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的春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躲雨的麻雀
“可这是很多条性命啊。”纪用惋惜地道。
赵率教道:“让他们进城,会有更多的生命死去。”
魏四跟着称赞,“赵总兵说得好!”
被监国公公夸奖,赵率教受宠若惊,“呵呵,就是这个理嘛。”
“那就给他们讲清楚吧,免得落下恶名。”魏四提醒道。
赵率教明白过来,向城下喊道:“士兵们,你们快些离开这里,城门不会打开的。”
“为什么?我们是大明的士兵,我们要进去!”士兵们大声喊叫。带着哭腔,就像做了错事被关在门外的孩子。
“你们听着,在你们中一定有一些已经降金的士兵。”赵率教继续大喊,“我不能放你们进来的原因是我没有时间去查奸细,我不能让奸细混入城内,导致整座城池的毁灭。若再不离开,便要放箭了!”
士兵们只以为他在开玩笑,并未离开。
“放箭,别射人!”赵率教下令。
城上立刻发出箭矢,俘兵们这才慌忙向后逃去。
“有时候必须做些情非得已的事情。”魏四望着,叹气道。
赵率教苦笑一下,目光坚定地望向金营,“这点小伎俩,休想蒙骗本总兵。”
这时的纪用已明白赵率教这命令的无奈,突然笑道:“敌军围而不攻,想要饿死我们,但他们不知道我们早在城中储存了大量粮食,岂是一两个月就能被困住的。”
“纪公公此话是否有别的意思?”赵率教不明白他怎么会来这一句。
“哈哈,纪公公,我来猜你的意思,可否?”魏四笑问。
纪用望着魏四,“魏公公猜得出?”
“咱们这有足够的粮食,可敌军在城外,粮草供应必会成为一个难题。”魏四笑道,“所以纪公公的意思是与敌人议和。”
纪用听后苦笑道:“魏公公好是厉害。”
“怎可议和!”赵率教虽曾做过一些错事,但现在已完全改变,骨头那是很硬的,脾气也是很犟的。你想若不是如此,又怎会与满桂闹得不可开交。
魏四对他道:“纪公公的意思当然不是真议和,而是假议和,以拖延时间。时间拖得越长,敌人暴露出来的难题就会越多,对我们便会更有利!”
“不无道理!”犟脾气的赵率教也有服气的时候。
于是,锦州城派出千总、守备各一员缒城而下,去向皇太极大营。由于城门乃城墙最薄弱环节,所以在门洞处都已做好保护、辅助等工作,所以只能沿城墙放下绳子,让人顺绳而下,这便是缒城的意思。
锦州城围得水泄不通,获取如探囊取物,但不战而得城,却让皇太极有了一种侥幸。这种侥幸让他很幸福,可他没表现出来,很不屑地道:“要战就战,要和就和,悉听尊便。”
派来的千总和守备听他这话,已知无议和可能,便要回城。
“等等,待我写了回信带回给你们总兵。”皇太极立刻写下几个汉字,“或以城降,或以礼议和!”
赵率教、纪用看了这份简短的回信后,就扔到一旁。本来就只是给你一个念想而已,谁会和你以礼议和?还以城降,你这个念想也太滑稽!
皇太极对自己回信的那八个字很有信心,他等着锦州城议和使节的到来。然而一日过去,毫无动静。
“明军毫无议和诚意,应立刻攻城!”代善提议。
莽古尔泰立刻赞同,“大哥说的对,小小的锦州城攻上两日便可拿下,何必在这城外虚张声势!”
皇太极望向一侧的范文程,见他微微颔首,立刻道:“好,攻城!”既然你不识趣,那就打得你识趣。
五月十二辰时,金军开始向锦州城发起攻击。皇太极兵分两路,各抬拽车梯挨牌等攻城器具,直冲城下,以马步兵轮番交攻城西、城北两面。
锦州城墙上,赵率教、朱辅、朱梅,包括监军太监纪用皆身披甲胄,亲冒矢石,力督各营将士,拼命射打。
红衣大炮这时再一次发挥巨大威力。孙元化、葛雄指挥炮手发出炮弹,响声震天,在金兵丛中爆炸,尸首分家,断臂残腿四处乱坠。
“锦州城内怎会有此炮,范先生,为何没有这个消息?”皇太极有些责怪地问负责“间谍”工作的范文程。
“是属下疏忽。”范文程叹气道。宁远城有红衣大炮这点在宁远之战时便已知晓,可这锦州城的,确实没有收到消息。
这要感谢魏四,是他提出这事要秘密进行。
也要感谢孙承宗、袁崇焕,为了不被注意,他俩在红衣大炮的运输过程中只允许少数人参与,并做了伪装。
魏四?他在做什么呢?
他在做着最便宜最实惠最原始的事情,搬砖头。
城墙上剩余的那些砖石派上了用场,在魏四的指挥下,士兵们搬起砖石,狠狠往下砸去。
“啊。”金兵的脑袋砸开了花,惨叫声不断。
“砸死你们这些鞑子!”士兵们嘴上笑开了花,也砸上瘾了,不断将砖石抛下。正愁不知如何处理这些剩余物呢,这下可好,一举两得。
敌人的第一波攻势果然够猛,城西角眼看要被突破。
不能,绝不能!赵率教急令另外三面守城将士分兵支援,并亲自来到指挥。
“把敌人给我打回去!”他拔出佩剑一剑劈去一个刚露出城墙的金兵脑袋,喝道。
“打回去!打回去!”士兵们奋力阻挡。
由于援救及时,西城角金兵的猛烈进攻终于得到遏制。
金军的攻击一波接着一波,明军的防守没有丝毫懈怠,在你来我往间,已到戌时,天色暗下。
夜战的弊端在宁远之战中已显露无遗,皇太极当即下令收兵。
城墙之下,金兵尸首填塞满道,惨不忍睹。
“嗷,嗷!”城墙之上,守城将士发出胜利的吼声。
“为防止敌军夜攻,乱流休息值班,安排如下……”赵率教向朱辅、朱梅等将领下令。众将虽灰头土面,但内心的喜悦早在脸上显现无遗。
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魏四立刻表示不满意,“若赵总兵不把我安排进去,那我今夜一夜都值班。”
“这……”赵率教为难起来。
“我也是。”纪用跟着表达不满。
赵率教摇着头答应下来,“好,安排进去。两位公公,满意了吧?”
魏四与纪用发出舒心的笑声。
魏忠贤的春天 第三一四章 忽悠
亥时天已彻底黑下来,金兵们开始拖拉死者尸体,堆积在原明军烧制砖石的窑里点火烧毁。
望着同伴们化为灰烬,这些杀人如麻的勇士们也不由地联系到自己。明日我也会如此吗?
明天是个好日子,不会如此。因为皇太极发出汗令,在深夜退兵五里,在城西南扎营。
皇太极这个命令没有得到反对,不论是代善、莽古尔泰或者阿敏都在这整整一日的战斗中发现锦州城远非想象般脆弱。对了,还有红衣大炮,那个巨大的怪物,那个伤了父汗的凶器。
次日,金兵开始以骑兵围城,环城而行,不靠近城垣,又恢复到原状。
有一点是大大的不同,那就是皇太极主动派出使节议和。看人家的诚意,一派就是三个。
既然是使节,那咱大明可是讲究礼仪的国度,就进城来呗。但现在这种情况你们也知道的,只好委屈一下。
锦州城上绳子甩了下来,绳头系着有坚固底板的竹篮,三位使节象坐“电梯”般入了锦州城。
负责招待三位使节的不是赵率教,是纪用。因为人家指名道姓是来与纪用公公商谈的。
大明朝的太监公公很有名气,皇太极很清楚。当然他们的名气来源于贪婪无厌,贪生怕死等等。
纪用公公没有名气,之前在宫中可说是默默无闻,所以他没有这些坏毛病。其实就算换成别人即使有,也不敢做,因为身后的侍从中立着监国公公。
纪用很礼貌地招待皇太极刻意派来的三位汉族使节,言谈中似乎对议和很感兴趣,三人很满意地又站到竹篮上,从城上降到城下,再一次享受“坐电梯”的乐趣。
来而不往非礼也。纪用未与赵率教商量,便立刻派出两位使节前往金营。
不用商量,有监国公公在,赵率教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大明的使节很礼貌地表达了纪用公公的意思,明日可派两位够分量的金臣入城议和。
皇太极兴奋之极。哈哈,看来我那一日的攻击还是很有效的,明军惧怕了!
范文程本想说什么,但想起红衣大炮之事,便没说出。
不说话不代表会被皇太极忽略,“范先生,要不明日您辛苦跑一趟?”
“行。”范文程有些受宠若惊。这说明皇太极还很信任他,并没有那小失误而对他失去信心。
范文程与另一位汉臣刘兴治来到锦州城下,却不见城墙上有动静。范文程觉得自己先前的判断是正确的,但还是向上大喊道:“大金汗王皇太极使节范文程、刘兴治求见大明锦州监军纪用大人!”
守城士兵似乎没看见这两人,昂首挺立,目视远方。
范文程不愿再喊下去,他觉得浪费口舌。刘兴治又连续自报家门好几次,也无回应,不由生起闷气。
两人在城下傻傻站立将近两个时辰,最后垂头丧气地回营复命。
皇太极脸色非常难看,气得说不出话来。被忽悠的人有多少苦水只能往肚子里咽,硬生生地咽,不愿让人知道,那样会被取笑。
这一夜皇太极都没怎么说话,他不愿承认自己的错误判断,所以他一时也不能改变原先的策略。
“也许我们应该派人去向皇太极解释一下昨日的情况。”第二天一早,魏四便提议。
纪用和赵率教不由愣住。耍了皇太极一次,还能耍第二次?
能,魏四肯定。“若派不出人,我亲自去便是。”
“不可以。”两人异口同声道。
当然不能让监国公公去犯这个险,先前那两位使节又来到皇太极大帐。
皇太极的脸色与昨日一样难看,心不在焉地听着锦州使节的解释。
“知贵军来犯,所有城门都被封闭,非常坚固,拆起来很是麻烦。这不,今日还在忙活。两位使臣身份尊贵,若不能大门而入,便是对汗王的不尊重,所以纪大人和赵总兵派我俩来解释一番。”
“明日呢?”皇太极当然不会相信这种解释,但他还是心存侥幸。
“明日一定能够打开城门,隆重迎接两位使节大人。”
我是皇太极,谅你们也不敢一而再地忽悠本汗王。皇太极道:“那好,明日我的使节去城内。”
五月十六,范文程和孙兴治再次来到城下,高声地自报家门。
今日与前日不同,城墙上探出几个人头,而且还在开口说话。
“下面的人听着,小小蛮族犯我大明国境,本该给以惩罚。但我大明朝仁德为先,大人不记小人过。若皇太极识趣立刻退兵,我国自会给以赏赐!”
说话的这人不是赵率教,也不是纪用。抬头细看的范文程心道。赵率教与纪用披盔戴甲在这人的两侧。
浓眉大眼,似曾相识,这人是谁呢?
“把这个带给皇太极!”城上扔下一个纸团。
这人是谁呢?再一次垂头丧气回营的范文程还在想着,忍不住回头仰望,望见城头几张“哈哈”大笑的脸,而那张尤为清晰。
魏四!范文程不由停下脚步。
“范大人,为何停下?”孙兴治不解地问。
魏四,是魏四,萨尔浒之战中的那个魏四,如今大明朝的监国公公魏忠贤,号称“九千岁”的魏公公。范文程抬足前行,但内心波澜起伏。
会是他吗?范文程不由怀疑起自己。
但这张脸早已深深印在脑海里,除了他,还会是谁?
皇太极很是气愤,气得将那个纸团揉得粉碎,上面的内容与城头传来的话一模一样。
范文程没有说出魏四在锦州城内的事,因为他觉得这一眼远远不够真实。
“哈哈,兵不厌诈!”皇太极苦笑道。
范文程出言安慰,“汗王无需自责,想来明军是黔驴技穷,才会弄出这等把戏。”
“难道我们就这样受耍弄吗?”皇太极有些赌气地道。
范文程没有回答,他还在想着该不该把自己看到魏四这事告诉他。
皇太极望着低头犯愁的范文程,声调提高问道:“范先生,你可有好的计策?”
“这事恐怕得从长计议。”范文程的回答很含糊,相当敷衍。
皇太极见他如此,没有追问,沉思起来。
看来和谈已成泡影,唯有一战。但强攻损失太大,若能野战,我军铁骑必能踏碎明军的脑袋。可现在的局势很明显,明军只会窝在城中不出来。
皇太极也看兵书,他想起三国时诸葛亮的一招:激将法。若能将明军激出城来那就什么都好办。
“范先生,代本汗写封信,激明军出城。”皇太极令道。
范文程犹豫道:“这法子恐怕……”
皇太极怒道:“范先生,这法子不行那法子不灵,可你倒是说个可行之法啊。”
“汗王息怒,臣来写。”范文程忙道。
由于时间仓促,由于执笔者范文程心境起伏不定,所以文采还算不错的他这封信写得实在不怎么样,甚至还有很多语法错误。
信写好,皇太极看后还算满意,立刻让人喊来黑厄丙,“黑将军,将这信射到锦州城内。”
大力士黑厄丙挽起硬弓,箭入城内,信绑箭上。
“哈哈,皇太极想学诸葛亮。”赵率教大笑不已。
纪用跟着笑个不停,“那我们就是司马懿。”
“所以他这是自取其辱。”魏四笑着作最后总结。
信的内容有必要翻译成白话文在这说一下:
“你们明朝军队就像一只野猪,只敢龟缩在洞里狂叫,你们不要忘记了我是皇太极,是一个高明的猎人,铲除你们这个野猪窝如探囊取物。如果你们认为你们不是野猪,是人,那好,你们派一千个人出来,我用十个人来和你们干一仗,如果你们有自知之明,那么要么投降,要么给爷爷钱,爷爷退兵,留孙子们一条活路!”
“给他回信!”魏四突然又有主意。
“怎么写?”赵率教和纪用问。
“我来!”魏四笑道。
这封信或许会让皇太极气急败坏,要了使节性命,所以魏四派出尤三妹和栗香出城。
看他二人顺绳飘然而下,身法飘逸,赏心悦目,守城将士击掌喝彩。
我用“他”是因为她两人还是东厂厂卫装束,众人不知是女子。
两人很快将信送到金兵处,又回到城下,顺绳几个蹬跃,犹如燕子般飘逸,又上了城墙。
守城将士再次爆出由衷的喝彩。
皇太极却气得差点吐血,在看了回信后。其实信的内容也没什么,只不过依照他的信说了一些响应的话而已。
“皇太极,听闻你是一个高明的猎人,我们很是吃惊。现在猎物就在眼前,而且也不跑任由你来猎杀,这如同案上俎肉,你只管拿着刀切就是。但是你呢?却连拿起刀的勇气都没,连个伙夫都不如,还自吹是高明的猎手。既然你想干仗,那就满足你一下,你派出一千人攻城,我用十人守城。如果你有自知之明,那么要么退兵,要么退兵,要么退兵!”
不过这次皇太极甚至连揉碎纸团的力气都没有,因为他已瘫坐在那,不知到底是攻还是不攻。
兵者,诡道也!忽悠也是一条诡道,不知道这点的人只能成为被忽悠的料。
魏忠贤的春天 第三一五章 我在锦州
不怕不要命的,就怕不要脸的。面对锦州城内“不要脸”的这几位,皇太极在锦州城外干着急。
这时一封极为“机密”的明军信件被截获,到了他手上。信是写给锦州城内赵率教和纪用的,写信人是宁远的袁崇焕。
信的内容是告诉锦州城守将坚守城池,无需惧怕,他已调集了山西、蒙古以及一部分水军,大约七万人,很快就会来救援锦州。信中还很详尽地说了各路援军的领军将军及兵力,甚至连已到达的地点都说得一清二楚。
这么机密的信怎么会落到敌人手里呢?这个袁崇焕也太大意了,是不是急火攻心了?
袁崇焕真的是急火攻心了,从锦州城被围那日起。援还是不援呢?
锦州城是宁远的前哨,若丢失,宁远还能守得住吗?
但若救援便中了敌军陷阱,得不偿失,怎么办呢?
朝廷也在着急,经过一番权衡后,又将难题抛给袁崇焕,“为今之计,急以解围为主,而解围之计,专以责成大帅为主。”
巡抚阎鸣泰在奏章中说得也很明白。援可以援,但袁经略不可离开宁远。
这个建议得到兵部批准,所以袁崇焕必须以宁远为重,不得离开,即使援救也只能另派他人。
袁崇焕急火攻心,但没烧到大脑,他想出一计,此计与锦州城使用的计策不谋而合,用东北方言讲,就是忽悠。
于是他写下这封看上去极其逼真的信,又让这封信极其不小心地落到皇太极手上。
在金营中应该不是所有人都对这封信信以为真,比如范文程。以他的聪明才智,以他对明军的了如指掌,他完全可以看出这信的虚假。
然而这次他没有,他甚至比别人更确信这封信的真实性,他告诉皇太极自己仰头看见的那张脸,欲以此来佐证。
“魏四?你是说他们的监国公公在锦州城内?”皇太极惊讶万分,“是不是范先生认错人了?”
“之前我也有过怀疑,但现在可以确定他肯定是魏四。”范文程的面前一直浮现着魏四的脸。
“怎讲?”皇太极问。
范文程很有自信地解释,“明军明知野战非我军对手,明知我们对锦州围而不攻是为了打击援军,却仍然派兵来援,这是为何?因为他们的监国公公在城内。”
已好几日未看见范文程露出自信的皇太极笑道:“先生,你可否将那张脸画下来?”
这有何难,范文程很快画下那张脸,而且还是笑脸。
“果然是他!”皇太极惊住。
“臣有个万全之策。”范文程献计,“城内明军不敢出城,我们只需用小部分兵力包围便是,主力应用来消灭援军。”
皇太极依计收缩锦州城外的包围圈,静心等待明朝援军的到来。
日子一天一天过,援兵何时何时来?
来倒是来了,不过不是一万,也不是一千,有时连一百都不满。袁崇焕不断派出小股轻骑在夜间骚扰,时而放一把火,时而去抢一下粮食。
总之皇太极很是狼狈,每每以为是援军,每每连个明军影子也没看见。
“金军为何不攻呢?”赵率教在城头自言自语。
“金兵缩小包围圈有几日了?”魏四从那边过来,问道。
赵率教一掰手指头答道:“回魏公公,已有六日。”
“叫我什么?”魏四有些不高兴。这个称呼他很不高兴听到。
赵率教尴尬地忙改口,“魏四哥。”
魏四这才露出笑容,望着城外道:“皇太极不打锦州,是因为他在等着咱们的援军。袁崇焕大人至今也不派来援军就对了,若派来则会落入敌人的圈套。”
纪用也从远处走过来,“只要能撑下去,敌人必会撤军。”
“现在敌军围锦州的兵力明显减弱,咱们何不偷袭一下呢?”赵率教突然有了想法。
魏四遥望远方,他在进行换位思考。若我是皇太极,现在必定气急败坏,必定要找个撒气的地方。宁远,只要打下宁远,锦州城还用打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魏四对赵率教道。
“何时才是时候呢?”赵率教求教。
魏四向着远方嘲笑一下,“在他去打宁远之时。”
纪用跟着问道:“魏公公怎知金军会弃锦州而攻宁远?”魏四已交代过他不许这样称呼,但他就是无法改口,或许是在内宫时间长的缘故吧。
魏四也知道他无法改口,便也不为难,“若我是皇太极,必会去宁远。因为宁远夺下,锦州便是废城。”
“如此说来,应及早通报袁经略。”纪用一听,着急起来。
“袁崇焕应该已料到,他会坚守宁远城。”魏四道。
赵率教露出喜色,“哈哈,宁远城比之锦州城坚固数倍,金兵肯定会狼狈退军!”
努尔哈赤攻宁远的一幕又在眼前浮现,魏四觉得不能继续同样的故事。宁远城被毁,再重新修筑,如此循环毫无意义。
“不,这次我希望他能与敌军城外决战!”魏四缓缓地道。
赵率教和纪用不解望着他。这与先前的策略完全相反,因为野战明军远非金军对手。
“萨尔浒败后,我朝便再无军队在野战中胜过金军。”魏四目光含着不甘道:“这一次袁崇焕必须获胜,否则今后的战略就会受到影响。”
赵率教和纪用略带怀疑地问:“可是,打得赢吗?”
“不赢就请袁崇焕自裁谢罪!”魏四冷冷地道。
从未见过魏四这威严表情的两人心颤了一下。
“我要亲自给袁崇焕写信。”魏四已打好腹稿。
“我这就挑好两人,魏四哥写好后趁夜送去宁远。”赵率教忙道。
魏四笑了笑,“人手我有,别人我不放心。”然后向身后的尤三妹、栗香道:“今夜你俩去宁远送到袁崇焕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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