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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宠妻日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街凉茶
“秦大人的死讯是谁人传入京城的?”
“这个我还没打听到。”月菱擦了擦眼睛,为自己的鲁莽低下了头去。顾姮摸了摸她的脑袋,沉声道:“光顾着和人吵架了吧?我想见傅娘子一面,你把纸墨给我取来,我写一封拜帖,你先送到将军府去。”
“是。”月菱赶紧要去外间取文房四宝,刚刚出门,却见老祖宗身边的大丫鬟知雨来了,正问:“月菱姑娘急匆匆的这是要做什么?”
月菱抿了抿唇,问道:“我取些东西,娘子急用。知雨姐姐怎么来了?”
“哦,是这样的。老太太今日身子有些困乏,让我来通知一声,说是时辰也早,让大娘子不必去请安了。”知雨嘴角带笑,令人看了心生欢喜。月菱也没多想,说是:“有劳知雨姐姐了,我这便去里间和娘子说一声。”
知雨笑着颔首,待月菱出来又拿了一些碎银子给她,她才依礼退下。
月菱兀自喃喃低语:“往前老太太恨不得娘子时时在她跟前才好……那般的慈爱可亲……原来也只是看在姑爷的份上……”心中又想,万一那些人的话是真的,姑爷真的出事了,那往后娘子该怎么办是好?!她心头一怔,倒是想明白了顾姮不相信这府里打探来的消息,是以要亲自问问傅双鱼。因她赶紧去取来纸墨笔砚。
匆匆写了帖子让月菱送去了,顾姮方起床洗漱。李嬷嬷此刻才来,一脸的焦急,显然也是听到了秦忘的消息。顾姮便道:“此事再说。嬷嬷先陪我去向太太请安。”
顾姮既然回到顾家,该有的那些规矩一概都是不能免的。
从前白氏要去向老太太请安,她便在老太太的屋里,一并将礼数尽到。今日老太太既然没让她去请安,看来白氏也不会去了。而她身为“子女”,免不了要去白氏的院子里一趟。
六月的早晨还算是清爽,顾姮去的时候,白氏还未起来,她在院子里等了大半个时辰,白氏才起身。梳妆打扮又用了大半个时辰,等见到了顾姮,便说一些教导她的话,顾姮听训话的时候一直站着,耳边听她说什么“你年纪轻轻地就守了寡,虽然可怜,但是该守的规矩还是不能荒废”,又说什么“秦家没有什么亲族,而你又要回府来住,毕竟是个嫁过人的姑娘,不能总吃用家中的”……
顾姮只一声不吭,让白氏絮絮叨叨地说。如是说了个把时辰,白氏的嘴巴说干了,看顾姮依旧无半点反应,自己这一拳头倒像是打在棉花里一样,她顿时觉得扫兴,挥了挥手,道:“我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你好,你自己好好想想。退下吧。”
“是,姮娘告退。”
从始至终,加上这句话,顾姮不过说过两句。一旁的李嬷嬷也是沉得住气的,跟在顾姮的身后,昂首挺胸地出了主屋。及至兰居,李嬷嬷才道:“好一副小人嘴脸。她们如何就笃定姑爷出事了!”
顾姮摇头,道:“若非有确切的消息,只怕她们也不敢这么就翻脸。”
她愁眉不展,刚刚进到兰居,便见到一脸着急的月菱,一看到顾姮她们回来,月菱便道:“娘子,那些丫头说您去主屋请安了,如何去了这么久?”
“太太训话,我自然要听的。”顾姮道,“帖子你可送到了?”
“还别提,我刚刚到将军府,傅娘子的小厮也带了帖子出来,却是傅娘子也想见您,请您去曲江楼会面。我……我想娘子出去走走也好……这便拿了傅娘子的帖子回来。”月菱见院子里人多,倒是没心里有什么便说什么。说是出去走走,其实也是因为在兰居说话不便。何况还有顾婠时不时地来打扰。
顾姮轻轻一笑,道:“难得月菱如此体贴。”
月菱吐了吐舌头,道:“娘子还取笑我。因帖子上的时间是午时过后,我一直等不到娘子回来,可着急了。”
顾姮收敛了笑意,道:“整治一番,咱们便出府去罢。等会儿,嬷嬷您再让丫鬟去主屋那里说一声。”
顾姮梳着妇人发髻,依旧戴了幕篱,等到曲江楼的时候,掌柜轻车熟路带她去了二楼厢房。只见厢房中非但有双鱼在,竟还有梅婧!各自打了招呼,顾姮问道:“婧娘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一介医女,身份低微,送了好几次帖子去顾府都没见回应。我料是被顾府的下人给扣下了。知道你和双鱼的关系好,便辗转去了将军府。”梅婧也不掩饰,直接将对顾府的不满说了出来。
顾姮轻叹道:“委屈婧娘了。”
梅婧冷哼一声,道:“我有甚么委屈的,不过多写几次帖子罢了。你自身难保,别来管我。”
她说话一向如此,但话里的关心,顾姮还是听出来了。
顾姮轻轻一笑,又对双鱼道:“双鱼,今晨月菱送帖子去将军府,想必你也知道了。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在这曲江楼,说话也更方便了,我就直言了……”
“你可是想问秦大人的消息?”双鱼的脸色一直不算好,此刻更是看都不敢看顾姮的脸,道,“秦大人的消息是他身边的千户重钺带进京城的。重钺一直是他的心腹,此事……此事十有八、九……”
顾姮拿着酒杯的手便是一僵,却忽听一旁的梅婧冷笑道:“不论此事是真是假。姮娘你还住在顾家做什么?秦忘又没休你,你如今仍旧是秦家的人。再说了,秦忘没有亲族,他的一切都是你的。他就是不在了,你自管回来秦府就是。不说他留下来的那些东西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就是他和当今皇帝的交情,他就是真的出事了,也是为了皇帝才出事的。皇帝岂能不顾念你几分?你在这燕京城里,谁还敢动你?顾家那些人眼皮子又短浅,难不成你也想不通了?”
梅婧一席话说的在场几人都面面相觑……虽然她这话是大实话,可现在难道不是为秦忘是否出事儿担忧,而不是讨论如何处置他的财产吗?顾姮轻叹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想到了。不瞒你们,我对秦忘……但到底人非草木,他如果真的出事了,我心里怎么会安?”
梅婧笑道:“若是秦忘听到你这话,正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好了,我通过双鱼来见你一面,就是要和你说一声,我要去一趟应天府,接我的徒儿。来回需要半来个月的功夫。”
“婧娘还回来吗?”
“怎么?你真打算把秦家的宅子卖了?”
顾姮一愣,随后道:“不会的。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就是他真的出事了,就如你说的,我不会留在顾家。”
梅婧点点头,就要起身离开。两人见她如此匆忙,都是好生诧异。但是梅婧行事素来古怪,两人也不是黏糊的人,略说了几句就放她走了。双鱼轻叹道:“没料到婧娘如此看得开。何况,姮娘你有那般的想法,看来我不必多说什么了。”
二人正说话,忽然听厢房外传来一阵叫声:
“我爹是狗!我赵随是小杂种!汪汪汪!”
“我娘是狗!我赵随是小杂种!汪汪汪!”
……
“赵随?!”双鱼一愣,赶紧出了厢房。但见不久前还耀武扬威的赵随正跪在地上,嘴里说着那些话。双鱼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这纨绔都横行霸道了这么多年……”
顾姮在双鱼的身后,目光却是越过那赵随,落在一楼靠窗的角落里,正品茗的男子身上。
男子十分敏|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就朝她看去,眇目闪着诡异的光,端起了手中的茶盏,竟是对顾姮意味不明地敬了一杯。





锦衣卫宠妻日常 第49章 家
“……是他?”双鱼顺着顾姮的目光看去,也见到了那眇目男子。
概因这赵随作恶多端惯了,众人皆在围观,竟没有一个出手相助的。至于那眇目男子,估计除了顾姮二人,也没有人注意到。
双鱼看了片刻,便向前走了一步,挡住顾姮,迫视着那男子,低声对顾姮道:“此人太过放肆!”
顾姮眉尖若蹙,道:“双鱼,我们进去罢。”
双鱼便对那男子挑衅地抬了抬头,然后护着顾姮回厢房。
男子轻哼了一声,收回目光。嘴角略略勾起,手中把玩着那茶盏。
三人之间的细微举动也无旁人知晓。双鱼见顾姮无意再提起,便也咽下了满腹的疑问。
外头的赵随一直在重复着那些话,虽说他是罪有应得,但顾姮等人也是呆不下去了。略坐了片刻,双鱼便招呼了掌柜的结账,只是那掌柜的一脸春风得意,对几人说道:“诸位娘子的一并开销,楼下的那位大人都给付过了。”
顾姮与双鱼面面相觑,问道:“哪位大人?”
“便是那位吏部的主事楼大人,如今迁了员外郎。娘子不认得那位大人吗?”掌柜的倒是有些奇怪。他说的正是那眇目男子楼朗。若直接说他的相貌,顾姮等人便都能明白了,但掌柜的一来感激楼朗,二来也是不敢得罪,哪里还敢说他瞎了一只眼。故而只说楼朗的官职。
如此一来,顾姮也就了然了。一旁的李嬷嬷出声道:“掌柜的,您再这么称呼我们的夫人可就不妥了。”
掌柜的一愣,他原是听楼朗说要请那位戴着幕篱的娘子,一时竟没注意到顾姮的妇人发髻,依旧称呼顾姮“娘子”。被李嬷嬷这么一提醒,他赶紧作揖抱歉。
“无功不受禄。掌柜的,下次那楼大人再来,账就记在我的头上了。”若非李嬷嬷提醒,双鱼也没注意到。掌柜的能如此称呼,也只能说明那个姓楼的是故意的。双鱼是曲江楼的常客,何况她也不介意那些有的没的,她回请楼朗,便能将顾姮撇的干干净净。
顾姮心下感激,一起出了曲江楼,方对双鱼道:“多谢双鱼了。”
“姮娘,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双鱼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虽然觉得那楼朗不是善茬,但好在姮娘一个闺中女人,往后也不会和楼朗有什么交集,便就不再多提。只道,“此去你何日搬出顾府?”
“回秦府之事,终究需要一个契机……”顾姮心中想着秦忘,过了许久才道,“届时再看看。”
双鱼说道:“外面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我会为你打听的。打听消息的事情,将军府做来还是游刃有余。”
“……好。”顾姮嘴角动了动,并没有再和双鱼道谢。
将顾姮送至顾府,双鱼方才下了马车。顾姮笑道:“你出门来素来不坐马车。从此回将军府却是要一段路程,我让车夫送你回去。”
双鱼还未回答,便听一阵马蹄声响起,只见骏马之上正是端午那天在曲江楼见过,又与双鱼互赠糕点的谢国公之子谢桥。到了顾府门前,他便翻身下马来,对几人略行了平辈之间的礼数,又对双鱼道:“傅娘子,没料想能在此处见到你。”
众人回了一礼,那厢双鱼见谢桥宝马轻裘,一副江湖儿郎的打扮,顿时心下欢喜了几分,笑道:“谢公子何往?”
谢桥略思忖一番,便道:“此去不远有一处私营马场,据说新进几匹汗血宝马,我意前往挑上一匹。”
双鱼闻言,眼睛一亮。只是难得的,面对谢桥,竟有了男女之别,一时开不了口让他带自己同去。顾姮在一旁看着二人的举动,轻轻一笑,道:“双鱼最喜欢这些了。谢公子,不知那马场何处?难不难找啊?”
双鱼跺了跺脚,道:“还不是我哥哥喜欢。”
谢桥听了顾姮的话,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说道:“马场虽然不远,但是难找的很。傅娘子若是不嫌弃,在下可带娘子同往。”
双鱼便红了脸,可一想到顾姮与秦忘的事情,心中却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当即脸上红晕尽数退却。旁人不知道双鱼的心思,谢桥只按捺着心中欢喜,脸上也有几分局促。
顾姮笑道:“既是难找,二位还是早去早回吧。”
略略行礼,顾姮便告辞了。她身后的李嬷嬷更是招呼了车夫一起回府。
如此一来,双鱼倒是不好再开口说什么,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谢桥,再度红了脸。
月菱走在最后,回头对双鱼眨眨眼,立即就被前头的顾姮喝止了,道:“月菱,别淘气!”
这主仆二人如此,便令双鱼与谢桥更尴尬了几分。到底谢桥是男子,轻咳一声,便道:“这消息我原也是听人说的。据说一共有三匹汗血马……”
回到兰居,月菱便拉着顾姮嘻嘻笑着,道:“娘子,我看傅娘子和谢公子很好!”
顾姮轻咳一声,道:“你又知道了?!别胡说。”
“月菱,你这嘴巴可得好好管管!”李嬷嬷无奈地摇摇头,又对顾姮道,“娘子身子可乏了?要不要躺一躺?”
顾姮轻嗯了一声,退下了左右,李嬷嬷为顾姮盖了毯子,说道:“娘子,姑爷的事情,你莫担心。”
从今天一早听说了秦忘的消息,一直到向双鱼求助,顾姮虽面上轻松,但心里却总是难受的紧。以前觉得无所谓甚至有些讨厌的人,此刻那音容笑貌就浮现在眼前。被李嬷嬷说中了心事,顾姮便像个孩子一样缩倒了李嬷嬷的怀里,低低地抽泣起来。李嬷嬷心里一疼,抚着她的长发,道:“好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屋外悄悄站着月菱,她虽听不见里屋的动静,但也知道顾姮的难受。
可是,她的直觉就是姑爷没有出事,姑爷会平安无事地回来的。她倒是想这么宽慰娘子,但是万一姑爷真的出事了……娘子只会更难受的。她以前觉得娘子对姑爷淡淡的,但现在看来,娘子好似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不知不觉里,她已经很在乎姑爷了……
顾姮哭的累了,便窝在李嬷嬷的怀里睡去了。
而主屋那边却是有人无法安心了。适才在顾府门外发生的事情自然就被传到了白氏那边。听了仆从的回禀,白氏狠狠地将杯子一砸,厉声道:“将军府的那个养女?!谢家公子是瞎了他的眼了吗?!”
坐在她下首的顾婠脸色也有些不好。
毕竟一开始,是她和谢桥在说亲事,后来亲事又没成。如今看到谢桥和双鱼两个陌生男女这样相处,想是亲事也不远了,心中自然就有些不愉快。
白氏又道:“都是兰居的那个扫把星!如果不是她,孩儿你早就和谢公子定下亲事了。如果不是她,在大音庵里,你不定就见到世子了。如果不是她结识的傅双鱼,那谢公子又岂会和她走到一块?!”
顾婠心中想到自己之前还百般讨好那傅双鱼,可现在世子也离京了,傅双鱼又和谢桥搅到了一块,她心中不免就有几分羞恼。耳边的白氏又在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她心中烦闷,便道:“够了!那个病秧子本来就是个扫把星!一出事就克死了她娘,后来和她定亲的张家也死绝了,现在娶了她的秦忘也死了,就连我的婚事也是因为她没掉的!她就是个克身边的人的扫把星!这种扫把星为什么就病不死,活着专门祸害别人!”
白氏赶紧半搂着她道:“我可怜的孩儿……”
“我也想赶紧把那扫把星赶出去,只是老太太不同意。”白氏咬牙道,“今日一早,下人们不过看我脸色,没烧热水给那小贱人。老太太便将我叫去佛堂说了一通。又说是我如此行事会连累婠儿你的名声,又说是那秦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尚且不能鲁莽行事。还说什么,秦忘于当今有恩,当今顾念秦忘,就是秦忘真的死了也会对小贱人有几分照拂。我就不信了,那小贱人还能有如此通天的本事了!”
顾婠听了,却是挣脱了白氏的怀抱,凝重了脸色,道:“其实,老祖宗所言,也是有她的道理的。”
“……婠儿你……”
“母亲要留下顾姮,一定要留下顾姮!秦忘留下的家身,已足够顾姮富足地过完她的下半辈子。让她离开,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她?”顾婠冷笑一声,“我倒是要看看,这小寡妇的命到底有多硬!我不信我就这么让她克了!”
“婠儿所言有理。”白氏眉开眼笑,又道,“不过,虽然如今国丧,不宜谈论婚事。但是婠儿,世子毕竟离京了,西南距燕京遥遥千里。而燕京城里,年纪恰当,身份能力相貌都拔尖的,也就只有那谢国公家的哥儿,如此便宜了那将军府的养女,我实在心有不甘。”
顾婠咬着唇,道:“这燕京城那么多的好儿郎,什么叫做只剩下谢桥一人?婚事不成,我也不至于没羞没臊地就惦记着他。哼,只是如母亲所言,心有不甘……那个傅双鱼名义上是将军府的娘子,实际上不过是个下等小卒所生的贱种!何况,她成日里抛头露面,与男人当街动手的事情都有,如此不知廉耻,她身上有哪一点比得上我?若输给她,我是不甘心!”




锦衣卫宠妻日常 第50章 家
主屋内,白氏母女商谈着如何对付顾姮的话。至夜间晚膳,在花厅见了顾姮,却又露出一派和善的模样来。老太太见了,连连点头,道:“瞧瞧婠儿和姮娘这俩孩子,到底是姐妹,纵分开多了些年,处一处也就焦不离孟了。”
二人便对着老太太福身行了礼,老太太又看着顾姮,道:“姮娘,你这眼睛是怎么了?”
适才顾姮在屋里哭的久了一些,眼睛竟有些浮肿。就是后来敷了一层粉上去,依旧是被老太太看出来了。顾姮低头不语,老太太便道:“那消息是真是假尚且不知道。你安心地在家中住着,外面的事情,老祖宗会为你做主的。”
顾姮谢过老太太,又道:“老祖宗,姮娘毕竟是秦家妇,如今府中无人主持大局,姮娘想……”
老太太立即道:“想什么?你如今这副模样,老祖宗如何放心让你单独回去?若是你心里还有我这个老祖宗,此话就不可以再提。”
眼看着老太太拉下了脸色,顾姮也明白自己若想说动老太太放自己回去是不可能了。时下人最重孝道,顾姮已是第二次提起此事,但老太太的态度都很坚定,自己若是忤逆了便是不孝,乃是极大的罪名。更何况,自打秦忘来提亲后,老太太对自己明面上的态度都是极好的,若是为了回秦家,反而和老太太撕破脸面,却是不好。
至于老太太一直留自己的原因,顾姮心中也是了然一二。她想着,左右是在等双鱼的消息,只要在家里多注意一些,总是出不了事情的。等消息确定了,再做下一步打算也可以。
顾姮依礼应了一声,方才坐到位置上。
众人在餐桌上等了许久,才等到顾正德回来。今日顾正德的脸色与以往大不相同,竟是容光焕发,连走路都带上了几分威风。白氏伺候他坐下,便听他道:“三日后是曹阁老母亲的九十大寿,虽说如今尚在国丧期间,不宜鼓乐,但我朝以孝治国,为高寿的母亲置办一个小小的聚会,便是陛下也允诺了。我今也受到邀请,三日后,还劳母亲带上夫人与两个孩子一同前往贺寿。”
“不知不觉间,曹家的老太太竟有这般高寿。”老太太问道,“当日曹阁老还请了何人?”
毕竟曹宪是先帝的肱骨之臣,如今是新帝登基,而且靖宗在位期间,曹宪与顾正德的关系就算不错。如今就是曹宪请了他参加其母的九十大寿,也不至于让顾正德高兴成这副模样。
顾正德对老太太道:“还是母亲了解儿子。因不宜大肆操办,曹阁老不过请了几位相熟的人。除了兵部的尚书空缺,其余的五部尚书,他都是请了的。此外,曹阁老还请了文华殿大学士,与吏部的员外郎。这二人乃是一对父子,更是曹阁老同乡。短短数日,父子二人都连升几品,实在是甚得龙心。我之前苦于没有由头与二人结识,如今却是大好机会。”
老太太点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曹宪毕竟年岁大了。当今皇帝吃过东厂的亏,又有靖宗与秦厂公的教训在前,想必日后,皇帝所倚重的不是锦衣卫,就是内阁。如今,这个文华殿的大学士听起来又得曹宪青睐,还得皇帝龙心,日后的发展必然无可限量。顾正德此刻就和他打好关系,实在是非常有远见。
身后的白氏又问:“老爷,这竟有父子同朝为官,又甚得陛下欣喜的……怎么从前不曾听大人提起过?”
顾正德心情不错,竟也回道:“这楼家父子,从前官职卑微,在燕京城里自然不起眼。更何况,小楼大人有一目眇,性格孤僻乖张,与楼大人完全不同……这得不得龙心可不好说。否则的话,按他们的势头,如今也不至于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员外郎……”
白氏听这小楼大人又是眇目又是性情古怪,赶紧就不多问了。毕竟,她的本意就是为顾婠张罗对象。顾正德笑了笑,道:“好了,大家用膳吧。母亲,让您久侯了。”
他先是等老太太起筷了,自己才跟着起筷。顾姮姐弟三人这才动手。
低着脑袋,顾姮心道,原来朝局已是变化如此之大。当日在曲江楼所闻所见,原是因为那小楼大人今非昔比。父亲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小楼大人性格孤僻乖张,有时候闭上眼睛,她都能记得他那凉飕飕的眼神,太过可怕。因在心中一遍遍地想着自己是否在不经意间得罪过他……
三日转眼便过去,双鱼那里依旧没有消息送来,而曹母的九十大寿已如期而至。
国丧期间,众人都只穿着素色的衣服,明面上的贺礼也不至于奢华。一大早起来,原本是要月菱陪顾姮同往的,哪里料到她竟吃坏了肚子。看着冒出一头冷汗的月菱,顾姮也是颇有些无奈,道:“你这丫头,都让你不要馋嘴了。”
月菱皱着脸,说道:“我昨日一直在娘子您跟前伺候,不曾贪嘴的。李嬷嬷作证。”
眼看着月菱苍白了小脸,顾姮便让李嬷嬷留下来照看月菱。毕竟月菱虽然贪嘴,但是身子从未出过状况,何况她昨日还好好的,今天要出门就忽然病了,实在是有些凑巧。顾姮心思多,在秦忘出事之后更是如此,她对欲言又止的李嬷嬷道:“我去曹家贺寿,想来不会出什么事情。月菱一个人留在兰居,我总觉得有些不安……如此,若是晚间我不曾与老太太她们一起回来,你就去将军府报个信,让双鱼来曹家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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