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开屏

“你没问过他吗？”
“你没问你那个孔雀王子吗？”唐甜甜笑地反问。
“我问过，他不肯回答。”
“我也问过，他说他们吃｜精气。”
“精气？”吴佳琴睁大眼睛问，“还真有精气啊？”
“我搜了一下，精气通常指构成人体的基本物质，也是人体生长发育及各种功能活动的物质基础。”
吴佳琴脸发白了，说：“那不是吃人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
吴佳琴担心地说：“我劝你还是离开他。”
“不，我已经离不开他了。离开他，我会马上死掉的。”唐甜甜说撑着下巴，一副失恋神情，“哎，他才消失两天，我就好无聊啊。要是再这样下去，我想我会死的。”
“为什么？”
“因为他勾走了我的心啊。”唐甜甜说着扑哧笑起来，“按照网上解释，应该不是只有人类有精气，动物也该有精气。解剖学也证明人和动物的构成在很多方面都是相近相通的。”
“你不担心他会吃人吗？”吴佳琴不安地问。
“他很爱我。”唐甜甜看着天花板说，“和他在一起，每天都很快乐。他从不关心那些世俗的问题。”
“他们不会老，而我们会老。”迟疑了很久，吴佳琴说。





孔雀开屏 第31章 孔雀与男人(4)
唐甜甜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他盯着吴佳琴，盯了很久，突然抓起果汁饮了半杯。吴佳琴感到自己说的话触动了对方的敏感神经，忙说：“对不起。但这是事实不是吗？所以，我觉得你还是趁早离开孔白森。在他没厌恶你之前。我想，他大概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离开我的。这样也好，我不必看着他不老的容颜愁怅，他也不必面对……”
“吴佳琴，你吃饱了吗？”唐甜甜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冷地。
“啊，吃饱了。”
“那我们就走吧。我付账。”唐甜甜说。
吴佳琴想说她来付账，可话到嘴边，却没说出口。
两人在寄存柜处取了东西。这次，唐甜甜没有让吴佳琴一人拿。她提了几个购物袋，就朝门外走。吴佳琴两手提着满满的重物跟在后面。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唐甜甜。”
吴佳琴扭过头去，见是宋雨。宋雨高兴地走过来，冷冷地瞟着吴佳琴，含笑地抓住了唐甜甜挎着提包的手说：“买这么多东西啊？”
“是啊，心情不好，就买东西哦。”
“大小姐，谁惹你生气了？”宋雨又朝吴佳琴投去冷光。
“只是闷。”
“别光闷了，赶快找个男朋友吧。”宋雨说。
“对了，宋雨，你和李世华什么时候结婚？我都等不及要吃你们的喜糖了。哎，婚宴的话，喜糖用我们家的吧，我跟你们便宜。”
听着这宋雨说话，吴佳琴心沉了起来，她害怕宋雨突然把矛头指向自己。
“大小姐，你还是别慌得拉订单，想想自己的大事吧。你连个影子都没有。你爸不急啊。”
“急有什么用？我现在对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男人们都很虚伪。我交了三个男友了，一个冲着我的钱，一个嫌我爱花钱，还有一个说我幼稚。宋雨啊，中国男人怎么这么没有风度啊？”
“你知足吧。你知不知道现在韩国女人日本女人抢着嫁中国男人。因为中国男人与韩国男人日本男人比起来，最没有男权思想。你看日剧韩剧里，女人都在家里做好一桌菜饭，老公回来，得低声下气问好，还为老公脱衣服。中国是男人回来，低声下气向正在看韩剧日剧的老婆问好。别生在福中不知福了。中国男人是全亚洲最好的男人。赶快挑一个吧。感谢老天把你生在中国，没生在日本韩国。不然一结婚，你得为男人辞去工作、牺牲梦想，做全职太太相夫教子，还得看男人脸色。我想你不会愿意做吧。”
“宋雨，听你这么一说，中国女人真的很幸福。”
“看看日剧韩里，男人在外面沾花惹草，女人要么忍耐，要么哀求男人别花心了，尤其是日本女人，号称最温柔最体贴，这只是表象。想想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寻花问柳，女人敢说什么吗？现在不一样了，中国女人则会给男人一巴掌，然后让男人滚蛋，这算便宜的，狠的女人让男人净身出户。”
“哈哈哈。”
唐甜甜和宋雨一起大笑起来。




孔雀开屏 第32章 友谊破裂(1)
吴佳琴一进工作室，顿感气氛异样。她停下脚步，注意到同事们个个一脸异色，满眼异光。
“吴佳琴，你无耻！偷我的创意！”忽然，王娜珍的喊声从侧面传来。
她眼圈立时红了，朝王娜珍望去，见王娜珍上牙咬着下唇，满面浸泪，满眼通红，激动着浑身抖动。
“亏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吴佳琴，你太过份了，太无耻了，整栋大楼都知道那创意是我的！你还我！”王娜珍突然冲向吴佳琴，双手抓住了吴佳琴的胳膊，使劲摇晃。
吴佳琴感到天旋地转，泪水忽地簌簌而下，抖动着嘴说：“王娜珍，对不起，那不是我的创意，是唐小姐的创意。”
“那孔雀变男人呢？”王娜珍双眼喷火地瞪着吴佳琴。
“也是也是唐小姐的意思。”吴佳琴哽咽地说，“她喜欢孔雀。如果你不信，你可以打电话去问唐小姐。整个广告都是她想出来的。我只是负责完善她的广告。我没有剽窃你的创意。”
王娜珍冷笑：“你没有告诉她我的构思和她一样吗？啊？”
吴佳琴沉默了。
“你抢走了我的机会！”吴佳琴突然抓住自己的头发，痛苦地嚷道，“就是因为你长得漂亮！你有董事长的儿子！所以你抢走了本属于我的机会！那本来应该是我的机会！”
王娜珍的声音又尖又大，几乎要震破玻璃。倚在办公室门前的刘丝终于忍不住了，抬手指着王娜珍，厉声道：“王娜珍，你闹够了没有！别仗着这楼隔音效果好，就没完没了了！要叫，找李总监叫去！觉得不公，找董事长说去！在这里撒泼没用！”
吴佳琴踉跄地走到自己工作桌前，跌进了椅子里，抓起纸巾使劲擦眼泪，可眼泪越擦越多，很快把一张纸巾浸湿了。
王娜珍放声哭起来，快步上前，抓住刘丝的手喊道：“刘室长，你不说剽窃者，却指责我这个原创，这公平吗？”
刘丝推开王娜珍，双手环抱，睥视着说：“王娜珍，你是成人，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没错，吴佳琴的广告是跟你的构思差不多，但不是完全一样啊。人家是白孔雀，而且是飞起来的。再说了，人家的孔雀最后变成男人了。你的孔雀变成男人了吗？别跟我说是你后来想起来了，然后跟吴佳琴说了。什么是艺术，艺术就是将生活加工。按你的说法，作家听到某个人讲了一个笑话，遂用到自己的大作里，那是侵权吗？再说回你的孔雀广告，它在电视台播了吗？就算告到法院，你也赢不了。还有，现在的电视广告，很多都相似。怎么没见人家喊剽窃？一部电视剧里的桥断，n部电视剧都在用，怎么没听人家说抄袭？王娜珍，要怪就怪你爹娘没把你生得如花似玉！”
“我长得不漂亮，我就该被别人抢走机会吗？”王娜珍冲同事们喊道。
同事们相互对视，谁也不说话，最后把目光投到吴佳琴身上。




孔雀开屏 第32章 友谊破裂(2)
这时，吴佳琴桌上已堆满了纸巾。可她的眼睛还是不断的涌出泪。
刘丝冷冷地说：“这个世界确实充满不公，但不是绝对的不公。你长得不漂亮，又没有鲁冰的本事，上司凭什么把机会给你？同样的水平，同样的条件，上司不管是男是女，都会把机会优先给漂亮的人。王娜珍，人要有自知之明，要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这样活着才能舒坦！”
“刘室长，你这样说太过份了！”王娜珍喊着，冲向工作室门，一把拉开了门。正巧，李世华经过，险些与王娜珍撞到。
“喂，你怎么走路的。”李世华皱眉道。
王娜珍本能地往后一缩，见李总监走过去了，忙又追上去，语速飞快地说：“李总监，吴佳琴偷我的那个孔雀创意。”
李世华站住了，说：“我知道。”
王娜珍瞪着李世华，李世华继续说：“那是唐小姐的构思。在森林里追赶孔雀，这不难想到啊。唐小姐很喜欢孔雀。她甚至在自己家里都养了一只白孔雀。”其实，唐甜甜根本没有养孔雀，“开屏孔雀本来是雄鸟，所以孔雀变男人，也不是什么很了不得的思路。只是说明唐小姐是一个尊重科学，尊重自然，尊重事实的人，一个不会被外表的华美迷惑的人。好了，这只是巧合。吴佳琴就是怕你误会她，所以那几天都不敢在公司里构思广告。”
吴佳琴嗫嚅着嘴说：“你明知道我的构思正好与唐小姐想的一样，为什么不给我机会？”
李世华说：“王娜珍，会编故事就能成为作家吗？那谁不会编故事？我也会编啊，我能做作家吗？”
王娜珍脸色苍白，愤恨地盯着李世华，脱口而出：“我要辞职！”
李世华一笑，说：“好啊。你快把辞职书写好交给我。”说完，扬长而去。
王娜珍哭地转过身去，见韩莉、齐音和戴雪芝站在门口看着她。三个人走过来，安慰她，拍她的背，拥抱她。
最后，齐音说：“你这样哭下去，什么也改变不了。干我们这行的，谁的创意没有被别人偷过？振作些，你会有机会的。”
这一说，王娜珍哭得更凶了。她抑制不住内心涌汹的悲伤，突然转身跑起来。齐音三个人在后面追，一直追进女厕所。在厕所里，王娜珍嗷啕大哭，每个进来的人都要看她一眼，然后上完厕所，洗完手，对着镜子补完妆，走了出去。
吴佳琴哭累了的时候，见王娜珍红肿的眼睛走了进来，她的目光一与她相触，整张脸立时变得铁青。吴佳琴赶忙低下头去，将满桌被泪水浸湿的纸巾揉捏成一个纸球，然后走到置于工作室一角的垃圾桶前，将纸球丢进垃圾桶。
过了好长一会儿，吴佳琴才回到坐位上，在坐进椅子前，她瞟到王娜珍打出了“辞职书”三个硕大的字。
可接下来，王娜珍再没打出字来。她气得将键盘往里一推，起身走出了工作室。戴雪芝追出去看，然后关上门说：“她好像又去找总监了。”
同事们遂把眼睛转向吴佳琴。
吴佳琴匆忙走出了工作室，不过，她是走向电梯。她来到陈力的办公室，见陈力不在，便朝摄制房走去。




孔雀开屏 第32章 友谊破裂(3)
这时候，王娜珍站在了总监办公室里，面对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李世华。
“怎么，不想辞职了？”李世华靠着椅背问。
“我刚才是一时冲动。”王娜珍低声说。
“想明白了就好。”
“李总监，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王娜珍声音更低了。
“问吧。”李世华抓起笔筒里的金笔，在手指间转起来。
沉默了会，王娜珍鼓起勇气问：“我是不是不如吴佳琴？”
“王娜珍，你问我这么残酷的问题，叫我怎么回答你好呢？”金笔在李世华的指间上下翻飞，快得几乎变成了一个金圈，宛若直升机飞转的螺旋浆。
王娜珍心里一抖，嘶哑的声音说：“我知道我不如她长得漂亮。”
李世华突然停止了转笔。金笔从那纤长骨感的手背上落了下来，在桌上滚了几圈。
“王娜珍，”李世华双臂撑桌站起来，严肃地说，“如果我说你实力确实不如吴佳琴，你肯定不相信。对吧？”
“我哪里不如？如果我有她漂亮，我一定会拿下唐氏的广告。”王娜珍急促地喊起来。
“好，我承认，如果你长得比她漂亮，你肯定有机会。你那孔雀广告也是可以上电视。别以为上了电视就是好的。每年春晚都有递条子走后门的。不过呢，就算如此，你也只能当个室长。因为你的水平真的不如吴佳琴。”
王娜珍冷笑地说：“李总监，刘室长呢？”
“你什么意思？”李世华目色一沉。
“我的水平跟她比起来怎么样？半斤八两，对不对？”
“王娜珍，我可以告诉你你差在哪里，好吗？你只要努力，我会给你机会的。你认识鲁冰吧？刚进公司几个月，就被我放进了设计师办公室。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你没有先天的优势，那就努力让自己变成真正的金子。”
王娜珍见李世华坐进了转椅里，手指面对电脑一挥。
“过来啊，你害怕知道你的缺点了？”李世华看着一脸沮丧的王娜珍说。
王娜珍绕过桌去，站在李世华身旁，泪眼汪汪地看着电脑。电脑里正是她以前设计的孔雀广告稿图。
接着，李世华又调出了吴佳琴这次的广告稿图。一看到这张图，王娜珍又怒火万丈。
“用的都是一样的元素，差不多的构思，你没看出差距来吗？”
“我的孔雀没变成男人，而且没有飞起来。”王娜珍生气地说。
“这不是重点，重点在细节，和对产品气质的把握上……”李世华提高声音说。
……………………
吴佳琴走进摄制房，也没看到陈力。她正准备出去时，见李合和赵毅抬着一个大笼子进来了，笼子里关着一只雪白的孔雀。李合关上门后，赵毅打开了笼子。孔雀没有立即走出笼子，而是伸出纤脖，警惕地张望，圆圆的眼睛里闪着忐忑的光芒。像一个周车劳顿，到达另一座陌生城堡的公主。对四周及即将到来的一切怀着不安，流露出令人爱怜的怯弱神情。




孔雀开屏 第32章 友谊破裂(4)
“这是哪捉来的？”吴佳琴蹲下身，盯着孔雀。
“动物园租来的。漂亮吧？像穿着婚纱的新娘。可惜了，要变成男人。”小合笑嘻嘻地说，把手突然朝孔雀伸去。
这一下，雪白的孔雀吓得把伸出笼们的脖子缩回了笼子，并发出一声类似人类受到惊吓时的“呀”音。然后，整个身体贴在笼角，显得楚楚可怜。
“好了，别把孔雀公主吓得花容失色，等会就没法拍广告了。”赵毅以一副上级口吻训道。
吴佳琴笑了一下，纠正说：“长尾巴孔雀好像是雄鸟吧？”
两个男人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地哈哈笑起来。
“原来是爷们啊。”李合冲孔雀喊道，“跟我出来，像个男人一样。别这么娘们。”
孔雀依然贴着笼角，睁着惊慌的眼睛。
赵毅突然把笼子一晃，孔雀惊得冲出笼子，飞起来，落在了高凳子上，长尾蓦地蓬开来，像个半展开的婚纱，缀满了洁白的“云团”。孔雀的神气，简直就像一个受到惊吓的新娘，吴佳琴心里不由责怪起两个男人的粗暴。
“怎么让它开屏？”吴佳琴见孔雀慢慢拢紧了尾巴问。
两个男人相互对视一下，然后现出奇怪的笑容。吴佳琴顿时尴尬起来，她正想离开，听到李合说：“孔雀只有在两种情况下开屏，一种是受到惊吓，就像刚才一样。一种是发情。”
沉默了会，吴佳琴问：“你们不会拍广告时拿什么东西吓它吧？”
“这是□□动物。这么美丽如女人的鸟，我们怎么忍心□□啊。”赵毅笑地说。
李合说：“孔雀在受到惊吓时开的屏和发情时开的屏是不一样的感觉。”
“那怎么让它开屏？”吴佳琴又问。
“只能吃，”赵毅突然低下声音，“春药。”
吴佳琴脸蓦地红了，头一阵发热，她忙站起来，说：“你们忙吧。”遂匆匆走出了摄制房。
“吴小姐，你不留下来看孔雀开屏吗？”李合跑到门口喊道。
吴佳琴回过头去，见陈力从后面走廊拐角走出来，冲她微笑。吴佳琴想到回到工作室，又要面对王娜珍，便折回了摄制房。
陈力把安抚孔雀的工作交给了吴佳琴。自己和助手忙着布置背景。吴佳琴不知道怎么让这只雪白的孔雀放松下来，于是盯着孔雀看。过了好一阵，孔雀朝她伸直了脖子，像是看到她脸上叮着一只蝗虫似的。又过了一阵，孔雀完全转过身来，直视吴佳琴的眼睛。
“嗨，你马上就要变成大明星了，所有少女心中的美男子。你要变美男子呢，迷倒万千少女呢。”吴佳琴边说边轻拍着地面。
孔雀歪着头，盯起吴佳琴的手。突然，它向吴佳琴走近了几步。这令吴佳琴有些激动。
陈力看到了，也开心地笑了。
吴佳琴伸手小心地摸着孔雀，从背一直摸到尾部。一个小时后，孔雀放松了警惕。赵毅将一碗颗粒饲料放在孔雀面前。孔雀大概是饿坏了，像鸡啄谷粒般快速地啄起饲料。李合在盛着水的碗里放了春药粉，一边搅着水，一边看着吴佳琴笑。
吴佳琴面红耳赤地想人类真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孔雀开屏 第32章 友谊破裂(5)
孔雀吃完了颗粒饲料，镀到水前，饮起水。看着纯洁美丽的孔雀仰脖咽下水，吴佳琴感觉心里怪怪的。
饮完水后，孔雀在屋子里来回走着，似乎在为开屏热身。
现在，所有的场景、设备已就绪，幻境也已打开：是一片葱茏缤纷的森林。吴佳琴站在陈力身后，等待着白孔雀开屏。
忽然，白孔雀慢慢展开了尾屏，如纱如雾，轻盈梦幻。那缀在尾屏上的“云团”，随着尾屏轻柔的颤动，好像冬天覆在树枝上的积雪，似会簌簌而下。
吴佳琴发现自己原来喜欢白孔雀。这一瞬间，她想起孔白森邪恶的笑脸，和他眼睛里突然冒出的五色眼状斑的画面。她想孔白森变回白孔雀，也一定如这般美丽如少女。
回到工作室，她发现王娜珍的工作桌空了，电脑也关上了。她想着她真的辞职了，难过起来。可是，她哭不出来了。奇怪的是，她竟有种莫明的轻松，并为这种感觉感到内疚。
她呆呆地坐在椅子里，细细地品味着内心的滋味。
“吴佳琴。”吴佳珍猛地回过神来，顺声望去，见李世华站在门口笑，“在加班啊。”
吴佳琴立即看墙上的钟，五点三十分了。这时，她才发现工作室里只剩下她一人了。
“一起走吧，真是难得啊。”李世华走进来，斜靠在离门最近的工作桌上。
吴佳琴忙收拾好稿件，抓起提包，从李世华身边走了过去。
李世华跟在后面，带上门问：“看了白孔雀开屏吗？”
吴佳琴回过头去，忽见李世华今天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西服。西服有两颗扣子扣着，里面的白衬衣领敞开，露出健康结实的肌肤，整个身形纤细，隐隐现出男人的腰维。
李世华见吴佳琴盯着他看，以为是衣服上有脏东西，便低下头看自己的衣服。
吴佳琴忙转回头来，踏进了电梯。
李世华一步跟上去，斜身撑着电梯壁，微微笑地问：“你刚才那么看我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发现我很帅啊？”
吴佳琴心想：“不要脸。”把头扭到一边，却从电梯壁里看到李世华灿烂的笑脸。她赶紧转头盯着电梯门。可是电梯门也照出了李世华的脸。
“我很高兴，你终于对我有点好感了。”李世华说。
吴佳琴赶忙问：“王娜珍是不是离开了公司？”
“你很关心她吗？我看你根本不需要朋友，只需要有我就行了。”李世华咧嘴笑了。
吴佳琴移着脚，贴着电梯壁，又问：“她是不是离开了公司？”
“她要求我把她调到3号设计室。我就成全她了。看来，你们的友谊到此结束了。哎，脆弱的友情，还是爱情坚不可推。”
吴佳琴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咕哝地说：“谁跟你谈爱情了。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们不都是在地球上吗？难道你脑子里想着‘门当户对’的东西？”
“我说过，我并不喜欢男人。”
“别又把你的座右铭拿出来做挡箭牌好吧？什么不喜欢，你是害怕男人。”李世华突然压低声音，“王娜珍已经把你做的那个梦告诉我了。哇，你怎么能做那种梦。”
吴佳琴立时腾起怒火，一掌挥过去，李世华眼明手快，抓住了吴佳琴的手腕，然后抬起另一支手，伸出食指摇晃着，微笑地说：“别打男人打上瘾了，女人终究打不过男人，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女人。”




孔雀开屏 第33章 无情分手(1)
电梯门缓缓开了一道缝。
吴佳琴急地喊道：“放开我。”
李世华松开了手，站直了身体，将一支手插进西服裤。当电梯门滑到一肩之宽时，吴佳琴赶紧侧身走了出去，慌张地朝公司大门奔去。
李世华等到电梯门完全滑开，才慢悠悠地踱出电梯门，他望着吴佳琴的背影消失在了大门外的台阶下，眼睛里不由升起困惑，但同时又跃起欢愉。就在他准备微笑地走出公司时，余光蓦地扫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他未转过头，脸上的笑容立时消失了，目色顿时暗下来，像矅石般乌黑。
他转过头去，盯着站在三米开外的宋雨。此时，宋雨脸色发白，目溢怒光。整个神情，就像一个发现丈夫搞婚外情，压抑着愤怒的年轻太太。
李世华决定装着没看见宋雨，大踏步走起来。宋雨忽然追上李世华，一把抓住了李世华的胳膊，厉声说：“你果然爱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