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半斤桃园
只是他还在犹豫,毕竟金丹修士已经是超脱世俗的存在,且喜怒莫测,看这位小师叔年轻好说话,也许下一刻就翻脸不认人,自己一个筑基修士,是在摸老虎头。
正犹豫间,他突然一惊,暗道:我怎么把正事忘了?该死。立刻收了得意之色,长叹一声。
江鼎好奇,刚刚还得意洋洋,怎么一转眼就颓下来了?不免道:“师侄何故叹气?”
晋龙子叹道:“咱们乾真下院虽然面上风光,其实隐患更大,简直是风雨飘摇。”
越说越离谱了,江鼎道:“怎么?”
晋龙子道:“在京城中,能得多少财,要看聚到多少人,但能收得住多少财,还是要看实力的。”
这话江鼎认同,道:“乾真下院实力怎样?”
晋龙子摇头叹道:“若论高手,还凑凑活活。毕竟京城都是下院,谁也不会派金丹法师驻守,每一家有□□个筑基修士已经够用。可是底下的弟子就不行了,咱们炼气期弟子不但人数少,实力也差,跟其他下院道观平等对敌,必输无疑。”
江鼎道:“为什么?”
晋龙子道:“没本事啊。要什么没什么。信众再捐钱,也是世俗金银,盖房子还行,修炼资源就不行了。最有钱的不过供奉几颗灵石,那管什么用?没有法器和符箓,大家对敌的时候赶不上对方。没有丹药,弟子们修为提不上去,发现了好苗子培养不起来,后继无人。法术也不够,连护山阵法也年久失修,给人打上门来,必死无疑啊。弟子每想到这一点,就觉得寝食难安,夜不能寐,晚上做梦都会梦到下院给人毁灭,弟子成了宗门的罪人……”说罢抬起袖子,擦起泪来。
江鼎见他说哭就哭,也佩服这老家伙真是好演技,眼泪跟水似的,说来就来。
晋龙子虽然没有直言,但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我们技不如人,都是宗门害的,不给资源,光差遣人,实在是差劲。
虽然江鼎觉得这家伙有作假的成分,但也知道他说的没错。就是因为洞真墟不给资源,才让他们落在人后的。
倘若和下院竞争的,是其他世俗的道观,那么输了是他们自己不行,但别家都是大宗门下院,都有来自宗门的支持,洞真墟不支持,乾真下院当然力不从心。
且这些下院是给洞真墟做耳目、处理外务的,都还算尽责,做到了义务,却没享受好处,这确实也不公平。
当然,要说洞真墟什么都不给,也不确实。至少每年会给一部分灵石和丹药,引灵丹也有,筑基丹也有几个,每年还有一两件法器,都是例行公事,那是宗门阵法直接传送的,重明子去前早就设好,百年不变。维持当初的规模肯定没问题,规模扩大之后就不够了。而下院有什么特殊要求,上报之后从来没得到过回应。
江鼎不插手这边世俗的斗争,但该给的东西还是要给的,其实他来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当下道:“掌院不必落泪,我不来便罢,若来了,岂有白来之理。你帮我请观中筑基弟子和练气弟子分别来见面。”
晋龙子喜不自胜,立刻通知人去了。
不一会儿,除了晋龙子在内八个筑基修士也到了,他们修为各有不同,筑基巅峰到筑基初期都有,在观中地位也不同。筑基巅峰已经可以作为底牌存在,筑基初期还是中坚力量。不过在金丹修士面前,他们都是筑基修士。
能在宗门不大照顾的情况下筑基的,这些修士至少天资和毅力都不差。江鼎也十分重视,和他们一一谈话,每个人都勉励几句,并赐下法器和丹药。虽然这些筑基修士最小的也比他年纪大一倍,他修为在,长辈的派头也拿得起来。
每个人的礼物都是他准备好的,根据个人情况加以增减,有两个年轻有为的,他比较看好,特别厚赐一些,当然这都是分别进行,不能表面上露出不公。
这筑基修士是一个个找谈话的,剩下一百多练气修士就不能这样了,一起见一下,人人赏赐一把五品法器,两瓶丹药。
这些法器和丹药却不是洞真墟有的,洞真墟哪有那么多低级法器?纵然有,江鼎也不可能都拿出来,毕竟还有其他下院呢。几千把法器可不是小数,洞真墟没有,还是江鼎一路上来在各个坊市扫货得来的。他缺法器,可不缺灵石。
一大笔财物砸下去,登时满观欢喜,人人奔走相告。江鼎也吸纳不少玄气。
本来江鼎还打算给每个练气后期弟子一枚筑基丹,晋龙子却阻止了,道:“好钢用在刀刃上,一般弟子给一个筑基丹根本不能筑基,为了些庸才分薄了天才弟子的福利,并非智举。”
江鼎反问道:“那你说谁是庸才,谁是天才?”
晋龙子嘿嘿一笑,道:“不如举办个比赛?”
太玄经 第248章 二四七
江鼎闻言,立刻想到了甄家的年会,道:“就是把年轻弟子召集起来,斗法决高下?”
晋龙子道:“正是。您拿出十颗筑基丹,举办一个比赛,就在下院中开展。可以起到激励弟子,大浪淘沙的作用,十颗筑基丹又能给最合适的人,何乐而不为?”
江鼎点头道:“不错。那就举办吧。三天之后……”
晋龙子忙道:“且慢……”他说到这里,他想到了自己三番五次打断一位金丹修士说话,有些惴惴,待看到江鼎面无愠色,才松了口气,道,“三天太短了,我建议一个月之后举行。”
江鼎讶道:“用那么长时间?”
晋龙子道:“就要时间长才好。一个月都嫌短。给一个月时间,有三大好处。”
江鼎道:“哦?说说看?”
晋龙子不紧不慢道:“第一,咱们弟子平时都散漫,三天时间可能他们没反应过来就过去了。要给他们一段时间准备。一个月时间,让所有弟子充分体验紧张气氛,提升竞争意识,眼前的进步不说,对他们今后的道路都有好处。”
“第二,这一个月时间用来造势。让京中各道观都知道咱们的底蕴,也叫信徒们观看咱们的道家气象。弟子斗胆建议,您给第一名乃至前三名丰厚的奖励,最好在最终的比赛显露神通,对内提升士气,对外树立威信。”
“第三……”他组织了一下语言,道,“那个,我觉得,咱们这个比试的范围,不在乾真下院,而在整个舒庸国的洞真下院。”
江鼎道:“要兴师动众么?”
晋龙子道:“毕竟咱们这些下院都是宗门统辖,按理说就算不一条心,守望相助总是要的。不过这些年宗门……”他掠过洞真墟如何不负责任不说,接着道,“大家心就有点不齐,甚至成了陌路。将来若有大事,岂不给人可乘之机?趁这个机会,重新凝聚一下各地的人心,岂不更好?”他再笑道,“再说您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跑,也费时费力,若把他们都招在一起,一次见了,不是方便的多?”
江鼎含笑看着他,笑而不语。晋龙子笑容有些发僵,心下打鼓。
江鼎心中雪亮:前两条理由还罢了,后面一条却隐含着晋龙子的私心。
或者说,野心。
晋龙子不满足只做一个下院的掌院,想要做舒庸国众下院的真正魁首。以乾真下院的名义,召集各地优秀弟子前来比武,这不就成了名正言顺的正统之地了么?若江鼎再以宗门金丹修士的身份为他压场,今后所有的下院都要在他面前俯首。
虽然看出晋龙子的野心,江鼎却并未不满。私心野心,都是人之常情,只要有相匹配的能力,又有何不可?
从晋龙子在没有宗门支持的情况下,将下院发展到这个地步,江鼎就知道他确有才能,倘若自己稍微出点助力,他就能更上一层楼,将众下院拧在一起,那江鼎还更高兴。一个人支持一个宗门,实在辛苦,他需要有管理才能的人来帮助自己。眼前这位或许就是个人选。
倘若晋龙子能把事情办好,江鼎还会加力培养他,在修为上加力支持一下也不难。
盯了晋龙子很久,眼见他汗如雨下,江鼎微微一笑,道:“那就这么办吧。我出一把一品飞剑,一套剑丸。一张金丹宝符。第一名者,我再传一篇洞真墟真传法术。”
晋龙子又惊又喜,道:“真传法术?那简直是天高地厚之恩……”江鼎又道:“看看效果。倘若效果好的话,这种比赛可以作为常例举办下去。”
晋龙子大喜过望,知道这是江鼎暗示支持他做舒庸国下院之首乃至整合整个下院系统的意思,多年心愿一朝见到希望,兴奋不已,就要马上去布置,正要行礼告辞,江鼎叫住他,道:“你知道擎天观吧?”
晋龙子一怔,紧接着脸色一变,道:“您说的是擎天观?”
江鼎也发觉不对,道:“擎天观怎么了?不是舒庸国的国观么?”
晋龙子道:“原来是的……不过半年之前,给人一把火烧了。”
江鼎猛然起身,失声道:“烧了?”
晋龙子见他失态,有些吃惊,小心翼翼道:“就在半年之前,一夜之间烧成了一片白地。这件事至今还是个谜。”
江鼎手指一紧,道:“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晋龙子道:“这个不知道。好像没发现什么尸骨。也不知是跑了还是烧成灰了。当时京里着实人心惶惶了一阵,不过过了半年,也没别的事,渐渐就淡了。”
江鼎眉头紧锁,道:“我去看看。”
晋龙子忙道:“弟子带路。”
擎天观是国观,自然在城里。因为是在城里,寸土寸金,规模反而有限,还不如乾真下院宽敞。
在城东,江鼎看到了擎天观的废墟。当真是一片断壁残垣,瓦砾狼藉。残留的墙壁上,有明显火烧的痕迹。只是过了半年,烟火气都散尽了,就像一堆静物。
晋龙子站在废墟前,道:“本来朝廷要重新修建擎天观,不过洞阳派说这片废墟要留着,或许藏着什么线索,因此原封不动保存下来。新的擎天观选在城外,圈了好大一片地,还在建设中。”
江鼎道:“新擎天观?还是原来的老人么?”
晋龙子道:“应该是洞阳派新派来的观主,还没走马上任。说不定等建好了才有人来呢。”
江鼎暗自摇头,道:“既然说此地有线索,他们有什么发现?”
晋龙子道:“没听说啊。这是洞阳派的机密,弟子哪有资格与闻?”
江鼎问了几句,都不得要领,只得进了废墟查看。晋龙子略一沉吟,跟着进去。要知道这废墟被洞阳派看管起来了,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不过江鼎修为在那儿,料想也无妨。
半年之前的废墟,纵然没动过,也不是当初模样,江鼎只能一路细细查看。线索不多,也是有一点。
“这墙上的痕迹,明显是神通火焰,不在三昧真火以下。有金丹期在这里动手。”江鼎抚着一片焦痕,缓缓说道。
“嗯?啊。”晋龙子在后面听着,半懂半不懂,顺口答应而已。
江鼎也没指望他回答,只一个人搜索,慢慢的归纳线索,拼出些碎片来。
这里,确实是有人动手,人数不多,但实力强劲,双方都是金丹修士,有一个擅长火焰,一个使用捆绑型的法宝,可能是木属性。是否有其他人看不出来,但江鼎直觉上认为还有其他的金丹修士在。
别说世俗,就算是朱天大宗门间动手,出动金丹修士都是正式的战斗了,小小一座世俗道观,怎么会有金丹修士的大战?
江鼎难以索解,一路查看,突然眼前一亮,冲过去抓住一开碎石,捏在手里。
晋龙子好奇的看了一眼,发觉只是一块寻常碎石,左看右看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也不敢细问,就在背后看着。
就听江鼎轻轻道:“破天式。”声音虽轻,每个字都似乎是从牙缝里咬出来的。
晋龙子满心不解,就听江鼎道:“洞阳派在京中还有没有人手?”
晋龙子道:“在城北有一座灵芝院,也是他们的分支。”
江鼎起身,道:“带我去。”
晋龙子忙带路,心中还是暗道:到底什么破石头,这么要紧?
破天式!
那是破天式留下的痕迹!
作为点星枪的最后一式,甄云川亲手传下,江鼎再传给甄元诚,他如何认不得这破天式留下的痕迹?
看到碎石的一刹那,他就知道,甄元诚果然在此,还动手了。
他心急如焚,甄元诚固然有假丹的修为,点星枪犀利无匹,破天式更是超出了筑基期的极限,可以威胁金丹期,可甄元诚毕竟不是金丹期。不是金丹期,在修为上就有巨大的劣势,对上金丹期便九死一生,危急万分。
何况甄元诚把压箱底的破天式都用出来了,还不能说明他处境危险么?
危险归危险,焦急归焦急,江鼎却知道急也没用。这是半年前发生的战斗,是生是死,有什么结果,早就尘埃落定。
他现在只想确认甄元诚的下落。
可他掌握的线索太少,前因后果一概不知,只有去找人问,若找的,自然只有洞阳派。
抛开破天式,其余的痕迹他能看出来的,洞阳派当然都能看出来,且那边还掌握着自己不知道的消息,又有充足的人手,半年时间,也该弄出个所以然来了吧?江鼎打算直接去问。不管是怎么问,一定要问出来。
先去灵芝院看一看,若是小地方不知情,就再找上面,哪怕问到宗门里,也要把情况掏出来。
若三叔平安,自然最好,否则的话,纵然敌人强大无比,他也要一个个找出来,报仇雪恨。
一脸肃穆的走在街上,江鼎万千念头不住转动,脚步也急匆匆的。后面的晋龙子险些跟不上他。
这时,只听有人叫道:“鼎儿?”
太玄经 第249章 二四八
江鼎一震,不由自主的回头看去。
但见街市上熙熙攘攘,来往都是行人车辆,虽然人多,却没有一个是眼熟的。他看了半天,看不出是谁在叫自己。
或许幻听了?
这世上能称呼他“鼎儿”的人不多,山上他虽然最小,但有自己的道号,也没人称呼他本名。
下山之后,能这么亲近称呼他的,也只有甄元诚了。重明子都不会这么称呼。
莫非是心中记挂着叔父,因此幻听了?
江鼎摇摇头,觉得不像。倘若真是幻听,听到的应该是甄元诚的声音。然而刚刚那声音虽短,却不像,比起甄元诚低沉的嗓音,刚刚的声音清朗的多。而且口音略有些奇怪,不知是哪里的方言,虽然只有淡淡的一点影子,但发音还是有些不同。这种声音,他听过一次,应该过耳不忘。
站在街口,出神的望着滚滚的人流,一丝茫然划过瞳仁,江鼎终于叹了一声,转头离开。
既然不得要领,那只好先放开了。办正事要紧。
在他转瞬离去之后,街角的一个身影仿佛脱力一样靠在墙上,同样一声长叹,叹息中的感慨,比江鼎更复杂万倍。
灵芝院也在城外,也占了一大片地,不过规模只有乾真下院的一小半。这与大宗门的实力不符,不过一来洞阳派已经有了擎天观这个国观,灵芝院便不必集中发展,二来这个观中都是坤道,以静修为主。
既然是坤道的道观,江鼎不便冒失,但又心急,便直接投拜帖求见观主,言明自己是洞真墟的修士。虽然在点仙会上,左河和重明子之间产生龃龉,但其实两派并没有矛盾,都是大宗门,面上还是过得去的。江鼎正式拜访,怎么也得有人接待。
果然过了一会儿,就有一名道姑出来,正是观主清逸散人。这位散人也有筑基后期修为,和晋龙子不相上下。江鼎虽然坦明了洞真墟的出身,但并没有提起修为,毕竟一个金丹修士在俗世比较扎眼,或会引人警惕,反而以筑基身份平辈论交更合适。
清逸散人将江鼎请入观中,闲聊两句,就探问他目的。江鼎也不隐瞒,道:“在下有位长辈,出门游历,音讯全无。我十分担心,出来寻找。听说他曾在擎天观小住,又见擎天观遭回禄之祸,心中担忧,特来求问缘故。”
清逸散人听了,不耐之色一闪而过,道:“道友若问其他还罢了,那擎天观的事情,我是一概不知。道友问错了人。”
江鼎急切道:“还请道友行个方便,一点消息也可。在下必有重谢。”他说着打开乾坤袋,取出两个玉盒。
他观清逸散人衣饰简朴,举止死板,恐怕不是寻常爱红妆的女子,一些讨女孩儿喜欢的东西便送不出手,且很可能是清静无为的苦修士,那么钱财灵石,恐怕也打动不了她。
进来的时候,江鼎曾闻到药香,那是炼丹才有的香气,江鼎闻得惯了,一闻便知,若非常年炼丹,绝不会观中花草桌椅都染了香气,想必此地常常开炉炼丹。但凡丹师,必求好药,江鼎投其所好,将洞真墟中生长的灵药拿了出来。
果然清逸散人隔着白玉盒盖,一眼看见了其中茁壮的灵草,心中暗动,放缓了脸色,道:“道友太客气了。这又不是什么关天大事,若有消息,我岂会隐瞒。实在是我所知不多。擎天观与我们虽然同属洞阳派,但他们乃是直属,我们不过旁支。平时没什么来往。那擎天观主又是一位金丹师叔,我更高攀不起。”
言下之意,擎天观当初大概是看不起灵芝院,双方并不和睦。
江鼎抓住关键,道:“不知观主是哪位道长?”
清逸散人道:“是崇清博崇师叔。”
江鼎没听过这个名字,道:“不知这位崇道长为人如何?”
清逸散人不以为然之色一闪而过,但只道:“看起来……和蔼可亲。”
江鼎听出她的弦外之音,暗道:莫非是各笑面虎?又掏出一个玉盒,送到清逸散人面前,道:“他是洞阳派本宗的嫡系么?”
清逸散人斜了一眼玉盒,道:“崇家一直是本宗的大世家,光金丹修士就有三个,还有一位元婴老祖也姓崇。因此他们那一门都傲气得很。”
江鼎皱眉暗思,既然崇清博有这么硬的背景,又在一国帝都坐镇,外面的仇家不大可能打上门来。除非是一伙儿丧心病狂的大势力,但看战斗痕迹又不像。莫非是三叔的仇家么?甄元诚又有什么仇家呢?
江鼎再次探问道:“不知贵宗对这件事下定论了么?”
清逸散人道:“没有。只知道来了几波人探查擎天观的事件,来一波走一波,也没个结论。最近一波就是七日前……”
正说到这里,就听有人喝道:“观中有人么?给我出来!”似是女子声音。
清逸散人面上变色,喝道:“什么人如此放肆?”灵芝院虽然是小院,可也是洞阳派门下,向来门槛甚高,就算是江鼎这样其他门派的修士,也要登门拜访,奉上礼物,哪有在门口大喊大叫的?清逸散人自然勃然大怒,冲出门去。
一出门,风一吹,清逸散人冷静了不少。修道界放肆的人不少,虽然有妄人,但更多的是实力使然。实力到了,无礼也变得有理了。敢在灵芝院门口呼喝,不是疯子,就是高人。
怎么想,还是高人的可能性大。
她这么一想,心便怯了。抬眼一瞧,只见天上凌空虚立一人,杏眼桃腮,果然是个形容姣好的女子,周身一根红绫缠绕,宝光熠熠。
法宝……金丹修士!
清逸散人心中暗惊,忙躬身道:“不知是哪位前辈降光?”
那女子喝道:“你休要问我,是我问你。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声,若敢延慢,就要你吃姑娘一绫。”
这话无礼至极,清逸散人气得浑身发抖,偏偏那女子货真价实的金丹修为,抗衡不得,只得道:“前辈请问。”
那女子道:“我问你,崇清博哪里去了?”
清逸散人第一个问题就回答不上来,迟疑了一下,那女子的红绫迎面飞来,啪的一声,将她抽飞了出去。
清逸散人倒飞几丈,眼见要撞在墙上,一人从观中走出,一伸手,将她接住,放在地下。
那女子抬眼一看,见是一个清俊少年,陌生面孔,登时双眉一竖,喝道:“你敢管我闲事?”
江鼎道:“何必如此?观主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你好好问话,她岂会不说?”
那女子盯了江鼎几眼,发觉他光华内敛,看似寻常人,但却有些摸不透的感觉,心中略一凛,随即冷笑道:“她是观主?你是什么人?”
江鼎道:“我也是探问消息的人。和道友一样。”
那女子哼了一声,道:“你是陌路人,为什么替她出头?是为了讨好她,探听消息么?”
江鼎皱眉道:“纵然是陌路人,我看不过眼,也可以伸手啊。”
那女子呸道:“虚头巴脑,你还骗我?可惜你用的方法不对。人都是犯贱,好言好语不肯珍惜。譬如你金丹之尊,客客气气与她说话,她必然还推三阻四,半遮半掩,说不定还要你的好处。你也浪费了不少时间吧?你要浪费时间是你的事,我哪有时间和一个小辈磨蹭?要给她颜色看,她才老实。喂,那个道姑,快把你知道的消息说出来,我不为难你。不然你以为谁能护得住你?”
清逸散人被她说得脸色阵青阵红,咬牙道:“我不知道……“
那女子喝道:“找死——”红绫登时漫天飞舞。
清逸散人忙道:“我不过是个筑基小卒,又不是洞阳派嫡系,真正的机密怎能跟我说?那都是大人物才知道的事情。”
那女子听出她的意思,喝道:“谁是大人物?”
清逸散人道:“舒庸国的国师王澄望。他和崇师叔相交莫逆。当初擎天观失火,他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门中几次派人下来,也都向他问过情况。不过他还有消息藏着,若有人知道崇师叔下落,必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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