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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风云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三溪明兰
三十年多年前的一场战争,大夏与契丹都是元气大伤,这些年边境小有摩擦,几次小规模的战役败多胜少,修生养息这些年了,契丹未尝没有吞并大夏的野心。
方奎皱了浓眉,他何尝没往这方向想过。
“老夫实在看不透皇帝的心意,先皇临终贬了老夫的官职,陛下重新启用,清闲了这三个来月,子意的野果子是个意外,皇帝大度容人,帮着辨明了冤屈,子颖罪该万死,陛下容他活了下来,陛下又把爱子托付给你。”
方奎看着灯花沉思,“陛下对我们方家多有眷顾,老夫临行前建议陛下加强边境防守,皇帝只是笑笑,说让老夫只管放心,老夫哪里会放心了,新皇登基,又是打谷草的秋季,边境每年都动刀兵。”
皇帝怀疑契丹国,不是更应该加强边境防范?
方子颀笑道,“契丹国也是自顾不暇,他们出了内乱,七八个亲王造反,就算还能袭击我朝,兵力也不如以往,陛下深思熟虑,往边境派了个勇猛的小校,契丹讨不着便宜,至于父亲的差事陛下另有安排,让父亲滞留江南,皇帝是有深意的。”
颖国公目光炯炯的看着儿子,“勇猛的小校?”
“爹爹一定猜不到,陛下启用了赵弘毅,连同赵弘毅那些小厮都派到边疆了。”
颖国公倒抽了口凉气,“陛下怎么敢如此草率。”
方子颀沉默一下,“陛下不是草率,陛下大肚能容,赵弘毅听说了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颖国公站起来转了几圈,“赵弘毅是个难得的人物。”
赵弘毅所辖的兵力不过千余人,这点人马翻不起风浪造不了反,却能暂时抑制住契丹的进攻,朝廷来得及调动人马抵御。
“皇帝担心内乱,这才派爹爹来江南。”
“内乱?莫非陛下是指幕后的势力?我们连这些人藏在哪儿都不知道。”
“正因为如此才要防范了,黑幕势力会吸收哪些人呢?也无非三教九流罢了,陛下借着范阳候的案子统计了同庆年间的官员,这么些年还留在朝堂的不多了,陛下命暗云卫暗中监视着,但愿他们都是青白的。”
“陛下也许会主动出击,万一引起动荡,就需要爹爹出马了。”(未完待续)r466





嫡女风云录 第三百二十二章 打破
暗云卫开始行动了,这次针对的是三教九流,什么风水先生,算命的瞎子,街头修脚的,剃头的,挑着担子吆喝的,打把势卖艺的,连媒婆、牙婆这些三姑六婆都不放过,不知道这些下九流犯了什么事,都被暗云卫叫住了问话。
没两天功夫消息就传遍了,说有个什么帮派叫鬼巫帮,门下有众多的男女弟子,来往于富户人家,谁谁谁家的小娘子被骗了多少银子,暗云卫开始追查,弄得都城鸡飞狗跳谣诼纷纭,传了好几个版本。
皇帝在龙德殿召见了京兆尹梁思训,参知政事王圭,枢密使朱友光,秘密会谈良久。
王圭作为参知政事,这些年避着陈大人的锋芒,跻身在权利最高端,面对陈大人的挑剔责难应付自如,对同庆年间的立储风波知之甚深,这中间有人挑拨,而且是契丹国的细作从中挑拨,王圭也是大出意外,这件事皇帝不欲多说,三位大臣也不会追问,毕竟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帝系转到英宗皇帝,英宗就是正统。
皇帝看着王圭淡淡一笑,“以王爱卿之见,朕当何如?”
王圭反应敏捷,先不回答皇帝的问话,而是把目光转向了京兆尹梁思训,“暗云卫只管抓人,都城的治安全靠梁公维稳,梁公可有把握?”
梁思训看着皇帝沉声说道,“都城内乱不宜过久,过久民心生变。”
皇帝听了点了点头,“梁卿之言有理,朕命暗云卫尽快行动,梁卿这边随时沟通。”
王圭又看向枢密使笑道,“若暗云卫情报精准。朱大人有的忙了。”
枢密院与中书门下并称二府,对掌文武二柄,枢密使朱友光笑道,“契丹狼子野心派遣细作,下一步就是要谋夺我大夏的江山,三十年前两国那场大战都伤了元气,经过这些年的修生养息。陛下运筹帷幄。这几年已经做了种种准备,以防边境变生不测。”
王圭作为行政长官,不得干预军事。有些详情并不知道。
王圭看着皇帝,“颖国公屯田戍边多年,对边防颇有心得,颖国公赋闲在家。老臣以为此举不妥,陛下登基未久。又是打谷草的秋季,我朝这般清查细作,倘若契丹国恼羞成怒攻打过来,陛下何来御敌之将?”
皇帝赞许的点点头。“王卿想得周全,王卿能想到这些,朕怎么会想不到?颖国公不在边疆。他另有公干。
副将温敏中跟随颖国公多年,军事上的能力极强。颖国公对他颇多赞许,他完全可以抵制住契丹,利州、益州二路宣抚使项慧文握有调兵之权,粮草上也是准备的充沛,契丹今年爆发了内乱,大举进攻基本不可能了,朕登基未稳,契丹何尝不是如此?”
朱友光胸有成竹,与王圭简略的说了几句边疆情势,边疆完全可以放心,大夏没有实力进攻,防守方面不成问题。
王圭看着皇帝笑道,“老臣还担心边境安危,既然朱大人做了万全的准备,都城的治安有梁公,老臣全力配合陛下行事。”
皇帝笑了,“朕请三位见一个人。”
皇帝对门外的小太监说了声,“宣张顺。”
张顺拘谨的不敢抬头,他如今有些名气,经管着牛鼻子胡同的皇家义学,是皇帝潜邸时的长随,三位大臣都听过他的名字,只是眼下是军政会议,叫张顺过来做什么呢。
“朕叫张顺过来,说的就是鬼巫帮,你们如今也知道了,这世上并没有什么鬼巫帮,朕只知道雷大总管,张顺是朕知道的唯一和他打过交道的人。”
张顺脸色发白,“草民张顺是个孤儿,从小被人收养了,不知道父母是谁,后来被牙婆卖给侯府为奴,跟在李侯爷身边几年,李侯爷见草民勤谨,把草民派到大公子身边,那时候没有人知道大公子的身份,草民是雷总管的密探,雷总管逼迫草民探听侯府的消息。”
时隔多年,张顺说起来还是发抖,“雷大总管及其凶残……”
连安国侯身边都派了细作?王圭三人倒吸一口凉气。
张顺说完话低头退了出去。
皇帝看向三位大人,“张顺有向善之心,向朕坦诚真相,雷大总管狡诈无比,暗云卫多方守候,只与他遭遇过一次,之后雷大总管放弃了这条线,可见他们有多谨慎了。”
皇帝微微一笑,“三位都记得茂申年间颖国公府出事了吧?陈执中追问过原由,先帝不肯告诉他,颖国公连边防布局图都失窃了,急忙进宫禀告,却遇到刺客袭击,多亏方二公子死战护住颖国公一命。”
“颖国公治家不利,没约束好下人,幸亏没造成大的失误,三位都是国之重臣,在这非常时期,家里的仆人要约束好了,尤其是外面买的仆人。”
三位大臣不由得悚然心惊了。
“朕要把这股势力一网打尽了,朕不想被动的等他们出招,朕主动出击,先假托鬼巫帮把水搅浑,雷大总管能不能抓住不算什么,朕要斩断他们的消息渠道,破了他们经营多年的关系网,若能做到这一步,他们这些人还能翻得起什么风浪来?”
皇帝真正目的是想打断幕后势力经营的关系网,若真是契丹国打探消息,再把消息传递出去,离不开妓院、商队,驿站等等渠道,暗云卫找找三教九流的小麻烦,只是周蕴计划的第一步,先把水搅浑,让百姓关注起来,也让细作不知所以。
是时候清理整顿一番了。
暗云卫下令封闭花街柳巷,官妓,民妓都不许营业了。
天香院的姑娘都很漂亮,妈妈嘴甜会做生意,见暗云卫差官来了也不担心,笑嘻嘻的迎了上来,这回来的是刑侦司的差官。板了脸命把姑娘们都押在一起,刑侦司的衙役在屋子里仔细搜查,发现了埋藏在姑娘屋里的听翁,那种口小腹大的罐子。
听翁另一端连着银管子,能听到说话声,多少官员都喜欢到这里消遣,朝廷上不便说的话也能在这里说。多少私密交易也做了。天香院是几大私家妓.院里最有名气的,往来的恩客不在少数,朝廷高官尤其多。
天香院不必再开下去了。暗云卫挖地三尺,姑娘们锒铛入狱,院子里还没来得及走的嫖客都一起抓进去了,大小龟奴别想跑了。
乐善郡王送进宫的美人抗不过拷打。招出了天香院,有几个就是天香院的姑娘。才有这番搜查,还能搜出来巨大的听翁,周蕴也是大出意外了,天香院恐怕是背后势力的一个据点。少不得严加审讯,皇帝亲自监审。
都城有妓院数十家,都封上了不许营业。等候暗云卫挨家搜检。
暗云卫发出通缉檄文。
鬼巫帮有在逃的帮众四人,雷大总管。雨婆婆,云巫师,还有个石头道士,这四人的画像高挂在城门口,雷大总管是个黑纱蒙脸的壮汉,雨婆婆是四旬美妇,云巫师是个小眼睛的老道士,石头道士是个普通汉子。
檄文榜上说的明白,若能将其抓获者赏钱五百贯,通报消息属实赏三百贯,暗云卫差官站在榜下解释,鬼巫帮二十年前就开始活跃了。
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有百姓认出了雨婆婆,经查证属实,这妇人得了三百贯的奖赏。
这雨婆婆其实不叫雨婆婆,认识她的都叫她柳姑姑,嫁了个男人死了,柳姑姑自己过日子,家里有产业铺子,也是使奴唤婢的,据说这柳姑姑能通鬼神、善治百病,保媒拉纤,和许多富户的奶奶太太都有交往。
把柳姑姑抓过来一番详审,柳姑姑开始喊冤。
暗云卫差官威逼着,柳姑姑禁不住恐吓,倒肯承认她骗过好多钱财,连番追问下,牵扯的富户更多,连朝廷命官也有些牵扯了,柳姑姑放空中雁,手上捏着十几个姑娘,都是被她哄骗着失了身,给她赚银子的。
暗云卫差官冷笑,还敢说不是雨婆婆?
雨婆婆伏法,皇帝一点也没见高兴,这世上哪有什么雨婆婆。
那女人不过是暗云卫盯着的一个女犯罢了。
云巫师也是乌有,他是几年前枉死街头的一个潦倒穷道士,因他和一桩案子有关,暗云卫有他的画像,查不出他的身份,这回拿过来凑个数。
皇帝要捉的雷大总管不知道藏在何方,石头道士的画像是方家逃跑的那个买办。
都城民心浮动,强大的宣传效应,都知道有个鬼巫帮了,鬼巫帮贪婪成性,帮主混天冥王凶残无比,有安国侯旧仆张顺现身说法。
张顺小时候被雷大总管收养,后来鬼巫帮逼迫他监视侯府。
这消息一出来,朝廷命官先吃惊了,鬼巫帮何等胆大妄为,还敢往侯府派人监视,有消息灵通的都知道,张顺管着皇家义学,他的妻是皇帝保姆,深得皇帝信赖的。
张顺奉皇命到各个高官的府邸,集中了仆人讲述他被雷大总管威胁的经过,张顺的口才并不好,他就是做奴才的,和这些仆人有共鸣,讲起来真实可信,当官的听的冷汗淋漓,心里都狐疑不定,很怕家里的仆人不可靠了。
张顺高声说了,“皇帝不忍心百姓被鬼巫帮利用了,以前的种种既往不咎,若不幸沦为鬼巫帮,朝廷准许其回头是岸,提供线索者免去终身的徭役,为奴者可得自由之身,还能得到十五贯铜钱的奖赏。”
张顺说完这些话,仆人大都面面相觑,幕后的势力再大,也不可能强大到往每个命官家里派奸细,张顺一连走了两家都是一无所获,兵部尚书家里有人应声了,一个婆子说有人问她消息,不过她不知道什么雷总管。
张顺命人把婆子带到暗云卫,若是查证属实,朝廷会为她恢复自由之身的。
其他的仆人都有些羡慕了。
张顺心里也很高兴,就算这婆子说的是假也没有什么,给她奖赏就是了,打开了这道口子慢慢的就有人敢说真话了,他当初何尝是不敢说呢。(未完待续)




嫡女风云录 第三百二十三章 改元
书房里非常的雅致,一盆天冬草三尺来高,像香藤似的垂了下来纤细的小叶子,结了许多鲜红浆果,给这湿冷的寒冬平添几许暖意,褐釉香熏的香炉摆在案头,银筒暗纹的看远镜高挂在书架上,墙上也少不了书画点缀。
方子颀惬意的喝着茶,享受着难得的午后清闲,方奎到南蛮威慑一回也回来了。
奏涡口一战大夏朝扬威,契丹没讨着好去,赵弘毅英名远播朝野震惊,不知道陛下何时启用了赵弘毅,启用了罪臣之后,两个来月朝中有多少大事,多少豪门落了马,又有新贵雨后春笋般提拔起来,年关将近,终于有点尘埃落定的味道了。
方奎非常满意,新添了一个孙儿,小孙儿只能是三少爷了。
捏着方子意的来信,方奎眯着眼笑得像只老狐狸。
皇帝清算官场都城都要翻了天,连外地官都有许多人落马,御史趁机弹劾方子颀,弹劾方子颀前几年强抢民女,这回又多了个儿子,这是欺瞒圣上。
皇帝笑笑不予理睬,把弹劾压了下去,真是偏心到了极点,承恩伯也不过往暗门子里走了一回,皇帝就下旨申饬,弄得承恩伯没了面子,到了方家就是各种的袒护。
方子意还被蒙在鼓里,他和玉潭一开始不肯相信,无奈事实俱在,有人见过方菂,连颖国公都在江南,方子意心里震惊,子颀什么时候多了个儿子?子颀连他都要瞒着,方子意来信质问,玉潭也有书信寄来,是写给杜氏的。还问用不用她过来做主。
方子颀一阵低笑,“儿子被陛下坑苦了。”
方菂才不管什么坑不坑的,拉着方子颀的袖子,“爹爹、爹爹,什么叫胭脂猪?”
方菂拉着问个不停,方子颀笑着和他解释,“胭脂女养的猪就叫胭脂猪。万岁取的一个名目罢了。总得给那些女人找件事情做吧?”
“原来叫她们养猪了吗?爹爹,她们为什么不愿意做良民?”
“古人所谓的贵与贱,指的是一个人天生的德行和禀赋。这些官妓不幸沦落风尘,陛下给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免除了乐.籍,只要肯劳作的都能得了温饱。那些骨子里还有自尊的从良做个清白织户,这世上也有那等好逸恶劳的女人。贪恋华服美食,暗云卫就把她们圈起来养猪,都让她们干活去。”
“还让她们干活啊?不是说她们都是无辜的吗?范阳候一家都是无辜的。”
方菂想起范阳候一家人,皇祖母的家人。父皇给平了反。
“不干活怎么成?她们要生活下去,得挣了银子花销,陛下购进万余台织机。就是为了安顿她们,要想做清白的人。就要靠劳作洗干净自己,她们这些人没了家业没了依靠,不劳作靠什么活着?朝廷没有银子,这还是陛下拿出太府寺的银子安顿了她们。”
方子意来信中说起都城的动态,特意说了这个胭脂猪。
他参与不着帝国机密,只是知道有一个鬼巫帮罢了,方子意对暗云卫的所作所为看了个表面,暗云卫清查了妓.院之后,又把手伸到车马行、镖局、武馆、商队、驿站等方向,连酒馆、茶铺、瓦子也不放过,这些地方鱼龙混杂,方便外来人口栖身。
这一番搜查有许多身份不明的黑户。
皇帝下令让这些黑户到太府寺干活去,先到皇家田庄帮着收割庄稼,这些人往后都归入太府寺,都归方子意管着了。
太府寺和方子意想象中不一样,除了准备祭祀之用,收些土特产这些清闲差事,下属分厂才是亮点,糖、酒这一块盈利,下属还有木材行、皮革厂、书局、琉璃厂,从良的官妓成了织女,那等不肯从良的成了胭脂猪,脱离了礼部,都并入到太府寺。
太府寺所辖人员也有万余,相当于一个小县城,看皇帝的意思还要发展,方子意深感责任重大,他也明白皇帝是看重他了,方子意原来心里不情愿,他想要做些实事,太府寺是个做实事的好地方,责任不比地方官小,眼界还能更宽。
说起胭脂猪,方子意满是佩服。
古有管仲治齐,置女闾七百,征其夜合之资,有了先贤做榜样,历代朝廷都看重脂粉钱的收益,抄家后的女眷投身到教坊司,子孙都是娼门,历代朝廷都吃这口软饭,这规矩传了千百年了,官妓脱不了乐籍。
皇帝做着赔本的生意,放着官妓的丰厚收入不要,发下恩旨,有那等愿意从良的,皇帝给个机会都可以从良,发下来安抚费用十五贯钱,没处去的到太府寺的织厂做工,能投亲靠友的可以自便,有万余人感恩戴德从良了。
当然了也有不愿意过清贫生活的,得了安抚的十五贯钱,想着重操旧业,还跑到重新营业的民间妓.院里卖笑去,皇帝听说了一声令下,把她们都抓回去,没收了银两,派到太府寺下属的猪场养猪去,这辈子还是娼.户,不用她们伺候人,只管伺候猪就行了。
皇帝下令各州府照此办理,官妓至此就取消了。
方子意还是有些感慨,皇帝免了官妓,民间妓.院高张艳帜,丝毫也没收敛。
方奎看看二儿子,心里有些话强忍着不问,方子颀倒是笑了,“归了太府寺的黑户都是暗云卫排查过的,有的是失了土地的农夫,到都城讨生活来了,那等刁钻古怪的都发配到采石场了,爹爹只管放心。”
这样子就对了嘛,那等刁钻的想必有些说法了。
方子颀叹道,“就是前几天的事,张顺在闹市区中了冷箭,射中了面门,万幸的是人还活着,有人藏身白塔向他发难,用的是军中的弓弩,十余名百姓受了伤,死了六个。”
那年射杀颖国公的也是军中的强弩。
颖国公眉毛耸动,闹市区杀人有多猖狂了,这是要杀了张顺泄恨,凶手既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想必有藏身的地方。
那是经营了二十余年的势力,在都城早有了合法的身份。
皇帝的目的是摧毁这张牢固的网,一番撞击之下,这张网也七零八落了,都城的大帮小派都伏了法,能被黑势力借用的外围力量消失殆尽,这股势力潜伏的太久,他们会藏在哪里?同庆年间的高官重点排查了,兵部与枢密院的官员都是重新任免的。
转眼秋去冬来,新的一年开始了,皇帝改元,再往后就是元丰年间的故事了。
大臣忧心太子的启蒙,这么大的乡村童子也该读书了。
太子国之储君,这样耽搁下去怎么得了,这回连安国侯都着急了,隔几天就送进来一个小伴读,皇帝见了都不满意,大臣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安国侯仗着身份连番劝谏。
皇帝终于招架不住了,降下一道恩旨,把太子交由尚父李鸣唯教养,命四位保姆陪同太子住到安国候府,恩旨降下来当天,皇帝派了宫车送走太子,李鸣唯无可奈何只能把太子接进府里,妥善安置了忙到宫门口跪着去,求皇帝收回成命。
朝野再次哗然,纷纷劝谏,皇帝不带这么玩赖的。
“连朕都得益于尚父的教诲,尚父教养太子,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皇帝说的轻描淡写,大臣头脑里固有的思维不易打破了,太子就该住在东宫,住到大臣的府里算怎么回事,不肯设立东宫属官又算怎么回事。
不过皇帝小时候也在侯府长大吧。
连王圭都揣摩不透皇帝的心意,皇帝若是防备太子,不是更应该留在身边,太子交给李侯爷抚养,李侯爷就是千真万确的太子一党了,王圭看不明白索性唯唯诺诺,只说这是天子家事,皇帝会深谋远虑的。
王圭如今担任平章事一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王圭不肯发表意见,群臣也拧不成一股绳。
李鸣唯一连跪了三天,皇帝不肯召见他,还派了小太监送了垫子,送了茶水点心,尚父跪了一会小太监扶李侯爷站起来,言语间甚是关心,李鸣唯无可奈何只能回去。
玉潭这些日子甚是忧心,先是皇帝不肯让太子读书,玉潭不好说什么,进了宫和妹妹也说过,玉沁有一丝惆怅,还笑着劝慰姐姐,让姐姐不要管这件事。
皇帝把太子丢给李鸣唯教养,玉潭心里几乎是惊涛骇浪。
皇帝这般不看重太子,妹妹前途堪忧。
当天晚上玉潭到了侯府,李鸣唯不许她见太子,还不许她过问这件事,玉潭这一宿没睡好,第二天一早递了请安的牌子求见皇后,玉沁请她进来,“我知道姐姐为什么来的,青儿交给爹爹教养,妹妹甚是放心,姐姐也该高兴才对。”
玉沁握了姐姐的手攥了攥,调皮的一眨眼睛,玉潭满心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事儿是她不知道的,玉沁瞒着她,她也不好多问了。
玉沁笑道,“开了春太后要到明月寺烧香还愿,妹妹是要过去服侍的,可惜姐姐家里麟儿还小,姐姐脱不开身。”
太后要给含冤而死的忠臣良将做水陆法会超度亡魂,这是佛家的盛况,许多高僧已经云集在金陵城了,到时候有禅、教、律三宗的大德与会说法超度亡魂,法师会定于三月三,开了春太后就要动身了。
皇帝侍母至孝,为范阳候一家废除官妓,又要做了这场水路法会,在民间的声誉极好了。(未完待续)r466




嫡女风云录 第三百二十四章 曲线
等过了灯节,这天儿就一天比一天暖了。
礼部还要准备太后、皇后出行的仪仗,皇帝招来右侍禁的官员询问安排的细节,思虑良久降下恩旨,命方家婆媳陪同太后前往明月寺,还有鲁阳侯夫人蒋氏、承恩伯夫人马氏、忠勤伯夫人刘氏几位勋戚的夫人。
能陪太后到明月寺参加水陆法会,几位夫人都觉得脸上有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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