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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知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夜蔓
老太太心里叹了一口气,“傅先生,然然和时轶出去了,可能到晚上才能回来。”这孩子她当初也是把他当做为了孙女婿看的。
傅延北站起身子,“外婆,不着急,我等一下她。”
老太太急啊,正寻思着找什么理由时,叶然和时轶已经回来了。
“外婆,我们买了啤酒——”叶然语气里满是愉悦,只是再看到傅延北后,她的声音陡然沉默了。
四目相对,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鸟儿从枝头飞过,趴在大树上的蝉都没被吓跑了。
叶然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朝着傅延北勾了勾嘴角,静静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拜伦有一首诗:
假如我又遇见你,隔了悠长的岁月,我当如何致以问候?
以沉默,以眼泪。
他们之间没有事隔经年,才短短一个月,却仿佛过了千万年之久,隔着千山万水。
傅延北目光焦灼在她的身上,“我——”此刻,他有太多太多的话要对她说,可是却无从开口。
小笙稚嫩的声音响起,“姐姐回来了,我们可以开饭了。”她走到傅延北身边,拉着他的手,“延北哥哥,我们去吃饭吧。”
傅延北余光看到老太太轻轻皱起的眉头,他又看向叶然,她的目光一片冷清,“开饭了,一起吃吧。”她知道他要是走了,小笙这会肯定会很难过。
还是那张桌子,还是那些人。
叶然拿来杯子给大家倒满了啤酒,小笙舔舔嘴角,“我能喝吗?”
“不行。小孩子不能喝。”叶然给她倒了一杯鲜榨汁。
小笙叹了一口气,“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一句话惹得众人都笑了。
这顿饭气氛微微压抑。傅延北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动几下筷子。
何成言似乎很欣赏时轶,两人能说到一块去。
叶然的余光不自觉地看向傅延北,神思恍惚,嘴里一片枯涩。
老太太给她盛了一碗激动,“然然,喝点汤。”
她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喝着汤。“唔,好苦——”是鸡肝。
老太太笑着,意味深长道,“鸡肝有什么苦的,再苦也比不上你吃的那些苦。”
傅延北眉头拧了一下。这时候老太太又盛了一碗鸡汤给他,“傅先生,这是用崂山菇炖的土鸡汤,你尝尝——”
碗里一个鸡腿。
一只鸡,两个鸡腿,一个给了小笙,一个给了他。
傅延北心里有些无奈,万般滋味一点一旦涌上了心头,老太太这是把他彻彻底底当客人了。这鸡汤让他如鲠在喉。
时轶给她夹了一些肉末海参,“外婆的手艺堪比五星级大厨了。”
“小时说话我信,下次有机会过来,我再做别的。”老太太喊时轶小时,喊傅延北傅先生,亲疏可见。
午饭过后,两位老人要午睡。
小笙今天说什么也不肯午睡,她把最近的作品拿出来一一展示。傅延北认真地看着,“小笙,你很棒。”他还在想,小笙会不会是他的女儿呢?
时轶和他各坐在沙发一旁。
傅延北沉声道,“上次谢谢你。”
时轶扯了一抹笑,“我不是帮你,只是不想见到她为难。”
傅延北表情暗淡了几分,他知道时轶对叶然有多好,有多爱叶然才能做到这些。“总之,谢谢你。”
叶然洗了一些水果端到客厅。
时轶看了看时间,“我先回去了,司机已经在门外等我了。”
“这么快?”叶然诧异。
时轶笑笑,眼波一转,“怎么舍不得我走?”
一旁的傅延北瞬间皱起了眉头。
叶然没有回话。
时轶起身,“有时间回宁城。茂苑的房子还有书雕店你不用担心,我都会处理好的。”
“谢谢你。”
时轶弯了弯嘴角,怅然一笑,“不用送我了。”
叶然却坚持把他送上车,做不成恋人,他们还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
黑色轿车已经等候多时了。时轶拉开车门,犹豫了一下,其实他很担心,怕这一走,他和叶然真的走到尽头了。
可是,他留下,于事无补。
暂时还是各自冷静一下。
他说,“我走了。”
叶然看着车子慢慢消失在巷口,鼻子酸酸的,直到看不到,她才回去。
傅延北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心里万般的烦躁,后背出了一层汗。
小笙问道,“延北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啊?”
“我在想一些事。”
小笙盯着他看,“我知道,你在吃醋。”
傅延北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叶然回来。“然然,我们谈谈。”
叶然看了他一眼,是要好好谈谈。她拿了一罐乐高积木,“小笙,自己玩一会儿,姐姐和哥哥有点事。”
小笙摆摆手,“去吧,去吧。”
月季花香飘满了院子的每一个角落,阳光明媚地照射着,每一处都弥漫着夏日的气息。
傅延北和她站在茂密的葡萄藤树下,一串串青葡萄挂在那儿。叶然嘴角划起一抹笑意,想到了自己小时候贪吃,为了摘葡萄,还摔过一跤。不过后来吃到了葡萄,她也忘了痛。
“笑什么?”他捕捉到她的笑容,甚至有些贪念她的笑容了。
“没什么。”叶然回头,对上他的眼。
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中。
半晌,傅延北慢慢开口,“然然,关于以前的事,我都知道了。”
“恩。”叶然踢着脚下石子,“你想起来了?”
傅延北摇摇头,“没有。大哥都告诉我了。”
叶然仰着头,抑制着眼泪。“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以前的事不见得有多好。”
“然然,很抱歉,我把你忘了。”傅延北双手握住她的肩头,眼底是深深的歉意。现在他对她说的每一个字随着每一次开口,都泛着一股锥心刺骨的疼。
“不不不——你不用道歉什么。”叶然看着他,没有再避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道,“傅延北,以前很多地方都是我不好。”
“然然,你不要这么说——”他哽咽着,“我会想起来的。”
想起来又如何?
叶然眨眨眼,她深吸一口气,“傅延北,四年前,我们就分手了。”





如果他知道 第五十五章

四年前就分手了。
她不该再去纠缠的。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些苦,她必须咽下去。
“原谅我打破了你现在的生活。”叶然说的每一句发自内心,在威尼斯,她不止一次地想过,甚至是后悔了。
不是因为自己再次受到了伤害,而是让他又难过,又为难了。
她希望他的余生都是充满快乐的。
傅延北面色异常的坚毅,从叶然的语气他已经知道,她在放弃他,也许现在还没有彻底放下。“然然——”声音微微哽咽,伸手握住她的手,“对不起——”
他的眸子如浩瀚的宇宙,缥缈空洞,布满了无尽的酸楚。“我曾向你求过婚。”他知道他肯定深爱着她。
叶然的眼睛湿漉漉的,她忍着没有落泪,“延北,你现在爱我吗?”
傅延北咬咬牙,“爱。”
叶然却笑了,“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
傅延北怔然,眼底的火焰是那么的微弱。
叶然又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其实,我都有些不认识现在的我了。”她一点一点拉下他的手,双目沉沉,闭上眼睛不再看他,“你只是愧疚,你知道我们以前的事,你绝对愧对我。”
“不!然然,我虽然没有记忆,可是感情我还是分的清楚。”他一字一顿定定地说道。
叶然转过头,望着晶莹饱满的葡萄,“对不起啊,可是我早就不在原地了,我已经踏出了那个圈,不再想进去了。”那个圈把她困住了整整四年。“延北,这四年,我没有一点过的是开心的。”
傅延北久久失语,“我明白了。”
“就这样吧。”叶然抿了抿唇角,“以后,我们各自安好。”
各自安好——
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其实,她不止一次暗示过他,可他偏偏想不起,记不得。如今,再次把她弄丢了。他再也找不到回到她身边的路了。
傅延北张开双臂,从后把她拥到怀里,胸口贴在她,叶然感受着他心脏剧烈的跳动。
他沉声问道,“既然你选择来找我,为什么不坚持下去?你骗了我这么久,为什么不继续骗我一辈子?然然,你这个小混蛋!”他恨啊,悔啊,可是能怎么办?
叶然轻轻勾动嘴角,声音无力地几乎不能发声,“我累了,累的无法呼吸。”她回头,眼睛和他相距只有五厘米,“傅延北,四年前,我一度想过死。”
傅延北终于放开了她,脸色苍白,双目失去了一切神采,叶然的这句话无疑给他下了最后一道宣判。
她真的放下他了。
她看着水泥地上两人紧密相靠的背影,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张爱玲说过: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
可是他们的爱情开不出花了。
傅延北走了,离去时是那么的悲伤。
老太太几次叹息,“你说这两孩子上辈子是不是冤家啊?这辈子要这么纠缠。”
何成言沉着脸没说话。
老太太:“时轶这孩子挺不错的,看的出来是真心喜欢咱家然然的,然然要是能放下小傅就好了。”
“好了,这样的话已经就不要再说了。”
“我也是为然然好啊,她也不小了,再熬个四年以后怎么办啊?”
“然然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当没这事吧。儿孙自有儿孙福。”
老太太默了默,“下午我听到两人在院中的谈话,小傅那孩子也实在让人心疼。”
……
叶然站在门口,倾身退回客厅。
小笙坐在沙发上,她刚洗过澡,像个萌萌的团子。
叶然轻轻地给她擦爽身粉,小丫头脖子上带着傅延北送的链子,一闪一闪,叶然情不自禁地拿起坠子细细看着。
“姐姐,坠子上还有密码呢?”
叶然翻开一看,果然,上面刻着一双数字,她眯着眼看清楚了那所谓的密码:yr0515,她的生日。她笑笑,“这是延北哥哥送你的礼物,你要好好收着啊。”
“知道。”小笙小心翼翼地将链子藏进了睡裙里。
“小笙,你为什么喜欢延北哥哥啊?”
小笙很认真地想着,“不知道,反正就是喜欢。”
叶然一愣,喜欢一个人还有什么理由吗?她轻轻吻了一下小笙的额角,脸上划过一丝无奈。
她不记得在哪里看过一段话:像我这般执着的人,要鼓足多大的勇气才会放下深爱的你。
傅延北回宁城消息,傅母很快就知道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和见过他了,到深海大厦时,她有些恍惚。自从离婚后,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尽管大厦早已翻新装修过多次,可她还是会触景伤情。爱有多深,痛就有多深。
陆风引着她一路往办公室走去,“小风,延北最近怎么样?”
陆风犹豫了一下,实话实说道,“夫人,小傅总最近过的不好。和叶然分手后,他一直都不开心,可是分手了,他又能怎么样呢。结果闹了一个乌龙以为叶然出事了,他去找叶然,叶然拒绝他了。昨晚回来后,今天过来,一直都在忙。夫人,我跟小傅总半年了,第一次看到他这样伤心。您劝劝他吧”
傅母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你去忙吧。”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延北——”
傅延北抬首,“妈,你怎么来了?”
“我让阿姨熬了一点鸭舌汤,天热降降火。”傅母打量着他,发现他瘦了一圈,她心里满是心疼。“我给你盛一碗。”
“妈——”傅延北放下笔,“不用了,我不想喝。”
傅母没再坚持。
一时间办公室的气氛微微凝滞起来。
她叹一口气,“延北,我都知道了。”
“这回您该满意了。”他凉凉地说道,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傅母也不恼,动了动唇角,“如果我真要做什么,不要让叶然出现在你的身边。延北,两个人在一起,不光是喜欢就可以。”
傅延北自嘲地说道,“你看着她出现在我身边,却什么也不告诉我,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结果还不一样。”
“事实证明,你们不适合。”
“妈,此话说的太早了。”他不会轻易放弃的。回来只是缓兵之计。
傅母望着他,经历了这么多,她希望他能明白,他的人生不仅仅是为了叶然而存在的。“你还得吗,我和你父亲的约定,延北,等你毕业回来之后接手公司,他必须将他手中所有的股权交给你。你去伦敦的时候,钟律师已经和他联系过了,过段时间,他就回来。”傅母揉了揉眼角,“钟律师安排好,我就不参与了。”
“妈——”傅延北眉毛拧成了麻花,“都过了这么多年,你还年轻,有合适的你——”
傅母心里一暖,“你先把自己的事处理好。”她起身,“鸭舌汤记得喝。”
傅延北送她下楼,站在她的身旁,发现母亲的发间不知道何时长了不少白发。他哑声道,“妈,苏家那里我会亲自登门的,我和韶言不可能了。”
傅母短暂的沉默之后,“好。”
傅母离开了,傅延北去了商场一楼那间门面。门面正在装修,工人忙碌着。他站在过道上驻足看着。
外界都以为这间门面租出去了。
傅延北眯着眼,他将在这里开一间名叫“等你”的咖啡厅,一半摆放书雕作品。
等你,一年,两年,甚至一辈子。
八月上旬,傅延北突然接到一个请柬,宁大120周年校庆邀请他出席。
他拿着邀请卡,目光凝神看着上面的字,眼睛似乎没有焦距,眨都没有眨过。他该算什么?宁大肄业?
陆风进来几次,见他今天一副无精打采的目光,终于忍不住问道,“傅总——”
傅延北敛了敛神色,“陆风,让你查的资料怎么样了?”
陆风回道,“已经有眉目了。当年夫人估计是气急了,把能留下的信息都删除了,连你们的合照都没有留下。”
这确实是她母亲的风格,家里连他父亲一张照片都没有。
“有没有查到青城医院一些资料?”傅延北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一下又一下,这是他思考问题的习惯。
陆风默了一下,脸色严峻,“小笙在十月二十号出生,时间上符合,但是医院登记是叶母的名字。”
傅延北抬手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了。对了,问一下宁大,有没有邀请叶然?”
陆风看了一眼请柬,有些震惊,“您都没有从宁大毕业,怎么也能收到请柬?”
傅延北回道,“我是转学。”
陆风摸摸鼻子,也是傅总当初在美国每门功课都是a呢。
隔了几日,叶然也收到宁大的邀请函了,她觉得挺奇怪的,和老爷子说了一下。
何成言望着她,“去吧,校庆该回去的,是学校培养了你,回去看看老师还有同学。别有什么负担,就当去散散心。”
叶然想了想,答应了。也许钱菲她们这次也会来呢,好几年没有见面了,怪想她们的。
一周后,叶然去了宁城。她提前和时安联系一下,这次也不打算回茂苑,便住在宁大附近的一家酒店。
时安过来看她时,难掩激动。她叽叽喳喳的说着最近发生的事。
叶然把衣服放好,终于闲下来,回头问道,“你和周斯南和好了?”
时安摇摇头,“他去相亲了。”
叶然显然没想到。
时安倒是一脸淡然,“放心,我看的可开了。我家姑姑婶婶最近也在帮我安排呢。”
叶然眯着眼,总觉得周斯南欠收拾。“好啦,这回校庆,我帮你留意,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好啊。”时安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我最近迷william,嘻嘻,看看有没有像他那一款的啊。”
叶然莞尔,这对青梅竹马真是够折腾的。
时安默了一下,双手托着下巴,“叶然,你和我大哥真的不可能了吗?”
叶然在思考,这时候她的手机响起来,她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没有存的号码,可是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号码啊。“我接个电话。”
她按了接通键,“喂——”
傅延北的声音幽幽地传过来,“然然——”
“恩。”
“关于小笙的事,我们见面说吧。”
叶然的脸色瞬间僵住了。




如果他知道 第五十六章
傍晚,夕阳的余晖洒满了整座城市,静谧的如同一幅定格的画卷。
顾念回到小区,小区门口正好有个卖棉花糖的老人。白白的棉花糖如同云朵一般,让人忍不住要咬一口。
只是路过的孩童不少都被家长给牵回家了,只能眼巴巴的瞅几眼。
顾念一下子买了五个棉花糖,空荡荡的心在那一刻好像被填满了。
她来到秋千架那儿,此刻很多孩子都聚集在此游戏着,见她过来一双双小眼睛不由地望过来,盯着她手中的棉花糖。
顾念坐下来,左手拿着四个,右手拿着一个,她一点一点的吃着。
不一会儿,她的身旁已经站着四个孩童。
顾念缩缩手,那意思这棉花糖是她的。
小孩子们聊了起来。
“棉花糖是小朋友吃的。”
“吃多了,牙齿会痛的,要找牙医拔牙。”
顾念眉心一蹙,望着几个孩子,她张大嘴角啊呜吃了一大口,边吃边晃着手里的棉花糖。
画面真是让人看不下去。
宋怀承车子驶过去时余光正好看到顾念的身影。他停好车走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见顾念一手的棉花糖护食一般圈着,他不禁失笑。
“顾念——”他喊着她的名字。宋怀承似乎习惯了,连名带姓的这样喊她。
以前顾念没有觉得有什么,现在却感到了一种刺心的疏离感。照以往,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她早就奔过去了,这回倒是懒懒地坐在秋千上。
“怎么买这么多棉花糖?”宋怀承问。
顾念终于抬眼,逆着光,她有些看不清楚他。可她知道那是一张俊朗的容颜,高挺的鼻梁,漂亮的眼眸,唇角微薄,五官配合的让她作为女人都羡慕。“你回来啊。”又吃了一口棉花糖。
一点都不甜,怎么竟带着一些苦涩呢。她砸砸嘴角。
在几个孩童看来确是美味。
“秦姨,棉花糖好吃吗?”终于有个四五岁的小家伙怯生生地问了。
顾念跳下秋千,秋千随风晃动。
“好吃啊,可好吃了。”她看着孩童,心底隐隐的疼。
算了。
“喏,一人一个。”
孩童拿到棉花糖,一脸的幸福。“谢谢姐姐。”
顾念噗嗤一笑,真是个人精。“现在的小孩子都这有眼力吗?一点不可爱。将来,我可不能让我的孩子这样。”她瞥了一眼他的脸色,见他依旧云淡风轻。她默默地转开了视线。
手里还有一个她吃剩的,她冲着宋怀承嘻嘻一笑,“宋怀承,你要吃吗?”
宋怀承摇摇头轻轻一笑,“你今天的兴致倒是好,回家吧。”见她眉眼都是笑,他顺手拿过棉花糖,路上扔到了垃圾桶里。
宋怀承扫了一眼,包的拉链都没有拉,大咧咧的敞着,里面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知道说了她多少此次了,还是改不了。宋怀承摇了摇头,目光扫过最上面的病历本。
“今天去医院了?”宋怀承眯了一下眼角。
顾念拢了拢包,动作竟有些仓惶,“去看牙医了。”
“怎么说?”宋怀承问道。
顾念不甚在意的耸耸肩,“智齿长歪了,医生说长痛不如短痛,建议我拔了。”谁都明白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可是真正去做,还是需要一定的勇气。
“什么时候?我陪你去。”
顾念一点都提不起劲来,“不用了,你那么忙。”
到了家中,她匆匆去了画室,将病历都收了起来。
再出来时,宋怀承已经不在客厅。
顾念到厨房一看,秦姨今晚上做了辣子鸡、山药木耳,还有萝卜泡菜。顾念盛好两碗米饭,宋怀承已经换了衣服。
“吃饭吧。”她说。
饭桌上,顾念不似往日叽叽喳喳,咬着嘴里的饭味同爵蜡。
宋怀承见她闷闷不说话,“这周五晚上有没有事?徐行生日。”
顾念想了想,周五晚上,她和栩栩约好了去把上次那幅画弄好。“有事。算了,我和栩栩说一声。”
宋怀承动作一顿,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怎么了?”顾念不解。
宋怀承没说什么,低下头继续用餐。
饭后,顾念一个人呆在画室。宋怀承买的婚房很大,房间多,后来给她留了一间作画室。顾念是d大美术系毕业,现在在朋友开的画廊工作,工作也算如意。
她坐在画板前,手边摆着调好的颜料,提笔多次,却找不到落笔的感觉,心若不静根本就没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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