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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宠妻日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街凉茶
因此,她没顾老太太的意思,自己挪用了府中公用,悄悄见了娘家的人。今日不知怎的,竟是事发了,老太太一怒之下,责令白氏禁足,将掌管府中中馈的大权再度拿回了自己的手里。又说是姮娘嫁杏将至,想必婠儿的婚事也不远了,便让顾婠跟着她一道学习。实则她年纪也大,虽然这么说,但暂时剥夺了白氏的权力,其实都交到了顾婠的手里。
月菱还不明白在整件事情里顾姮起到的推波助澜的作用,对于白氏与老太太二人的行为,只觉得是狗咬狗一嘴毛,也没做什么太多的想法。总之,她的娘子没被波及就好了。
“……这次还是便宜了白氏。”李嬷嬷说完,得出结论。
“白家如今就算能逃过刑罚,但皇商是再也做不了了。白氏娘家垮台,老太太便立即撕破了脸面。”顾姮喃喃道,“……当然,她原本就是这么一个翻脸无情的凉薄人。”
李嬷嬷眼底也露出几分恨意来,当初太太进门不久,娘家姥爷老太太便相继过世。顾老太太便没脸没皮地撮合起了自己的儿子和白氏。即便她再不喜太太,也不能做出这样的诛心之事来。她这些年是念了佛,吃了素,可昔年不要面子里子的事情做的比白氏还多。归根究底,就如娘子说的,老太太本来就是这么一个翻脸无情的凉薄之人。
“内忧外患,足够白氏吃一壶了。”顾姮垂着眼皮,白皙的玉手轻轻托着青瓷茶盏。
“就她当年在娘子的膳食上做了手脚,以至娘子身子如此虚弱的事情,我总是觉得这报应远远不够。”
“她们是在熬。可老太太能熬过几时?婠娘虽然明面上亲近老太太,但终究白氏是她的母亲。而且她那么聪明,也早该看透老太太的本质了。祖孙二人的好,是明面上的还是发自内心的,也只有她们自己清楚。左右等过个几年,白氏依旧是顾府的太太,谁也不能动摇她分毫。”顾姮道,“我从不信这世上所谓的报应。但凡事都要看契机,就目前而言,足够了。”
热气袅袅,遮了女子盈盈双眸雾蒙蒙的,看不真切。
若世上有报应,为何好人短命而坏人总是活的那么长?世上没有报应,该去报复的、该去讨回来的,都是事在人为。
李嬷嬷怜惜地看了她一眼,道:“好在十日后,娘子便要嫁到秦家去了。我瞧着,外界虽对秦大人有些不好的话,但他对娘子却是好的。”
顾姮清浅一笑,没有作答。见一旁的月菱已经伏在小几上昏昏欲睡,顾姮又拿了一件披风给她盖上。李嬷嬷立在一旁看着二人,心中也是有几许无奈,道:“娘子,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罢。”
张家出事的时候,娘子还很小,对张家哥儿自然没男女之情。但人的感情又岂是那么容易概括的?单就张家哥儿是在苏州顾家别院出事这一点,就足够娘子内疚一辈子了。她是看着娘子长大的,娘子是什么性子她最清楚。虽是柔柔弱弱的体质,却是最分善恶喜憎,恩怨之间泾渭分明,做不出以德报怨的事情,但谁若是对她好了,总是会牢记在心底。娘子大概自己都不清楚,她和傅家娘子的本性其实有很多相同之处,这也是她们彼此会如此交好的关系吧。
“嗯,我晓得的。至于府里的事情,我们就当不知道吧。我有些乏了,想歇会儿。嬷嬷你也去歇下。等过些时辰,还劳嬷嬷提醒,将那些点心送去各房才是。”
李嬷嬷依言退下了。夜间将各色点心送去各房,不提。
次日,苏州那边的庄园又往府里送来了一些土特产,各屋分着赏了下来,顾姮便收拾出一些,让李嬷嬷送到傅府去。几日后,顾姮刚刚做完新衣,双鱼上门拜访,先是去拜见了老太太,因白氏被禁足,她自然不必取见,见过老太太之后就直接去了顾姮的兰居。她此次前来,还特意还送来了一套点翠头面,一套赤金头面。顾姮嫌贵重不肯收下,反倒是被双鱼好生说了一通。顾姮心知她是为自己添的嫁妆,也明白她的脾气,心中感动之余也收下了这些头面。
双鱼这才喜笑颜开,兴致起来了,说是舞剑给顾姮看。顾姮正狡黠地说让月菱去院子给她捡根树枝来,便听外间丫鬟来报,说是二娘子来了。
顾姮便稍稍收了笑意,让丫鬟请人进来。
顾姮在顾府这么久,但白氏母女从未来走动过。想到这是双鱼初次登门,顾婠就眼巴巴地赶来兰居了,虽然口头说是看她的,但其目的还是一目了然。顾姮当即便有些不快,毕竟顾婠带着那种目的来接近双鱼,拿双鱼做跳板的行为让人很不舒服,但当下也只是强行压在心里,隐忍不发。
双鱼也不是笨的,之前在宫宴就看出了顾婠的意思。更何况,她也明白自己的个性,行事也和这些大家闺秀不一样。她没有看不起人家的意思,但人家未必就真的想和她结交。年少时,她也是有过这般的闺中密友,岂料人家会在她背后言她并非正经将军府的娘子,又和一众男子走的那么近,若非是怜惜她,又怎么会和她交往。
她心性坚韧,也不为旁人所动摇,身份如何并非她可以决定,她只要知道她的生父生母是铁血战场的英雄,如今的爹爹妈妈疼她一如掌上明珠便可。该学的武还是要学,看到不顺眼的事情还是要拔刀相助。就是这么多年来,的确是没什么真正交好的朋友——直到顾姮出现。
顾婠住在燕京城又不是第一日,之前纵使见了面,也不会多问候一句。如今她这么眼巴巴地上凑,双鱼自然明白原因。因世子哥哥入京,顾婠也不是第一个和自己套近乎的人,当然她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更何况,如今还有姮娘的面子在,因此对于顾婠,她还是客客气气的。
顾婠自有顾婠的见识,她自幼学习琴棋书画,造诣不低。后来又有老太太请来嬷嬷教导,眼界也比普通女子要高。故而,三人在兰居倒也算是聊的投机。
大约坐了半来个时辰,双鱼便起身告辞了。顾婠又坐了片刻功夫,也告辞离开。
顾姮将人送走,方才问道:“嬷嬷,刚才怎么都没瞧见月菱这丫头?不是去院子里捡树枝了吗?”
李嬷嬷也道:“就是,适才婠娘子来了,就没瞧见这丫头了。许是又去哪里顽了。”
两人都未曾放在心上,倒是顾姮准备午睡时候,这丫头冒冒失失地冲了进来,也不顾许多礼数,张嘴就说:“娘子!你猜我今儿我听到什么消息了?!”
“是什么消息,值得你这副德行!”李嬷嬷摇摇头,“扰了娘子好睡。”
月菱跺跺脚,道:“不是!是未来姑爷……呸呸呸、是那个秦大人回来了!”
顾姮与李嬷嬷对视一眼,都有些好笑,问道:“你这丫头,以前不让你叫非要叫,他怎么了?竟比我等吩咐还有效。”
“那是我猪油蒙了心还不成吗?!我只当他是对娘子好的!谁知道,这出了一趟京城,一回来就带回一个女子!”月菱恨恨地道,“听人家说,两人骑在一匹马上入的城门,亲昵的不得了。好多老百姓都亲眼瞧见了!”





锦衣卫宠妻日常 第42章 家
顾姮随手拿起了红木小几上的《水经注》,轻“哦”了一声。
李嬷嬷见月菱将话都说完了,自己再阻止也是于事无补,轻轻瞪了这不知轻重的丫头一眼,正想说些什么,只听外头的丫鬟来报,说是老太太屋里的大丫鬟知雨姑娘来了。纵使月菱说的没头没尾的,几人也只得先将此事放到一边。
知雨行事说话都十分利索,几句话便将来意说的一清二楚。原是秦忘去了一趟江浙公务,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对嵌东珠累金丝耳铛,是特意为顾姮选的,如今眼巴巴地送来顾府。知雨嘴巴讨巧,说了许多喜气的话,只是顾姮的反应却是淡淡的,依旧赏了一些金锞子于知雨。知雨极有眼力劲地将装着耳铛的盒子递与月菱,自己适时地告退了。
月菱启了盒子,但见里面安放着一双中心镶嵌着指甲盖大小的东珠,尾部又有三粒翠绿的宝石的耳铛。抛开这东珠与绿宝石的珍贵,单是这耳铛上金丝雕刻的内容极为精致也能看出此物尊贵之处。月菱跟在顾姮身边也算是有些见识的,但是瞧了这对耳铛仍是挪不开眼来。
李嬷嬷却于一旁悄悄打量顾姮的神色,看她初见这耳铛之时也露出惊艳之色后,但旋即便有些淡淡的,她心知刚才月菱的事情,顾姮虽然没怎么说话,但心里一定是不快活的。否则这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娘子怎么会有如此故作不在意的模样?
李嬷嬷轻咳一声,对看呆了的月菱道:“月菱,适才你说的那些事情,是听谁说的?”
月菱这才回神,想到手中这耳铛是那位秦大人送给娘子的,心下立即就有了偏见,将那盒子一关,说道:“还能有谁?不就是府中的那些姐妹们。”
李嬷嬷瞧顾姮依旧捏着那书,仿佛没听见也似,便道:“原是她们。到底不是自己人,你能从她们嘴里套出一些事情,但是也难防有人将计就计,将一些虚假的消息传给我们。”
“嬷嬷此话,我怎生听不懂了?”月菱不解地问道。
倒是顾姮明显眸光一动,安安静静地等着李嬷嬷继续说下去。李嬷嬷便道:“你适才说很多老百姓都看见了,他们看见了却立即传到了府里,可见这事是沸沸扬扬了吧?但秦大人是何身份?别说是平头百姓,就是达官显贵,也未必敢多说上一句。”
月菱一拍脑门,说道:“嬷嬷的意思是我误会未来姑爷了?!”
“也不尽然。无风不起浪,若非真有那么个女子和秦大人一同入京来,传消息的人,再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如此编排。”李嬷嬷见顾姮将书放开了,心下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月菱仍是道:“那我更不明白了……咱们姑爷这是有没有做出对不起娘子的事情来?”
不待李嬷嬷为月菱解惑,顾姮已轻咳道:“月菱,我如今尚未过门,若你再议论姑爷的事情,别人合该说你的娘子——我,没脸没皮手又长,也会背上善妒的名声。就是将来过门了,有些事情,不该说的便是不能说。更何况……秦大人就是想纳几房妾室,也都是情理之中的。”
其实月菱之所以这么激动,也并非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是婚期将至,秦忘若果真带那么个女子入京,就实是太打顾姮的脸。现在听了李嬷嬷分析,又有顾姮教诲,月菱也知道自己错了,细细一思考,立即惊出了一头的冷汗,说道:“都怪我,若是娘子听了进去,此刻忍不住的便发作了,又或者此刻忍下去了,日后与姑爷生了心结,那都是对娘子大大不好的!娘子,嬷嬷,你们说,这消息究竟是谁刻意传给我的……”
“我还没问你,你好端端地在捡树枝,怎么就不见了人?”李嬷嬷眸光一凝。
“是碧玉姨娘院子里的一个小丫鬟,看我在捡树枝,说是外头有更好的,要带我去,我这才去的!”月菱捂着嘴巴,道,“后来我就听人提起那件事情了,我因在意就多问了一些时候。难不成,是碧玉姨娘的人有问题?”
“她的人的确有问题。”顾姮淡淡一笑,道,“看来,不仅仅是咱们院子里被安插了人。”
李嬷嬷轻叹着抚了抚顾姮的长发,道:“娘子,你不是要午歇吗?还是先去歇息罢。左右这兰居,咱们也住不了多久了。”
顾姮轻轻点头,脱了外衣,靠到软榻上小憩。仍是一头雾水的月菱则是被李嬷嬷叫到了一旁。其实对方想一石二鸟,一来挑拨顾姮和秦忘的关系,二来若是顾姮稍稍深究一下,便能查到碧玉的身上,如此可以挑拨顾姮和碧玉的关系。简而言之,这整个府邸里,谁最想见到这个事情发生,那谁便是这幕后指使之人了……现在白氏还在幽禁之中,如此一想,能做这种事情的也就只有一人了……
李嬷嬷唯一想不通的就是,之前顾婠的态度一直都算不错的。为何会忽然发难?还是直接冲着顾姮和秦忘的婚事来的。
听李嬷嬷分析完所有的事情,月菱又是羞愧又是懊恼,一会儿说自己笨对不起娘子,一会儿又说那位简直是用心险恶、云云。
李嬷嬷无奈地摇头,想当初月钏服侍顾姮的时候,遇事都是她们先有商有量的,这月菱丫头可好,任何事情,都直接捅破到顾姮跟前。要知道顾姮身子弱,经不起这样的情绪大波动。她见顾姮睡了,便将这些话都一一交待了月菱。
月菱则嘟着嘴巴有些不赞同地道:“嬷嬷,娘子如今也不是孩子了,有些事情,难道不应该让娘子自己来拿决定吗?今日的事情是我糊涂中了人家的圈套。可是,万一这是真的,我是不管他是秦大人还是什么大人的,我都不能看到娘子受委屈,就算是于声名有毁,也不能让娘子委委屈屈地嫁过去。”
李嬷嬷一愣,没想到这素来一根筋,又天真单纯的丫头竟能说出这些道理来。
而这些话,自然也就让李嬷嬷想起了六年前那个雪夜……
张家父子来的时候,她瞒着娘子。张家父子出事的时候,她也瞒了。
若是当时她和月菱一样,告诉了娘子,而娘子也插手了,是否现在娘子不会如此耿耿于怀?
月菱带回来的消息自此石沉大海一般,兰居这边只安安心心地等着出嫁。
而随着秦忘回京,顾家也接到了一道圣旨,却是以皇后娘娘的名义赏赐了一对玉如意下来,为顾姮添置嫁妆。顾姮是知道皇后和秦锦瑟的关系的,今次毕竟是秦锦瑟的义子娶妻,皇后的本意绝对不会给她添嫁妆。不添堵都是不错的了。
但顾家的人已久未受到如此恩宠,尤其是老太太,索性请了那圣旨去佛堂里,好生地供奉起来。顾正德显然也因此对顾姮的态度又变好了许多——
事实上,在秦忘来提亲之后,顾正德对顾姮就一直是和颜悦色的。他平素不在家中,只有晚间家里人一起用膳会见到一次。但不难看出的就是,碧玉之所以来兰居来的那么勤,一方面也有秦忘的关系在其中,一方面嘛……自然是顾正德授意的。碧玉或许不懂,但顾姮明白,顾正德在乎自己的独子,一旦碧玉和她的关系好了,她也势必会爱屋及乌,对珞哥儿多有关照的。
一应嫁妆总算是在五月十四那日之前备好了。是日,顾府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抬着顾姮的嫁妆往秦家去。
首先的自然是皇后娘娘赏赐下来的那对玉如意。再有除了各色內房外房的家伙,以及象征着房屋土地的砖瓦土坯,更令人瞩目的还有顾姮娘家留下的传世珍贵典籍。如此,嫁妆六十四抬,十里红妆,满城艳羡。
等嫁妆抬到了秦家,早有秦家的“亲朋好友”招待,另有唱嫁妆的人一一宣读嫁妆,场面热闹之极,自不必再提。
是夜,顾姮也没有女性长辈来教她一些新婚私密的事情。白氏不必提了,老太太不知道是年纪大了忘记了,还是没有留心到,总之也不曾交代下来。后来李嬷嬷等到了晚上,也不见有人来,便让月菱退下后,自己单独与顾姮说了一个多时辰。饶是顾姮再会克制隐忍,此刻也不禁红透了脸蛋。
外人都看顾秦二家是烈火烹油繁花似锦之象。今日那十里红妆也是羡煞了全燕京城的姑娘。可谁又能知道这繁华表象之下,会是如此冷冰冰的一派全无周到。李嬷嬷不曾提起半句,只说道:“娘子,明日可是大喜的日子,当然,也会累上一天的。今晚您早些歇下,那些东西实在不懂也不打紧。”
略顿了会儿,李嬷嬷和顾姮说了那嫁妆里何处放着各色瓷人……




锦衣卫宠妻日常 第43章 家
熄了烛火,顾姮却是躺在床上,一夜未曾好眠。次日醒来,早有安排好的几位嬷嬷前来伺候她,又是沐浴,又是上妆,竟是连早膳都未吃的。顾姮迷迷糊糊地随着这些人折腾了去,只觉得身上十分不适。如此费了大半日的功夫,闹的顾姮对今日大婚也愈发忐忑不安。至于,红娘等人在一旁说的什么吉利话,她都没听进去半分。
直到月菱悄悄地塞了几块点心给她藏袖子里,她才恍惚回神来。
不久之后,老太太也来了,无非是说些嫁去了秦家,就要好生相夫教子之类的话。也说了顾家的养育之恩,让顾姮须得好生记挂着。她和顾正德的想法是一样——虽然宠顾婠,但顾承珞才是家中独子,如此提点顾姮,也是要顾姮多为庶弟的未来考虑。
顾姮忍着脑仁的疼楚,都一一应了。
好容易吉时到,秦家迎亲的队伍也掐着点儿到了门口。
屋外锣鼓、唢呐一声高过一声,屋内月菱扶起了顾姮,隔着鲜红嫁衣传来的温度让顾姮稍稍镇定了一些。概因李嬷嬷年轻时候遭遇过一段不幸的婚事,后来才重新回到顾姮母亲的身边的。是以,今日顾姮大婚,她反而要避开去,只在远处看着,并不近顾姮的身。
盖头盖上,待月菱搀了她出门,便有一名素未谋面的嫡出堂兄上前背着她出门。
伏在陌生男子的背上,顾姮觉得这一路从一开始便不是那么安心。
该有的“哭嫁”还是有的,因她出阁,白氏也被解除了禁足,此刻正在府前“哭”的好不伤心。
顾姮也“哭”了几声,至于眼泪那种东西,盖着盖头谁也看不见,流不出来也就作罢了。
上了花轿,顾姮便悄悄取出一早藏在袖子里的点心。大抵是李嬷嬷早有吩咐,这些点心都是月菱早先就备好的,皆是些绵软易消化的点心。
只是略吃了几块,顾姮仍是觉得身子不舒服,便放了起来不再吃。
花轿还算是平稳,落地的时候,伸来一双熟悉的大手,顾姮微微愣了片刻,终是伸出手来,交给了那人。
今日秦忘大婚,名为秦忘义父的秦锦瑟却是没有出现。
秦忘自言双亲早逝,故而秦家父母高堂之上便安置着两块牌位。另有顾姮生母亦是早逝,他便一并将准岳母的牌位一起请来了。此事,秦忘未曾告知任何人,故而白氏今日也是来了的,就预备着要受顾姮和秦忘这一拜。可她哪里料到秦忘行事竟然如此不将世俗之礼放在眼中。本该她坐着的位置,此刻安置着一块牌位,上头清清楚楚地写着顾门嫡妻元配周氏。这令白氏一时间尴尬不已,但又因为秦忘身份特殊,没有一个人敢明面说他,这也包括白氏。
顾正德原本也是看中秦忘的位份,这厢生怕白氏当场翻脸,便暗暗给自己的贴身侍从使眼色,若是白氏有一丝不对劲之处,便按捺下来。至于他的脸色,却也不算太好,因为他此刻正与三块冷冰冰的牌位同座,除了秦忘这不记得家门,空立着两块无字的牌位,他身旁的那块牌位却是提醒着他,那个被他强行忘记很多年的人。
冷冰冰地,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块牌位的人。
忆起陈年旧事也好,觉得女婿不给面子也罢,他虽有不悦,却是尽数隐忍了下来,受了两个晚辈一拜。
他是礼部尚书,他的言行自然是本朝礼仪典范的最高权威。
但很多人大概也知道,若是正儿八经的有头有脸的人家,绝对不会做出“娶平妻”这样有辱门风的事情。但顾正德做了,而且还当上了礼部的尚书。
说到底,这不知道是谁嘲讽了谁。
在踏入秦府之前,顾姮心中是有许多的迷茫。可就在拜堂的时候,她行礼之时是真真切切地发自内心的。拜完天地,便在丫鬟、喜娘的搀扶下去了新房,秦忘随后便来了,在喜娘的声声贺喜之中,拿喜称掀了红盖头。
烛火之下,他的女孩正低着脑袋,抹了胭脂的脸蛋有着娇俏的红嫩之色,恍恍惚惚的,生出一股子娇滴滴的羞怯来。
“新娘子可真漂亮!老婆子做了这么多年的媒婆,还未见过这般俏丽的新娘子!莫怪啊……将新郎官都看呆了!”
秦忘并不讨厌喜娘这样的话,深深地看着顾姮,说道:“喜宴还要许久方能结束。你好生歇息。”然后他又吩咐月菱去将备好的膳食给端来。
那些喜娘都是第一次见他,只觉得新郎官合该都是如此温柔的。但顾姮却知道他原本是如何的人,不禁悄悄地抬头打量了他一眼。岂料这一打量落在秦忘的眼中,便如那春风拂过杨柳,杨柳轻抚了水面,含羞带怯,娇不胜羞。待她重新低下头去,秦忘心中依旧燃着一团慢火一般。
若是可以,他倒是不想回那喜宴了。
陪着一群大老爷们喝酒,自然不如守着自家娇滴滴小妻子。
他虽然此刻目光都黏在顾姮的身上,但多年来形成的习惯,也让他敏锐地察觉到顾姮身边的四个大丫鬟那落在他身上时有时无,有些轻有些重的目光。
到底是在喜娘们的笑声中,秦忘出了新房。秦忘孤零零的孤家寡人一个,在拜堂的时候,顾姮得知高堂之上还立有他父母的牌位,心中便有一丝怜惜。如今这新房里也没有他的一个女性亲戚,顾姮觉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何曾不觉得那样一个嚣张跋扈的人,也是有可怜之处的。
顾姮抬眼打量了那四名大丫鬟一眼,道:“你们都退下,我要歇一会。”
顾姮说完,那四名大丫鬟便立时规规矩矩地退下了。顾姮心道,这四人倒是挺聪慧的,在兰居待了那么几日,不知是觉得她并非好拿捏的软柿子,又或是被何人立了甚么规矩,竟然从一开始的傲慢不可调|教成了如今低眉顺目的模样。
“姮娘!”四个丫鬟刚刚退下,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听说新郎官去前头了,我便赶紧陪你来了!”
顾姮抿唇笑道:“亏得你来了。”
这时,双鱼已经进了屋里。见顾姮一身正二品的命妇火红嫁衣,烛光盈盈之下,眉眼如画,美不胜收,不禁也看的失神。适才秦忘那副样子,倒是没惹出顾姮的羞意来,此刻双鱼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她竟是有些羞赧地低下头去。
“姮娘,那姓……那秦大人赚翻了!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这倾国倾城的美人给他娶回家来了!”双鱼一副扼腕叹息的模样,看起来,只差站起来跺脚了。顾姮立时没了羞意,掩唇一笑,道:“你又来笑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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