了坏事。
就这样,几乎整整一夜,钱磊都在那里书写着甲兵制呈文,几乎每一条每一款他都在那里反复推敲着,以让这个可能彻底改变中原未来的甲兵制变得更加严谨,甚至无懈可击。
直到天将放明的时候,意筹志满的他看着厚厚一叠甲兵制制文,唇边自言自语道。
若是钱某人的这份甲兵制能得已推行的话,定国朝千年之制?到时候岂不得与刘文成公一般?
许是过于得意的缘故,以至于钱磊甚至不经意的拿着自己同刘伯温相比起来。这般得意着,钱磊将那甲兵制的呈文收起之后,瞧着那已经有些放白的天色,这才意识居然已经过去了一夜。
先去补个觉,上午还要说服其它人!
其实那里需要说服,对于经历了甲申天变的诸人来说,面对钱磊呈上的那份甲兵制,几乎无人出言反对,甚至纷纷立即出言表示了赞同。
此法甚好!甚好!
出人意料的回答在耳边响起的时候,朱明忠看着朱大咸张国久徐又铮,甚至还有刚刚入的郑侠如,他们无不是立即出言表示了赞同。
刑罚重则人心畏刑,人心畏刑即不畏强敌!钱参军所言甚是,所言甚是,观我大明之兵,临阵哗变者有之,临阵降敌者,更是层出不穷,将帅如此,兵卒亦是如此,将帅降敌逃跑者是为国贼,兵卒者是为军贼,对此等恶贼,必当身戮家残,去其籍,发其坟墓,暴其骨于市,男女公于官。
在提及那些恶贼时,张国久那神情中更是恨不得食其骨的模样,毕竟满清入关后,于江南攻掠各地,皆是以绿营为主,而那些绿营中的相当一部分都是明军投降而去。
甚至在他们看来如果不是洪承畴,吴三桂之流纷纷降清,那满清又岂能入得了中原。中原百姓,又怎么可能被屠杀亿兆。
所以在这种国仇家恨之中,对于那些汉奸,他们自然主张严刑厉法。又怎么可能会不赞同这种甲兵制,甚至在他们看来,这甲兵制推行的都有些晚了。
玉山所言甚是,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若不设以严刑俊法,又焉能正军法立军威!
朱大咸道出这句话的时候,其他人纷纷赞同道: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如果当年先皇时,就有这个甲兵制,我大明的天下,又怎么可能落满清之手!军门,这甲兵制以在下之见必须立即推行与江北,非如此不能中兴我大明!
正是,非如此不能复我中国!
面对众人的赞同,就在朱明忠正准备开口道出他的看法时,屋外忽传来争执的声音,亲兵来报道。
启禀军门,参军处有一人吵着要见军门,我们说您正在会商要事,他却一定要见您!
有人要见我?
朱明忠有些诧异地朝着门外看了一眼,隐约的可以看到一名穿着官袍的官员,似乎正在等待着自己的召见,那人甚至不时充满渴望的朝着这里看来。
他是谁?难道有什么要紧事?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急。
第31章 死觐(为盟主自若如是否加更)
置身堂外等待着召见的是一位穿着的七品官衣的文官,他不时的看着堂内,他的神情显得有些紧张,但是目光却很是坚毅,甚至还带着些决然。
如果丢了脑袋的亢得时能够复活的话,一定会认出这位穿着七品官袍的人是谁,可不就是他曾经的家奴吴品亚,这位曾经的包衣奴,正是凭着手刃亢得时的功劳,得到重用,被留用于安抚使府参军处。
但愿还来得急
就在吴品亚这么自言自语的时候,先前阻拦他的卫兵说道。
军门请你进去!
尽管朱明忠有江北安抚使的头衔,但是大家还是习惯称他军门,不过作为安抚使参军处的七品都事,吴品亚进门后长揖道。
参军处都事吴品亚参见安抚使。
即便是两人官位悬殊极大,但是按明礼,作为官员的吴品亚仍不需要像朱明忠行顿首跪礼。直到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朱明忠才发现他被辫子戏给误导了,在没有经过满清两百余年野蛮奴化的中国,国人的身上根本没有那种所谓的骨子奴性,别说是明朝官员间上下级是不跪的,即便是群臣面对皇帝的时候,在朝堂之上,同样也是不跪,行的是君臣之礼,而君臣之礼是不跪的,少数官员有座,多数东西相向站着的,还有站在殿堂的外面的。有座或者赐座的第一次回答皇帝的话,必须站起来回答,回答完了就可以坐下。如果皇帝第二次再问到他的时候,他只需要坐着回答就行了。只有在奉天殿这种祭天的场合,皇帝的身份就是天子而不是君王,在这个时候百官是要跪的。
其实,这恰恰就是汉人王朝的特点——我是天子时你可以跪我,我是君王时不必跪我。
尽管跪拜礼华夏自古有之,直到唐代之前,汉族一直采取跪坐,所以在双方相对跪坐的情况下,互相叩首拜一下是极为寻常的等同于打招呼的礼节,并没有任何尊卑意义,但是由于交椅以及胡床的传入,从宋朝起,汉人放弃跪坐,所以不再采用跪拜,朝廷中君臣相见作揖即可。但是到了蒙元,蒙古人以征服者自居,重新采用跪拜,这时便开始有了尊卑意义,明朝虽然君主**有一定强化,且受到元制影响,但跪拜只在较重大场合使用,臣僚拜四拜后皆得侍坐,大臣仍然维持着人的尊严。到了满清,在满清的奴役下,便到了无处不跪的地步,似乎汉人的礼节似乎只剩下一个,就是跪礼,百姓见官员要跪,下级见上级要跪,群臣见皇帝,同样也只能跪。人完全变成了奴隶,哪怕是那些大臣也是如此。
而这种礼节上的蛮夷化,恰恰正是朱元璋光复中原后恢复的——洪武四年十二月壬寅,朱元璋鉴于军民行礼,尚循胡俗,饮宴行酒,多以跪拜为礼,乃令中书省和礼部定官民揖拜礼。
也因如此,朱明忠反倒以极快的速度适应了明代的礼节,至少汉人的礼节没有尊卑的含意,更没有折辱人格的含意,所以很容易接受了这些礼节,就像面对吴品亚的举手齐口的长揖,朱明忠举手齐心答之即可。
吴品亚,我记得你,你就是那手刃亢得时的人!
还礼后,朱明忠看着他问道,对于这个人,除了知道其手刃漕运总督亢得时外,只是听说其颇有些才学,而且为夺取清河立下了功劳,所以才会留其于参军处,作为普通的参军留用。当然也带着试用的含意,如果他确实可用,朱明忠自然会用他。
现在,他为什么来见自己?而且又这么急切?
回安抚使,下官手刃亢得时,是为河南同乡抱仇,此獠残杀我河南百姓不下数百万,不杀其,焉能告慰同乡之灵!
吴品亚再一次强调着他杀人的原因,他从来不是为个人的荣辱或者荣华富贵。甚至在亢得时接到救援南京的命令时,他都已经打定主意,他日在船上将其沉入运河之中,将其淹死,从而令漕丁群龙无首,不能救援南京。
先前听闻,你非要见本使不可,说有要事相报,不知所为何事?
现在的参军处中,像他这样的参军有不下三十人,对于这些人,朱明忠的态度非常简单,加以磨砺之后,可堪大用者,待他日留以重用。既然他想见自己,肯定是有事报告。
而对安抚使的询问,吴品亚深吸口气,迎着朱明忠的目光说道。
安抚使见谅,下官请安抚使,为天下苍生计,万不可施行甲兵制。
这一次吴品亚的长揖过顶,行此重礼大有是为天下苍生代行意思。
可是他的话,立即在大堂内引起了一番轰动。以至于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知道的甲兵制。
吴参军!
发现这人一进门就攻击甲兵制的钱磊,立即怒声说道。
你不过就是参军处中一七品都事,是从何处得知此等秘事,军门,下官请军法长查堪此事!以正军法!
常年在官府中身为师爷的经历一直影响着钱磊,即便是现在,开口就是先给对方扣上一个帽子,如此才能稳居不败之地。
而对于吴品亚来说,他当然知道什么是军法森严,但是为了大明的将来他不能不说,也不能不来,在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的掉脑袋的准备!
人,总要做出一些正确的选择,他不想再像过去一样苟且偷生了。
钱参军,在下虽只是小小七品都事,可却是大明之官吏,不能眼见甲兵制祸以大明,毁以安抚使基业,而不闻不问,按我忠义军军律,在下处刑三年,可钱参军未将密文草稿毁去,而是直接弃于纸筐中,泄以机密,按律当斩
身为亢得时的心腹家奴,对于官场上的那一套,吴品亚当然也是轻车熟路,构陷栽赃更是身为家奴必须学会的东西。
尽管他做好了掉脑袋的准备,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会束手就擒,他同样也会反驳,也会抵抗。
他这么一说,钱磊这才想到,昨天他只是将草稿随意的一团,然后就随便丢弃了,那里有将其焚毁,被抓住痛脚的他,只是连连倒吸口气,甚至就连额头上都冒出来汉来。
其它人一见这平时油滑似泥鳅的钱磊,居然如此轻易的落在这瞧着并不怎么起眼的吴品亚手中,心底无不是暗叫着痛快,这姓钱的终于碰着对手了。
哼哼,你非请即入钱某公室
就在钱磊试图挽回一局时,眼见他们两人马上就要岔开话题的石磊,见军门的眉头微皱,便插话说道。
军门,此事以下官看来,两人皆是无罪,钱参军报呈兵制草文未曾以公文呈报,而是以草稿程文,所以两人皆是违规而非违法。钱参军未曾为按规定加盖秘文印章,亦未曾按规定消毁废文,而吴都事涉嫌窥探,却非机密,所以下官以为,可罚俸一月。
石磊这么一和稀泥,朱明忠才注意到,这份甲兵制的草稿并没有走正常的公文渠道,没有按他借鉴后世的密级对其加盖秘文印章。这个细节,显然是钱磊一时疏忽,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们再争执下去,于是便说道。
嗯,四石所言极是,确实如此,处事皆不严谨,你们两人罚俸一月!
对于这样的惩罚,钱磊那里敢说不服,而本就报着必死之心来此的吴品亚,更是没有丝毫不满,连命都不准备要了,还在银子干什么?
吴都事,你为何说为天下苍生,废除甲兵制。
朱明忠盯着吴品亚反问道,尽管他对甲兵制的一些内容有些许抵触,但是并不妨碍他对甲兵制的欣赏,这是变相的征召体制,只不过是它更加严厉。
尤其是已经了解到了募兵制的种种危害之后,更是早就下定决心推行这一制度,当然还需要再加以完善。
回安抚使,下官非是以为甲兵制不妥,而是以为目下推行甲兵制断然不可!
吴品亚的话,让朱明忠和其它人无不是一愣。
现在断然不可,可若不推行甲兵制那兵从那里来?没有兵马,又如何能挡得了达素的十万大军?
心急于成为当世刘伯温的钱磊急声反问道。他之所以这么急切,是因为他已经将身后之后全都寄托于这份甲兵制上。所以即便是有人说暂缓推行甲兵制,他当然也不会乐意。
就是,不推行甲兵制,又如何能够征兵?
众人之所以倾向于甲兵制的一个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募兵不好募时的无奈之举,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省钱——甲兵制无需要支付军饷。这样征募五万新兵,一年就能省下一百多万两银子,对于银钱本就紧张的忠义军来说,这自然是个好事。如果是50万,甚至百万之兵时,这甲兵制的优点就会尽显无疑,因为到时候,每年的军饷就能节省数千万两。当然,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了官长吃空饷的弊端。
可若是目下推行甲兵制,引起地方动荡又如何?
面对众人的问题,吴品亚沉声说道。
当下,于安抚使而言,江北初定,首重之事,本应是安抚地方人心,而非动荡地方,若是地方人心动荡,他日安抚使又焉能安心领兵出征?
吴品亚的反问让朱明忠的眉头微微一皱,确实,对于百姓来说甲兵制就是恶政,甚至不亚于剃发易服,可以说,打从唐朝以来,还没有那个朝代,如此召发过民力。但为了打败满清,有些事情必须要去做。这甲兵制必须推行。
甲兵制虽可助安抚使练以精兵,但推行甲兵制,非得地方安稳不可,如今十万清虏南下,本就人心惶惶,若是安抚使又行以甲兵制,只恐怕民心更是动荡,届时,百姓逃离离乱徒生,安抚使又何能安心抗击清虏?再则,又焉能于一月之内推行甲兵制,征募足够的兵丁?
他的这番见解,让原本还倾向于赞同甲兵制的众人,无不是陷入沉思之中,即便是钱磊,也认同了他的观点,推行甲兵制的确需要一些时间,而且绝不能仓促而为。
唉!此事本可从缓,只是清虏南下,朱某不得不加强军备,以抗击清虏,这兵丁难募,又不能推行甲兵制,无兵!让朱某这如何抗击清虏?
意识到立即推行甲兵制将会遭遇重重阻力,而且一时半会根本就不可能见效的朱明忠叹气道。时间,没有那么多时间啊!
安抚使。
深吸口气,直视安抚使,吴品亚说道。
其实,在下倒是有一个法子!
尽管作为家奴,但是更多时候是做幕僚的吴品亚很清楚,反对一个办法的时候,必须拿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要不然,只会惹东主不快,所以在来的时候,他已经想好了临时替代甲兵制的办法。
哦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看着吴品亚,朱明忠的身体微微前倾,这个姿势暴露了他此时的心境。
甲兵制推行起来阻力重重,至少在眼下,立足未稳之时,还不是推行这种兵制的最好时机。
时机!
无论是推行任何政策都需要一个良好的契机。即便是明知道现在需要推行甲兵制,从而解决兵源问题。也必须要等待时机。但在此之前,如果有临时替代的办法,倒也不是不能使用。
而接下来,吴品亚提出的建议,让朱明忠的眼前一亮。甚至就连钱磊也觉得,他的这个办法比自己的更为稳妥,自然也就没有反对。不过只是片刻功夫,大家就达成了共识,接受了吴品亚这个更为稳妥的建议。
在众人达成共识之后,朱明忠沉思片刻,然后说道。
既然这兵源的问题解决了,那现在还剩下一个问题要解决!
(今天万字更新,为盟主自若如是否加更!盟主威武!求月票!)
第32章 焚城(为盟主自若如是否加更)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