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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贺太太这样子,还去刺杀元丰帝呢?
看她走路都费劲。
刘妈妈说完了,见上头的中年男人脸色不好,便咳嗽了一声缓和了语气,商量着摇头:“公公,这件事不成,就想想别的法子岂不是也一样?实在不成,那就等贺太太死了,再把贺太太死的缘故传出去罢了。再说,贺太太不成,这一招也可以用在皇太孙身上,皇太孙若是得知自己的祖母到底是如何死的,难不成就不难受?他为人孙,当年先太子夫妇就是因为圣上多疑才出事的,难道他真能全无顾忌?”
被她称呼公公的中年男人冷冷看着她:“你懂个屁!”
萧恒那么精怪的人,这个主意怎可能对萧恒有用?
好好的一步棋,偏偏出了差错,真是令人气怒。
他心情极差,顿时连喝茶的心思都没了,直直的推开了刘妈妈送来的茶。
刘妈妈只好又劝,才劝了没几句,书房的门便被敲响了,刘妈妈看了看他的脸色去开门,才开门,府里的管事便惊慌失措的说:“夫人,出事了,那个.....那个女人在街上不见了。”
那个女人,说起这四个字,都不必再多补充,刘妈妈立即便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猛地打了那个管事一个巴掌,把人打了个趔趄,厉声问:“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我们说过多少次了,绝不许那女人出府门一步?!”
可他们竟然让人跑了!还不见了!
刘妈妈一扫之前在贺家时候的低眉顺眼,此刻眉目冷硬,哪里还有半分唯唯诺诺的样子。
便是她上首一直阴沉着脸的中年男人也是大怒:“废物!一群废物!”
管事吓得魂儿都没了,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几个头,战战兢兢的解释:“她,她花了许多银子,收买了一个婆子,说是去花园那里逛逛,谁知道却从侧门溜出去了.....”
真是防不胜防。
一直生气也没用,中年男人很快便冷静下来,立即就道:“拿了我的帖子去顺天府,就说我们家里出了个逃奴,她偷了家里重要的财物,让顺天府的人多多帮忙,快些找到人。”
管事答应了一声,生怕再挨一顿打,急忙转身跑了。
刘妈妈的脸色很是不好看,转身看着他:“公公,这可怎么办?那个女人是从前胡皇后跟前的宫女,而且咱们在青州的事儿,她可是都知道的,现在她不见了,若是落到了别人手里......”
被叫做公公的中年男人的脸色奇差,阴沉着脸瞪了她一眼:“你就不能少说几句?现在人都已经不见了,先把人找着再说!”
他心情不好,刘妈妈倒也不敢一直纠缠,只能低声下气的应了一声是。
而此时,从织造府刘公公府里逃出来的刘姑姑正不要命的在巷子里跑着绕圈子,她跑的气喘吁吁,时不时的还要警惕的回头看看是否有人在追,直到跑到再也跑不动,她才扶着墙站住了,气喘吁吁的拍着胸口喘粗气。
总算是逃出来了!
她好不容易缓过来,双手撑在膝盖上站起身,便看见自己面前立了一个眉眼冷肃的年轻人。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只是她一退,才发现身后同样有两个人在堵着。
前后都有追兵,眼看着是逃不了了,刘姑姑吓得噗通一声便给他们跪下了,声泪俱下的求饶。
陈东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挑了挑眉问:“刘姑姑?”
刘姑姑顿时吓得更是磕头不停:“大人,求您放过我!我.....我该说的都说了,我真的没法子了,我不知道别的事了.....”
陈东就面无表情的让她起来:“我不是刘太监的人,倒是你,你若是想活命的话,青州发生了什么事,你最好都如实说出来,或者还能有一条活路走。”
刘姑姑早已经被吓破了胆,她之前在刘春旺府上,刘春旺他们其实就已经对她起了杀心,也正是因为这个,她才会不顾一切的逃出来,指望着逃出刘家,现在听见了陈东这么说,她就更是心里惴惴,惊恐不安的看着陈东。
陈东没有理会她,伸手扬了扬,他的心腹便一左一右将刘妈妈给控制住,很快就消失在了巷子里。
等到刘姑姑再次回过神来,她已经再次回到了宫中。
这个发现让她不由自主的怔了怔,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一阵,她才伸手遮挡住眼睛,而后又放开手,认认真真的打量着红墙绿瓦,打量着这座巍峨的宫城,而后,掉下了眼泪。
陈东带她到了太极殿偏殿,得到允准之后便径直领着她进去。
不必陈东再提醒,一见到元丰帝,刘姑姑就已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身子喊万岁。
元丰帝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觉得有些眼熟,而后,他皱了皱眉恍然大悟:“素青?”
当年跟在胡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自来很得胡皇后喜欢的。
素青没想到元丰帝竟然还记得她,被点了名,抖索了几下嘴唇,颤抖着声音应了一声是。
元丰帝瞥了她一眼:“当真是你,皇后临走之前,将一批宫人放出了宫,你就在其中吧?”





冠上珠华 一百四十章·后患
被皇帝陛下给认了出来,素青更加慌张不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看她那个样子,元丰帝皱了皱眉,这到底是当年胡皇后跟前的老人儿了,他想到胡皇后,面色便缓和了些:“皇后当年将你放出去,赏赐也是丰厚的,你怎的成了这副样子?”
素青的眼泪便流的又急又快:“奴婢回了家,那些赏赐都被娘家父母兄弟给榨干了,又把奴婢随便嫁了,嫁给了一个商人家里......”
天高皇帝远的,何况她后来也知道胡皇后死了,哪里还有别的办法,那些年,一直都过的十分的艰难。
元丰帝淡淡盯着她:“所以你就去蒙骗旧主?”
素青抖了抖,眼泪落得更凶了。
贺太太是胡皇后的亲妹妹,在她而言,自然是算得上旧主了。
听见元丰帝这么说,素青趴伏在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好几个头,直到把额头都给磕烂了,才闭了闭眼睛惊恐的认罪,又哭诉:“回圣上的话,奴婢是真的没法子,奴婢有四个女儿还要活下去,若是我不听他们的,我的女儿们.....都要随便被卖掉,奴婢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可孩子们却都还小,奴婢不忍心.....他们让奴婢去跟小小姐说,当年皇后娘娘是撞破了您跟齐姑娘的私情而被气死的......”
素青本来就心存愧疚,再说这都已经到了元丰帝跟前,更不敢再隐瞒的,哭着将自己受了威胁,在青州帮着青州同知申欢设局陷害知府张鸣鹤,进而引了贺太太去青州,又借机跟贺太太巧遇,编造了胡皇后身死真相的事情说了。
她这些年过的实在是很不容易,失去了皇后娘娘的庇护,又落入了有心人的眼里,一家子都是人家刀板上的鱼肉,若是她那个婆家,她是没有半分的犹豫的,随她们去死好了。
但是,她还有四个女儿。
她自己一辈子已经是如此了,却不想孩子也跟着她一道沉沦,这才无奈的做了人家的工具。
可,素青自己,她是不忍心的,贺太太当年未出阁的时候,是由她看着长大,她心里更加知道胡皇后在贺太太心里的地位,所以虽然迫于威胁,她违心的说了假话,但是却还是想着要提醒贺太太,这才有了她逃跑之事。
元丰帝没有说话。
素青便又磕了几个头,哭着请罪:“奴婢死不足惜,请圣上降罪!”
元丰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而摇了摇头,吩咐夏太监:“带她去坤宁宫。”
又道:“你去见见皇后吧。”
素青闻言不可置信的抬头,元丰帝却已经不看她。
她心中一时涌起巨大的希望,以至于手都开始发抖,又磕了几个头,方才起身跟着夏太监去了。
元丰帝令人去请贺太太。
贺家忽然见到宫中来人,全都有些担心。
尤其是贺姨母,想到青州的事,便是头大。
倒是贺太太自己镇定十足,见贺姨母太过紧张,还淡淡的安慰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管如何,我总不会做傻事,你们在家里等着吧。”
贺姨母也只好强自让自己放轻松些,紧张的帮贺太太换了进宫的大衣裳,跟贺二奶奶一道送了贺太太出门。
贺太太到了宫中,却并没有被带去太极殿,不由便有些奇怪。
前来接她的内侍很是机灵,只是道:“圣上吩咐,请您去坤宁宫一趟。”
其实贺太太虽然面上表现的很是镇定,心里却还是害怕的,毕竟不知道这次那些人有什么后招,也不知道元丰帝忽然让她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又是不是知道了青州的事,如今元丰帝又不见她,而是让人带她去坤宁宫,她便更是摸不着头脑。
直到她到了坤宁宫,看见了跪在皇后半身像之前的人,一时不可置信的晃了晃身子。
刘姑姑!
她怔了怔,没有想到原来元丰帝竟然真的已经找到了刘姑姑,想到刘姑姑跟自己说的那些话,一时之间心中肝胆巨寒。
若是刘姑姑在元丰帝跟前说自己早已得知胡皇后身死的真相,那元丰帝此时召她进宫......
她闭了闭眼睛方才站稳。
素青已经听见动静转过身来,见到是她,顿时又哭了,膝行着朝她跪过去,扑到她面前抱住她的腿大哭:“小小姐,对不住!对不住您,都是奴婢丧了良心,我那些话都是骗您的,当年皇后娘娘的确是发现了齐姑娘的心思,但是当年是齐姑娘自己走了歪路,圣上并没有对不住娘娘,为此,圣上还把齐姑娘嫁了出去.....小小姐,都是刘大人和申大人他们逼着我这么说的,他们拿孩子要挟我......”
贺太太这些天仔细想过,自己也觉得苏邀分析的有道理,这件事仔细论起来,应当是阴谋的可能性大些。
可亲耳听见素青说这些话,她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是当真挪开了,她一下子便觉得轻松了几分,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垂下眼帘看着哭的已经眼睛肿起来的素青,长长的叹了口气,而后伸手摸了摸素青的头发。
素青自小就是胡家的丫头,陪着胡皇后许久,也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对于她来说,情分非常,也正如苏邀所说,非得是素青来说那些话,她才有可能相信。
素青哭的不能自已。
而后,贺太太抬眼看见了立在门外的元丰帝,一时动了动嘴想要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倒是元丰帝咳嗽了一声,见素青惊醒过来要行礼,他摆了摆手免了,自己走进来到了胡皇后画像跟前,亲自点了香,才转头看着贺太太:“怪不得几次召你进宫,你都不肯来,原来是有这桩缘故在。”
如今事情已经明朗,又有素青在,元丰帝肯定是已经把前因后果都查的很清楚了,贺太太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再否认的必要,因此她便很干脆的点了点头,抿了唇轻声说:“是,我从素青嘴里听说了这件事,心里愤怒惊慌又害怕。”




冠上珠华 一百四十一·指证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贺太太深知越是隐瞒越是容易出事,便干脆不遮不掩,说了自己是如何去的青州,去了青州之后,知道女婿被人算计犯了大错,又是怎么迫于无奈的收拾残局,而后碰见了素青,得知了胡皇后死亡的所谓‘真相’。
贺太太望着姐姐的画像,索性实话实说:“圣上,实话跟您说,这些年,我心里,一直是怨恨您的。我始终觉得,当年若不是您对太子太过严苛,太子不至于殒身,我姐姐也不至于.....”
元丰帝没有说话。
素青已经吓得根本不知道作何反应,呆呆的看着贺太太,一时急的冷汗都出来。
贺太太却没有管这些,她知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说那些套话没有什么意义。因此,这些年是如何想的,贺太太也就如何说了。
而后,贺太太又看着元丰帝:“可是,这几年我在京中,看到您是如何励精图治,如何收拾当年昏君留下来的残局,也明白了您的不易。还有先太子之事,那也不是您的本意,齐云熙后来出事,我是完完全全看在眼里的,她勾结前朝余孽,一步一步深谋远虑,连庄王也不免被她算计,我知道,很多事都不是您自己的意思.....”
贺太太认错认得十分干脆:“若不是这次去青州,我已经将前事都看开了。可是青州的事,素青说的振振有词,我一时的确是心怀怨恨,原本是想着要.....”贺太太顿了顿,略过这一段,然后坦然将苏邀的叮嘱和劝解说了:“是幺幺劝了我,我思来想去,觉得幺幺说的有道理。”
坤宁宫寂静无声,贺太太的低语都显得格外的清晰:“是我的错,姐夫,不管您要怎么处置,我都心甘情愿。”
元丰帝深深的看她一眼:“小妹,这是你自回来之后,头一次叫朕姐夫。”
他不怒反笑,同样走到胡皇后的画像跟前,深深的望了胡皇后的画像一眼,才沉声道:“起来罢,你姐姐若是知道朕要罚你,岂不是要跟朕生气。”
素青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贺太太也没有料到元丰帝是这个反应。
她惊疑不定的看着元丰帝。
元丰帝已经挑眉看向她:“怎么,你姐夫在你心里便是这么一个糊涂皇帝?你是受了人挑拨算计,朕难道糊涂到不去找算计你的人的麻烦,反而来找你的麻烦?让亲者痛仇者快?”
贺太太都怔住了,实在料不到元丰帝竟是这么想的。
元丰帝却已经笑了笑:“你能叫朕姐夫,朕很高兴。另,这件事能够是这个结果,朕同样很高兴,否则你若是真信了挑拨,捅朕一刀,朕若是死了,你跟苏家的下场不必多说,不管是谁继位,都得将你们满门抄斩了的,朕若是没死,也得迫于压力处置了你,同样不是朕所愿。所以,朕确实没有生气,也的确没什么好气的,起来罢。”
贺太太仍旧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可是元丰帝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清楚明白,她还是郑重的谢过了元丰帝,方才起来。
元丰帝也是心情好。
一来是因为萧恒平安无事,二来,贺太太这件事没有造成什么后果,而且还解开了心结,他自然没有再迁怒贺太太的道理。
可是,对于其他人,元丰帝自然就没有对贺太太的耐心和宽大了。
当天下午,陈东便带人围了刘春旺府邸。
刘春旺还正在书房里大发雷霆,这么久了,府里这么多人出去,但是却连一个女人都找不到,尤其是,这女人还是要命的人,他哪里能不生气?!
刘妈妈一直死命的劝着,也没什么作用。
刘春旺还把刘妈妈也一道骂了一通,觉得是她办事不力,之前都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是何等要紧,但是刘妈妈竟然还能这么不妥当,让刘素青给跑了。
两人正僵持不下,书房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管事的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面色难看的指了指外面。
刘春旺正是火气大的时候,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伸脚踹了他一脚,正要痛骂几句,抬眼看见他身后一队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顿时睁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而陈东已经带着锦衣卫飞快到了他面前,二话不说便令人将他给拿下,连带着刘妈妈等人,全都给压得动弹不得,而后,把刘春旺带进了宫。
元丰帝在上首看着他,见刘春旺跪在地上抖得筛糠似地,嗤笑了一声:“就这么点胆子,还算计到朕的头上?”
刘春旺顿时被吓破了胆,连带着肚子都跟着抽痛起来,还没来得及辩解,元丰帝已经拿了个笔洗猛地朝他砸了过去,顿时把他砸的头破血流。
而后,元丰帝冷冷的看着他:“朕当年调你去江南织造署,令你在扬州养尊处优,这么些年,你也算得上是如鱼得水了,就这样,你还有什么不足,竟然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
元丰帝一发怒,刘春旺原本想好了的那些辩解的话全都吞进了肚子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紧张得手指恨不得抠进地缝里,只知道死命的磕头。
元丰帝怒极反笑:“朕要杀你,易如反掌!你的狗命一条,值得朕如此大费周章?!朕如今还愿意见你,是要问问你,这次的事,你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到了这个地步,你若是脑子清楚,最好便跟朕说清楚,这件事到底是谁指使你做的!说!”
刘春旺整个人被吼得震了震,在御前这么久,他也算得上当年元丰帝可心的内侍,不然也不能去江南织造署这么重要的位子,他自然知道,元丰帝已经是极端震怒。
他手心出汗,再也不敢虚已委蛇,头磕的砰砰作响,双手紧紧的抠着地砖,趴伏在地上颤声说:“回圣上,是魏大人,是魏大人指使臣这么做,是魏大人给臣出的主意......”
元丰帝眉头一挑:“哪个魏大人?”
“云南总兵魏德胜,魏大人.....”




冠上珠华 一百四十二·威吓
贺太太立即便想到了更多----云南总兵,那也就是说,朝他们动手的,竟然是云南那边的势力!真的跟苏邀分析的差不多,应当是那些人看着云南那边的局势不大对,所以便想要快速通过扰乱京城的方式来围魏救赵,帮云南那边减轻压力。
她眼睛还有些痛,头也因为一时之间接受了太多刺激而嗡嗡的响,但是她还是立即便冲了过去:“你们竟然上下勾结,一面在云南谋害皇太孙,一面在京城设套让我钻!你们何等险恶的居心?!”
刘春旺整个人都软倒在地上,见贺太太冲过来,还下意识的伸手抱了头,等到发现贺太太没有打自己的意思,他松开手,哭丧着脸给元丰帝死命的磕头:“圣上,都是奴才有罪,是奴才的不是,奴才猪油蒙了心,当年奴才是您提拔起来的,也是您看得起奴才,让奴才去了织造署.....可奴才,奴才不争气......”
元丰帝是个带兵打过仗的帝王,刘春旺支支吾吾的颠三倒四,他便一脚将刘春旺踹翻,而后垂下眼帘看着他:“你不必说这么多废话,你只要告诉朕,你们还有什么勾当瞒着朕?帮着你的人又还有谁?”
刘春旺对元丰帝的恐惧是深入骨髓的,元丰帝一动真怒,他也不敢再装傻,忙退后了几步跪住了,惊恐的说:“圣上,奴才以前都是听庄王爷的,后来王爷没了,奴才便是听汾阳王府的,他们,他们都想走海上的生意,因此.....奴才没了法子,被人捏住把柄,后来庄王爷和汾阳王都没了,奴才像是没了根的浮萍,原本想着,奴才以后改过自新,再也不做这些亏心事了,谁知道.....谁知道魏总兵又找上门来......”
现成的把柄在人家手里,若是不答应同流合污,那等着他的就立马是死路一条,刘春旺没了办法,只能继续上了魏总兵的贼船。
他的额头已经出血,嘴唇干裂,可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也不敢理会,只是越发的磕头,而后才带着哭腔供认出了京城指使他们,也能作主的人----任传厚,代替孙永宁当了礼部尚书的任大人。
元丰帝冷哼了一声,让陈东把人带下去亲自审问,务必要将每件事都弄清楚。
陈东立即便将人押下去了。
殿中只剩下元丰帝和素青以及贺太太,贺太太怔怔的站着,好长一段时间,她才搓了搓自己的脸,方才觉得身体暖和了些。
素青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跪在原地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还是元丰帝喊了贺太太一声:“你看,这件事,朕是不是没有骗你?朕,此生做过许多错事,但唯有一件,朕,在你姐姐在生,始终对得住她。”
而太子的死,已经是后来的事了。
贺太太心里五味杂陈。
这么多年对元丰帝,她自然是还有恨在的,毕竟不管怎么说,贺大人,她的丈夫就是因为先太子的事才被牵连身亡。
可现在,她又忽然觉得自己恨不起来。
元丰帝同样不容易。
她深深的叹息一声,深觉皇位虽然煊赫,却不是寻常人能坐得住的。
而后,贺太太朝着元丰帝跪下去,再次喊了一声姐夫,认真的望着元丰帝:“幺幺也去云南了,姐夫,我唯有幺幺放心不下.....”
“那个丫头当真去了啊?”元丰帝虽然其实早已经猜到苏邀去的是云南,但是从贺太太这里确定了之后,心中又是另一番感慨,他忍不住笑:“说起来,这个丫头倒是跟皇后年轻时候很像,从来都是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一往无前,从不知道怕的。”
他提起苏邀的时候,语气带着些显而易见的欣赏,见贺太太担心,他便挑了挑眉:“好了小妹,别这样担惊受怕的,这事儿,朕知道了。朕答应你,一定会还你一个完好无缺的外孙女儿,你也别自己吓自己了。看看你这些天闹的,只怕是瘦了一圈儿。”
元丰帝用如此轻松自然的语气提起这件事,可见是真的不在意了,贺太太一时不知作何感想,等到回了府,见到一家老小都不安的在家里等着,她又有些愧疚。
贺姨母吓得尤其魂不附体,贺太太突然被召进宫,她总觉得跟青州的事脱不了关系,很怕贺太太心里那个念头被人利用,让全家都陷入不可挽回的境地,见了贺太太安然无恙的回来,她一下子便忍不住哭了。
见向来自持的女儿吓成这样,贺太太有些心疼的拉了她起来:“没事了,都说清楚了,从此都没事了。”
贺姨母惊恐的看着母亲,见母亲了然的看向自己,她嘴唇颤了颤:“您....您都跟圣上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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