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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神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朝情慕楚
“我知道你懒,自然也不需你去做什么,只需动动嘴皮子,告诉我一件事就好。”她道。
“说。”
“朝华姬是怎么死的。”
“朝——”吴江一顿,抬起眼来,“你问这个作甚?朝华姬死的时候,你才出生没多久呢。”
“榭陵……”曦和咂了咂嘴,“此事说来话长,日后有机会再跟你细细说来,你只要告诉我她怎么死的,我保证不砸你房子。”
吴江唔了一唔,想了想,道:“我记得,她是……”
曦和凝神,微微倾过身去听。
吴江仔细地思忖了许久,抬起头看着她:“被雷劈死的。”
“……”
……
…………
就在曦和赶至渚中的同时,广胤亦日夜兼程回到了天宫,只可惜,情势并未给他安排人去寻找榭陵居的时间,便被拦在了战场。
“太子!”青篱一身血污,单膝跪在他的面前,“曲镜趁您不在,全线压上大举进攻太皇黄曾天,崇光将军重伤,我们……我们快要顶不住了!”
广胤大震。
这才短短五日,曲镜竟然攻上来了。
他不是没想过曲镜会乘人之危,毕竟此番他同曦和去天祈朝,他是完全知晓的。只是先前曲镜即便自己重伤却仍旧韬光养晦,如今却完全展现兵力发起总攻,想来是妖界异己已经被铲除得差不多了,再败退下去,恐激起民愤,这才决定收手,自己上场。
前线将士正拼死血战,曲镜的能耐连他都觉得甚为棘手,可眼下崇光受伤,此一战若非他亲自上场,仅靠广澜与青篱是决计无法反败为胜的。
但败局已定,此时容不得他做意气之争。败这一战便只是这一战,但若拼死玉石俱焚,日后后继无力,才是真正输了。
他当即下令:“弃守第一天,守住太皇防线,广澜断后撤兵。”
“是!”
命令下去后,他在帐中来回踱步,皱着眉头,最终坐下,命人拿了纸笔,写下两封书信,分别装入木筒中,递给候在一旁的军士。
“将此信交给弈樵上神,此封交给司命星君。一定要快。”
军士接过信筒:“是!”
……
…………
“四帝台?她烧了四帝台?”曦和震惊后又不解,“她一只金乌,跟四帝台有何瓜葛?那可是昆仑虚的圣境,连父神都每年去祭拜一次的。”
“是啊,我当初知道消息时也纳闷,这桩事当初在洪荒可是引起了六界的震动。你知道,四帝台祭奠着无数上古战士的战魂,轩辕剑亦供奉在其中的帝舜台,还存放着众仙名册,就这么被她这么四把火烧了个一干二净,你说能不天罚么?”吴江叹道,“当初众神祭拜四帝台,祭的不仅是洪荒之初的四位帝王,还有死于混战中的无数英魂,重建之后,这个习惯也没改,只是保留着当初旧习之人一个个地相继羽化,便逐渐被人遗忘罢了。真是可惜,可惜啊……”
“这个我知道,四帝台重建的事情我亦晓得。但这么大的事,为何一直无人与我说起?”曦和咂了咂嘴,皱眉,“朝华姬为何要烧四帝台?若是烧了一个还能说是失手,可四座帝台分别在昆仑虚的不同方位,这么连烧四个……她心里是有多想不开啊……”
“我当时也觉着她想不开,但知道了事情原委后,倒也觉得情有可原……唔,倒也不是那么可原。”
“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吴江一哂,“还不都是为了她的情郎,那个叫榭陵居的么。”





落神赋 第113章 昆仑帝宫
“大哥,你怎么才回来。”广澜掀了帐子,捂着胸口走进来。
广胤见他一瘸一拐,问道:“伤着脚了?”
“废话,伤着心了。”
“怎么伤着心了,你给我说说?”广胤见他还能开玩笑,便也放了心,让他坐下,给他倒了杯茶。
广澜坐下来,就着冷茶一口气灌了下去,咂了咂嘴,一边有仙娥端了药膏上来给他脱铠甲:“我跟你说啊,那个曲镜真不是个好东西,往常他见着你都没那么直接砍的,可今儿个见了我,二话不说抡着剑便砍上来,还讲不讲礼貌啊。不管怎么说,咱这第一次见面,不随个见面礼就算了,他至少得跟我唠嗑唠嗑增进一下友情么……嘶,痛死我了,你给我轻点儿。”
给他肩膀上涂药的小仙娥不敢怠慢,下手更轻了些。
广胤看了看他的伤,笑了一下:“你也很多年没跟别人打架了,小时候见你总跟旁的孩子打得滚做一堆,今日让你过过瘾,也晓得晓得别人的厉害。”
广澜疼得龇牙咧嘴,看着自家大哥的表情更加觉得心灰意冷:“我好歹是你亲弟弟啊,你不关心一下也就算了,竟然在这里说风凉话。”他用完好的那只手一拍桌子,“我跟你讲,你今日是没看见曲镜那个气势汹汹啊,我看他跟你交手也交得不少了,可从前竟然一直是在藏拙,今个儿不知怎么了,跟打了鸡血似的,杀人就像是砍白菜,一刀一个一刀一个。”说着还做出手势来,咬牙切齿地道,“不管了,他今日砍了我两刀,来日我见着他肯定要绕道走,要么你去帮我砍回来,否则我这一张老脸往哪儿搁。”
广胤一笑:“倘若力所能及,我肯定帮你砍回来。”他搁下茶盏,“曲镜原本韬光养晦,为的是徒增妖界的内耗,铲除异己,如今异己已经铲除得差不多了,他自然要自己披挂上阵。”
广澜哼了一声,侍女已经帮他上好了药缠了绷带,他把衣裳穿好,道:“我看他这回是赢得趾高气扬,回去指不定嘚瑟好一阵子呢。咱们且让他一场,将来肯定打得他屁滚尿流。”顿了一顿,“唔,是你把他打得屁滚尿流。”
“先别想那么多,你最好先将这身伤养好了,这一仗输成这副模样,回头父君怪罪下来,你可没好果子吃。”
“父君怪罪……你还晓得父君会怪罪?”广澜竖起眉毛,语调不由自主地提高,“跟妖界的战事原本便是你全权负责的,你身为主帅临阵失踪我还没质问你呢,你反倒来怪罪我?”
广胤风淡云轻地道:“我临走前不是已经修书给你让你好好监军么?”
“可你没说你走多久啊。”广澜一脚踩上矮榻,一拍桌子,旁边的侍女顿时吓得个半死,纷纷跪下来,他嫌弃地摆摆手,“跪什么跪,你们出去出去。”
侍女们片刻不留纷纷出去了。
广胤站起身来取了煮沸的茶,给他沏了一盏,安抚道:“别这么浮躁,你现在也是带过兵的人了,凡事要有条有理镇静些才好。”
“我是不会再带兵了,尤其是对曲镜,我看着他那张妖里妖气的脸就想吐。”广澜放下脚,一屁股坐下来,“不过大哥,你难道不觉得自己近些时候有些奇怪么?你从前可是不论发生什么事皆以公事为先的,何况是与妖界交战这么大的事。可如今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简直是玩忽职守啊。父君远在上清境享清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你竟然当我们都是瞎子不成?”
广胤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轻嗅茶香,面色淡然神情雅致:“唔,我怎么玩忽职守了,不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么?”
“你竟然还狡辩。”广澜气不打一处来,一拍大腿,又不小心扯动了伤处,连连抽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看了广胤好一会儿,凑过去,低声道,“哎,你不会真跟尊神有个什么罢?”
广胤连茶杯都没放下来,一面喝着茶一面道:“为何这么问?”
“广晨宫上上下下,包括我和弈樵,谁看不出来你对尊神与众不同?”他搓了搓手,嘿嘿笑了两声,“你可别瞒我,我可是观察许久了,尊神那么不近人情的脾性,连她的众多徒弟都没有一个能轻易见着她一面的,亦从不踏足天宫。可自从你生辰过后,她来了可不止一两趟,甚至在你宫里长住,你不觉得,尊神待你很是不同么?”
广胤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跟我面前你就别装了,最近你跟着尊神满六界地跑,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前两日肯定也是跟着尊神不知去哪儿风流了罢?从前大哥你可是多不苟言笑的一个人,可尊神一来你便将什么事情都推了,就自个儿一心陪着她。”广澜一只手托着茶盏,笑得淫/荡,“说实在话,你是不是想跟尊神发展发展?”
广胤静静地看着他,片刻,语调平淡地道:“我明日便上奏父君,我要向她提亲。”
广澜手一歪,茶水洒了一桌。
****
“所以,她是为了摘取铃舌草和鱼兆花,才冒险进的帝宫么?”曦和微微敛眉,手里的茶已经凉了一半。
“若非取得铃舌草和鱼兆花,榭陵居根本活不过洪荒。”吴江道,“我记得那个时候,他们俩才在一块儿没多久,便发现了这个征兆。当时榭陵居的魂魄已然散去了一半,若再无施救之法,恐要彻底消失了。你说,这还没修成正果呢便要生死相隔,纵是咱们外人看着也不忍心呀。”
曦和沉吟。
吴江言道,榭陵居因承六界清气而生,元神不稳固,是生来便没有长久寿数的,此事在当时尚属首见,且不同于等闲受伤而导致的仙根不稳,不能以寻常之法疗之,只有四帝台帝宫中的铃舌草与鱼兆花才能挽回,可帝宫乃是至圣之地,不论仙妖神魔入宫皆要现出原形,朝华姬身为金乌,身上之火长燃不灭,现出原形进去翻找,必然大损圣宫。
“其实,这个主意也并非朝华姬自己想出来的。”吴江微微仰起头,喟然道,“这还多亏了母神的灵镜,才探知六界中竟有那般宝物。”




落神赋 第114章 东皇之困
吴江一怔。
“对了,还有一事须得问你。你可晓得,神仙若是魂飞魄散了,有没有可能转……”曦和抬起头,却见吴江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摸了摸脸,“怎么了?”
“丫头啊……”吴江语重心长地问道,“你是不是动情了?”
曦和怔住,然后沉默。
吴江的眼神有些复杂,再问道:“是谁?”顿了一顿,“大概你说了我也不认识……”
“是广胤。”她道,“邺战的四代孙,如今的天族太子,广胤。”
“唔,听说过。”吴江的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略略思忖,“邺战的四代孙,算算岁数,比婴勺要大上许多,我虽不曾见过,但听说是位很有出息的神君。唔,他待你好不好?”
“他待我很好。”
“那……你对他可是真心?”
曦和点点头。
“你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想来这个年轻人确实有过人之处。”吴江微微颔首,“不过,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如今虽也见多识广,但也是初尝情爱不知滋味,我身为长辈,还是得给你提个醒儿,看人必得看准,万万慎重,不得草率。”他喝了一口茶,叹了叹,“我这一把老骨头,是不想再尝这些年轻人的滋味咯。上古时候的神仙,成双成对的也不少,但能修成正果的却委实不多,榭陵居与朝华姬便是例子。我是看得怕了,也不想沾惹这些事情,白白烦心。”
曦和笑了笑,道:“我原本亦是清闲惯了的,但自从跟广胤熟识起来,再要我如从前那般一个人在洛檀洲过日子,便觉得无趣得紧。”
“你这便是尝到了甜头,不肯放手了。”吴江道,“男男女女都是这样,尝到了甜头便不肯放手,若是一直那么甜下去便也罢了,可若真到了要放手的时候,这些甜便都堆作了苦楚,那便是一辈子的事了。”
“苦楚总会有的,我都做好准备了。”曦和笑得清淡,“我终归还是修不来你这样的心性,若是能一个人安安稳稳享清福,即便来日羽化亦无憾事,这样多好。”
吴江摇摇头:“你出生之时便注定了要担当六界重任,我与你是不同的。”又叹息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对了,你是方才想要问我何事来的?”
曦和一愣,回想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方才是想要问上官晓竹的事情,结果被他那么一打岔给忘了,唔了一唔,道:“我是想问问你,神仙魂飞魄散之后有没有转生的可能?唔,也不一定是转生,魂魄气泽之类有没有可能形成其他的生灵进入轮回?”
吴江愣了愣:“转生肯定是不可能的,魂魄都散了,也不可能再次凝聚进入轮回。怎么了,问这个做什么?”
于是曦和便将上官晓竹的事情同他细细地讲了一遍。
“唔……”吴江皱起眉头,沉思,“照你这么说,那皇后乃是凡人之躯,却有朝华姬的福泽护佑,要说二者之间完全没有关系那是完全不可能,但关系也不会大到哪儿去。”他想了想,“朝华姬是遭受天罚而殁,并非自行羽化,那么她的魂魄在当初乃是散而非灭,便有了保留的可能,但经过这十数万年估计也灭光了……我猜测,大约是朝华姬当年天罚神形俱散时,有魂魄依附到了什么东西上得以保存。你晓得,人界最初形成的时候亦皆是天地生灵所化,或许那东西因沾了朝华姬的气泽而自行养出了魂魄,后人界形成便随众生进入轮回而至今日。你查过那皇后最初的原身没?”
曦和摇摇头:“这得去幽都花大工夫找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什么眉目来。”
“这倒也是。”吴江道,“其实要我说呀,既然已经确定了那皇后乃是一具凡人的肉身装着凡人的魂魄,那便不必再追根究底地去查了。你现在担心的是榭陵居会对皇后不利,那么不论她是怎么跟朝华姬扯上关系的,他都会下手,而你关心的她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深浅,也只是榭陵居下手轻重的问题罢了。”
“……确实如此。”
“事态紧急,你派人去处理了没有?”
“已经着力寻找榭陵居了,但估计现在尚无消息。”
“那好,我估摸着你心里也着急,我便不耽搁你时间。”吴江眉头微动,“丫头,我再跟你说几句话,你给我好好听着。”
难得见他如此正色,曦和有些意外,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吴江看着她,面色肃穆地道:“你来之前我算了个卦,你最近运势不大好,不,不是不大好,是相当差,凡事你注意着些,身边最好时刻有人照应着,别只身犯险,尽量避开大祸。”
曦和眉目微凝:“好。”
“还有一事,是跟天界有关的。”吴江拍了拍膝盖,皱着眉头,显得有些焦躁,“这事我老早就想跟你说了,只是你这么久一直没来,我又懒得去找你,便拖到了现在。三千年前我便卜得六界有大凶,这是个十分难得且凶险的卦象,当时我都有些不敢相信,连着几日重新卜算,却最终皆得此凶卦,因此才听了你那徒儿的建议装死谢客,为的就是断绝与外界交往明哲保身。近来凶兆渐显,且指向天界,我怀疑此番六界恐有大劫,祸起天界。你身为天族尊神,定要事事当心。”
“大劫……”曦和蹙眉,沉默良久,“我知——”话音忽然一顿。
吴江面色一变,还来不及反应,便见曦和已蓦地站起身,从他面前掠过,飞出了殿外。
他赶忙起身出门。
水域巨震,鱼群慌乱逃窜,只见水神宫正上方一道金色壁障完完整整罩下来,曦和当即出手,却已失先机。
水神宫的水灵纷纷从宫殿中蹿出来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正片水域都被巨大的金色光幕罩住,水光潋滟,大泽中的生灵皆感受到了此处的动乱,慌张地逃回居处。
曦和收回手,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东皇钟!”
吴江脸色变了变,不信邪地飞身击向上方,却分毫动不了那壁障,脑门上青筋一抽,回头看向曦和:“东皇钟不是你的东西么?”
“是我的没错,但这可不是我弄出来的。”曦和心下猜测究竟是谁趁她不在潜入洛檀洲盗取了东皇钟,亦腾身上去,只见东皇钟寂静下来,刺目的金光逐渐褪去,光罩外渐渐显出一个人影来。
她的目光陡然一沉:“榭陵居!”
“幼君,水神,别来无恙。”钟外之人果然是榭陵居,他甚至已经不屑于隐藏自己的身份,居高临下看着曦和与吴江,神色淡然得几乎面无表情。
吴江看清了他的面容,他们二人皆是各自隐居世外的,自天地大战之后便不曾碰过面,这时候见到也仅仅是觉得眼熟,若是等闲遇见根本就无法相互认出来,而此时的吴江吹胡子瞪眼睛:“榭陵居,你搞什么鬼,要把我们关在这里作甚?”
曦和冷笑一声:“既然你都亲自来了,看来是上官晓竹已经到手,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是抽了她的魂魄,还是再闯一遍四境轮把朝华姬的魂魄找出来?”
被她一语道破,榭陵居面色不变,淡淡道:“我并无伤害幼君之意,只是让幼君暂且在渚中小憩。至于水神,出不出这大泽也不打紧,你们二位便在此做个伴,待我将事情办完,自会放幼君出来。”
吴江虽说自己也觉得自己懒,平日里被曦和这些老朋友骂一骂也不觉得怎么,但被他这么一说却觉得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践踏,气得头发都快要竖起来:“老子自个儿愿意待着是自个儿的事儿,你把老子关在这儿老子就不爽了,你快给老子把这罩子撤了,否则我……尊神给你好看!”
榭陵居竟似完全未将他放在眼里,只看向曦和:“幼君放心,我取东皇钟时并未为难洛檀洲的任何人,待幼君出来之后可自行查验。只是,这要等到我将事情办完了。”
曦和冷冷地看着他,道:“榭陵居,我念你往日对我有恩,敬你是六界的老人,擅使移魂咒之事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即便你闯入四境轮引起暴动我亦不曾为难于你。可如今你胆敢伤害凡人性命,凭你的修为,就不担心天族人对你不客气吗?”
榭陵居冷淡一笑:“幼君不必多虑,眼下天族的太子殿下是自身难保,恐无那个闲暇来管我的事情,只要广胤不出手,天宫派出来的那些游勇散兵我还不放在眼里。闲话少叙,这东皇钟乃是幼君自己的东西,幼君自当晓得它的厉害,今日不论幼君说什么,我也不会再犹豫了。”
言罢一挥袖,东皇钟金光大放,曦和等人连忙遮住眼睛,待得光芒散去,榭陵居已然全无踪影。
吴江面色沉下来,道:“现在怎么办?”
“榭陵居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你出不出去不打紧,横竖整个水神宫都可任你行走,十数万年都待下来了,想来你也不会觉得难受。”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风凉话!”吴江气不打一处来,“我出不出去确实没差,可我担心的是你啊,人命关天的大事,你可得出去好好救人。这东皇钟可是连轩辕剑都砍不碎的东西,你难道就真的在这里坐以待毙?”
“怎么可能。”曦和看着上方剔透潋滟的水光,眸色深深,“三日,至多五日,我便不需再喝你这儿的茶了。”




落神赋 第115章 血色迷眼
轩辕剑与东皇钟,皆是天地间至刚至强之物,前者可劈天裂地,后者可震荡山河,二者之间亦曾碰撞,可轩辕剑劈不开东皇钟,东皇钟亦震不碎轩辕前,并未分出个胜负。其实这至刚至强之物亦皆有其弱点,端看驾驭之人是谁。
东皇钟性质敦厚,不似轩辕剑锋芒毕露战意逼人,不求伤人只求力保,因此当年母神才会将其借与朝华姬用以抵御不灭之火,亦在天地大战时用于保护曦和。可外部越坚硬的东西,内部或许就越脆弱,东皇钟正是如此。此物之力在护而不在困,它几乎可以抵御一切外来攻击,而自内部攻破,则是它的短板。
当年的曦和,面对六界旷古一战,被困在东皇钟里半步不得动弹,然而今非昔比,如今这世上,已经极少有东西能让她束手无策了。
可榭陵居并不明白这个道理,否则,他便不会贸然用东皇钟困住曦和,而会另寻他法以求稳妥了。
而就在曦和日夜废寝忘食力图打破牢笼之困,心心念念记挂着上官晓竹的安危之时,外界却发生了一件她更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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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鲤剑即便不染血,那颜色亦是鲜红刺目的。
曲镜站在高处,舔了舔嘴角的血迹。那血不是他的,然而蛟龙天性嗜血,何况对面是他日日夜夜望着食其肉寝其皮的对手,即便是一丝鲜血,也足以让他兴奋。
“曲镜,我不管你与曦和商量过什么,但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在背叛与她的约定。”广胤提着长剑,剑锋上有薄薄的血迹晕染,冷冷地注视着对面的人。
他没有用轩辕剑。天帝虽已将轩辕剑交给他保管,可那是天族的圣物,他不想要自己的战功中永远都有圣物一笔,因此亲自打造了佩剑,从第一次上战场沿用至今,宝剑锋刃磨砺得愈发冷厉,却始终未曾取名。
千年前与妖界一战,决胜之时他被迫拔出轩辕剑才得以凯旋。而如今,他不需要它。
“我与她确实有约定,但这约定尚未到需要兑现的时候。”剑锋如血,两剑叮地一声相交,云海中掀起气浪,曲镜紧紧地盯着他,“况且,我与她说了什么,轮到你管了么?”
广胤早已看曲镜不顺眼,听到他这话的语气,脸色变更冷了三分,出手亦愈发凛冽:“她身为天族尊神,你若有心待她好,眼下便不是在这里与天界厮杀。”
曲镜完全不意外自己的心意被他所知,亦不觉得有什么不光彩,手中更加凶狠地回击:“你身为她的徒弟,什么都不如她,有什么本事保护她。你连将对她的感情昭告天下都不敢,你有何资格与她在一起?”
“我已立本上奏,与她择日成婚。”
曲镜的剑势一顿,发丝被削去一缕,险些被广胤伤及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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