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色授魂与
作者:鸣銮
一朝醒来,苏锦书发现自己穿成了虐文系统里的女主角。男主个个渣渣渣渣,男配个个情深似海。任务引领者宋长安道你的任务是攻略男配,反虐男主,通关十个世界后,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苏锦书说好耶。然而,到最后,她发现……
快穿之色授魂与 公主驾到(一)
银红色的软烟罗,像微渺的烟雾,重重叠叠地将鎏金雕花床罩住,空气中暗香浮动。
墙角的狻猊香鼎,昂头摆尾,形容生动,兀自吞云吐雾,内里燃的是小小一点粉末便价值千金的“灵犀香”。
帐里有个窈窕的身影坐起身来,缓缓伸了个懒腰,拉了拉手边的摇铃,下一刻,数十个低垂眉眼的宫装女子鱼贯而入,行动间谨慎小心,没有出一点声响。
领头的宫女梳着双丫髻,眉清目秀,十四五岁模样,走到她面前恭敬地跪下,声音清脆:“公主殿下,奴婢服侍您起身。”
她将帘幕小心掀起,里面一张形容尚小却已经明艳无双的脸庞露出来,这便是她们东周陛下的掌上明珠——秾桃公主了。
陛下英明神武,战功赫赫,更难得的是爱民如子,从不穷兵黩武,注重平衡之道,东周在他手下展得如日中天,竟然达到了和曾经的霸主西齐分庭抗礼的地步。
然而这样令人敬仰的陛下,却是个痴情种,自打几年前王后因病去世后,他的身边便再也没有出现过第二个女人,竟是打算孤独终老。
陛下膝下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爱若珍宝,只要是她所求,无不应允。
朝臣们多次以死相谏,求陛下为了东周的继承人,为了东周的未来,多少临幸几个宫人。
陛下却笑曰:“秾桃天资聪颖,性格果决,将来未必不如男儿郎。”言语间竟隐隐有让秾桃继承皇位的意思。
因此,宫人们见到公主殿下,甚至比见到陛下还要恭敬小心几分。
苏锦书懒懒地起身,在宫女们的服侍下洗漱净面,然后坐在背面刻着海兽葡萄藤花样的铜镜前,由方才领头的宫女玲珑小心为她梳妆。
“公主,今天为您梳个元宝髻可以么?”玲珑一边问,一边将垂到她腰际的青丝细细梳顺。
苏锦书随口应了,对着镜子打量原身的模样。
很美。
娇艳夺目,人如其名。
两弯柳叶眉,一双含情目,粉面桃腮,娇憨可爱。
不过刚满十二岁,便能从这副模样里,隐约窥得将来是怎样一副祸国殃民的美貌。
她对着镜子甜甜一笑。
玲珑小心服侍她用过早膳,建议道:“公主,宫里的跑马场已经建好,您之前不是说想学骑马么?今日要不要过去看看?”
她眼底闪过一丝微光:“而且,奴婢听说,御马监新进了一批好马,跑起来可一日千里,煞是威风,公主不如去挑上一匹玩玩?”
言语间诸多怂恿,极尽诱导。
苏锦书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摇摇头:“不,本宫要去给父皇请安。”
原身至死都不知道,这从小伴她一同长大的婢女玲珑,竟然是北明派来的细作。
她今日这一番谏言,不过是引秾桃去往跑马场,从而和北明派过来的质子南初“偶遇”罢了。
可惜,这内里已经换了,苏锦书自然不可能如她的意。
在玲珑诧异的目光下,苏锦书盛装打扮,去了陛下处理事务的议事堂。
东周陛下尚不满四十,周身充斥帝王的强势霸道,不怒自威,却在看见这个最疼爱的女儿时,展颜而笑。
“桃桃,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他立刻搁下手中的折子,令一众禀报公事的朝臣稍后,亲昵地抬手招她近前。
苏锦书笑盈盈地走到他面前,行走间仪态万方,端庄从容,大臣们纷纷低下头来,不敢细看。
“父皇,儿臣想从今日起开始跟着您听政,体悟民情时政,请您恩准。”她行了礼,轻描淡写地砸下一道惊雷。
一众大臣惊愕抬头,望着陛下欲言又止。
莫不成真要当女王吗?简直是胡闹!他们这群元老,怎么能屈居一个女童之下?
但他们又忌惮陛下的盛威,不敢贸然开口,只能希望陛下驳回公主的童言稚语。
“哦?你平时不是最讨厌这些的么?”陛下有些好奇。
苏锦书歪着头,拉着他的衣袖撒娇,可爱得让他的心都要化了,恨不得答应她所有或合理或不合理的要求。
“儿臣开窍了,想为父皇分忧,父皇不愿意么?”她做出生气的样子。
陛下连忙应允:“寡人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愿意?只是有一条,可不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既然开了口,以后便要每天都按时按点过来,不许偷懒,能做到吗?”
唯一的侄子不成器,他早就有心将这个国家交给女儿,只是看她还是孩子心性,天真烂漫,不大忍心这么早开始锤炼她罢了。
如今她自己肯争气,他别提有多高兴。
苏锦书端正神色,点头道:“必不让父皇失望。”说完坐在陛下身边的座位上,翻看起奏折。
大臣们想要提出异议,被陛下冷冷的目光扫过,便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他们将头颅更低地垂下,心中暗忖:不管最后鹿死谁手,目前还是对公主更恭敬些的好。
有备无患罢。
饶有兴趣地跟着听了半天政事,提出几个犀利的问题,将朝臣们问得满头大汗,又陪陛下吃了顿丰盛的午膳,她这才从殿里走出来。
弃了轿辇,闲庭信步慢慢走回去,权当消食。
一路穿花拂柳,赏尽明媚好春光。
桃花盛开时节,几只画眉穿梭其中,歌声清脆空灵,引人驻足,更有许多蜜蜂蝴蝶留恋芳丛,煞是热闹。
这么好的景色,可惜总有些不和谐的因子蹦出来。
一个衣着落魄的少年突然从角落里冲出,慌不择路地往她的方向跑来,差点撞上她。
玲珑像被吓傻了一样,也不知道拦。
苏锦书微蹙了眉,灵巧地往旁边一躲,避开了他的冲撞。
少年身形急刹,停顿片刻,转而飞快地拉住她朱红色的衣袖,脸色有些苍白:“求公主救命!”
她抬起头来,和他对视。
剑眉入鬓,凤眸细长,薄唇轻抿,端的一副罕见的好相貌,因着神情的惧怕和惊慌,更添了一丝别样的诱惑。
若是寻常女子见了,只怕会立刻生出怜惜之情。
这便是故事线的男主——北明太子南初了。
南初胸有成竹。
然而,下一刻,他便看见公主甩开他的手,神情冷漠中兼有一丝嫌恶,说出了一句教他出乎意料的话:“都是死的么?把他拖下去。”
什么?
他微瞠双目。
快穿之色授魂与 公主驾到(二)
苏锦书掸了掸宽大的衣袖,形容冷淡地看着南初被身旁的宫人拖到一边,按着跪在地上。
玲珑伏地求情:“公主您有所不知,这位是北明的太子,想来他冲撞您应当是事出有因,请公主详查。”
这时,那“因果”——东周小霸王晏清带着一群仆从追了过来。
晏清是陛下兄长身后留下的独子,也是她嫡亲的堂弟,因着年幼失怙,被府里的下人们捧着纵着,越无法无天。
看起来好像是晏清秉性骄纵,仗势欺人,欺负这弱国来的质子。
晏清怒冲冠,冲过来要揍人,转眼看见立在一旁的堂姐,吓得噗通一声跌倒在地。
“堂……堂姐,您怎么在这儿?”他那模样,像老鼠见了猫。
回想起上次,自己无故怒鞭打了一个宫人,正好被这位堂姐看见,一状告到御前,陛下气得关起门来,狠狠揍了他一顿,还罚他抄了一个月的佛经。
他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
出乎意料的,苏锦书竟然没有作,反而招招手令他过去。
晏清胆战心惊地站在她身旁,声如蚊蚋道:“堂姐,我可以解释的,真的。”
哪里还有半点儿刚才喊打喊杀的气势?
苏锦书没有答话,反而转向仍然伏在地上的玲珑,问:“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玲珑心里隐隐察觉到哪里不对,可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不答话,只好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苏锦书冷笑:“好丫头,没护住本宫不说,还如此善解人意,这般会为外人开脱。”
玲珑愣住,随即连声求饶:“奴婢万死!求公主饶命!”是她看公主一向和颜悦色,又年幼无知,便想当然地觉得公主好糊弄。
苏锦书不耐烦地挥挥手:“无妨,本宫成全你便是。”
她转身看向一直跪在地上默然不语的南初,问道:“北明太子,我将这侍女送与你,你可愿意?”
玲珑抖做筛糠,她本就是南初安插在秾桃公主身边的一颗棋子,如今被公主遣返,回去还能有活路吗?
她痛哭出声,早被有眼色的宫人堵住了嘴。
南初神色间闪现一抹疑惑,随即快遮掩下去,低眉敛目:“谢过公主,那南初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苏锦书往前走去,走出几步,回过头来敲打他:“南初太子,既然身为质子,便应当有做质子的觉悟,本宫劝你,没事还是不要乱走的好。”
晏清是飞扬跋扈不假,可若不是他有心上赶着碰瓷,自己撞上来,晏清何至于跟他一个小国质子过不去?
看着她朱红色的身影远去,南初眉头深锁,若有所思。
一切,为何和前世不大一样了?
前世,他有意接近她,令玲珑引她到了跑马场,又在她骑的马上做了手脚,在马狂失控的时候英雄救美,令她对他一见钟情。
她金尊玉贵,却有一副赤子心肠,不但从不因他地位低微而看轻他,反而对他颇多心疼尊重。
可以说,在东周为质子的六年里,如果没有她处处照拂关心,他绝不可能过得那样轻松。
他以为自己对她只是利用,可人是管不住自己的心的,等到她香消玉殒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真正的心意。
好在上天垂怜,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这一次,他不仅要这万里河山,还要把她捧在手心,弥补对她的所有亏欠。
只是事态的展,略微偏离了他的掌控。
他定下心神,没关系的,秾桃迟早还会爱上他,心里眼里只会有他,他不急于这一时。
晏清像只猴子一样抓耳挠腮,跟在她身后走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好奇问:“堂姐,你今天……怎么竟然会站在我这边?”他都已经做好被堂姐狠狠教训一顿的心理准备了,事态的展却完全出乎他意料。
苏锦书回头横他一眼:“你是我嫡亲的堂弟,在外人面前,我难道还能折你的面子不成?”
她这话让晏清听着受用至极,想想也是,堂姐虽然经常会跟陛下告状,但在外人面前,还是很给他面子的。
他虽然霸道,却并非不识好歹,当即笑逐颜开,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谢堂姐!”
苏锦书走到御花园中,屏退左右,坐在青藤缠绕的秋千上,缓缓晃动:“不过,你知道你今天错在哪里了吗?”
晏清想起方才的争执,再次泛起怒色:“是他有意挑衅我的!”他上午去跑马场骑马,本来没想和那个弱国的质子搭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南初三言两语撩拨得气性上来,和他赛马。可气的是竟然还输了,一时恼羞成怒才想教训对方一顿,结果正巧碰上了堂姐。
苏锦书横他一眼:“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晏清疑惑地问。
“你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瓷器安能碰瓦罐?没的折辱了自身,倒给了他脸面。”苏锦书轻斥。
晏清若有所思,半晌垂作揖:“谢堂姐教我。”
孺子可教也。
晏清虽然看着不成器,但却继承了他父王骁勇善战的出众才能,原书中,南初成年后回国继承王位,北明渐渐势大,举国之力攻打东周时,原身陷于情爱不争气,陛下又病危,全靠晏清临危受命,才堪堪撑了一段时日。
只是原身和晏清早就因为南初的挑拨而离心,在陛下身死后,她这个唯一的公主带着朝臣归降北明,晏清心灰意冷,带着残兵远走,整个东周落入南初手中。
这样的好苗子,在苏锦书手里可不能浪费。
她诚恳地道:“阿清,以往我对你管束颇多,你心里或许对我颇多怨言。但阿姐希望你明白,我只有盼着你好的份儿,绝没有一丝恶意。”
“这个世上,所有人都会顺着你,只有我和父皇才会恨铁不成钢,希望你往好路上走。”
“你也知道,我们家子嗣单薄,平辈中,我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以后只能与你守望相助,阿清,你懂我对你的期望吗?”
她这些话,沉甸甸地砸在晏清心上。
第一次有人说,对他心怀期望。
众人都说他是实打实的纨绔子弟,只需吃喝玩乐就好,第一次有人告诉他,不是这样的。
他可以有别的路走。
晏清愣了半天,看见苏锦书已经走出很远,连忙小跑着追上去。
“姐姐,我应该怎么做?你希望我怎么做?”他双眼中烧起不一样的亮光。
“明日早起,随我一起去议事堂听政吧。”轻软的声音顺着微风送入耳中,悦耳动听。
“好!”晏清高高兴兴地应道。
快穿之色授魂与 公主驾到(三)
看着一女一侄正襟危坐,认真地听着朝臣们滔滔不绝的辩论,东周陛下只觉说不出的高兴。
秾桃和晏清先后开了窍,之前的娇气顽劣尽去,开始能为他分忧了。
“禀报陛下,西齐太子送信过来,说是不日即将到达东周,亲自为陛下贺寿。”一个大臣上奏道。
苏锦书的耳朵竖了起来。
如无意外,这西齐太子沈沅应当就是这条故事线的男配了。
他前年来东周做客,无意中撞见原身,犹如中了蛊一般对她一见钟情,从此千里之外鸿雁传书,书信礼物络绎不绝。
可原身对他这样温文尔雅的男人不感兴趣,只喜欢能激自己圣母心的落魄质子。
西齐和东周国力不相上下,沈沅这样一个尊贵的太子,竟然亲自来东周给陛下贺寿,明眼人都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陛下和晏清都齐齐望向苏锦书。
陛下心里有些举棋不定,之前看苏锦书不成器,性子直白,毫无心机,他确实想过和西齐联姻。
一来稳固两国关系,二来西齐国力强盛,沈沅又钟情于女儿,必然可保她一世喜乐无忧。
可做别人家的媳妇,哪里有自己当国君来得舒服自在?
罢了,一切只看女儿的意思吧。
对陛下所思所想一无所知,苏锦书纯粹只是想多了解一些东周的国情,居安思危,有备无患,以免重蹈亡国的覆辙。
听政结束,一起用了午膳,有晏清插科打诨,陛下又是个阅历甚广的人,说话旁征博引,风趣幽默,一顿饭吃得倒也热闹。
饭后,苏锦书坐着仅比陛下的仪仗少刻了一条夔龙纹饰的轿辇,往自己宫里去。
新换的婢女锦瑟虽不如玲珑机灵,却老实本分,不该说的话从不乱说,很让她满意。
锦瑟递过来一封素净的信笺,禀报道:“公主,这是西齐太子派人并着公文一道送过来的私信,指明要亲手交予您。”
苏锦书饶有兴味地打开信,看见笔走龙蛇,字迹十分飘逸风雅。
“公主殿下亲启:
公主收到此信时,裕之应已抵达东周都城之外。
距离上次相见已有一年之久,裕之心中倍感煎熬,几不能抑,又恐唐突公主,不敢贸然造访,故有此信略抒胸臆。
盼尽早与公主相见,万望回信。
随信附亲酿桃花醉一坛,此酒清甜芬芳,入口回甘,望公主喜欢。
沈裕之字。”
不摆架子,不称孤,反而句句以表字自称,谦谦儒雅间,又把思念的情切尽数表达出来,并不装模作样,这个沈沅真是有意思。
锦瑟道:“公主,随信另有一坛酒送来,您看应当如何处置?”
她道:“埋在院中的桃花树下吧,得空了再取出来喝。”
回到居住的宫殿里,在采光极好的镂空雕花窗桕下,她左手按着右手宽大的衣袖,提笔开始回信。
已经和宋长安确认过,沈沅确是此次需要攻略的男配。
令他满意不难,左不过和他琴瑟和鸣,终成眷属罢了,他对原身也没有什么其它的要求。
可南初心机深沉,她应当如何应对呢?
写着写着,她计上心来。
原身在前世失身又失心,傻傻地以为南初是真爱自己,悄悄放虎归山,铸成大错。
亡国后,又单纯地以为自己毕竟怀了南初的孩子,他对自己也有真心,主动受降,委身入了他的后宫。
谁成想南初最开始就是有意接近她,利用她,她在后宫饱受欺凌,又失了孩子,他连看都没有看过她一眼,令她彻底绝望,最终疯癫,直接从城楼上跌了下去。
情之一字,最甜,却也最毒。
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
第二天早晨,刚到议事堂不久,便听到有人禀报,说西齐太子前来觐见。
晏清偷笑着拉拉她衣袖:“姐姐,沈太子好快的脚程,昨天刚打过招呼,今天就到了。”神情间难掩促狭。
苏锦书横他一眼,看得他浑身一凛,立刻坐直。
“我……我什么都没说。”晏清非常识时务。
沈沅走进来,行过礼后,眼睛飞快地往旁边扫了一眼,果然看见那个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一年没见,她长开了些,越艳光四溢,到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真想把她关在殿里,不让别人再多看她一眼。
他收起内心一霎那翻腾起来的阴暗情绪,温润地拱手对苏锦书行了个平礼:“公主殿下,许久不见。”心里已经做好被对方冷眼相对的准备。
他很明白,苏锦书不喜欢他,一直以来只是碍于公主的礼仪敷衍他罢了,他写十封信,她也未必回上一封。
可人是管不住自己的心的,他这种行为,或许就叫犯贱吧。
意料之外,苏锦书竟然起身回礼,落落大方:“太子殿下,别来无恙。”
东周陛下看在眼里,老怀大慰,女儿是真的长大了,已经学会喜怒不形于色。
愣怔之后,涌上来的是狂喜,这是不是代表着她对他有所改观了?沈沅情不自禁露出个温柔的笑容。
散朝之后,沈沅自地跟在苏锦书身后,走出大殿。
晏清偷笑一声,撒腿溜了。
这个沈太子,和堂姐也算相配,看着也顺眼。
沈沅亦步亦趋,遭苏锦书横了一眼,轻咳一声道:“公主殿下,听闻东周的壁画墙绘乃是一绝,其中尤以公主的兰芷宫最为巧妙,不知我是否有机会观赏一二?”
苏锦书有意戏弄他:“是么?说来不巧,我嫌那些墙绘看久了乏味,已经命人全部清除掉,换成青石砖瓦了呢。”
沈沅滞了一下,锲而不舍道:“我另外送了些礼物给公主,已经遣人先行送到公主宫殿里,只是其中有些机巧玩具,操作方法需要亲自示范给公主看,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吧?”
“哦?在太子殿下眼里,我竟如此蠢笨,连这点悟性都没有么?还需要人来教?”苏锦书面露不悦之色,心里却快要绷不住。
“自然不是!”沈沅有些着急,“公主冰雪聪明,只是……只是其中有个匣子,我也没研究明白应该如何打开,想向公主讨教一二。”
说来说去,反正就是想去她宫里。
苏锦书忍住笑,骄矜地点头肯。
下轿时,沈沅殷切地过来相扶。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苏锦书脚下不稳,径直朝他跌过去,被他下意识抱了个满怀。
少女身量未足,形容尚小,摸起来却不可思议的柔软。
沈沅白玉一样的脸上泛出薄红,理智知道自己应该及时松手,身体却很诚实,紧抱不放。
苏锦书静静伏在他胸前,听到少年一下快过一下的心跳,咚咚咚咚,震得她耳鸣。
周围的宫人都低下头来,不敢说话。
过了半晌,少女软糯的声音从胸口传来:“你还要抱多久?”
沈沅回过神来,连忙放开她,脸上的红一直蔓延到耳根,想要解释却又觉得心虚。
苏锦书已经迈步走进宫殿。
他急忙跟上。
没有人看见,角落里一个身着玄色衣衫的少年,面目阴沉,双眸中泛出血色。
他攥紧了拳头。
没有人能从他身边夺走她。
快穿之色授魂与 公主驾到(四)
沈沅不安地坐在苏锦书对面,低声解释:“方才我不是故意的。”若是被她看成孟浪之人,他该如何是好。
苏锦书指指几案上几个精巧的白瓷碟子:“无妨,裕之你随意用些点心吧。”
“你叫我什么?”沈沅愣了下。
粉面桃花的少女神情天真,眼睛明净不染凡尘:“怎么?我叫不得么?”
在沈沅说话前,她抢先开口:“算了,我以后还是称你太子殿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