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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三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汉古风
关彝听完,心中甚是喜悦,如此一来,敌我双方的情势已经由此前的敌暗我明转变为了如今的敌明我暗。形势可谓一片大好,所欠者,唯有大将军姜维和军中数十位将军的联名弹劾表章。
“少主,为确保万无一失,不若让小的潜入陈裕府中,倘若能够打探到黄皓的详细计划,岂不更有胜算?”时风见关彝心情甚好,适时提出了自己心中盘算已久的想法。
关彝听他叫自己为少主,微微一怔,随即释然,许是他受鄂虎影响,是以不知不觉中改了,估计这个变化他自己也没察觉出来。不过,关彝倒是觉得挺好,少主听起来更亲近一些,不似他叫自己为将军时,总感觉有一丝公事公办的味道。可见他终于认可了自己,当他是己方的一份子。
“我也曾有此想法,但陈裕府不比别处。陈裕为人阴险狡诈,此人又在府中招募了许多江湖剑客,能人众多,你孤身一人前往,倘有疏虞,如之奈何?”
时风立功心切,淡淡地笑了笑,道:“少主放心,小人武艺虽然不及鄂虎,但穿墙越户却是小的看家本事。任他是龙潭虎穴,小的要留便留,要走便走,绝不会被人察觉到!”
鄂虎晃了晃大脑袋,瓮声笑道:“这小子还算有自知之明!”
关彝狠狠瞪了鄂虎一眼,吓得他立时缩了缩头,闭嘴不敢再言语。关彝皱眉道:“我自然知道你的本事,可我心中总归是不踏实!”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少主放心,天养必不教少主失望!”
关彝原本就有此想法,只是担心时风人单力薄,实在不忍让他孤身犯险。此时见时风执意要去,心思却又活泛起来,沉吟半晌,方才点头道:“那好,你既然要去,我也不再拦你!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去也不迟。还有,你须得答应我,明日你夜闯陈裕府,不管遇到任何事,你务必在五更天前安全回来!”
“诺!”时风见关彝终于答应,心下大喜,行了一礼之后,便先行回房准备。
关彝待时风离开之后,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即让鄂虎也回房歇息,自己一个人在前厅思索了半晌,方才起身回房。
一夜无话。
次日五更,关彝起床用过早膳之后,让时风在府中养精蓄锐,却让鄂虎护卫自己去北校场,因为是青天白日,料想黄皓等人也不敢公然袭击自己,因此十八骑血卫也留在府中没有一同前往。
两人出了府门,老仆早已经将马匹牵在门外等候,上马时,关彝看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四周,果然只见对面街角有几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看到自己的眼神扫过去,随即立马转过头去。除此之外,关彝却是没有看到任何一个血卫。
关彝心中有数,此时此刻黄皓的这些眼线必然早已经处于血卫的全面监控之下。要知道,血卫乃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精锐,与黄皓的眼线比起来,其水平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一旦血卫乔装展开行动之后,哪怕是关彝和鄂虎也极难轻易发现他们的踪迹。
心中思量,暗自冷笑几声,径自上马缓缓朝北门而去。
鄂虎和关彝一样,虽然没有发现血卫的行踪,但却一眼便看得出街上黄皓布下的眼线。只是他早已经得了关彝吩咐,因此亦只是装作毫不知情,随在关彝身后策马缓行,一言不发。
这些日子以来,军中的一应事物都是陈烈在负责,久不见他,关彝心中倒是颇有一些挂念。不多时,两人便到了校场营门外,却见南面一队约莫三五骑亦缓缓而至,当先一人,锦衣华服,四十七八岁年纪,生得面如满月,相貌堂堂,骑一匹黄鬃马,气度雍容华贵,让人不敢逼视。
关彝看了一眼,心中大为讶异,慌忙招呼鄂虎跳下马来,远远地立于道旁,待那人走近了,方才躬身行了一礼,高声道:“见过王爷!”
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嗣主异母兄弟,钦封甘陵王的皇族子弟刘永。
“阁下何人?如何认得小王?”刘永见关彝甚是面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心中甚是疑惑。
“末将关彝!”关彝应了一声,他心如明镜,刘永虽然一时间认不出自己,但必定是知道自己名字的。
“阁下就是朝廷新拜的辅汉将军关彝?”果然,刘永乍闻关彝之名,微微有些错愕,看这关彝的年纪,顶多也就是二十岁出头,却哪里想得到就是这个年方弱冠的年轻人大破邓艾于江油戍,随后又火烧阳安关、夜袭七盘岭,毫不夸张地说,关彝几乎是凭借一己之力挽救了整个大汉于危亡之际。
“不敢,正是末将!”关彝轻轻点了点头,面色平静如常。
“好啊!我大汉有你这等少年英雄,何愁汉贼不灭,王业不兴?”刘永轻叹了一声,见关彝垂手驻立于道旁,礼数恭敬异常,心中突然生出几分感概,点头道:“将军这是要往哪里去?”
关彝自然不知道刘永心中的感概,但关彝适才看到刘永的一霎那,心中暗骂自己糊涂,如何忘记了这样一位关键人物?





末代三国 第55章 再见佳人
(ps:本书第一卷还有四五个章节即将结束,大汉的政治争斗将进入最激烈的阶段,关彝的政治生涯也即将迎来新的起点,姜维和关彝、诸葛瞻等人能否扳倒黄皓,关彝能否抱得美人归,大汉接下来的政治走向又将如何,敬请关注本书第二卷——亢龙有悔。)
刘永,字公寿,乃昭烈皇帝与穆皇后吴氏之子,与嗣主刘禅乃是同父异母之兄弟。章武元年(公元221年)昭烈皇帝登基之后封刘永为鲁王。次年,昭烈皇帝被东吴陆逊大破于猇亭,病危之际于白帝城托孤诸葛武侯,命刘禅与刘永以父体事之。
建兴八年(公元230年)六月,大汉遣卫尉陈震出使东吴,庆贺孙权践位称帝,孙权提出与蜀分疆天下。乃约定除荆、扬两州另行商榷之外,豫、青、徐、幽四州属东吴,兖、冀、并、凉四州属大汉,其司州之土,以函谷关为界,两国平分疆界。因刘永之封地为鲁王,鲁地在于东吴青州,遂改封刘永为甘陵王。
在关彝的记忆中,刘永为人笃厚善良,颇有长者之风,大汉士民多受其恩惠。奈何十余年来嗣主一直令旨其不得进入皇宫内苑,是以刘永一直不能参与朝政,近两年来更是深居简出,几乎销声匿迹,却不想突然在北校场见到他。
“末将麾下部曲皆驻扎于此,今日无事,特来看看。”关彝如实相告,随即又道:“不知王爷……?”说到这里,却是故意顿了顿,但话中之意再是清楚不过。
刘永淡淡一笑,道:“小王久在府中,颇觉倦怠,因此欲往青城山上香祈福,却不想在此得遇将军。”
关彝见他言语谦逊,又自称“小王”,心中暗叹不已。刘永被嗣主令旨不得入宫,个中缘由乃是因为刘永看不惯黄皓擅权乱政,恣意妄为,因此上表弹劾,却不想遭来了黄皓的忌恨,遂在刘禅面前进谗,诽谤刘永。刘禅宠信黄皓,又素对有士民之望的刘永颇为猜忌,遂一旨令下,导致刘永从此被隔绝于禁宫之外。
这一节,朝廷众臣自然都是心中敞亮。得罪了黄皓,多半会被排挤罢官,但若是看不清情势,得罪了嗣主,却会有掉脑袋的风险。因此嗣主圣旨一下,朝廷百官竟无一人敢上书为刘永申辩。
刘永失势之后,虽然尚有姜维、诸葛瞻和樊建等人勉力支撑危局,但大汉朝政却从此被黄皓玩弄于股掌之间,阉宦之害已然深入骨髓,急切之间根除不得。至于刘永本人和甘陵王府,更是让人望而却步,轻易不敢触及,俨然成了文武百官的禁忌。十余年来,刘永为求清白,曾屡次上表辩解,但均如石沉大海,丝毫不见踪迹。刘永虽然知道必是黄皓从中作梗,却也无可奈何,眼见清白无望,终是逐渐消沉死心。
关彝想到刘永堂堂皇室贵胄,竟然被一个阉宦小人逼迫到如此境地,心中颇不是滋味。想起昨日李八百对自己说的话,沉吟了一下,轻声道:“久闻青城山中,有一活神仙名唤李意,通晓天道变化,能知吉凶祸福,实乃当世之仙人也!”
“久闻此人之名,难道世上当真有此神仙乎?”刘永显然也听说过李意其之名,但听关彝话中之意却是隐有所指,一时间揣测不清他的意思。
关彝心中暗叹,也难怪刘永如此谨小慎微,这十余年来,想必是被黄皓等奸党打压怕了,看多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是以刘永轻易不敢再和外人结交。淡淡地笑了笑,道:“依末将之见,就算不是神仙,也必是当世隐士高人。岂不闻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王爷既然前去青城上香,便不妨走一遭,或许会有意想不到之收获。”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刘永喃喃地念着,猛地心中大悟,关彝话中字字警句,虽然没有明说,但其间之意却已是表明了某种态度。至于是什么样的态度,此时此刻关彝自然不会当众说出来,刘永更不会探究,但刘永却从关彝脸上平淡的笑容中看到了一丝久违的信任和豪气。
临走时,刘永深深地看了关彝一眼。眼中,似乎又恢复了往昔的自信和阳光。
关彝直到刘永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冬日暖阳的晨曦中,方才收回目光,喃喃地叹道:“凌云劲竹真君子!历经十余年困苦,仍能迎风反弹,甘陵王有龙凤之姿啊!”
大营内,关彝坐于正中帅椅上,鄂虎和陈烈一边一个,此时正听着陈烈给关彝汇报这几日来军中的一些大小事务。说到监视黄皓眼线的布置时,果然如同关彝的预料,陈烈当日接到关彝的军令之后,便安排了几批血卫乔装成了贩夫走卒或商贾百姓,黄皓眼线的一举一动一丝不差地全都落入在血卫的眼中。
对陈烈的领军能力,关彝早已经心中有数,因此只是让他捡一些重要的汇报,其余诸如日常操练等常规事务,便让陈烈自行处理。随后,关彝又在陈烈的陪同下检视了一下各营军务,待到了晌午时分,又在营中用了饭,这才辞别陈烈,领着鄂虎回府。临走时,自然少不了一番赞赏和勉力。
北校场位于成都北城门角上,若是回关府的话需要横穿半个城区。左右无事,关彝和鄂虎倒也不急,只是一路策马缓缓而行。待到了前大街时,正走之间,只听得鄂虎指着前面,低声诧异道:“少主,好像是上次那个女扮男装的姑娘!”
关彝顺着鄂虎指的方向,只见前面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一个眉目清秀,唇红齿白,一袭白色长袍的年轻人背着手在东看看西瞅瞅,不是上次那个女扮男装的姑娘是谁?
关彝心中一热,想起上次看见她回眸一笑时的迷人丰姿,便不由得有些呆了。那个白衣女子此时却也看到了关彝,略略怔了怔,随即面露喜色,走到马前,歪着头看了看关彝,笑道:“喂,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你发什么呆?”
关彝听到她说话,随即醒悟过来,连忙跳下马来,笑道:“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谁让你叫我姑娘的?”白衣女子一瞪眼,随即想起了第一次见面,关彝牵着她的手逃避巡城禁卫的场景,一张弹指可破的俏脸立时飞上一朵红云,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关彝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平日里的自信和沉稳这会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支支吾吾着愣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白衣女子见关彝囧样,忍不住扑哧一笑,轻轻说了声“呆子”。
关彝暗自无奈,自己并非看见漂亮女孩便迈不动腿的愣头青,今日却不知这是怎么了。挠了挠头,傻笑道:“真巧!”
“扑哧!”白衣女子被他呆头呆脑的模样惹得又是一笑,当真是巧笑若兮,明艳不可方物,看得关彝目瞪口呆。
“我走了,公子请便!”白衣女子见关彝只是盯着头傻笑,心中又羞又恼,暗骂了一通呆子傻瓜笨蛋,转身便走。
关彝见她要走,心里一急,张口叫道:“姑娘,在下还未请教姑娘的芳名呢?”
“呆子,就不告诉你!”白衣女子转头咯咯一笑,冲着关彝扮了一个鬼脸,转身消失在了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之中。
关彝心中怅然若失,暗骂自己关键时刻脚软,恨不得抽自己一马鞭。待白衣女子看不到了人影,转头狠狠瞪了鄂虎一眼,弄得他莫名其妙,苦着脸挠了挠头,暗思这次又不曾言语,为何还要瞪我?但心里这样想,嘴上却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回到府中,关彝闷闷不乐地坐在前厅发呆,鄂虎虽然憨直,却也知道这个时候最好别去打扰他,否则说不准便会被他训斥,因此一回到府中便远远躲到了一边去。关彝坐了一会,眼前总是挥不去白衣女子的身影,心中更觉烦闷。正自无奈时,却见安娘颠颠地跑了过来,笑嘻嘻地道:“恩公,安娘买新衣裳了!”
关彝抬眼望去,只见安娘穿了一件墨绿缀花的丝绸小褂子,脚上着一双白底翘头方履,青丝反绾倒垂,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说不尽的乖巧可爱。这时,周氏也急匆匆跟了过来,见了关彝,心中顿时有些不安,忙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关彝见了安娘,精神莫名地一振,顿时便将烦闷的心情抛到了九霄云外,对周氏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多礼,又朝安娘笑道:“安娘真是漂亮,来,叔叔抱抱!”
安娘顿时眉开眼笑,嘻嘻一笑,张开双臂跑到了关彝身前,关彝“哎哟”一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举在空中转了两圈,乐得安娘咯咯笑个不停。
“来,安娘给叔叔说说,和娘亲都置办了什么物件?”关彝将安娘放在自己的腿上,又拿起桌上的梨,削了皮后切成一块一块的喂给安娘吃。
“娘亲给安娘置办了好几件新衣裳!”安娘嚼着香甜多汁的梨,一脸的兴奋,但随即脸色又黯然下来,看了周氏一眼,攀住关彝的脖子,附耳低声道:“可是,娘亲自己却一件新衣裳也没有置办!”
关彝看了一眼周氏,果然见她还是穿着此前的旧衣裳,心中若有所悟,淡淡地对安娘笑道:“安娘知道这是为何呢?”
“娘亲说,娘亲和安娘已经欠了恩公太多,不能不知足!”安娘生怕周氏听到,说话声音极小,却是弄得关彝耳朵一阵麻痒。周氏站在一边,虽然不知道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在说什么,但见他们如此亲近,心中又是不安又是欣慰。她虽然是下人身份,却也看得出来关彝是真心疼爱安娘的,而安娘年龄虽小,却也感受得到关彝对自己的疼爱,小心思中早已经将关彝当做了自己最亲近的人。
关彝听了安娘的话,心中敞亮,笑着轻轻拧了一下她秀气的小鼻子,笑道:“叔叔知道了,安娘先回房去,叔叔和你娘亲说几句话!”
“讨厌!恩公又拧安娘鼻子!”安娘不满地嘟囔了一声,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拍掉关彝的手,随后嘻嘻一笑,吱溜一下从关彝腿上窜下来,颠颠地小跑着回房。




末代三国 第56章 夜探陈府
(ps:本书第一卷还有十余个章节即将结束,大汉的政治争斗将进入最激烈的阶段,关彝的政治生涯也即将迎来新的起点,姜维和关彝、诸葛瞻等人能否扳倒黄皓,关彝能否抱得美人归,大汉接下来的政治走向又将如何,敬请关注本书第二卷——亢龙有悔。)
关彝哈哈一笑,心中更添几分爱怜。待安娘走得远了,关彝方才唤过周氏,道:“周嫂,安娘都给我说了,明儿也给自己置办几件好一点的衣裳,花不了几个钱,别亏了自己。”
“没,没事的,恩公,我还有衣裳穿的!”周氏咬了咬嘴唇,知道是安娘“出卖”了自己,心中又是好气又是欣慰,这孩子,回府前才给她说了的,让她不许给人说,这才一转眼的功夫,她就当着自己的面告诉给了关彝。
关彝摆了摆手,正容道:“就这样吧,明儿就去置办!”他知道周氏的不安,山野人家一年到头来也穿不上一件新衣裳,更别说是上好的锦缎华服,周氏一辈子辛劳,困苦惯了,突然间不再为吃穿而发愁,想来一时间确是不习惯的。自己若是不下死令,只怕周氏还是不会去置办。
果然,周氏见关彝脸色整肃,不敢再坚持,无奈之下只得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虽是如此,心中却是大为感动,暗叹自己也不知道前世修了怎样的功德,今生遇到了这样一个贵人。
是夜二更,万簌俱静,时风辞别关彝之后,悄然从后门离开关府,一路上暗伏潜行,避开几拔巡哨的羽林卫,不多时便到了陈裕府前。
时风绕到府门后,贴在墙角倾听半晌,确认无人后,随即腾身跃上围墙,但见前方一排房屋灯火通明,房顶上正自冒着袅袅青烟,虽是夜色沉沉,但在灯火掩映下却也看得极是清楚。时风立时便猜到那排房屋必是后院厨房,心下暗喜,此时还有人在忙碌,显然必是陈裕府中还有人在用膳。
思量已定,随即跃下院墙,借着夜色遮掩悄无声息地靠了上去。果然,透过窗棂上的一个破洞,清楚地看见厨房内几个婢女正在烧火做饭,极为忙碌。
时风心中笃定,正准备绕去前厅,却听得灶下生火的一名婢女打着呵欠嘟囔道:“这半夜三更的,却是哪里冒出来的一群野汉,平白的还要整治酒菜伺候他们,可困死我了!”
边上一个正在切菜的婢女跟着打了一个呵欠,接道:“唉,可不是,这天寒地冻的,正睡得香甜呢,偏生又要起来伺候人!”
“你们两个就少发一点牢骚吧!”一个年约三十,颇有几分姿色的妇人从笼屉里拿出两只已经蒸得油腻腻的烧鸡,见那几个婢女口出怨言,微微皱了皱眉,道:“我可告诉你们,那些人一个个凶狠恶煞,一看就都是一些亡命之徒,你们可得小心伺候着,若是惹恼了他们,只怕公子爷又要惩治你们了!”
“只怕春兰巴不得公子爷惩治呢!”那个切菜的婢女嘻嘻一笑,神色之间竟是一片荡*意。
“骚*蹄子,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昨儿晚上还没被公子爷喂饱么?今儿又来说疯话取笑人!”灶下生火的婢女抬起头不以为意地笑道,时风借着灯火,见她倒也生得极为标致,只是眉宇之间却多了几分浪*荡之色。
时风暗笑,没想到这陈府中的婢女竟然都是一些浪*荡货色,只怕她们口中的公子爷多半便是陈裕了,真要是如此,陈裕此人果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那个年纪稍大的妇人闻言亦是吃吃一笑,杏眼含春,娇声笑道:“今儿早上我在院子中看见公子爷,见他腿肚子直打颤,想必昨晚定是和湘琴一宿没睡吧?依我看,湘琴是越来越受公子爷宠爱了!”
“红姐,你怎么也和春兰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那个切菜的婢女娇嗔一声,听这叫红姐的妇人提起昨晚,俏脸莫名地就是一红,随即又吃吃地笑了起来,手上切菜的动作却是慢了下来。
那个叫红姐的妇人将那两只烧鸡放入两个盘中,笑道:“春兰,你和我先将这盘烧鸡端给公子爷去,可别让他们等急了!”
“红姐就是心疼公子爷!”那个叫春兰的婢女从灶下站起身来,伸手捋了一下额前垂下来的发丝,走过来端起盘子,却不防那个叫红姐的妇人伸手在她的翘*臀上捏了一下,笑骂道:“浪*蹄子,越来越是水灵了!”
春兰“哎哟”一声,手中的烧鸡险些掉在地上,不甘心地伸手在红姐腰上掐了一把,嘻嘻笑着快步跑了出来。
时风听着她们几人说着荤话,心中暗笑不已。见她们两人出来,足尖轻点,眨眼之间便隐入了墙角暗处,待红姐和春兰端着烧鸡一前一后往前厅走去,随即轻笑一声,蹑手蹑脚地跟在后边。
陈府极大,时风跟在两个婢女身后东奔西绕,好一会方才穿过回廊绕到了前厅。只见灯火起处,人声鼎沸,显然是有许多人正在吃酒耍笑。
时风见那两个婢女进入了前厅,随即隐身在檐下花丛暗处耐心等候,不多时便见那两个婢女端着空盘又退了出来,正欲靠上去,突然又见左首回廊边走来两个家奴打扮的汉子,每人手里都抱着一坛子酒,直奔前厅而来。
时风略微皱眉,看样子这前厅不时有府中的仆人家奴前来伺候,想要在檐下窗棂边偷听他们说话必然会有极大风险。四下扫了一下,见来时的回廊边有一株柏树枝干繁茂,几乎与回廊连在一起,心中顿时便有了主意。
待那两个家奴出来之后,时风从花丛中站起身来绕到柏树下,宛似一只灵猴般几下便攀到了树顶,随即纵身跃上回廊,再折而跳上屋顶。他身材纤瘦,顺着灯火小心翼翼地走到前厅位置处,竟是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
缓缓揭开屋顶上的瓦片,但见灯火通明的前厅中排下了十余张宴席,二十余个身材各异腰悬兵刃的汉子正聚在一起猜拳喝酒,丝毫没有察觉到屋顶上正有人窥视着。时风扫了一眼,心中暗自惊骇,这十余人中,他却是认识其中半数以上,无一不是关中一带横行霸道的**巨擎,至于其他不认识的,想来也不是泛泛之辈,否则也不可能被陈裕收买,投到了他的手下。
前厅上首的案桌上,却是坐了一个长相俊美,年约三十余岁,透着一股阴柔气质的男子,时风虽然不认识,但也猜到此人想来便是这座府邸的主人黄门侍郎陈裕了。
正琢磨着,却听左首第一张案桌的汉子端着酒碗站起身来,高声道:“各位好汉,承蒙陈大人看得起我等,好酒好菜款待着,依在下之见,我等当敬陈大人一碗才对!”
这汉子身长八尺,满面虬髯,又兼声音雄浑,因此气势极为骇人。时风认得此人叫石天虎,乃是享誉关中**的江洋大盗,向自独来独往,杀人如麻,号称关中一霸。
“不错,陈大人看得起我等,当满饮此碗!”右首第一张的案桌上站起来一个身形魁梧剽悍,服饰奇异,年纪不到三十的汉子高声接道。方才此人一直低头喝酒吃菜,因此时风倒是没有注意到,此时站起来后却是让时风看得清楚,皱了皱眉,暗思没想到陈裕竟然连此人都请了来。
原来,此人姓雷名豹,乃是下辨氐帅雷定之孙。秦汉以来,氐族活动范围大致在西起陇西,东至广魏,南达岷山以北之汉水、涪江诸水源头地区。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汉武帝刘彻以氐人日益强盛,遂决定开拓西南境,遣中郎将郭昌引兵攻破氐王,降氐人三十余万。武帝置武都郡,徙氐人往之,奈何氐人备受汉人排挤打压,不得已逐渐转向河西和关中、陇山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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