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之淡定宝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春贤
这边京里,荣国府里一隅的角门处,一个穿着极体面的媳妇进了东侧的一个院子里,这媳妇正是荣国府中王氏的陪房周瑞家的,因见此时不早不晚的,院里的小丫头朝里喊了一声:“周奶奶来了。”
里面一个女声只道了一句:“进来罢。”开口说话的正是荣府当家太太王氏,周瑞家的忙进了里间,见屋里并没有留侍候的姑娘,王氏躺在一个美人榻上,手边拿了一串念珠正闭目养神,周瑞家的低声喊了一句:“太太。”
王氏并未睁眼,只轻声问道:“宫里的可有消息?”
周瑞家的说:“还是前日使了银子,这方公公才带了大姑娘的一句话,说是一切都好,叫太太别惦记。”听了此言,王氏缓缓睁开眼,又坐起身来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哪里还不知道元儿这孩子,便是受了什么委屈,也必不会跟我们讲的。”
周瑞家的见王氏红了眼圈,连忙安慰道:“太太快别难受了,咱们大姑娘最是有福的,一朝若蒙了圣恩,自有更大的前程等着呢。”
王氏长吁了一口气说:“哪里便有这么好的际遇。”王氏只觉心中一团郁气化解不开,又记起当初送元春入宫之前,这孩子所言‘为了家里,少不得要挣上一回’,只眼下宫中美人万千,眼见她年龄又渐大,若是仍没有一点头绪,这几年的辛苦竟是都白费了。
王氏独坐着发了一回怔,周瑞家的便又对着她说道:“太太,才下金陵打发人送了家信过来。”王氏抬了一下眉眼,问道:“何事?”周瑞家的回说:“说是姨太太有了身子。”
王氏听后又是一怔,随后笑道:“这道实是个好消息,哥哥那里得了信儿没有?”“得了,舅老爷已打发人回了信,又送了好些东西过去呢。”
王氏含着笑点了点头,又对着周瑞家的吩咐:“想来别的东西薛家也不缺的,你捡京里的特产多送一点子过去,想必妹妹离了京里这些年,也是念得紧。”
周瑞家的答应一声,又问王氏安南王妃家里嫡孙女出世送什么礼,正说着便听到外头小丫头喊道:“宝二爷和林姑娘来了。”
王氏见宝玉和寄养在家里的甥女儿黛玉一同来请安,脸上便换了一副怜爱的神情,对着刚进来的二人问道:“你们从哪处过来的?”那宝玉拉着黛玉的手先与周瑞家的问好,又挨着王氏坐下说道:“才刚从老太太那里来的,因太太要歇中觉,打发我们来找太太说话。”
王氏摩挲着宝玉的头,又与他俩说了几句闲话便打发别处去顽了,自留了周瑞家的说话。
穿越红楼之淡定宝钗 25第 24 章
再者前几月因五房里薛蜒打死人的事至今都没纠缠清楚,原来那日在存海堂里,一个卖干果的也不知怎的冲撞了薛蜒,被薛蜒失手打死了,那卖干果的老爹四五十才得了这么个儿子,只碍着薛家财大势大,竟是求告无门,五房里随意打发了几百银子,这事竟在金陵闹得满城风雨,虽说薛家早已分了家,眼下薛谦也只得命薛蟠不许出门,薛蝌亦是每日除了曾府都留在家里。
这次小考,薛蟠,薛蝌与陆东亭都过了,眼下又要备考院试,薛谦将他兄弟几人管得越发严了,宝钗心知薛谦因薛蜒之事心内定是有许多计较。
转眼便到了六伏天,王氏的胎象渐稳,只胃口不大好,人看着清瘦许多,薛谦将服侍王氏的下人重重打赏一番令她们好生伺候,又对孙姨娘说,如若不是什么大事,不许打扰太太养胎。
因王氏养胎,内院里的事都交予孙姨娘,只她一向是个忠厚老实的,家中有头脸的下人并不曾将她放在眼中,宝钗头几日并不插手,只是府里这几日因无人管制竟闹得一团糟,虽有几个管事媳妇帮衬着,到底还是勉强得很,眼见如此,宝钗也不得不将那要偷懒的心收了,这几日便想了许多主意。
这日,宝钗早起了便随着孙姨娘一起到了议事厅,各处管事的媳妇们领了对牌自去了,独剩下厨房采买的张婆子还未来,孙姨娘见此,便问底下站得伺候的人:“正是点卯的时辰,如何这张婆子还未过来?”
底下站的人回道:“已差人去看了,想必今日是迟了。”
宝钗记得红楼梦中王熙凤协理宁府为了立威,也是拿一个起迟的下人开刀,孙姨娘协理后院本无威信,此次正是她立威的好时候,宝钗坐在一旁并未开口,倒想看看孙姨娘如何发落。
哪知这孙姨娘实在不是个管家的好手,她细想一番竟对底下的人说:“既如何,咱们便再等她一会子就是了。”偏底下的人还对着孙姨娘道:“姨娘果然是个慈善人,那我便再打发人去瞧瞧了。”
宝钗轻轻叹了一口气,深知府内的这些下人都是些老油条,若是纵了这一次,再后头便不好管了,便喊住了那下人,侧头望着孙姨娘道:“姨娘素来是个好性子,只是这次不罚,怕纵坏了他们等以后太太再管恐要惹她们怨恨了。”
孙姨娘犹豫一下,对着宝钗说:“只是这张婆子是太太的陪房常武家的婆婆,发落了她恐折了她的脸面,顺带连太太脸上也无光呢。
宝钗端起茶碗吃了一口茶说道:“既是太太的人,越发要为太太争脸才是,怎的倒带头做起这等事来?”
孙姨娘见宝钗有心要罚张婆子,便问道:“依姑娘说,该如何处罚呢?”宝钗转头望着地下站着的媳妇:“往常太太管家遇到此事如何处罚?”
那媳妇原当太太养胎,派来得是两个不管事的,哪知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子,此时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往常有这样的事,都是革一月米银。”
宝钗道:“既如此,就按老规矩罢。”
正说着,那张婆子到了,听到要被革一个月的米银时肉疼得不行,忙陪着笑对宝钗与孙姨娘道:“因今日起迟了,误了姑娘的事,请姑娘千万担待一回,以后再不敢的。”孙姨娘有些为难的看着宝钗,薛宝钗吃了一口茶轻声道:“原想罢了,只是因我和姨娘才帮着太太协理家里,这次要是纵了,恐下回就不好管了,张奶奶下回记得早些起来就是了。”
那张婆子原当孙姨娘与宝钗是两个好拿捏的,此时竟是当众闹了个没脸,一时一张老脸羞得通红,宝钗见张婆子还杵在那里,便又望了她一眼道:“张奶奶快领了对牌安置大厨房里的事罢,只怕再晚一会子,中饭就该迟了。”
“姑娘放心,万不敢迟了中饭。”那张婆子讪讪得笑了,自领了牌子下去,因这次张婆子受罚,平日暗恨她的人自然幸灾乐祸,不过也知道宝钗是那不好相与的,更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上午将家中事都料理清楚后,宝钗早已累得腰酸背疼,她身边的二等丫鬟莺儿见此便说要扶她回房歇歇觉,宝钗说道:“等会子厨房里还要送账本过来,省得等会子又跑过来,我还是到太太院里去坐坐罢。”说完,一行人又转到王氏的明禧院里去,此时明禧院里鸦雀无声,也没见小丫头守在外面,莺儿跑过去打起了帘子,宝钗轻步走了进去,见王氏正躺在一张美人榻上瞧红豆绣鞋面儿,另一个叫文彩的正在给她打扇,红豆见宝钗进来了忙让坐,嘴里又道:“怎么姑娘进来也没个人喊一声儿。”
王氏也坐了起来招手让宝钗坐在她旁边问道:“我的儿,你从哪里来的?”宝钗回道:“刚交了对牌过来的。”王氏听了很惊异,问道:“往常辰时就交了对牌,怎么今日弄得这么迟?”
宝钗原不欲王氏知道张婆子的事,哪知莺儿倒先为宝钗委屈了,抢着说道:“太太不知道,倒是因着今日掌管厨房的张奶奶起迟了,还要累得姑娘和孙姨娘等着她,好容易等她来了,见姑娘好性儿,还要牵七扯八的找许多借口呢。”
宝钗对着莺儿斥道:“多大的事?还要拿到太太跟前儿来讲,我瞧你是越发不懂事了。”莺儿顿时便不敢再言语了,倒是王氏听了莺儿的话冷笑一声说道:“这个张婆子,平日便有些拿大,我因见她是府里的老人本不欲理会,眼下我才丢开手,竟越发张狂了。”说罢,又瞧着莺儿道:“你不用怕你姑娘骂,只说后来怎么着了?”
莺儿偷看了宝钗一眼,又将宝钗如何敲打家人,又如何处罚了张婆子的事一一道来,王氏便拉着宝钗的手道:“我前几日见你行事,还怕你以后自己当家要被人拿捏,今日看来你心中并不是没有计较的。”
宝钗笑道:“我虽时常看妈妈管家,只是面皮到底嫩了些,以后还有得学呢。”王氏因宝钗说的话心中十分受用,便说起那日挑选孙姨娘与宝钗协理府中的缘故:“你哪里知道我的苦心,我这次将养身子便存了心要你学着理家,只是你到底还小,需在几个姨娘选一个为你助力,林氏是个不安分的,李氏又跟个锯嘴儿葫芦似的,只这孙氏是我从王家带过来的,你别看她老实不多话,实则家中的事看得很深远,行事之间多问问她才是呢。”
宝钗听了便问道:“这些时日我看这孙姨娘裹手裹脚的,原当她并不是那管家的料呢。”王氏吃了一口茶,又见屋里都是自己与宝钗贴身的人便笑道:“这自然是有缘故的,她一个姨娘没有子女傍身,便是咱们房里有头脸的丫鬟都比她们强些,她自然是能省事便省事呢。”
宝钗听后想起荣国府中赵姨娘为贾政添了一双女子,行事便比周姨娘要轻狂许多,又想起薛谦这些姨娘们以后不知命运几何,王氏见宝钗只管低头不语,便又对一旁的红豆说:“等会子你去我房里将那支双鸾衔寿果金簪拿给孙姨娘,就说辛苦她这几日打理家事了。”
红豆答应了一声,王氏又说起园子里荷花开得很好,要宝钗陪她去荷花,一旁的红豆说:“此时正是日头最毒的时候,太太要看荷花,我叫人去采几支来给太太看罢。”
王氏听了顿时没劲,看着红豆抱怨:“插到瓶子里有什么可看的,我如今是使唤不动你们了。”红豆笑着在王氏跟前凑趣;“太太便当可怜我们罢,想去看荷花,等日头落了,太太邀老爷一起去看就是了。”
王氏指着红豆对一旁的文彩道:“这小蹄子,连我也敢打趣,你还不快去撕她的嘴。”文彩假意上去掐了红豆两把,红豆恼了,反掐着文彩,屋里顿时笑倒一片,正说笑时,屋外的竹帘又被打起,宝钗看过去,来的正是薛谦。
宝钗见薛谦进来了,先迎上来给他让了坐,又叫红豆去端了茶来,薛谦笑了笑招手让宝钗坐下来问道:“我知你这几日管家,想必是家里事情太琐碎了,怎么看着倒像是瘦了。”宝钗接过红豆手里的茶端给薛谦笑着回道:“我又不曾做过甚么多累的事,哪里就瘦了,再者家里有姨娘与几位管家娘子,我不过是跟着学学罢了。”
薛谦对宝钗道:“你年龄到底小些,身子又弱得可怜,学不来便是缓两年也是使得的。”
宝钗又谢了薛谦关心,薛谦细细看了宝钗身上挂金锁的项圈,便又转头望着王氏说:“我见钗儿这项圈的颜色不亮了,赶明儿使人过去炸一炸罢。”
宝钗笑着说:“我那里上好的项圈还有好几副,并不急这一时的。”
王氏见这父母俩一来一往的问话,撑不住笑着对薛谦与宝钗道:“哎哟哟,显见钗儿不是我亲生的,老爷这是来问我的罪呢,怪我连钗儿身上戴得东西也不上心了。”
穿越红楼之淡定宝钗 26第25章
一时屋里人都被王氏说的顽话逗笑了,连薛谦脸上也不似刚进来时那样严肃,薛谦又细细问了王氏可有甚么想吃的想顽的,身子可有甚么不适,王氏回道:“我要吃的东西只怕老爷都已弄来的,等以后有想吃的东西再细说。”
薛谦又与王氏闲话几句,自坐在一旁看她与宝钗说话取笑,到底王氏心思细腻一些,暗想薛谦来时脸上像是动过气似的,身上又穿的是出门的衣裳,便问道:“老爷刚才是从哪里来的?”
薛谦听王氏提起,便叹了一口气将事情细细说来,原来前几日曾先生身上抱恙,薛谦过府探望回来,经过了族里的学堂,因听到学堂里一片吵闹之声便好奇去看,原来那学堂里的掌院正在体罚学生。
薛谦因并不曾管学院里的事,因此不认得那掌院的是谁,问了小厮才知那人正是四房一个姨娘的胞弟,名唤做张应才,因考了几年的举人都未曾中选,便聘了他在学里做个掌院,不过领几两银子过日子,平日里负责教学的是薛家一个辈分极高的太爷,名叫做薛葆,只不知为何今日薛葆老太爷不在,便只剩下这个张应才在管着学堂里。
原本掌院罚学生倒不值甚么,只是不知那学生做错了甚么事,一院子的学生围着他打,竟将那受罚的孩子脸上打得无一点好样儿,薛谦见此心想这一同上学的都是薛家宗族的子弟,你一个掌院的见他们当众做出如此不睦的事来也不劝阻,岂不是叫他们互相生了嫌隙么。
薛谦又叫小厮去打听,才知那受罚的孩子名唤薛蚰,是族里一个偏房,家里如今只有一个寡母,平日里因家计艰难,便将纸笔看得格外重些,偏今日因薛家五房的重孙薛朴不知怎的打翻了他的墨,竟将带的书纸都染脏了,薛蚰与薛朴理论了几句,倒惹得薛朴伙同另几个亲近的子弟打了他一顿,原本此事到了这里就罢了,谁知张应才不知怎么知道了,又因这惹事的薛朴家里财大势大,平日无事还巴结三分呢,便想着上赶子去讨巧,又将薛蚰叫过去一顿大骂,这薛蚰心里委屈,又见张应才偏帮着薛朴辩白了几句,谁知惹恼了张应才,竟叫学里的孩子轮番上去打薛蚰。
薛谦听了事情原委后气得火冒三仗,心知将这等无德无才的人聘来做掌院岂不是误人子弟么,他有心当场要这张应才收拾东西滚蛋,又顾及着四房的脸色,便按捺不发,只写了一个贴子递到四太爷那房里去凭他论断。
薛谦讲完之后脸上仍是一片愤色,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学里有财势的子弟个个胸无大志,偶尔有几个刻苦好学的又被这样打压,若照此下去薛家真真是后继无人了。”
王氏笑着对薛谦劝道:“这样的事也不是咱们家独有的,再者各房各院里的事杂七扯八,又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哪里便能分派得这样清楚,咱们只管好自己的门户便是了。”
薛谦冷笑一声,哼道:“若是如此便罢了,偏回来时又碰上后廊上七太爷的孙子薛虬与薛询两个当众吵起来了,引得众人都围观起来,真是将家里的脸面也丢尽了。”
王氏听了奇道:“这却是为何?他两家隔的又远,平日也不曾走动,怎么就不顾脸面的吵起嘴来了?”
原来这薛虬在东市里挂了薛家的招牌经营头油生意,平日与薛询八杆子打不着,偏今年春上两人都看上了韩家姑娘,便托人去求亲,这自古哪有叔叔与侄儿夺亲的,一时两人倒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最后这韩家到底挑了薛虬做女婿,薛询被当作笑柄自然气不过,又有人一旁挑唆着,便在薛虬家对面也开了一家经营头油的铺子,两家暗争暗夺的闹得跟仇人一般,今日遇到一处不知怎的拌起嘴来,倒打了一架。
王氏听了便皱眉说道:“这两人为着一个女人做出这些糊涂事来,也不怕惹人笑话,难怪上回见了薛虬的娘与询太太,两人都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薛谦对王氏正色说道:“族里各房中,那些关系远些的,平日能不见便都推了,没得见了还心烦。”
王氏自然道好,又细细劝慰薛谦,薛谦叹了一口气说:“别的都还罢,只怕有一日他们惹事了,咱们还要被牵连呢。”
薛宝钗听了薛谦讲了半日,又见薛谦发了这样大的感概,便知他定是心内有计较的,原本宝钗自穿越过来也是想着自己关好门过日子便成,哪知经过了前几年薛虹打伤巡府公子,又有薛蜒打死人,宝钗便存了他们这一房搬出去的心思,只这搬出去是大事,宝钗一个姑娘自然不能随意开口,此时她见薛谦也起了这样的心思,便转头望着王氏说道:“我看爹爹说得很有道理,便说因前几月蜒大哥打死人的事,如今连累得咱们家也要被人议论,便是以后哥哥和蝌弟出去考学,若有人存心人提起这事,怕也要被连累呢。”
王氏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又想起以后孩子大了说亲事,若因这些事被人诟病那可真是冤枉,薛谦又对王氏说;“我心里隐隐约约早已有个主意,只是事关重大,还需等译弟回来从长计议。”王氏便追问是何主意,薛谦便对王氏说:“这家里如今闹得这样,我想着便是搬出金陵也罢了。”
王氏听了果然大惊,她素知薛谦的脾性,如若不是被伤了心,定是不会起这样的心思,便追问:“咱们家这一二百人口,要迁走可不是易事啊。”薛谦看了王氏一眼淡淡说道:“我不过说说,哪里就是现在要搬,再者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薛谦和王氏两人又随意说了两句,便都闭口无言,宝钗心知这是大事,薛谦必要等薛译回来再细细商量,只是眼下他们有了这心思,想来搬出金陵是迟早的事,不过照此情形看来,他们必定是要搬到京里去的,宝钗低头看着挂在身上的金锁默默想着,到底如果万一搬出京里去,可不要再扯牵出甚么金玉之说啊。
王氏因今日薛谦说的话便对几个丫鬟道:“今日老爷说的话,出了这门一个字也不许提,若是有半点风声漏出去,仔细你们的皮。”那几个丫鬟都喏喏得答应了,宝钗见屋里人都被吓唬到了,便有心要引着薛谦与王氏出去走走,便提议道:“才刚爹爹来时,我们还顽笑说要妈邀你去园子里看荷花呢,现在日头小些,又在这里坐了半日,出去走走也是使得。”
王氏原本心思已经有些倦怠,不过此时见薛谦与宝钗因着刚才所谈神色都有些不好,少不得便陪着一起出去走走。
这日午后下了一场骤雨,天气正凉快得很,小若刚刚服侍了宝钗歇下,宝钗躺在床上听到窗外雨下得越发大了便渐渐睡去,只是不知怎的又梦到了前世的老家西安,竟是在睡梦中难过得流泪满面。
一旁正低头绣花的小若见了慌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喊;“姑娘,快醒来,姑娘,快醒来。”小若接近喊了两三声宝钗才缓缓醒了过来,小若又扶起宝钗道:“姑娘,可是被梦靥住了。”
宝钗靠在枕上愣了片刻还未回神,这两三年她几乎不曾再梦过前世,却不知怎么今日会梦到老家西安,小若给宝钗倒了半盏茶,又叫了莺儿和喜儿进来,另有秀姐儿端水进来服侍宝钗洗脸,小若见宝钗只管坐着发怔,便陪着宝钗坐下拉着她的手问道:“姑娘刚才做了甚么梦,竟吓得哭出来了,要不要让李奶奶过来收收惊?”
薛宝钗摇了摇头,只叫小丫鬟卷了竹帘看着外面的雨天发呆,莺儿见此便进了里间去找了一条毯子搭在她的腿上,又放下帘子道:“姑娘才醒来就坐在窗前,仔细给身子招病呢。”
宝钗因刚才做的梦心里很是烦闷,便皱眉道:“屋里闷死人了,我才叫人开窗透气你又来多嘴。”
莺儿耐着性子劝道:“姑娘嫌闷了咱们说话解闷岂不好。”
宝钗摆摆手不说话,又坐了一会子才望着小若问道:“中午三顺家的说要送庄子上的账本来,东西都送来了没有?”小若回道:“东西都已送来了,我放在书橱第二个格子上呢。”宝钗低头想了想又问道:“三顺家的有没有到孙姨娘那院里去?”
一旁的莺儿说道:“想必去过,三顺家是跟孙姨娘的丫头小环同来的,那小环来传话,说孙姨娘说了,四处庄子里春上的租子都已收齐了,银子也已称了交到太太那里去了,只等姑娘看了账本便是了。”
宝钗心想,这古代的账本晦涩难懂,等她将薛家这三四十个庄子上的账本理清了,只怕也该写出一本‘九章算术’出来了,偏她上辈子是文科出身,于这理账这方面又不通得很,原先家里管账的都是王氏,现下这事自不能再去要她费神,另一个孙姨娘虽也奉命理家,只她身分不够,家里账目是不能给她看的,只是平日理账是个什么章程还需去请教她才是,于是宝钗便转头对莺儿等人说道:“等会子你们随我去孙姨娘院子里坐坐罢。”
作者有话要说:可以发文了
穿越红楼之淡定宝钗 27第26章
莺儿听了便道:“这会子正下雨呢,孙姨娘院里才打发人过来回过话的,姑娘何必又亲自过去一趟,等会子出去吹了风李奶奶又该骂我们不会伺候姑娘了。”
宝钗笑着对莺儿说:“姨娘前儿还夸你打的络结很好,既如此,你挑打得好的送几个过去也让姨娘看看。”莺儿见宝钗执意要去,只得又劝她等雨停了再去,两人正说话打发时间,小若挑起帘子对里间的宝钗道:“姑娘,亭二爷来了,素娟和铭佳两位姐姐也来了。”
听说陆东亭来了,宝钗有些惊讶,头两年几个哥儿姐儿年龄还小倒不碍事,两年因彼此都大了需避讳些,陆东亭便往宝钗这院里来得少了,只这陆东亭很是有心,时常送他服侍的几位姑娘也过府小聚,每回得了什麽稀罕东西也必要送到宝钗这里来的。
小若进来便说要服侍宝钗换衣裳,宝钗道:“不必换了,横竖不是外人,他们这会子怕是已来了。”说着,只略对着镜子抿了抿头发便扶着莺儿的手出去了。
此时晓春院的门口,陆东亭正被几个婆子服侍着脱了外面穿的蓑衣,因薛家是来惯了的,因此身上只做随意打扮,头上勒了根抹额,头发梳至头顶结了根辫子,外罩着天蓝纱衫,里边衬了一件黄生绢衫,底下穿的绒袜皂靴,他一抬头见宝钗正站在正堂的廊子底下便对她说道:“外边正下雨呢,你怎么倒站在风口上,快进里间去吧。”
宝钗并未进去,只见虽下着雨,陆东亭身上倒一点也未打湿,便问道:“你从哪里过来的,怎么今日下雨倒带着几位姐姐们过来了。”
陆东亭此时撑了伞穿过天井走到宝钗身边说道:“我才从蟠哥哥的则唯馆里过来的,他才刚被舅舅喊去问话了,素娟姐姐留在那里跟则唯馆里的几位姐姐说体已话,我因有东西要送来便先到你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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