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风云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三溪明兰
不等李鸣唯说话,周芸凤就娇嗔起来,拉着李侯爷不放,李鸣唯哈哈一笑,忙着抚慰她一番,又说了好半天的情话儿,也就不去看乔姨娘了,只是吩咐人拿着他的名帖去请太医过来。
看着荡来荡去的珠帘,周芸凤的心里拧成一团,“侯爷,乔姨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这是和您装病呢,偏您愿意信她。”
李鸣唯也不在意,“芸凤,我知道小乔怎么回事儿,八成是有喜了,你多担待她一点。我巴不得再多生几个儿子,都像慎哥儿这样聪明就好了,我们李家也能兴盛起来。”
周芸凤听李鸣唯说话嘴里不离慎哥儿,她脸上笑的甜美,心里恨得直哆嗦,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慎哥儿你个小杂种,老娘总有一天要了你的命。”
嫡女风云录 第三十四章 老夫人的心口疼
春晖堂里的那一番对话瞒不了人的,玉潭早就在小丫鬟的嘴里听说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是深深地疲惫,爹爹发了话,祖母也就不好再执拗下去了,然而娘亲还是没有回来,夜色已经很深了,天空中那一轮半圆的月亮发着昏黄的微光。
玉潭等的实在是心焦,几乎就想上祖母那边寻找,然而她知道她不能如此。
远处终于出现了几盏灯笼,玉潭深吸一口气,几乎是飞跑着迎了过去,一点端庄娴淑的样子也没有了,齐氏看到女儿忍不住轻声责备一声,“你这孩子。”
母女俩心照不宣,什么话也不必再说了,齐氏白天招呼了半天的客人,又在春晖堂拖到这个时候,早已是身心憔悴了,她只是紧紧的攥住女儿的手,无言的表达心里的喜悦。
玉潭忙着帮娘亲卸妆,看到齐氏躺下才带着丫鬟回去。
也不过五更天左右,慎哥儿就起床了,他推开窗户,就见那一轮半圆不圆的月亮泊在疏疏的枝桠间,发着清冷的银光,几点星星浮在夜空,东方一抹微亮,天还是浓稠的化不开的黑。慎哥儿一时有身在梦里的感觉,那是一抹梦幻般的月光,那是留在记忆深处的凄凉。
在水盆里洗了一把脸,收拾一下心情,慎哥儿来到后小院,先练了一套太祖长拳,王师傅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把式把式全凭架势,没有架势称不起把式。”,
慎哥儿架势学了个十足,出手刚猛而迅疾,小小的身体在小院子里辗转腾挪,忽东忽西,一路太祖长拳打下来,慎哥儿一反刚才澎湃的气势,身体柔软的如同刚刚发出的新芽,动作轻柔,浑不着力,连绵柔和,这路太极行云流水一般的舒缓,慎哥儿练罢缓缓收势,拿锦帕擦擦汗水,就见夜光隐退,天色已经发亮了。
打开窗户悄悄跳进屋里,慎哥儿又在床上眯了一觉,春花进来催促小公子起床了,慎哥儿伸了个懒腰,自己穿了衣服,秋月早打好了热水,刚梳洗了一番,前院住的腊梅就派人进来传话,却是候爷要带慎哥儿出门,让他早饭也到正房去吃。
腊梅已经出嫁了,就嫁给慎哥儿的贴身长随。
慎哥儿答应一声连忙过去,齐氏黑着眼圈,隔着炕桌坐在李鸣唯的西面说话,慎哥儿给父母请安,也在地上一溜椅子上坐了。
几个孙女一早都在老夫人那儿,平日也就谨哥儿陪着母亲,谨哥儿这孩子说话晚,这时见父兄都过来了,他就有点兴奋,不敢去闹李鸣唯,就一下子扑进慎哥儿的怀里,“哥哥”、“哥哥”的叫着,叫的慎哥儿的心都柔软了,把他抱在怀里,谨哥儿就搂了慎哥儿的脖子,齐氏心情复杂的看了慎哥儿一眼,吩咐在那边屋里摆饭,奶妈要接过谨哥儿,谨哥儿不肯,非要哥哥抱着不可,慎哥儿也喜欢他,就笑着对奶妈子说,“我抱着吧,弟弟这是跟我要好呢。”
说了两句话,那边屋里饭菜都摆好了,张姨娘请候爷、夫人过去。
李鸣唯在上首盘腿坐了,齐氏就在下垂手陪着,地上摆了两个梅花几案,慎哥儿便在右边第一把椅子上坐了,谨哥儿要挨着慎哥儿,也就由着他了。
姨娘们服侍着老爷夫人,李鸣唯又发话了,“让敏哥儿也过来,跟着他哥哥也亲近一点。”
一会儿功夫,敏哥儿的奶妈抱了敏哥儿过来,挨着慎哥儿坐着,谨哥儿是三公子,又要靠后了。谨哥儿见离哥哥远了,就非得挨着哥哥坐着,敏哥儿当仁不让,次序在这儿,怎么坐都有理的。
谨哥儿小孩子不懂事,奶妈子哪里敢答应了,忙要把谨哥儿抱走,谨哥儿急得都哭了,李鸣唯很不高兴,“他们兄弟肯亲近,求还求不来呢,你们这些下人是想挑拨主子不和?”
吓得奶妈子忙跪下来,齐氏脸色一僵,一时倒不好开口了,慎哥儿就笑了,“奶妈子也是好心,她是照顾弟弟的,自然要为弟弟着想,我白天还有事儿,也不能陪弟弟玩,他要是真的天天缠着我,我还成老妈子了呢,爹爹您还是让她下去吧。”
李鸣唯就摆了摆手,无奈奶妈子吓得狠了,竟没看着,慎哥儿就笑了,“王妈妈你先出去吧,谨哥儿我先照应着。”
谨哥儿见刚才父亲发了脾气,也不敢再闹了,倒是乖乖的让丫鬟喂饭吃,那边敏哥儿乖巧听话,也没那么多故事,慎哥儿练武的身子,吃得多,虽说动作斯文,吃饭的速度却快,眼见他跟前的饭菜就空了,齐氏忙让人把自己这边的也挪过去。
丫鬟送上漱口茶,慎哥儿漱过口,又被谨哥儿缠住了,慎哥儿就应承他,一会儿回来给他买几个泥人儿玩,敏哥儿在一旁看得羡慕极了,他是庶子,难得有机会到堂屋里坐着,又想着慎哥儿是他亲哥哥,也管慎哥儿要泥人儿,慎哥儿就笑着说,“好,等哥哥闲了,多买几个给你们玩。”
李鸣唯吃了茶,就带着慎哥儿出去,正巧春晖堂那边的梅兰过来传话,“老爷、夫人,老夫人不大舒服,一早起来就说心口有些疼,说叫请了太医过来呢。”
李鸣唯就不禁看了慎哥儿一眼,暗道这慎哥儿真是个鬼灵精,把老夫人的心思吃的透透的,齐氏忙站起来对李鸣唯说,“候爷,我这就过去服侍老夫人。”
李鸣唯忧心的说,“母亲年纪大了,身体总不好,该请个好点的大夫瞧瞧,齐氏你留心着哪里有好大夫。”
慎哥儿也是愁眉不展,“父亲说的很是呢,祖母身体不好,一家子人都挂心,父亲,要不我也留下来陪着祖母?也还能让祖母开心。”
“今天是张统领家的酒席,推辞不得的,外面大事重要,你回来再好好陪着祖母。”
“是,儿子知道了。”慎哥儿嘴里说着,脸上却还是一副担心的神情。
李鸣唯带着慎哥儿出去,慎哥儿个子矮小,贴身的长随张顺把慎哥儿抱到马上,自己骑着马在一旁照应着,那边李鸣唯早骑马走了,慎哥儿带了一干小厮跟在后面。
张统领回京办事,能在京城住上几日,少不得宴请一下亲朋故旧,前日他已经到侯府拜会过了,又听说慎哥儿开始练剑,就说还要送给慎哥儿一柄清霜剑,轻盈小巧,正适合慎哥儿这个年纪的孩子,也因此今日宴客,张统领就要慎哥儿过来。
吃了一天的酒,李鸣唯微醺,小厮把他架在马上,爷两个就回来了,回了上房,丫鬟服侍了候爷梳洗,慎哥儿见夫人果然没回来,就先问了老夫人的病,原来老夫人心口疼了一天,大夫也没看出有什么病根儿,只是说让静养着。
慎哥儿忧心的说,“也不知祖母的病好些了没有,我过去看看。”
说着慎哥儿就往老夫人的春晖堂走去,路上遇到三小姐玉容,姐弟俩说了两句闲话,玉蓉也是来看老夫人的,姐弟俩就一起过去了。
刚进春晖堂,就听见瓷器破碎的声音,还有老夫人的呻、吟声,玉容忙看了慎哥儿一眼,心里有些胆怯了,忙悄悄的说,“祖母不许我们几个过来呢,今早二姐姐都挨说了,祖母让她在屋里抄写女戒。”
慎哥儿点点头,三步并作两步走,嘴里喊着,“祖母,你哪里不舒服了?”
嫡女风云录 第三十五章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慎哥儿说话间已经来到门口,丫鬟忙打起帘子,就见老夫人半躺在在榻上,一手捂着心口,一手在半空划拉着,想来是疼的狠了,齐氏拿着个托盘,里面的药都被打翻了,淋了一身一脸,却还忙着老夫人。
慎哥儿眼里含着泪,扑到老夫人身边,拉了祖母的手呜咽着说,“祖母,您心口疼的怎么样了?慎儿给您揉揉吧?”
老夫人一见乖孙子来了,也有了点精神,“慎儿在外面喝酒没有?让丫鬟给你熬酸酸的汤醒酒,慎儿没给祖母丢脸吧。”
慎哥儿到底是小孩子,看老夫人问他,就有些高兴了,手舞足蹈的说,“慎儿哪能给祖母丢脸呢,还得了许多好东西回来,祖母,您找太医看过了吗?现在好点了没有?”又有些发愁的说,“可是我爹爹也不大好呢,刚回来就醉了,爹爹还说让母亲把那件斗篷找出来,说过两天出去要穿呢。”
老夫人听见李鸣唯醉了,就让齐氏回去,还说,“你打发周姨娘好生照料着你再回来,我这里也离不开你呢。”
就见齐氏几乎是长吁了一口气,肩膀一松,慢慢的退了出来。
这边慎哥儿就陪着祖母说话,把他新得的那柄剑拿给老夫人看,慎哥儿抽剑出鞘,随手挽了一个剑花,动作干净利落,老夫人心里喜悦,这会儿也觉得好多了,也能坐起来吃饭了,慎哥儿便放了心,又有说有笑的了。
玉容也说笑着陪祖母解闷,老夫人看着玉容那张绝美的小脸儿,那双水盈盈的凤眼,沉吟不语,心里暗暗盘算着。
齐氏扶着丫鬟,挣扎着回了正房,吩咐人去找李鸣唯的斗篷,看李鸣唯还没醒,就回内室躺了一会儿,彩燕过来说,“夫人好歹吃一口呢,不然身子怎么禁得住?”
齐氏没有力气回答,疲惫的一翻身,才朦胧欲睡,就见老夫人的的丫鬟又过来了。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齐氏就过去了,慎哥儿还陪着祖母呢,老夫人几次让他走都不肯,说是不放心祖母,老夫人看孙子孝顺,越发欢喜的得慈眉善目的。
“你母亲来了,慎哥儿就回去吧,这金丝芙蓉糕慎哥儿拿回去,让丫鬟打发你吃。”
慎哥儿谢过祖母,又有些担心的说,“祖母您到底好点没有?那些姐姐说您疼了一天呢,不吃药可怎么好?一会儿药熬好了就吃了吧,祖母要是怕苦,就先吃一颗蜜枣甜嘴。”
老夫人就说,“一会儿有你母亲操心呢,你小孩子家家的,快点回去吧。”就让慎哥儿跟来的丫鬟好生服侍着哥儿,慎哥儿只能恋恋不舍的走了。
慎哥儿走了不过一炷香时间,老夫人心口疼又犯了,又要齐氏打扇子,又要她捶捶肩膀,只是不肯吃药,这时就见慎哥儿从外面跑了进来,急忙说,“祖母您都病的这么重了,慎儿留下来服侍您。”
慎哥儿接了齐氏手里的扇子,给老夫人一下一下的扇着,又对梅兰吩咐,“你还不扶着我母亲坐着,祖母病了,母亲要是再累病了,可怎么得了呢。”
药又熬好了,慎哥儿忙捧了过来,要喂祖母吃药,老夫人那里肯吃了?就有气无力的说,“慎儿我不是让你回去了吗?你怎么又跑回来了?”
慎哥儿眼泪先流了下来,又觉得不好意思,忙伸手一抹,湿润着眼睛小声的嘟囔,“祖母我不放心您,要是半夜您心口疼了可怎么办呢,母亲身体又不好,我不放心祖母的。”
老夫人只好说,“慎儿乖,早点回去睡,你小孩子家禁不住的。”又气得骂跟着慎哥儿的丫鬟。
慎哥儿非常小心的捧了药罐子,自己先尝了一口,安慰老夫人道,“祖母,这药不苦的,我都尝了,您好歹的喝一口吧。”
齐氏也在一旁劝着,“母亲,您就把药喝了吧,您早点好了,慎哥儿这孩子也安心。”
老夫人见慎哥儿眼巴巴的看着,齐氏也柔声的劝着,只好接过药碗,无奈手腕直哆嗦,手一松药碗差点又打了,还好慎哥儿手疾眼快一下子就接住了,也不肯让老夫人自己端着了,硬是一口一口的喂给老夫人喝。祖母病了,小孙子守着也是应该的,老夫人索性让就让慎哥儿守着了,心想他一个小孩子家,也就是一时的孝心,一会儿累了也就要回去了。
慎哥儿实在是太有孝心了,又是担心祖母的心疼病,又是心疼母亲身体不好,硬是把齐氏的活给抢了,给祖母捶腿捏肩,还让齐氏到旁边的屋子先眯一觉,吃点东西,又把几个丫鬟指挥的团团转,老夫人无可奈何,总不能让这么孝心的孙子寒了心,慢慢的老夫人的心口疼也就好了,一宿酣然大睡,齐氏也能到旁边屋里休息一会儿了。
齐氏一觉醒来,就觉得头重脚轻,丫鬟扶着她过来照顾老夫人,慎哥儿一看齐氏的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就知道她是真的病了,连忙吩咐给祖母请太医,王太医先给老夫人诊脉,一边信口说着太医院的一些趣事,逗得老夫人开心一笑,“老人家脉象清朗,只需再吃两服药,必定痊愈的。”
慎哥儿就愁眉苦脸的说,“王太医,祖母昨儿心口疼了一天呢,还好有我母亲照顾着,夜间就好多了,不知今儿还会不会疼了。”
王太医就哈哈一笑,“哥儿倒是孝顺,只是你无需担心,疼上两天也该好了,再疼下去老人家也受不了。”
慎哥儿又求王太医给他母亲看看,“我母亲身体本来就不好,又要照顾祖母的身体,现在就越发不好了,王大人给看看我母亲该吃点什么药?”
王太医就给夫人扶脉,老夫人一撇嘴还说呢,“你这身子到底娇气,我年轻的时候,服侍我婆婆三天三宿也没什么呢,王太医你还是给我这儿媳妇开点药吃吧,这个家可离不得她呢。”
王太医号完脉笑着说,“恭喜老夫人了,夫人这是喜脉,只是日子浅,夫人没察觉罢了。”
老夫人喜欢极了,不用吃药病就好了大半,忙吩咐齐氏休息。
齐氏今年都三十二岁了,在那个时代可算是高龄的孕妇,贵族女子一般年过三十,人老珠黄之后,丈夫都只愿意去更年轻的侍妾那里了,夫人得到的也只有嫡妻的尊贵。
齐氏的娘家现如今没落了,她父亲早已告老还乡,兄长在偏远的安阳当知府,虽说齐家式微,李鸣唯对妻子还是很尊重的,一听齐氏怀了孕,心里非常高兴。
李鸣唯见齐氏脸色苍白,忙让丫鬟扶了她卧床休息,齐氏再也支持不住了,一歪身靠在榻上,眼皮轻轻地合上了,发出轻微的鼾声。夫人累成这样,李鸣唯心里对母亲也或多或少的有些不满,然而孝道如此,自古都是这样过来的,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李鸣唯还得上母亲那里请安。
嫡女风云录 第三十六章 周家的起复
老夫人的心疼病已经全好了,就和儿子商量,“现在齐氏要安心养胎,我看还是让玉容、玉芳两个丫头学着管家,她两个如今也大了,再让周姨娘辅佐她俩,你觉得怎么样呢?”
李鸣唯对家务事向来不在意,这次却说,“我看还是张姨娘稳妥些,她经常跟着夫人办事,为人也忠心。玉容的性子太软,误了事儿倒不好了,还是让玉潭管着吧,玉容、玉芳跟着她姐姐学着就可以了。”
老夫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也只能如此了,想了想还是说,“周姨娘你也得抬举一些,毕竟她是慎哥儿的生母,她要是体面了,慎哥儿面上也好看些。”
李鸣唯见母亲一心想给齐氏添堵,看来齐氏之前反对燕慈郡王府的亲事,老夫人是真生气了,母亲常年居住在内宅,只看到这门亲事的体面,背后的那些玄机母亲就不知道了。
李鸣唯就叹了一口气,老夫人就问他“你这唉声叹气的是为哪般?”
“还能为了什么,左右不过是那些事。”李鸣唯就发牢骚,“娘有些事儿您是不知道,国子监祭酒张渊张大人让人给参了,说他宠妾灭妻,还罚了他一年的俸禄,眼下御史正找事呢,我还上赶着找不自在去?”
老夫人就笑着说他,“你胆子也太小了,齐氏你又没灭了她,宠一两个后院的女人算得了什么事儿?”
“周氏千好万好,就有一点不好,她父亲可是被革职查办的,名声先就不好了,慎哥儿记在齐氏名下,他现在是侯府的嫡长子,周氏要是得脸了,慎哥儿的名声才有妨碍呢。”
老夫人一听这话也有道理,也就不再说什么,又和李鸣唯说了一些家务事,又提了燕慈郡王府,“我都让秦嬷嬷打听过了,他家三公子哪有那么不堪了,那都是一些没影的事——”
李鸣唯就打断了老夫人的话,“娘,燕慈郡王府休要再提,圣上现如今抬举乐善郡王,母亲您又不是不知道,乐善郡王这一两年的风头可是胜过燕慈郡王的,乐善郡王的嫡长孙女,自幼养在老王妃跟前的,今年也不过五六岁的样子,王爷很是宠着的,上次酒会上乐善王爷还和我打听慎哥儿,我就想要是能给慎哥儿做了这门亲事,好处可就多了。”
老夫人果然大喜,沉吟了会,“乐善郡王,他家现在看着是好,就不知以后……。”
“以后的事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再说也不是现在就定亲,乐善郡王赏识慎哥儿,这可是我们侯府的荣幸,母亲知道,二王是不对路的,我们只能拒绝了燕慈郡王府的一番好意,这话可不敢叫齐氏知道了。”
“你都盘算好了,我也就放了心,只是委屈了玉潭这丫头。再找这么好的人家可就难了。”
老夫人又觉得玉潭受了委屈,就想着补偿孙女儿,那边玉潭在心里盼着的春闱也要放榜了。
到了放榜这天,热闹是不消多说的,各家一早就派了仆人等在榜前,只等正式公布消息,结果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冯公子考中了进士,只是名次实在是不高,仆人好半天才在一堆黑压压的名字里找到冯敏昱的大名,居然是二甲第一百一十九名,不管怎么说,也是高中进士了,冯敏昱这人也是有几分才气的,这两年诗名初显,又向来自视甚高,这个名次对冯公子来说就是嘲讽了。
冯敏昊觉得这个名次是对他才华的侮辱,越发的心中郁闷,于是就跑去喝花酒,酒席上又写了一首,“云想衣裳花想容……”惊艳了众人的眼球,在他不过是想寻求一点安慰,不知怎么就被有心人知道了,参了他一本,圣上心中不喜,说此人狂放自大,批了个“且去填词。”斩断了他的前程。
玉潭听说这事儿,还是在长公主府的赏花宴上,有几个不服冯洁轩的小姐,嘲笑她有一个填词的族兄,把冯小姐都给气哭了,玉潭也就知道了这些事的始末。
曾经的一点幻想也幻灭了。
玉潭正当妙龄,齐氏又不方便出门,老夫人就亲自带着她们姊妹,参加名目繁多的赏花会,诗酒会,也不消多记,一晃几个月过去了,玉潭的亲事总是没有着落,门当户对的碰不着适龄的儿郎,老夫人心中也是发愁。
侯府倒是有了一桩“喜事”,原来是朝廷起复了一批官员,其中就有周姨娘的父亲周寿山,因他才能卓著,被授予五品官,即日将到宜州任职,周寿山举家又搬进了京城里的宅子,又特意到侯府拜访,再三感谢侯府当年收留了他女儿,又送给两个外孙许多贵重的礼物。
老夫人命慎哥儿领着敏哥儿到外祖家拜见外祖父并几个舅舅,这分明是要给齐氏难堪了,慎哥儿无法,只能带着敏哥儿过去消磨一天。
周家有钱,又想借侯府的势,李鸣唯现在正当红,算是手里有实权的人物,两家倒是你来我往的当正经亲戚走动了,齐氏只是冷笑一声,越发不愿意搭理慎哥儿了,连玉潭也开始避着慎哥儿了。
玉潭也是无奈,周家起复,她实在是开心不起来,也不知道该和慎哥儿说些什么。
慎哥儿知道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尴尬地位,也就更想找到自己原来的家了,刚丢了的时候他还太小,魂儿还不全,只有有限的一丁点记忆,要是没有那次拐卖,他也未必能激发出潜能,未必能想起自己的前生吧。
记忆中他也是住在一个深宅大院里的,也是一堆的丫鬟嬷嬷,他只记得他叫“芸儿”,不知道究竟姓什么,慎哥儿想了很久,却发现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
周家的起复让老夫人处处抬举着周姨娘,周姨娘也就以平妻自居了,又插手家里的庶务,给二小姐没脸,玉潭到底还嫩着,明里暗里吃了几次亏,也不敢叫母亲知道了,只好自己扛着。偏偏齐氏身体不争气,这一胎怀得异常艰难,时常的头晕目眩,更是经常孕吐,几乎吃不下什么东西,哪里还有力气搭理周姨娘了,老夫人又只让她养着,她也只能一心养胎,只是烦心事太多,又要担心玉潭的婚事,哪里能静得下心。
嫡女风云录 第三十七章 周姨娘一番哭闹
眼看就八月份了,玉潭一天到晚的没有空闲,又要指点玉容庶务,闲时还要到祖母跟前陪坐,还要抽空照看母亲,这两天因为院子里的那颗桂花树开满了雪白的桂花,玉潭又要指挥丫鬟酿桂花酒,想起这两日母亲身体不好,正心里惦记呢,一个婆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二小姐,周姨娘在夫人那边哭闹了,说是三少爷打了二少爷。”
玉潭忙往母亲那边赶去,太医说过母亲现在需要静养,母亲身体本来就不好,哪里架得住周姨娘的哭闹,上房隐隐的传来喧哗,气得玉潭面罩寒霜。
却原来是敏哥儿和谨哥儿有了口角,三岁多的小孩子,手上哪有什么轻重了,敏哥儿小脸上就破了指甲大的一块皮儿,周姨娘心疼坏了,就找夫人哭诉这事儿,齐氏现在的月份大了,哪里架得住周姨娘“说委屈”,好容易忍耐了半个时辰,也说了要好好教训谨哥儿,周姨娘依旧哭的伤心,不依不饶的,仗着老夫人抬举她,越发哭成一个泪人了。
齐氏耐心耗尽了,就喝令周姨娘出去,没想到周姨娘满地撒泼打滚,又说起了慎哥儿,“我好容易十月怀胎养大的儿子,把他过继给夫人了,现在外面谁不说他好?我苦命的儿子啊,你怎么就托生在你姨娘的肚子里了,你但凡要是夫人生的,哪里还会受这般委屈,小小年纪就被赶出了内院,夫人自己又有儿子,哪里还把你当回事呢。”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