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在男神边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董嫦
楚留香拨开她挡住脸颊的头,只是这样就露出了颈后的一点柔肤。非常细腻,非常动人,不过方寸的肌肤,足以令任何人心荡神驰。
楚留香揽她一下,宋甜儿也不推却,静静靠在他怀里。她答:“明日我去问一下宫南燕。”
楚留香道:“她真的要和我们一起去京城?”
宋甜儿道:“她说是阴姬最后的遗命,不能不听。”
楚留香笑道:“这下她和无花还有得闹。”
宋甜儿“嗯”一声,突然凝视着楚留香:“我需要一个人来帮我,楚留香,你愿不愿意?”
楚留香还能说什么,在反应过来前先冲口而出:“你说什么是什么。”
宋甜儿笑一笑。
楚留香略微懊恼,顺势调笑:“我答应了你,你也答应我一件事才好。”
宋甜儿漫不经心答:“可以啊——什么事?”
楚留香道:“你总不能和江湖上每一个人一样叫我楚留香吧?想个别的称呼。”
宋甜儿瞪着他:“那你说,叫什么?”
楚留香这个问题不过随口提出,这时候犹豫一下,也只得说:“小时候你都叫我楚大哥……”
宋甜儿冷笑:“我还听见神水宫里有女孩子叫你‘香哥哥’,你觉得呢?”
楚留香赶紧抬手作投降状:“好好,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对宋甜儿,他真是尽了一个男人所能尽到的最大心意。宠她爱她,无论何时都以她的意愿为先,想尽办法哄她一笑,两人稍有分歧,让步的一定是他,注意力时时刻刻放在她身上,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吸引人的,千里迢迢为她捧来……
最虔诚的信徒,也未必能如此侍奉他的神明。
但是因为心中快乐幸福,就丝毫不觉辛苦。
蜡烛灭了,两人躺在柔软舒适的床榻上,身体是温暖的,心里也是温暖的。许久的沉默之后,楚留香忽然问:“甜儿,是否握剑的人都像你这样?”
“我这样?”
“这么孤独、冷漠、对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骄傲到不屑说出自己经历过的任何痛苦。”
宋甜儿轻轻笑了一声,“原来你是这么界定的。大概是罢。”
楚留香的声音忽而压低了,显得格外磁性迷人:“那我可真想不通。”
“想不通什么?”
“像你,还有我。其他人,比如说西门剑神,比如说薛衣人,他们又是怎么娶妻生子的?难道他们与自己的心上人躺在一处,也能漠然处之?”
宋甜儿笑叱:“胡说八道,你、你怎么能用这种想法去揣度西门吹雪?”
楚留香笑道:“我可不在乎,只是现在么……良辰美景莫虚度,甜儿。”他那声音实在是妙极了,仿佛一只小虫子沿着这声线,自耳廓细细爬进了心底,半边身子都酥麻。
宋甜儿的声音也忽然带上了一种说不出的慵懒:“你……这么喜欢说废话么?”
人间有的是夭桃艳杏,人间也有的是浓情蜜意,人世间的种种欢乐,天上的真神又怎能体会?
眼与魂俱断,身依影共留。在梦中,好似也能化为翩翩双飞的蝴蝶、相依交缠的相思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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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宋甜儿问宫南燕这青衣尼的事情。
宫南燕踌躇道:“这件事情是神水宫中的禁忌,就算对我,她也没有说过。”她停顿了一秒,神情哀伤,但下一刻又恢复了精神奕奕的样子,笑道,“但我有一次偷偷看过她的手札,她提到过这件事。”
“大师姐原名阿兰若,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神水宫中对外事务,一例由她打理,有一次她被派出往蜀中处理一桩事务,回来后便出现了异状。”
“她将一个人藏在了她那竹楼后的山洞中,秘密与那人私会。师父本来不以为意,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师姐与师父并没有其他关系,她纵然有了心上人,也是无可厚非的。”她越说,神情越是恐惧。
宋甜儿道:“可是那人有什么不妥之处?”
宫南燕默默点头:“从那时起,每每到了月圆之夜就有人听见凄厉的狼嚎声,因此神水宫中谣言四起。师父不能不处理这件事,她强行命大师姐将那人带出,却现对方是个很英俊斯文的青年,只是脸色过分苍白,而且,师父还是觉察出不妥。大师姐的情人,双手中指与无名指长度竟是一样的,他瞳孔也与旁人不同,是天生竖瞳。”
宋甜儿凝神听她继续说:“后来更有家禽被伤,伤口竟然是齿状的,仿佛被野兽咬伤。在多番探查之后,一次师父带人于月圆之夜闯进那山洞中,却现大师姐的心上人变成了,”她哆嗦了一下,“变成了一只狼!他双手指甲极长,身上长满黑毛,根本是一只野兽,不再是人……”
宋甜儿失声道:“狼人!”
宫南燕叹息道:“这虽是一桩极大的丑闻,但师父也只是打算把师姐与她的恋人一起赶走而已。偏偏此时不知怎的,石观音竟然找上门来,师姐也承认,是她的过失才导致入宫密道被人知道。师父与石观音一战之后,石观音虽退避而走,师父却也受了伤,更重要的是长老会已经风闻此事。”
宋甜儿道:“于是阿兰若便被处以苛刻刑罚。”
宫南燕垂头道:“她变得又瞎、又聋、又哑,但她所爱上的男子却真的是一位有情郎。他为了陪着师姐,不惜刺瞎了自己与常人不同的眼睛。师姐不愿离开神水宫,师父便令他们守在尼姑庵里,把守入宫通道,在最初几年,也一直是他照料师姐……谁知,谁知,上天总是不让相爱的人好过的。”
宋甜儿道:“他怎么了?”
宫南燕道:“他病次数多了,全身渐渐异化,指甲变长、周身长满黑毛,真的与野兽无异……因此他便躲进了尼姑庵的香案下面,再不出现在任何人面前。”她忽而抬头辩解,“但他以前在正常的时候,其实是个很温和的好人,他的武功也不在大师姐之下,若非生了这种怪病,他本该是个极好的男子。”
宋甜儿也沉默了。
正在这时,南苹却突然跑过来,跪下禀道:“宫主,斩月楼主,楚香帅去尼姑庵送胡大侠等人出宫,却遇上一队黑衣人刺杀于他们,大师姐也忍不住出手,现下情势危急。”
宋甜儿和宫南燕赶上去时,惊讶地瞧见了本不该出现在此地的一点红和曲无容。而外间,青衣尼阿兰若与那狼人一连绞杀了五人,在楚留香的转圜下,剩余五人逃入密林之中。
密林中骤然响起惨呼声!
青衣尼与帐幔人一齐抢入林中,宋甜儿脚尖轻点,整个人如同白虹似的掠起。密林内,五名黑衣人的尸体倒在地上,一个脸带紫檀木面具的黑袍客手中握着滴血的长剑。
青衣尼与帐幔人合作无间,向他绞杀而去。那黑袍客却反手一剑,这一剑虽不快、也不利,时机却再准确没有,眼见帐幔人就要死在他剑下。
黑袍客骤然收手,长剑锵一声掉在地上,他惨呼一声!原来宋甜儿早一剑刺穿了他的手腕。
此时,楚留香、胡铁花、宫南燕等人也赶了进来。
宋甜儿冷冷瞧着黑袍客,说道:“把面具脱下来。”
宫南燕愤怒地大声道:“鼠辈竟敢在神水宫杀人!谁给你的胆子?”
黑袍客怪笑了两声:“水母阴姬已死了,神水宫又算得了什么?”
宋甜儿冷然道:“水母阴姬死了,我还在!”
他冷冷笑了两声,嘿然道:“好,好一个斩月楼主!”他一转身,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竟已逃了。
铁链一阵细碎的响动,青衣尼与那帐幔人一齐下拜,向宋甜儿谢过救命之恩。宋甜儿道:“不必多礼。你们以后依旧守好神水宫入口就是。”
帐幔中的人却骤然开口了——他仿佛已十几年没说过话,声音嘶哑、粗糙,但生的那种方式却稳定而平和,对宋甜儿说:“斩月楼主,有一件事情困扰在下,至今夜不能寐。”
胡铁花早好奇死了,他立刻问道:“不知是什么事?大家都是朋友,说出来好商量。”
那人声音粗粝地说:“多年前我随阿兰若来到神水宫,虽然离家去国,却并无后悔之处。唯独有一件事情没能办到,牵念至今。”
楚留香问:“不知是何事?”
那人道:“多年以前,江湖中有个魔教,诸位可曾听过?”
楚留香道:“有所耳闻。”
那人说:“魔教日见衰微,如今已无人提起。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它毕竟还有剩余势力留存至今,而且,魔教的主人也依旧有后嗣留下。”
众人不免大吃一惊。
“魔教剩余的势力孤守深山,不与外人往来,江湖中也不知他们的音讯,他们也不以为意,外人问起他们的来历,他们有时就随口说自己姓‘麻’。”
“这一个家族世代以守护原魔教教主的后裔为己任,将其当做天神崇拜,自神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至高无上的神谕,必须达成,生死不论。”
胡铁花忍不住问道:“莫非你就是这麻姓家族中的一员?”
帐幔中的人道:“我不是,但我的职责与他们也差不太多……”他含糊地说了这一句,又不再说了。反而道,“只有纯洁无暇的女孩子才能与‘神’接触,听犬神’的旨意,这精心遴选出来的女孩子,被称为‘圣女’。”
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半晌才厉声道:“但‘神’早已背弃了他的信徒!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他早已悄悄离开了那个幽闭的山谷,来到人间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这一代的圣女与圣女的母亲为了自己的私心,向整个家族隐瞒了这个消息。”
楚留香凝重道:“莫非你想让我们去告诉麻家人这个消息?”
那人声音又低了下来:“我不关心他们。但是,斩月楼主。”他忽而跪下向宋甜儿叩头,“求你帮我寻一寻,‘神’究竟过得如何,他是否还在人间,他会不会已经有了后嗣……”
宋甜儿一时没有答话。那人着急起来,不住叩,青衣尼阿兰若也跟着跪下。
宋甜儿的声音有些颤——这简直已不像她的嗓音。“我有一个疑问。”
她停了停才又说,“魔教教主后嗣,是否就是当年的剑神西门吹雪的子孙?”
帐幔中的人惊道:“楼主如何会知晓?这是本教最深的秘密,当世……”
胡铁花笑道:“当世除了你之外,再没人知道,可是?”
那人嘶哑道:“正是如此。”
宋甜儿突然深吸一口气,握住了剑柄,一字字道:“你放心,我自然会去寻那位‘神’的,而且,非寻到不可。”
这时才可谓皆大欢喜,众人说说笑笑,一起朝尼姑庵中走去。曲无容和一点红迎面而来。宋甜儿难得的和她开了个玩笑:“无容,你怎么在此地?莫非是来找一点红的?”
曲无容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睛,道:“楼主,没有的事。是无花让我来寻楼主的。”
楚留香道:“出了什么事让无花也着急了?”
曲无容皱眉道:“陛□边最近出现了一名宠臣,名叫原随云。韩二楼主接到可靠消息,他近日不时撺掇陛下出游,说海外有一小岛,名‘蝙蝠岛’,奇珍异宝尽在其上,陛下非常心动。”
宋甜儿这次是真的被吓了一跳。
原随云你找死啊?
[综]在男神边上 44报应
第四十四章
众人启程回京。路上宋甜儿问起一点红:“你怎么又来了神水宫呢?莫非是来寻无容的?”
一点红瞧着她,文不对题地说:“你武功进益许多。”
宋甜儿道:“是。但到了今日,楚留香也依旧能接住我的剑。”
宫南燕道:“如今江湖上,只怕只有楚留香堪为楼主敌手了。”他们这样说着,却一齐盯着楚留香看,满怀同情——唉,香帅也不容易啊,只怕每天上床前都要先接一剑吧?接住了自然好说,接不住岂非只有牡丹花下死?
可怜可怜。
宋甜儿道:“就我所知,如今世上尚有一位大能,我不如他。”
楚留香道:“江湖上应当没有这样的人,莫非是哪位隐士?”
宋甜儿沉思道:“他不是江湖人士,他最擅长的是治国、治军、治学,文韬武略,智谋过人。若不出意料的话,迟早有一天他的才干会为陛下所知晓。”见众人都好奇地盯着她,宋甜儿索性道,“他今年四十六岁,名叫王守仁,号阳明,这位才是大隐隐于朝的代表。”
楚留香道:“莫非是阳明先生?”
宋甜儿点头。楚留香好歹还知道她说的是谁,旁边几人都是江湖草莽,个个一脸茫然。曲无容道:“若是韩楼主在此,定然知道的。”
宋甜儿不免瞧了她一眼——这丫头怎么回事,好像有点倒向韩王孙啊。宫南燕凑趣笑道:“楼主,这次我们到京中,是不是就可以把无容和一点红的婚事办一办了?”
一点红犹豫片刻,缓缓摇了摇头。他坦然道:“只要那个人还在,我就不能与任何人亲近,我不想把灾祸带给喜欢的人……”
曲无容不免红了脸,神情却又有点黯然。
楚留香自怀中取出一面铜牌,牌中镌刻着十三柄狭长的剑,中央环绕着一只手。一点红失声道:“这是从哪里来的?”
楚留香看着这铜牌,却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似的道:“这只手,只怕是世上最神秘、最邪恶、最有权力的一只手了,他在暗中操控着无数人的生死,这样的手若是能够少一两只,这个世界岂非会美好得多?”
一点红道:“你想消灭他?”
楚留香缓缓点了点头。曲无容沉默片刻,低声道:“既然楼主能击败那个人,那么能接下楼主一剑的香帅也一定可以。“她吸了口气,缓缓对旁人解释道,“我是在济南城外遇见他的,那时他被十一个黑衣人围攻,他好似不相信他们会对他下毒手,然而对方却招招毫不留情。我见他受了伤,便施以援手,我们两人合力消灭了一个,但依旧他们围攻,渐渐逃到这里来……所幸阿兰若大师肯出手相助。”
宋甜儿道:“明知是天一楼的人,他们也敢下杀手。楚留香,你为天一楼去报这个仇,可以么?”
楚留香飒然一笑,抱拳道:“是,楼主。”
众人看这一对当众耍花枪,不禁相视而笑。
途中听闻韩王孙已出京迎接,楚留香和宋甜儿也没当一回事,吃过晚饭,他们去金陵城外的护城河边逛,两人也不往人群中走,反而越去越静。河中生长着芦苇,它的枝干在金色的夕照中闪烁,毛茸茸的丝絮在晚风中飘摇。
看着它,就想起了春去秋来、时光流淌,就想起了天涯飘零、江湖日晚。
他们手牵着手,也不说话,一起望着河中芳草洲,心中忽地漫过无边无际潮水一样的静与暖。他们两人都是孤儿了,孤独好似已是他们的命运,寂寞更是没有一刻可以摆脱。可这样两个人,居然又在一起。
宋甜儿不爱说话,但是在这个世上,他们两人的心事也只有对方懂得。或者,他们都自视太高,只肯让对方稍解心曲,其他人都不屑,也不配的。
楚留香取出一管横笛,悠悠吹奏,浮云连着长河的水汽,残声波动了湖光。一曲毕,宋甜儿朝他微笑:“我听到你和胡铁花说话了。”
楚留香道:“哦?我们说了不少话。”
宋甜儿道:“他问你,甜儿这么冷冰冰的,我真不明白你怎么消受得了……”
楚留香笑道:“我立刻回答他,因为她对所有人都冷冰冰的,唯独对我一个人好。”宋甜儿白了他一眼。
楚留香继续着他那迷死天下少女的浅笑:“除此之外,还因为我爱她,我爱宋甜儿,就算我的头会白,我的心也不会变……所以哪怕她对我冷漠无情,我也只得认了。她对我越坏,我反而就要对她越好。”
宋甜儿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微笑,但她依旧板着脸说:“我听见胡铁花叫我‘小妖精’了。喂,你实话实说。”
楚留香凝神听,却见她笑道:“胡铁花是不是暗恋你很多年?”
楚留香哭笑不得,一把将她拉进怀里道:“你真是不治不行……”
情人在一起时,永远也不知时光是怎么流过去的,因此他们回去时月已上了柳梢头。在墙边他们听见一点红和曲无容的喁喁私语:
“这次见面,我可真吓了一跳,楼主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
“她以前就像高山上的冰雪一样,虽然孤高,但却太冰冷,让人不敢接近。如今却柔和了很多,更像一个凡人。”
“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看来感情确实是一件奇妙至极的事情。你觉得这是不是好事?”
“自然是好事。一个人快乐不快乐,和她剑法多高是没有关系的。有情人终成眷属难道不是世上最让人欣慰的事情?”
楚留香含笑拉着宋甜儿走开,到明亮处一看,才现宋甜儿也带着笑,他心里不觉更温柔喜乐。她道:“还说我们,他们不也一样。”
楚留香道:“说得好。他们比咱们还曲折些呢,只是可怜老胡孤身一个人。”他忍不住又俯□吻她,第一百零一次。
屋子里有灯光,窗上还印着人影。楚留香也不以为意,只以为是侍女,两人进屋,他撩开帘子让宋甜儿先进去,一抬眼却怔住了:屋子里正在铺床的不是别人,却是华服美容的贵公子韩王孙。
韩王孙波澜不惊似的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自然而然走过来,施礼:“属下参见楼主。”
宋甜儿“唔”一声,道:“你到了啊。”
韩王孙道:“是。属下极为挂念楼主,你在神水宫中可有受伤?”
宋甜儿道:“没有。”
她将佩剑搁起,伸手开始摘腰间玉佩、香囊、扇套等物,韩王孙乖觉地抢上,迅为她一一解下,灵巧的双手立刻又为她松开腰带,脱下外袍,宋甜儿也就略略抬手,任他施为。
韩王孙将外衣拿开,宋甜儿坐到梳妆镜前,原本目瞪口呆的楚留香赶紧过去,道:“甜儿,可是要把簪子取下来?”也不待宋甜儿回答,已经动手开始拆自己亲手梳好的繁复髻。
韩王孙看着,眼睛闪一闪,也不说什么,到一旁洗脸盆中拧起一方雪白的毛巾,宋甜儿起身后顺便就接过了按在脸上,他随后的服侍自然也一并接下了。
楚留香和韩王孙对视两眼,终于忍不住道:“韩楼主怎么在这里?”
韩王孙道:“怎么?楚公子不知道么,之前一直是我服侍楼主起居的。”楚留香登时咬着牙笑了起来。
这话倒提醒了宋甜儿,她道:“对了,这次出门没带女孩子来么?若有,让她们来,你们歇着去。”
韩王孙反应迅捷:“没有,就我一人来了。”仿佛已预料到了宋甜儿接下来的话语,他迅说,“楼主今日且安置吧,属下舟车劳顿也累了,明日早上再来。”说着端着面盆朝外走。
经过楚留香的时候,他嘴角挑起一抹恶劣的笑意,又轻又寒地对楚留香道:“楚公子今夜侍寝么?呵,忘了说,楼主内宠也在我管辖范围之内,公子记得明日来找我。”
楚留香又惊又气又笑,韩王孙却已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这还真是无可奈何,他此刻更不能和宋甜儿抱怨——真抱怨了他成什么人了?奸妃么?
宋甜儿一转眼却想起一桩更重要的事:“韩王孙把水端走了,你拿什么洗漱?不像话。”她一生气就觉得男人实在麻烦,不不,人实在麻烦,像以前,万事自己张罗的日子多么美好,她完全有能力把自己照顾得妥妥帖帖。人一多,是非就多,她情愿自己一个人呆着。
谁知这时却有两个客栈里的侍女敲门送水进来,又非要服侍楚留香洗脸脱衣,足见韩王孙的奸诈可恨。
第二天早上,楚留香在庭院中又看见韩王孙俊俏的身姿。宋甜儿在练剑,他站在拐角处,手里捧着剑鞘,一旁还准备好了茶水、湿毛巾等物,比寻常侍女靠谱得多。宋甜儿练剑完毕,他就默不作声迎过去,擦汗、递水,甚至弯腰为她整理衣袂,房内也早安排好了热水和服侍的人,实在周全极了。
什么叫真正的体贴入骨,这才是。
楚留香若无其事,胡铁花先忍不住了。他先问楚留香:“老臭虫,这姓韩的小子天天围着甜儿打转,是个什么意思?”
宫南燕抢白他道:“你莫非不知斩月楼主如今在江湖上是什么样的地位?先后击败石观音、水母阴姬,她此刻早已成了武林中的神话。且又还这么年轻,前途无量,日后封神不在话下。她在许多人眼中已是新一代剑神,那些狂热的追随者莫说像韩王孙这样服侍她了,只怕跪下来吻她的影子也是愿意的。她又有天一楼,你知道权力能给一个人镀上多么耀眼的金光么?”
是,江湖本就是如此,败者有多凄惨,胜者就有多荣耀。石观音、水母阴姬失去一切,宋甜儿自然可以得到一切。
宫南燕幸灾乐祸地道:“楚香帅出门一定要小心,只怕有不少狂热人士此刻正想对你是杀之而后快。”
胡铁花不服气道:“难道楚留香就没有崇拜者么?”宋甜儿才成名几天,楚留香可成名了十几年!
宫南燕冷笑:“可惜得很,崇拜香帅到想要暗杀我们楼主的无非是些庸脂俗粉,这些人不用神水宫,连天一楼都能应付。”
楚留香一直镇定自若,他甚至都没开口说一句话,此刻宫南燕也不禁有些佩服他。心爱的人能和他并驾齐驱——这对许多男人来说都是个巨大的羞辱。
楚留香有这样的心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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