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隐后

百里炼震惊地哑然。
安国君大踏步地走到绾歌身边，一把抱起这个十五岁的少女。
熊熊火光中，这个以为得了一世真心的秦国太子大踏步地走出听雨小筑，步上奢华的车辇。
俪夫人望着远去的车辇，嘴角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
嚎啕大哭。
锦缎的被子被撕成一条条。
年轻的颜夫人跌坐在地上，不断地哀嚎着。
“夫人——”一个小宫女试图劝说颜夫人莫要伤心。
扑腾一下，颜夫人，这个二十岁的女子跃起。梨花带雨的美颜拧成一团。
“绾歌，你这贱婢，只有我才是太子的真正所爱，我是太子的最后一位夫人。”颜夫人嘶鸣着。
本以为伪装成昏厥的模样，可以令一向宠爱自己的太子安国君会急匆匆而来，留在自己的身边，没想到安国君刚刚步入自己的宫室，便又急匆匆地走了。
一个小小的宫女真的比自己这个出身名门世家的美人更重要吗？
“哎呦，我的肚子——”颜夫人突然跌倒在地，哭叫起来。
这次，她是真的疼了，真的哭了。
众多宫女和寺人愣愣地看着颜夫人。
二十岁的颜夫人满头大汗地，恨恨地望着众人，骂道“还不去寻太医，想我死啊，我死，也要你们陪葬的。”
众人面面相觑。
是了，这次颜夫人没有装假，是真的病了。
……





大秦隐后 第43章 自圆其说
咸阳东阳府。
面纱遮面的华喜夫人在阳泉君的陪伴下，在众多侍女的相随下，缓步走在百多个女子间。
女子们跪倒在地，恭顺地望着地面。
“大姐，这就是阳泉千辛万苦寻来的一百三十个丑女。均是脸上生了脓疮，长了红斑，久治不愈的。和姐姐的极其相似。”阳泉君道。
华喜夫人停住了脚步，冷冷道“你在说姐姐是个丑女吗？”
阳泉君自觉说错了话，连忙举起巴掌在自己的嘴巴上轻轻抽了一下，嬉皮笑脸地说道“哎呦，姐姐，您看我这张嘴。谁人不知我的两个姐姐是楚国冰封的美人？谁人不知我的两个姐姐是上天飘落凡间的仙子？若不是那场祸事，姐姐何至于此？”
华喜夫人的心一阵阵的隐痛。
望着众多跪倒在地的女子，华喜夫人道“抬起头来——”
一百三十个女子缓缓地抬起了头。
震惊。
心痛。
这一百三十个女子每一个都是面生了许多脓疮，无数红斑。每一个都令人难以直视。心再次痛了起来。若不是有面纱遮面，自己也会如同这些女子一般，被人当作鬼物。
凄冷一笑。许多年前，自己也是这天下诸国国君和贵戚们所追求的美艳女子。
“可有按照那帛画上所描画的寻到合适的药材和煮药器具？”华喜夫人问道。
阳泉君喜滋滋地说道“大姐，为弟做事，您是放一百二十万个心。”
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华喜夫人道“你若是能令人信服，又何至到现在还是一个无所事事的人？若不是凭着父辈的功德，你我二人或许就要流落街头，成为平民。”
“姐，您为什么老是说丧气话？如今在二姐的庇佑下，过着安逸的日子不好吗？”阳泉君道。
柔白的手指轻轻戳了一下阳泉君的额头，华喜夫人道“你终究是楚国的贵族子弟，你该如父辈一般建功立业，成就一番辉煌。”
阳泉君耷拉下脑袋。双手插*进袖子中，佯装闭目养神。
华喜夫人见阳泉君“朽木不可雕”的样子，叹息了一声。
忽然，一人急匆匆而来，匍匐在阳泉君脚下。
“报——”来人道。
看着来人慌张的样子，阳泉君道“何事如此慌张？”
来人结结巴巴地说道“全咸阳，哦，不，整个秦国的柴胡、当归、白芍、白术、丹皮、栀子……哦，就是我们所需要的全部药材全部被一代大商吕不韦的药行所收购。市面上难以寻到我们需要的药材。”
本以为购买药材是一件小事的阳泉君万万没有想到咸阳，甚至是秦国的药材悉数被吕不韦购买并控制住。
气恼的他恶狠狠地说道“这个吕不韦竟然染指药材，他不是做酒的吗？他不是做器物的吗？他不是运送谷物的吗？”
跪倒在地的男人道“吕不韦是一代大商，行走诸国，富可敌国，各种商号遍布诸国。只要能获利，他都会去做。在此之前，他早已经有了数百家药铺和医馆。”
闻听此言，阳泉君恼恨地一跺脚，道“咸阳，秦国寻不到，那就去楚地，去赵国，去其他国家购买。总之，我要在今日傍晚拿到全部的药材。”
男人哭丧着脸，低声道“诸国的药材商人和种植药材的农户已经悉数被吕氏药铺订下了一年的药材。”
踉跄地朝后倒退几步，阳泉君张大了嘴巴，恼恨地说道“啊？不过一个商人，好大的胆子，他这是囤积居奇，是重罪。我要告他一个粉身碎骨。”
一直没有言语的华喜夫人道“阳泉，少安毋躁。静心等待，吕先生很快便会亲自上门送药。”
闻听此言，大殿内的所有人都吃惊地望着华喜夫人。
戴着面纱，神情凝重的华喜夫人道“为何独我们需要购买的药材会被囤积居奇？为何偏我们需要购买时，这些药材会被控制？”
“姐姐的意思是？”阳泉君不解道。
冷冷地望着大殿外，华喜夫人道“难道一切皆是巧合吗？”
……
咸阳城一处医馆。
众多贫苦百姓排成长队，依次走到医馆的门口，免费接受诊治，接受赠药。
人人在称颂着一代大商吕不韦的仁德之举。
驼背的燕鹊和九高等待着。
突然，医馆外传来清脆的玉佩撞击的声响。燕鹊和九高两人大喜，两人急匆匆地迎了出去。
俊朗的吕不韦在几人搀扶下，步下华美的车辇。
众人跪倒在地。
燕鹊道“主人，一切皆准备好。”
匆匆从赵国邯郸赶来的吕不韦抚摸了一下下巴，道“大戏即将开始，诸位辛苦了。”
……
傍晚，一辆华美的车辇行至咸阳东阳府。
看到随车辇而来的众多侍从威武的容颜，东阳府的管家不敢怠慢，连忙走了过去。
瘦高的九高冷峻地说道“听闻府上需要几味药材，我家主人特带我等前来赠药。”
管家接过九高递送过来的折子，道“诸位先在这里耐心等待，我这就去通禀。”
话音刚落，一人站在东阳府的大门处嚷道“人都来了，就直接进来吧。我也是等得不耐烦了。”
众人循声望去，站在府邸大门口高声叫嚷的正是东阳府的主人——阳泉君。
站在车辇旁的燕鹊将车帘子掀起，一身华服的吕不韦从车辇上走下。
众多随从扛着一个个药箱跟随在吕不韦的身后。
俊朗的，有威仪的吕不韦挑起长袍下摆，步上平台。
这个一代大商不卑不亢地朝阳泉君俯身，道“吕不韦见过公子。”
阳泉君没好气地看着仪容整洁，素中显露华贵的威严的吕不韦，道“就是你，囤积居奇？你可知你犯了重罪？”
早有谋算的吕不韦淡淡地微笑道“公子错怪不韦了。药材本是治病救人之物，任何人不得囤积居奇，扰乱市集行规是要受律例惩戒的。吕不韦自然明白诸国的法令。
天下人有穷人富人之分。吕不韦只是想让天下人再无疾苦，人人不再被病痛折磨，即便是穷苦人也有郎中诊治，有药可服用。
因此吕不韦花了大价钱，大气力，命众多人等寻来天下药材，在各处建立免费诊治之所，免费赠药。
不求分文之利的积善行医之举，何谈囤积居奇奸商之举？”
阳泉君恼怒地望着吕不韦，道“果然是一代奸商，方的能说成圆的，自圆其说永远是你们商人的伎俩。”
吕不韦不再言语。
即便自己富可敌国，积财万千，时刻行善，但都无法获得这些士族们的尊重。是啊，在这战乱的时代，商人是令人鄙视的。哪里有什么地位可言？
一双大手渐渐握成拳头。这个一代大商又陷入沉思，遥想有一天踏平六国，商人们自由行走，比肩士子，得到世人的尊重。
自己谋求的不仅仅是一个仕途，一个权利，自己想要的是商人有殊荣的天下大平的时代。
“贵客来临，不恭敬迎接，却说一些咄咄逼人的胡言乱语，真是丢了我们楚地人的脸。”一人道。
梳了牡丹头，额头点了桃花状的华喜夫人面纱遮面，在众多侍女的跟随下，缓步迎了出来。
阳泉君脸一阵红，一阵白，甚是难看。
华喜夫人恭敬地朝吕不韦施礼，道“华喜见过吕先生。”
……




大秦隐后 第44章 百两黄金
……
吕不韦亲自带着众多随从登门东阳府，赠送药材百箱。
华喜夫人回赠吕不韦楠木漆器近百。
尽管阳泉君一直对吕不韦控制咸阳，秦国药材耿耿于怀，但迫于华喜夫人的威严，这个不学无术的楚国贵公子只好隐忍。
按照十六幅帛画上的描述，阳泉君亲自监工众多婢女调配药物。又按照帛画上的步骤，命从各地寻来的一百三十个“丑女”或服用，或外敷。
“吕不韦明知我们在寻药，却控制秦国药材，再登门赠药，实在没安好心。”阳泉君道。
华喜夫人端坐在一梨花木椅上，道“如若不是巧合，那定然是他有求于我们，或想与我们结识，此举不过是投石问路。”
“有求于我们？与我们结识？”阳泉君点了点头，道“他一个商人，想必是找个靠山，方便他行商。”
“希望仅仅如此。”华喜夫人意味深长地说道。
严格按照帛画上所描述的方法，不多日，众人惊奇起来。
一百三十个“丑女”脸上的浓疮竟然渐渐结疤，脱落，露出光洁的皮肤。红色斑点也渐渐淡化。
虽然这一百三十个女子称不上美艳，但绝不可再用“丑女”称呼。
看着一个个容光焕发，脱胎换骨的女子，面纱遮面的华喜夫人心下惊讶。阳泉君更是张大了嘴巴。
一直被“丑颜”折磨的华喜夫人将临摹的十六幅帛画放置在东阳府的正堂，仔细审视。经过审慎的思考，这个四十二岁的女人决定亲自试药。
这一日，经过沐浴，并恭敬的燃香祷告，华喜夫人端起盛装了药汤的漆碗。
在众人的注视下，药汤被缓慢地饮下。
咸阳城一处馆舍里，吕不韦坐在繁花的织毯上，把玩着两个琉璃球。面前的大案上放着一个精美的玉盘，玉盘正中是一只早已经死去的荧蝶。
看着荧蝶的尸体，吕不韦微微点头。
自己谋划了许久的宏图，已经由这只小小荧蝶徐徐展开。
“卓文清此举的意图是想取道华喜夫人进而去接近华阳夫人？既然如此，我们是否该向华喜夫人和阳泉君进献昂贵的礼品？”燕鹊道。
轻轻摇了摇头，吕不韦正色道“不可。除了那日亲自赠送的药材，再不可赠送一分一毫。更不可主动去结交和亲近。”
燕鹊不解。
吕不韦转动着手中的两个琉璃珠，道“对于对你有所图的人，你是戒备还是期待？”
燕鹊恍然明白过来，俯首道“主人审慎。”
一旁的九高道“主人，既然我们已经赠送了药材，华喜夫人也知道我们的存在。此时是否还要继续免费诊治，免费赠药？连日的免费赠药及控制秦国药材，我们可是巨亏。”
大手举起，吕不韦制止九高继续说下去。
“十一家医馆继续免费诊治，免费赠药。持续到年末。”吕不韦道。
“可是——”做为咸阳城的吕氏商号大掌柜的九高心急，道“我们不能一直亏下去，不能因为医馆的好善布施而拖累酒肆，驿站，布坊等的生意。”
吕不韦正色道“即日起，可大肆提高药材价格。对于真正的穷人，可以令其到吕氏医馆接受免费诊治，免费赠药。至于其他人，若要得药，必须接受高价。”
“主人，那些达官贵人，那些名门世家，可都是得罪不起的主儿——”九高忧虑道。
哈哈大笑，吕不韦道“物以稀为贵，拥有珍稀的东西，方显珍贵和地位。越是昂贵，越会得到那些好名的名门世家的追捧。尽管去抬高市价。”
“主人，东阳府那边，我们是否还要赠药？”燕鹊道。
“不，绝不可。他们若再需要，必须以高价售之。”吕不韦道。
顿了顿，吕不韦道“便宜得来的东西，人们总是不会去珍惜，越是艰苦得到的，越会重视。”
目光重新落在玉盘的荧蝶身上，吕不韦感慨地说道“这小小的荧蝶生命只有一天，如何在短暂的一生中做大事？”
燕鹊劝慰道“主人，又在感慨了。您是世间少有的英才，您是为咱们商人谋划锦程的英雄。上天不会亏待您。您定然能实现咱们商人的宏图霸业。这天地终将给咱们商人以公平。”
感激地望着燕鹊和九高，吕不韦道“百舸争流，不进则退。吾辈须努力。”
……
整个咸阳城沸腾了。
一个个富家的公子，一个个权势的世家，人人愤怒。
“好大的胆子，竟然囤积居奇，抬高价格。”有人愤恨地说道。
“什么？可以免费诊治，免费赠药？需证自己是个贫苦人？何者，我们这些个贵族世家还受了嫌弃？”有人抱怨道。
贫苦的百姓纷纷奔走相告，一代大商吕不韦乐善好施。吕氏医馆外天天被来此求诊问药的百姓堵个水泄不通。
对穷人可以分文不取，对富人却是囤积居奇，价格高昂。
这个奇怪的举措令所有人看不懂，尽管有人想告吕不韦囤积居奇，但又苦于吕氏医馆的免费赠药。
“奸商——”东阳府的阳泉君望着仆人们采买回来的价格高昂的药材，连连咒骂着。
大手拿起一支高丽人参。
“小小的一棵人参，竟然要了五两黄金，直接是杀人，谋财害命啊。”阳泉君哭丧着脸，道。
大手又拿起一个雪蛤油，阳泉君皱眉道“吕不韦，你这是直接打劫啊，这样一块小小的雪蛤油，你竟然要一两黄金。疯了。”
看着面前的几口大箱子，阳泉君心肝疼得乱颤。
购买这几箱药材足足用了百两黄金。一想到这百两黄金，阳泉君就几乎要晕死过去。
面纱遮面的华喜夫人在众多侍女的陪伴下，缓步走了过来。
华喜夫人语带欣喜地说道“尽管花了大价钱，但也证明了吕不韦对我们并没有图谋，这不是好事吗？谁人喜欢对自己有所图呢？谁人喜欢对周遭设防呢？
他一方面用免费赠药来避免旁人告他囤积居奇，并收买人心。
另一方面他用穷苦人给他的美誉来绑架富人，使富人不得不去购买他抬高的药材。
不愧是一个举世瞩目的大商。他能达到富可敌国的今天，也是有其道理的。”
“姐姐，可有功效？”阳泉君关切地问道。
“这才几日？若要看到功效，也是需要时日的。”华喜夫人道。
顿了顿，华喜夫人道“你是在心疼那百两黄金，还是在疼惜你姐姐我这张脸？”
阳泉君望着面纱遮面的华喜夫人，道“姐，你这张脸可是百两黄金打造的。你一定要恢复过去的容颜，否则为弟觉得肝痛啊。”
四十二岁的华喜夫人笑道“我这张脸，怕是这世上最昂贵的。生生一张价值百两黄金的人皮。”
看着心情愈发好转的华喜夫人，阳泉水君愣愣地说道“大姐，你还是过去的那个爱笑的你。”
华喜夫人一阵心伤，是啊，在那场祸事前，自己是一个无忧无虑，整日笑逐颜开的人。
期待，期待。
无论是东阳府里的众人，还是吕氏一方，人人期待着那面纱揭起的一刻。
……




大秦隐后 第45章 玉碎瓦全
兰池宫宫门外，身着素衣的卓文清被几个守门的侍卫拦住。其中一人大喝道“哪座宫院的丫头，如此没有规矩。”
十二岁的卓文清朝几人俯身，道“齐华是新进宫女，现在工坊做事。向工坊的姑姑告了假，想回到兰池宫的嫦云馆寻一些姐妹们皆需要的东西。”
“可有腰牌？”之前那名侍卫大声道。
偷偷溜出工坊的卓文清哪里有出入的腰牌？自从绾歌被带走，卓文清是彻底慌了，急了。连日的相处，两人早已情同姐妹。
无论如何，自己都要见到绾歌，一定要知道所有的事情，为绾歌，也为公子武稼。
见卓文清迟迟拿不出腰牌，几个侍卫失去了耐心，欲将这个随意走动的小宫女缉拿。
“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将她带进兰池宫？”一个柔美的声音响起。
众人回头望去，来人正是赢诸小主。
侍卫们面面相觑，有赢诸小主在，谁人又能不答应呢。
卓文清感激地望着赢诸小主，赢诸小主看也没有看卓文清一眼，带着几个小宫女径直走进了兰池宫的宫门。
赢诸小主回头，不满地说道“你这丫头如此愚笨，他为什么会喜欢上你？”
明白过来的卓文清连忙小跑，穿过宫门。
“齐华谢小主。”卓文清道。
冷哼一声，小主赢诸道“最不喜欠了人情，你那日为我按摩，还是有几分功效的，现在我们扯平了。以后再见面，不要认为我在拿主人的架子欺辱你。”
说完，这个任性又乖张的少女带着几个宫女朝毓秀馆而去。
看着小主赢诸的背影，卓文清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意。
这小主赢诸表面乖张，任性，但为人却大气。
嫦云馆除了两个老宫女在值守，里面已经无其他人。见两个老宫女不想告之绾歌现在的住处。卓文清决定自己去问真正知道的。
远远的来了一队宫女，人人手中捧着奢华的衣服。
卓文清跟随着众宫女朝一处馆舍走去。
走了片刻，为首那名宫女便放慢了脚步，当卓文清走近，这名宫女道“为何要紧紧跟随，却一言不发？”
十二岁的卓文清朝这名宫女深深拜去，道“齐华是宫里新进宫女，紧紧跟随是因为齐华有事询问，一言不发是因为齐华怕坏了宫里的规矩。”
“好一个有理的丫头。你尽管问来，我会尽我所能告知。”那名宫女道。
“齐华想见一见绾歌绾夫人。在今日之前，她还是我情同姐妹的好友。”卓文清道。
话音刚落，众多宫女齐齐回头凝望和审视着卓文清。
“姑娘，还不知绾歌绾夫人已经移居芊云馆吧？”宫女道。
“芊云馆？”
“是啊，整个兰池宫中最大最豪华最庄重的所在。在此之前，这芊云馆是从不让寻常的宫女和侍卫进入的。
这绾夫人要入住，自然要重新打扫和整洁。
如今绾夫人可是殿下最倾慕，最恩宠的女子。
似乎想起什么，这名宫女道“你既与绾夫人相识，并与她情同姐妹，可知她最喜什么样的衣裳和配饰？”
卓文清朝众女俯身，道“齐华知道。”
……
芊云馆。
绾歌看着芊云馆里的一草一木，似乎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轻轻走到一座大案前，大案上摆放了大量的竹简。
竹简上各种音律的记载。
向喜音律的绾歌被竹简上的音律所展示出的才华所深深折服。尽管恨着安国君，但自己不得不承认，安国君是一个有才之人。
一众宫女走了进来，将一个个装了精美华服的托盘放在一个个大案上。在一个中年宫女的引领下，众女朝外鱼贯而出。
看着托盘中的衣裳，绾歌心道：为何这衣物选的正合我心？为何这些衣物搭配这样熟悉？
看到绾歌眼露疑惑，那名中年宫女跪倒在地，道“夫人，有人说她手中捧着的是夫人最喜的衣物。”
“哦？”绾歌困惑道“人在哪里？”
顺着中年宫女手指的方向望去，远远的馆舍大门前，站着一个柔美的女孩子。
两人久久凝望，眼泪涔涔落下。
“夫人可要亲自过去看上一看？还是命她进来？”中年宫女问道。
猛一甩袖子，绾歌道“我与她并不熟知，为何要她进来？”
中年宫女哑然。
宫女们依次离开了芊云馆。
见绾歌没有见自己的意思，卓文清焦急道“难道绾夫人要奴婢白白跑这一趟吗？”
背对卓文清的绾歌冷冷道“哪里来的疯丫头，还不给我将其打出去？”
众多侍卫涌了过来，将卓文清拎起，狠狠抛掷到远处。
其中一人将长剑对准了卓文清的眉心，道“夫人也是你能见的？速速离开，再若接近定然不饶。”
不敢大声声张的卓文清哭泣道“无论发生过什么，无论遭受过什么，人都要坚强，永记初心，才不会被他人欺辱。”
曾经情同姐妹的卓文清和绾歌两人兀自哭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