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宠妻日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街凉茶
看顾姮将一切都交代周密了,李嬷嬷也只能应下。如此,顾姮挑了一个在兰居里伺候,不算面生的丫鬟,便与老太太等人一起去曹家贺寿了。
曹家并不大远,女眷入府后,便去了后院拜见曹家的老太太、与曹夫人。
曹老太太毕竟九十高龄,当时也就没出面招待众人。后来只在宴会上小坐了片刻便又睡了过去,后来让人扶着去休息了,整个宴会便交给了曹夫人主持。宴会至一半,有二三个千金结伴去小解的、透气的,那曹夫人很是随和,众人坐了这会子功夫,也能放得开来。顾婠说是去小解的时候,顾姮不曾相陪,便看那顾婠轻轻一笑,与另外的一名千金去了。
一直到宴会将要结束,顾姮实在有些难耐,才悄悄退了席。
曹家的一名丫鬟在前头带路,笑道:“顾大娘子可记得回来的路吗?今日府中人手不足,若是娘子记得……”
“我记得的。有劳这位姐姐了,等会儿姐姐自去忙就是。”
丫鬟俏脸一红,将顾姮带到茅厕外,又谢过了顾姮方才离开。
正是六月中旬,月明星稀,顾姮往宴会回走的时候,忽见前方回廊处走来一个高大的男子,顾姮以为是曹家的男子,赶紧避让在了一旁。那男人踏着黑色缎靴,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反是不急不缓地慢慢朝顾姮走来,一直到了顾姮跟前,方站定不动。顾姮心中惊讶,不禁悄悄抬头看了那男人一眼——
却原来此人根本就是楼朗,哪里是甚么曹家的男子。
顾姮惊愕不已,反倒是比之前更慌了一些,粗粗地行了一礼,她便要离开。楼朗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低声说道:“……总算见到你的真面目了。不枉费我等了这么久。”
楼朗抓着她的力道极大,顾姮手臂很是吃痛,她咬了咬唇,道:“大人说笑了。小妇人不打扰大人了,告辞……”
说着,顾姮便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楼朗依旧不肯放开,反而低笑道:“指挥使,秦忘。我早就听说过他的名号,却一直没机会见上一面。如今有机会了,他却已经死了。”
他这话实在是无礼,顾姮冷了脸色,道:“有什么话,请大人直言。”
楼朗紧了紧自己的手,将顾姮往他的身边带了一些,低声道:“我原本也只是好奇你的身份与相貌……”
几个月前,他们父子因为曹宪的保荐,才入京做京官。而顾姮嘛,算是他接触过的第一个高门千金。昔时只觉得她看向自己的眼底没有一丝害怕与厌恶,心里更恼怒了几分,后来知道她是顾正德的女儿后,随即又听说了满城的风雨、以及她很快嫁给秦忘的消息。当时他就在想,这个女人到底长了什么模样……这个念头一直折磨着他,他素来做事,桩桩件件,凡是想到了,就必须要做到,否则会浑身难受,今日顾姮赴宴,倒是没有戴那幕篱,他这才候着她……但他也没想到,那幕篱遮住的竟会是这样一幅容貌。比他生平所见的任何女子都要美,弱不禁风地站在月下回廊,清清冷冷的,令人想揽入怀里……
“……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姮娘子是否闺中寂寞?”楼朗越靠越近,忽然脚上一阵吃痛,却是顾姮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借着他因吃痛而松手的片刻,顾姮便躲了他远远的。又见他那副明明痛极了却强忍的模样,顾姮得意之间也就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锦衣卫宠妻日常 第51章 家
顾姮躺在床榻上,心中百味交杂。她原非不经事的人,虽说秦忘之死对她有些打击,但远不会到这等地步。初时她吃了梅婧开的汤药,便觉得困顿疲乏,后来她私下交代了李嬷嬷,已是有好些日子没喝,只将那些汤药尽数倒了。她隐隐觉着梅婧瞒了她一些事情……
此时此刻的顾姮顾不得梅婧欺瞒她的原因,心中惊涛骇浪,只剩下一个念头——秦忘没死!
待房门关上,顾姮只觉得站在床前的人目光安静地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既不靠近,也不说话,就那么站着。顾姮的心渐渐地安定下来。反倒是想起了之前梅婧说过的话——大人总说对姮娘不过是看在儿时的情谊……儿时的情谊?秦忘对于她?她百思不得其解,又觉得梅婧不会是那种乱说话的人。而如果这话冲撞了秦忘,他也绝对不会就这么任由梅婧胡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梅婧为何会比自己更了解秦忘?他们的关系听起来完全不像是秦忘说的,在江南才初见。
秦忘走的时候没有任何动静。顾姮披了单薄的衣服起来,心中想,这秦忘真是给自己抛了个大难题,如此那陌生男子的尸首竟不知如何处理是好。按说便是陌生人自己也理当让他早日入土为安的。可若是这么做了,秦忘就等于在这世上消失了。往后他再回来又要如何解释?更别提,自己也不愿意唤一个陌生人做相公,行叩拜的夫妻礼数。
又想,莫非他果然自儿时便认识自己?可自己的印象中除了张哥哥再无旁人,他究竟是谁?雪山里朝夕相伴,他那般无法无天的性子,虽嘴上对自己多有冒犯,但一直苛守礼数。后来京城风风雨雨,大音庵里暗藏凶险,他明面上占了自己便宜,实则却处处维护自己的名声。洞房花烛,若是为自己身体着想,后来也不会一直没碰自己……顾姮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想着莫非秦忘竟是张哥哥的旧识?他如此对待自己,都是看在张哥哥的份上?这么一来,不意自己竟也说的过去了……
她心里又急又喜,恨不得跑到秦忘跟前问个一清二楚。再问他们行事如此隐秘,可又是在为张家翻旧案?她越想越有这个可能,因匆匆穿戴,欲往药庐去。是时,那冷风袭窗,一阵极为轻微的动静之后,她便被一个宽大的怀抱紧紧抱住。
“莫声张。”
听到熟悉的声音,顾姮反倒冷静了下来,心里的喜庆也罢,着急也罢,都渐渐沉淀下来。
“秦大人如何返回了?”
“嘁……你这小女子倒是心眼儿多,连梅婧也被你瞒了过去。”秦忘摇头失笑,一进门见顾姮脸色苍白地躺在床榻上,心中正如那梅婧所言又气又喜。可后来梅婧等人出门后,他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那女子想到了甚么,渐渐的呼吸就有些不平稳,他心中诧异,想她心性坚强,绝对不会因为自己出事就乱了阵脚,既如此,肯定就能分辨出梅婧的汤药有问题……将一切都想清楚之后,他便故意离开,站在窗外候着,果然见她惊疑不定地坐了起来。
既是瞒不过去,他也无意再瞒,便想将事情和她说清楚。
“大人。你认得张千户一家?”
秦忘还没说话,顾姮已开口相问。他蹙眉,说:“哪个张千户?”
“张止张千户。”
“原是那与你定过亲事的张家。”
顾姮窝在秦忘的怀里不动弹:“那已是昨日种种。他们无亲族,稀里糊涂地枉死……”
“大胆!”秦忘厉声喝道,“妇人家懂甚么?!张家的案子是先太上皇,当今的九五至尊亲自定夺的。你一个妇道人家也敢碎嘴?!更何况,张家岂无亲族?王家在内阁任事,昔日更是烈火烹油,繁花似锦。从前的王家都不管的事情,还轮到你一个外人去管?!”
“你……适才婧娘与你所言,我都听见了。”顾姮离开秦忘的怀抱,认真地看着他,“秦大人,你告诉我,何以婧娘会说你看在儿时的情谊?你和我,还是和旁的人的?”
秦忘凝视着顾姮:“如此也许是和旁人的,不一定就是你的张哥哥。”
“若不是张哥哥,秦大人为何娶我过门,却始终没有碰……”说到此处,顾姮忽然涨红了脸,尴尬不已地看着秦忘。秦忘了然地挑眉,忽然凑近顾姮,贴着她的额头:“原来阿姮是因此责怪于我。此番行事凶险,若非为夫福大命大,你的确是该为我设灵堂。我体贴你这小娘子,不想你真成了我的妇人,日后没有出路。你倒是想到旁处去了。既你有此等心意……等日后我回府,必偿你一个洞房花烛。嗯……”
顾姮红着脸,两眼却露出怀疑的神色来。
“大人既秘密行事,看来也无法久留。”顾姮固执地道,“姮娘等来日,大人给我一个好的解释。”
秦忘确也不再多留,只吩咐顾姮继续将这戏码演下去,便离开了。
黑暗处,有人候着,笑问:“如何?观你神色,竟是无法说服这小娘子。”
“她既是我看上的人,又岂是那么好说服的?”
男子看着秦忘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暗暗咂舌,说道:“真不害臊。”
“药庐事毕了?你在此处停留,就不怕回头婧娘教训。”
男子冷哼道:“竖子当真可恶,哪壶不开提哪壶。”凭他的功夫,那毒舌的女人哪里是他的对手?恨就恨那女人用毒的本事出神入化……他可是吃过好几回苦的。
秦忘嗤笑一声:“好生照料府中的事情。”
“啰嗦。”
次日一早,梅婧来给顾姮号脉,特遣散了一干仆从,便是李嬷嬷和月菱,也没有让她们留在一旁伺候。顾姮问道:“如何了?”
“你之前倒是好本事,连我都被你骗了去。”梅婧收回手,照例以绢帕擦拭。
顾姮放下袖子,说道:“情非得已,婧娘子莫怪罪。”
“我怎么敢怪罪你?”梅婧轻哼道,“接下来你要如何打算?是继续装病,还是将那尸身下葬。”
顾姮却没有回答,只是笑道:“我自有打算。昨日大人将什么话都与我说了。不知道婧娘是如何认识我张家哥哥的。”顾姮从秦忘那里无处下手,便想试探试探梅婧。她是料定梅婧和秦忘的关系非同一般,她必然是秦忘信得过的人,更别提她和梅婧也不是初识,问这话也是不担心梅婧会拿此作为把柄。
梅婧挑了挑眉头,说道:“无可奉告。我是情非得已,姮娘子莫怪罪。”
好极!梅婧这是拿自己说的话,来寒碜自己呢!她正想说什么,外头传来李嬷嬷的声音,道是:“娘子,萧家的静姨娘来访。看势头竟是非要见一见娘子不可。月菱正在花厅里招呼着她。您看是否要见她一面?”
静慧?!萧寂的静姨娘……
顾姮下意识地看向梅婧,却听梅婧笑道:“看我做甚么?人家要见的是你又不是我。”
锦衣卫宠妻日常 第52章 家
“静姨娘也算是故人,既然执意相见,嬷嬷,待我收拾一番,便去花厅会客。”一笑,又对梅婧说,“婧娘子,我身体还不适的很,有你在我身边总觉得会安心一些。你陪我同往?”
“你既开口相邀,我总不好推辞。”梅婧起身,弹了弹衣上不存在的灰尘。
顾姮这便唤了月菱进来服侍,打扮妥帖之后方去花厅。
静慧已在花厅之中等待多时。她穿着一件淡粉色的衣裳,端坐在位置上,两手捏着帕子,安放在高高隆起的肚子上。一见到顾姮和月菱,她便微微湿润了眼睛。她此番打扮和大音庵的静慧小尼师已是相去甚远。顾姮微微一怔,转而方道:“静姨娘怕有好几个月的身孕了?这种时候还来看我,我实在受宠若惊。”
“娘子……不、秦夫人,你不怪我了?”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早就放下。静姨娘也不要一直放在心上。”大音庵出事后,顾姮就不记恨大音庵里的尼姑们了。甚至后来听说了静慧因为有了萧寂的孩子而幸免于难,她也是真心为她欢喜的。她再观察静慧神色,见她容光焕发,倒是比在大音庵之时更圆润好看了几分,心道她在萧家过的倒是不错。
却说静慧此番出来探望顾姮本就是瞒着萧家人出来的。
萧寂入狱,本就和秦忘脱不了关系,更何况,如今静慧肚子里的是萧家唯一的骨血,顾姮还“病”着,“秦忘的尸体”更是在前堂放着,萧家人不可能让静慧来过了病气。
静慧还想问什么,她身后跟着的一个长相标致的丫鬟便清咳了一声。
静慧赶紧看了她一眼,还道:“好姐姐,我和秦夫人再说一二句话便回去的。”
那丫鬟柔柔一笑,声音亦是好听的紧:“姨娘,也不是奴婢多嘴。实在是,奴婢怕您耽搁久了……府里头不放心啊。”
顾姮本吩咐一概客人都不见,是以静慧原本就等了多时。
这丫鬟这么说,静慧赶紧着急看向顾姮,见她脸色没有异色,才唯唯诺诺地道:“秦夫人的身子也没痊愈,那我便改日再来看秦夫人好了。”
顾姮见静慧在这丫鬟跟前竟有几分怯懦,不惊诧异。
大音庵那地虽然藏污纳垢,但静慧却不是那么有心机的人,在偌大的萧家后宅,怕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我身边有神医,倒是好多了。”顾姮看向梅婧,那静慧便也怯怯地看了她一眼。可怜梅婧对谁都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对着静慧也没什么好脸色。静慧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顾姮又道:“你身边这个丫鬟倒是贴心的很。”
“是。”说起那丫鬟,静慧又露出笑容,“我在萧府,多赖这位姐姐照料。”
“姨娘过奖了。这也是夫人看中姨娘。”那丫鬟依旧笑的温婉。
顾姮心下了然,这丫鬟怕是萧夫人赏给静慧的。
从前萧寂在诏狱,说句难听的,怕是要横着出来了。静慧肚子里的孩子,不论嫡庶,都是萧寂唯一血脉,所以母凭子贵,静慧在萧家过的日子也不会太差。但如今萧寂平安归来,朝中局势更是大变,萧家的造化还在后头。是以,静慧母子的存在反而成了萧家不想提起的旧事的标志。
这个丫鬟,很有意思。
梅婧不敢多留,匆忙说了几句便告辞走了。
等人走了,顾姮方道:“她倒是有心了。”
梅婧不知道当年她们几人的纠葛,自然也不会知道顾姮心中对这险些害自己*的人,即便她是被逼的,即便她看上去楚楚可怜,也不会再心无芥蒂地接触。她神色一如往常的冰冷,让人捉摸不透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秦忘的“尸身”再耽搁下去,怕是不像话,顾姮琢磨着不论秦忘有什么打算,她是打算近日便将那“尸身”收殓。不曾想的是,三日后,那秦忘带着一身荣光归来了。除了锦衣卫指挥使的实职,又封了“太子太傅”的头衔。本朝早就不设太傅,太傅一职实为虚职,端是看的那一等公的名声。
秦忘此番死里逃生,又加官进爵,还将锦衣卫来了一次大换血。众人这才知道,原来秦大人这是分辨谁人忠诚,谁人不忠。这虽是他一手操控,但十之八、九,这是新帝的意思。众人对秦忘又敬又畏,这些话谁敢说出来?
顾姮先是听到两道圣旨,一道是封爵的圣旨,一道是帝王抚恤臣下,赏赐珍宝的圣旨。之后才见到秦忘本尊。两人那日相见后,不过是隔了三日功夫,再见面,却仿佛前世今生。顾姮早在接到圣旨后就令人处理了前堂停着的“尸首”,又吩咐众人将秦府内外的白布都扯下,重新整治国一番。故而秦忘回来后,见到的便是与自己离开那时无二的府宅。
顾姮心中百感交集,想着和秦忘说些什么呢,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秦忘淡淡地和她打过招呼,便去了主屋沐浴。
李嬷嬷跟在顾姮身边,见状有些诧异。待到无人的时候方才与顾姮说:“娘子,你与姑爷闹别扭了?”
“他才回来。我怎么会和他闹别扭?”顾姮心想,自己那日也没得罪秦忘,反倒是他一声不吭地说死就死,说活就活,自己白担心这么许多日,便是梅婧都知晓的事情,她这个他堂堂正正的妻子却一无所知。就是要置气,那也是自己和他置气才对。想到这里,顾姮不免心里闷闷的。
李嬷嬷看的明白,劝道:“娘子,姑爷是抱负大的人,许是为朝中之事心烦也未可知。”
见顾姮的脸色好了一些,她又道:“有些话,老奴不知道该不该说。”
“嬷嬷,和我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李嬷嬷便拉着顾姮的手,道:“娘子,你心里的疙瘩,老奴都知道。但是如今,你嫁了秦大人,秦大人便是你的天。秦大人‘出事’,那些人的嘴脸你也是看到了的。”
顾姮自然知道出嫁从夫的道理,何况,经历了这次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当初的那些不甘不愿都淡下去了。唯一没料到的就是,秦忘对她的态度依旧是不咸不淡的。李嬷嬷瞧她的样子,知道了她的几分心思,说道:“娘子,依老奴看,此番先帝伏笔,大人又受重用,应当会在家中长留一段时日。你……你也是是时候和大人要一个孩子了。”
顾姮闻言,脸蛋立即就红了。她心道,这种事情也不是一个人能决定。何况,新婚之夜,秦忘也没碰她……难不成,这种事情还要她主动?李嬷嬷不知道她的难处,不免苦口婆心:“娘子,你也莫怪老奴唠叨。秦大人虽然上无高堂,但凭借他的权势地位,如今不纳妾,难道以后都不纳妾?这秦家的后宅总不会只有娘子你一个女人。你应该趁现在为秦大人开枝散叶,也好日后在秦家站定跟脚。再说……这也许,未曾不是娘子的造化。”
顾姮没有仔细听李嬷嬷最后的话,概因听了她前面的那些话,她心中心绪波动。
其实嫁人之后,她就想和秦忘好好地过日子。至于秦忘将来的妾室,只要他收下,她都不会阻拦。她知道的,也就张家伯伯,一生一世都只守着张家姨姨一人了。这样好的福气,她是不会有了。
锦衣卫宠妻日常 第53章 家
秦忘虽是回府了,接下来的日子却十日有九日不在家。顾姮听人说哪家哪家被抄了,心里明白秦忘这么忙,大概和抄人家的家都脱不了关系。期间,顾家倒是又遣人来送礼,设宴为秦忘洗尘的,但是顾姮都以秦忘公务繁忙为由给推拒了。
如此一来,顾姮算是彻底闲了下来。好在有双鱼常来府中走动,倒是也有个说话的人。
数月之后,傅家军凯旋归朝。
双鱼早得了他们回京的路程,便约了顾姮在城门旁的茶肆相侯。
傅老将军在队伍最前,其后便是傅家的两个少将军,傅长流与他的兄长。
双鱼指着傅长流道:“你瞧我哥哥,又黑了不少……要不是嫂嫂有孕,她也会来这里看的!也不知道我爹爹和几位哥哥有没有受伤……”
双鱼探头探脑的,顾姮笑道:“对了,那十六位将军,便是大名鼎鼎的傅家十六飞骑了?”
双鱼点头,带着一些不甘:“我也想和几位哥哥一样上战场,杀敌报国,偏傅长流不允!”
顾姮颇有些哭笑不得,但心中对双鱼不由生出钦佩之意,她是知道双鱼的能力的,又想,自己如果也有双鱼这样的本事、这样的性子该有多好?忽然听身后方传来一声浅笑:“傅娘子巾帼不让须眉,让人好生敬佩。”
两人回头看去,见是谢国公家的公子——谢桥。
顾姮观双鱼面色,竟是有些腼腆,虽在意料之中,却也有些惊讶。只怕双鱼的喜事快要来了。毕竟傅家军凯旋归朝,双鱼有父兄做主,而先帝丧期也快过了,也可以开始谈婚论嫁。想到二人的喜事,再看二人一副小儿女模样,顾姮莞尔一笑。
这茶肆虽然观傅家军的军姿最是好的位置,但却不设厢房。
顾姮与双鱼招呼谢桥坐下之后,这茶肆便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却也不是别人,正是顾姮多日未见的妹妹顾婠,与她的表姐白连翘。两人原本说说笑笑,乍一见到顾姮等人,便都敛去了笑容。白连翘看了一眼谢桥,又看了一眼顾婠,眼底带着明显的笑意。
顾婠倒是优雅地行了个礼,叫了声“姐姐”与“傅娘子”。
顾姮回了一礼,却是没有邀请她们同桌而坐的意思。顾婠识趣地与白连翘去了另外一张桌子。不多时,那白连翘的兄长——白霁云也来了,手中拿着两个糖人。这白霁云一门心思都在顾婠身上,倒也是不顾这茶肆人多眼杂,一个劲地献殷勤。这些日子,谢家与傅家的来往愈发频繁,双鱼也是关注过谢桥的事情的。她知道谢桥曾与顾婠定过亲,这个顾婠,她不是很喜欢。但在谢顾二家的姻亲之中,倒是无辜的紧。此刻看白霁云对她照顾有加,心想,失之东隅收之桑榆,顾婠和这男子或许才是良缘。
忽的,只听到“啪嗒”一声,原是那白霁云递糖人给顾婠,却被她摔在了地上。
顾婠戴着面纱,看不清模样,只是从她的模样,大概能看出她是窘迫不已。
“我先告辞了。”顾婠说完,便带上两个贴身丫鬟,匆匆离开。白霁云站在原地,仍是讷讷地道:“表妹这是怎么了?我瞧她一直盯着那糖人看……”
白连翘白了自己的哥哥一眼,对上顾姮的目光,便昂起脑袋,冷哼了一声,随后带着丫鬟追上顾婠。几人兴致被打扰,那傅家军的队伍也已全部入城。她瞧着,双鱼和谢桥因为顾婠的事情都有几分尴尬,便寻了个由头,带着月菱离开,好让二人独处,也将有些事情说个清楚。
顾姮离开茶肆,果然在街尾瞧见一个卖糖人的摊子,不由自主地便走了过去。
摊主带着笑,招呼道:“夫人,你要一个糖人吗?”
顾姮倒是不馋,只是想起了小时候,张家伯伯曾给她买过的糖人,但一旁的月菱早就流了口涎,听了摊主这话,赶紧扯了扯顾姮的衣角。顾姮摇头失笑,说道:“麻烦老人家,就做一个像这丫头的糖人儿。”
“好嘞!”摊主赶紧笑道,“这位小娘子,一看就是有福气的。”
“那是自然啦。”
“是,你最有福态了……”
“娘子,你取笑我!”
顾姮抿唇笑着,但见那老人家手艺极好,没一会儿便糊出了一个大致的轮廓,与月菱已有几分相似。月菱看的目不转睛,彻底忽略了身边的顾姮。顾姮本也瞧的起劲,却隐隐觉得暗处有人盯着自己……她眉头蹙起,见那糖人快要做好了,便也只得耐心等待片刻。便是这时,她只觉得一道寒光逼人!不一会儿,便有一个大汉拿着大刀朝她冲去!变故来的太快,顾姮还未反应,那刀锋便已贴近她的脖子。月菱惊呼了一声,拿起一旁的杂物就往那大汉头上砸去,只是她哪里是这大汉的对手?大汉武功极高,很快就将那些东西挥开,挟持住顾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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