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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玄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半斤桃园
甄乘空大怒,道:“不许你巧言改辩。你道我没有证据?没有证据我会召集这么多人来问罪与你?你以为做的密不透风,其实彩富庄皮庄主找了个机会偷偷跑了出来,找他的亲戚我的一个老仆求助。老仆连夜跑来秘密禀告我,将你做的恶事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了。你敢跟他当面对质?”
甄行秋道:“和谁?和老仆?”
甄乘空道:“自然是和皮易龙。我已经派人去接皮庄主,他一来,你的事便再也遮掩不住。”
甄行秋道:“他来了么?”
甄乘空冷冷道:“马上就到。”
甄行秋道:“好……我等他。”说罢一手掩口,咳嗽不止。
场中一静,一时有些冷场。过了一会儿,甄乘风道:“三弟,你的证人什么时候到?”
甄乘空道:“马上。”
甄乘风道:“马上是什么时候?你给个时间,我好安排晚饭。”此时不过刚刚用过午饭,他这么说,显然是讥刺甄乘空白耗时间。
甄乘空也有些烦躁,道:“用不了一时半刻。反正今天大家都来了,还急着走么?”
甄乘风哼了一声,道:“既然你没准时间,行秋体弱,不如让他坐下来歇一歇。”说着示意下人搬椅子。
甄乘空嘴唇一动,终究也没反对,只是对下人道:“你们出去几个人,一会儿看见闹事的乡民来了,维持秩序,不许他们胡来,就说甄家有人做主。”
甄乘风道:“这是正事,派十个门客领着家下小子们出去,料也应付得了。”
安排之后,厅中沉默起来。甄行秋坐在厅角的椅子上,咳嗽不止,精神甚是萎靡。
甄乘云一面审视四周,一面以传音入密之法暗自问甄乘空道:“怎么回事?不是一早准备好证据了么?我费心替你召集这么多人来,就给我看这个?我都跟着你丢人。”
甄乘空回道:“皮易龙确实昨晚上逃回我的庄园来。我今天一早让狄儿亲自去接他,按理说早该回来了。怎么还不来?”
甄乘云道:“不会是半途给人劫了吧?”
甄乘空道:“不会吧?他哪有什么心腹?狄儿也不弱,连姓江的愣小子也不如他,况且也带了高手去。不过也不可不防,我先派高手出去接应。一会儿乡民就来闹事,大哥你要顺应局势,二话不说先把甄行秋拿下,办成铁案,再挤兑甄乘风下台,咱们来个快刀斩乱麻。”
甄乘云不语,心道:这东西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己半岔了事,要把风险推给我。我凭什么听你的?
打定主意,不给他火中取栗,甄乘云遥遥望天,心道:皮易龙现在在哪里?他应该是这盘棋的胜负子了。
“哼——”虽然在疾驰当中,甄行狄仍难掩怒色。
今天他一早去山庄带人回城,却发现山庄被践踏的一塌糊涂,人也被劫走了。惊怒之下,他带人狂追,一直追到了现在,才看到一点儿影子。
一上午的狂飙追击,让他几乎抑制不住怒气,打算大开杀戒,把甄行秋的走狗一铲而光。
近了,又近了。
前面抓着皮易龙的人已经清晰可见,他加速冲了上去。
竟然是单人独骑?好啊,胆子不小。
“给我站住!”甄行狄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这是看到目标了?”跟在后面的江鼎发觉了前面人的变化,跟着看过去。
更远处,还有一骑快马,正在奔走。马上除了骑士,还横放着一人。
横放的人看不清楚,但骑士他看着很眼熟。
那是……聂参?





太玄经 第93章 九十一
数骑快马泼风价疾驰过来,眨眼间就堵上了前面的单人独骑。
甄行狄冷笑道:“你是……谁来着?甄行秋的人吧?亏了你有这么大的本事,把我的人带过来。”
聂参神色凝重,但看不出惊慌,缓缓道:“狄公子。”手中的长剑一压,已经出鞘半寸。他身前被捆住的那人“啊哟”一声,原来是被剑刃压住了脖子。
甄行狄脸色一变,道:“好大胆。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不束手就擒,反而垂死挣扎么?一介凡人,竟与仙家抗衡,你有几条狗命?”
聂参道:“上命差遣,不容有失。得罪勿怪。”说着剑刃再往下压,压得皮易龙脖颈上沁出一条血痕。
甄行狄冷笑道:“你用他来威胁我?莫非是玩笑?此人不过我手下一条狗,杀了他我最多杀了甄行秋的狗出气,也就是你,其他的还真没什么。你动手啊。”
聂参一愣,甄行秋刷的一声,打出一道金光。
金光在空中盘旋,化为一个金环,往聂参身上套去,聂参手中长剑抬起,反向上撩,只听啪的一声,长剑断为两截,聂参抱着皮易龙滚下马来。
那金环也在空中阻了一阻。
甄行狄一怔,明显感觉到自家法器和自己的心血相连弱了,连忙召回,顾不得再进攻,喝道:“你们给我围住了。”接过金环仔细一看,环上竟多了个缺口。
甄行狄又急又气,也不知凡人的剑如何有这样的能耐,竟能砍得动法器。当下不再出手,喝道:“你们上!”
他手下原带了两个门客,四个家丁。家丁不过是寻常武者,门客却是炼气中期的修士,比甄行狄自己还更胜一筹,不过没有法器罢了。
两门客手持长剑,两道剑弧罡气砍向聂参。聂参身法轻灵,连续躲过,但也无法抱紧皮易龙。只听嗤的一声,一道剑光打断了他拉住的皮易龙的袖口,聂参脱手,皮易龙连声惨叫,原来被一剑砍在肩头,拉出了一道口子。
然而这么一闹,皮易龙也趁机三躲两躲,躲开了混战中的几个人,从门客之间的缝隙处躲了出去。
这时,聂参只剩下一人。手中只有一把断剑。
他所面对的,是包括三个修士在内的七人。
聂参脸色略微苍白,但却夷然无惧,道:“要我性命,你们也要付出代价。”
甄行狄冷笑道:“那就付出好了,来,给我抓起来。”说着大踏步走了过来。
聂参微抬起头,好像在看天边的云彩,又好像神思飘渺。双手拢在袖中,自己合着手,这个姿态,似乎是束手就擒。
甄行狄见他突然放弃了抵抗,有些奇怪,道:“你这么配合,我都不好意思拿你怎么样……”一面说,一面示意两个门客上前抓人。
两人同时上前,伸手抓住聂参。聂参微微冷笑,身子一沉。
突然,一道明亮的剑光闪过,鲜血飚起!
其中一人仰天倒下,小小的包围圈缺了一个口子,鲜血飚了甄行狄一脸。
甄行狄只觉得眼前一片猩红,滚热的血液顺着脸颊流下,不寒而栗。他恐极生怒,喝道:“你干的?”
却见聂参也是一脸惊骇,紧接着惊喜道:“江公子!”
甄行狄一呆,转过头去,就见一人从后面赶上,伸手接过了飞回的长剑,丰神如玉,双眉上挑,却带着一股剽悍之色,正是江鼎。
厅上,一阵沉默。
经过长时间的等待,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厅中的气氛从压抑,转为昏昏欲睡。
甄乘云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扫了一眼底下,发现各位族老已经颇有不耐之色,有些人已经开始打盹,传音给甄乘空道:“怎么回事?到底来不来了?”
甄乘空也有些坐立不安,回传道:“一定是甄行秋那小畜生,偷偷的将皮易龙劫走了。我儿扑了个空,这小畜生脑子灵活,或有这个手段。”
甄乘云道:“我早知道那边不行。但是你说的民变呢?来滋事的乡民呢?他们怎么不来?来闹一下也好啊。”
甄乘空咬牙道:“一定也是给甄行秋拦截了。说不定已经大开杀戒。”
甄乘云道:“派个人出去看看。有人就带人进来,杀人也不能全无痕迹,一百多人,总有血迹留下,揪住证据也有个底牌。”
甄乘空道:“我这就去。”刚刚叫人来吩咐,就听甄乘风道:“行秋,当着众位族老的面,你先说一句,扣没扣住庄头皮易龙?”
甄乘云和甄乘空对视一眼,暗道:他怎么反而主动问了?莫不是父子俩唱双簧?
甄行秋轻轻咳嗽一声,道:“庄头皮易龙?孩儿没扣住。”
甄乘风道:“那么你和他全无关系?”
甄行秋道:“如果说是逆贼皮易龙,孩儿一直在调查他。虽然不曾扣押,但是若晚上几天,叫我查出他的罪证,我肯定会拿下他。”
甄乘空拍案而起,道:“好啊,你自己招认了。”
甄行秋道:“我招认什么了?”
甄乘空道:“你扣押皮易龙,已经是大错。”
甄行秋道:“您认识皮易龙么?”
甄乘空一怔,道:“不认识,只知道是个勤恳老实的庄户头。”
甄行秋道:“勤恳老实?原来您也被他骗了。他岂止不老实,简直罪大恶极,这些年打着甄家的旗号敛财无数,欺压良民,败坏我家名声,简直罪大恶极。他还跟山府里的人有勾结,企图颠覆甄家堡,此贼不除,是我甄家一大患。”
甄乘空怒道:“你胡说。好,刚刚你管我要证据,现在我问你,你证据在哪里?”
甄行秋道:“您不是去叫皮易龙了么?一会儿我和他对质。”
甄乘空道:“好,我看你如何对质。”
甄乘风叹道:“说来说去,关键就在这个皮易龙身上。稍安勿躁,等人拿来了,一切自见分晓。”
大厅中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甄行狄一见来人,又惊又怒,喝道:“江鼎——你没死?!”
江鼎冷笑一声,道:“凭你这句话,断送了你一条性命,知道么?”
甄行狄莫名其妙,道:“什么性命?你这疯子,说什么疯话。”
江鼎冷冷道:“只因你让我知道,那对狗男女果然是你派来杀我的。所以——你给我去死吧!”说着又是一剑劈出。
甄行狄催动金环抵挡,只听当的一声,金环竟被这一剑劈的翻了过来,在空中打了几个滚,眼看着金光黯淡了下去。心血相连的法器被毁,甄行狄登时一阵气血翻腾,叫道:“给我灭了他。”
剩余的一个门客虽然也吓得脸色苍白,却是大声叫着,指挥着飞剑带着剑光飞来。
江鼎噗的一笑,道:“你这也算御剑——知道剑字是什么意思么?”说着手腕一抬,对面剑光被劈的倒飞出去,喝道:“剑者,勇气也。含着胆怯出剑,真辱没了剑字。”话音未落,涅丝履一蹬,凌空跳起,长剑划出一道弧线。
噗——人头飞起!
江鼎看也不看,提剑转向甄行狄。他剑光太快,以至于杀过两个人之后,剑身上还没有一滴血。鲜血来不及污染他的宝剑。但他提着剑光如虹的长剑前进时,却比浑身浴血的杀神更恐怖。
如此情景,不但甄行狄心惊肉跳,连聂参也呆住了,暗道:江公子怎么了?这般凶狠,竟和平时判若两人?
甄行狄惊恐之下,立刻全身光芒大作,三件法器一起飞出,护在胸前,各色光芒交相辉映,却似在身前点了一排花灯。
江鼎摇头,道:“别说你炼气期四层,同时御使三件法器是自寻死路,纵然你能发挥这些法器的本领,又有何用?你有法器万千,我只有一剑——给我破!”
说着,他一剑挥出。
剑光飚飒!
恢弘的剑气如天边的闪电,比流星还快,比阳光更绚烂,霎时间照亮了天空!
一剑飚出,天空中仿佛由上而下,倾泻下一道雪龙般的瀑布,浇透了土地,浇透了万物。天地间万物,只要是剑光所及,无不沉浸在剑光之中,莫能相当。
剑光中,只听咔嚓、咔嚓等碎裂的声音如爆豆一般响起。
那是法器破裂的声音。三件法器也好,百件法器也罢,无论是什么法器在剑光的横扫中,无一幸免。这些法器本来质地精良,但在剑光之中,所遗留下来的,也就是这一声声脆响。
更何况,虽然剑光无声,但剑气却充满了人的五感,本来响亮的脆裂声音也被人忽视。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剑光的陪衬。
一剑破万法!
这就是一剑破万法的真谛。
剑光消散,满地狼藉。
法器的碎块遗骸落了一地,其中最集中地地面,堆成了一个小堆,像被子一样盖着地下的那人。
那人脸色黑红,狼狈不堪,倒在地上微微抽动。
居然还没死。
江鼎略感诧异,道:“这护身的法宝有两下啊。”
然而此时,甄行狄也奄奄一息了,眼睛眯着,看着江鼎,低声道:“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江鼎冷笑道:“你父亲……咦?”突然伸手,在甄行狄头上一撩,就见他额头上沁出一个图案。
原来如此。
江鼎突然一拍袖子,道:“我就不补刀了。有个东西送你。”说着他手中出现了三寸长一根钉子,手指一按,按入了甄行狄额头。
“咚——”厅上的甄乘空突然听到心头一声巨震,人跳了起来。




太玄经 第94章 九十二
一片静默中,甄乘空突然拍案而起,叫道:“该死!”紧接着噗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众人都齐齐看向他,甄乘风道:“三弟,你——”
甄乘空脸色可怖,吼道:“三你娘的三弟,你——”接着他转头死死盯着甄行秋,道,“还有你!”他突然扑去,一手已经泛起雷光,吼道,“小杂种,给我儿偿命!”
甄行秋惶然后退,甄乘风上前一步,拦在儿子身前,道:“老三,你还直接动手了?”
甄乘空不理,一手掌心雷狠狠地抓下,甄乘风双臂前横,罡气布体,狠狠地撞上雷光。
轰——刺啦!
雷光四溢,打在桌上,地上,青烟直冒。甄乘风却挡过了迎面一击,带着儿子连退几步,站定身形,喝道:“好啊,你当真疯了。”
地下一阵哗然,人人纷纷议论道:“好家伙,真动手啊。”“甄家兄弟血溅厅堂了。”有胆小的,纷纷躲到后面。
甄乘空再要冲上,甄乘云在一旁看着也不好,连忙抱住他,喝道:“老三,你干什么?那是二弟,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阋墙动手么?”
甄乘空回过头来,双目血红,咬牙道:“我不跟他动手,让他把甄行秋这小畜生杀了,我饶他一条狗命。”
甄乘云皱眉道:“你胡说什么?”
甄乘空一抖,挣开了甄乘云的束缚,手中光芒一闪,一杆大枪已经横在手中。
甄乘风一见,也是拿枪在手,道:“对枪么?三弟,我这把大枪在千军万马中杀敌无数,没想到今日要对自家兄弟动手。”
两人枪对枪,不过一丈距离,已经是千钧一发。
正这时,只听厅外有人咳嗽一声,大厅为止一静。与甄行秋虚弱的咳嗽不同,这声咳嗽虽然轻,却如雷霆一般,击在众人心上。甄乘空和甄乘风同时一抖,长枪戳在地上。
只见一个道姑从后堂走出,虽然相貌端和,眉梢却微垂,显然蕴含一股怒气。
甄氏兄弟同时行礼道:“母亲。”
大厅中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看热闹不嫌事大,众人也不是没有幸灾乐祸的,但到底动了兵刃,两把丈来长的大枪耍起来,恐怕要殃及池鱼。好在青柳散人出来主持公道,到底他们在筑基修士眼底下,翻不起天来。
青柳散人缓缓上前,坐在主位,道:“怎么回事?我还今天有什么大事,把这么多老少都叫来。出来一看,原来是你们兄弟在人前比武。好得很啊,这样的热闹事,倒是难得一见。”
三人同时沉默。这时,甄行秋走上前,噗通一声跪倒,道:“老祖救我。三叔要杀我。”
青柳散人皱眉道:“怎么回事?”
甄行秋低声泣道:“孩儿也不知什么事得罪了三叔,他突然要杀我。”
青柳散人瞪视甄乘空。甄乘空哑声道:“这小畜生杀了我儿。”
青柳散人再看甄行秋,甄行秋垂泪道“绝无此事。”
甄乘风皱眉道:“三弟,你荒唐。行秋什么时候杀了你孩儿了?”
甄乘空道:“就在刚才。”
甄乘风怒喝道:“刚刚我儿就在这里,他去哪里杀人?”
甄乘空怒目而视,怒道:“二哥,你休要胡搅蛮缠,我们这样的人,要杀人还需要自己动手?当然是他手下杀的。除了他不可能有别人。”
甄乘风道:“凭什么?就凭你一张嘴认定?”
甄乘空伸手入怀,取出一块碎掉的玉佩,颤声道:“这是我儿的本命魂玉。”
青柳散人看了一眼,垂下眼皮,道:“果然是本命魂玉,看来狄儿果然不在了。”
众人看得清楚,听得也清楚,不由低声议论。谁都知道甄乘空只有一个独子,甄行狄一死,他这一支是彻底没了指望,山府的形势便有大变。
甄乘风叹了口气,道:“狄儿死了,我们做长辈的都感伤心,须要将他尸首寻回才是。快去找人出去找尸首,再查凶手。杀我山府子孙,山府岂能善罢甘休?”
甄乘空冷冷道:“那你先杀了你儿子吧。我这魂玉下了追魂术,是能追溯杀我儿的凶手的。你孩儿手下有什么人,你该知道吧?”说着将魂玉握在手中,手指一划,一滴血落了上去。
只见魂玉之中亮起一点光芒,紧接着大量的黑烟从中冒起,一声声尖啸从中释放,萦绕屋梁,如鬼哭狼嚎,徘徊不去。
甄乘风喝道:“住了!你这是什么追魂术?邪气凛然,非正道清灵之气,分明是外门妖法!”
甄乘空哑声道:“闭嘴,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
青柳散人淡淡道:“邪法是邪法,不过狄儿身死重要些,勿要本末倒置。先把仇人的事儿弄清楚,再追究不迟。”
这时尖啸渐渐停歇,黑气滚滚,在空中凝结。
黑气变化,渐渐有一道身影出现在空中,形状尚且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出人影了,出人影了!”众人议论纷纷,“看来真是自家人做的。”
原来追魂术只能追溯凶手的神魂印记,每个修道士都有自己的神魂印记,独一无二。魂玉能记录神魂印记,留存其中,并指明方向,方便家人寻找鉴别凶手。但是人影是显示不出来的,因为神魂印记和外表是两个范畴的东西,相互之间没有必然联系。有神魂印记比有相貌可靠。
如果追魂术直接出现凶手外貌,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神魂印记是熟人,事先已经被绑定,留存在魂玉之中,这才能直接辨别出来。就像有些组织身份绑定代号,知道一个立刻能查出另一个。
既然魂玉能显示外貌,看来凶手是自家人无疑了。
甄乘风脸色有些难看,隐晦的往儿子那边看了一眼,心道:不会真是他找人做的吧?
甄行秋看着渐渐成形的人影,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终于,人形稳定,五官宛然,就见空中浮现一个男子,三十来岁年纪,留着一撮小胡子。
众人大部分不认识此人,互相看着,颇有疑问,但也有小部分人认出他来,互相交头接耳。
甄乘云神色一变,道:“周丹师?”
原来此人,正是在山府奉养多年的周丹师。
一缕黑气从散碎的玉佩上离开,江鼎目送黑烟散去,道:“果然如此。”
聂参持剑走回来,道:“怎么了?”
江鼎道:“他身上带有追魂术的本命魂玉,能追溯凶手。”
聂参神色一变,道:“会追查到您身上?”
江鼎摇头,微笑道:“这等追魂术都是以神魂为记印追魂的,我刚刚钉死他的法器不是自家的,追不到我头上。”
原来他刚刚用的钉子乃是周丹师在炉房中偷袭他的那套法器跗骨钉。周丹师死后,他看这法器还不错,便收了起来,只是上面的神魂印记没来得及消除,只能回去慢慢化开。也是他运气不错,那一剑破开了甄行狄的防御,又没有伤害他的性命。江鼎手边又有这么一套法器,正好了结了一桩后患。
虽然他动手的时候,就没怕过后患,甚至对甄行狄身后的人也十分愤恨,但他还是宁可不要提前暴露,以有心算无心,这样回旋的余地大些。
聂参道:“我今日才知道,江公子如此了得,那一剑当真漂亮之极,小人大开眼界。”
江鼎摇摇头,道:“今日是撞上了,非我真实实力。也是他运气不好。刚刚那一剑,是开剑煞。”
那开剑煞是一种特殊的法器飞剑炼制方法,乃天心派秘传,在炼制的过程中,将一部分火气吸收,再以凶戾之气炼入剑体,会让炼成的法器中蕴含一丝极强的煞气,能在杀人前放出来,剑气的威力增强十倍。
只是开剑煞的要求苛刻,一是要有现成的凶戾之气,二是火焰要温度极高,火气极强,凡火和一般的地火达不到。江鼎炼剑时,一来有三个凶徒的鲜血和未消散的戾气为料,二来还有那团兽火和不凡的铸剑炉,这才能在品质不高的法器上凝结一道煞气。
这煞气不能久存,杀人时会渐渐消耗,最好的方式就是第一次见血时全部释放,震慑敌人。这才叫做“开剑煞”。江鼎铸就飞剑,立刻遇到了不凡的敌人,释放煞气,方有这样出其不意的效果。
当然,若无这道煞气,江鼎不能干净利索的将甄行狄的法器全劈碎,但战而胜之甚至大胜他都有把握。别看两人修为不相上下,但如今的江鼎,手中有飞剑。
这还是他下山以来,第一次拥有正经的飞剑,也是第一次能像当初那样御剑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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