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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红楼之淡定宝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春贤
然而,指任哪个列臣之女远嫁爪哇国事关朝政,原不是惠妃这等后妃能干预的,中宫瞧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惠妃逾越了!”那惠妃身子一顿,脸色便得煞白续低头对中宫说道:“臣妾知罪!”中宫也不答话,只专心听着水亭上面的乐声。





穿越红楼之淡定宝钗 70第 69 章
中宫生辰这一日圣上携了众妃并宗亲们顽了一日,夜里圣上自然歇在坤宁宫,两人盥洗罢后上床自说起体已话,那圣上想起今日所见的贵女,便问道:“今日这些贵女中,你看这薛贵女如何?”中宫听后略顿了一顿,笑道:“怎的,圣上瞧上薛贵女了?若是喜欢留下便是!”圣上用手支起头,侧身望着中宫调笑道:“吃醋了是不是?醋汁子拧出来的老婆!”
此时夜里无人,中宫也不再自称臣妾,便轻哼一声道:“只怕圣上寻遍天下,再找寻不出似我这般的醋汁子拧出来的老婆?”圣上便拉着她的手说道:“你还不知我的心吗?你是我结发的妻子,这些后妃里若不是还有些用处,谁肯白养着?”中宫心内转喜,却仍假装恼道:“我不知你的心,你的心是怎样的?也从不肯对我说上一二分。”圣上便搂着她道:“老夫老妻的,说这些有甚么意思,我的心思便是不说你也能知道。”
中宫与圣上几十年伉俪情深,只她心头有一桩事堵了多年,自她与圣上成亲以来,竟一直未曾添下嫡子,因着此事,她心中内疚不已,圣上见她眼里染了些许哀色,便知她心中所想,他握住中宫的手说道:“你还愁甚么,现只待元妃诞下皇儿便去母留子,皇儿便犹如你亲生的一般。”
中宫心中暗道一句,别人的怎能比得过自己亲生的?又见圣上满怀关切,便将这些不愉暂时忘却,只对圣上说道:“圣上还未说如何提起薛贵女呢?”圣上便直言道:“我有心想将薛贵女指给耘儿,你意下如何?”中宫心中一惊,说道:“将薛贵女指给耘儿?只怕她身份太低了罢。”圣上说道:“你也知道,皇姐跟驸马走得早,耘儿又一连死了两个正室,到如今连个一男半女也未养下来,正经王公家谁肯将女儿嫁给她,那些身份略低些的庶女只又委屈了他,倒不如这薛家,薛家虽是个皇商出身,那当家人薛谦却是个眼色极准的,你今日也看了,薛贵女模样教养还算不错。”
最紧要的是,圣上私心并不愿顾家与权臣结亲,虽说顾家现下只剩顾耘一支,但如今他手握兵权,西北几个守将俱是他的旧部,虽说顾耘一向忠心耿耿,又是圣上的亲外甥,只难保日后顾家子孙不像今日的四王八公一派,中宫略一思忖便心知圣上所顾虑,她笑着说道:“说起来薛贵女倒真真是个极好的,只一则,老祖宗一向最疼耘儿,怕要嫌弃薛贵女身份了。”圣上笑了笑,对中宫说道:“老祖宗不是也疼你么,今儿还送了一篮果子呢,你平日打理后宫虽忙,也该多陪陪她老人家才是呢,挑了个空儿,带这些贵女们见见老祖宗,有这些年轻女孩儿在她面前说笑趣乐,也好打发日子。”
中宫心中了然,又对圣上笑着说道:“说起来,原先并不打算留下薛贵女的,只因元妃来求了我一场,说是想要赐婚给荣府的哥儿,我瞧着她肚里的皇儿面上,便给了她这人情,不想圣上今日见了薛贵女,竟有意指给耘儿,她这回打算落了空,瞧着有别的好的,也指一个女孩给她家就是。”那圣上轻哼一声说道:“他家哥儿非官非爵,倒要你来做这媒人,他家给得起这谢媒钱吗?这贾薛两家原本是嫡亲的骨肉,缘何还求到你面前来?必定是他家早上门去求亲,因薛府不愿将女儿许给他家,这才巴望着元妃赐婚,这样烂到根儿的家族,但凡有点远见的怎肯与之结亲?”说罢,又冷冷一笑,道:“一个个都自以为祖宗挣了一份功名便作威作福,时机成熟后必将他们一网打尽,要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中宫便安慰道:“圣上何必跟他们置气,这事难道我想不出来?左右不过想着给贾家一个人情,不想这薛贵女圣上还留着有用,圣上既不想给贾家脸面,不给就是了。”圣上回道:“我倒不是跟他们置气,只可怜他们一个个大难临头还犹自不知,真真叫人发笑。”
过了半日,圣上又问道:“你瞧这些贵女们,还有哪些能留下来的?”
这选贵女首要的便是看家世,中宫将贵女们细细想了一道,便说道:“宋贵女瞧着还算稳重,家世也不错。”圣上想了想,记不起是哪张脸,只知她父亲似乎是关州守备宋安,办差还算得力,便笑问:“怎的不留下张贵女,我瞧着你还算喜欢她,今日独独跟她多说了几句话呢。”
中宫记得张贵女之父张竣已近暮年,张家又不是正经的名门望族,左右不过是这两年便要调回京里任个闲职,留下她对圣上并无多大用处,便微微一笑,说道:“那是个野心家,跟她处在一起,需防备她冷不丁咬你一口,我做什么留她在身边?如今安南太妃不是不舍得送她家姑娘到爪哇国去么,叫她收了张氏做干女儿不就成了。”想了一想,中宫又道:“至于跟她交好的陈氏,愚蠢也就罢了,偏偏还不知收敛,这样的人留在宫里,日后也是死路一条,说不得还要给家族惹祸,瞧在她老父亲份儿上,不如指给宗室里,也算保全她一条性命。”
圣上便又问:“元妃的妹子呢?”中宫道:“也一并指给宗室罢。”说罢,又问身旁人;“圣上看我安置得可还算妥当?”圣上显见是跟中宫想到一处了,摸着她的手笑道:“甚妥!”说罢翻身搂住中宫,又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夜深了,明日还要早朝,咱们且歇下罢。”
只说薛府这边,薛谦这几日愁眉不展,前日自宫里传来消息,那爪哇国来求娶公主,圣上有意自贵女中挑选,若是宝钗不幸被选中,这才是真正的骨肉一世再不能相见了,便是指给宗室,薛谦也暗中打听了,一个镇北王家中的嫡长子,偏因双腿患有残疾,又生得性格暴戾,如今二三十岁仍未婚配,一个河阳公庶子,死了一房正室,成日家正事不做,只知眠花卧柳,这些人哪里是宝钗的良配?
那薛谦这几日只管四处遣人打听消息,又日日筹划算计,两鬓都添了白丝,这日屋里只他与王氏两人,薛谦便将心中疑虑说出,又道:“如今咱们不愿钗儿入宫,今年要指配的几家宗亲又不是良人,我心中有个主意还要拿来与你商议。”王氏连忙问道:“是何主意?”薛谦略一沉吟,方缓缓说道:“求安国公上书圣上求娶钗儿,再和离了咱们便给钗儿招一个女婿进门。”
王氏一听,怔住,随际将手中的茶盅重重顿在桌上哭道;“休想,那安国公克父克母克妻克子,你还要不要咱们钗儿活命了?我宁愿她嫁给镇北王的残疾儿子或是河阳公的庶子。”薛谦便劝道:“鬼神之说,咱们家向来不信这个!”
王氏自经了宝钗纺幼年大病之后,逢初一十五必要烧香拜佛,她含着泪说道:“怎么不信?那年钗儿病得要死,不是一个和尚来念了几句咒,又给了一个海上方才救得命来的么?安国公若不是个克父母克妻儿的命,为何家里只他孤家寡人一个?”
薛谦耐心劝道:“我不过是仗着与安国公有几分交情才求他救钗儿一命,还不知人家应不应允呢?难道我是那等的糊涂人,若是有法子,嫁给宗室过得不好,拼着钗儿的名声不要,待日后和离了,便是养钗儿一辈子也使得,只是现下看看朝中局势,正是风声鹤唳之时,四王八公一派暗暗被圣上肃清不少,咱们还上赶着往火坑里跳么,府里与另外三家的关系还没摘清白呢!”
薛谦到底比王氏见识长远一些,那王氏被薛谦一番话说得又惊又急,便顿足哭道:“这些个事与咱们钗儿甚么关系?她不过一个小女子罢了,我可怜的儿啊!”薛谦心中深深叹了一口气,又深觉无奈,古来商人轻贱,虽他家顶了一个皇商的名儿,只朝中无人,家里命运也要随人拿捏,只是眼下并不是自怨自艾之时,需先将钗儿弄出,且待之后再做打算,他便又对王氏说:“再一则,近日爪哇国上书求娶公主,正经的皇家公主,圣上与中宫怎会舍得?还不是从宗室里面挑,只我打听着眼下宗室里并没有合适的女孩儿,说不得就要从这批贵女里头挑选,咱们家在贵女当中身份不高,若是钗儿被挑中了远嫁爪哇国,你到时连哭的地儿也没处找去!”
王氏一听脸上唬得惨白,呆了一阵,忙起身拉住薛谦的衣袖抽抽噎噎的哭答;“我应了,我应了,老爷快去求安国公娶了咱们钗儿罢,那爪哇国什么蛮夷地方,钗儿被送到那里去,我也不活了!”薛谦见她哭得两眼红红,又心疼不已,便握着她的手说道:“此事还需仔细想想对策,若是安国公不应,也好有个后路可退。”到此时王氏还有什么不应的,她只要想到自家女儿要被远嫁爪哇国,便犹如心肝儿被摘了一般痛,哭着说:“我只恨要害钗儿的竟是我的亲姊姊。”薛谦冷笑说道;“此事我薛家断不能就此罢休。”
只说储秀宫这头,因张玉梅前日送给中宫的贺礼颇合她心意,刚回了宫,坤宁宫里便打发人送回礼过来,别的贵女都是一人一把香妃扇,一人一对九弯素纹平金镯子
,一人一卷罗田玉覃,唯独张玉梅多了一支翡翠盘肠簪并一匹百蝶穿花宫锦,各家贵女都是出身名门,甚么好东西没见过?只是那毕竟是中宫娘娘赏下的,自然很有体面,然而众人心中正因此次张玉梅在中宫寿宴上大出风头而颇有意见,此次她偏又比旁人东西多两份,于是便有几个贵女伙同着暗中孤立张玉梅。
那张玉梅倒是好性儿,既不恼又不争辩,每日见了各位贵女仍是和和气气的问好,闲了便在宝钗或是陈贵女屋里坐坐,这日,宝钗算着日子,再过十几日便是三选,那时不管是入了内宫,还是下嫁宗亲,亦或是远嫁爪哇国都不是她所想的,只是如今在宫中,便是素日她觉得手眼通天的薛父也无可奈何,宝钗正想得入神,房门被敲响,因莺儿被她打发出去,便亲自起身开了门,只见门口正低头站了一个小太监,细细看来正是那日凤藻宫的。
那小太监行了一礼,说道:“给薛贵女请安,奴婢奉元妃娘娘的令,来接贵女过去说话。”薛宝钗听后只觉头皮发麻,强自压下心中怒气,问道:“怎的是你一个人来的,如何不见李嬷嬷?”
小太监回道:“坤宁宫里打发叫李嬷嬷过去问话,这才由奴婢一个过来请贵女。”宝钗便给了那太监一封红包,说道:“劳烦公公稍侯片刻,我那服侍的小丫头外出,等一会子便来。”小太监接了红包,却道:“还请贵女早些,对院的贾贵女怕是已到了凤藻宫。”宝钗便又给了小太监一个红包,那太监接了这才站在外面侯着,只却不知莺儿今日不知怎的,已过了半盏茶的工夫还不见她,那太监等得急了,说道:“贵女甭等了,奴婢服侍你过去也是一样的,回去的晚了,宫里该罚我了。”
宝钗见小太监催得紧,只得随他出了储秀宫,走到殿外时,宝钗存了一份心思,特意走到耳房去,见了外殿守门的嬷嬷,说道:“因元妃娘娘宫中召见,只是眼下李嬷嬷往中宫娘娘宫里去了,一时也不得回禀,还需劳烦嬷嬷待李嬷嬷回来回明一声。”
那嬷嬷点头笑道:“薛贵女只管去,前头贾贵女已去了呢,也是托我回禀李嬷嬷的。”薛宝钗便又道了一声谢,给了她一个红包,这才随着小太监往凤藻宫去。
只是走了片刻,却不是上回的路,宝钗心内生了警觉,便问小太监道:“怎的跟上回走得不一样?”那小太监道:“嗳哟,我的主子,咱们已是迟了,少不得累你跟着我抄近路了。”宝钗便放下心来,只是又行了一会子,眼见地处越来越偏僻,四周已无一个宫人走动,宝钗便不肯再走了,那太监便道:“贵女不走,那奴婢可走了!”只是却已不及,那小太监此时竟是一溜烟儿的不见的人影,宝钗顿时心生不妙,想要追上小太监,又怕中了计,她连忙顺着来路往回走,只是待走回才旁经过的角门,那门却落了锁,宝钗顿时傻眼了。




穿越红楼之淡定宝钗 71第 70 章
薛宝钗被人引进荒废的宫殿处,那角门又落了锁,因怕有人来害她,便不敢在原地久留,慌不择路的往旁边的涌道去了,只是跑了一会子,终不见一个人影,此时日头又大,宝钗自穿越过来,何曾吃过如此苦头?只觉又累又热。
又过了一会子,大约觉着不会有人追过来,宝钗这才停了下来慢慢寻出路,不知走了几时,只听后面有一个男声喊道:“前面可是薛姑娘?”
这意外响起的声音唬了宝钗一跳,她急忙转身,这才见到原来站在她面前的竟是安国公顾耘。只是不知这顾耘怎会在这内宫里,宝钗记起大选之日,薛父送她入宫便遇到此人,心中暗暗说道,是了,若不是当日你乌鸦嘴,我今日怎会如此狼狈?
你道这顾耘为何会在内宫里,原是他自小长在太后娘娘膝下,后成年之后方才搬回顾府,但凡得闲儿,必要往太后宫中去请安,只因要避着后妃,便每日往这废殿处走,不想今日竟在此地遇到薛宝钗。
宝钗意外在此地见了安国公顾耘,先是怔了一时,之后竟脱口而出:“国公爷,你娶我回家罢。”说完之后,宝钗又惊又愣,站在她对面的安国公亦是一脸见鬼的表情,此时,宝钗除了无地自容竟是再找不出别的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她刚才是魔怔了吗?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就算是在原来的时代也没人会让一个才见几次面的男人娶自己吗?这人一定以为自己想高攀他家,不定还要出去坏她薛家名声呢。
顾耘震惊了片刻,才盯着宝钗斥责道:“你这小女子,是在给你薛家招祸呢!”
宝钗更是几乎害臊得几乎快哭出来,她转身便要跑,只是才跑了几步,后面那声音又喝道:“站住!”宝钗本来便觉无脸见人,怎会站住,脚下越发跑得快,只她再快怎能比得上顾耘,顾耘两步追上她,又拦住她的去路,便问道:“这里少有人来,你怎的会来此处?”
薛宝钗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此时已委屈的流下泪来,又哽咽的说道:“大选那日,若不是你乌鸦嘴,我怎会被困在这宫中?你以为我想嫁你么,我不过是想快些离开这里。”
顾耘心道;与我甚么相干,这小女子竟还怪起我来了?只是见了她流泪,一向性子淡漠的他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薛宝钗见他不语,眼泪越发流得急了,顾耘素日在军中冷面冷心惯了,况且他脾气向来不好,便有些不耐,斥责道;“不准哭!”
宝钗被唬了一跳,只得强忍住眼泪,却因难堪低下头不敢看他,顾耘便问道:“你怎会独自逛到此处,若是有个闪失可怎生是好?”宝钗听他如此问,越发有些面热,她低声说道:“我是被人哄到这里来的,等顺原路回去时又见角门那里上了锁,我怕有人害我,不敢等在原地,便四下找出路,只是寻了半日仍转不出去。”
顾耘便默默不语,他自幼长在宫里,宫中的尔虞我诈自然见的多了,过了半晌,顾耘说道:“我带你出去罢。”宝钗心中一喜,抬头冲着顾耘连忙点头,顾耘见她露出一双红红的眼圈儿,忍不住心中一滞,连语气也柔和了许多,说道:“你瞧着你也是个稳妥人,怎会轻易被人哄了去?此番回去只怕你宫里的嬷嬷要罚你呢。”
被处罚宝钗是不怕的,只是却怕连累薛家,想到刚才竟求人家娶自己,宝钗忍不住偷偷瞧了顾耘一眼,刚才一定是被鬼迷住了心窍,千万别叫第三个人知道才是,那顾耘也不理会宝钗看自己做甚么,只在前面带路,走了半日,又拐了一处夹道,再往前就是内宫,安国公指着前面说道:“我不好亲自送你过去,你出了夹道,朝左拐,便能看到储秀宫。”
宝钗脸上红红的,又低声道了谢,说道;“我今日要不是遇到国公爷,还不知该如何脱身呢。”顾耘说道:“你别高兴得太早,趁早寻个由头,只怕宫里嬷嬷要来问呢。”宝钗点点头,心道横竖今日在他面前面子里子已丢光了,不再乎多说一句话,便道;“你得了闲儿,帮我给家父带句话,说我在宫里很惦记他们,要他们好生保重身子。”
顾耘心中暗道;才帮了你,竟又使唤起我来了?宝钗见他不说话,只当他为难,也不再强求,向他屈膝行了一个福礼,往夹道里快步走去,顾耘朝着她的背影说道:“我省得了,你也好生保重自己,莫让家里担扰!”宝钗身影一顿,回头朝顾耘感激的笑了笑,又转头走了,顾耘一直目送她离去,仍在原地立了半日,又记起说好要到太后宫里用膳,此刻已耽误了许久,这才往太后宫里去了。
只说因薛宝钗不见了,此刻储秀宫内大乱,原是莺儿回来见宝钗不在屋里,心知她家姑娘等闲不在外面走动,便暗暗在储秀宫内寻了几遍,心里这才着了慌,又不敢声张,待过了半日,见宝钗仍未回来,这才找了李嬷嬷,李嬷嬷也慌了,叫了几个可靠的内侍四处去寻,哪里能寻见,偏偏今日中宫打发人来瞧贵女们,这事自然包不住,中宫闻言不见了贵女大怒,叫了李嬷嬷过去细细询问,又加派了人手四处去寻。
薛宝钗一回夹道,刚走到储秀宫的地界,迎面遇到两个小宫女,那两个小宫女见了宝钗大喜,说道:“可算寻着了薛贵女,快告诉李嬷嬷去。”
那宝钗原打算悄悄回储秀宫就是了,见此情形竟已是闹得人尽皆知,心中一沉,扶着宫女的手回了储秀宫,此时李嬷嬷与莺儿等人已迎了上来,李嬷嬷见薛宝钗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亲自扶了宝钗的手,进了内殿,又打发人去回中宫,待殿内只剩宝钗与莺儿两人时,李嬷嬷这才冷下脸,问道:“薛贵女好大的体面,今日无召出殿,连中宫娘娘那里都惦记着。”
薛宝钗告了个罪,心中盘算是否将实情告之,只是因不知那小太监是何人打发来的,又怕打草惊蛇,更何况让人知晓是安国公顾耘送她回来的,只怕真要给薛家招祸,只是她出门时已回禀了外殿守门的嬷嬷,这事也能查出来,于是她告了罪,看着李嬷嬷说道:“嬷嬷素知我为人,断然不会无召出殿,今日确实是因贾妃娘娘召见,只因嬷嬷不在储秀宫,临走时我还找了外殿的嬷嬷,托她向你回明。”
李嬷嬷便说道:“我今日已问了外殿的人,轮班的并不是往日的常嬷嬷,而是宫里的赵姑姑,赵姑姑亦说不曾见过你,只说贾贵女得了元妃娘娘的召见,倒不知薛贵女是向哪个嬷嬷回明的?”薛宝钗脸上胀得通红,她平日无事从不出房门,哪里知道守殿门的是嬷嬷还是姑姑?只是今日被如此算计,心内顿时大恼,便说道:“那嬷嬷中短的身材,圆圆的脸盘儿,见了我还能认出我来,必定是咱们宫内的嬷嬷,再一则,今日领路的小公公正是上回接我去凤藻宫的那位,这也能查出来的。”
李嬷嬷细细想了一回,对宝钗说道:“咱们殿内的嬷嬷我都认识,并无你所说的那位嬷嬷,况且你说的那小太监因在元妃娘娘殿内犯了事,早打发到别殿去了。”
薛宝钗此时已知再辩无用,便沉默不语,那暗算之人将诸事都打点齐全,她再如何谨慎亦是避不开的,只可恨今日吃了这哑巴亏,却不知幕后之人。
李嬷嬷一双利眼盯了宝钗半日,又见她不语,方道:“当日进宫时,便已有言在先,贵女们无诏不得外出,薛贵女学了多日规矩,连这些都忘了么?”薛宝钗按捺住心中怒气,便说道:“今日之事于宝钗无干,只是现下宝钗也寻不出证据来证明清白,既是犯了规矩,那请嬷嬷责罚便是。”李嬷嬷道:“薛贵女之事中宫那里已知,且待中宫如何处置,贵女走了一日,想必此刻身子已乏了,且去歇会子罢。”
薛宝钗便行了一礼,扶了莺儿回房,主仆两人回去后,莺儿眼里已含了泪,说道:“姑娘,你今日唬死我了。”
薛宝钗朝着莺儿摆摆手,她原打算安安份份的不引人注目,不想今日吃了一个暗亏,只怕日后越发要谨慎了。宝钗问莺儿:“今日你怎的回来的这么慢?”莺儿顿足急道:“都怪那张贵女,拉着要我帮她看络子,我心里不耐得很,只碍着她贵女身份,少不得虚应着,待回来时,便不见了姑娘,急得我哭了好几场。”
宝钗心内一动,问道:“你今日见了张贵女?”莺儿点头,宝钗便默默道,难不成是张玉梅背后捣鬼?宝钗又问道:“今日贾贵女去见了元妃娘娘没有?”莺儿想了想说道:“因要寻姑娘,我也未留意,只是恍忽听谁说起贾贵女去见过元妃,不知为何还撞见惠妃,惹了惠妃一场气呢。”
莺儿又见薛宝钗问起张玉梅,便隐约觉得跟她有些干系,便说道:“近日张贵女风头正盛,宫中其余贵女早对她有些不满,那张贵女是个有心中有成算的,会不会是她暗中害姑娘,将众人注意力转到姑娘身上,好叫姑娘来做这挡箭牌?”
宝钗心中想了半日,听了莺儿的话,这才说道:“这只是一头,我总疑心背后除了张氏,还有别的人,你才刚又提起惠妃,只怕不单是为了我,不定有人借了此事还要打压元妃,打压荣宁两府,更或者是那金陵四大家族。”
这正是宝钗所忧心的,她因看了原著,心知四大家族的命运是不可避免的,四大家族的颓败,除了自身的原因,宝钗深觉政权更迭的因素居多,尤其是早两年京中局势不稳,薛父这才送了薛蟠外出缅甸国,眼下薛家虽渐渐脱离了贾王史三家,外面看着却仍是那至亲骨肉,若是陷进政治漩涡便是薛家的大难了。
莺儿听了宝钗的话,不解的问道:“这事本来跟元妃不相干,想必与她无碍,我只担心不知中宫娘娘要怎么罚咱们呢。”宝钗轻叹了一口气,上位者势必要清除四王八公一派,甚么不能做由头?她只担心薛家被牵连进去,不知家中如何是甚么情形。
过了半日,中宫那里还未传来信来,倒是莺儿打听出一件大事来,惠妃娘娘上表圣上与中宫,陈述贾妃持宠而娇,干涉皇家选妃,私自接见贵女。说起来选秀之事本是一场政治连姻,只是元妃招自家姊妹说话原不是甚么大罪,然而惠妃却直指元妃干政,又指其包藏祸心,直斥元妃不配居后宫正妃之位,圣上原先荣宁两府不守国丧便斥责了荣宁两府,接了此表,随际下旨将元妃贬为嫔,因念及其身怀龙子,待其诞下龙子再搬出凤藻宫,不想又两日,前朝上书圣上弹劾荣宁两府,其一,专横跋扈私设高利贷,受收贿金逼死人命,勾引子弟聚众赌博,强占良民妻女,其二,与平安州节度使私自往来,意图不轨,其三,包庇罪官之女,窝藏甄家财产。圣上越发龙颜大怒,将贾元春由嫔贬为才人,又命大理寺调查荣宁两府之罪,那薛王史三家本与贾家有姻亲关系,三家各上表自辩,圣上留而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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