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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隐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甫田
绾歌站在宫室内,透过帷幔看着远处馆舍外的卓文清,心道:过去的那个绾歌已死。现在的这个绾歌不过是一具会行走的人尸。待公子武稼登高处,一切都将结束。玉碎只为瓦全。”
……
章台宫。
公子武稼坐在一架古琴后,抚弄着。
琴声时而如潺潺流水,时而慷慨激昂。
躺在大床上的秦昭襄王露出满意的笑容,久病的他此时面色红润,心情甚好。
鬓角皆白的唐夫人赞赏地望着不断抚琴的公子武稼,道“这些日子着实劳累了稼儿。”
秦昭襄王扬了扬手,道“稼儿,回去,自由自在。”
一句“自由自在”令所有人愣住了。
“祖父——”公子武稼不解道。
秦昭襄王深深叹息一声,道“打从你生下来,我就知道你终究要离开这里,去做你想做的,谁说皇家子不能如民间男子般快乐逍遥?”
目光灼灼地望着公子武稼,秦昭襄王道“尽管我很想将王位最终传给你,但我深知你想要的不是这些。”
扑通一声,公子武稼跪倒在地,哭泣道“祖父——”





大秦隐后 第46章 十指连心
……
一路狂啸。
公子武稼站在羊车上,一手抓着缰绳,一手高高地甩起鞭子。
五只羚羊疯狂地奔跑着。
公子武稼,这个年轻俊美的秦王孙,太子安国君的儿子,面露喜色。就要见到自己心心念的女子了。
心是如此的疼,心是如此的想。
绾歌——
心扑通扑通地跳着,面色红润的公子武稼满怀期待地眺望着远方。
寺人们和宫女们纷纷躲避着疾驰而来的羊车,众人均被白衣飘飘的公子武稼的英姿所震慑。
越过横桥,穿过兰池宫长长的宫道,羊车终于停在荒草萋萋的莫亭。
飞奔向这座两人相会的莫亭,情绪激动的公子武稼大声地喊道“绾歌,祖父已经答应我,允我周游四海,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布衣,有山有水有点儿田。我要带着你去面见祖父,面见父亲和母亲,我要带着你做一对快活的神仙眷侣。”
仰头望天,公子武稼畅想着那美好的一天早日到来。
远远的地方一个宫女凝望着公子武稼,目光中是无奈和同情。宫女正是庄夫人的贴身婢女——正梅。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要怪就怪你的娘亲为人太过阴狠。今日你所遭受的一切皆是你娘当年种下的因。”正梅低声道。
……
章台宫。
唐夫人轻轻拿起一块湿润的布,为年迈的秦昭襄王擦拭着额头。
白发苍苍的秦昭襄王感激地抓着鬓角斑白的唐夫人的手,道“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跟随了秦昭襄王一辈子的唐夫人眼圈一红,哽咽道“臣妾跟随了大王一辈子,大王有个好歹,唐八子要怎么活?”
说完,鬓角斑白的唐八子唐夫人扑进秦昭襄王的怀中,眼泪簌簌而落。
斑驳苍白的手轻轻抚摸着唐夫人的头发,秦昭襄王道“我的身体我知道,我要尽快选出合适的人立为安国君的嗣子。”
“选立嗣子必然引起后宫又一场暗战,臣妾不忍看到我们的孩子们为了未来的皇位血腥相搏。况且这选嗣子该是安国君去册立,我们毕竟隔了一代,不好多言。”唐夫人道。
白发苍苍的秦昭襄王握紧了拳头,道“列祖列宗开疆拓土,建立的秦国,必须传给有才有德之人,否则我有何颜面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安慰地拍了拍秦昭襄王的后背,唐夫人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大秦帝业自有天命的帝王去承担。我们都老了,要适当的放手。”
秦昭襄王温柔地望着唐夫人,道“你是如何想到用古琴的声音来调理我的病痛?”
鬓角斑白的唐夫人道“也是巧了,那日被安国君禁足满三年的庄夫人庄妙虞来探望大王,偶然提起昔日扁鹊曾用琴音安抚病人,缓解病痛。但必须是上古古琴。
臣妾寻思此法可试,在庄夫人的指引下,我命公子武稼前去寻找,还真的在兰池宫的听雨小筑寻到一架上古古琴,而且此琴琴音纯净悠远。”
“庄夫人庄妙虞?”秦昭襄王一双发白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
“是啊,褒儿的亲母。”
叹息一声,唐夫人接道“几年前的长平之战,褒儿被廉颇率领的赵军击杀于玉溪河谷。”
秦昭襄王的心隐隐地痛了起来。
当年的长平之战,自己本不该让身体有疾患的孙儿公子嬴褒随军出征。
这庄夫人向来温婉,处事有度,深得自己和唐夫人喜欢。在太子安国君迎娶的众多女人中,庄夫人的才能和外貌均不输给安国君的正妻华阳夫人。
若是没有那场战争,若是没有公子褒被击杀的噩耗,庄夫人也不会疯癫,更不会冲撞了安国君和众人。又怎么会被禁足三年?
终究是自己没有考虑周全,是自己不该派有疾患的公子嬴褒随军出征。
是自己亏欠了庄夫人和自己的孙儿公子褒。
脑海中再次浮现幼年的公子褒牙牙学语的样子。
眼眸湿润的秦昭襄王哽咽道“她也是可怜,是我这个做祖父的害了我的孙儿。她能在能走出永延馆后前来看望我,也是孝心。如若我先走了,你好生照应她。”
眼泪涔涔落下,唐夫人道“大王,您会长命百岁的,您会万寿无疆的。”
两人久久凝望着彼此。
多年的相随,两人的灵魂早已融进彼此的骨髓。
一名寺人高声道“太子安国君觐见。”
秦昭襄王微微皱眉,道“此生我最失败的就是没有一个令我满意的儿子。”想到安国君终日生活在回忆中,日日思念着虚无缥缈的,早已死去多年的楚国少女语芊,更是按照记忆中的少女语芊的模样,迎娶了众多的女人入宫,秦昭襄王便气恼。
要担当起天下大业的男人怎可沉溺儿女私情?况且是一直缅怀一个死去几十年的女子?
失望,痛心。
“十指连心,无论如何,他都是你的儿子,他都是秦国的太子。他又何尝不是一个伤心人?”唐夫人道。
尽管痛心着安国君不符一个储君该有的威仪和举止,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秦昭襄王扬手,道“宣——”
大殿外的寺人高声道“大王宣太子安国君觐见——”
不多时,一身华服的安国君难掩喜色地走进大殿。
“儿臣给父皇请安,儿臣见过夫人。”安国君俯身,道。
“许多日不曾见过你来此转上一转,你是去了哪个风月场?又要带回哪个和那死去的丫头形似的女子做你的姬妾?”秦昭襄王满是愤怒地说道。
四十五岁的安国君朝秦昭襄王深深俯身,道“儿臣这些年荒诞了,令父王失望了。可是就在数日前,儿臣偶然见到了这世上最美的女子,儿臣笃定的认为,她就是归来的语芊,是语芊体恤我在人间疾苦,故而派她来陪伴我。”
秦昭襄王看着陷入回忆中的安国君,失望地说道“你还是我那个雄心勃勃的儿子吗?你还是秦国未来的大王吗?你现在可是一代储君?”
见秦昭襄王恼怒,安国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信誓旦旦地,言辞恳切地说道“父王,儿臣这定然是最后一次迎娶,今后,绝不会再迎娶任何女子。除却她与语芊外貌几乎一模一样的缘故,更是因为我与她有心心相惜的感觉。
我知道,她就是我此生真正的所爱。我愿意付出生命和鲜血去呵护着她。
当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我知道我活了,我又重新找回了我自己。”
十指连心,秦昭襄王从安国君的双眸中看到了这个儿子的真情。洞察一切的他明白安国君是彻底动了真情的。
“你想如何呢?”秦昭襄王道。
安国君朝秦昭襄王深深跪拜,道“求父王成全,让我以太子妃的大礼来正式迎娶绾歌,我要给她这世上最好的最奢华的最隆重的大婚。”
“放肆——”床榻上的秦昭襄王终于再也忍受不了安国君对儿女情长的沉迷,大怒道。
“父王——”安国君执着地望着秦昭襄王。
痛惜的秦昭襄王冷冷道“除非我死,否则我是不会让这样一个妖孽迷了你的眼。”
……




大秦隐后 第47章 授受不亲
芊云馆。
着了锦衣华服的绾歌坐在一巨大的精美的织毯上,借着烛光,细心地读着竹简上记载的音律。
纤纤玉手不自禁地在面前的金银彩绘的漆案上打着拍子。
忽然,这个沉浸在音律中的少女恍然想起这些竹简上的字迹皆是那个自己所恨的男人书写。
哗啦啦——
捧在手中的竹简被丢在青石的地面上。
猛一用力,狠狠将漆案上的大量的竹简悉数推到地面上。
这个娇美的少女伏在漆案上嘤嘤哭泣。
不,自己不可以这样。
十五岁的绾歌连忙直起身来,道“来人,将这些竹简拾起,摆放好。”
几个宫女从帷幔后走了出来,俯身将散落在地上的竹简一一捡起,小心翼翼地放在漆案上。
轻轻拿起一条丝巾,对着铜镜中的自己,绾歌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面颊。
她本就是一个美人,如今着了华服,戴了精美的饰品,更显得人妩媚。
少女芳华的她在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那个四十五岁的男人,自己所爱的男人的父亲,自己的仇人。
“殿下驾到——”宫室外传来寺人百里炼的声音。
不多时,一声华服的安国君走了进来。
与昨日不同,此时的他满是羞愧之色。
究竟发生了什么,会令这个一国储君如此懊丧,如此羞愧,如此颓然?十五岁的绾歌用眼角的余光仔细地打量起这个令自己恨不得千刀万剐的男人。
“父王不同意我举办盛大的隆重的大婚之礼来迎娶你。”安国君愧疚地说道。
十五岁的绾歌心中呵呵冷笑道:原来说的是这个,你这个趁人之危,夺了别人清白之身的男人,也有真心?
尽管内心鄙夷和痛恨,但立志将公子武稼推上嗣子之位的绾歌还是低声道“殿下不必为了绾歌去顶撞父王。能和殿下在一起,已经是绾歌的福气。绾歌哪里还会去奢望太子妃的大婚之礼呢?
这天下的太子妃只能有一位,那就是华阳夫人。
绾歌只要能远远的看上一眼殿下,就很满足了。
绾歌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宫女出身,殿下不要为了绾歌去做不合礼仪宫规的事情,那只会落了他人口舌,有扰殿下的清名,也会令其他女子嫉恨绾歌夺了欢宠。”
安国君没有想道十五岁的绾歌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下感动。
一双大手握住了那双娇柔的纤纤玉手。
“绾歌,你是上天派来的女神吗?你是尧舜大帝派来的仙子吗?你是——”安国君哽咽起来。
“你究竟是谁?”安国君激动道。
温柔地望着安国君,绾歌道“殿下,我是绾歌,曾与你共同敲击编钟的绾歌。”
“我说过我要给你一个隆重奢华的大婚之礼,我必须给你应有的名分。”安国君认真道。
轻轻将头靠依偎在安国君的胸上,绾歌呢喃道“只要能陪伴在殿下身边就好,绾歌只求殿下身体康健,能陪伴绾歌一起敲击编钟到百岁。”
“百岁?”
“是的,我要一个百岁的婆婆,殿下要陪着我,看着我变做百岁婆婆。”绾歌道。
用力将这个乖巧可人的少女拥抱在怀中。
“这是一个梦,我愿意把这个梦做下去。”安国君沉浸在幸福中,喃喃道。
蜷缩在安国君怀中的绾歌泪水充盈了双眸。
少女芳华的她在内心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武稼哥哥——”
……
陶然馆。
公子武稼焦躁地在一处宫室内走来走去。这个贵公子不时地抬脚照着房门狠狠踢去,大手握成拳头,用力砸着房门。
“母亲,放我出去,您关得了稼儿的腿,关不住稼儿的心。”公子武稼大喊着。
离开章台宫,去了一趟莫亭,回到陶然馆,立即被众多寺人和侍卫按到在地,推到这处宫室。
在母亲俪夫人的大喝声中,宫室的房门和窗户悉数被钉上厚重的木板。任凭自己如何呼喊,乞求,房门外,那个生了自己的女人始终不肯令寺人们将自己放走。
“母亲,您要关稼儿到何时?儿子与友人约好,明日要相见的。”公子武稼焦急地喊道。
“友人?哪一个友人?”宫室外,俪夫人道。
呵呵冷笑,俪夫人道“再不会有什么友人。”
公子武稼心惊道“母亲,您在说什么?”
俪夫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认真研读帝王之书,不要辜负每一个为你高处,而一直付出心血的人。她们是真正爱着你的人。”
见俪夫人得声音彻底消失,公子武稼焦急地抓住窗棂疯狂拉拽,用力踹向房门。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撼动被钉得死死的房门和窗棂。
公子武稼颓然地坐在地上。
心一阵阵撕裂得疼。
“绾歌,你在哪里?我心如此疼——”
……
器工坊。
卓文清跪倒在清漆木板铺就的地面上,双手抓着抹布用力擦拭着地面。
为了见到绾歌,自己偷偷溜出了工坊,私自回了兰池宫。
因为没有得到允许和腰牌而私自离开,卓文清彻底触怒了器工坊约素姑姑。为了惩戒,也为了向众多宫女警示,约素姑姑惩罚卓文清每天下工后,一人独自将整个工坊的地板全面擦拭一遍。
已经两个时辰了,自己还没有擦完十分之一,看着巨大的器工坊,卓文清明白,要想将这占地巨大的器工坊的地板全部擦拭一遍,一人的情况下,定然要擦上一天一夜。
约素姑姑是想将自己活活累死吗?
腰酸背痛,精疲力尽的卓文清停了下来。看着面前的木盆里的倒影,卓文清喃喃道“相爱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眼泪簌簌落了下来,滴落在木盆中的清水中。
就在卓文清感伤的时候,一枝梨花被递送到自己面前,梨花枝轻轻晃动着。
不用抬头,卓文清也知道那泼皮来了。
一张俊朗又略显稚嫩的脸贴了过来。
不等那脸彻底贴上,卓文清抓起装了清水的木盆迅速站起,道“此处是工坊重地,器物繁杂,危机重重,公子还是离开的好,不要被伤到。”
话音刚落,一只手伸了过来,用力抓住卓文清的手。
春分得意的脸再次凑了过来,附在自己的耳畔,认真地说道“若是齐妹妹肯帮我按摩,昌文君我愿意伤上千遍,万遍。”
正在为绾歌和公子武稼的事情而烦恼不已,伤心不已的卓文清哪里有心思与一心“调戏”自己的泼皮周旋?
目光落在自己手捧的木盆上。
卓文清忽然手下一滑,木盆朝一侧倾斜去。
哗啦一声,一盆清水被浇在手拿梨花枝的昌文君的身上。
被湿了衣裳的昌文君邪魅的笑了。
“婆娘,是要为我更衣吗?”
这没脸没皮的公子是在死缠烂打吗?
不等卓文清彻底走开,昌文君快速将卓文清的去路挡住。
一双手朝自己的衣襟摸去,一件件衣裳被脱下。
“你,你要做什么?”十二岁的卓文清惊惧地说道。
十五岁的昌文君邪魅的笑道“现在器工坊里只有你我二人,而你是我的婆娘——”
昌文君边说边朝卓文清靠近。
大手抓在最里面的袍服的衣襟上。
“不要,你这是有辱斯文的,你贵为楚国楚考烈王的儿子,你要为你做的事承担——”卓文清羞愤地说道。
“承担什么呢?你在想什么呢?你觉得我们两个孤男寡女在这样一个庞大的空无一人的器工坊里会发生什么呢?”昌文君将头俯下,在卓文清的耳边说道。
温热的气息令卓文清不寒而栗。
“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过是十五岁,你还是一个孩子,不要做了逾越礼数的事情。”卓文清大声道。
闻听此言,十五岁的昌文君哈哈大笑道“你是我的婆娘,你摸了我,看光光了我,你占了这世上最大的便宜,此时又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两只大手抓着衣襟,猛然朝两边撕去。
在衣襟即将大敞四开的时候,十二岁的卓文清快速扭头。
大手用力捏住卓文清的下巴,昌文君用不可辩驳的口吻说道“转过头来,看着我——”
“你这泼皮,坏了良心的泼皮。”感觉被羞辱的卓文清骂道。
“看一眼,你不吃亏,不要枉费我一天的辛苦。”昌文君乞求道。
……




大秦隐后 第48章 楚国大疯
刺啦一声,锦缎的衣裳被撕裂。
大惊,卓文清慌忙伸手将双眼捂住。
自己是倒了什么大霉,竟然遇到这样一个玩世不恭的泼皮?
自己该如何脱身,逃离这个混世牛魔王的魔掌?
十二岁的卓文清胆战心惊地思量着。
“好妹妹,你就看一眼,看一眼,求你——”昌文君苦苦哀求道。
“我不看,我为什么要看不穿衣服的你?这样有辱斯文的事情,你也做得出?”卓文清恼恨地说道。
一声叹息,昌文君失望地说道“既然不得你的欢心,我走好了。”
说完,脚步声渐渐远去,耳畔再也听不见混世牛魔王的声音,卓文清心道:走了吗?这小泼皮,还真是难缠。
缓缓睁开眼睛。
地板上一双白皙消瘦的双脚,目光稍微抬起,长了许多腿毛的小腿。
继续朝上,结实有力的大腿。
不等卓文清后悔睁开眼睛,大手再次伸来,迅速挑起美腻的下巴。
卓文清睁大了眼睛,诺诺道“你,你——”
只在腰间围了一条锦缎方巾的,浑身上下光溜溜的少年正是昌文君。昌文君的左胸和右胸各画了一只大大的眼睛,肚脐的位置画了一个大大嘴巴。
肚脐上方的位置画了一只肥硕的鼻子,鼻子上点了几个大大的雀斑。
这泼皮是脑子进水了吗?竟然在自己的胸上和肚皮上画了这样一个丑陋的人脸。
就在卓文清要再次闭上眼睛时,奇迹发生了,那人脸竟然“笑”了。
大大的“人脸”不断地朝自己“挤眉弄眼”。
这“人脸”如此调皮,卓文清不禁扑哧一声笑了。
随着昌文君不断地扭动身子,挺肚,收腹,人脸一会儿“嬉皮笑脸”,一会儿“伤心欲绝”,一会儿又“沉思”。
见卓文清笑了,十五岁的昌文君愈发高兴,更用力地扭动起腰肢,更用力地挺肚,收腹。
只在腰间系了一条方巾的昌文君时而飞上房梁,时而在长长的光滑地板上滑行,时而脚尖着地。
自己误解了眼前这个少年的好意。
他一定在默默地观察着自己,一定是看到自己不开心,伤心落泪,所以想了这个方法来哄自己开心。
自己只是一个小宫女,却能得到这样一个朋友的关心。卓文清心中感动。
“发生了一些事情,不是我能左右的,我很伤心。谢谢你,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柔弱。我会尽力做好,做好一个朋友,一个姐妹该做的。尽人事,听天命。”卓文清说道。
听到卓文清如是说,昌文君停止了扭动,缓步走了过来,大手再次挑起卓文清的下巴。
带着邪魅之笑的眼睛望着卓文清,昌文君道“你开心,就好。”
说完,这个向来玩世不恭的少年郎飞身而起,犹如一只仙鹤,在器工坊里滑翔着,一件件衣裳被穿起。
扑通一声,白衣胜雪,长发飘飘的昌文君飞落在卓文清的面前。
玉骨的扇子被展开。
白皙消瘦的大手不容逃离的用力抓住卓文清的手。
“今夜正好,我带你去玩耍上片刻。”
不,虽然这泼皮为让自己开心不惜在肚皮上画上人脸进行搞怪,但他毕竟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是楚国楚考烈王的儿子,自己是一个穿越而来的有着四岁儿子的母亲,自己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小宫女,一个身负秘密任务的细作。
不,两人本就不该有交集。
想到这里,卓文清道“齐华还要留下擦拭地面,否则要受更大的责罚。”
“这地板是一定要擦了?”昌文君皱眉道。
“是的,这是齐华的责罚。”卓文清俯身道。
“若是没有了这些地板,你也就无物可擦了?”紧皱的眉毛渐渐舒展开。
话音刚落,昌文君突然爆起,直朝房梁而去。
站在房梁上的昌文君大喝道“婆娘,躲开——”
不知道昌文君何意的卓文清道“你这泼皮又要做什么?”
邪邪地一笑,昌文君道“这该死的地板害我的婆娘不能好好玩耍,我要惩罚它,为什么这么大。”
扑棱棱地,一把宝剑被昌文君从身后抽了出来,清冷的宝剑直朝地面而去。
剧烈的咔嚓之声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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