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文明与新闻传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李彬
明安香(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与传播研究所研究员——答辩委员)
尹韵公(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与传播研究所所长,研究员——答辩委员)
郭镇之(北京广播学院电视传播研究所所长,研究员——答辩委员)
李彬
1998年6月21日于中国人民大学研一楼745
修订版补述
本书1999年付梓以来,转眼已有十五个春秋。为了此次修订,过去一年又将《资治通鉴》通读一遍,每见字里行间当年留下的眉批,恍兮惚兮就像穿梭于时空梦境,瞻之在前,忽焉在后,更真切地感到“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司马光《进资治通鉴表》的文字,如今读来不由心领神会:
性识愚鲁,学术荒疏,凡百事为,皆出人下;遍阅旧史,旁采小说,简牍盈集,浩如烟海;骸骨癯瘁,目视昏近,目前所为,旋踵遗忘……
为此,修订版唯有尽力,不敢奢求,除校订差错,弥补前愆,拾遗补缺增添一点内容,斟酌损益更改一些文字,最后还附有一篇近作,既属这些年的点滴心得,又多少延续着这篇博士论文的学术思路。
通常而言,学位论文写什么题目,就会对什么专题发生好感,自己当然也不例外。出版社送来的书稿清样校阅完毕之际,恰好读到诗评家李元洛追思晚唐诗人郑谷的散文《千年如在觅诗魂》,结尾抒写的意境令人悠然神往:
环目四顾,寂寂无人,青山仍青着从唐代以来就青着的青色,溪涧仍溪着从唐代以来就溪着的溪声,只是再也寻不到郑谷的一角衣衫,半枚履印,再也找不到读书堂的一截断瓦,半口残砖,诗人早已走进了云烟深深深几许的历史。蓦然回首,山林间居然有一匹悠闲的白马,在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地低头嚼着青草,那该是当年郑谷的坐骑的子孙后裔吧?
且让我纵身而上,快走踏清秋,从古驿道直去唐朝。李元洛:《千年如在觅诗魂》,载《人民日报》,20140108。
除此人之常情,攻读博士学位于我还有更深意味。因为,在自己的求学与心路历程上,《唐代文明与新闻传播》是个转折。如果说此前兴趣在舶来的传播学理,并兼及欧美新闻传播业的话,那么十八年前拜方汉奇先生门下受业后,思想与学术不知不觉发生转向——关注中国问题、聚焦文化政治、追求历史与逻辑的有机统一等,而探究唐代新闻传播就是一次粗浅的学习与尝试。
如今时过境迁,愈感本篇习作不仅是爬罗剔抉的学术苦旅,而且更是清明高远的思想洗礼。正如书中所示,唐代是一个英姿勃勃的英雄时代,一个生机勃勃的青春时代,清季汇编的数万首《全唐诗》犹如涛声远逝的袅袅余响。在人类文明史上,如此阳光明丽的时代,也许只有古希腊可堪媲美。而不可比拟的是,唐代文明辐射辽远的疆域,精神光焰更穿越历史的天宇,旦复旦兮,光华灿烂。尤其印象鲜明的是,唐代具有一种罕见的、兼容并包的开放气度,诚可谓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说到开放,当下每个国家都自诩开放,每个人也喜欢自视开放,而关键在于对什么开放。赵汀阳一语中的:人们总是更容易对新事物而非异质事物开放。向新事物开放,谁也不会真正感到深刻的痛苦。西人最终不也接受了日心说、进化论、精神分析等最初令其愤怒不已的思想嘛。至于面对异质事物,精神世界的开放之门则仿佛重如泰山了。当今流行的“我不赞同你的话,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说穿了无非是一种温和的异教徒意识或原教旨主义。
当初撰写论文后记时,特意提到汤因比的一个夙愿并心有戚戚:西域与唐代的交错时空,是他心向往之的生命家园。在学术思想上,汤因比向以文明比较论著称,想来这一祈盼同其考察各大文明的感悟不无关系吧,而中国西域正是几大文明交相辉映的胜地。无论如何,不管怎样,浸淫辉煌灿烂的文明天地,沐浴吞吐日月的精神气象,人的生命格局怎不开阔,怎不明朗,一如李杜诗歌,光焰万丈,亦如贝多芬炽热光辉的交响曲,扶摇直上九万里。也因此,笔者对各路原教旨不免敬而远之。
拙著曾蒙黄春峰先生的青睐,收入新华出版社“新闻传播学博士文库”。如今又得益于翟江虹女士的美意,有幸纳入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新闻传播学文库”。另外,修订工作得到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博士研究生李海波与硕士研究生刘恋的协助,在此一并致谢。
李彬
2014年从教三十载附识于清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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