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毙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罪加罪
段如碧暗暗撇嘴,这三位兄弟好像相当不待见她。她给袁召使了个眼色,袁召一副他早料到的表情,替段如碧拉开椅子:“坐,饿了吧。”
老大徐厉抹了抹嘴,打量起袁召和段如碧,眼神里一股子深思味。
二胖章笑风是个急性子,一手指着段如碧,哆嗦哆嗦,急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袁召徐徐递上一杯茶,道:“二胖,你喝点茶,别犯哮喘。”
老三已经缓过神来,神色却不大友善:“我没听说你们重新勾搭上啊,好马不吃回头草啊,怎么回事?”
勾搭?段如碧眉头一跳,飞快地抬眼。
袁召不动声色地按了按她的手,然后端起茶杯,起身环视一周:“兄弟们,对不住,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确实也就是最近的事,本想着找个合适的时间带她出来跟大家聚聚,今天正巧是个时机,所以没打招呼就来了。我自罚一杯。”
“等等,别上来就自罚。”老大薛无凡发话了,“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
“我错了,再罚一杯。”
“都说别自罚了,错的人又不是你。”
段如碧总算听出点味道,这是冲她来的。
袁召苦笑:“老大,好好,我坦白,你家儿子都满月了,我这不是也加加油,赶赶进度吗?”
石老三幽幽地说:“赶进度也得看对象啊。没想到万千少女心目中的袁少颠来倒去死在一个女人手里。”
段如碧越听越不是味道,怎么每个人说话都恨不得呛死她似的。起初她还带着开玩笑的心情,以为这只不过是大家好久不见,互相嘲讽几句,热热场,可现在段如碧不得不严肃起来,他们显然话里有话。
仔细想想,她当年是有不对之处,但袁召也不是没有责任,所以她一直觉得他们之间互不相欠,可怎么听起来好像是她犯了十恶不赦的大错?
“段如碧,你这回不是耍我们袁少玩吧?”二胖总算捋顺了舌头,张口就说出这么句话。
袁召不由一怔:“二胖,你还没喝酒吧,怎么就说起了胡话。”
二胖这话如此直白,立刻证实了段如碧隐隐的猜测,他们这帮兄弟正虎视眈眈替袁召出头呢!
段如碧嘴角还挂着笑,但已不如开始时那样自然。袁召按着她的手慢慢变为握住她的手,靠近她低声道:“别在意,他们在打趣我呢。”
段如碧不想让袁召为难,可这口冤气又咽不下,只好暂时不做声。
她这么一不做声,在另外三人眼里却是另一种意思,好像犯了错的人不敢认错。
石老三看出袁召的维护之意,凉凉地挑着老醋花生,慢条斯理地说:“不管过去怎样,既然你们复合了,就好好交往吧。搞得天翻地覆的,一次就够了。”
天翻地覆?
段如碧越来越听不懂了,难道她走了之后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上酒!要罚就来真的。”薛无凡招呼来三瓶红酒,给袁召满上,“今天不许推脱,你自己说的,罚。”
袁召无奈地摇头,谁让这是他自己挖的坑呢,跳吧。
好在这段唇枪舌剑之后,再无刀光剑影,男人不像女人,不会絮絮叨叨没完没了,掀了这篇,就进入好兄弟把酒言欢阶段。
最多在段如碧替袁召挡酒的时候,石一这个文人酸上两句:“这就开始心疼了,兄弟们,赶紧的,让段大小姐多心疼心疼,把当初的都补回来。”
大中午的,不是为了客户,袁召金刚不败之身愣是被几个兄弟灌得满脸通红。
段如碧想替他喝,被他拦下了:“我没关系,喝得高兴。只不过,估计得是你送我回去了。”
袁召终于架不住攻势:“我去下洗手间。”
“我也需要去一下。”
二胖勾着袁召的脖子,老大也起身跟上,三个男人走着飘然路线直奔wc。
段如碧很久没见到这么开怀的袁召,望着他的背影不由微笑。
“如果是以前,你刚才一定拍桌子跟我们对骂了。”
石一的声音保持着一丝清醒,段如碧回过头,见他摘了眼镜,正揉着眉心。
段如碧撑着腮帮子,给袁召盛了碗汤:“我想啊,但袁召跟你们是兄弟,你们对他很重要,那么对我也很重要。”
“是啊,我们是兄弟,正因为是兄弟,才不得不问你一句,当年你舍得抛下他走,现在为何要回到他身边?”石一特意挑了没人的时候,单刀直入,“你可知,你走之后,他整个人都崩溃了,从那以后,我就没见他真正笑过。”
段如碧掩不住的错愕:“你说什么?可是我听说他照样正常上课……”
“不是所有人的崩溃都是歇斯底里的。”石一冷冷打断他:“当时你单方面分手,恰好他父亲狱中自尽,所有人都认为你嫌弃他的家世,迫不及待地要跟他一刀两断,撇清关系。”
段如碧怔怔地看着石一,石一的话跟她之前从朱珠那里听到的完全不一样。
因为不可抑制的激动,段如碧握着茶杯的手不由收紧,眼神渐渐结霜:“谁说的?”
“你随便问问,谁不是这么说的。你走得真是干净利落,什么都没留下。”石一反倒笑了,“你气什么,难道不是吗?”
难怪袁召曾经一遍遍的问,他是不是真的让她如此难堪,可当时段如碧理解的却是另一层意思:他的女人缘令她难堪,他的攀附权势令她不齿。她万万没想到,他所指的竟是如此,他以为她以他为耻,怕被牵连,远走他乡,不惜将他抛在身后。可恨她还一遍遍的回答他,她后悔认识他,恨不得从没认识他,甚至那么多次在同事、朋友面前令他下不了台面,他从不会反驳,把所有情绪层层压下,除了微笑还是微笑。
段如碧胸口发冷,她不敢想象袁召微笑之下是什么感受,她当初以为他是心虚,现在看来,他只不过是不想令她难堪。而他对她提出复合又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他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她啊。
她低沉道:“袁召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只。”
段如碧的肺快要气炸了:“还有什么?”
石一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你不知道?”
“不要拖拖拉拉,有话就说。”
石一沉默了会,看段如碧的神色不像撒谎,难道她真的不知道?
“你父亲做的好事,你回去问问他吧。”石一神情冷峻得令人发憷。
又是父亲?段如碧呆了呆,还想追问,袁召正往这边走回来。
袁召坐下来,脸上还带着点水珠,想必刚才吐过,洗了脸。
“差不多了,我看二胖已经不行了,老大正架着他呢。”
“嗯,我去看看。”石一点点头,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段如碧一眼。
袁召的视线在他们俩人身上打了个来回,低头喝汤,问道:“刚才你们聊了什么?”
段如碧上午刚一通惊涛骇浪,现在又来了一波电闪雷鸣,心中百转千回,起伏不定。石一那句,你可知,你走之后,他整个人都崩溃了。从那以后,我就没见他真正笑过,这话像是一条丝线,紧紧缠绕在她心上,一圈一圈,勒得她生疼,不仅疼,还带着酸楚,每呼吸一次都牵扯出一阵酸楚。
然而目前事情都指向她父亲,在没搞清楚情况前,段如碧硬生生调整好情绪,装作没事似的,说:“没什么。”
这还叫没事?段大小姐真是太不会掩饰情绪了。
袁召抬手拂过她的脸颊,揽过她的肩膀,眼底尽是温柔,说:“老三是个刀子嘴,喝酒后更是随心所欲,不论他说什么都不用在意,听话。”
段如碧以为这么多年来,自己虽不算铁石心肠,但也是看透炎凉,不会轻易感情泛滥。可他的桃花眼沾着酒意,泛着点水光,就这么笑盈盈地看着她,直看得她心底的杂乱都被抚平,心软得一塌糊涂,好像之前所有的震惊、气愤、委屈都沉溺在这片柔软之中。
段如碧不由自主地替他擦了擦脸颊边的水珠:“我送你回去吧。”
“碧碧。”
“嗯?”
他贴近她的耳侧,温热的气息轻轻喷洒在她的肌肤上:“我很高兴,高兴得有点头晕了。”
他真的醉了,他醉酒的次数不多,但每次都会像孩子似的黏着她,若在平时肯定不会这样大胆。
二胖几个也废得差不多了,他们在餐厅门口告别,临走前二胖还在那含混地嚷嚷要段如碧好好待袁召,袁召冲他做出噤声的手势,拉着段如碧走了。
“本想吃完饭,再跟你去看个电影什么的。”袁召闭着眼,头靠座椅,有些遗憾地说,“没想到他们这么狠,真是好兄弟啊。”
“算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聚一次。”
“你以前可没那么好说话。”
“有吗?”
袁召支着头,回忆道:“我记得有一次你带着温绒跟他们拼酒,把二胖欺负得哭着找娘,老大也吐了两天才缓过来,所以今天他们才不敢找你喝,实在是教训太惨烈,只有全冲着我来了。”
倒是有这么个故事,段如碧得意地笑了:“下次他们再敢灌你,看我不教训得他们爹妈都不认识。”
回到家后,袁召倒在床上,有些痛苦地按着太阳穴:“真是不如读书的时候,喝这么点就不行了。”
“睡会吧。”
她记得他每次醉酒后,都需要睡上一大觉。
“你呢?”袁召侧着身躺着,一只手拉着她,仰头望着她,“要回去了吗?”
段如碧在床边坐下:“你想我留下?”
他只是笑,将她的手拉至唇边,轻轻啄了下。
段如碧的脸刷地红了,这个吻像是吻在她心上,又酥又麻,将身上的毛孔都炸开了。
她那少得可怜的少女心大萌发,害羞不已,俯下身,替他摘了眼镜,轻声说:“睡吧。”
袁召顺势闭上眼,长睫毛轻轻阖上,似还有轻微的颤动。
许久,段如碧都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他忽然轻轻启唇:“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只要你回来就好。”
他说完这句话后,似乎立刻进入了梦乡。
一招毙命 第037章
室内安静无声,段如碧撑着脑袋,看着袁召熟睡的面庞,似是想要如此看到天荒地老一般。
然而,她还有事要做。
段如碧很慢很慢地将手抽出,将他的手放入被中,临别前俯下身,亲吻他的唇角,留恋了好一会才悄悄起身,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
房门关上的刹那,她忽然觉得周遭突降几度,窗外头好端端的阳光不知何时没入了云层。
袁召的电脑留在客厅,她本可以借用一下,但想到事关重大,现在她两眼一抹黑,还没理清情况,万一被他发现端倪……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段如碧给他留了字条,匆匆离开。
段如碧下楼取车,拿出手机重新开机,此前为避免家里不断骚扰,她干脆关机。果不其然,母亲大人无数的信息几乎蜂拥而至。她也懒得去看,只不过,某些人的点踩得真是好,她刚开机,电话就来了。
“喂。”段如碧靠在座椅上,漫不经心地接起电话。
“总算联系上你了。”李思的声音倒听不出紧张,反而还带着笑意。
段如碧心知他在她家,便直说:“我今天有事,不会回去的。”
“嗯,我知道。”李思沉声应道,“你父亲发飚了,不要逞强,到时候稍微服服软。”
段如碧冷哼:“服软?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不用跟我呛,我只是好心提醒你。”
段如碧心下转得飞快,可最终只是懒洋洋地道了声谢,挂了电话。
刚才的一瞬间,她恨不得抓住李思问个究竟,依她的判断,李思知道的比她多得多,可李思若是想要骗她也是易如反掌。
小不忍则乱大谋。
梁见空告诉她的三个日期必定藏着深意,段如碧赶回家后,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若是这几个日子有什么大事情,势必会有什么资料留存。她输入2000年3月29日,再加上段怀清三个字。不一会,页面搜索完毕,然而令她意外的是,这日子确实有新闻,却是好事,他们段家在城南最具象征性的段氏商圈动工启动仪式。当时还留有照片,她老爸那时正当壮年,意气风发,霸气外露,段氏王国也正是在那时一步一步走向巅峰。文章里满满赞美之词,段如碧那时候还是个初中生,叛逆期,每日想着法子跟老妈作对,对老爸事业上如何呼风唤雨完全不关心。现在仔细想想,隐约有几分印象,那时候是见过一些重要人物来往家中,只不过她不是偷偷溜到厨房拿点吃的,就是借着补习跑出去玩了。真正有印象的好像只有李思的老爸经常见到。
还有一位有印象,是因为他长得相当英俊,段如碧偷溜出去的时候好巧不巧被他撞见,她快速打了个招呼,一本正经地假装下楼找东西,那男人但笑不语,正一边欣赏她家的油画,一边等着她老爸回来。她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几眼,这人应该已经有些年岁,但保养得极好,风度翩翩,负手而立,如同修竹一般。
这时候,她老妈正好在厨房准备东西招待客人,段如碧深知机不可失,奈何有个碍眼的,她等了会见那人不离开,她只好磨蹭着走向房门。她正要达成目的,谁知她老娘从厨房走了出来,边走还边说:“我这边刚好买了明前龙井,给你泡上一壶尝尝。”
那人立即含笑道:“谢谢嫂子,不知家中是否有姜茶,外头雨大,感觉有些着凉了。”
她母亲立即转回厨房,絮絮叨叨:“你等一会,马上煮一壶,这天气真是糟心,说下就下,也不知怀清的飞机要晚点到何时。”
段如碧刚才吓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万幸她老妈又折了回去,随即一听下雨,连忙在玄关抓了把雨伞,再看那位叔叔,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油画,只是唇边一直挂着笑意。
段如碧隐隐猜测这人是不是在帮自己,可随即等不及确认,开了门溜了出去。
现在想来,这个人后来没再出现过。
思绪到了这里断了,段如碧干脆先将这些记下来,然后又去搜索第二个日期。2005年6月17日,能搜出来的信息极少,那一年他老爸已经是商场大鳄,抖抖脚,震三震,加上政协委员的头衔,更是和政治圈走得极近。他附近借着雄厚的财力以及政府内部的助力,触角几乎遍布国内所有重要城市。只不过,2005年是个多事之秋,上头雷霆之势发落了几只打老虎,棒子直直打到了z市,段如碧只记得那段时间家里的气氛莫名凝重,老爸经常不在家,老妈也不似往常那般整天盯着她,她那年正好高三,家里找来了李思给她辅导功课,她和李思也就是那时候真正有了交集。
李思教她的时候非常心不在焉,那时候完全将她当做花痴女之流,以为她预备做他身上的牛皮糖,所以他对她要多不耐就多不耐。现在仔细想想李思那时候说的话,什么她不过是段怀清的女儿,没了段姓,她什么都不是,那时候段如碧气得抓狂,天天磨牙幻想泼他一脸水,还得是沸水!
可现在段如碧不由怀疑,李思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才对她如此冷嘲热讽?
笔尖划到最后一个日期,2008年2月8日,是了,那一年她出国,带着满身的破碎,说难听点是逃到大洋彼岸疗伤。所以,那年家中的大小事情,她并不清楚,只知道他老爸经过前两年的低谷,卷土重来,再创辉煌,她那个藏不住心事的老妈在电话里日渐欢快的语气可以证明,她家已经走出阴霾。
等一下,如果这件事李思知晓颇深,意味着李望年绝对脱不了干系。李望年如今是个位高权重的副省级干部,平步青云,铁腕领导。李家跟段家很熟,可段如碧无意中听到她老爸和她老妈在书房说悄悄话,听到段怀清对这位老友竟是评价了一句: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这可不是什么褒义词。段如碧一直觉得他们两家交好,可不是因为段怀清和李望年是校友,所以一见如故那么简单。
官商勾结,水深着呢。
不是她把自己老爸想太坏,而是在这个世道,很多事真的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或者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如今,她老爸要把自己往李家推,如果李家真是龙潭虎穴,他犯得着把女儿嫁过去吗?段如碧眸光起起伏伏,隐晦不明,这两位当家人显然想把双方的关系变得更加盘庚错杂,最好是融为一体。
这只能说明,李段已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势。
段如碧揉了揉眉心,她实在不愿想太多复杂的问题,现在硬生生被这三个日期搞得头昏脑涨,一抬头,竟是过去两个多小时。外头天色已暗,段如碧摸了摸肚子,感觉有些饿了。
不知袁召醒来没,她干脆再去趟他家一起吃。
还没出门,温绒的电话来了。
“小妮子想我了?”
“是啊,晚上有事吗?”
段如碧眉梢一挑,手叉腰,语气不快:“不会想让我带娃吧?”
这二位大神,二人世界怎么还没过够啊!
温绒不好意思地笑了:“不是,你的礼服好了,我给你送过去?”
“哦,行啊,我正好要去找袁召,一会跟他一起过来吧,备好饭啊。”
段如碧说得自然,温绒听出了味道,掐着嗓子暧昧道:“嘿嘿,好啊,你们进展很快哦。”
“你那是什么声音,难听死了,”段如碧锁上门,按下电梯按钮,“对了,林隽在家吗?”
温绒还没来得及开八,只听段如碧话锋一转,转到她家先生身上,有点奇怪,平时不应该再骂她两句,然后开始半是甜蜜半是矜持地汇报情况吗?
不过,温小绒很单纯的,没想那么多,回道:“在的,你找他吗?”
“哦,没什么,见面再说。”
“好。”
段如碧盘算着,林隽这只老狐狸,在商场沉浮这么多年,各种不为人道的秘事怕是攒了一肚子吧。
段如碧给袁召发了条信息,很快,那头回了电话。
“醒了?”
“嗯,睡得很沉。”
他的声音微哑,显然刚醒不久,散发着迷人的慵懒。
段如碧用蓝牙耳机接起:“洗漱一下,我过来接你,刚才小绒说礼服做好了,我们去她那拿吧,顺便蹭饭。”
袁召当然没有意见:“好,开车小心,我挂了。”
段如碧到的时候,他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上车后竟是忽然探过身,极其自然地在她唇角落下一吻,随后靠回座椅,施施然系好安全带。
段如碧全然没料到,以为他还在醉酒中,睁大了眼睛,问道:“你头还晕吗?”
袁召噗笑出声,摇头:“酒醒了。”
“那为什么……”
袁召歪过头,笑道:“还你的。”
段如碧张了张嘴,竟是无言,他那时候没睡着!
段大小姐难得憋了一脸血红,还说不上一句话,最后默默发动车子。
他做这种事真是越来越自然了。
到林隽家的时候,正好饭点,温绒开的门,目光在这二人相握的手上一顿,不由笑起来:“嘿嘿。”
段如碧屈指敲她脑袋:“嘿嘿你个头,开饭没,饿了。”
“嗯,大叔在炒最后一个菜,快进来吧。”
温绒毫不在意地揉了揉前额,笑着领他们进门。
段如碧取笑她:“你啊,当老婆当得真舒服,外面的人要是知道林大爷给你做饭,都得吓傻了不可。”
别说,这点上温绒真是好福气,他们家林隽虽然是个毒夫,但疼老婆一流,温绒是个吃货,林隽为讨老婆欢心,下厨下得可欢脱了。
温绒冲她眨了眨眼睛:“你不是也可以有福气嘛,对吧,袁少一个人住,平时都是自己下厨吗?”
袁召若有所思地说:“是,不过只会做些简单的菜,以后多学些。”
“咳咳,”段如碧不自在地坐下,“好啦,叫你家大叔快过来吃饭了。”
林隽家中并无保姆,一家四口过得相当惬意温馨,完全不同于外界猜测的富丽堂皇。段如碧看着温绒自然而然流露的幸福表情,不禁感慨,人生的际遇真的妙不可言,每一分钟都可能风云变幻。她将目光转到身旁人身上,袁召正在和林子豪聊天,小家伙自从知道这位是游戏界大神,各种缠,完全没了小恶魔的冷傲,已然是脑残粉。
她的目光随着他的微笑、蹙眉、点头变得柔软,年少的骄傲让她错过他一次,现在的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子豪,到厨房把碗筷拿出来。”
林大厨端着最后一道菜,器宇轩昂地走到餐厅。
被他点名的林家大儿子敢怒不敢言,一脸不舍地望着袁召,匆匆跑去厨房完成任务。
温绒正帮小耗子带围兜,林隽在她身旁从容坐下,抬手点了点一旁的红酒:“八二年的,来点?”
袁召面露苦色,忙摇头:“不用了,中午已经喝吐了,胃吃不消。”
林隽只好自饮自酌:“年轻人啊,这么点酒量可不行。”
段如碧接口道:“上了年纪的人也得注意些了,小绒,你可要管管。”
段如碧近几年对林隽的态度已经转好不少,但和他互相拆台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习惯了。
林隽晃荡着酒杯,似笑非笑,温绒在一旁忙给她家这位夹菜,但憋笑的模样太明显了吧。
段如碧夹起一筷子,差点鲜掉眉毛!
不得不说林隽的手艺越来越棒,为了伺候好老婆大人,或者说为了把老婆大人拐到手,他这几年除了撒泼打滚,所有手段都用上了,若是今年再不成,估计要带着两个儿子撒泼打滚了,反正没什么林大爷干不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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