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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玄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半斤桃园
江鼎道:“东西到手,人在此。走吧。”
聂参点头,道:“我来提吧。”伸手接过皮易龙,问道,“没遇到什么意外吧?”
江鼎摇头,突然心中一动,道:“这混账居然要烧账簿。”
聂参神色一沉,道:“他果然如此卑劣。”
江鼎道:“你说果然。果然我那神机妙算,无所不知的秋兄,也知道他会烧账簿么?他有没有交代,如果赶不上,账簿被焚毁了,要如何应对。”
聂参道:“公子吩咐过,带了一些假账薄。”
江鼎道:“直接造假?倒也简单。”
聂参道:“是。反正赃物是毁不掉的,只要赃物在,账册一摆出来,对方就为之泄气,又何须真的一条条对上呢?不管如何,真的总比假的好,江公子真是了不起。”
江鼎摇摇头,道:“我没什么了不起。甄兄才真正了不起。天可怜见,我去的及时,账簿没被全烧毁,留了几册,想必够用了。我们回去吧。”





太玄经 第97章 九十五
日沉月落,星斗满天。一个下午的时间过去,渐渐到了晚上。
满厅的人等了一下午,又等到了晚上,便如在等待注定不能回家的游子,满心焦虑却又无可奈何。
青柳散人入定一样坐在上位,垂着眉眼,仿佛庙里的菩萨。其他人或多或少有些不耐,互相看着,只因青柳散人在位,不敢喧哗。
甄乘云透出一口气,道:“如此看来,真需要留大家吃晚饭了。二弟,我去安排。”
甄乘空起身道:“我也去。”
青柳散人突然抬起一只眼皮,道:“你不许去。乘云去吧。”
甄乘云拱了拱手,转身出去。甄乘空暗自咬牙,也只得安静坐下来。
一片寂静中,突然有人扬声道:“晚辈江鼎,见过青柳散人和诸位前辈。”
众人只觉眼前一亮,一个丰神如玉的少年剑客大步走进,一身白衣从夜色中走出,如此黑白分明,触目难忘。
万众瞩目中,少年微一欠身,将手中提着的一人扔了下来,道:“此人就是皮易龙,还请验明正身,方能一清二白,天公地道。”
青柳散人神色和蔼,眼中透出笑意,道:“这孩子,瞎用什么词了?快过去看看,是姓皮的不是?”
旁人还罢了,甄乘空一个饿虎扑食,扑上去扭过皮易龙的脸,喝道:“果然是他,好啊,小贼!”说着十指如钩,指尖上黑气充盈,向江鼎抓去,道:“还我儿命来!”
江鼎身子一轻,已经躲过这一击。
甄乘空一击不中,反身时已经抽出大木仓,大木仓一崩,已经反向抽了过去。
这是甄家的“竹魂木仓法”!
江鼎见他动木仓,长剑出鞘,在如竹影横斜的木仓法丛中,微微一挑,已经挑中长木仓中心。那长木仓如毒蛇被挑中七寸,立刻势弱下来。
一木仓无功!
甄乘空大吼一声,要抢上再进攻,青柳散人骤然离座,众人只觉得清影一闪,甄乘空踉跄着后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青柳散人转过身来,将江鼎掩在身后,喝道:“老三,你放肆!”
甄乘空被她声音一震,反应过来,涩然道:“母亲……你为什么护着外人,不管你的孙子的血仇?”
青柳散人道:“倘若真是血仇,自然要报,可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动手,还亮兵刃,还将不将我放在眼里?”说罢,她反手拉住江鼎,道:“你往哪里去了?来,仔细说明白,若有不明白处,我要细细问你。”说着她回到座位,将江鼎留在厅中央。
江鼎神色从容,全不把刚刚的变故放在心上,道:“晚辈前日去坊市,今天才回来。路过荒原时,突然听到有人呼叫,就看见这小子在前面一路跑。晚辈本来不认得他,也没有管他,又走了一阵,后面赶上来几个人,问我见过皮易龙没有。我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秋兄的人。”
甄乘空立刻叫道:“是谁?是谁?那人叫什么名字?”
江鼎看了他一眼,道:“他倒是自报姓名,我没记下。一个凡人而已,我为什么关心他叫什么?倒是秋兄待我不错,既然是他要抓的人,我自然也帮一把手。”
甄乘空怒道:“你整天和甄行秋混在一起,难道不认得他的人?满口谎言,鬼才相信。”
青柳散人喝道:“老三,不要失了你的身份,安静些,等这孩子说完,难道没你说话的时候么?江鼎,你继续说。”
江鼎道:“我们沿着刚刚皮易龙的路线往前追,一直追到了一个山洞。刚一靠近,就遭到了法术攻击,原来那山洞前面布有阵法。和我一起追的是个凡人,被人两三下收拾了,我独自一人惊险的闯入山洞,抓到了皮易龙。”
青柳散人点头道:“那山洞竟有阵法,显然不是皮易龙一个寻常凡人能布置的。”
江鼎道:“晚辈没想那么多。只是闯进去的时候,皮易龙竟然举火要焚烧山洞,晚辈只好阻止,阻止过程中下了重手,他应当是断了几根骨头,好在性命无碍。”
青柳散人道:“山洞里有什么?”
江鼎道:“无非是这些……”他伸手拿出乾坤袋,往下一转,只听哗啦啦雨点一般的声响,大量的灵石倾泻下来,霎时间将厅堂堆得小山一样。
众人吃了一惊,几乎全体起立。数十道目光盯着灵石堆,每个人目光中都是灵石的倒影。
那些倒影如火苗一样闪烁,燃烧着渴望、热爱与贪婪。整个厅堂的温度仿佛上升了不少,众人被蒸腾的口干舌燥,喘气也粗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青柳散人打破沉默,道:“果然是个逆贼。”
江鼎道:“除此之外,还有账册。”
甄乘空突然怒吼道:“小贼,你还在信口雌黄——”突然一伸手,大木仓闪过寒芒,猛地刺向江鼎。
江鼎身前青影一闪,青柳散人已经拦在身前,大袖张开,却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冷冷的看着甄乘空。
甄乘空一抖,这一木仓没有扎下去。
青柳散人道:“你把木仓收起来。”
甄乘空目光闪烁,突然大叫道:“你们都是一伙儿的。栽赃诬陷,不许我为儿子报仇。好啊,我记得你们,记得你们每个人。今天我报不了仇,来日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山府不许我报仇,那这鬼地方不呆也罢。你们闹吧,三爷我不伺候了。”
说着,他撕碎一张灵符,身子化为一道虚影,从大厅中窜出,不知去向。
甄乘风上前一拉,没能拉住,眼睁睁的看着他飞出,转回头道:“母亲,您为什么不阻止他?他绝不是因为不能报仇才走的。而是因为露……”
青柳散人抬手制止,道:“罢了。到底是母子、兄弟一场,何必逼人太甚?况且他刚刚死了儿子,也算可怜。那些帐册……”
甄乘风听她有彻底息事宁人之意,不免焦急道:“这么多人看着,难道就不明不白的……”
江鼎一欠身,将一个乾坤袋交上,道:“这里面是所有账册。晚辈救火时受了点伤,先告退了。”说着再次一礼,转身走出大厅。
甄行秋站起身来,道:“孩儿也有些不舒服。先告退了。”
青柳散人长叹一声,道:“也是。这并不只是家事。将账目公布出来吧,给大家一个交代。多给他一天时间走路,然后该怎么办怎么办。这是你们兄弟的事,我不管了。”说着转身步入后堂。
等她离开,甄乘风看了甄乘云一眼,道:“那么,大哥,我公布了?族老族少都看着呢,不能叫人家白等一整日。”
甄乘云努力保持平静,道:“公布吧。”
甄乘风打开乾坤袋,倒出数本账册,堆在桌上,道:“啧啧,这可真是累累的罪行啊。”
甄乘空一路由灵符护持着,飞出甄家堡。落在淮水边上。
滔滔逝去的江水,就如他的心情,茫茫然一泻千里,不知所往。
从前呼后拥的贵族到孤零孑然的散修,也只需要一瞬间。
一股悲凉之情涌上心头,再加上丧子之痛,甄乘空不由坐倒在地,放声大哭。
哭了一阵,他又开始大骂,指天骂地,先骂甄乘风、甄行秋父子奸诈,又骂江鼎杀子不共戴天。然后轮到青柳散人偏心袒护,甄乘云懦弱无能,自己派出去的杀手也是废物点心,一个都没回来,糟蹋米饭,早该去死。
骂过一通,甄乘空悲情稍抑,指天发誓道:“终有一日,我要将山府满门杀尽,鸡犬不留。江鼎那小畜生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发誓之后,他来到淮水,准备渡江。
虽然甄乘空是修士,但因为不曾筑基,也不能飞行,刚刚符箓之力耗尽,淮水宽广,还需渡船搭载。
只见茫茫淮水,片叶不落,哪里有船来?
等了片刻,才见一叶小舟行来,甄乘空叫道:“船家过来。”
小船果然行来,越行越近,船上立着一人。甄乘空仔细一看,突然大惊,叫道:“是你?”
只见船上那人身材魁伟,双目如电,背后一支长木仓树立,鲜红的木仓缨如血一般鲜艳,随风飘扬。
他是甄元诚。
甄乘空蓦地一阵心慌,倒退了两步,道:“你来干什么?你……你……”他突然一拍大腿,叫道,“我知道啦。我派了人去找皮易龙。那都是高手,量江鼎那小子也不是对手,原来是你在从中作梗。是甄乘风派你来的,是不是?他们父子做套,一起来陷害我。你这走狗!”
甄元诚不答,身子随着小船轻轻起落,低沉着嗓子道:“你刚刚说要将谁碎尸万段?”
甄乘空心底一寒,心知此时应当否认刚刚的咒誓,说几句好话,看能不能平安渡河,但他从小就看不起甄元诚,从没将他放在眼里,如今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自尊心也不肯让他低头,当即破口大骂道:“说的就是江鼎,现在再加上你,你们一大一小,都是来历不明的野种,倒是一起的。”
甄元诚目中寒光一闪,长木仓一横,道:“找死。”
甄乘空也抽出长木仓,哈哈大笑,道:“你来啊。我说错了么?别以为就你有木仓。你这下贱的杂种,在我甄家讨饭吃,抱了甄乘风的大腿,学了两手木仓术,就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了?你不是甄家的种,从来都不是。甄家就是不让你筑基,让你在炼气期顶峰一卡数十年,苦求无门。你学的木仓术也是伪劣的,我甄家的绝技岂是你能学的?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甄家木仓法——”
说着,他凌空而起,一把长木仓如狂风中的劲竹一般,狠狠地抽下。
“这是秘传竹魄木仓法,贱种没见过吧?”
长木仓袭来,甄元诚身子不动,只是手腕一抖,大木仓点向空中。
“破——”
砰!
空中仿佛爆了一个礼花,甄乘空的大木仓从头开始,碎成百块,持木仓的手臂也霎时间爆裂,一团血雾爆裂开来。
接着,又是一木仓。
这一木仓精准的点在甄乘空喉咙,霎时间如同抽干了他的血,他的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噗通一声落水。良久,江中才泛起一丝血花,顷刻间就被淮水稀释,再也看不见了。
小舟顺流而下,甄元诚鹰隼一样的目光扫过淮水。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话音未落,小舟已经远去了。




太玄经 第98章 九十六
第二日清晨,江鼎再次拜访甄行秋所在的水阁。
这一次却不是聂参给他带路,而是另一位高大的男子。江鼎记得他就是当时跟乡民对峙的首领,就是他给江鼎瞎指了一路,让他赶上了聂参。
两人一路走,江鼎突然道:“昨天辛苦你了。”
那男子微微一停,旋即笑道:“昨日小人冒失了,一时指错了路,竟致公子多走许多冤枉路,实在是小人的罪过。”
江鼎道:“指路不算什么,倒是你在后面跟了我一路,一直跟到姓皮的洞府前,如此情势关心,实在辛苦了。”
那男子又是一怔,道:“原来公子已经知道了。小人得罪了。”
江鼎道:“没什么,这自然是秋兄的安排。你们跟的近点,聂参自爆的时候,不就把你们卷进去了?那岂不耽误了秋兄的大事?”
那男子轻轻一叹,道:“我说江公子为什么不悦,原来是为此。您心疼聂参,我明白您的善良,只是您不了解我们。”
江鼎道:“你们?”
那男子道:“我……还有兄弟们,包括聂参。您是仙家修士,是高高在上的人,大概觉得性命珍贵。可我们这些人,都是武者,且被公子收留,身受大恩,性命以上还有忠义在。只要是公子的吩咐,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惜。今日是聂参,换做是我,也是一样的选择。”
江鼎淡淡道:“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呢?”
那男子道:“不敢。我们和公子有云泥之别。所以我想要跟公子您说一句,别再怂恿聂参了。”
江鼎轩眉道:“我?怂恿聂参?”
那男子道:“是。聂参是我最小的兄弟,公子也一直器重他。他本来前途无量。只因为跟您相处一段时间,心也大了,志也高了,总想其他的,这对他不好。一人有一人的命,您何必用您的想法左右他呢?”
江鼎微笑道:“你说一人有一人的命,在我道家眼中,也是不错,各人有各人的道,而天道,有容乃大,顺其自然。以自己的道来左右他人,确实非天道。所以你说你和我不同,我并无异议。你说忠义凌驾于性命,我虽不赞同,却不置喙。这是我尊重你。”
“但你为什么不尊重聂参呢?”江鼎淡淡的看着水面,“聂参的选择,是他自己的事,最多最多加上秋兄,干卿何事?他要寻道,经历磨难也好,功败垂成也罢,都是他应得的,他自己尚不后悔,你又何必言辞之中口口声声替他惋惜?言下之意,已把他当做自己天生的手下,控制之态,昭然如揭。到底是我左右了他的想法,还是你在绑架他?”
那男子被江鼎言辞刺得一呆,道:“我和他是共事,岂有控制之理?他的命也不是我的。我千盼万盼,只有盼他好。”他暗自咬牙,低声道,“您让他选择的那条路,危及了他的生命。今天这个九死一生的任务,为什么落在最有前途的聂参身上?还不是他有了外心。他这次逃过了,下一次……您若为他好,就该劝他先珍重自身。”
江鼎道:“你是这么认为的么?倘若不是聂参,那也会有别人,甚至可能是你。秋兄可不会因为顾忌其他人的性命而放弃计划。你们的性命和他相比,也并不低啊。”
那男子道:“公子说的是。可是在小人心里,聂参最年轻,最有前途,他比旁人更不该做这个任务。若有选择,我宁可替他死了。若非您……”
江鼎一笑,道:“若不是我,或者说若不是他想走剑道,就不会轮到他了,是么?你小瞧了秋兄。”
那男子一呆,道:“我绝不敢小瞧公子。”
江鼎道:“以己度人,还是不要度到秋兄身上好。你觉得秋兄会因为聂参想走而选他?秋兄是下棋的高手,岂能感情用事?你觉得一个凡人和一群修士同归于尽的概率很高?那是下下策,他既然一早安排我负责帮手,当然要把我出手的可能性算进去。你觉得如果是你被人追杀,我会杀出来救你么?”
那男子迟疑道:“不会?”
江鼎道:“未必,但总是不保险。但我和聂参关系好,看他遇险,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出手,而不管前因后果。因此只有他去做这个任务,完成的可能性最大。倘若是你和我关系最好,那就是你去做。”
他笑了一声,藏住一分冷意,道:“我这位秋兄啊,那是算无遗策的,我尚且猜不中他心思的一二,你也就别多想了。”
那男子只觉得手心黏湿,道:“是。”
江鼎抬头,远远看见水阁中甄行秋的身影,心越来越寒,刚刚那番分析,他本来也只是影影绰绰的猜想,这时亲口说出来,理顺了头绪,便觉得自己也是明朗许多,只是心情并没有变好,反而越来越糟了。
突然想起一事,他驻足道:“我有件事想问你。”
那男子道:“什么?”
江鼎道:“我在路上看到的那批乡民,哪里去了?”
那男子沉吟道:“这个……”
江鼎道:“我以为他们来闹事了,秋兄自然会把他们压下去,结果到了这里,全没听见有这么一回事。怎么那些人没来么?”
那男子道:“没来?那就是没来吧。我跟着公子后面,不知道后来的事。”
江鼎冷冷道:“你肯定知道。若不知道,当时你也不会那么轻易放他们过去,今天这一局,若有那些乡民来闹事,或许结果就会不一样。秋兄的手下,会将这样的危险置之不理么?”
那男子低头,道:“既然您心中有答案,为什么还要再问呢?”
江鼎沉默,过了一会儿,道:“死不见尸么?”
在他眼中,水阁中那个悠闲的身影渐渐模糊了起来,他突然一阵堵心,道:“你跟秋兄说,我身体不适,先回去了。”
那男子道:“是,恭送江公子。”
江鼎走了一步,突然回头,道:“你一点也不吃惊么?是不是秋兄已经算到我可能会先回去了?”
那男子道:“小人只知道,公子吩咐,如果江公子半途回转,那就把那份儿该得的东西送回他的海澄园去。”
江鼎点点头,道:“不愧是秋兄,领教了。”说着转身而去。
“三百灵石。辛苦一趟,竟有如此分红,我是不是也应该感到满足了?”江鼎看着满桌堆起的灵石,自嘲的笑了笑。
白狐伏在案上,白希圣却坐在椅子上,道:“真是了不起,真是美质良材。”
江鼎道:“你说甄行秋?”
白希圣道:“是啊,又聪明,又通透。能谋善断还殊少无聊的感情,这不是浑金璞玉么?我以前以为你资质不错,可是跟他一比,啧啧啧……可惜了,他要是没有大限,我早就将他收入门下了。”
江鼎道:“我相信,你肯定欣赏他。你们才是同路人。”
白希圣道:“我倒想和你是同路人,可惜你不上路。”他摇了摇手,道,“他如果能修妖,就是我的同路人,可是他不能,所以我只好站在你这边,替你跟他对上。他越厉害,反而越加可恶,我越要想法杀了他。”
江鼎道:“我还没想跟他对上。”
白希圣道:“早晚的事。”
江鼎道:“我至少现在不想和他对上。你也别怂恿我,你知道那没用。”
白希圣道:“我不着急。何况你现在也不是他对手——除非硬上,那虽然快捷,可你就失去了一个成长的机会了。”
说着,他身子一虚,好像要离开,突然道:“我还以为,以你的假清高,会拒绝收他的灵石。”
江鼎道:“这是他的灵石么?这是我消耗修为挣来的,我为什么不取?不该我的,我一个也不要,该我的,我一分也不会少。”他将灵石装起,道,“虽然我也不缺这些。”
白希圣道:“对了,我忘了,你发了大财了。如今的小辈眼皮子浅,你丢一张破丹方,竟也有人拿灵石来换。能有这么多傻子,这里的骗子真有福气。”
江鼎道:“灵石算什么?我真正淘到的宝物,是这个。”他轻轻一弹,一册贝叶落下。
白希圣道:“这是什么?”
江鼎打开一页,道:“十转炼丹术。”
白希圣又是吃惊,又是好笑,道:“十转炼丹术?我活了一万多年,从没听说过十转炼丹术。看来天下的骗子中,还是骗你的那个最幸福。”
江鼎道:“别人会骗我,我千秋祖师却不会。”他打开第一页,露出一篇总纲。
这篇总纲,就是江鼎想也不想,要这篇东西的理由。
他不认得这篇总纲,但他认得总纲的字体。
在摘星殿上,他见过一篇一模一样的字体,一样清俊,一样工整,在那篇《千秋炼丹术》中。
这篇文字,出自千秋老祖亲笔无疑。
这世上,人尽皆知,炼丹术只有九转,倘若别人说还有第十转,江鼎一定不信。但千秋祖师写出来,他却相信。
就算世上没有十转,以千秋祖师的大智慧,创造出一篇千古未有,别开生面的新炼丹术,又有何不可?
虽然不知道这篇炼丹术因何流落在外,但它到了江鼎这个天心派传人手上,也是天数的一个轮回了吧。
江鼎心情本烦乱,拿出这篇十转炼丹术细细研读,慢慢平静下来,减损杂念,将万般暇思抛却,一心一意沉入贝叶经书中。
过了许久,江鼎回过神来,长出一口气。
他现在心情愉快多了,阴霾散去,阳光普照。
这篇经书到了他手里,不止是天数,更是气运,是他独有的气运。
怪不得这经书不被外人所承认,谁也看不懂。因为他们根本无法想象,千秋老祖是为什么创造这门丹术的。
这第十转的丹术,是为了《太玄经》创造,唯一的目的,就是把丹药中的灵气转化为玄气。




太玄经 第99章 九十七
“收——”
一声轻喝,丹炉盖打开,一团白雾喷出,药香弥漫。
十颗淡红色的培灵丹码放在一起,每一颗丹药上都有一圈金线。
一般的修士见了这些丹药,只会以为是寻常的一转灵丹,只有那些细心的炼丹师才会发现,这金线的倾斜方向,和一般的九转丹药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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