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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玄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半斤桃园
虽然心中也有寒意,但江鼎并非畏惧,他的道心坚固,不会轻易胆怯,而月字诀也帮他屏蔽了许多切实存在的威胁。他依旧可以在竹枪林中闲庭信步。
不过,走了一阵,江鼎却发现了些异常。
竹林中的道路,看来是笔直的,似乎往前走就不会遇到岔路,但走着走着,熟悉感越来越强烈,似乎怎么走都停留在原地。
江鼎若有所思,身子轻轻一纵,跃上竹叶,上了竹子顶端。脚下森寒之意冲上,仿佛要刺穿他的脚背,但江鼎拂袖,空中发出两道剑气,气势对冲,压下了寒意。
登高望远,他看清了周围的道路,若有所思的点头,落在地下。
果然是阵法。
这不是修士一般意义上的阵法,而是奇门遁甲之术,不需要法术和真气的配合,以相生相克的玄理,便能将进入者带入其中,进退不得。
不过,阵法和奇门遁甲毕竟有交叉,江鼎修习阵法,当然也通晓奇门术法,纵然不算精通,加上勘破镜字诀,也几乎没什么可以阻挡的。
测算了一下正确的方向,江鼎毫不迟疑的再次上路。
这一回,他不再一味的沿着道路走,而是自由而大胆的行动。或者穿行竹间,或者踩踏泥土。有时左,有时右,有时甚至走回头路,仿佛他脑中有完整的地图,闭着眼睛也能找到路。
终于,竹叶荫蔽下,一座石碑的影子若隐若现。
就在那里了!
比起造假的伪劣货色,真货反而更不起眼。那小小的石碑埋在土里,比一般山村的界碑还如。然而江鼎却知道自己找对了——心中莫名的兴奋和翻滚的气血,已经告诉了他,这就是他一向要找的东西。
从这个角度,他只能看见石碑的背面,是一整块黑黢黢的石头,光滑的如镜子一般,一个字都没有写。
看来真正的玄机,在天机碑的正面。
江鼎怀着激动的心情,快步赶来,来到天机碑的前方,先行了一礼,再抬起头,一眼就看清楚了碑上所有字。
矮小的天机碑上,只有两个大字“天机”,颜色银白,字体肆意纵横,酣畅淋漓,充满了整个碑身。
旁边的一行小字,是“甄云川,辛亥年六月八日”。
除此之外,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江鼎静静的立在碑前,一面欣赏着祖师的手书,一面也心中疑惑:这就完了?
别说内容如此模糊,没有碑文留志,连落款也不清不楚——只有辛亥纪年,谁知道是哪个辛亥年?
江鼎摇头之余,紧接着想道:“是了,这是祖师遗下的重宝,岂有简单能够看透的?或许玄机不在表面,还在里面。”想着,他走近几步,将手放在石碑上。
好凉。
石碑的手感,就像寒冰,光滑细腻,却冷入骨髓。江鼎手轻轻一动,几乎就要抬起,然而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越过天机碑,看到了前方。
前方的竹林中,有一座小小的竹屋,修建的精巧雅致,房前有篱笆,屋后有流水,院落中还有一丛一丛的花圃和藤架。
江鼎眨了眨眼,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然而定睛看时,小屋依旧在那里,离着他不过百步之遥。石碑前甚至有一条小路,正通向竹屋前面。
怎么可能?
如果是其他方向,还可能是他之前没注意到,可是那是他来的方向!他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木仓一样的青竹,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小屋了?
江鼎松开石碑,退后几步,再抬眼看去,竹林还是竹林,小屋、篱笆、流水,都消失不见。
果然如此!
江鼎心中有数,所谓的玄机就在这里了。他再次来到天机碑前,放上手,这一次,太玄经的心法运转开来。
竹屋更加清晰了,那条通向石碑的小路一直铺设到他脚下,分明摆出了邀请的姿势。
在运转太玄经之后,江鼎也瞧瞧用镜诀窥探竹屋的根脚,结果如他所料,完全看不透,天机祖师的布置不是他现在能够窥知万一的。
那么,总要去拜访一下吧。自己进来,不就是为了这一刻么?
放开石碑,江鼎这一次不退反进,太玄经的心法一直运转着,周围的寒意化作一道道灵气细流流入四肢百骸,流入经脉之中。这一次,竹屋没有消失,他踏上了青石板小路,拜访那件竹林中的屋宇。
来到小屋前,江鼎站在篱笆外,看着院中的一切。
院中景色很好,虽然只是方寸之地,却别有天地。花圃中的鲜花,正在绽放,并不是江鼎想象中和竹林相配的淡素小花,而是大朵大朵的繁花,有紫有红,大多是芍药、牡丹之类,有海碗大小,繁荣而炽烈,具有强烈的冲击力。藤架上各种蘅芜杜若缠绕着,垂下碎须凤尾。在藤架中,还别着一把长木仓。
那木仓随着只露出一般木仓身,却看来笔直坚韧,让江鼎想起了甄元诚手中那无坚不摧的大木仓,心中更加笃定,这里必定是甄祖师的旧居,不由得暗道:祖师的品味好奇怪。
看来要想知道里面有什么,还要进去看看。想来甄祖师如此布置,是有重要物品要移交后人了。
虽然只是祖师故居,斯人早去,江鼎还是尽到礼数,站在篱笆前,深深一礼,道:“后人弟子江鼎前来拜访,私自僭越,唐突祖师了。”
起身,江鼎就要推开篱笆门进去。这时,就听屋门一响,一人走了出来。
怎么可能?有活人?
江鼎大吃一惊,后退一步。就见出来的是个少年童子,头上总角,青罗直身衣衫,乃是个书童打扮。童子脸色青白,眉目也算俊秀,对江鼎道:“你是什么人?”
江鼎看了一眼童子,总觉得他有些面善,似乎在哪里见过,暗道:莫非祖师还在秘境中留下了传人?他是此地看守么?
当下他恭恭敬敬道:“师兄好。天心派后辈弟子江鼎,前来拜访……”
说到这里,书童露出稀奇神色,道:“你是天心派的弟子,你等等……”转身进屋,叫道:“主人,主人,天心派来人了。”
江鼎听到“主人”两个字,如遭雷震,心中懵然,只想:他说的主人是……不会吧?
就听里面有人道:“青竹,你说谁来了?”声音低沉,不怒自威。
随着声音,一个身材高大的青袍人走了出来,他身材笔挺,轮廓坚硬,眼睛如星辰一般明亮。明明有不怒自威的锋锐,却也有一种出尘飘渺的气质。
他是上仙与名将的混合体,是仙路与凡路都走到顶峰的存在。
他来到门口,锐利的目光一下子盯住了江鼎。
四目相对,那青袍人微微颔首,道:“你终于来了。不错。”
江鼎看着那似曾相识的容貌,心中终于确定下来,混合着震惊与崇敬,跪倒行礼,道:“六十四代弟子江鼎,叩见甄祖师。”





太玄经 第195章 一九三
青袍人原本有些坚硬的神态瞬间缓和下来,道:“六十四代?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江鼎……来,你进来。”说着转身进屋。
江鼎起身,恭恭敬敬的跟在后面。
竹屋四面通透,清风从透雕的落地窗穿堂而过,又清爽又凉快。甄云川让他坐在窗边,道:“青竹,上茶。”
那童子端上茶来,却只有一杯,递给了江鼎。那茶杯也怪异,并非瓷杯玉碗,而是一个竹筒。这竹筒可不小了,和筷子筒差不多粗细,半个手臂高,里面盛的是淡绿色的茶水。也亏了是水,若是酒,这一大海下去可是要醉死人的。
起身接过竹筒,江鼎道:“多谢师兄。”茶杯在手,茶香扑鼻而来,只觉得混着茶和竹两种香气,沁人心脾。他不由舌底生津,轻轻地砸了一下舌。
这一咂舌,却是用上了望气术,霎时间将眼前人的根底看透,江鼎不由惊奇看着他。
甄云川在后面道:“随时随地用望气术,好习惯。”
江鼎回过头,欠身道:“弟子失礼了。”
甄云川一招手,那小童子身形一闪,化为一道青光落在他手中,却是一段小小的竹枝,上面符文缠绕,乃是一件符器,笑道:“我本来有个童子青竹,不过后来他离去了,我倒有些不习惯,便做了个代替的,也能使唤。”
江鼎心中一动,道:“您的童子叫青竹?姓甄么?”
甄云川道:“虽然没正式赐姓,不过他是我从小收养的,也该跟我姓甄吧。这孩子有志向,现在也不知去哪里闯荡了。”
江鼎默然不语,甄云川道:“你用望气术查了青竹,查了我没有?”
江鼎道:“弟子不敢无礼。”
甄云川道:“看看无妨。不过以你的修为,大概看不出虚实。我也不是真人,只是一个碑灵。”
江鼎道:“什么碑灵?天机碑?”
甄云川颔首,道:“我本体早已坐化,如今留下一丝魂魄混合着天机碑的灵性,造就一个碑灵。今日你到这里,总算可以散去了。就是你来的晚了,叫我等太久,有些不耐烦。”
江鼎心中感慨,不免带了一丝伤感,道:“是弟子来迟了。只因外面……”
甄云川道:“外面想必有变故,不过不必跟我说。我留在这里,只是有些事情没有交代清楚,交代完了便离开。你多叫我知道外面的事,岂非多余?徒增牵挂而已。”
江鼎停了一下,笑道:“是弟子落俗了。”
甄云川满意的点点头,道:“你年纪虽小,心性不错。干净果断,合我的意。从天心派来到朱天,逛了没有?”
江鼎怔道:“朱天?”
甄云川惊讶道:“我将秘境入口留在朱天,你不是从朱天进来的吗?”
江鼎道:“抱歉,因为我来的糊里糊涂,不知道这里是朱天。朱天……是九天之一么?”
甄云川好笑道:“你真是个小糊涂虫,在天心派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不是?来,我问你,都说世有九天,九天是哪九天?”
江鼎脸一红,道:“我知道。九天八方,中央曰钧天,东方曰苍天,东北曰变天,北方曰玄天,西北曰幽天,西方曰昊天,西南曰朱天,南方曰炎天,东南曰阳天神雕战神。”
甄云川点头道:“嗯,背的倒溜。再问你,天心派在哪一天?”
江鼎迟疑了一下,道:“钧天吧?”
甄云川道:“这还要想一想。你是想起了钧天大幕了?”
江鼎老实道:“是。真的是钧天?”
甄云川哈哈笑道:“正是钧天。钧天乃中央之天。天心派叫做天心派,不论实力,只从位置上,并没有叫错。而我留下的秘境,就在西南朱天。”
江鼎点头,道:“原来如此。您从天心派一下来,就到了朱天么?我也是一样。”
甄云川笑道:“怎么可能?我是九天踏遍,云游万里,最后在朱天感应到了天数才停留了下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修士苦修之外,还需多经历练,方能突破桎梏,攀登道途。看你的样子,还没走什么路了?”
江鼎赧然道:“还没。”
甄云川道:“你年轻,修为又不高,等筑基之后再出去也不迟。你到朱天,有没有去过丹霞山?”
江鼎摇头,甄云川道:“一定要去看一看。九月重阳,等丹霞峰,看丹霞流火的奇景,最是壮观……”说着,将朱天种种地方风土、景物风光一一谈及,言辞便给,趣味横生。
江鼎先只当是趣味听着,后来听他说起朱天各门派,及其渊源底蕴,各种秘境险地,才恍然他是指点自己将来修行历练之路,忙正坐细听,一一记下。心中暗暗感激,甄祖师留下灵性,自不是为了指点这些小事的,能说这么多,想来是爱护自己一番美意。
一边听甄云川说话,江鼎一口口把茶水喝完,但觉一丝丝热流在体内流淌,忙导入丹田贮藏,心中有数,这些也是难得的灵气,筑基时也有大用。
一直说到天色暗沉,甄云川住了谈兴,道:“差不多了。”
江鼎心中一凛,背脊挺直,道:“是。”
甄云川正色道:“刚刚那些,你能记多少,就记多少,我不勉强,后面这句话,你给我牢牢记在心里,忘掉一个字,你死了都没面目见祖宗。”
江鼎正容道:“是。前辈吩咐。”
甄云川神色漠然,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七情六欲,道:“劫非劫,缘非缘。天心骨,七祖功,圣魂人血,百二加万,岁在今朝。”
江鼎听了,只觉得一片茫然,暗道:是了,这是算出来的预言。这些东西向来都是这么模模糊糊,我不懂也不要紧,先记下,将来要懂的时候自然懂了。
说完这句话,甄云川目光缓和下来,坐的笔挺的身子微向后靠,露出了一丝疲惫,道:“记住了?”
江鼎道:“记住了,就是不大懂。”
甄云川道:“不懂没关系,先记下,将来要懂的时候自然懂了。”
江鼎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是您算出来的么?”
甄云川道:“不是。这是早就在天机道传承下来的一句话。我当时任性出来,把这句话也带了出来,若不传给有缘,是我的罪过了。现在你既然已经记下,我的使命也结束了。”
江鼎沉默,心存不舍,虽然只短短相见,但他一是留恋天心派的一切,二是感觉到了真心爱护,眼见对方要散去,颇觉遗憾,但也无法可施。
甄云川道:“记住这句话,交给应劫之人大圣天地。”
江鼎道:“谁是应劫之人?”
甄云川道:“不知道。不过天命有数,该传下去的时候你自然知道。现在我送你个小礼物吧。”
江鼎忙道:“晚辈得蒙祖师指点,岂敢再受恩惠?”
甄云川微笑道:“那我换种说法,我分你一点儿遗产吧。”
江鼎脸色一红,道:“您还有后人在,遗产也轮不到我。”
甄云川道:“我的遗产我爱给谁便给谁,怎见得要给后人?别说你是天心派传人,就是随便一个人,我要给你了,难道还有人不准?”他微微一笑,道,“天机道讲一个缘分。我想了很久,什么是缘分?就是我心里一高兴,缘分就到了。我心里不高兴,缘分又算什么东西?拿好你手里的杯子。”
江鼎松了口气,道:“这个?”低头一看,那竹筒十分古朴老旧,看来不值什么钱。
不过……这个质地,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江鼎突然愣住,道:“这该不会是……天机签筒吧?”
甄云川道:“是了,天机签在你这儿吧?我感觉得到。正好合一了。”
江鼎咽了口吐沫,也不知甄祖师怎么想的,竟然用签筒做茶杯,是不是……有点不干净?
罪过……江鼎忙谢过,既然是天心派的东西,拿着还算合理。
甄云川道:“回头去一下望仙台,那里还留着咱们家一件东西。是太平道的。”
江鼎道:“是。”突然想起一事,道,“听说您在天机碑上留了甄家的气运推演?”
甄云川道:“甄家?推演?”
江鼎心道:果然,我就说祖师并不是甄家的老祖,他怎么会推算甄家的气数?到:“就是您的家族,您没有什么需要叮嘱的么?”
甄云川道:“后人自有后人福,不必理会。”
江鼎道:“那甄氏的兴衰也不关心么?”
甄云川道:“世上没有长生不死的人,当然也没有长盛不衰的家族。我有心逆天而行,只为大道,也不在这上面。我分裂魂魄,残存于世,千百年不入轮回的坚持里面,并没有甄氏的这一份。倘若他们衰落了,想是他们不努力,谁也怪不得。”
想了想,甄云川道:“不过我这一缕残魂在此千年,倒是悟出了最后一招枪法。便传给子孙,能领悟多少,就看运数。”
他一招手,竹林突然震动起来。
铺天盖地的气势从地下卷起,直冲云霄,江鼎被气势所慑,连退几步,骇然不已。
只见一大片箭竹根根飞起,每一根都如长枪一般锋芒生寒,万千竹影交汇,在空中聚成一把长木仓!
甄云川并不握木仓,只站在地下,用手遥指,大声喝道:“看清楚了,这一招是——
破天式!”
话音未落,长木仓刺向空中,震撼九霄,动摇青冥!
一阵地动天摇,天空一片片破碎,大地裂开,另一种景色从远处渗入——
秘境,碎了!




太玄经 第196章 一九四
哗啦啦——
一阵碎玻璃一样的响声,半空中陡然出现了一个大洞。有形的碎片和无形的冲击波如洪水决堤一样喷涌而出,将整个湖心岛淹没。
湖心岛上,本有各家的老辈修士在等待,这时离着他们的弟子进去已经有数日,还没有任何音讯,众人心中还是很着急的。尤其是前一日,甄家仿佛突然得到了什么讯息,开始大规模撤走。除了两三个留在这里的,其余高手一起离开。
这奇怪的举动,让岛上流言四起,各门派先是怀疑甄家人的阴谋,紧接着又有一个消息传来——据说甄家弟子已经离开秘境,秘密回家了。
虽然这消息不知真假,但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毕竟众人守候多人,没见到一个弟子出来,甄家子弟却已经先回来,岂不奇哉怪也?且除了传说中的甄家子弟,并没有看见一个其他宗派的弟子,难道他们都凭空消失了不成?
众派高手一面守在岛上守候,一面各自给门派发信,倘若真是除了甄家之外别无生还,就要各家门派联合,像甄家要个说法。
之所以现在还没大兵压境,不过是没有结束。倘若真的确认自家弟子全折在里面,那么甄家纵有天一榜护身恐怕也在劫难逃。而留在岛上的几个甄家人,更是早已被监视起来,包括甄元诚。
等到这一日,就在众人耐心耗尽的时候,天突然塌了。原本若隐若现的秘境口爆裂,一股股能量席卷了四周。
饶是众人大多修为不弱,这一下也难以抵挡。那些离得近的,修为差的,运气不好的,有被空间破碎的余波撕裂的,至于吹飞出去的,那是运气好的。整个岛上没有几个修士能留在原地,更别说好好站着了。
甄元诚运气还不错,他本来离着秘境最近,但因为众人觉得他是甄家人,又能操纵秘境入口,是个危险人物,便把他赶到岛的边缘,看管起来。甄元诚心中所想无非江鼎的安全,对于其他待遇也不在意。这次震动来的猛烈,到他这里却已经减弱。而他身边那几个看管的人,更是给他当了抵挡风暴的肉盾。
饶是如此,甄元诚还是退了几步,险些落入江中,用大木仓挡在身前,抵挡风波,就见秘境中飞出不少人影,一个个扑通扑通落在江水中。
有……江鼎么?
努力睁开被风吹得生疼的眼睛,甄元诚在空中寻觅重启平行人生全文阅读。无数碎片杂物之中,一个白衣身影一闪而过——
江鼎?!
扑通一声,那白衣人影落在江中。随着大量的杂物一起流向下游。甄元诚忙追上去。
这时,监视他的人中,还有两个勉强站立,见他要走,大声叫道:“休想逃走!”一个伸手去拉他。
甄元诚烦躁,道:“滚开——”一脚踢开一个,大木仓一抡,将另一个抡处几十丈远,远远飞出去,还在空中大叫不已。
无视众人是惊是怒,是来是往。甄元诚切开缆绳,乘小船顺流而下。风暴虽大,阻碍不了他分毫。小船摇摇晃晃冲出,众人眼睁睁看着他离去,竟无人能阻拦。
直到风暴平息,众人才起身,这时有人叫道:“师父,师父——”
紫罗仙宫的盘阳子转头一看,只见自家的得意弟子正从水中湿淋淋的爬出,虽然狼狈,但全身完整,也没见什么伤残,不由得大喜,道:“终于出来啦!”
这时落在岛上或者附近的弟子陆陆续续回来,虽然人数不多,却给了众人信心。也有人看见自家弟子落到水里冲下去了,纷纷御剑乘舟去找寻,之前的郁结气氛为之一轻。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妙月派和白水剑宗的长老找了半日,竟没找到一个自家弟子,心头沉重。虽然说其他各门派找到的也不多,但多少有一两个。从概率来讲,各家出现的几率相仿,怎的就自家没人?难道都冲到下游去了?
虽然也跟着其他人顺流而下去找寻,但这两家的人心中也有了计较:倘若只有自家全军覆没,那也不是自家弟子无能,必然是有人陷害。不必问,必然就是……
甄家的责任!
那些迟了一步的人不说,甄元诚独自顺流而下,去寻找江鼎。他乘一叶小舟,在烟波浩渺的江水中前进,寻找着江鼎的痕迹。
江水奔腾,水雾茫茫,小舟行的越来越快,甄元诚双目四顾,寻找江鼎的身影。
突然,他目光穿过白雾,看见江岸上站着一人,一身白衣,身材颀长,依稀是江鼎模样。
莫非他已经上岸了?
甄元诚微喜,御水法决发动,小舟微偏,往岸上靠近。
眼见那人越来越近,清俊的面目依稀可见,甄元诚笑道:“你怎么……”
只说了三个字,声音戛然而止,甄元诚双目睁大,保持着独立舟首的姿势。
这时,岸上雾气浓厚,渐渐地将那人身影淹没,甄元诚从震惊中稍微清醒,叫道:“你……”
只听咚的一声,小船狠狠地撞在岸上,立刻险些侧翻,甄元诚身形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修为实力不容置疑,如此轻易的震动,自然是心情激动之极的缘故了。
再抬起头时,就见岸上雾气茫然,沿江蔓延百里,哪有什么人影?甄元诚站直了身子,目光远眺,一时锐利,一时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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