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的春天

“上马，出发。”魏四下令，然后纵身上马，向前疾奔而去。众人忙紧紧跟上。
到了岸上，魏四问栗香：“时间。”
“一个时辰。”栗香答道。
“好。”魏四很满意。
到了宁远城下，便见孙承宗已在城墙上巡视，袁崇焕等人相陪。
“魏公公，您来晚了。”孙承宗探头笑道。
“孙大人，不是我来晚了，是您来早了！”魏四笑答。
“怎么讲？”孙承宗笑问。
“这大年还没过完，孙大人就不辞辛苦来到宁远，不算早吗？”魏四道。
“哈哈，魏公公，老夫就知道什么问题也难不倒你。”孙承宗开怀大笑。





魏忠贤的春天 第二七九章 还个宁远大捷（五）
魏四上了城墙，走向孙承宗一行。
“魏公公。”有人抢在孙承宗前向他作揖，是新任辽东巡抚的阎鸣泰。
“是阎大人啊，好久不见。”魏四一眼认出这位爱当干儿子的人。
孙承宗笑道：“是阎大人提出来宁远城巡视一番的。”他这句话显然是在表扬阎鸣泰。
众人在袁崇焕引领下开始巡视，在四座城门的城墙和伸出来的那个城楼上各摆有两门红衣大炮，孙元化正在东门教授那些炮手。
孙承宗是位“火器专家”，也是大力发展火器的倡导者之一，摸着红衣大炮，他赞不绝口，又很疑惑。“咱大明似乎未造出这种火炮啊？”
“是西夷制造。”魏四道。
“西夷？何时购买的？”孙承宗更疑惑。他是兵部尚书，为何购买这种巨型炮他却不知道呢。
“徐光启大人曾推荐过，可能孙大人事务繁忙忽略了。”魏四的解释给孙承宗留了面子。
孙承宗尴尬笑问：“那这些火炮是怎么来的呢？”
袁崇焕这才知道这些红衣大炮并非是朝廷购买送来宁远的，诧异望向魏四。
魏四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这是袁大人用私人的银子购买的。”
“袁大人忠君爱国，可敬可佩哪！”在众人惊愕中，阎鸣泰先开口夸赞。
孙承宗也不断点头，“是我的失职，袁大人让我汗颜哪。”
“我……”袁崇焕想开口解释。
魏四抢在前道：“当然，袁大人一个人没这么多银两，宁远的将领们都主动捐助，象满总兵、祖将军……”
“孙某谢谢各位！”孙承宗双手握拳高抬致谢。
还有我们？满桂、祖大寿等人虽然莫名其妙，但面对孙承宗的致谢还是欣然接受，并还礼。
孙承宗何许人也，猛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魏四：“我是辽东经略尚不知此事，魏公公怎会如此清楚。”
魏四坦然一笑，“我还未来辽东时，袁大人便因为银子不够，曾去信向我求助，所以这些火炮里也有魏四的微薄之力。”
“魏公公大仁大义，大恩大德，真是我等楷模！”阎鸣泰高声大呼。
孙承宗点点头，“魏公公见识非凡，慷慨解囊，令人佩服。”
巡视结束后，在署衙召开军事会议。由于努尔哈赤此次并未来攻，孙承宗明显放松很多，只是夸赞袁崇焕筑城有功等，丝毫未提防卫之事。当然也不再提撤退之事，其余各处大都撤回关内，孙承宗认为有座宁远城在关外很也无妨。
接着是阎鸣泰。他的讲话几乎通篇是赞颂，其中四分之三是赞颂魏公公这个监军的英明神武等，剩下的四分之一给了袁崇焕。
袁崇焕开始讲话，滔滔不绝地说起宁远城筑成后的优势和对整个辽东战略的重大影响。
轮到魏四，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说来辽东监军荣幸之至等冠冕堂皇的话。
这晚孙承宗与阎鸣泰等人便留在宁远，袁崇焕摆宴接待，不算豪华，还算丰盛。
宴后袁崇焕来问魏四为何白天要那样说。
“难道不好吗？袁大人名利双收。”魏四笑道。
“但这并不是我所为啊。”袁崇焕道。
魏四的笑容颇为神秘，“难道袁大人不想了却魏四的心愿，救魏四一命吗？”
袁崇焕大惑不解。
“魏四一直想为辽东做点事，恰好有这些大炮用上，袁大人接受了这些炮，不是了了魏四一大心愿吗？”魏四解释。
这个有道理，但救命是什么意思呢。袁崇焕的眼神仍很困惑。
魏四继续道：“魏四是内宫中人，若私自购买武器是什么罪？”
“死罪。”袁崇焕答完明白了一切。
“所以魏四应该谢谢袁大人才是。”魏四向他行礼。
袁崇焕苦笑还礼，“真是委屈了公公。”
魏四笑道：“只要能保我大明平安，只要我大明百姓能平静的生活，魏四一个小小阉人，受点委屈算什么。”
“魏公公……”袁崇焕感动无比，热泪盈眶，说不出话来。
“此事非同小可，为了魏四的性命，还请袁大人替我保守这个秘密。”魏四叮嘱道。
“我会永远。”袁崇焕道。
次日凌晨孙承宗等人欲离开宁远城时，城门处传来厮杀声。他惊问：“什么状况？”若是建虏来攻，不会之前一点动静都没。
袁崇焕解释道：“是军民在演练防城之术。”
“咳，别弄得这么紧张嘛。”孙承宗放下心来，“这大过年的，建虏怎会来攻？努酋也不过是个只会虚张声势的家伙罢了。”
“孙大人说得没错。”阎鸣泰补充道，“上月中旬说来攻，也未敢来，有孙大人在坐镇辽东，努酋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上个月不会，不代表这个月不会。”魏四发表反对意见。
“是哦。不过现在有孙大人、袁大人，还有魏公公您在，保管让他有来无回。”阎鸣泰忙道。
看看人家这见风使陀的本领，绝对天下无双。
“时时战备是对的，袁大人要坚持。”孙承宗不糊涂，知道练兵的重要性。
孙承宗一行离开，魏四和袁崇焕回到署衙，魏四问道：“若建虏真的来攻，袁大人可想好应对之策？”
“死守。任你如何打，我只死守。”袁崇焕道。
“若这算第一种武器，第二种呢？”魏四又问。
袁崇焕笑道：“那还用说，便是魏公公送来的‘十万大军’哪。”
魏四跟着而笑，“还有吗？”
“若孙大人及时派来援军，保管让努酋溃不成军。”袁崇焕略微沉思下，道。
“袁大人，我有两个想法想对您说说，你听听有没有道理。”魏四端茶饮口。
袁崇焕笑道：“公公有话只管说，何必见外呢。”
“大人已说了‘死守’和‘红衣大炮’两种武器，现在我还有三样武器要献给大人。”魏四放下茶杯道，“第三个是‘坚壁清野’。将城外的所有军民、粮草转到城内，房屋烧毁，不给努酋留下任何一样东西。”
“只怕百姓会有不愿。”袁崇焕担忧道。
“袁大人可以在城内给他们安排住处，并给以一定的补偿。老百姓都很爱惜生命，怎肯留在城外被建虏屠杀。”魏四道。
袁崇焕点头，“有道理。”
“不知道袁大人是否注意到开原、铁岭，或者沈阳、辽阳的失守，除了军队实力对比外，还有个重要原因。”魏四道。
“内奸。”袁崇焕惊叫道。他对从前大明的失利当然有研究，只是一直将筑城放在第一位，忽略了其他。
魏四笑道：“第四件武器就是清除内奸，消除后患。对确定的奸细立刻处死，对可疑人员进行监管，以防奸细在城内搞破坏。”
“多亏公公提醒，只是城中将领欠缺，不知派何人来主持此事。”袁崇焕叹道。
“这不是现成的嘛。”魏四一指坐身边的祖大寿。
袁崇焕和祖大寿皆一愣。
“祖将军久居辽东，在看人方面有独特之处，绝对可以胜任。”魏四笑道。
在觉华岛也出不了什么力，祖大寿马上站起向袁崇焕道：“末将决不辱使命，将宁远城内的奸细全部揪出来，不漏网一个。”
“好，这事就交给祖将军。”袁崇焕大喜。
“那末将就去了！”祖大寿的雷厉风行简直让人吃惊。
袁崇焕忙道：“好，去领一百名士兵。”
“魏公公，后会有期。”说完祖大寿便离去。
袁崇焕吃惊不小，“祖将军怎么象换了个人似的？”
魏四一笑，“他本来就换了个人嘛。”
袁崇焕不解其意，也不方便追问，重新拾起刚才的话题，“已经四种武器了，公公还有武器没？”
“有。”魏四道，“这第五种武器就是拒绝援军。”
“拒绝？”袁崇焕更是吃惊。
“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未必正确。袁大人可以慎重考虑，待建虏来攻前再做决定无妨。”魏四道。
“哦。”袁崇焕应道。
“有了这些武器，任他努酋多少兵马前来，宁远城绝对可以岿然不动！”魏四站起，信心百倍。
袁崇焕跟着站起大笑，“与魏公公一谈，我的心明朗许多。哈哈，努酋，放马过来吧！”
“袁大人，我先回觉华岛，月中再来。”魏四告辞。
“为何月中来？”袁崇焕问。
“因为努酋下旬就会来。”魏四道。
“你怎么这么肯定？”袁崇焕有些不相信。
“袁大人这么大声地召唤他，他敢不来吗？哈哈。”魏四大笑而去。
回觉华岛前，魏四找到孙元化，要了四个最优秀的炮手带去。
魏四马不停蹄地赶回觉华岛，开始进行统一指挥。他调动全岛民众开始砍树木，挖冰壕，提前战备。
正月十四，努尔哈赤领八旗精锐六万，另有约四万各处兵马，号称二十万气势汹汹地杀来。
消息传来，有过前车之鉴，不论是山海关的孙承宗还是京城的各级文武都没当回事。
切，又在吓唬人呢。
这次还真不是吓唬，努尔哈赤不费吹灰之力占领锦州、松山、杏山等处，直扑过来。
啊，啊，原来是真格的！




魏忠贤的春天 第二八零章 还个宁远大捷（六）
正月十八，魏四领孙抚民、秦良玉等快马来到宁远城，参加战前军事会议。
“共捕杀奸细三十七人，另有五十六人来路不明，难以查实，已关押看管。我可以很保证地说宁远城内无一奸细。”祖大寿汇报他的战果。
满桂讲得很笼统，“经过这段时间的演练，宁远军民都已基本掌握守城之法，不惧敌人来攻。”
孙元化开始汇报，“炮手都已熟练掌握红衣大炮，保证不会掉链子。”
“不会炸膛吧？”袁崇焕笑问。
“若炸镗，孙某的脑袋愿留在宁远。”孙元化信心百倍。
觉华岛是次要的的，若不是魏四，或许都不会来参加这次会议。所以孙抚民只很简短地介绍了觉华岛战前准备。
“魏公公，您有什么要说的吗？”袁崇焕客气相问。
魏四微笑道：“我只说两句。努酋一点都不可怕，宁远城必能守住！”
众将纷纷点头，很有信心。
“来人，快马去山海关。”袁崇焕高声唤下属。
去搬援兵？众人心想。
袁崇焕继续下令：“转告孙大人，我不要他的援兵，只恳请他做一件事。”
何事？所有人望向他。
“如发现任何一位自宁远逃回的士兵或将领，格杀勿论！不论是谁，包括我在内。”袁崇焕厉声道。
下属迅速前往山海关。
这是表明一种决心，与城共存亡，决不后退一步的决心。袁崇焕采纳了魏四建议。
“各位回到军中，不要隐瞒，明明白白地告诉士兵们，我们没有援兵，城在人在，城毁人亡！”
“遵命！”众将齐声应道。
袁崇焕开始布置：“满桂满总兵守东城，祖大寿祖将军守南城，朱辅朱将军守西城，朱梅朱将军守北城，本官将坐镇中楼居高调度。”
“遵命！”满桂四人得令。
“好，希望诸位将军齐心协力，保我宁远不失，一血前耻！”袁崇焕又说一句。
“是。”四人应道。
努尔哈赤本就很难攻下宁远，现在又早有准备，当然能守住。魏四心想。但他还是想多说几句，问道：“各位将军，若敌人顶牛皮木板等物冲到城下使利斧等物刨城墙，该怎么办？”
“弓箭射他。”满桂答道。
魏四摇摇头，“别说弓箭，连火枪也未必能击穿牛皮，此法行不通。”
这？包括袁崇焕在内，众人沉思起来。
“我有个法子或许行得通。”魏四笑道，“用棉被铺上稻草，裹上火药，将火点燃后扔到城下。”
满桂有些怀疑，“从未听过这个法子，真得能成？”
“呵呵，满总兵到时不妨一试。”魏四笑答。
魏四与袁崇焕等人互道珍重后，回到觉华岛，下令连夜挖冰壕。但不顶用，由于天气严寒，很快又结上冰。
魏四决定另用他法，带领民众将树木树枝等易燃物铺满离岸半里左右的冰面上。
孙抚民好奇问其原因。魏四笑答：“山人自有妙计。”
“什么山人，阉人吧，喝药了。”尤三妹毫不顾忌有人在旁边。
孙抚民笑着识趣离开，魏四批评她：“有人的时候，别阉人的乱喊，给我留点面子成不？”
“要想我不这样喊，那你就要记着喝药啊，快点长出来。”说到这，尤三妹霎时脸红。
“什么长出来啊。”秦良玉身穿苗服进入。
三妹脸色更红，还好魏四抢着回答：“三妹担忧那些被砍伐的树木会死去，我说春天就会长出来，她希望再快点。”
“三妹真是菩萨心肠。”良玉微笑赞道。
魏四已接过药碗，喝下去，问道：“秦将军可是有事？”
秦良玉嫣然一笑，“没事就不能过来了吗？”
“当然可以的。”三妹笑着挽上她的胳膊。
正月二十三，天空阴沉，寒风刺骨，一片肃杀之气，努尔哈赤率大军顺利抵达宁远城郊。
所过之处，毫无抵抗，皆是空城空寨，突然得报宁远城有兵驻守，金帐内的努尔哈赤惊奇不已，“何人领兵？”
“兵备副使袁崇焕。”探子报。
袁崇焕？努尔哈赤没有任何印象。在他脑中留下名字的只有孙承宗。
“此人不可小觑，曾夸口五年灭金。”皇太极道。
“哈哈，无名小卒还敢夸这海口。”努尔哈赤放声狂笑，已经六十余岁的他头发胡须尽白，满面皱纹，但威猛之气毫不减弱。
“让孩儿率部前去攻城。”代善请命。
努尔哈赤略作沉思，“先礼后兵，派使节前往劝降才是。”说完，问众臣：“何人愿往？”
“臣愿往。”说话者是范文程。萨尔浒之战后，他已成为努尔哈赤的重要谋臣。
“好。”努尔哈赤很快写好劝降信，交与范文程。
“先生为何要前往？”送范文程去城中时，皇太极问。
范文程笑答：“听闻这袁崇焕自恃有才，很是高傲，是明臣中的后起之秀，颇有经略辽东之势。我去会会，看他是否有真才实学。”
袁崇焕接过劝降信，竟然连他的称谓都没。
“我带二十万人来攻城，此城必破，如果你们主动投降，我会大加封赏。”
“你们大汗很滑稽啊。”袁崇焕看后开了句玩笑。
范文程盯着近期势头很猛的袁崇焕，“我二十万大军，宁远城唾手可得，我大汗心惜袁大人才干，方才劝降，何来的滑稽。”
“是吗？那我为何未见到本官的名字呢？”袁崇焕摇头苦笑，“也许袁某本就籍籍无名，你们大汗不屑一提吧。”
范文程欲要解释，那边的祖大寿突然指着他骂道：“范文程，你是范文程。”
“在下正是范文程。”范文程坦然应道。
“奶奶个熊，老子今天要把你的脑袋留在宁远。”祖大寿想起萨尔浒之战时范文程曾假冒杜松旗牌官来哄骗刘铤的东路军进入圈套之事，怒不可遏。要知道，他也是那场战斗的俘虏，说话间已拔出佩剑。
袁崇焕喝止：“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祖将军，住手！”
祖大寿嘴中嘟囔着收起佩剑。
“原来你就是范文程？！”袁崇焕冷笑讽刺道，“身为汉人，却卖祖求荣，久仰久仰。”
范文程面不改色，不以为耻，“都是炎黄子孙，人各有志，何来的卖祖？”
袁崇焕不再跟他争辩，道：“我这就回信，你给努酋带去。”
“无名小辈，自寻死路！”看完回信，努尔哈赤震怒大喝。
代善、阿敏、莽古尔泰、皇太极四大贝勒和众多文武忙呼：“大汗息怒！”
努尔哈赤稍微平复下，魁梧的身体站起，高声下令：“明日凌晨进军宁远！”
“喳！”众人高声应道。
范文程微微露出忧色，那封信的内容他是知道的，因为袁崇焕在写完后先高声朗诵了一遍，引来明军众将的喝彩。
“宁远本给过你，你不但不感恩，却轻易舍弃。如今我将它恢复，怎肯再送与你，理当死守！你说你有二十万大军，我知道是假的，你最多十万尔尔。但是我也不嫌少，你只管放马来吧，我会好好招待的！”
既然袁崇焕敢这样说必然已下了死守宁远的决心，当一个人连死的准备都做好，将会很可怕。
“他会是个很可怕的对手！”随皇太极到了正白旗营中，范文程担忧地道。
“也许只是以此来自我掩饰吧，先生不觉得吗？”皇太极不以为意。
范文程道：“我观了宁远城，若他不出城死守，恐怕不会轻易被攻破。还一点，咱们先前派到宁远城的人未有一人来送消息，或许已经覆灭。”
“哦？”皇太极这才略显紧张，“看来这袁崇焕不能小觑。”
“现在不能，以后也不能。”范文程又说一句。
“魏四哥，金军驻在宁远城郊，并未进攻。”被派去一人两马传递消息的孙云鹤来到山崖上汇报。
魏四遥望宁远方向，“明日便会开始。”
“要不要前去支援？”秦良玉戎装在身，有些迫不及待。
“野外作战，我们这些人如同羊入虎口，还不够喂饱他们的呢。”魏四笑笑，“袁大人会守住宁远城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等着金兵来觉华岛，给他迎头痛击！”
孙抚民笑道：“有魏公公坐镇觉华岛，我敢保证万无一失。”
“不可轻敌。只有把敌人想得强大，并以此来准备，才有获胜的可能。”魏四叮嘱道。
众人点头赞同。
魏四回头瞥见尤三妹和栗香在远处，忙道：“各位可以令岛上所有军民明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等待敌人。魏四先回去了，实在是困了。”
“魏公公已有好几天未合眼了，快些歇息。”孙抚民体贴地道。
“孙将军、秦将军，以及所有人不是都这样吗？呵呵，全部准备就绪，大家都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说完，魏四笑着走向尤三妹。
“你差点又忘了喝药。”三妹责怪道。
“我这不是回去喝嘛。”魏四笑道，已走在前。
“这么冷，两位妹妹站在这作啥，走，到我屋里去。”秦良玉过来笑着相邀。
栗香刚想答应，被三妹拽了一下，抢在前微笑着道：“良玉姐这几日操练士兵，如此辛苦，我们不好再去打扰。”
秦良玉笑道：“是啊，我确实很疲乏，那等打完这场仗再和两位妹妹好好聊。”说完，在侍女阿希和阿布的陪伴下走去。
“三妹姐，你好像不喜欢良玉姐。”栗香取笑。
是吗？三妹不由一怔。难道是因为她与魏四走得太近？




魏忠贤的春天 第二八一章 还个宁远大捷（七）
正月二十四日凌晨，努尔哈赤一声令下，声势浩大的金军铺天盖地的涌向宁远城。
努尔哈赤以十三副盔甲起家，历经大小战数百，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快创了大金这大好局面，完全可以冠之以军事家的美誉。他不会傻到用骑兵攻城的地步，他有一套很完整的攻城战术体系，大致可分为三拨。
冲锋在前的是楯兵，所有楯兵都推着楯兵。所谓楯车，就是在一块厚木板上加上轮子，再绷上几层厚牛皮，由于牛皮韧度高、弹性好，所有火枪弓箭都射不破，无数明军就是葬送在这支部队的手上。
第二拨为弓箭手，躲在楯车之后，斜向上发射弓箭。
最后一拨才是骑兵，这时候城墙已基本被毁，骑兵过去只需做一件事：砍脑袋。
此次流程亦是如此，无数楯兵推着楯车毫不畏惧地向城下挺进。他们无需畏惧，在此之前的多次战斗中，他们的牛皮都让明军的火器和弓箭屈服。
渐渐靠近城墙，他们发现预料中的火器和弓箭没有来临。难道明军知道这些都是无用的？
没错，知道没用，何必浪费时间呢，直接使用有用的不就得了。最前面那个城楼上的孙元化大喝道：“发！”
红衣大炮发出可怕的巨响，喷射出可怕的火舌，在金军队伍中爆炸。
于是牛皮破了，于是躲在楯车后的金兵只听到声晴空霹雳，就飞了起来。飞得高的还在闭眼前往城头张望到底是何方怪物有这么大神力，将他们送上了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