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为君嫁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花日绯
而上一世,徐素娥进门之后,就提出替薛宸掌管卢氏的嫁妆,而那个时候,薛宸实在不懂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平白的就让出了这么一把可以救人,可以伤人的利器,让徐素娥掌握到了手中,用来砍向自己。
而徐天骄之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会要绑架她,似乎正是徐素娥没有掌控卢氏嫁妆的时候,那时候徐家缺钱,徐素娥拿不出钱来,于是就想着用绑架她来捞钱,没想到却被她逃走,徐家的计谋没有得逞。
薛宸想到这里,只觉得透骨的冰寒席卷而来,上一世她只是觉得是徐素娥吞了卢氏的嫁妆,处处打压她,可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这样恶毒,她是个姑娘,若是真被徐家人绑架出了城,不论性命保不保得住,反正名节自然是保不住了,女人没了名节,这一辈子就算完了。
徐素娥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不仅仅是想得到卢氏的嫁妆,而是直接想彻底毁了她!只有把她这个嫡长女彻底的毁了,薛婉才能真正的成为薛云涛唯一的女儿。
薛宸深吸一口气,为人心的恶毒想呕,想着上一世,徐家靠着徐素娥一步步的立了起来,徐父因为薛云涛的关系也官复原职,徐天骄过的富贵潇洒,徐天明和徐天佑全都捐了官,自此平步青云,徐家彻底翻身。
徐素娥的这一场仗,打的实在是漂亮,让她毫无招架能力。小小年纪就要为生计所困扰,好不容易熬到出嫁,可是徐素娥给她的嫁妆少的简直要用可怜来形容,好不容易,用手段嫁到了长宁候府,可面临的问题却是一个比一个尖锐,上一世的苦已经受够了,而这一世,薛宸倒想看看徐素娥没了主母的身份,没了卢氏的嫁妆做依傍,凭她一个身无长物的妾侍,还能翻出多大的风浪来,她还要看看,徐家那一群不学无术的东西,能不能再耀武扬威。
韶华为君嫁 33家
同年六月,薛云涛终于受到恩师举荐,再入仕时,就直接从翰林院调去了秘书丞,官职不降反升。
薛云涛心情不错,在府里设了一桌小宴,徐姨娘立在他的身侧,穿着一身白色丝光底散花襦裙,天生丽质不施粉黛,头上钗环也很朴素,温顺恬静的替他斟酒布菜,所有动作井井有条,田姨娘精心打扮了一番,可站在徐姨娘那样的美人身旁,依旧被衬托的不成样子,再加上伺候老爷也插不上手,又不能坐下来让徐姨娘一个人服务大家,只好从旁幽怨的看着,而薛云涛似乎也更愿意接受徐姨娘的照料。
好不容易,从徐姨娘那白皙柔嫩的皓腕上转过了目光,接过徐姨娘递过来的一杯酒水,杯子递过来的角度,正好让薛云涛的指尖,擦过了徐姨娘的手心,薛云涛心中一动,与她两相目光缠绵交流片刻后,然后才转头对一旁鼻眼观心的薛宸问道:
“府里最近没什么事吧?”自从卢氏去世之后,薛宸收拾了一番府中,因此府里诸事如今都顺理成章的由薛宸接替管着。
薛宸抬眼看了看他们,淡然的摇了摇头,说道:
“府中诸事皆很太平,父亲放心。”
薛云涛点点头,喝下了酒水,说道:“辛苦你了。若是有什么忙不过来的,就让你两个姨娘帮帮你,可别把自己给累坏了。”
薛宸抬眼看了看面不改色的徐姨娘,然后才微笑着说道:
“府里一切都是沿袭太太留下的规矩,管起来并不费力,两位姨娘只要把爹爹伺候好了,其他的倒没什么需要她们帮忙的。”
薛云涛给薛宸夹了一筷子菜,说道:“爹就这么一说,要是有什么忙不过来的,就让她们帮帮也没什么。”
一家之主既然这么说了,那薛宸还有什么好说的,甜甜一笑:“是。”
答应是一回事,可有没有忙不过来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
薛云涛然后又看向了薛雷,经过府里这段日子的滋补,薛雷脸上已经有了些肉,看上去壮实多了,薛云涛收起笑容,用不同于女孩儿的态度,严肃的对薛雷问道:
“最近先生都教了些什么呀?在东府里可待的惯,吃得惯吗?”
薛雷习惯性的先看了一眼徐素娥,然后又看了一眼薛宸,才放下筷子,站起来,像个古板的小学究一样对薛云涛作揖回道:
“回父亲,先生近来教的是四书,东府里都是长姐替我安排,一切都好。”
薛云涛这才点头,说道:“有什么事就跟你长姐说,你们嫡母不在了,长姐如母,你们需敬她爱她,凡事询问着长姐总不会错的。”
薛雷似乎有些怕薛云涛,并不敢大声说话,低着头应了一声:“是。”
又问了薛婉一些话,薛婉经过这些日子的学习规矩,倒是比从前端庄了不少,对于薛云涛的话也答得十分顺从,似乎有人专门教过她,应该怎么和薛云涛说话,怎么说话,才能让薛云涛开心。
一派天真无邪,活泼可爱,就是薛云涛对女儿的基本冤枉,这一点,薛婉的确是做到了,薛宸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与有荣焉站在薛云涛身旁的徐素娥,见她容姿姝丽,言谈举止更是优雅至极,说话分寸拿捏十分到位,她与薛婉,母女二人一唱一和,将薛云涛哄得十分开怀。
竟然还喝多了,不顾场面,直接搂着徐姨娘就去了她的院子里,气得一旁田姨娘直跺脚,想要去拉住薛云涛一诉衷肠,可薛云涛正醉着,满心满眼都是徐素娥这个女人,哪里容得下田姨娘,挥手就把她推得跌倒在了地上,然后就由徐素娥扶着,脚步虚浮的走了。
薛婉和薛雷也上前来跟薛宸行礼,退了下去。
薛宸走过去将田姨娘扶了起来,田姨娘就觉得有些尴尬,低着头掸衣服,也不敢去看薛宸的表情,生怕在她脸上看到讥笑和嘲讽。
田姨娘其人生的不是特别美貌,但她却能被薛云涛自那么多丫鬟中挑选出来做通房,可见她身上还是有能让薛云涛中意的地方,只不过,这些年她少了些徐素娥的手段,只知道胡搅蛮缠,让薛云涛一天天的厌烦她,如果再不加以补救,那忘却她也快成为眼前的事了。
“我要是你,就好好想想老爷当年到底喜欢你什么,这么多年的情分,你与老爷比老爷与太太时间都长,怎么就敌不过旁人呢?”
薛宸说完这话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田姨娘震惊的看着薛宸离去的背影,顿时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大小姐刚才是在指导和鼓励她怎么勾引男人?
被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指导这些事,田姨娘并不觉得有多得意,正要转身,却突然回味过意思来了,是啊,老爷当年喜欢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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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素娥风情万种的坐在薛云涛身上,长发披肩,只穿着贴身小衣,让她的好身材一览无遗,芊芊素手上涂抹着乳白色的花蜜,然后十分诱惑的在薛云涛身上涂抹,手腕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按着薛云涛的敏感处,恰到好处的推拿让薛云涛舒服的闭上了眼睛,抒出一口气来。
所为的软玉温香,解意酣畅,就是这个意思了,从前他也提过很多次,让徐氏进门做妾,但徐氏坚持不肯,早知道这么逼一逼她就会同意,那薛云涛早几年就逼她了,如今倒是少享乐了几年。
“老爷,觉得怎么样?”
薛云涛趴在枕头上,闷着声说道:“好,舒服!”
徐素娥将身子微微俯下,让自己贴上薛云涛的后背,然后用魅惑的声音在薛云涛耳旁说道:
“老爷,之前跟您提过的我兄弟事,您还记得吗?”
“嗯,什么事来着?”薛云涛巴不得在这种温柔乡里死去,哪里还愿意用脑子去想事情呢。
“就是让我兄弟去薛家的铺子里帮忙的事,您之前说考虑考虑,可是到今天都没给我回应,我兄弟上门来寻我,我却什么也没法儿跟他说。”
薛云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哎呀,这种事你去问宸姐儿,让她找管家问问,你兄弟肯定是要做管事的,也要看哪里有合适的不是。”
“不做管事,我兄弟几斤几两,您还不知道嘛。他哪里能做管事,随便寻个清闲些的帮工做做就够了。他如今和我的父母住在四喜胡同里,我父母年迈,需要照顾,最好寻个那附近的铺子,打打闲杂,得空了还能照顾照顾父母。”
薛云涛翻过身来,让徐素娥坐在他的腹部,感受着越发叫人心痒的接触,说道:
“四喜胡同那里的店铺,全都是巧英的嫁妆,如今都掌在宸姐儿手中,你这贸贸然的,要让你兄弟去那里,不是还得告诉宸姐儿知道嘛。”
徐素娥伏上薛云涛的身子,说道:“我兄弟又不是要做管事,随便做个闲工就成,哪里还要劳烦大小姐安排,不就是老爷一句话的事儿嘛。”
至此,薛云涛妥协,应承了徐素娥,让徐天骄在四喜胡同外的干货铺子里做了个副管事,第二天就让人去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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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宸从东府回来之后,就见衾凤迎了上来,对她说道:
“小姐,有两个街面管事让平娘递了消息进来,说是老爷在四喜胡同的干货铺子里,安排了个人,那人自称是府上徐姨娘的哥哥,管事们拿不准,就让平娘递话来问问小姐是不是有这事儿。”
薛宸将肩上披风解开,让枕鸳拿去挂起来,抬眼看了看衾凤,蹙眉说道:
“老爷让他去做什么?”
衾凤回答:“说是去做副管事,可是那铺子里原本就有副管事,如今徐姨娘的哥哥去了,又是老爷亲自吩咐的,那原来的副管事自然要给他腾出位置来。”
薛宸一边走,衾凤一边禀报,很快就到了青雀居,经过抱夏,入了主屋,薛宸一直沉默,衾凤等不到薛宸的回答,不禁又问道:
“小姐,这事儿您看怎么办?那原来的副管事还在等小姐回话儿,说要是小姐要换了他,他就回乡种田去了。”
薛宸站在门槛前,停住了脚步,对衾凤说道:
“让他继续留下吧。”
衾凤有些拿不准薛宸的意思:“小姐说的留下,是让他把副管事的位置让出来,去做其他的,还是……”
薛宸果断说道:“让他继续做他的副管事,不受任何影响,店铺照常经营。”
“那徐姨娘的哥哥……怎么办?一个铺子里两个副管事吗?”
薛宸转身抬眼对上了衾凤的,声音沉着又稳重,说道:“两个就两个,徐天骄是老爷亲自开口加进去的人,自然要给老爷面子,就让他做副管事好了,不过是个名罢了,有什么打紧,让原来的管事和副管事,无需理会,做好自己该做的就成了。”
衾凤目瞪口呆,小姐霸气!一句话就把这横插一杠子的事情给摆平了,徐天骄要做副管事,那就让他做好了,只不过是个名字,手里却没有半分权利。
“那工钱呢?也照副管事的工钱给他吗?”衾凤觉得就该趁这个机会,好好的学一学。
薛宸冷哼一声:
“铺子里的工钱发放,都是按照标准来的,做多少事,就拿多少钱,让管事自己拿捏,徐天骄做了多少事,他就给他多少工钱好了。让他们自负盈亏,自己拿主意好了。”
噗,真是够绝!
投闲置散不给他事做也就算了,还提出要按做的事多少发工钱,这不明摆着就是啥也不给的意思嘛!
韶华为君嫁 34家
过了几天之后,徐素娥来找薛宸告假,说是家中母亲病了,要回去探望,薛宸没理由不同意,就许了,府里给她备了些礼,套了马车,让她回去了。
四喜胡同的徐家,徐素娥还没进去,就听见院子里鸡飞狗跳的,还有母亲嚎叫的声音,推门而入,就看见徐天骄正在和刘氏推攘着,见徐素娥进门,两人才停手,徐素娥冷着一张脸,徐家人也不敢再闹,让她进了堂屋。
“你怎么回事,不是给你找了个差事做吗?还成天闹腾什么?我那儿也不是开善堂的,三天两头的给你钱挥霍,我说了,今后你能过就过,不能过就去死,该应!”
徐天骄也是个暴脾气,不过对着这个妹子也是不敢太大声的,没好气的说道:
“什么差事?少在那里糊弄我。”
徐素娥看着他,冷道:“怎么?老张头没让你进店吗?”
徐天骄冷哼一声,说道:“进店?进店有个屁用!什么都不让我管,别说拿两个钱去喝酒了,这么多天,老子连钱摆在哪里都不知道,一个个把我当贼似的防着。”说到这里,徐天骄就走到徐素娥面前,说道:
“妹子,不是我说啊,他们这哪里是不给我脸,分明就是不给你脸啊!一个个明知道我是你哥哥,却还这么对我,他娘的,惹急了老子,一把火烧了他铺子,我看他能把我怎么着。”
徐素娥一听就知道这里头有薛宸事儿,没想到那小丫头的手还挺长,不仅把持了府里的事,连外头的事情都管上了,留着还真是个祸害。
徐天骄见徐素娥不说话,又上前说道:
“你上回给我的钱都花了,还有没有了,再给点。”
徐素娥瞪向了徐天骄,怒道:“给什么给,你当我是开善堂的?上回才给你一百两,这才几天,你就花了,还敢跟我要?没有!”
“没有?”徐天骄的声音突然就高了起来,他最烦的就是这些人明明都有钱,可却偏偏不给他花,一脚踢了旁边的野菜篮子,野菜散了一地,对徐素娥说道:
“你别跟我开玩笑了,你如今是什么身份?啊?薛家的姨太太,薛家是什么人家?你把薛云涛伺候好了,怎么可能没钱?”
徐素娥反手就给了徐天骄一个巴掌,冷冷说道:
“有钱也不给你。”
徐天骄没想到今天会挨打,捂着火辣辣的脸,看着神情冰冷的徐素娥,心里有些犯怵,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你,你,你现在翅膀硬了,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把你从教坊司里捞出来的,要不是我,你到今天还在那里受罪呢,现在倒来跟我装高贵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徐素娥的手又再次扬了起来,不过这一回却是没落下去,徐母在旁看着,叹了口气,说道:
“好了好了,吵吵什么呀!素娥难得回来,你就不能消停点?”
徐素娥放下了手,徐母又道:“素娥你也是的,你明知道你哥哥是个什么脾气,还和他说这些做什么,把你喊回来就是为了和你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你哥哥的差事是个空把式,人家根本不把他当回事,要不你回去再和老爷商量商量,让他和铺子里说说,让铺子里的管事多发点工钱给你哥哥,怎么样?”
徐母从前也是官宦出身,不过二十年的村妇生活已经彻底把她同化,说起话来市井味道十足。
徐素娥也冷静了下来,沉吟片刻后,说道:
“再找老爷也没用了,凭的让他厌烦。这事儿还得从那个大小姐身上下手,四喜胡同的铺子是她娘留下的嫁妆,就是老爷也没办法完全插手,我若是嫡母也就罢了,寻个由头接管过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可如今坏就坏在我是个妾侍,在府里的地位连个管事妈妈都不如,再想明着从那大小姐手里拿出东西来,怕是不成了。”
徐母一听也是忧愁,徐天骄听她这么说,问道:
“怎么,那丫头手里有很多银子吗?”
徐素娥轻蔑一笑,说道:“她娘是大兴卢家的嫡女,卢家知道吗?大兴首富,你说她娘有没有钱?”
徐天骄不说话了,磕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心思,徐素娥见他这样,不禁说道:
“你在打什么主意?别给我轻举妄动,坏了我的事,我饶不了你。”
徐天骄把心一横,说道:“什么轻举妄动的,我瞧着你对那丫头暂时也没办法,还不如让我来做一票,一不做二不休,绑了那丫头,让薛家拿钱来换人,弄他个几万两银子花花。”
徐素娥这一回倒是没有否定徐天骄的提议,她倒不是冲着薛宸的几万两银子,而是想着,如果薛宸被绑架了,那她的名节肯定就是毁了的,薛家可以捧一个失了嫡母的大小姐,却绝对不会捧一个失了名节的大小姐,到时候若是婉姐儿能上位,那她的好日子兴许还有转机。
沉声问道:“你有把握吗?她可是官家小姐,若是出了事,扯上了官府,可不是好玩儿的。”
徐天骄一拍胸脯,说道:“你就放心吧,我去请龙头山的那些人出马,一帮土匪做的事儿,哪里就和咱们有关系了?”
徐素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从袖子里丢了一包银子给他,沉声说道:“这事儿若是办不成,你就是死了,我也不会救你。”
徐天骄掂量了一番手里的银子,笑开了花,说道:
“一个小丫头我都摆不平,我也没脸活着了。”说完就转身往外走去,边走还一边打开了钱袋子,掏出一锭银放嘴里咬了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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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洛东回来之后,就求见薛宸,薛宸在水榭上头写字,衾凤领着严洛东进来,就站在屏风外头,将刚打探回来的消息事无巨细回禀起来。
薛宸在屏风内听了之后,倒是没了第一次的惊讶,半晌没有说话,然后才缓缓走出了屏风,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帕子擦拭手指上不小心染上的墨迹。
徐素娥回去搬救兵,这是薛宸早就猜到的事情,她把徐天骄投闲置散,为的就是让他狗急跳墙来缠徐素娥,然后徐素娥必定会去出主意,而他们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出的就是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主意——绑架她要赎金,想坏她名节。
严洛东见薛宸良久都没什么反应,以为她是被这个消息给吓坏了,毕竟是个十二岁的女孩儿,哪里见识过这种阴暗,可抬头看了她一眼,却发现这位小姐脸上哪里有丝毫惧意,反而勾着嘴角,那双美如星辰的黑眸此刻正没有聚焦的盯着前方某一点,严洛东不禁问道:
“小姐,咱们既然已经知道这件事,那就断不会让他们得逞,这些日子,小姐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从前刀口舔血过日子,像这样的事情严洛东见识了不少,有事先知道的,有事先不知道的,但不管知道不知道,只要事情发生了,那么人质一般情况下都是做撕票处置,因此才会谈绑架而色变,他既然来了薛家做护院,那他就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薛宸收回了没有目标的目光,对严洛东笑了笑,说道:
“六月十四是太太的阴生,我要去白马寺替她做一场法事,必须出去……”
严洛东还想说什么,却被薛宸打断,漂亮如宝石的眸子盯着严洛东看了一会儿后,才对他招了招手,让他附耳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之后,严洛东才点了点头,领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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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氏的阴生在三年做斋之前不能在府里过,需要去祭灵的寺庙,薛宸六月初就让府里准备好了东西,然后去主院向薛云涛汇报。
去的时候,薛云涛正在书房,薛宸入内,就看见徐姨娘穿着一身浅蓝色带双环纹的齐胸襦裙,外头罩着一件薄如蝉翼的外衣,虽然年过三十,但她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始终打扮的像个少女一般,虽然她这样子在薛宸眼中是装嫩恶心,不过似乎薛云涛就是好她这一口,自从将她纳入府里之后,只要他从衙所回来,一般都是招了徐姨娘在主院陪伴,这几日更是让她直接住在了主院里。
对于父亲房里的事情,薛宸毕竟不是主母,所以,不能管的太宽,而她历经一世,也明白男人对于这种事情是天生的热衷,就算是明令禁止,他们还是会偷着尝试,所以,薛宸并没有在这件事上表现出强势来,听之任之,只要薛云涛别做的太过分就成了。
将六月十四要去白马寺的事情告诉了薛云涛,询问他要不要一同去,薛云涛放下手里的笔,看了一眼徐素娥,然后说道:
“那天衙所里正好有事,大理寺积压的案子似乎有了决策,皇上召内阁叙事,秘书监忙着记事,只怕走不开啊。”
说着,便一副为难的模样,薛宸看在眼中,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恭顺的点点头,说道:
“父亲自然是要以公事为重了,那日我替父亲在太太灵前说一说便是了。”
薛云涛听薛宸提起卢氏,心情似乎有些沉重,呼出一口气,说道:“这样吧,那天你先去,我若是忙完了,就尽量早些回来,去白马寺找你,你母亲第二个阴生,总要去给她上一柱香的。”
薛宸敛下眉目,点点头,说道:
“是。若是没什么事,我便告退了。”
薛云涛没有说话,似乎陷入了对卢氏的回忆之中,对薛宸挥了挥手,徐素娥便主动迎上说道:
“我送大小姐出去。”
薛宸对她笑了笑,两人便一前一后跨出了书房的门槛。
“夜露深重,大小姐小心。”徐素娥站在院门口对薛宸说道。
薛宸让枕鸳替她穿上轻薄的披风,说道:“谢姨娘提醒,我会小心的。”
说完这个之后,衾凤便提着一盏琉璃灯,走在薛宸前面开路,回到了青雀居。
韶华为君嫁 35家
六月十四那天,薛宸很早就起来,管家将准备好的祭品放入一只只的食盒中,食盒是黑色底纹,盖子上用米浆沾着一张白纸,用来挑起的绳索都是蓝白相交的,让人一看便知这是丧事专用。
薛宸带着衾凤和枕鸳坐上了马车,府里的管家也一同前往,前后共八名府内护卫随行。原本薛宸是想让薛婉和薛雷一同去的,怎料昨天晚上,薛婉突然染了风寒,薛雷昨日就被先生留在了东府上夜学,薛宸不想勉强他们,干脆就许了他们不必前往,她独自去了白马寺。
薛家的车队从燕子巷出发,因为是早晨,除了一些做早点开店铺的略早一些,街道上还很安静,因此薛家的车队走过中央道时是畅通无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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