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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三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汉古风
黄皓尖声道:“如果只是诸葛瞻和董厥两人,老夫倒也不怕他们!但若是与刘谌和姜维等人联手的话,情势可就不妙了!”
想到北地王刘谌,黄皓便觉头大,这位五殿下从小聪慧英武,素有仁德之名,因此在蜀中士族子民心中颇有地位。黄皓虽然操弄权柄干预朝政,屡屡假借嗣主之名打压轻慢自己的朝中之臣,但对于刘氏皇族终归是心怀忌惮,不敢过分跋扈,尤其是对于这位五殿下,更是颇有畏惧之心。
那名气质阴柔的年轻人错愕片刻,道:“诸葛瞻和董厥素来与姜维不睦,又焉能与之联手?”
黄皓摇了摇头,皱眉道“陈裕啊,你虽聪慧,但与你父亲相比,却还差得远呢!”
“大人说的是,在下愚钝,自然不能与家父相提并论!”陈裕微微蜇眉,眼中闪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冷厉之色,但开口时却是一副笑脸,可见他心机深沉,便是察言观色已至炉火纯青之境的黄皓,也没能在他脸上看出丝毫异样。
这个名叫陈裕的年轻人,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黄门侍郎,但其父却大有来头,乃是深受嗣主宠信的前尚书令、领镇军将军陈祗。五年前,陈祗病逝,嗣主为之流涕不已,深为痛惜,下诏追谥陈祗为忠候。除此之外,嗣主还特别赐爵陈祗长子陈粲为关内侯,又封次子陈裕为黄门侍郎,可谓恩宠之至。
嗣主对于陈氏一族的恩宠,黄皓都看在眼里,他没有丝毫的不满和妒忌,甚至在嗣主面前极力赞成褒奖陈粲兄弟。黄皓有自己的盘算,陈祗在世时,与自己同气连枝,大权独揽,朝中大事皆是他和自己二人决断。陈祗病亡之后,自己势单力薄,地位立时变得微妙起来。虽说他这些年也在朝中暗自培植了自己的势力,但终究是根基不深,比不得朝中的世家大族。
因此,黄皓处心积虑在嗣主面前褒奖陈粲兄弟,其目的便是拉拢他兄弟二人位自己所用,陈粲兄弟亦是明白人,双方一拍即合,立时便形成了进退同盟。
“董厥和关彝从汉中返回成都,不先回家,却先去了诸葛瞻府上,必有不可告人之事!”黄皓说到这里,喃喃又道:“莫非姜维和诸葛瞻当真相互勾结,图谋我等不成?”
“倘若真是如此,大人可得早作准备,以防不测!”
黄皓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大人,在下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陈裕见黄皓脸色阴晴不定,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试探着道。
黄皓看了他一眼,尖声道:“你且说来听听!”
陈裕见他神色颇为倨傲,心中怒意更甚,但脸上却神色如常,低声道:“与其坐等诸葛瞻发难,不如先下手为强。眼下乃是寒冬时节,夤夜漫长,在下之意,不若趁诸葛瞻没有防备,于上朝的路上半道截杀之,诸葛瞻只要一死,董厥等人必然阵脚大乱,再也翻腾不出什么花样来!”
黄皓吃了一惊,他虽然操弄朝政,但历来干的都是一些蒙蔽圣聪排斥异己的阴损勾当,却从未想过**,皱眉道:“诸葛瞻乃是朝廷重臣,出入皆有甲士护卫,如何下得了手?倘若事不济,你我皆危矣!”
陈裕心中冷笑,暗思这阉人平日飞扬跋扈,如今事到临头时却又畏首不前,果然不是做大事之人。心中思虑,口中却道:“事到临头,唯有拼死一搏!如若诸葛瞻和姜维确已联手的话,在下估计三五之内,诸葛瞻等人必然会上书弹劾大人,大人若是迟疑不决,一旦诸葛瞻在朝堂上公开发难,我等必然死无葬身之地矣!”
黄皓犹疑道:“此事干系重大,你且容我三思!”
陈裕道:“大人万不可再犹豫,否则大祸临头,悔之晚矣!”
“诸葛瞻身边甲士众多,我等手无兵权,如何截杀他?”黄皓颓然坐下,他何尝不知眼下情势危急,他和诸葛瞻等人之间的争斗已经是箭在弦上,引而待发。
“大人放心,为备不时之需,我兄弟早已暗中招募了有一批江湖剑客,只要大人一声令下,这批人便能为大人赴汤蹈火,绝无退缩。”陈裕听黄皓话音,知道他已经动心,只需要他点头答应,便大事可期。
黄皓眼中寒光一闪而逝,淡淡地道:“可靠吗?”
陈裕笑道:“大人放心,这批人皆是我兄弟二人亲自招募的,绝对可靠!”
“好!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黄皓猛地站起来,眼中射出炽热的光芒,对陈裕道:“此事便由你兄弟二人去办,我负责挡住诸葛瞻觐见陛下,只须拖得他三五日,大事可成矣。记住,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事成之后,我自有重赏。”
陈裕应了一声,道:“大人放心,在下这就去布置!”说完,随即转身离开。
黄皓目送陈裕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原本炽热的眼神转瞬冷厉下来,冷哼了一下,若有所思地道:“剑客?莫不是你兄弟二人暗藏吞天之志?哼,黄口小儿,也敢在老夫面前玩弄心机,且让你兄弟二人得意一时,待事成之后,再与你计较。”
却说关彝和时风回到府中,鄂虎还兀自在前厅等候,见了关彝,忙让老仆打来热水给关彝洗漱。关彝问起周氏母女两,得知已经安排在了后院厢房,倒是放下心来,随即又吩咐时风明日在家看家,自领鄂虎前去上朝。





末代三国 第50章 粥
睡至五更天时,鄂虎前来叫门,关彝随即起来洗漱,待收拾妥当之后,老仆牵过马匹,关彝翻身上马,两人两骑缓缓往皇宫而去。
成都的冬天深宵露重,寒夜漫长,关彝和鄂虎上路时天还未全亮。待到了金殿门前,诸葛瞻和董厥也刚好来到,一众朝臣见了董厥和关彝,惊讶之余,却是依着礼数相互见礼。
诸葛瞻和董厥含笑和关彝见了礼,便准备进入金殿,哪知却见殿内一名小黄门匆匆而来,拦住了一众人等,尖声道:“陛下今日偶觉不适,特传旨意,近日暂且免朝,众位大人且请回吧。”
一众朝臣闻言,纷纷交头接耳,他们深知这些年来刘禅怠于朝政,往往是数十日不上朝议政,因此丝毫不觉得奇怪,议论一阵后逐渐散去。
诸葛瞻眉头微皱,陛下怎么无巧不巧在这个时候病了?心里疑虑,面上却是神色如常,叫住准备离开的小黄门,道:“公公,陛下龙体可安好?”
诸葛瞻身份尊荣,那名小黄门见是诸葛瞻问他,哪敢托大,低头道:“卫将军放心,陛下只是偶感风寒,太医适才已经瞧过,并无大碍。”
诸葛瞻没有在他脸上瞧出什么异常,点了点头,对董厥和关彝道:“陛下既然龙体欠安,我等且明日再来吧!”
董厥略微点头,诸葛瞻问那小黄门话时,他就猜到了诸葛瞻的顾虑。按他和诸葛瞻、关彝昨日在席间的商议,诸葛瞻今日先派出心腹赶往汉中联络姜维,待拿到军方将领的联名奏表之后,诸葛瞻和他便会在朝廷上一起上表弹劾黄皓。至于北地王刘谌和尚书令樊建等人,诸葛瞻和他倒是没有刻意联络。毕竟,刘谌自从上表弹劾黄皓之后,自然便是与黄皓势成水火,樊建虽然无力矫匡黄皓,但亦不与之来往,多年来更是独力支持姜维北伐。可以预见,一旦诸葛瞻和他上表弹劾黄皓,刘谌和樊建等人自然不用招呼,必定会趁势跟着上表。因此,此时嗣主不论是真病还是借故推脱,耽搁几日并不会影响大局。
众人出了禁宫,各自拜别回家。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回到府中之后,鄂虎将马匹牵往侧门。关彝刚刚走进前厅,便看见周氏端着早饭过来。周氏见关彝从外面回来,心中讶异,慌忙放下餐盘,敛衽行了一个常礼,轻声道:“见过恩公!”
周氏自不知道关彝五更天就已经起来上朝,还以为关彝此时尚在房中,因此预先去厨下煮了早饭,只待关彝起来后便可用餐。关彝见周氏举止端庄,颇知礼仪,满意地点了点头,抬手示意她起来,笑道:“周家嫂子无须多礼,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以后你就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便是!”
“恩公再造之恩,妾身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周氏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感慨。原本,离开汉中时她心中一直隐有不安,如今见关彝和府中之人对她母女两始终是以礼相待,这才知道关彝是真心帮助自己母女两,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拿起碗盛了一碗粥,递给关彝,低声道:“恩公请用早膳。”
关彝接过,见这碗白粥熬制得颜色似雪,一看便让人食指大动,端起来喝了一口,只觉得入口稠粘绵密,清香舒爽,忍不住暗赞一声,闭眼慢慢回味,良久方才抬眼对周氏道:“周嫂,你粥是熬的?”
周氏见关彝喝了一口之后,蜇眉闭眼不发一言,只道是这粥熬得不好,心中顿时惶恐万分,低声道:“妾,妾身手艺粗浅,这粥定是不合恩公口味,恩公恕罪!”
关彝见周氏神色慌张,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淡淡地笑道:“周嫂说的哪里话,你这粥熬得谷香浓郁,绵软细滑,我长这么大可从未喝过如此美味的粥,要我说,周嫂这熬粥的厨艺只怕和皇宫内苑的御厨相比也不逊色。”
“恩公过誉了,妾身这点粗野手艺,哪里敢和宫中的大人们相提并论!”周氏俏脸一红,也不知道关彝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关彝既然喜欢喝,那就是对她最好的褒奖。在周氏心里,关彝是她母女两的救命恩人,恩比天高,她一介弱女子无以为报,唯一能做的,便只有竭尽所能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
关彝笑了笑,突然见安娘揉着眼睛走了过来,知道这小妮子刚刚才睡醒。周氏见了安娘,慌忙跑过去将她拦住,低声道:“你这孩子,娘不是给你说过么,这前厅不许随便来,你怎地又忘记了?快回屋去,娘一会就来。”
周氏说话声音虽小,但关彝却听得清楚,也明白周氏的意思,这前厅乃是待客议事之所,闲杂人等不得在此逗留,周氏母女两寄居于此,身份和府中的老仆一样,平时各司其职,如非有事的话便只能在内院待着。
安娘原本是肚子饿了,醒来又没看见周氏,这才一路寻了过来。抬头看见关彝就坐在大堂正中,她甚是懂事,心里虽是不情愿回屋,却也不敢多待,委委屈屈应了一声,苦着脸转身回去。
关彝见安娘这幅模样,心中莫名的一阵心疼,忙放下手中的碗筷,笑道:“安娘,来叔叔这里!”
周氏怔了一怔,想要说点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安娘看了周氏一眼,见她没有阻止,怯生生走到关彝身前乖巧地行了一礼,脆生生地道:“安娘见过恩公!”
关彝大乐,一把将安娘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笑道:“安娘是不是饿了?”
安娘看了一眼案桌上的白粥和几样小点心,苦着脸儿微微点了点头。这些日子来,她和关彝等人朝夕相处,她年纪虽小,却也知道这个恩公很喜欢自己,因此关彝和她说话,她倒也不怕。
关彝大为爱怜,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道:“安娘既然饿了,便和叔叔一起用早膳,可好?”
安娘转头看了一眼周氏,周氏心中惶急,忙道:“恩公,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关彝笑了笑,又道:“这府中冷清,你和安娘住进来反倒添了几分暖意。这样吧,除了我的寝间之外,以后安娘可以在府中随便走动。”
周氏错愕,没想到关彝竟如此疼爱安娘,心中惶恐的同时也暗觉欣慰。安娘虽然不是完全明白关彝的意思,但大体上也知道关彝是疼爱自己。歪着头想了想,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问到:“恩公,除了府中,安娘和娘亲能上街吗?”
“那是自然,安娘若是想上街,叔叔便让人陪着你去!”关彝估计这小妮子初次来到成都这种大城,心中好奇得紧,是以这才有此一问。想了想,笑道:“不过,眼下你得先去洗漱,然后再来和叔叔一起用早膳,明白吗?”
安娘乖巧地点了点小脑袋,吱溜一下从关彝腿上下来,笑嘻嘻跑去内院。关彝心情大好,叫住跟在她身后的周氏,笑道:“周嫂,待会先将手上的事物放一放,再到管家那里支取一点钱,带安娘上街看看,顺便给你自己和安娘置办几件上好的衣裳!”
周氏欲待推辞,但这些日子和关彝等人相处下来,知道他一向是言出必行,自己若是推辞,只怕反惹得关彝不高兴,心里略一思量,便点点头应了一声,领着安娘进内院洗漱。
不消片刻,安娘已经洗漱完毕,乐颠颠跑过来,关彝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盛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笑道:“来,安娘喝粥!”
“谢谢恩公!”安娘嘻嘻一笑,脆生生地对周氏道:“娘,你也一起吃!”
“娘已经吃过了,你和恩公吃吧!”周氏笑了笑,见安娘年纪虽小,却极有孝心,心中颇觉欣慰。不过,她却知道自己的身份,家仆和主人不能同席进餐。至于关彝让安娘和他一起用餐,心知那是因为关彝喜爱小孩的缘故,绝不是说府中没有规矩。
关彝哪里知道周氏的心思,抬头看了一眼周氏,自然是有征询之意,听周氏已经用过早饭,也就不再说什么。他虽然不介意周氏同桌就食,对泾渭分明的尊卑等级观念亦是嗤之以鼻,但却也不会刻意而为,毕竟周氏的身份和自己不同。
安娘喝了一口粥,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对关彝道:“恩公,这粥真好喝!”
关彝见她一口一个恩公,俨然一副小大人模样,心中好笑,道:“安娘,以后你别再叫我恩公了,就叫我叔叔吧,怎样?”
“嗯,恩公让安娘怎么叫,安娘便怎么叫!”安娘点了点小脑袋,一本正经地答应,殊不知她一开口叫的还是恩公。
关彝膛目结舌,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知道她这些日子已经习惯叫为恩公了,一时半会还改不过来,也就不以为意。




末代三国 第51章 李八百
早饭虽然清淡,但一来周氏手艺的确是不凡,二来关彝有安娘陪着,一顿早饭吃得其乐融融,二人吃好之后,周氏收拾了案桌,刚刚给关彝端上一杯茶水,便听得府门外传来一阵阵嬉闹怒喝之声,关彝皱了皱眉,暗思好不容易得闲,却又是谁来吵闹?
心里琢磨着,却见鄂虎一身尘土匆匆而来,道:“少主,府门外来了一个乞丐,吵着闹着非要见您!属下赶他不走,便,便和他动了手……”
关彝见他灰头土脸的模样,又见他言语闪烁,心中已经猜到了八九分,淡淡地笑道:“怎么,吃亏了?”
鄂虎一张黑脸涨成了酱紫色,嗫嚅着道:“也不知那乞丐使了什么妖法,属下连他的衣角都不曾碰到,便被他一连摔了几个跟斗!”
周氏站在一旁,见了鄂虎,想起那日是他将自己背入馆驿,俏脸顿时没来由地飞上两朵红云,此时突然听他说被摔了几个跟斗,心中却又是一阵莫名的紧张,妙目流转,不时偷偷抬头打量鄂虎,脸上隐然是一片关切之色。
关彝坐在上首,见周氏神情有异,心中微觉奇怪,却也没往深处想。听说鄂虎被摔了跟斗,他虽然心中早已经笃定,但心里仍然暗自惊骇。鄂虎虽然年纪不大,但他天生神力,一身武艺刚猛至极,当世罕有其敌,即便是强如曹魏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邓忠,在鄂虎手下也不过勉力支撑了二十回合便即败北,还险先丧命在鄂虎的方天画戟之下。因此,关彝委实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让鄂虎败得如此窝囊?
“知道那乞丐叫什么吗?”
“好像叫,叫什么李八百。”鄂虎抬头看了一眼关彝,懊恼中显然还夹着几许不服。
“李八百?”关彝眼中神光一闪,霍地站起身来道:“你确定是叫李八百?”
在鄂虎的印象中,关彝不管遇到任何事,一向都是沉稳如水,却几时见过他如此失态?心中讶异,略一沉吟,肯定地道:“那乞丐确是亲口说他叫李八百。”
“哈哈,贵客光临!走,快随我出门迎接!”关彝拍了拍手,脸上神色喜不自禁。鄂虎还兀自没反应过来,暗思一个乞丐,怎么就成了贵客?但见关彝已经大步走出前厅,不敢再耽搁,连忙跟了上去。
出了府门,果然便见石阶下斜躺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乞丐,左腿斜搭在右腿上微微摇晃,一副悠然自得的神色,时风站在一旁盯着他,一脸警惕之色。
关彝见时风身上亦是沾满了尘土,知道他必然也和这乞丐动了手,而且和鄂虎一样都吃了亏,心中更是讶异不已。鄂虎和时风的武艺一个刚猛一个轻灵,路数完全不一样,能够轻松便赢了他们二人,足见其身手之高,已然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
显是听得身后有人来,那乞丐略略转过头,腾地站了起来。关彝见他五旬不到年纪,面色清攫,一身衣裳虽是鸠衣百结,但却收拾得极为干净,神色之间隐有惫懒之态,却另有一种脱俗之气。
关彝紧走两步,先是弯腰行了一礼,然后恭敬地道:“小侄见过先生!不知先生大驾光临,适才治下之人多有得罪,尚请先生勿怪!”
鄂虎和时风见状,顿时目瞪口呆,错愕不已。
李八百笑道:“你小子识得我老丐?”
关彝亦是淡淡一笑,道:“青城李八百,侠名遍蜀中,小侄虽然不识先生尊颜,但先生大名却早就如雷贯耳,只是一直无缘一见。”
时风这才真的吃了一惊,他是在鄂虎被摔了几个跟斗之后才出来的,没有听到李八百自报家门,因此哪里想得到这面容清攫的乞丐便是蜀中最负盛名的一代剑侠李八百。不过,得知李八百的身份之后,他心里却是一松,暗思难怪他武艺如此之高,除了拳脚远远胜过自己之外,便是连他最为自负的轻功“柳絮飘”在李八百面前施展开来,也总有一种束手束脚的迟滞之感。如此想来便释然,输在李八百手里,并不丢人。
“嗯,你这小子有点意思,难怪连李意其和周仲季那一老一少两个怪物都推崇你,非得让人传话于我,让我下山来走这一遭。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江山代有人才出啊!”李八百哈哈一笑,他自然听得出关彝言语中的恭维,不过这话要是从他人口中说出来,他多半会不屑一顾。但从关彝的嘴里说出来,倒是让他颇为受用。
不过,对于关彝自称小侄,李八百倒是会心一笑。关彝虽然家世殷厚,地位尊荣,但算起来,李八百和关彝三叔关索乃是至交,关彝堂妹关霖又拜在他门下,因此便是叫他一声侄儿也是理所应得。
鄂虎挠了挠头,他虽然生性憨直,素来不喜动脑子,对江湖上的事也是所知有限,因此确是不知道这李八百是何方神圣,但此刻见关彝对李八百执礼甚恭,心中却也明白刚才被摔的几个跟斗算是白挨了。
“青城山活神仙李意其?”关彝错愕,他对李八百说的周仲季颇为陌生,但却知道李意其这个人,假若真是这位活神仙的话,那可当真是骇人听闻了。想想又觉得不可思议,自己从未见过李意其,他又如何推崇自己?
李八百却是没有答话,伸手摸了摸肚皮,笑道:“小子,你莫不是不准备请我老丐进去吃杯酒么?我老丐一大早可是水米未进,就巴巴等着到你这儿来讨口吃食呢!”
“哎呀!”关彝一拍脑袋,笑道:“是小侄思虑不到,先生恕罪,快请快请……”说话间,摆手请李八百进府,李八百也不客气,笑了笑便走在了前面。
时风心思玲珑,待李八百和关彝都进了门之后,不等关彝吩咐,便跑去吩咐下人,让他们赶紧整治酒菜。
周氏虽是才到府中,但却极是聪慧,看到关彝恭敬地领着一个乞丐模样的人进来,心中便猜到了这穿着寒酸的乞丐必然是极有来头,因此早已经让安娘自己回了房间,待关彝和李八百分宾主坐下之后,她随即便端上茶水。
临走时,周氏偷偷看了鄂虎一眼,见他苦着脸站在一旁,心中好笑,却又突然没来由地脸上一红,赶紧小跑着退了下来。
关彝待李八百喝了一口茶,方才恭敬地道:“不知先生适才所言,可是青城山活神仙李意其?”
李八百哈哈一笑,道:“可不就是那老怪物!”
关彝错愕,李意其这世人敬畏传颂的当世活神仙在李八百眼里不过就是一个老怪物,想想就觉得好笑。不过,也只有李八百这等世外高人方才敢这么说李意其,由此可见李八百和李意其关系非比寻常。
李八百笑道:“小子,可是觉得奇怪,那老怪物为何会推崇于你?”
关彝倒也不否认,笑着点了点头。
李八百本欲待要言,却突然眼珠子一转,抓了抓蓬乱的头发,咧嘴笑道:“不可说不可说,我老丐要是把这秘密说出来了,那老怪物非得找上门来不可。我老丐虽不怕他,可要是被那头老怪物盯上了,却也麻烦得紧!”
关彝膛目结舌,李八百嘴上虽说不怕李意其,可这话音里却明明对李意其颇为忌惮,心中暗自好笑,对他说的话却越发感到好奇了,不知道他说的秘密又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李八百若是不愿说,自己倒是不好勉强。
说话间,酒菜已经整治好,周氏和几个下人刚刚将酒菜端上桌,李八百便嬉笑着自顾自吃喝起来,一边吃一边不住口赞叹。关彝心中好笑,他知道李八百这等世外高人闲云野鹤惯了,一向不拘于礼法,自然不觉得有何不妥。好在他刚刚已经用过早膳,这会却只是在一边作陪,劝李八百多多吃菜喝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关彝见李八百速度上缓了一缓,这才轻声笑道:“先生一向是侠踪不定,今日幸得一见,实乃小侄三生之幸也。不敢请问先生,小侄那关霖妹子近来可好?”
李八百喝了一口酒,翻了翻白眼,道:“你小子,前面说了一堆废话,最后这一句,才是关键!”
鄂虎和时风面面相觑,关彝家世尊荣,现在的声威更是如日中天,除了承袭汉寿亭侯爵位之外,朝廷还新拜为辅汉将军,实乃眼下大汉年轻一辈中执牛耳者,但在李八百这个乞丐面前,却是被他一口一个小子地叫,委实让他二人哭笑不得。不过,看关彝神色如常,执礼异常恭敬,似乎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之处,主人都没有异议,他二人便也只能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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