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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嫁佞臣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重晗
“对哦,你们巫家嫁娶是由巫神钦定的。”萧重柔想起了这茬。巫家人的姻缘,特别是巫灵强大的巫家人的姻缘都是由巫神指定的,由不得自己做主。若是违背巫神的旨意,后果不堪设想。
千年来,也不乏为爱对抗神祇的,结局一个比一个凄惨。最近的这一个反面教材,就是巫世南的父亲巫虞寄。巫虞寄起初遵从巫神的旨意迎娶了同有巫神血统的巫女紫罗荐,而他在迎娶紫罗荐的时候,心里爱慕的却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慕容家的女儿慕容摇影。两人成亲之后,紫罗荐对其倾心以待,照料无微不至,却依旧打动不了巫虞寄的心。终于,在紫罗荐诞下被巫神誉为巫族千年来巫灵最强的巫世南之后,巫虞寄觉得自己的使命完成,与慕容摇影趁夜私奔。
他们的准备很充分,巫家与紫家倾两家之力亦不曾发现二人行踪。但好景不长,在私奔四十九天后,巫虞寄七窍流血,暴病身亡。而此时,慕容摇影已经怀有身孕。许是巫虞寄的死亡对她打击太大,她每天都犯心绞痛,痛不欲生,若不是为了留下巫虞寄的血脉,她或许早已经自戕。在诞下女儿慕容云屏后,慕容摇影趁产妇不备,用剪脐带的剪子自刺身亡。
而他们的女儿慕容云屏,一身亦是坎坷不已。自幼失怙的她拥有倾城的美貌,遭族人嫉妒,常常被欺负,好在她为太子暮胤咏中意,订为太子妃。眼看着就要在心上人的呵护下过养尊处优的日子,暮胤咏却失踪了,了无踪迹。随后,慕容云屏匆匆嫁与今上,在为今上诞下暮钦晋后,亦暴病身亡,据说尸体一夜间腐烂,面目全非。
想到巫神的诅咒,萧重柔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些同情地看向巫憬憬——连伴侣都不能自己决定,巫家的继承者也有属于他们的烦恼呢。
为何这些神血之族的族人,在依赖他们神血继承人的同时,总是要打压限制他们呢?
叹了口气,萧重柔略略惋惜道:“本来还想带你去赴宴呢,唉,算了吧,你们那巫神怪厉害的。”
她说完后,又是一室清静。不过,与往常不同,之前总是神游太虚的巫憬憬此刻正专注地看着她。
萧重柔摸摸自己的脸:“我怎么了?”
“漂亮。”巫憬憬说了两个字。
“哦哦哦。”萧重柔立刻领悟,腼腆笑了下,“我的灵力还控制不好,所以,有时漂亮些,有时不漂亮些。等我及笄后,就好啦。”
她说完已经料想到不会有回应,抓住巫憬憬的手,轻轻摇晃:“喂,我帮了你,你也帮我一次吧。”
巫憬憬抬眼看她。
萧重柔的脸上露出一丝忧伤,从怀中取出一小片东西,放入巫憬憬的掌心。
巫憬憬的手指微颤,因为放入她掌心的,是一小片皮肤,已经风干的人的皮肤。
“这个人,是我儿时的伴儿,我想知道他的……他的尸体在哪里。”萧重柔说完后,整个人轻轻颤抖,俏美的脸颊上显露出恐惧与不堪回首,显然是一段不愉快的记忆。
“他没死。”巫憬憬平静道。
“什么!”萧重柔惊讶地叫出声,随机激动地捂住自己的嘴,仿佛这分好运会被她吓走一般,“他……他在哪里?”
“他没死。”巫憬憬又说了遍。
萧重柔激动地站了起来:“我知道他没死,我问的是他在哪里?快快快,我的好美人姐姐,快告诉我他在哪里!”
“他没死。”巫憬憬再说了遍,心里暗暗道,如果这小妹妹再问一次的话,她就不回答了。
“喂,多说几个字会死啊。”萧重柔抓住巫憬憬的手开始晃荡,“告诉我嘛,告诉我嘛,巫大美女,巫神仙姐姐,巫美女神仙姐姐。”
好吵。
巫憬憬感觉到这屋子底下一层一层深埋着的白骨都不堪忍受这噪音,开始向其他地方转移着。
能让深眠上万年的白骨都挪地方,不愧是幻瞳族的瞳逸啊。
巫憬憬觉得自己的手都快被晃断了,她好无助地看向门口,为什么那些护卫不搜她的房间。
“喂,巫憬憬,憬憬巫,憬巫憬……”萧重柔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巫憬憬忍不住想,其实眼前这货不是人类,是一只磨人精吧,为什么色林族的湖隐兰序不来收了她。
“他没死。”巫憬憬说第四遍。
“我知道……啊啊啊”萧重柔总算了悟,不停点头,“我懂了,我懂了。”巫家的灵力只对死人有效,那人还活着,巫憬憬自然找不到他了。
萧重柔将双手放在心口,很轻很温柔地呢喃了一句:“这真是太好了。”说完,她再靠近巫憬憬一点,伸出双手轻轻抱了抱她,“谢谢你带给我这个好消息,真的是不能再好了。”
“我……”第一次面对如此诚挚的感激,巫憬憬有些无措,搁在萧重柔肩头的脸颊微微泛起了可爱的红意。
放开巫憬憬,萧重柔也收拾了欢快的心情:“对了,你命定的人是谁?”
巫憬憬无语,巫憬憬特别无语,巫憬憬好想自己能够真的无语,巫憬憬感觉到这屋子底下上亿年之前的恐龙化石都开始轰隆轰隆的挪动笨重的身体了。
自己并没有动私奔的心思,巫神已经开始诅咒她了吗?
“是谁啊,是谁啊,是谁啊?”萧重柔磨人的功力一流。这就是巫神的咒语吗?
“随便。”巫憬憬又充满渴望地望向门口,谁来救救她!
“随便?”萧重柔膜拜地看着巫憬憬,“你可真了不起。”能对自己夫君人选说出随便两个字,不可不说其人生的单调无聊程度已经登峰造极。
“就算是随便,这随便的人也该有个名字吧,他叫什么……”
“我……”在感受到地底下变成煤炭的植物也在奔跑时,巫憬憬跳了起来,掩住萧重柔的嘴,“跟你一刀两断。”说完,她推着萧重柔往门外走去,然后又奔回里屋找出一把装饰用的水晶匕首,当着萧重柔的面用宝剑劈成两段——一刀两断。
在萧重柔错愕的凝视中,巫憬憬坚定地关上了门。门外在一阵静默后,爆发出女子夸张的爆笑声,之后便传来守卫的呼和,整个巫府鸡飞狗跳,沸腾不已。





愿嫁佞臣 如若钦憬06-黑夜孤女
如若钦憬06-黑夜孤女
歌舞退去,宴会散去。
郭燃文、云既异陪着暮钦晋往太子府走去。在经过西城门时,暮钦晋停下:“你们先回去,我想独自走走。”
“不可,危险。”郭燃文立刻道。
暮钦晋摆了摆手:“无妨。”
郭燃文还待说什么,云既异阻止了他。没有人比他们的太子爷更理解分寸二字,他们的太子爷比谁都隐忍,绝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他的性命太昂贵,昂贵到已经不配由他自己做主。
暮钦晋挑了一个无人的角落,轻提一口气,跃上城墙,飞掠而下,向官道直奔。
看到暮钦晋的举动,郭燃文与云既异对视:“殿下他这是……”
云既异点点头:“他比谁都放不下。”他们的殿下啊,有着至残忍跟至良善的两颗灵魂,这两尊天天在他心里打架,不是意志够坚强,只怕早疯了。是该由着他放纵下了。
暮钦晋施展着轻功,在官道上飞掠。一路上树影沙沙倒退,夜风与他背道而驰。
今夜他站在天子脚下,距离王座一步之遥。虽然踏上那一步还需要万千血骨,可他的心在看到王座第一眼时就残忍到空洞,无法填满——那一刻,他想不起王座的意义。可他无法退步,更不配言及放弃——他可以不知道王座的意义,但他必须铭记王座的代价。
王座的代价。
近了。
前面就是他欠下的又一笔债,最近的一笔债,一百三十七条人命。
他停下轻功,在黑夜中茫然站了良久,心头比千斤还重,目的地明明只有几步之遥,在他眼前却仿佛漫漫无尽头。扑通一声,他双腿瘫软,竟已无法站立。这是他拒绝郭燃文跟随的原因——在纸醉金迷的宴会时,他就发现自己的思绪异常脆弱,这样子的他不能够让郭燃文等人看见,会让他们措手不及的。
黑夜里传来一声叹息。
很温柔地一声叹息。
如一道佛音将暮钦晋从无边罪海中拉回。
暮钦晋惊醒,跳起身戒备地看向漆黑的前方。
“你……要来……帮忙吗?”女子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些生涩,似乎很不习惯与人讲话。她的音调没有起伏,都是第一声,轻轻幽幽的,在这无边无际的黑夜里,让人不禁想起某些迷离的存在,忍不住发毛。
饶是暮钦晋,碰上如此妖异的境遇,也不禁心里打鼓。暗暗思忖,这里就算有鬼也该是他那帮子大老粗吧,怎么是这么一个女子声音啊。若是个佳人,他那帮子爷们也算有福了。暮钦晋忍不住苦中作乐,涩涩调侃。
没错,这个人就是巫憬憬。
在暮钦晋靠近时她就已经发现他了,她原本想躲的,可是那一刻她清楚地感知到暮钦晋入了自身圈定的迷障,竟是沉溺其间无法自拔。那样的他,她不忍心不管。
“你是谁?”暮钦晋是完全清醒过来了,他一手扣着暗器,一手握着扇子。他最顺手的兵器是剑,但平时用的更多是扇子。毕竟他那身份,出入的场合大多是不允许带剑的。
夜再深再黑,对习武之人来说,还是不妨碍的。
他这才发现前方跪着一个女子,鹅黄长裙垂在地上,长发亦垂在地上,泥土里散发着透着恶臭的血腥。
这样的存在,太过妖艳。
暮钦晋暗骂自己大意,暗骂自己软弱,竟然在这样危险的地方失神,连这女子何时出现,何时存在都不曾发现。
是人是鬼?
暮钦晋发现自己此刻竟然分辨不出此人是人还是鬼?
这个女人真的太像鬼了。
他听过一个传说,有一种女鬼以吃尸体为生,名曰鬼尸婆婆。这女人,哦不,这女的背对着自己,看不清脸庞,听声音还是很年轻的,但不知脸上已有多少皱纹。
就算是鬼也不容她吃这些尸体!
暮钦晋暗自收回手里的扇子,换上一枚奇形怪状的簪子,这簪子是他母亲的遗物,是辟邪的圣物。
从出生开始,他擅长的就是防守反攻,但这女子就跪在那里,背对着他,双手挖着什么,似乎已经遗忘了他的存在。暮钦晋瞬间觉得一身绝学全都白学了。当防守反攻遇上对手不攻击时,这样的待遇他还是第一次尝到。
不习惯,太不习惯了。
不能让她继续了。
暮钦晋一个箭步冲上去,将簪子抵在女子的颈项上。
是人。
在他的手指碰触到她鲜活跳动的颈动脉时,他就知道了。但这袭击的动作做也做了,总不能轻轻松松说一句“小姐,今夜风光正好,天也清,地也清,连蚊子都出来了,你看,我刚给你杀了一只蚊子”吧吧吧吧吧。
再说了,就算是人,一个姑娘家半夜三更出现在了无人迹的官道上,其可疑程度比一只鬼出现在官道上还高。敢独自出现在这里,这姑娘怕是比鬼还厉害!
巫憬憬停下手中的动作,垂眸看了眼抵在颈动脉上的簪子,又继续回头去挖地上的土。
好淡定的姑娘……
暮钦晋觉得头顶飘过千万只乌鸦,那簪子搁在姑娘家细嫩的脖子上,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这一刻,他仿佛是他父皇身后那两个撑着礼仪芭蕉扇的婢子之一,僵着身子,动也不动。
多奇怪的境况,多奇怪的人,暮钦晋忍不住想到了另两种可能:自己不会是喝醉了吧?还是那姓岳的老女人对他下了降头?
自己要不要朝这细嫩的脖子刺下去试一试?
巫憬憬挖着土的手忽然又停住,她再次回眸盯着簪子看了会,站起身来。
暮钦晋的手赶忙收了一寸,要不是他手快,此刻巫憬憬脖子上早就一道血痕了。
这是什么人?
暮钦晋又想到了一种可能——这是哪家逃出来的失心疯吧!
是的,是的,一定是的。
巫憬憬的手想向暮钦晋伸去,暮钦晋赶紧运气,他的武功亦是走防守反攻路数的,只要巫憬憬敢袭击他,保管让她不负此袭。
巫憬憬的手刚伸出,又缩了回来,她略略迟疑了下,双手在自己衣衫上抹了抹,方大大方方的走近暮钦晋,握住了他的簪子。
她周身一点侵略的气息都没有,表现的是那么自然,那么落落大方,让暮钦晋在还没想好要不要给她一掌的时候,他的簪子已经被她握住了——当然,她出手之快亦让他略生骇然——这样的速度,其武功怕不逊于己。
“不对。”巫憬憬平静道。
什么不对?
暮钦晋狐疑地看着巫憬憬,该说不对的是他吧,姑娘啊,你才是不对的那个人,你这样子的姑娘出现在这种地方很不对,画风完全不对,就像好好一本《金刚经》里面嵌入了一页《金瓶梅》一样。
没听懂她的意思吗?巫憬憬又补了句:“错了。”
什么错了?
暮钦晋觉得自己真的醉了,脑子完全不够用,完全听不懂眼前的姑娘家在讲什么。他看看平静望着他的姑娘,又看看两人一起握着的簪子,有些有气无力,自己其实是在做梦吧:“你每次都只会说两个字吗?”
巫憬憬静默了下,开口:“六个字。”
这一次,在说完三个字后,她似乎意识到暮钦晋可能没懂她的意思,又很给面子的补充了一句:“第一句话,六个字。”
暮钦晋无语。
巫憬憬以为他还没懂,又补了句:“第四句,三个字。”
暮钦晋继续无语。
巫憬憬有些迷惑地看了他一眼,还没懂吗?她明明记得他很聪明来着。
“第五句,七个字。”
“够了!”暮钦晋不耐烦地呵斥。他不该跟这个怪人浪费时间的,他只要阻止她动他手下的尸体就可以了。
或许她真的是一个失心疯,一个以偷盗尸体为乐的失心疯!




愿嫁佞臣 如若钦憬07-尸的召唤
如若钦憬07-尸的召唤
暮钦晋想收回手,巫憬憬却握着簪子不放。
“放手!”暮钦晋冷喝,他活了二十一岁,还不曾对哪个女孩子凶过。真的没半点办法啊,在眼前这个姑娘面前,所谓的风度,所谓的隐忍,那都是昨夜星辰昨夜风啊。
自己好像惹他生气了唉。
巫憬憬秀气的眉蹙起,她的唇抿了抿,对自己的木讷颇为懊恼:“这簪子……错了。”她抬眼看暮钦晋,确认他有在听,深吸了口气,继续组织话语,“这个簪子是……一对的。”说到这,她食指轻弹,两人一起握着的簪子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暮钦晋胸口亦发出一声相近的声音。
“你做什么!”暮钦晋撒开握着簪子的手,捍卫自己的胸口。
巫憬憬呐呐地收回手,指了指他胸口:“那支……对的。”这两支簪子是一对的,上面雕刻的奇形怪状的画饰,其实是两只神鸟。方才暮钦晋拿出的那支簪子上面刻的神鸟是酸与,一种提示灾祸的鸟,它的作用是替主人挡灾,没有驱鬼的效果;真正能驱鬼的是暮钦晋怀里的那支,那支刻着的是神鸟重明,能驱魔逐鬼,辟除邪兽。
这是巫族中的贵族常用的辟邪之物,他这一对上有着慕容云屏的血,驱邪效果更好,只是于她巫憬憬来说可没有半点用处。
暮钦晋退后一步,防着这来路不明的小魔女再次袭胸,却还是从善如流地取出另一支簪子。
巫憬憬握着酸与的手伸了伸,是还暮钦晋簪子的意思。
暮钦晋伸手接了回去。这失心疯的小魔女说了一堆“对的”“错的”,他是一点都没懂。
将两根簪子都收起来,暮钦晋冷着脸:“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走。”
巫憬憬没回答,默默走回原处,又跪下来用双手挖着。
“你!”暮钦晋伸手一把将她扯起来,“不准你动……”
“有活人。”巫憬憬打断了他的话。
暮钦晋如遭电击,怔了一下,迅即抓起巫憬憬丢在一旁的铲子要铲。
巫憬憬拦住他:“近。”
这一次暮钦晋是听懂她的意思了。因为离那个活人很近了,所以不能用铲子。他立刻抛下铲子,学着巫憬憬,用双手挖。
黑夜里时间流逝很隐晦,不知快慢。暮钦晋的手开始痛,十指都已经破皮,自己尚如此,那她……暮钦晋转头看向巫憬憬的手,她右手食指包着纱布,不知惨状,没包纱布的九个手指头满是泥浆,用血和成的泥浆。
“你不用挖了,我一个人就可以。”暮钦晋粗声粗气道,不知为何,跟这个姑娘说话,他就是温柔不起来。
巫憬憬没理他,继续挖着。
固执的女人,最好让她手断掉。暮钦晋心里想归想,还是一把推开了她,力道没控制好,直接将她推在地上。他有些过意不去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学习她好榜样,一声不吭又继续自己的挖坑事业。
跟这个女人,还是不沟通为妙。
巫憬憬默默坐起身,这次却是乖乖坐在一旁,看着一身礼服的暮钦晋抛着泥。
真是万万没想到呢。
巫憬憬注视着暮钦晋清俊的侧颜,没想到有生之年还有机会与这个人独处,就算从此嫁与他人妇,她也不该有憾了。
他的脸很清瘦,眉心隐隐有两道不易察觉的刻痕,他一定经常感到烦恼吧。
可惜呢,自己帮不了他什么。若自己是男儿家,就能够更好地帮他了。
“你做什么!”暮钦晋喝道,又惊又火地瞪着点在他眉心的冰凉手指。这女人出手快如鬼魅,他竟奈何不了她!
“咦?”巫憬憬微讶地看着自己点在他眉心的手,嗯,既然碰到了,巫憬憬慢慢眨了下眼睛,在他眉心揉了揉,他近些个日子出生入死,接触的死气太多,眉心煞气很重呢。
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女人是在……轻薄他吗?
真是岂有此理!
暮钦晋挥开她的手:“男女授受不亲,你一个姑娘家,这点都不懂吗?”
“哦。”巫憬憬收回手,很乖的应了一声。男女授受不亲,她记住了。这句话确实没人跟她说过,因为她爹娘从不担心她有这方面的困扰。
男女授受不亲?
别说男女。
她巫憬憬跟谁都不亲。
她如果愿意跟谁授受一下,她娘估计能感动到哭给她看。
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暮钦晋恨恨瞪了巫憬憬一眼,他都快被这女人气的没脾气了。他把气全撒在泥土上,刨得比大公鸡还卖力,就差仰天喔喔叫了。
巫憬憬又凑了过来。
暮钦晋伸手格挡在他与她之间,满脸戒备:“作甚!授受不亲!”这看上去清清秀秀的姑娘家怎么这样没脸没皮的。
“出来了。”巫憬憬指了指土坑。
暮钦晋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了一片衣角。他的神色立刻严肃起来,双手加快进度,一具尸体露出来,暮钦晋的手立刻探向他的颈动脉,气愤地看向巫憬憬——没有跳动,哪里是活人了。
“下面。”巫憬憬看懂了暮钦晋的质疑。
暮钦晋没有迟疑,将这具尸体搬开,在搬动时他立刻感觉到下面的温度不一样,暖暖的,是属于人的体温。
活人!
真的有活人!
暮钦晋将人抱出来,那是一张与云既异一模一样的脸:“从缺!”云既异的孪生弟弟,云从缺。云既异从文,云从缺习武,是以,云既异与他分开走,云从缺却是一路护着他前往京畿的。他的武功是一行人里最好的,若不是为了护卫暮钦晋,他才是最有可能活着离开的人。
他将云从缺小心翼翼地放到一旁,又去挖。
“没了。”巫憬憬立刻道。就只有这么一个,其他都是死人。
暮钦晋仿佛没听见,继续挖着,十根手指血淋淋的,都快见骨了。
巫憬憬拉住他,凝视着他的眼睛:“没了。”怕他不信,她又很努力地多说了几个字,“就一个。”
暮钦晋推开她,继续挖,挖得更疯狂。
巫憬憬被他推在地上,半撑着身子,静默地凝视了他一会儿,静静起身凑近他,默默陪他一起挖。他若想疯魔,她成全。
一夜间,官道旁出现了几十个坑。
两人用了一夜的时间,当真把上百具尸体全都挖了出来,在暮钦晋的期望复失望中,又一具一具地埋回去。
到了天发白,暮钦晋默默背起云从缺,踏上归路。
他看了巫憬憬一眼,没有喊她。独自上路。巫憬憬便默默站在原地,没有跟上来。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巫憬憬看着远去的背影,她命里的良人要回来了,她该成亲了。
“保重啊。”巫憬憬涩涩开口,怅然若失。




愿嫁佞臣 如若钦憬08-唯一弱点
如若钦憬08-唯一弱点
当云既异见到云从缺时,那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情,让暮钦晋既欣慰又羡慕。人生,如果能失而复得,那该多好。
只可惜,大多时候,人生是没有如果的。
照料完云从缺后,云既异整理了心情:“殿下,您是如何发现从缺的?”
暮钦晋将昨夜的际遇简单讲了一遍。
郭燃文啧啧称奇,听得一惊一乍的。
云既异听完后,问:“那女子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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