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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宠妻日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街凉茶
顾姮正说到油茶等物,忽马车一顿,但见一队甲士排列有序地将行人车马都拦至道路两旁,清出的道路立时有两列二十余人的甲士手握兵器,在前排开路,甲士之后便是两辆一前一后,分别由八名、六名皂衣侍从抬着的罩着杏黄色贡缎的舆轿。
顾姮心道,这等排场竟是朝中亲王出行,果然听外间有人议论,说道:“看这仪仗,当是皇叔岷王与岷王世子出行。”
普天之下怕是没有人不知道皇叔岷王,顾姮亦是有所耳闻,料知岷王是为贺当今千秋而入京的,只和众人屏息待岷王的人过去。就在那舆轿经过顾姮跟前的时候,忽听队伍前方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动静,舆轿被迫停下,便有甲士至岷王舆轿前禀报:“启禀王爷,是名东厂的档头,说是急着出城办事,不慎冲撞了王爷。属下已将人拿下,请王爷指示。”
“混账,这等事情还需禀报本王?!按以往处置即可。”岷王冷声道。
那甲士立即底下头去,战战兢兢地称是。片刻,岷王又道:“且慢。今日陛下千秋,不宜打杀,将人交给大理寺看守,日后再行发落。”





锦衣卫宠妻日常 第23章 夜悄至
甲士抱拳,应了一声下去。顾姮只听队伍前头还传来那东厂档头的声音,依稀是什么“督主”之类的话。
小小插曲之后,岷王的仪驾渐行渐远。顾姮一行人也继续朝顾家行去。
皇帝千秋,普天同庆,顾家内外也是一派喜庆之相。顾老太太近些年愈发不管事情,一月中有二十几日都在佛堂念经,故顾尚书入宫贺万寿,府中只有白氏邀了几名太太在府中小宴,顾二娘子顾婠也在一旁作伴,同来的还有那些太太膝下的千金,众人品茶莳花,也甚合时宜。
忽然门子来报,往白氏耳边低语几句,众人只见白氏的脸色大变,压着声音与那门子道:“先将人带进来,再去佛堂禀报老太太一声。”
白氏相邀的人中,有与其交情好的,自然也有一些牌面上的需要交往却是交情一般的人物,见了白氏这副模样,颇有看热闹的意思,说道:“顾太太,这是怎么了?”
白氏僵着皮笑了笑,说道:“不过是府里来了人,并无大事。”
府里来了人?几个贵太太对视一眼,眼前的白氏商户出身,就算有个尚书的夫君,白家也升为了皇商,到底是经不起大场面。什么人竟然让她脸色都变了?倒是有位太太与白氏交好的,软言笑道:“茶也品了,花也赏了。既然顾太太家里来了人,我等就不再多扰了。”
这位太太的夫君在内阁当差,虽说品阶甚至不及当场白氏的夫君,但却不是寻常人可以招惹的。妻凭夫贵,这样的场合更是如此,众人就算落了白氏的面子,也不敢驳了她的。她一开口,众人都纷纷与白氏道别了。
最后离开的是白氏娘家的嫂子与她的姑娘——顾婠的表姐。此刻要随母亲离开,便拉着顾婠的手,依依不舍地道:“婠儿妹妹,那么我便先行告辞了。”
“连翘姐姐慢走。”顾婠微笑道,“左右我们两家近的很,回头婠儿再去寻你。”
白连翘掩唇一笑,道:“那是最好不过。”
那厢,白氏亲送了之前说话的夫人离开,回到院子里正听见两个女孩的话,白连翘的母亲还站在一旁,见她回来了,便问道:“妹妹,家里来谁了?”
白氏重重地哼了一声,道:“还能是谁?那些没用的废物,竟然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都对付不了!”
她的嫂子白太太也跟着蹙眉,道:“你家中的两个婆子去了一个多月,至今音信全无,还让那丫头平安无事地抵达燕京。委实是有些奇怪。”即便没能让那丫头“自尽”,也该想办法通知顾府一声,谁料如同石沉大海,一星半点的波澜都无,直到再有动静,却是直接到了门前。
“这个贱丫头,若非是她,婠儿早就和谢国公家的公子定下亲事了!发生了那种事情,她居然还有脸回来,不知廉耻!”白氏绞着手帕,气的脸色发白。白太太见了,略略低下了眉眼,说道:“妹子有何打算?”
“还能有何打算?今日陛下千秋,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回家,我还能拿她怎么办?且去问老太太拿主意。”白氏愁眉不展。白太太略一思忖,便也道:“顾府家事,我这个做嫂子的不便插手,若是有什么需要,妹妹再来告知嫂子一声。”
白氏看嫂子如此,也没当回事情,随意嗯了一声单表自己知道了。
白太太依旧笑的温婉,带着自己的女儿白连翘离开。那厢,顾婠搀着顾太太往老太太佛堂走去,一路上,白氏说道:“连翘那丫头,看着温柔无害,却是心思重的。你也少往白家去了,他们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吗?霁云虽然是你的表哥,我的侄儿,但怎么说,也是商户出生,如何配得上你?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因为那贱人,你和国公家的公子婚事出了岔子,他们心底可乐呵着呢。”
“是。母亲所言,婠儿都记下了。”顾婠低眉顺目,“不过白家终究是母亲的娘家。既为皇商,却是母亲的助力。母亲心直口快,可这些话,女儿都懂,但被旁人听去了,岂不是要造成母亲与娘家的嫌隙?”
白氏脸色一变,有些尴尬,但转瞬却笑开了,道:“我的好婠儿愈发的聪慧了。”
“都是母亲教导的好。”
却说顾姮前脚进了顾府的大门,后脚,钱嬷嬷两人竟也到了。只不过,几日下来,钱嬷嬷身边的那个胖婆子却是瘦了不少,面色也极差,一下了马车,两人都有些战战兢兢,直到门子来问,钱嬷嬷才说是护送顾姮的行李而来的。
正巧那些贵太太从顾府刚刚出来,听了几人的话,便有几位低声交谈:
“顾家还有哪个娘子吗?竟有如此之多的行李?瞧着竟似是贺仪等物。”
“可是他们家的大娘子?怎么如此大手笔?”
“若是顾家大娘子便不足为奇了。她生母出生书香大族,几代主母留下的嫁妆便有不少,况乎各色梯己?”
“啊,顾家大娘子啊……便是那位在雪谷中,与秦……”
“快且住了!好大的胆子,你怎么敢提起那人?可是要我们几人都与你陪葬了?”
几名贵妇人立即白了脸,顾府门外,人来人往竟然是鸦雀无声,不闻一丝咳嗽。
怎么还敢提起那人?忽然提拔上来的锦衣卫指挥使,一夜之间在燕京城里掀起腥风血雨直到皇帝千秋才收敛了手段的人。之前顾大娘子是整个燕京城的笑柄,但是从这之后,人人自危,生怕提起顾大娘子就说到那人,从而累及亲眷,生怕成为他下一个开刀的人。
顾姮并不知道这些事情,甚至在顾老太太手中安着佛珠,问她怎么还有脸面回来的时候,她依旧是一脸的无辜。还是一旁的李嬷嬷解释道:“老太太,娘子在回京途中,生了一场大病,竟是将数月之内的事情尽数忘了。”
老太太重重一拍桌案,冷着脸道:“好个尽数忘了!佛祖面前,你也敢撒谎?”
顾姮主仆三人恭恭敬敬地跪在老太太与佛祖面前。佛祖一脸慈悲,老太太满脸怒气。
顾婠搀着白氏进来的时候,正见到顾姮伏地行大礼,道:“老祖宗,姮儿不知发生了何事,竟惹老祖宗如此动怒。若姮儿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老祖宗只管教训姮儿,姮儿必定改了。万不能让老祖宗气坏了身子。”
泫然欲泣,弱柳扶风,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神情。
老太太越看越气,可那样的事情,却也让她说不出口来。只能恼怒地看着顾姮。
“娘,您息怒。”白氏上前抚顺了老太太的气,老太太说不出口的话,她却能说的出口,见了顾姮先是一声冷笑:“姮儿。你不必装疯卖傻,你一个闺中女子,与一介外男孤男寡女在雪谷独处长达四月之久,早已累及府中名声……”
说到这里,她便见到缓缓抬起头来的顾姮,白氏一怔,顾姮竟然出落的这么好。可转念一想,出落的再好又如何?她继续说道:“我若是你,早该悬梁自尽,保全名声。”
白氏这些话说的很是粗俗,难得老太太没有出言呵斥于她。
顾婠早已坐到老太太身边,为老太太捶腿,她承认,看到顾姮的脸,她是妒恨,本以为放在苏州任其自生自灭的“姐姐”,就算不面黄肌瘦,也不至于这般好看。这暂且做是女儿嫁的爱美比拼之心,可单凭她的一桩大好姻缘因顾姮而失去,她就有足够的理由去恨眼前的人。
她的有意无意的打量正对上顾姮那双清明的眼,那眼不过在她身上片刻停留,便落在了白氏和老太太的身上,但听顾姮道:“我不记得了。还请太太、老祖宗,告诉我那男子是谁。如果我真的德行有亏,污了清白,甘愿自尽,绝无二话!可若是有人刻意陷害,蝼蚁尚且偷生,姮儿绝不甘心受死!”
“大胆!”老太太又是一捶桌案。
“老太太息怒。”
“老祖宗息怒。”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顾婠看向跪在地上的李嬷嬷——这个顾姮身边忠心耿耿的老仆。
“老奴以为,娘子端庄自持,绝不会有污清白之举。冬月上京,道路险阻,遇上贼人,更非娘子所愿。我们只知娘子遇劫,却不知雪谷之事。如今娘子也已失忆,那位大人位极人臣,不可轻易惊扰。若是老太太、太太怀疑,可请人为娘子验明正身!”
老太太闻言,目光深沉地看了一眼李嬷嬷,捻着手中的念珠,一颗又一颗。
依偎在她身边的顾婠却是说道:“老祖宗,想必这一路走来,姮娘也是受尽了委屈,何况今日又是皇帝陛下千秋大喜,府中请人行那等做事也是不好的。老祖宗您是慈悲为怀,依婠儿之见,不若让姮娘先行住下,等风头过去了,再行商议。”
顾婠话音一落,立在一旁的白氏便不停地朝她使眼色,偏顾婠只当自己看不见一般。
“婠娘乖宝。你才是受尽委屈,无辜可怜的那个。真真是我好心肠的乖宝。”老祖宗慈爱地拍了拍顾婠的手背,便听顾婠温声道:“老祖宗,都是一家人呀……”
“嗯。”老祖宗点点头,再看顾姮的时候,眼底再度升起厌恶之色,转脸对白氏说道,“虽说可以暂且住下,可府中不便。你寻个庵堂暂且安置了她。”
白氏脸色一变,掩下话里的喜色,对老太太说道:“城外有个大音庵,最是清净修行之地,京中许多达官贵人都会去上香斋戒。以我看,不妨让姮娘先行去大音庵住下。”




锦衣卫宠妻日常 第24章 窗移影
大音庵?顾姮坐在马车内,按说她起初想的便是找一间庵堂清清静静,可为何在听到白氏提起大音庵的时候,她的心中会有些许不安呢?
正巧顾姮回家,钱嬷嬷也带着她的那些贺仪来了,顾姮吩咐了一声,李嬷嬷便将事先准备好的礼物都分发了下去。
“二娘子。”
车外传来仆妇行礼的声音。月菱一紧张,便抓住了顾姮的手。
“我与大娘子有些梯己话要说,尔等暂且退下罢。”
“是。”
听仆从依次退下了,顾姮便示意月菱掀了帘子。眼前的顾婠同是戴着幕篱,看不清容貌与神情。两人相互颔首示意,顾婠问道:“姮娘的身子可大好了?需不需要我为你请个大夫来瞧瞧?”
顾姮温言道:“多谢婠娘好意。除了对数月之内的事情毫无印象,旁的倒是无甚大碍。”
“姮娘于我不必客气,终究是一家姐妹,若是日后需要的我地方,只管派人来告知我一声。”
“那我便先谢过婠娘了。数年未见,婠娘实在好修养。”顾姮一口苏白,说出来的话温婉动人。顾婠则操着字正腔圆的京话,说道:“数年未见,姮娘何曾不是?”
两人说话,李嬷嬷已分完礼物回来,顾婠则道:“对了,多谢姮娘送的绢宫扇。我很欢喜。”
“婠娘欢喜便好。”
隔着幕篱,谁也看不见谁的模样。李嬷嬷朝顾婠行了礼之后,顾婠说道:“李嬷嬷也是姮娘跟前的老人了,素来是个稳妥的。去了大音庵,可要照顾好姮娘。”说罢,待李嬷嬷回应了一声,顾婠便不再多留,领着身边的大丫鬟离开了。顾姮偏首,问道:“嬷嬷,咱们的行李都准备好了?”
“娘子放心。”李嬷嬷说罢,便也上了马车。
车夫是顾府的人,几人不好多话,直到去了大音庵,师太听了李嬷嬷的话,收下顾府的信件,让一名尼姑带着顾姮几人去了后院的厢房后,几人才开*谈。
“娘子,适才领路的那位尼师生的真是好看。”月菱早有心说这话,只是碍于顾姮与李嬷嬷的脸色都不是那么好看,才一直憋着没说出来。
顾姮说道:“相由心生,出家人慈悲为怀,想来没有面目可憎之人。”只是那尼师何以眉角眼梢都有一股子风流之态?顾姮将这话放在心中,情知李嬷嬷与自己想到了一处,也不和藏不住心事的月菱说去。
月菱也并未放在心上,说了她自出了顾府就想说的话:“娘子,我怎么觉得这次入京,二娘子对您的态度变了许多。在府里的时候,还帮着您求情。”
“月菱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李嬷嬷环顾了一眼四周,见顾姮的厢房所在极是清净,倒真有几分出家人不在红尘的意味,她道,“不说我们娘子清清白白,找人验明正身,她们便没有机会为难娘子。就是真往娘子身上泼脏水,今天这样的日子,她们岂能动娘子一根汗毛?如此模棱两可,才和她们的意。”
月菱细思之下,大吃一惊,低呼道:“原来嬷嬷早就预料到了。那些话不过是……”
“我岂能让那些腌臜物为娘子验身?”
月菱闻言,唉声叹气,说道:“偏我没嬷嬷那样玲珑的心思,不能为娘子分忧。”
顾姮道:“好了,月菱。从今而后,你和李嬷嬷都要陪我留在这大音庵中,实是委屈你们二人了。”
“娘子,庵堂之内是否不得沾荤腥之物?”
庵堂之内自然碰不得荤腥,况乎,顾姮来大音庵算是惩罚意义上的清修。
看着没一点油星的晚膳,月菱又看了一眼顾姮,忽然就捧着饭菜,如吃山珍海味一般,将那晚膳吃的一干二净——娘子离开雪谷后,竟然失忆了。失忆之后又被家中的长辈赶来这庵堂。她受了这么多委屈,自己怎么可以再让她难受呢?
顾姮笑着道:“月菱,慢些吃,莫噎到了。”
“没想到大音庵的尼师们漂亮,饭菜也如此可口。难怪那些达官贵人都喜欢来这里斋戒上香。”月菱心满意足地吃完了,捧着圆鼓鼓的小肚子——其实想通了,大鱼大肉也可以暂时放一放,何况,大音庵的斋饭的确好吃。
顾姮掩唇一笑,慢条斯理地吃完。
这时,年轻的女尼前来收拾碗筷,怯生生地对顾姮说道:“檀越,师太让贫尼与檀越说一声,大音庵地处郊外,前院时有兽类出没,未免冲撞,还望檀越夜间别去前院行走。若是要消食,房内有佛卷古籍可阅,房外亦有凉亭清茶供歇。”
“多谢这位小尼师。还望转达师太一声,说是顾姮知道了,来贵庵已多有打扰,这厢再行拜谢。”
女尼低着脸,赶紧摇头,对顾姮道:“不敢。旅途劳顿,檀越早作歇息,贫尼告辞了。”
女尼离开之后,顾姮便也洗漱歇下了。这大音庵常有宾客留宿,顾姮这院子算是偏院一些的,但也是设备齐全,顾姮在里屋歇息,外间还有专门准备给大丫鬟歇息的小塌——月菱便在那处安置了。
而李嬷嬷则在隔壁的偏房里。这安排格局与大户人家的无异。
顾姮听着幽深的别院里不知名的春虫鸣叫,实在毫无睡意,她侧了个身子,忽然听到外间有脚步声,只当月菱也不曾睡着,轻声唤道:“月菱,过来陪我一块睡吗?”
不听月菱的回答,只听那脚步声渐渐近了,顾姮登时觉出不对来,猛地坐了起来,只见那月色横斜,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转身绕过屏风入内。隐在黑暗中的顾姮脸色几变,最后冷声问道:“阁下是何人?”
“听闻你失忆了,特来看看。”轻佻的声音伴随着男子低沉的笑,秦忘步步逼近。
顾姮却猛地朝床内缩了缩身子,取出发间簪子就对准自己的咽喉,带着哭腔,道:“阁下再走一步,小女子便自尽!”
他果然停了下来,颇有几分为难地说道:“果真失忆了?这可不好,我身上的‘一斛珠’你还未给我解呢。”
“‘一斛珠’?这是怎么回事?”顾姮不解地道。
也是这时,秦忘身形一动,眨眼功夫不到,便上到床上,一手夺了顾姮手里的簪子,一手禁锢住她的身子,勾着唇,冷笑道:“你的那些小把戏骗骗顾家的人也就得了。想骗我?傅长流回京后,你以为凭借你们三个女流,真能平安抵达燕京?”
“阁下说什么,小女子听不懂!还请你自重,否则小女子便喊人了!”顾姮心中却道,按这厮的说法,莫非从应天府至燕京一路,他,或者他派了旁人在暗处跟着她?不管是不是出于保护她的目的,想必对她假装失忆一事也有所知情?但如果这厮真的笃定,今天就不会来大音庵了。一斛珠的解药更是他编排出来的子虚乌有的目的,他既然能知道一斛珠,岂能找不到一斛珠的解药?何况,听闻他现在是锦衣卫指挥使,区区解药难得住他吗?这么一来,他果真是来探虚实的?可真也好,假也罢,她怎么做和他又有什么干系?他一个大男人,又不会被此事累及名声。呵。
“喊人?”秦忘好笑地看着她,“你的嬷嬷和丫鬟都被我点了穴道,你就是喊破喉咙,她们也听不见。你若果真失忆了,恰好前些月,只有我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我倒是不介意一点一点地教你慢慢想起来。别以为假装失忆,就可以与我脱离任何关系了。”
顾姮的双手被他紧紧抓着,身子更是动弹不得分毫,听他言行如此,气恼道:“若阁下真能帮小女子想起数月之内的事情,小女子自然感激不尽。只是,阁下可否先放开小女子?”
秦忘非但不放开,反而禁锢的更紧了一些,呼吸落在她的耳蜗里,正说道:“不这样,怎么让你想得起我们在雪谷欢快的事情呢?”
“你此话何意?!”顾姮白了脸,心中将秦忘骂了好一通。
秦忘空出的一手抚摸着顾姮的脸蛋,说道:“姮儿在雪谷中可不是这么对我。何况,我们早就做了夫妻,约好出谷之后,我便去你家提亲的。姮儿今日如此待我,真令我心寒不已。”
“绝无可能!”顾姮使劲避开他的大手,“我顾姮不论有无失忆,都不可能欢喜你这等人!”
秦忘微微眯了眯眼睛,大手捏住顾姮的下巴,冷声道:“我这等人?我是哪等人?”
顾姮咬着唇,也不理他,左右他不是第一次对她做这样无礼的动作,而她也深知,自己挣扎都是徒劳。秦忘略略动了动手指,摩挲着手下腻滑的肌肤,说道:“不管我是何等人,你的父亲,顾正德顾尚书,却是打算将你许配给我。”




锦衣卫宠妻日常 第25章 胡不归
“不管我是何等人,你的父亲,顾正德顾尚书,已打算将你许配给我。”
顾姮身子一僵,乌黑的长发映的小脸愈发白皙动人,见她唇色褪却,眼睫轻轻颤着,说不出的楚楚可怜。秦忘一时心动,双唇已轻轻贴上她的眼角。
“登徒子!”顾姮赶紧又别过头去,且听秦忘低声一笑,说道:“你这人端庄老成,实在无趣。即便你爹有意将你许配给我,我却不是很欢喜。”
“多谢阁下。既然如此,你还来做什么?”顾姮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愤怒的很,心中暗道,自己的性子果真有那么无趣吗?
“动气了。”秦忘将人强行抱在怀里,道,“陪我睡会,等会儿爷要去办正事。”
顾姮登时气的双颊通红,一扭头就咬上了秦忘的肩膀。秦忘也不躲开,绷紧了肌肉,笑看顾姮露着贝齿却硬是咬不动的模样,嗓子深处发出一声低笑来,却又和平常的大不相同。
“你再乱动,我先把你办了。”秦忘轻啄了一口顾姮的额头,直吓的顾姮松了嘴巴,一双眼睛雾气盈盈,似泣非泣,说道:“左右我无能,动不了你,但若你敢在这里睡,等你走了,我便自尽!”
秦忘眉头一蹙,道:“又这般威胁我。千方百计躲过顾家杀手的人,会这般轻贱自己的性命?”
“我不懂你说什么。”顾姮心道,好个秦忘,又来试探她,原本告诉他自己没失忆也没什么,不过这厮试探的手段实在卑劣,她偏就倔了性子不告诉他!又道,“只是,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如此浅显的道理,阁下懂是不懂?”
秦忘发出一声闷笑,揉一把她的长发,道:“偏你老学究一般。待我娶你过门,该怎么样还不是随我的意愿?且饶你一遭。”
“阁下言之过早了。”顾姮冷哼道。
秦忘勾唇,也不和她计较,说是自己要走了,一把将人放开,留下一句“你那丫鬟和嬷嬷时辰到了自然就会醒”,便消失不见了。顾姮一下子瘫软在床榻上,心中隐隐升起一股子焦躁来——身在此间,竟不是由你想跳出红尘世外,便能跳出。便是来了庵堂又如何?有人不放过你。
本以为经过秦忘一事,她该整夜辗转反侧,却不知为何竟逐渐熟睡过去。
月色隐在云层之后,去而复返的人静静地看了一会她安详的睡颜,眼底露出一丝疲倦来,把人往床内挪了挪,自己也躺了上去。
次日顾姮主仆醒来,都觉得昨夜睡的甚是安好,月菱将这功劳归功于大音庵的祥和宁静。唯独顾姮在心中又将秦忘骂了一通。
早间依旧是那怯生生的女尼送来斋饭,月菱好生道谢,直说这大音庵何等圣洁之地,惹的小女尼又红了脸,不知如何应答是好。顾姮轻咳一声,制止了月菱的胡闹,对那小女尼道:“多谢小尼师了。昨日匆忙,竟未问尼师法号,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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