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的春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躲雨的麻雀
汪文言笑道:“邹兄灵敏机断,小弟佩服,来,再干一杯。”
下人走出后向魏四摇摇头。
夕阳西下,魏四不愿再等,便径自走进,对邹之麟道:“大人,把我那一百文工钱先给我吧。”
邹之麟似乎喝醉了,“什么一百文?”
“就是雇轿子接这二人的钱哪!昨ri不是说好了吗?”魏四答道。
汪文言一听,忙对妻子于红玉道:“红玉,给这位壮士一百文。”
“怎能叫恩公您出。我来,我来。”邹之麟阻拦的同时已伸向怀里。却没掏出,一脸茫然,“昨ri那一百文呢。“
汪文言笑道:“你我二人还这么客气做啥?邹兄为我找房,寻轿接我,还摆宴洗尘,文言已是非常感激。红玉,快点。”
于红玉很快从包裹里拿出一百文给了魏四。邹之麟还在那喊着:“我来,我来。”
你来还用等到现在吗?走出邹府的魏四摇头心想。
汪文言也算海量,但在邹之麟的频频敬酒下,醉意渐浓。“相公,不可再饮。”于红玉起身到他身侧劝道。
“最后一杯。”邹之麟兴趣阑珊,又端杯相邀。
汪文言轻轻拍拍妻子的小手,道:“我心里有数。”然后举杯饮尽。
徽州府是块人杰地灵的宝地,太祖至今,已涌现出二百多个进士。“天上文曲星,地下徽州城”说的便是徽州家家飘书香,户户习丹青那股浓郁的文化气息。徽商也与别处商人不同,他们穿华丽衣服,住华丽居室,**美饮食,言谈话语间透着儒雅。汪文言便是徽州一盐商的儿子,这次进京的目的据说是准备在京开店铺。
当然没这么简单。汪文言早几年只是徽州府下一个小县城的狱吏,善交际,乐于助人,结交了许多江湖上的朋友。他酷爱读书,后便辞职四处求学。他爹家大业大,也无所谓他那点薪水,便由他。
于红玉的父亲于玉立来头更大,曾是刑部侍郎,与顾宪成交好。在前一次出现妖书的案子中,被沈一贯借机罢黜,他便回到家乡开始教书育人,东林书院的讲会他是常客。汪文言来到他门下后,他看这位年轻人一身正气,并机jing有才干,十分喜欢,将女儿许配给他。
汪文言此次来京的真正目的是了解朝廷动向,以便有所作为。
听邹之麟把浙党齐党夸上了天,汪文言猜到东林党人的ri子现在很不好过。借着酒意,故意道:“听邹兄这么一说,这浙、齐、楚等连枝一体,对天下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大家同心协力治理天下,总比相互争斗强多了吧。”
邹之麟已醉,大笑道:“哈哈,恩公只知表面,这其中的争斗从未停过。比如亓诗教与浙党的刘廷元、姚宗文那关系是十分恶劣,都恨不得把对方赶出朝廷。”
“幸有邹兄指点,原来还有很多内幕。”汪文言把这个线索牢牢记在脑中。现在用不上,不代表永远用不上。
邹之麟最后醉得不省人事,邹夫人让一男仆引汪文言夫妻来到京城的家。
这段短路的夜风一吹,汪文言酒意醒了大半,笑道:“没想到邹之麟想得这么周到,什么都给准备好了。”
于红玉轻声道:“总觉得此人过分激an猾,非可交之人。”
“这个我自然知道。”汪文言笑道,“若没有那年的出手相助,他恐怕已饿死在街头,这点他很清楚。只要他把我真心当作朋友,其他的可以不计较。”
“你呀,江湖气息太重。这到了京城,要略微收敛些。”于红玉叮嘱道。
汪文言点点头,“这是自然,岳父的教导我会牢记。”
于红玉指着崭新的家具道:“我们是否应该补偿些银子给邹之麟。无功不受禄,我总觉得他对我们过分热情。”
汪文言想了想,“这样好了,你拿些银子给他夫人。就说路途遥远,不方便带礼物,这些银子让她买几件好衣裳。”
“她好是俗气,我不愿太过亲近。”
“为了将来,有时候必须要接触厌恶之人。咱们初来乍到,多个朋友总是没错。不知你注意到刚才那个轿夫没?你看他和寻常人没什么两样,一身的臭味,但我看他的眼神中透着灵光,举手投足间笼着一个华丽的光环,让人难忘。如果有机会,我很想去结识一下。”
于红玉纤指一点他的额头,娇笑道:“怪不得爹说你古灵jing怪,观点往往异于他人。难道他是神仙不成,还灵光,还光环。”
“我只是做个比喻而已。”汪文言跟着笑道。
于红玉点点头,“嗯,你也别累了自己,我明ri照你说的去做便是。”
魏四不是神仙,不然他会拿出照妖镜,照照这个汪俊到底是何方神圣。当他买了几样糕点再次来到孙暹家时,最先碰到的便是汪俊。只是这汪俊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对他笑笑。
刘明过来招呼魏四:“魏四兄弟,你现在可是我们孙府的大少爷,可别忘记了我这个媒人哪!”
“哪能。”魏四递给他两份糕点,“一份是感谢刘大哥的,还一份分给众人吧。”
孙暹入宫去了,魏四与老夫人聊了会便告辞。其实他此次来的目的是想探究汪俊yu杀自己那事,但一直不知如何说起,只好作罢。
出门时,魏四明显感到了后背来自汪俊的目光,只是这目光不再凶狠。
这之后,魏四去孙府的次数越来越勤,因为他必须牢牢抓住进宫的唯一这条路。最后得到孙暹的保证,只要明年宫内招人,便肯定有魏四。
魏四很满意地回到住处。他已有打算,自己入宫后,这里便交给费千金和刘应选打理。
“魏四哥,这个月我们赚到这个数了。”刘应选兴奋地将一双手来回翻腾了五次。
“五十两?”魏四惊叫道。这个数目是魏四想也想不到的,他心中的最高数是二十两。
刘应选举着小木箱,跳个不停,嘴中“嗷,嗷”叫个不停。大家都已回来,在院中井边清洗身上的汗渍,听到叫声,纷纷跑进来,惊讶望着他。
魏四心情极爽,扬手把大家召集过来,道:“最近大家都很辛苦,我决定每人奖励一两银子,希望大家以后再接再厉,更上一层楼。”
众人惊讶不已,寂静一片。一两银子听说过,也见过,就是怀里没揣过。
老范第一个打破沉寂,“我那一两给我,我也没地方放。应选,就交给你为大家多买些好吃的。”
“我的也不要。”费千金跟着道,“快冬天了,买些棉被吧。”
“还有我的也不要。”
“还有我的也不要。”
大家竟都散去,留下满含泪光的魏四。多么淳朴的劳动人民,长城就是他们搭起来的,紫禁城就是他们建起来的,这个搬家公司就是他们顶起来的。
“他们说的这些都没错。应选,你计划一下,把这房子修缮一下,再购进一些棉被棉衣之类的过冬之物。”魏四苦笑下对刘应选道。
秋末,房屋重新进行整修,屋顶换成瓦。棉被、棉衣到了每个人手中,大家都开心不已。天凉,生意渐渐稀少,不过常有一些小活,也算过得去。
<后,或许自己就已在宫中。
有的人无法平静渡过这个冬季,比如朱赓。他没想到万历皇帝不想跟他玩下去了,竟批准了他的辞呈。
瑟瑟秋风,四辆马车离开京城,车上的朱赓悲叹万分。在朝多年,同僚众多,学生数不胜数。然而这离开时,除杨时乔、温纯、刘元珍三人外,再无他人相送。
车突然停住,马夫开帘小声道:“老爷,前方路旁立有一众官员。”
朱赓探头望去,果然许多官员在晚秋的瑟瑟风中静立候着。
“朱相国,一贯率众官来送你!”沈一贯主动走到车前,拱手道。
“恭送朱相国!”众官齐齐行礼。
朱赓忙下车还礼,“朱某何德何能,打扰诸位大人。”
沈一贯笑道:“应该的,应该的。”他的笑容似讥讽,似嘲弄,更似得意。
魏忠贤的春天 第三十八章 怪人
() 朱赓下车从众官面前缓缓走过,少不了几句嘱托,几句祝福之类的话,竟感到疲乏。
“老相国上车吧,一路走好。”沈一贯道。
朱赓上车前行,后面传来“一路走好”的祝愿声。这一天不就是你们盼的吗?他心想。这些官员大多是浙、齐、楚等党之人,可见如今朝廷是谁之朝廷。
走不多远,车又停下。马夫道:“老爷,又有官员。”
朱赓探头一望,不过三人,刘一璟、左光斗和杨涟。
三人走过来,道:“老相国,请到‘衍香茶厅’小坐,我三人为你送行。”
尤通天早已得到吩咐,留下雅间。刘一璟三人举杯相敬,朱赓笑而饮尽。
“老相国这一去,沈一贯会更加肆无忌惮!”杨涟缕着美髯,道。
朱赓苦笑道:“能摆脱朝堂之纷扰,享老年之清福,也算幸运。”
刘一璟摇头道:“皇上怎能轻易放走老相国呢?难道他不知道朝廷发生的这些事吗?”
“朝廷发生了什么?不是很稳定吗?”朱赓装作不解,“是三位多虑了,不是又有三人入阁了吗?三人之中有两人是老臣所荐,可见皇上还是很信任老臣的。”
“可那方从哲入阁说明了什么?”杨涟反问。
左光斗道:“他乃沈一贯最信任的学生,自是要用心培养。”
朱赓摆手道:“方从哲为人淳厚,信奉老夫子的‘中庸’之道,有他在,外廷局势会平缓许多。再说还有李廷机、叶向高制衡沈一贯,我觉得皇上这招还是比较高明的。”
“老相国的意思是说皇上有意这样安排的?”杨涟问。
“我可什么都没说。”朱赓笑着摆手。
遥望朱赓的马车渐渐消失,三人回城,左光斗道:“我好像想明白了一些事,这天下第一聪明人不是别人,是皇上。”
“他都多久没上朝了,还聪明呢。”杨涟不同意他这话。
刘一璟笑道:“管他谁聪明,晚上到我府上去,咱们一醉方休。”
杨涟忙道:“还是去我那吧。”
“为什么?”
“于玉立先生的女婿汪文言到了京城,送来帖子说今晚会去拜会我。”杨涟道。
“杨兄不说,我都忘了,也给我送来帖子,说不ri将来造访。”左光斗道。
刘一璟不高兴地道:“为何我未收到。”
“哈哈,那你就随我一同去质问吧。”杨涟大笑。<才来,府内很是清静,下人总共就五个。汪文言坐堂内等候着,心想岳父说的没错,这杨涟果然清廉简朴。
杨涟三人走入,望着他并不言语。
汪文言忙起身道:“学生汪文言,岳父于玉立,此次来京,岳父交代一定要拜会杨大人。不知哪位是?”
左光斗笑道:“我们三人中有一人便是,你猜是哪位?”
汪文言何等聪明,端详完三位,手一指,拱手道:“杨大人赤脸美髯,天下尽闻,必是这位。”
“哈哈。”杨涟大笑,声震屋瓦,“那你能猜出他二人吗?”
汪文言胸有成竹,指着左光斗道:“走路沉稳,办事谨慎,想必这位是左大人吧。”
左光斗微笑点头,“今ri我与杨兄一同与你相见,也免了你再跑一趟。”
“那我呢?”被冷落的刘一璟大声道。
“刘一璟大人,我的贴子今ri已送去府上,看来是多此一举了。”汪文言笑道。
“哈哈,刘兄,我就说于玉立先生不会把你遗漏。”杨涟大笑道。
刘一璟点头,“那是。”
汪文言献上岳父的书信,上面果然把三人都提到。
“我去让他们准备酒席,大家不要嫌弃我这的粗茶淡饭。”杨涟笑着走出,吩咐下人们准备晚宴。
四人边饮边谈,谈的最多的当然是邪党把握朝政,东林朝中衰退的恶劣形势。
“其实他们貌合神离,各怀鬼胎,并不足惧。”汪文言道。
你小子才来京城几天,竟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三人很不满意他的张狂。
汪文言看出三人心思,笑道:“这些话都是岳父说给我的。”
抬出老前辈来,三人的眼光明显有了变化。
“他还说只需一个契机便可分化他们,不攻自破。”汪文言继续道。
“契机在哪?”左光斗问。
汪文言说出一个字:“等。”
三人点头,显然很认可。
等的过程有时很漫长,有时很痛苦,但很多事必须等,特别是机会。有人说机会是可以创造的,我认为创造机会的过程本身就是等的过程一部分。<入宫就是机会,但现在是冬季,时间的进程不会因为他有任何改变,所以他静静地体会冬ri阳光的别样温暖,轻轻地伸手触摸雪花融化时的清冷,安心地接受着这个“等”的过程,并尽可能地让这过程在心里留下印记。
刘明寻到魏四,让他今晚回孙府一趟,因为明ri孙暹将携老夫人回乡,年前才会回京。
魏四不敢马虎,向刘应选要了些银两,买了些京城特se糕点送去。
“无需这么客气,礼物早已准备好了。”孙暹笑道。
魏四知道自己的礼物根本上不了台面,道:“一点小心意,给爹娘路上食用。”
老夫人欣喜地接下,对孙暹道:“礼轻人意重,这是孩子的一片心意。”
在孙府用完晚餐,魏四才离开。从进入到离开,一直未见汪俊,他好奇地问相送的刘明:“怎么没见到汪教头。”
刘明答道:“崆峒派老掌门前些ri子去世,他的三个弟子为了争掌门之位,斗得你死我活。汪俊是二弟子的徒弟,便请假回去助力。”
“我总觉得这个汪教头有些奇怪。”魏四若有所思。
刘明笑道:“公公做事谨慎,早已派人查清他的底细,这才召进府来。魏四老弟,你多虑了。”
魏四不再说下去,告辞后独自回家。
进了宣武门向东走不多远,见前面有一人走路跌跌撞撞,七摇八晃,似是酒醉。
已近三更,魏四加快步伐,很快超过那人。
“你,你站住!”
魏四停步转头,见是位三十余岁的书生,客气地道:“兄台唤我何事?”
那人凑到魏四跟前,冷冷一笑道:“为郎君画此计者,此人乃大英雄也!郎君千金之资既得恢复,而妾归他姓,又不致为行李之累,发乎情,止乎礼,诚两便之策也。那千金在哪里?”
什么千金万金,我只认识一个叫费千金的。魏四不明白,双手一摊,“兄台是何意思?”
那书生似要落泪,声音变得尖细,似诉似泣,“未得恩卿之诺,金尚留彼处,未曾过手。”
魏四还是云里雾里,书生已上前拉着他的手,语气温柔地道:“明早快快应承了他,不可错过机会。但千金重事,须得兑足交付郎君之手,妾始过舟,勿为贾竖子所欺。”
“兄台喝醉了吧,冬夜寒冷,快些回家歇息吧。”魏四觉得碰到个疯子。
那书生“哈哈”笑道:“哈哈,世人皆醉我独醒!”
魏四摇下头,转身向前,不再理会他。
只听身后人喊道:“不会风流莫妄谈,单单情字费人参;若将情字能参透,唤作风流也不惭。哈哈,唤作风流也不惭!”紧跟着“扑通”一声,魏四回头看他,已摔倒在地。
勿要多管闲事。魏四摇摇头继续前行。
没走几步,停下。这么冷的天,他会不会被冻死。看他模样,似是与恋人分手,为情所困,也着实可怜。
魏四走过去,扶起他,问道:“兄台的府邸在哪?小弟送你回去。”
书生悲愤万分,趴在地上哭诉道:“我与李郎备尝艰苦,不是容易到此。汝以激anyin之意,巧为谗说,一旦破人姻缘,断人恩爱,乃我之仇人。我死而有知,必当诉之神明,尚妄想枕席之欢乎!”说完,推开魏四。
真是不识好人心。魏四不再管他,拔腿便yu离开。
“好,好一个‘十娘怒沉百宝箱,魂魄悠悠江水茫’!”那书生爬起,大声自赞。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魏四自是知晓。联系到书生方才的几段话,似是其中情节,不觉对书生产生兴趣,问道:“敢问兄台姓名?”
书生仰天,望着灰蒙蒙的夜空,“大丈夫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吴下冯梦龙是也!”说完,显然用情过度,又瘫倒在地。
冯梦龙?明朝大文学家,三言二拍的作者。魏四惊喜着弯腰扶起他,“原来是冯先生,我送你回家!”
被扶起的冯梦龙脑袋搭在魏四肩膀上,没有作声。魏四摇了几下,他都没反应,显然已睡着。
这年头的人真怪,睡着后打也打不醒,之前的孟小梦,今晚的冯梦龙。魏四想了想,干脆背起熟睡的冯梦龙,回到自己的家。
今晚值班的是小马和小虎,见魏四背了个人回来,惊奇地问:“魏四哥,这是谁啊?”
魏四道:“高人。快帮我把他扶进屋去,这一路可累死我了。”
次ri凌晨冯梦龙醒来,环顾四周,大叫道:“这是何处?我怎会到了这里。杜十娘呢,百宝箱呢?船呢,江水呢?”
魏忠贤的春天 第三十九章 入狱
() 魏四笑着走过来道:“杜十娘已经抱着百宝箱投江殉情,你说这是哪?”
“莫非是yin曹地府?”冯梦龙完全进入角se,惊道。
“有这么温暖的地府吗?”魏四忍住笑,不忍再逗这个大才子道,“昨夜先生醉在街上,不省人事,魏四恰好路过,便把你背到这里。”
冯梦龙看了眼魏四,连谢也未说,慌忙爬起,向外走去,嘴里嘟囔着:“又要晚了,又要晚了!”
“是你朋友吗?嘴里嘟囔个不停,象个疯子。”老范进屋道。
魏四笑了笑,“我哪有那个福分结识他这样的朋友。”
“他是大官?”老范疑惑不已。
“大官算什么,世上的大官多得数不清,人们能记得几个。”魏四叹道,“可他将永远被后世的人们称颂,他的作品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据着重要地位。”
老范觉得只有大官才是高不可攀的,魏四说的他是一句也没听懂
过了三ri,飘起漫天大雪,直到凌晨才停。早前买了个火炉,大家围坐聊天。
昨晚轮值的费千金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大喊道:“魏四哥,大事不好,我们被包围了!”
魏四笑道:“什么包围,我们又没什么敌人。”
“真的,你快出去看看。”
魏四走到屋外,听院外四周脚步声嘈杂,枪矛的头林立,大吃一惊。
“里面的人听着,快快束手就擒!”院外传来喊声。
大家慌张不已,费千金入屋拿出买的那三把刀,递向魏四。
魏四忙轻声道:“快些扔到井里。”
费千金刚想跑去,院门被撞开,“哗啦啦”冲进来众多衙门捕快和兵马司的士兵,挺枪举刀面对他们。
“大家别慌!别慌!”魏四连忙摆手示意慌乱的手下们镇定。这个时候乱不得。
“都不许乱动,站到院子中间!”走进来西门兵马司指挥张凤翔。阳光照耀,加上众人的脚步,昨夜的雪都已融化,地上都是烂泥,他打了个趔趄,差点滑倒。
“张大人,小心!”身旁跟着顺天府女捕头尤三妹忙扶了他一下。
魏四等人在士兵们的指挥下站到院zhong yang,士兵们马上把他们团团围住。尤三妹瞪了魏四一眼,向捕快们下令:“搜!”
“你们凭什么搜我们!”费千金、刘应选等人不服气地大喊。
士兵们的长枪立刻向前,魏四忙大声道:“别闹!”大家这才安静下来。
屋里屋外搜了个遍,一个捕快抱着刘应选的枕头,那个小木箱过来给了尤三妹。
小木箱被锁,尤三妹对魏四道:“把它打开。”
魏四向刘应选甩了下头,他拿出钥匙过去开了锁。
尤三妹见里面不过是一些记录工钱发放的纸张,还有一些碎银子不过一两多点,有点失望。
魏四满意地望了眼刘应选,赚来的银子都被他藏得很好,除了他和费千金两人,连魏四也不知道藏在哪。
“你拿刀做什么?”张凤翔猛然发现费千金手中的刀。
魏四立刻从费千金手上拿过来扔到他面前,“只是我们防备盗贼的兵刃,并无他用。”
尤三妹过来对捕快道:“拿回衙门。”
“尤捕头,有什么发现?”张凤翔问。
尤三妹摇摇头。
张凤翔厉声道:“全带回衙门询问,我就不信查不出凶手。”
费千金他们一听,立刻大喊道:“为什么带我们去衙门?”
“都给我住嘴。”张凤翔厉声道。
尤三妹把他拉到一旁,小声说了几句话。张凤翔点点头,过来喝问:“谁是魏四?”
魏四站出,“在下便是。”
好像在哪见过。张凤翔问道:“昨夜你在何处?”
“昨夜落雪,在屋中未曾离开。”
“有人作证吗?”
“我们都可以作证。”费千金、刘应选喊道。
尤三妹冷冷道:“你们都是他的人,自是为他作证。来人,把魏四拿下。”立刻上去几个捕快
“为什么拿我?”魏四大声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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