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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玄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半斤桃园
彩嘉道:“不是……他真的很厉害。当时他还在假丹,就抵得上一个金丹。我当然已经结丹,都没有把握。现在他已经结丹了……”
王澄望气恼无比,暗道:这娘们儿平时看来强凶霸道,其实欺软怕硬,色厉内荏。见到个稍微强一点儿的,就成了怂包。亏了我们还有筹谋,不然就毁在她手里了。
但此时显然不是翻脸的时候,他忍住火气,道:“既然如此,你先退下,我来对付他。”
彩嘉的脸色这才好了些,也不客气,又退了两步,才道:“要不你也等等吧?等崇哥来了,就不怕他了。”
王澄望差点被她气个倒仰,道:“我怕他什么?崇贤弟来时,我已经将他手到擒来了。”说着手中金色一闪,万道金光从掌握中照射。
那江道友也缓缓道:“其实,我的意见和这个女子一样——我要等他来了才动手。”
王澄望大喝道:“用不着——你给我死来!”一句话说完,手中金光散开,金光中出现了一座七层宝塔,塔中通体鎏金,金光灿烂耀眼。更为惊人的是,每一层塔上,都镶嵌有五光十色的宝石,每一层的宝石都有不同,但都珠光宝气,耀眼生花。这宝塔就算不是修仙宝器,放在俗世,也是价值连城的珍玩。
彩嘉眼前一亮,道:“七宝浮屠?”
那江道友也皱眉道:“舒庸国的皇室都是蠢驴么?镇压国运的法宝,竟然落在你这外姓人手里?还是你偷盗出来的?”
王澄望大笑道:“你管我怎么来的?你知道这宝贝的厉害吧?乖乖受死吧!”
那江道友冷笑道:“就凭你,也配驱使这奇珍法宝?恐怕一宝都驱使不出来,最多用用宝塔金身。”
王澄望道:“奇珍法宝的金身,也不是你能想象的,给我镇压——”伸手一指,宝塔迎风便涨,瞬间涨到千尺有余,往下压落。
那江道友神色凝重下来,右手一托,火光一闪,一轮红色火球从掌心升起,仿佛升起一轮朝阳。那朝阳缓缓上升,照的半边天亮如白昼。往塔底上托去。
王澄望冷笑道:“竟然想用神通对抗奇珍,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哪知那红日越升越高,渐渐地和宝塔重合,却见那宝塔近身在空中停顿,被红日托在空中,下落之势为止一阻。
“怎么可能?”
王澄望目瞪口呆,还没说话,就见那红日通的一声,化作一道光焰,将宝塔包裹起来,霎时间由里到外,烧成一团火球!
火球中,能看到宝塔金身屹立不倒,并没有受到火焰影响,但王澄望却是脸色难看——他发觉自己和宝塔的联系被火焰隔绝了。
宝塔固然是奇珍法宝,还在最顶尖的普通法宝之上,但他控制起来本就勉强,一经切断,便与废铁无异。在空中再屹立烈火,也不过是个大号灯笼。
王澄望望着天上的宝塔,显得失魂落魄,那江道友冷笑一声,左手伸出,一道水光出现,化作巨爪,向王澄望抓去。
王澄望似乎呆了,竟没有反应,彩嘉叫了一声“小心”,并不赶去救援,反而又退了三步。眼见巨爪到了王澄望身前。
王澄望突然眼光一变,一丝冷笑滑过嘴角。目光斜斜一瞥。
一个金色的囚笼从天而降,恰恰当当,将那江道友罩在其中。囚笼周围的栏杆缠绕着一层层电弧,在空气中暴起轻微的噼啪声,蕴藏着深深的杀机。那江道友困在其中,如同笼中鸟,插翅难飞。
一瞬之间,胜负易手!
王澄望哈哈大笑,道:“你当我真的被你吓住了么?这困龙牢才是我的本命法宝,你好好尝尝滋味吧。”
突然之间,那江道友身子虚化,仿佛冰雪一般融化成一摊水迹,王澄望骇然道:“假身!”忙施展身法化作一道流光,原地飞出。
他这一飞不可谓速度不快,真的好像光一样,然而刚刚飞出几丈,迎面寒气扑面,啪的一声,撞上了一面透明的墙壁,除了头晕眼花,还觉得额上一阵发冷。竟是撞上了一面冰墙。
他被迎面撞上,虽然头晕,但反应还在,一挥手间,杵在地上的囚笼散架,化成数十根缠着电蛇的长棍,向他这里飞来,将他护在其中。
他一面将自己保护在电弧里,一面连续退开,回头一看,只见地上那滩水迹再次扬起,重新化成了江道友。
王澄望一呆之下,登时大怒,暗叫道:上当!
原来刚刚他已经困住了对手,但那江道友实在狡猾,立刻化为水形,让自己以为不过困住了一个假身,立刻逃走,后来甚至自己拆掉了牢笼,把他放了出来。
至于自己撞上的那个冰墙,王澄望一思忖,也已经明白,想必是对方事先布置下的阵法,此地是那江道友事先准备好的,当然不会只有房子而已,想必早就埋伏下阵法看守,那冰墙不过是自己触发的困敌阵法,倒把自己吓了一跳。
王澄望越想越气,最可气的是,虽然对方狡猾,但这么成功本质上还是自己犯蠢,这让自诩足智多谋的他难以接受。他怒视那江道友,道:“很好。不要玩什么把戏,咱们拼死一战。”
那江道友突然一笑,道:“我和你拼死?你配么?”
王澄望一怔,那江道友道:“你现在只有一个使命。就是替我把那家伙叫出来。他出来的快,算你有功劳,我饶你一条狗命。他来的慢,是你太没用。我一天剁你一根手指头作为惩罚。”
王澄望怒喝道:“狂妄。就凭你?”数十根雷电柱子,一半护住身形,一半如雨点般向那江道友射去。
那江道友负手站立,并不对阵。却听咔嚓咔嚓几声,平地升起一排排冰墙,把原本空阔的院落隔断得如同迷宫一般。那些雷柱全部插在冰墙上,电蛇乱舞,竟谁也不能挣脱。
与此同时,王澄望只觉得脚下一寒,只见一道道冰锁链从地底升起,绕过了他护身的雷电柱子,直接缠上了他,不片刻便缠绕的麻袋一样,只露出脸在外面。那冰锁链似乎还有隔绝法力的效果,他被缠上之后,那些雷柱子也失去了动力,无神的漂浮在空中。
这边厢彩嘉也惊呼一声,原来冰锁链同时缠上了她,瞬间也缠得动弹不得,她那里大声叫道:“不干我的事,这是你们的恩怨,我没想和你动手。”
王澄望叹道:“这是那有名的绝陷冰城大阵吧。”
那江道友这才缓步上前,道:“不愧是一国国师,见多识广。死了也不是个糊涂鬼。现在,叫他来吧。”





太玄经 第253章 二五二
王澄望笑了一声,说不清是冷笑,还是苦笑,道:“江道友,以你对崇清博的了解,你觉得他会因为我自投罗网?”
那江道友道:“有什么关系?当年苦苦害我的,除了他,你也算一份。他来了,我杀主谋复仇,他不来,我拿你这从犯出气也是一样。”
王澄望眼珠一转,道:“他未必对我上心,我又不是美貌女子。”
那江道友一挑眉,道:“你在暗示我,不该拿你做威胁,反而拿那个女人么?”
彩嘉一凛,喝道:“王澄望,你个王八蛋。”
王澄望打了个哈哈,道:“怎么可能?我知道江道友大仁大义,不会做那样的事。到底当年的事和她无关。不过我倒奇怪,你干嘛把她牵连进来,以你江兄的无瑕人品,应该绝不牵连无辜才对。”
那江道友冷笑道:“收起你那点小花招吧,我不会因为你一句挑拨,就调转矛头,也不会因为你的激将,就放走相关人物。王澄望,你那点本事,十多年前我就看透了。”
王澄望盯着他,突然叹道:“出淤泥而不染多难啊。当年一尘不染、道心唯坚的江雪涛,如今也堕入利害驱使的窠臼了。”
江雪涛一怔,目光有一瞬间恍惚,随即道:“我的道心我自知道,用不着你来长吁短叹,又来你诛心那一套。口舌之间,坏人道心,阴损下作。不过你这么一叹,我倒想起了许多往事。为了多谢你的提醒——”他说着,突然手一动,抽出一把雪亮的长剑来。
王澄望惊道:“你做什么?”
江雪涛道:“我给你留个记号。做个纪念。”说罢剑光一闪,直奔王澄望肩头。
就听天上有人喝道:“住手!”
一道青光从天而降,有一穿着青色斗篷的人手中持着一根柳枝,向江雪涛打来。江雪涛挥袖,一道火光拦在其中。那青衣人并不纠缠,回手一拂,王澄望身上的冰锁链应手而碎。
那人继续向江雪涛转来,江雪涛身子虚化,远远退开,道:“终于来了。”
此时,那人柳枝上青光摇曳,笼罩了整个院落,满院的冰墙被青光一照,登时爬满了龟裂。
突然,天空一沉,漫天星光为止黯然,却是天上不知何时,突然聚满了乌云。
云团大开,一辆华车从云中驶出,那是一辆由数十只华丽大鸟拉的云车,车上彩霞缭绕,雾气昭昭,一个道人居中而坐,大笑道:“崇清博,你的对手是我。还记得我么?”
那青衣人一言不发,柳枝摇曳,青光中,无数枝条如触手般向那道人缠去。那道人不动不摇,一抬手,拉车的大鸟上前,纷纷伸出长喙,一个个把飞来的柳条当做虫蚁一般啄了。另一些大鸟展翅飞过,将那青衣人围在中间。
那道人安坐车中,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把羽毛扇,一面扇,一面道:“好久不见。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吧。”
那青衣人在斗篷下的目光凝起,手指不动,柳条却还在摇曳。
突然,柳条前端开始分叉,大量的柳枝生长出来,不向前进攻,反而向后,缠上了他本人。
瞬间,柳条如毛线一般,把他团团缠住,好像一个巨茧。
那道人皱眉道:“这是什么新花样?”
那巨茧挂在空中,突然一震,向外爆开。
无数枝叶化作弹片,向四周飞射,围攻它的群鸟受惊,纷纷鸣叫着后退,趁这功夫,巨茧中的一道青光飞出,往天际射去。
那道人“啧”了一声,道:“兔崽子跑得够快的。怎么样?”这一声提高了声音,显然是问底下的江雪涛。
江雪涛拱了拱手,那道人道:“我先走一步,你把这里清理了快来。”说着一挥手,群鸟拉着他的豪车向青衣人离去的地方追去。居然速度不慢。
江雪涛目送道人离去,才把目光转回王澄望身上,道:“不错,你居然不跑。知道跑不掉么?”
王澄望被解开了束缚,神色恢复了一些冷静,道:“我跑不跑不是关键,关键是你——你怎么不去追?那不是你欲得之而后快的崇清博么?”
江雪涛道:“是他。但有大哥在,他跑不了,我先处理了你,再追上去也来得及。”
王澄望道:“你刚刚说,若他来的快,就放我一命?江雪涛会做出尔反尔的事?”
江雪涛冷冷道:“我说放你一命,自然会留下一条性命。不过我说了要给你留个记号,一定会给你留个记号。”说着剑光一闪,往王澄望身上刺去。
王澄望一闪,身前数十根雷电柱架住剑光,同时一根雷柱横空,他蹬在雷柱子上,便如御剑飞行一般,隔绝了冰锁链从地下突袭的通道。
他浮在空中,突然对江雪涛一笑,道:“你这么多年藏头露尾,可靠地人不多吧?刚刚那个陆天舒,当初就是你结义的大哥,还有你的三弟……”
听到“三弟”,江雪涛神色一凝,一股杀气一闪而过,却没有吭声。
王澄望接着笑道:“虽然你自命清高,自诩仁义,可是性情其实不讨人喜欢。所以……这么多年,你该不会还只有陆天舒一个帮手吧。”
江雪涛脸色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沉下来,接近酷寒,道:“你什么意思?”
王澄望道:“没什么意思,我是说,陆天舒离开,你就一个帮手都没有了。”
江雪涛心中一凛,道:“对付你,我一个绰绰有余。”
王澄望哈哈大笑,道:“这我相信——然则,对付我们两个呢?”
江雪涛将目光移向彩嘉,便听有人笑道:“不是她,是我!”
只听嗡的一声,一直在烈火中炙烤的宝塔自己震动起来,那团火焰再也困它不住,被抖落四散。宝塔在百丈基础上再次暴涨,忽忽然涨到千丈有余,压天蔽日。
此时宝塔当空悬浮,早已胜过真正的高塔,只是是空中楼阁,不知从何而起。
突然间,宝塔门洞开,一人从中走出。
那人也是一身青衣,不过比之刚刚那青衣人全身斗篷,蒙头盖脸,此人只穿了一件青衫,仿佛世间的青衣书生,人物也是文质彬彬,一表人才,冲着江雪涛一笑,道:“江兄,好久不见。”
江雪涛双目圆睁,一字一句道:“崇——清——博?”
彩嘉这时冲上来,喜道:“崇哥——有人,他们欺负我!”说着扁扁嘴,露出委屈神色。
那青衣人崇清博微微一笑,道:“不要着急,很快就好。”
王澄望一伸手,拦住了继续上前的彩嘉,道:“别过去了,这里交给崇贤弟。”
江雪涛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嘴角上挑,露出淡淡的讽刺,道:“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道貌岸然,喜欢装模作样。去逛个菜市场,非要弄得自己好像要去拯救苍生。”
崇清博微笑道:“自然,我的清高是装的,不像江兄,发自内心。江兄,一别多年,一向安好?”
江雪涛冷笑道:“好不好是你亲手所造,你岂能不知?”
崇清博继续笑道:“尊夫人安好?令郎安好?”
江雪涛浑身一震,寒气森然,突然放声大笑,道:“崇清博啊崇清博,你还是那么老奸巨猾。你知道我来了,也知道我设下陷阱,因此故意藏身在宝塔之中,等着我出来。你又派了一个狗腿,将大哥引走。剩下我一个人在此,你再大摇大摆出来,和王澄望两个狗贼夹击我一个,是不是?”
“你已经如此,还嫌不足,还要再刺激我。这应该不是为了克敌制胜吧?毕竟你自认胜券在握。却还说这些话,单纯就是要叫我难受?你还真是恨我。”
崇清博摇头道:“江兄这就将我想的太险恶了。我和江兄多少年的交情,岂会如此?说真的,夫人和令郎到底怎么样了?”
江雪涛冷冷道:“叫你失望了。我妻子孩儿个个都好。妻子青春美貌,不减当年。儿子已经长成,玉树临风,比我当年强得多了。我如今无牵无挂,更无遗憾。唯一的遗憾,就是当年的事。因此我最想做的,就是杀了你们。”
崇清博眯起眼睛,道:“令郎莫非是当初那个孩子?那位竟然没把孩子带走?他可真够省心的。还是说……你们夫妻已经团圆了。”
江雪涛道:“现在没有——不过也只是早晚的事儿。当然你是看不到了。”
崇清博道:“江兄很有信心啊。别说你一个人对两个……”
彩嘉道:“三个。”
王澄望暗自翻白眼,心道:你崇哥不来时,你就会添乱,他一来,你倒长能耐了。
崇清博冲着彩嘉一笑,道:“好,三个。”转头对江雪涛道“别说你一个对阵我们三个,就是我一个,你敢言必胜?”
江雪涛道:“当然——我早给你们准备好了。”突然双手一抬,只听轰的一声,周围升起了明亮的光焰!




太玄经 第254章 二五三
刚刚灼烧宝塔的火焰,已经很明亮,然而这一次的光焰,却比之前耀眼百倍,人站在其中,连眼睛都睁不开。
更别说那恐怕的温度,仿佛要把土地烤的干裂,在院落中的枯草瞬间自燃,化为一堆灰烬。身处其中的三个金丹修士也觉得口干舌燥,头发都要被撩着了。
而那些火焰迅速的合围成一个圆环,将院落圈在里面,就是圆圈之外,不过数十丈的地方,有欣欣向荣的草木,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与汗流浃背的其他人相比,江雪涛在其中神色自若,他肤色本来白皙,在滔天火光中,仿佛冰雪雕塑一般,卓尔不群。
王澄望大声道:“不好,是真火……真火囚天阵!”只听砰地一声,他的雷柱子上燃起火苗,本就暴虐的雷光霎时间被火焰点燃,形成张牙舞爪的火雷蛇,四处窜去。有一条火蛇险些反噬,王澄望连忙收起法宝,将火雷驱逐一空。
彩嘉身上的红绫也越发干燥,有自燃之态,她忙用真气护住,道:“崇哥,这怎么好?”
崇清博倒还沉稳,道:“不要慌。区区火焰而已。天下火焰的克星也太多了。”
江雪涛道:“你可以试试。你道我看不出你的图谋?王澄望和你都是心机诡诈之辈,既然敢来赴约,必是胸有成竹。可我也设下了决死之阵。你道大哥为什么离开?不是中了你的调虎离山计,只是为了避开这火焰。若他也置身火焰之中,恐有误伤,我便不能放开手脚,烧死你们这些奸贼。”
崇清博冷静道:“我记得你的真气五行属水,这么多年,竟然改修火行了么?水火不相容,小心烧了你的根基。”
江雪涛淡淡道:“干你何事?反正你今日就要死。”
崇清博道:“好,不干我的事,我却不要你的命。要你把我想知道的,老老实实说出来——”突然一指宝塔,喝道:“落!”
巨大的宝塔当空砸落,轰的一声,砸的地面摇晃,半个庭院被一砸之间,下陷数丈,竟把宝塔门都掩盖了。
宝塔落地的劲风,如山呼海啸一般往外吹去,如此狂风,把院墙和建筑吹成了碎片。然而那些火焰被风吹过,却不过微微晃了一下,火势丝毫不减,依旧如移动的墙壁一般向中心合拢,似乎要将中间几人挤压成平面。
王澄望道:“好火焰,不怕风,定是天地间几种异火之一了。那可不是一般修士能掌握的力量,强大时能焚天灭世。”
崇清博突然转头道:“王兄,知道你渊博,但不必老替他解释。”
王澄望干笑一声,道:“是,是。崇贤弟想必有脱身之法?”
崇清博道:“闭嘴,自然平安无事。”
王澄望果然闭嘴。虽然两人修为相仿,他在朝廷的官职还高过崇清博,但两人相处,绝对以崇清博为首。
江雪涛神色漠然,负手站在火焰中央。以他站的位置,想必火焰碾压而过时,必把他也卷进去,但他丝毫不闪避,似乎早已准备被火焰吞噬,玉石俱焚。
又或者,他根本不怕火焰,而是置身于火焰中,也化为一朵火苗,释放着灭世之能。
他是火焰之子!
崇清博叹了口气,道:“我本来还想给你留个体面,看来只好你死我活了。七宝浮屠,给我——开!”一张口,一团精血喷出,霎时间喷到了宝塔上。
宝塔第一层镶嵌的宝石,瞬间亮了起来。
第一层的宝塔上,镶嵌的是琉璃,大块大块的琉璃,映照着变幻莫测的虹彩。精血喷上,琉璃的光芒越发耀眼,比火焰纯粹明亮的刺眼又有不同,看起来五光十色,动人心魂。
连一向不动声色的江雪涛在五彩的幻光中也不由眯起眼睛,显然十分不适。
王澄望一面闭眼,一面喜不自胜道:“不愧是崇贤弟!竟然能驱动七宝浮屠的宝术神通,连舒庸国的皇室都做不到。神宝有灵,我看这宝物将来必是你的。”
崇清博道:“我刚刚叫你闭嘴,你忘了吗?”
王澄望立刻再次闭口,神色中不怒反喜,显然是对崇清博有此神通能救命感到庆幸。
江雪涛眯着眼睛,道:“纵然是七宝浮屠,难道我这真火那么容易灭……”
话才一半,便戛然而止。
但见幻光所过之处,明艳的火光先是黯淡,紧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落了下去,不片刻,就化作一团青烟消散。江雪涛大骇,忙调动真气,催动阵法,却觉得阵法和自己仿佛失去了联系,火焰已经成一团死灰,再无法复燃。
彩嘉喜出望外,道:“崇哥,你真厉害!比那小子强百倍。”
这虽是她鼓吹之言,但也不算夸张的太厉害,以那宝塔离降火焰的强大,差距近乎碾压,不说百倍,恐怕十倍八倍总是有的。
江雪涛脸色一变,就要动手,崇清博微笑道:“不要挣扎了,定!”伸手一指,江雪涛竟立刻定在空中,动弹不得。
实力远超同辈的江雪涛,在开启了宝光的七宝浮屠下,竟毫无还手之力。现在落入崇清博掌中,已经是回天乏术。
最可怕的,只有江雪涛自己知道,他感觉身体动不了,身体上下没有一处听他使唤,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一个木偶,他只是附着在偶人身上的意识而已。
这是他从没经历过的恐怖,身体与魂魄剥离,等于让他不再作为一个“人”存在,即使他心志坚定,也难免陷入了恐慌。
崇清博道:“不用挣扎了,七宝浮屠镇压一国,岂是你区区金丹可以螳臂当车的?你现在生死由我,现在我该问你了。那宝镜,你藏在哪儿了?”
江雪涛眼睛一闭,不理不睬。
崇清博道:“我知道那宝镜留在你手里,她对你偏私太过,纵然被那位捉回去,终究会把宝贝给你留下。现在你交出来,我饶你一命。性命和身外之物哪个重要,不用我说了吧?”
江雪涛闭目不理,崇清博继续道:“你不说吗?你不在乎自家性命,儿子的性命也不在乎了?”
江雪涛眼皮一动,没有睁眼。
崇清博道:“你想必以为我在虚言恫吓,但其实你藏得并不好。我有一个同门师弟左河,跟我说了一件有趣的事。前年点仙大会,洞真墟收了个嚣张的小辈,好像也姓江……”
江雪涛骤然睁开眼,目光中寒光湛湛,紧接着,再次合上,道:“你有本事打上洞真墟,那么就去吧。我看你没这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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