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宠妻日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街凉茶
“可、可是老爷……来的人是锦衣卫的千户重钺重大人,说是有事找姑爷。”
顾正德立即变了话风,道:“原来是重大人啊!你也不早说!还不快将人请来!”
看着那门子匆匆地走了,顾正德对秦忘道:“贤婿不是在婚假期间吗?怎么下属还来寻人?”
秦忘拨弄着茶盖,道:“这就不得而知了。”
“是、是……”顾正德本想着借秦忘的手助白璧再登皇商之位,毕竟两家利益牵扯已久,白家倒台对顾家也没有什么好处。不过今日看来,这个女婿似乎没什么想帮助他的意思。或许从一开始……他来顾家下聘,他便没怎么见过他。但毕竟有个锦衣卫指挥使的女婿,能不利用白不利用。
重钺很快就到了,进了大堂也没理会一旁的三人,直接对秦忘行了一礼,然后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声。旁人只见秦忘面无表情,只是等重钺说完之后,秦忘才道:“抱歉了,镇抚司里有些急事,我要先行告辞了。”
“……既是镇抚司的急事,那贤婿快快去吧。我们翁婿叙话有的是时间……”
没等顾正德说完,秦忘略略抱了一拳便与重钺快步离开了。
秦忘前脚刚走,后脚白□□便道:“不就是一个指挥使吗,有什么神气的……”
白□□喜欢顾婠的心思谁都知道,既然秦忘是顾婠的姐夫,他自然就有了比对的心思。今日相见,秦忘对他们又是这么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他自然就有些气恼。这话一说出来,就被白璧狠狠拍了拍脑袋,道:“混账东西!他是你能碎嘴的吗?别忘记了碎嘴的人现在都关在诏狱里,就是皇亲国戚都不顶用!”
顾正德瞥了二人一眼,连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锦衣卫宠妻日常 第46章 家
“太太误会了。”顾姮低眉浅笑,“发卖丫鬟,并非是姮娘的意思。是大人不喜生人在房里伺候。”
白氏的话也是一语双关,既指责了顾姮不领情,也埋汰了丫鬟出身的姨娘碧玉。
“姮娘,果然是秦大人的意思吗?”老太太沉吟片刻,问道。
顾姮笑着颔首,道:“不敢欺瞒老祖宗。”
“你倒是有福气。”老太太悠悠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第一天就打发了陪嫁丫鬟,而且在顾姮之前,秦府并没有一个伺候秦忘的女人。按这样的情况来看,秦忘对顾姮的确是宠的很。老太太一门心思想着借秦忘的势,对此自然是乐见其成。只是白氏等人不同。顾正德和白璧皆有几房妾室,对她们也不见得多欢喜,看到人家的夫婿好,心里没有妒恨是不可能的。
只是,两人到底是在心中想,这还是新婚的第一日,等日后她来了月事,怀了身孕,就该知道男人憋的难受。到时候身板一个陪嫁丫鬟也没有,还不是要去别的地方找女人来?还是说顾姮这丫头早有自己安排的人?白氏不禁多看了几眼月菱,见她胖嘟嘟的脸蛋和身材,再和顾姮一对比,顿时又觉得自己这念头太荒唐。
倒是顾婠心中暗道,自己将来也要嫁这么一个一心一意的人。一旁的白连翘心思多,对顾姮更是恨上了几分,只觉得她又有相貌,所嫁之人非但位高权重,年轻英俊,还如此痴情,一时间心里是百味陈杂。倒是又想起前不久的传言,她道:“想来是家里陪嫁去的那些丫鬟姿色上不了秦大人的眼吧。我听说秦大人不久前从江浙带回一名女子……”
顾姮轻轻地瞥了她一眼,笑道:“连翘姐姐误会了。我身子弱,大人巧在南方公务遇见了一名医女,便索性带来京中为我调养身子。说来惭愧,大人一番心意我竟也是新婚那日才知道的。至于那位娘子深居简出,没料到连翘姐姐如此关心姮娘,竟连那位娘子的存在都知道了。”
白连翘一时脸上挂不住,又被顾婠暗暗地掐了一把,僵着笑道:“姮妹妹说笑了。关心姮妹妹也是我这个做表姐的应该做的。”
“好了,这些孩子……”老太太笑道,“姮娘回家一路上也乏了,快些坐着慢慢聊。承珞,你来,坐到你姮姐姐身边。”
承珞毕竟年纪还小,一派天真可爱,这一群人里,顾姮也就还算喜欢这孩子。故而从善如流,带着承珞在一旁坐下。五六月的桃子、李子都熟透了,又有南方进贡,前不久宫里上下来的荔枝,顾姮便拿来剥了喂承珞吃。耳边听着白氏等人话里话外的机锋,顾姮只觉得好生无趣,一时竟怀念起在秦府的日子。虽然只有短短二三日,但是因秦忘本身的性子,但凡是上门拜访的,他都一律不见。何况他又没有亲族,如此一来,顾姮要应对的人事近乎没有。
当然是因为她新婚,昨日世子又离京了,双鱼并未来秦府看她。府里倒是住着梅婧,不过她整日在药庐里,不是种草药就是研究新的药方,她生性|爱洁,那药庐更是谁都不让进,如此一来,顾姮算是整日和秦忘呆在一块。好在也不会烦了就是。此时此刻,她就盼着今日早些过去,回了秦府才好。
这般想着,顾姮竟然就走了神,还是被顾婠提醒了一番才算回神来。
原是前头传来话,说是镇抚司有要事,秦忘已经离府去了。几人又说了一番话才散了。顾姮仍是回了兰居休息,月菱在一旁搀着她,李嬷嬷手里拿着毯子,道:“娘子,坐了这小半日,你也累了吧?去小憩片刻何如?”
顾姮摇头失笑,道:“着实是累了……既是兰居摆设未曾更改,倒也是方便。”
月菱轻声嘟囔:“娘子,这些人的嘴脸变得可真快呢……”
顾姮轻轻一笑,不曾管月菱,自己去歇下,不提。
再说前头秦忘离开后,白霁云便往后院来了。见不远处顾婠正凭栏而立,自己的妹妹白连翘也在一旁不知道说些什么。他脸上立即带上笑,快步跑到她们身边,先是对白连翘道:“连翘……”又双目朗朗地看向顾婠,道:“婠妹妹。”
顾婠对他福了一福,道:“表哥。前院不是在谈事吗?怎么竟有空来后院了?”
白霁云只是看着她,双唇动了一动,半天没说出话来。白连翘便在一旁吃吃一笑,道:“婠儿,我哥哥这分明是眼巴巴地赶来看你的嘛!”
“连翘休得胡言……我、我……”
“我如何胡言了?还是哥哥并不想见到婠儿?”
顾婠蹙起眉头,冷声道:“连翘姐姐慎言。婠儿身子不适,就先告辞了。”
眼见着佳人离去,白霁云追了几步,仍是没敢追上去。反过来对白连翘抱怨道:“都怪你多嘴!”
白连翘对他吐了吐舌头,又问:“诶,哥,你们和秦大人谈的怎么样了?”
“别提了!”白霁云正心烦,道,“你可没看到他的架子多大,就连他的一个手下来府里报信,也好生无礼,连姑父的面子都不给!”
白连翘轻呀了一声,红着脸道:“秦大人果然是位高权重……”
白霁云一门心思想着顾婠,哪里听白连翘说甚么。兄妹二人各有各的心思,暂时不提。
夜间照样摆了宴席,只是,白家一家人早就出府了。老太太坐在上位,顾正德坐老太太下首。然后便是顾姮、顾婠两个嫡出的女儿,再后面则是顾承珞。白氏则立在老太太身后伺候老太太用膳。碧玉因是姨娘,因此只在她自己的院子里,不得参与这般家宴。
顾姮瞧着白氏伺候老太太用膳,心中又是感叹,昔年自己的母亲也做过这样的事情吧?等白氏入门后,一日三餐,她更是要和白氏一同伺候老太太。而这席位上还坐着负了她的丈夫……顾姮顿时心如刀绞,又想到秦忘对自己的种种,不禁更是想尽快离开顾家。
宴席总算过半,顾姮还在奇怪秦忘怎么还不回来,忽见管家急匆匆地来了,喘着粗气就道:“不好了!大人不好了!”
顾正德放下碗筷,道:“又怎么了?”
管家匆匆地道:“宫里传来消息,皇上驾崩了!”
顾正德愣在原地,半天才站起来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据说是今日午时的事情……”
“那、那秦厂公呢?!”
“这……小的不曾听到厂公的消息……”
顾正德一下子就软了双腿,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老太太瞧了他一眼,道:“皇上驾崩,自是天数。你是大明的尚书,怕什么?”
皇帝才过不惑之年,忽然驾崩实在古怪。他膝下又没有子嗣,昨日世子刚刚离京……如此一来,九五之位只怕又要落在南宫那位的头上!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秦锦瑟这些年备受皇帝宠爱,如今皇帝驾崩,南宫的那位又如何能容忍下他?他顾正德又是秦锦瑟的人,这些人攀附秦锦瑟得了不少的好处。他出了事情,自己如何避免?但是老太太的一句话也提醒了他,他是大明朝的尚书,只要大明朝在一日,他这官位也不会无缘无故地丢了。若是南宫那位登基,他顺应大势,南宫那位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剥夺了自己的官位。
想到这里,顾正德松了一口气,挥手让那管家退下,对老太太道:“是儿子糊涂了。”
老太太满意地看了他一眼,又对顾姮和颜悦色地道:“姮娘,看来秦大人今日忙的很,不会来接你回去了。你就在兰居好好歇息。”
顾姮颔首。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心中已掀起滔天骇浪。世子一出京,皇帝就驾崩了。联系之前秦忘与她在南宫外会面的场景,不由地惊起一头的冷汗。虽说秦忘的势力也是依仗秦锦瑟,但是……
和太上皇的交情,只怕满朝文武没有人比得过秦忘的。
太上皇登基,最大的得益者是他。
而秦锦瑟呢?那日在南宫外,与秦忘的关系也成了一个谜团。顾正德大抵会觉得秦锦瑟要倒台了,但顾姮却不是这么觉得。
听到这个消息,家宴也没人再有心思吃下去了。略略地吃了片刻,就各自散去了。
顾婠扶着白氏回了主屋,白氏揪着手中的帕子,恨声道:“从今往后,只怕老爷要更讨好那姓秦的了!”
顾婠帮她顺气,道:“这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都是一家人。有姐夫得势一日,就有咱们家得势一日。”
“按你这么说,我日后都要讨好那小蹄子了!”
“母亲说笑了。姮娘毕竟是晚辈,哪里还要母亲讨好?更何况……母亲和姮娘之间,也不是讨好一二就能好的。是以,老祖宗也从未让母亲与姮娘多亲近。反而是让珞哥儿多与姮娘亲近。除了珞哥儿是哥儿,也未曾没有这个原因。”顾婠说罢,蹙起了眉头,道,“这些都不打紧。怕只怕……”
“怕什么?”白氏一听,也是顾婠这个理儿,又听她留了后半句,不由问道。
“姐夫……到底是什么人。”
锦衣卫宠妻日常 第47章 家
“母亲可还记得六年前的那个雪夜……”
当然记得。那年的苏州下了很大的一场雪。厚厚地铺了一地。那时京城的消息还未传来苏州,他们还不知道张家父子已是朝廷钦犯。老爷满以为张家父子是因公干而来,让人备了好菜好酒。明亮的炭火啪啪作响,小炉上煨着地窖里放了好些年的陈酒。老爷有意向张家父亲打探京中的消息。张家父亲已是锦衣卫的千户,他的地位已然不低,若能得他相助一二,何愁不回京中做官?
可顾正德应该很清楚,因为早在好多年前他就探过张家父亲的口风。
只是这张家父亲——张阙实在是太过迂腐,迂腐到不知变通。而这样耿直到迂腐、不懂官场的人究竟是如何坐上锦衣卫千户的位置的?顾正德一直想不通。
那夜的风雪极大,顾婠也不会忘记那披戴了一身的风雪站在院子里的少年。鹅毛大的雪花落在少年的肩上,眉角,覆上了薄薄的一层雪白。张阙没有留下用膳的意思,令少年站在院子里相侯,看样子似乎要与顾正德说一二句话便离开的。顾婠记得那少年的身姿挺拔而颀长,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竟也从眼神中流露出些许落寞来。她不懂那眼神意味着什么,她当时还是个张扬的、在父母庇佑下到处闯祸的调皮千金。
是身边的大丫鬟告诉她,那个好看却落寞的少年是顾姮的未婚夫。
顾姮吗?那个病的快要死掉的姐姐。若不是她经常去向老祖宗请安,自己就要忘记她的存在的姐姐。而这个姐姐的未婚夫竟然是这么明亮的少年,即便站在暗夜的大雪中,依旧挺拔苍翠的少年。
在内屋叙话的人迟迟没有出来。少年身上的雪积的越来越厚。她终于忍不住出去招呼他:“喂!你要不要进屋来?”这是她第一次和一个初见的外男说话,但也许是雪夜太冷,她张扬的声音中隐藏着极轻的颤抖。
她满怀期待地等着少年的回答,可是少年无视了她。那时的她无法无天,也跟着府里的师傅玩枪弄棍,少年的无视彻底激怒了她,她抽|出身上带着的长鞭便向少年挥去。只是被少年躲过了。他的目光带着愤懑,在她以为他会一巴掌打下来的时候,他放过了她。
“我不打阿姮的妹妹。”
他这么说。因为顾姮?她嚷嚷道:“顾姮是个病秧子!你要打就打,我不稀罕沾病秧子的光!”
不管她怎么闹,少年仍是没有理会,最后反而是她惊动了父亲,被强行带了下去。
那少年是怎么留下的,她并不知道。和所有的人一样,他们只知道顾正德留了张家父子一夜,至于张家父子是为何来的顾家,府里说是张阙有意托孤,而顾婠自然是不信的。前一刻还分明要赶紧离开的人又怎么会有托孤的意思?至于张家父子来顾家的真正原因谁知道呢?又有谁在意?
总之第二夜大雪,有官兵冲入别院,张家父子像是完全失去抵抗能力一般,等冲到二重门的时候已是鲜血流了一地。少年被张阙护在身后,时年十岁的顾婠拿着刀子悄悄躲在暗处,等少年猝不及防地倒下的时候,她本意只是要拿刀子将他抓住,却一个不慎跌了去,刀锋于是划在少年的脸上,从额前到侧脸。那道伤口极深,鲜血立时就染红了少年的半张脸。
“小贼莫劫持小女!”
这是她没预料到的,她的本意不过是想灭一灭少年的威风,让他不要眼底只有那个毫不知情的病秧子一个,让他知道顾家还是有别的人的。或许还要他为昨晚的鲁莽道歉。但是……鲜血就这么染红了少年的脸,看着他强忍着痛苦的模样……顾婠很怕,手里的刀掉在地上。随后她便被人抱了起来,躲到了安全的地方,那困兽一般的张家父子,一身的鲜血……
“顾正德老贼!我来此只为退婚,不愿连累尔等!你竟为何有如此心肝,将我出卖!”
……
她不记得那晚的雪是什么时候停的。不记得张家父子是如何突围,离开顾府后又在十里之外被人带回来尸体。她只记得少年近在咫尺的脸,非常好看,也非常冷漠的脸。还有那一道深刻的疤痕……
可是那道疤痕再怎么相似,终究比那日触目惊心的要短了许多。
更何况,那个少年早就应该死在六年前的雪夜里。若世间还有他的存在,也只能是地狱里逃脱的鬼魂。想到此处,顾婠又轻轻地摇头,道:“我近来神思不宁,大概是我想多了。”
白氏也轻咳了一声,道:“就是。有些事情就不要提了,害得我也吓了一跳……”
那一晚之后,顾正德荣迁尚书,但同样的,那一晚也是顾家人不愿提及的。除了良心上的一些羞耻,也是怕回忆浴血奋战,至力竭而亡的张家父子。有些事情,被永远地埋葬就好。那晚的污秽与黑暗也让那晚的大雪覆盖。
顾姮也做了噩梦,惊醒的时候,夜色正浓。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空荡荡的床侧让她清醒了过来,自己回门了,而秦忘因为朝堂上的事情,并不在自己身边。室内静悄悄的,顾姮竟觉得有些无措。不过是短短两日而已,有人相拥而眠的温暖却是这样让她依赖。她稍稍红了脸,她想,不论朝局如何变化,秦忘终归不会有事。她要做的无非就是在顾家多留几日罢了。
重新躺到被窝里,噩梦的场景再度浮现。她想,张哥哥若是泉下有知,是否怪自己一纸婚约尚在,自己却身嫁他人?又是如此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现在的生活,贪恋着那人给的温暖,而对过往的一切不再提起。她紧紧拧着身下的床单,心中百味陈杂。
皇帝驾崩,朝中官员竟形成三派,有支持太上皇复辟的,也有支持岷王登基的。大多数自然是中立派。毕竟当局者,太上皇与岷王竟都不曾有明确的意思。到底岷王是在皇帝驾崩之前离京的,等消息传到他耳里的时候,太上皇已然被请出了南宫。
太上皇复辟不过是短短三日的功夫。而这短短三日功夫里,所有曾经支持过岷王的官员都入了锦衣卫的诏狱。
先皇帝谥号靖宗,是年改元开德。有人入诏狱,也有人立即被释放。其中就有复辟的太上皇,如今的新帝的表弟——萧寂。萧家人本该被靖宗所灭,没料到萧家的案子一直没有定论,如今竟是直接撑到新帝复辟。想来从今往后,萧家的地位也能和六年前一样——如日中天。
这消息毕竟传遍了整座燕京,顾姮也很快从双鱼那里得知。
又悉大音庵一干女尼的发落,原来大部分的女子都被释放了,像老尼姑那种手上脏了的则被发配边关。小尼姑静慧因与萧寂有过一段过往,没料到在拘禁的时候竟有了身孕,如今也被萧家人接回去好生安置了。
“但愿经历了这次的事情,萧大哥能改头换面,不要再这么荒唐下去。那个静慧小尼师到底也算是梅……故人的妹妹,长相又有那么几分相似,想来萧大哥看在故人的情面上也不会亏待她的。”双鱼说此事的时候,心中也在想,哥哥离京之前曾说过,秦忘答应过援手萧大哥的。如今看来,他果然是做到了……他是不是连先帝驾崩都预料到了?
她心头一怔,看着一旁出神的顾姮,轻轻推了推她,笑道:“姮娘,你怎么了?想来过不了几日,秦大人就会接你回去了。”
顾姮摇头失笑,道:“我急着和他回去做什么……对了,双鱼,你说的那位故人,姓梅吗?”
双鱼脸色微微一变,最后变成了淡淡的失落,道:“是。不过逝者已矣,有些事情,过去不能提起,现在……就更加不能了。”
六年前吗?张伯伯究竟是如何从一个锦衣卫千户变成朝廷钦犯的?而梅太医被灭门,说是参与了谋害皇子一案……两者几乎是同时发生的。他们之间到底存在了什么关联?顾姮轻轻颔首,又道:“说起来,我这几日在顾家,家中只有婧娘子一人,不知道她会不会闷得慌。”
一旁的月菱立即接嘴道:“梅婧才不会觉得闷呢,她巴不得我们都别在好。”
顾姮失笑道:“不就是你上次去药庐被婧娘赶出来吗?别排遣她。”
“怎么?婧娘子也生性洁癖吗?”双鱼打趣道。只听月菱笃定地说:“可不就是的!她的东西是碰都不让人碰一下的!若是让人碰过了,非但用热水煮过不可!我就没见过这么麻烦的人!”
月菱被顾姮轻轻点了点脑袋,笑看了一眼双鱼,道:“双鱼,你怎么了?脸色如此不好?”
双鱼立即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
都姓梅,都是医术高超的医女,都有洁癖……只是容貌却是安全不同。更何况,她早就不在了,就算还在这个世上,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这座城里吧?
“其实不久前,我也遇见过有这习惯的人。看来有许多人是有这样的习惯的。”
锦衣卫宠妻日常 第48章 家
双鱼略坐了一段时间,顾婠也来了,几人又交谈了半来个时辰,双鱼才告辞。
等送走顾婠,月菱便道:“娘子,姑爷何时来接咱们回府?您上次提了说府里有事,要自己回去,老太太便说没道理姑爷送您来的,您却自己回去,还说现在外头很乱,要让您继续留在顾府。可您瞧瞧,好容易傅娘子来找您,二娘子就眼巴巴地赶来。”
顾姮笑着摇摇头,心道顾婠可不是那么愚蠢的人。并非每次双鱼来她都凑到跟前,这个度她可是拿捏的很准。既不会让人心生厌恶,又和人结识了。更何况,住在兰居也没什么,不过是有时候看到一些人事,心里会有些不虞。当年在苏州的时候,情况可是要比这更加严重。故而她也只是委婉地提过一次,若是提多了,难免会授人以柄。
李嬷嬷最是明白顾姮的心思,好生与月菱说了其中的道理。
在兰居又住了三日,顾正德依旧早出晚归,便是夜间晚膳他也不曾露面。早间顾姮尚未起身,只听到外头一阵吵嚷,却是月菱的声音,正说道:“……狗眼看人低,等姑爷回来了,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不知是谁回应了一句,说道:“姑爷呢,怕是回不来了……”
顾姮听着,便坐了起来,问道:“月菱,何事吵闹?!”
只听着月菱小跑的脚步声,推了门入内后,她便道:“娘子!那些人传言,说姑爷捉拿秦厂公的时候掉下悬崖摔死了!”
顾姮一愣,然后僵着身子坐在床上,久久没说话。月菱见她面无血色,心里又懊恼又着急,便泛起了泪花,跑到顾姮床边,道:“娘子,您怎么了?你别吓我……那些人说的话,我是不信的。上次他们还拿姑爷和婧娘子的话来骗咱们,您忘了吗?”
顾姮冰冷的手便抓上了月菱的,道:“她们怎么说的?你细细说来。”
月菱使劲地点点头,将今日一早的遭遇与顾姮说来。原来她照着往常的时辰去厨房取热水,哪里料到厨房根本没有为顾姮准备热水。月菱说了那些厨娘几句,哪知那些人竟然说秦锦瑟畏罪逃出宫闱,秦忘则奉新帝的命令去追捕秦锦瑟。消息是三日前传来的,说是秦忘与秦锦瑟同归于尽。但当时大家多是不信的,毕竟秦忘的武功实在是高,短短几日来积累的威名也很重。如今三日过去,这消息像是被查实了。顾正德一早起来去上朝,将此事与白氏说了,白氏立即就让厨房停了顾姮这屋的热水,下面的人见风使舵,自然不会有好脸色给月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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