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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授魂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姜小叶子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当家才知油盐贵啊!”老板看了看里屋自己女儿的房间,莫名的叹了口气,摇摇头到房间睡觉去了。
夜再黑再难熬天也总会亮的,天亮了梦就会醒,梦醒了就要认清现实。
沈虹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在脑子的意识回复的那一秒,沈虹感受到的不是睡醒后的舒爽,而是害怕责难的寒意。
急匆匆的赶到门店,发现门店老板正在一个人招呼生意。沈虹蹑手蹑脚的走到老板面前,等待着老板狂风暴雨般的训斥。她希望老板训她要训得季度的凶残,最好会忍不住打她几下,这样老板心里...的怒火就能发泄出来,她的工作也就可以得到保证。沈虹没想过老板的责难自己能不能承受下来,她只知道现在那个在风雨中飘摇的家,需要自己现在有一份工作,两个正在上学的弟弟,也需要自己挣钱供他们上学。
肩膀尽管很弱小,沉重的现实却需要自己用这副肩膀去扛!
沈虹没有等来老板的训斥,老板反倒是疑惑的看着
“昨晚不是放你一天假了嘛?你怎么不回家去,跑这来干嘛?”
“您……昨晚说给我放假了?”沈虹好像有点印象,只是那印象太薄,承载不住她的怀疑。实在是她不敢丢了这份工作。沈虹看着老板,确定他那张被油烟熏成黝黑的脸不是说着玩的以后,她不知道从哪生出的勇气向黑心的老板提了一个要求。“老板,您能结一下我上个月的工资吗?”说完这句话沈虹顿时后悔,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要想收回就难了!
老板看着沈虹,沈虹觉得这张脸比之前更黑了几
“你是上个月十号来的吧?”
沈虹怯怯的回答是。
“我们之前说好是一月一结,这个月还没到十号,你急着用钱?”
“不是我,是我两个弟弟急着交学费!我爸妈在家一年也整不了几多钱,上次看到一个村里的人,他告诉我弟弟已经从学校被老师赶回来好几次了……”
沈虹说的很急,老板只是皱着眉头,什么都没说,沉默的听着沈虹的陈述。老板很贪心,他喜欢赚钱,喜欢每天关门以后在柜台后面数着一天的营业收入。哪怕是一分的钢镚,他也不会错过一枚。经过他手的钱都被他握的暖呼呼的。不过贪心不代表黑心,不代表不懂得将心比心。
老板的媳妇在两年前死了,这事让他很伤心。让他更伤心的是操办丧礼的时候没有兄弟姐妹可以帮自己。不是他没有兄弟姐妹,而是他的一个哥哥两个妹妹小时候纷纷死在了天花和小儿麻痹上了。老板能活下来是侥幸。后来他听爸妈一直在念叨:“那时候穷啊!没钱啊!不然你妹妹还可以整(医治)回来的!”老板记住了这句话,于是便一直在努力挣钱。
沈虹已经没有勇气看老板的脸了,但是老板依旧看着沈虹。
“你家在哪里?”
“沈……家湾!”
“沈家湾!陈...陈家坪里面的那个?”
“是……是的!”
“你和我进来吧,我给你结钱。”
沈虹来不及反应,木木的进了屋和老板结了钱。老板结完钱后给沈虹多开了一天假。
“回去呆一天吧,等你回来,过年之前我不会再放你回家去了!”老板就是老板,他不会放弃赚钱的机会,即使他有善心他也不会舍弃他的贪心。赚钱依旧是他最重要的事。
不过对于沈虹来说老板的贪心已经不重要了,她反而很感谢老板给了她自己现在最需要的东西。五百块钱,老板给沈虹多开了一百元。沈虹不知道够不够缴弟弟们的学费,这已经是她能做大的最大限度了。如果不够也只能靠爸妈了!十二多亩田已经收割了一半了,沈华的脸上反而是愈加的凝重。这几天天气很好,沈华和媳妇抓紧时间在夜色中收割稻谷。不能不加快速的,如果天好的时候不加快速度,下雨谷掉沟了就更加的难割了。
起早贪黑的干了近一个月,总算是把三家人的谷全部割完了,自家的谷基本上都已经掉沟了,有些甚至倒在田里发了新芽。今年谷的长势真的很好,能收到谷仓里的却不多。
晨晨不知道今年的收成怎么样,就是沈小鹏也不知道,因为之前的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基本每天早上一家四口都在田里割谷。晨晨更是每天像老鼠一样,只要下田,拿着镰刀就一个人埋着头往里面猛割,在他的身后留下一条小小的稻路!他们都觉得,割了这么久的田,今年应该收了不少稻谷吧。中秋这天沈华的媳妇称了两斤肉,地里长了才一半的萝卜被她拔了半箩筐。中午煮的时候一大锅肉里基本上都是萝卜。不过大家吃得都很开心,上次吃肉还是沈虹回家的时候,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
吃肉不是为了庆祝割完了稻谷,而是为了明天一早的体力活。
秋天的沈家湾是一年中最美的,山前山后,十里桂花,。十里桂花不仅是桂花香飘十里,也是沈家湾方圆十里都是桂花。这十里桂花是沈家湾人年前最后的一笔经济来源。对于外来人说沈家湾的桂花开得好看开的绚烂,对于沈家湾的人来说,每一朵桂花都是盛开的财富!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此时不是春,当然也听不到春雨。声音总是有的,那是深夜里伴着月色在山路中行走的沈家湾人。夜色明明,沈家湾人皆是全家老少出动,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相随打桂去,丁壮在南冈。沈家湾最好的桂花都开在挂榜崖下。想要打下这些桂花,就须具有攀山越岭的本事。不过这点对于生活在千百年的沈家湾人来说真的没有难度。
挂榜崖在老山上,它就是老山的山顶,崖高近百米,垂直的耸立在沈家湾的南头。据说翻过这座山,下去就是市区。不过即便是住在山顶的人,也没法证实这句话是真是假。沈家湾人从来没有考虑这句话的真实性,对于他们来说祖宗选择的这片地方很适合生存。即便他们此刻登上了崖,也只是为了打点桂花。
“呴……”这是第一个开打的人,长长的号子拉得很长。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声号子只是前奏。“落得一场好雨啊!接到了啊!哈哈哈!哈哈……”
听到他的话,沈家湾的知道今年崖下的花开得很好,于是都笑了。家家都趁着太阳没出来之前牵棚搭网铺油布,一张张大网把一棵棵桂花树下遮的严严实实,爬上树的基本上是一家里的顶梁柱。打桂花是一项体力活,同事也是一项讲究技巧的活,年轻人有力气但太毛躁,不适合做操竿手。想要把这活做好,没个七八次是学不到的。
崖下逐渐热闹起来,各个山坳里面传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很是动听。
晨晨和沈小鹏拉着又长又厚的桂花蓬很是吃力,沈华媳妇一直在提醒兄弟俩不要让蓬在地上拖,防止山地里的木桩子把蓬划破了。因而晨晨只能钻到篷用肩膀扛着拉杆。这让晨晨很不爽。晨晨最喜欢的就是看到爸爸在树上一...竿子打下来,桂花像下倾盆大雨一样的倾泻下来。看到沈小鹏可以站着,晨晨忽然间很渴望长高长大。
一棵大的桂花树打下来,一家人基本上都已经筋疲力尽,伴着微露的晨曦,一家人坐在地上吃早饭。
沈华媳妇早在几天前便用今年刚晒好的新谷换了几斤苹果和梨子,村里的媳妇都知道,到了中秋前后就需要为打桂花做准备了。
崖下此起彼伏的呼声、敲打声一直持续到中午前。逐渐加温的阳光让桂花的保存变得困难,要想桂花的成色好,只能和盛夏干活一样,起早贪凉,抓住太阳休息的时间。然而太阳再懒终究还是会出来的。好在挂榜崖下的老桂花以基本被打干净了。没有打完的家里,也不会再打,中午的桂花干瘪瘪的,没水分压不住秤,打了只是浪费。所以大家会...选择打山下的,等到第二天一早再来打。
山前山后,十里桂花,村子中间的广场已经扫拾的很干净。几个花贩正一人端坐一头,看着广场两端陆续赶来的村民。在他们面前倒满今天刚刚打下的桂花,浓郁的香气冲的人喘不过气来。
沈华一家正在抓紧时间筛花,大大的花筛上下翻动着,筛眼中筛出的桂花像雨更像雪,屋子中间很快就堆起了一座金黄的山。
晨晨盯着不断落下的桂花,傻傻的笑着,然后把花山中的螳螂抓住,兴致勃勃的拿在手中玩耍。沈华和媳妇没时间管晨晨,他们要趁着花没有发烫的时候赶紧卖出去。沈华放下筛子,正准备把筛干净的花收进筐子里,媳妇制止了他,然后沈华媳妇拿出水瓢,均匀的往花上面洒水。
“站着干嘛,帮忙翻花啊!”
沈华看着媳妇。“要是被查了怎么办?”
“那么多屋都往里洒水了,就你屋每年一点水不洒,我就不信了,今年花这样好,韩瘦子他们会不收。”说完她又舀了一大瓢水,洒了一半停下来想了想,把剩下的一半给倒了。“不要木手木脚的了,赶紧把花装过去卖啊!”
沈小鹏把箩筐拉到油毡边上,沈华和媳妇卷起油毡小心的往里面倒着花。
广场上的花快把几百平米的广场给堆满了,高度也有两尺多高,卖花的村民只能在大路上排着队。韩瘦子坐在长桌后面点着一根烟,眯着眼睛看着大路上的人群笑得很开心。咸孟在他边上,拿着笔本记着各家桂花的重量。大眼、力保两个人拿着扁担负责称重。
沈华挑着两箩筐的桂花跑到庆丰大伯的家里,农家人心眼实,卖东西都会称好自己东西的重量。称完了看着准星,沈华满意的笑了。今年花价不错。算上家里还没有没有挑来的两担以及地里没有打的十几棵子花,今年卖出桂花赚的钱让沈华很满意。
“下一家!”咸孟账本上密密麻麻的记着各家今年卖桂花的钱,大家围在咸孟身边一边看一边议论。“咸龙啊,你家今年卖得不错啊,木梓坳那边的几颗子花打了没有啊?昨天我从那边路过,那几颗子花开的相当好嘞,估计打得上百斤!”庆乙大伯年纪很大,但是精神很好,就他这精神劲起码还可以再活个二十年。
“木梓坳那边还冇打,烈马陇的也还冇。估计明天还可以打这么多。”咸龙脸上笑意很深,不用说今年的收入让大家都很满意。
沈华来回好几趟,把家里的三担桂花都挑了过来,排了好久终于拍到他。还没让他插上话,韩瘦子的动作就让他不由得紧张起来。
韩瘦子看着沈华家的花,成色让他还是比较满意的,没有什么黑花,于是他像之前一样,卷起袖子把手插进桂花里。插进去之后韩瘦子眉头皱了。里面很潮,肯定掺水了。咸孟看到韩瘦子皱了眉头,于是...赶紧说:“不碍事不碍事!只要花没黑就好!”
沈华厚实的嘴唇蠕动着,但不知道该发什么声音,只是附和着咸孟连说着不碍事不碍事,一点点不碍事。
韩瘦子看了一眼沈华,然后又看见沈华后面的沈小鹏和晨晨。于是没说话,缓缓地坐在凳子上,继续看着大路上的人。
咸孟给沈华称好花,报出的重量要比沈华自己称过的重量少十斤。这让沈华很难接受。于是咸孟争辩了好久,咸孟争不过只得给沈华补上了五斤。沈华也知道适可而止,只能回家提醒自己的媳妇,明天千万不能再洒水了。





色授魂予 楠方佳木 3
春潮带雨晚来急
沈家湾一年到头都是那么的宁静,除了堂屋里每天的牌局有着热闹的氛围外,基本上阡陌虽纵横但不闻鸡犬声。
年初沈华趁着天气好的时候上屋顶,把漏雨的地方添了添瓦,总算在绵绵的春雨下炉膛保持着干燥。
清明未到,惊蛰尤伏。水田里还生长着刚冒出来头没多久的水草,大眼家的黄牛正在山梁嚼食着新长出来的茅草,大顺没有唱着他的歌,乌黑的嘴唇不时上下翻动着,露出在他口腔内被他磨得浑圆小石块。
沈华站在村边小溪上的石桥上。双眼迷瞪着都快睁不开了。过完年没多久媳妇就走了。这次不是耍耍脾气回了娘家,而是媳妇真的要离开他,离开这个穷的让她受不了的地方。沈华手里的烟早已经熄灭了,对此他浑然不觉,下意识的把...把烟送到嘴边才发现烟已经灭了。
这让他很愤怒,满腔的怒火和情绪好像找到了发泄的地方,站在桥头对着小溪一阵打骂。村里的人望着桥头这里,露出各异的神情。
沈小鹏捏紧的拳头最终只能无力的松开。有心无力的感觉让沈小鹏更加难受。他看着在广场上和村子里的其他小孩一起玩弹珠的晨晨,顿时生出了无限的羡慕和怒火。
晨晨被沈小鹏莫名其妙的揪回家里,正巧碰到从桥头回来的沈华。沈华看到被沈小鹏以及在他旁边哭的晨晨,无名之火又冒了出来,抬手就给了沈小鹏一巴掌。这一巴掌下去沈小鹏懵了,晨晨也懵了,哭闹声也停住了。沈华看到沈小鹏脸上红红的五指印,想要说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愤愤的骂了一句:“狗日的……”
沈小鹏看着沈华离开的背影,明亮的眼神里充斥着各种神色。讶异、失望、愤怒、痛苦……这些情绪只会在饱经沧桑的人身上,当它们出现在一个不到十三岁的少年眼里时,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沈小鹏咬着嘴唇不让自己感觉委屈,努力把眼里要流出的泪往心里流。默默的转身,默默的决定:这辈子谁也别想再看见我流任何一滴泪!
晨晨不知道老爸和哥哥怎么了,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被他们弄得很难受。尤其在哥哥走开的时候,晨晨觉得今天好像特别冷。沈华坐下没多久,咸龙、咸孟带着本子来到沈华家里。
沈华看了他们一眼,知道他们为什么来的。他从力保几个人的谈话里知道村里决定要修公路。
想要富,先修路。沈家湾已经是这个市数得着的穷乡僻壤地带了。想要富的念头不知道在多少人的脑子植根。如今说要修路理应是很得大家心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修路这件事在村委会正式提出来之后,很多的人奋起拒绝。这让前来设计建路的城市的设计师们很奇怪。镇政府调查了很多次也查不出个具体的原因。
对于修路,沈华是同意的也是支持的。但是对于修路这件事沈华也是很怀疑的。虽然电视上说要做什么“村村通”工程,而且政府负责,村子里只要掏一小部分钱就可以了。不过这一小部分钱是谁掏呢?镇里、村里、还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想要从羊身上拔毛尚且需要羊听话,尤其是拔的还不是一只羊的毛,村里不能不慎重处理。
“沈华,今日找你嘞主要就是为了修路的事,你是沈家湾里有数的几个读过书的人,应该是明白想要富,先修路这个道理。就不说其他,每年卖桂花为什么花假起不来,还不是这地方太偏,每年让韩瘦子几个人把消息堵了,最后只能听他们的。”咸龙停下话,给沈华发了一支烟。沈华面无表情的接了过去,咸龙吸了一口烟接着说道:“你屋今年花卖了差不多两千块吧,要是这条路修通了,以后肯定不止这个价!”
咸孟没有说话,他的眼睛被升腾的烟雾遮掩着,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不过既然他是和咸龙一起来的,那么他们的立场肯定是一样的。沈华是沈家湾里少数读过书识得字的,这一点在有些时候让他显得很重要。不过更多的时候人们总是刻意的避开这一点。聚集在一起的时候,谈论得更多的总还是那家的牛一天吃了几捆草、猪笼里的猪一个月长了几斤膘。咸龙这个时候说这些让沈华很受用。
更让沈华受用的还是咸龙最后说的几句话。读没读过书沈华现在不觉得有多重要,倒是收入变多让沈华很心动。
“那你准备怎么做?要知道毛仙怪一家人棺材都准备好了,只要你们修路,埋了他们家路边的田,屋里两个老不死的就躺在路中央!你有法?”沈华眯着眼,很是不屑的扬了扬眉毛。
“毛仙怪那一家人说实话我是把他们没法。但是他们这样闹,不过是嫌冇得钱。今天上午我刚从镇里回来,镇里说的很明白,...,凡是修路损害的良田、房屋、树苗,镇政府要各乡等级清楚,之后统一按照政府公布的价格进行补偿。”
听到镇政府会贴补农田的损失,沈华半眯的眼睛亮了起来。一直没有发话的咸孟也变得精神了。沈华看着咸孟的样子知道咸孟之前也不知道这回事。
最满意的还是咸龙,他乐呵呵的把手里的烟弹出去,接著说:“只要钱到了毛仙怪那些人的手里,我相信她们是不会闹得起来的。”
“这你说的倒是,不过政府既然出钱买地,那修路的钱……”咸孟是整个村子中脑瓜子最灵光的,虽然没读什么书,但是贼精贼精的。咸龙只是说了一点他就把下面的话猜到了!沈华听咸孟这样一问也顿时醒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咸龙。咸龙呵呵一笑。“镇里主持修路已经是很费力了,补偿了各村的钱以后,修路肯定没那没多钱了。”
“那这路就修不成了。从沈家湾修到花园街,起码得上百万。把沈家湾卖了还差不多。”沈华一听要自己出钱修路,忍不住出声。
“镇里也知道下面村里的困难,尤其是我们沈家湾。镇里的钱不够修到所有的村镇,只能修大部分。我们这边一直修到老周口,剩下的就需要我们村里来筹钱。从老周口到村里三里不到,我估算至多五六万。”
“这五六万你准备怎么来?这也不是小钱,村里一年也没有这么多吧!”
“这就是镇里考虑周到了,村里没钱有山、有地、有树啊,这些都可以变成钱啊!”沈华还没有反应过来,咸孟就已经懂了咸龙的意思。脑子开始飞速的转起来。
咸龙知道咸孟这个人的精明,把他带来就是让他知道这件事有利可图。而且绝对是利润丰厚!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咸龙悠闲地抽着烟,只是不时的插几句嘴,大多的时候都是咸孟和沈华在聊,而且沈华表现出来的样子已经让咸龙很满意。只要接下来沈华同意和咸孟一起去各家讲修路的事。自己只要在一旁撺掇就可以!咸龙相信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修路的事这个月就能定。不过事情的发展总不是预想中的那样顺当。今天就不是很好的时候。沈华很想赚钱,一直很想,尤其是媳妇跑了的时候,沈华心中无数次的想过:等老子有钱了看你怎么后悔!不过沈华也只有勇气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他怕自己万一一直没钱被别人笑话的话那就很尴尬!
“老子富不了你们也别想富得痛快!”
沈华看到咸龙、咸孟脸上的表情,心里顿时不爽。咸龙说赚钱当然很合沈华的心意,不过沈华知道每年卖桂花钱赚得最多的就是他们俩。越想心里越愤,没让咸孟继续说下去,沈华说道:“修路我不反对!村里怎么做我也管不到,反正只要你们把其他十六户还要上屋陇的那十几户说妥,我保证立刻赞成。”沈华态度陡然的变化让咸孟、咸龙都是有点措手不及。
“沈华,你看你在村子里的面子大家都是给的,如果你出面和我们一起,那么这事一定很快就能成……”
“这事我插不上手,再说老哥你和咸孟这能说会道的还怕什么!前不久金家湾的一个亲戚说带我一起出去,我也想出去。所以这事我说不定帮不上忙。”沈华说的是实话,他真的想出去,只是屋里还有两个小孩拿不定主意。
咸龙、咸孟听沈华这样说只能离开。咸龙回屋去坐在凳子上咬着牙骂沈华是猪。咸孟则是拿出他那个已经破的差不多的诺基亚,翻着手机里面的联系人,不停的打电话。然后开心的笑着。沈华短时间内还是没有走出沈家湾。极度潦草的头发远远看上去像一团草窠,身上的衣服已经穿了快一个月了,好在2002年的冬天刚过去没多久,天气还不是很热,浑身也没有太重的异味。他窝在被窝里的样子就像卧榻不起的病号。他没病,但是他有病。已经发黑的被套和床单又潮又冷又硬,只有在沈华躺着的地方还有一点温度。
里屋不漏雨,而且连阳光都漏不进来。唯一通风透气的窗口已经被空箱子堵死。没有光,幽暗的环境于是连时间也不知不觉的融化掉!沈小鹏今天回来了,他已经在市里读高中,一般即使放假他也不回来。一个是省车费,一个是真的不想回来。看着老屋内乱糟糟的样子沈小鹏连皱眉头的情绪都没有。过去的四年里这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晨晨在邻村的小学寄宿,下午五点才放假,此时他正在回家的山道上寻找着刚出来没多久的笋。他一边找笋一边想笋抽好了再到咸孟叔家讨一把酸菜。酸菜水竹笋!想想晨晨的嘴里都冒出勾引食欲的酸水!住校一个星期,黄豆已经让晨晨吃得受不了了。晨晨却无法选择,这时候适合在学校蒸饭的家里只有黄豆了,就连以前吃腻的腌菜棒子都没有。想想腌菜棒子,晨晨的肚子很配合的响了起来。为了节省蒸饭的米,放假那天的午餐晨晨都是不吃的!
沈小鹏已经把屋子收拾干净了。他坐在很久没用过的火炉旁发呆。他瞥了一眼里屋,然后接着发呆。直到夜色完全降下来。
晨晨回家看到老屋那扇破旧的门是开的,以为是沈华起床了。
“爸,你看,我抽了好多笋……”
沈华没有应他,沈小鹏把灯拉开,瞬间的光亮让沈小鹏一直不曾皱的眉头皱了。
“哥!你怎么回来了?”晨晨很高兴,虽然他很怕沈小鹏,但是已经有一个多月没看到沈小鹏了,还是让他有点念想的。
沈小鹏听到里屋传来的咳嗽声,于是说道:“回屋来拿钱的!”帮晨晨把书包里的笋拿出来,沈小鹏又到咸孟叔家里讨来了一把酸菜。
“冇得柴了?”
“上个星期我用完的!”
“去厕所把楼上的木板抱一些过来。”
晨晨拿着手电到隔壁厕所去,不一会传来攀爬的声音。沈小鹏拿着水瓢去装米。纸桶里的米已经潮结在一起,沈小鹏看到里面有小蛾子,知道米发虫了。
晨晨抱回来木板的时候,沈小鹏刚刚挑完米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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