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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宠妻日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街凉茶
顾姮听了只觉得又急又恼,被秦忘这么一说,她的确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再想到秦忘之前的举动,不由白了白脸。暗道自己不是嫁不了人,而是,若要嫁人,就只能嫁给他了。隔着一块木板,顾姮欲言又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万般个不愿意和不甘心,却什么都不能说。
却道傅长流听了秦忘的话,心中讶然之余,反而有几分庆幸,那日他也是追着赵仓来到这里的人,正巧遇见了顾家的大娘子被劫持,当时她身旁那个忠心耿耿的老仆还跪地求他。只可惜等他赶到的时候,这里已经发生了雪崩,犹记得自己返回去和那老仆说明情况的时候,老仆两眼一闭就昏死了过去。那是他刚刚加入锦衣卫,顾家的老仆也是第一个有求于他的人,他却没帮到她,这才一直记着这事。现在听秦忘的话,那顾大娘子竟然也没死,虽然名节有损,但性命无虞,这已是极好。何况听秦忘这么护着她,只怕不日就要去顾家提亲。却是一桩美好的姻缘。
他想起了进谷前的一些事情,对秦忘道:“秦大哥,我们在驿站的时候见到了顾家的人。我看他们虽然是嫂子的家人,却显然是来者不善。”傅长流凑近秦忘,低声问道:“要不要兄弟帮衬着?”
正如傅长流所言,早在数十日之前,顾家的人就派了两个高大粗壮的嬷嬷来“接”顾姮回京。此刻,顾家的人马正在雪谷十里开外,其中一个捧着手炉,面如脸盆又圆又扁的婆子道:“你说说,咱们怎么就倒了这霉,大冷天的出来受这冻。走了这几日,我是浑身都不得劲,胳膊腿没一处不酸的。而且,还遇上了那些人办事,都进谷这么久了,也不见人出来。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另一个高挑却生的尖嘴瘦腮的婆子啐了一口,道:“这坐在马车里,怎么就冻到你了?一路上你可抱怨了不少了,安生点吧。我跟你说,你别看这是苦差事,但要是办好了,哼哼,太太和老太太能不记得咱们的好?就是二娘子也得感激咱们。”
“嘿嘿,老姐姐,我这人就是懒病犯了,该打,该打!你别和我计较。”说着,胖妇人先轻轻打了自己腮帮几下,然后凑近那瘦婆子,道,“老姐姐,你是府中的老人,也是老太太跟前数一数二的人,你知道的门道多,指点我几下?”
瘦婆子被一吹捧,得意洋洋地挑着眉头,冷笑道:“咱们出府的时候,老太太是怎么吩咐的?”
胖婆子想了半晌,才道:“老太太不是让我们接大娘子回府吗?对啦,说的是‘生死不论,不可损及顾府名声’!可是这话?”
瘦婆子冷笑连连:“生死不论……”





锦衣卫宠妻日常 第18章 草渐新
“秦大哥,我们在驿站的时候见到了顾家的人。我看他们虽然是嫂子的家人,却显然是来者不善。”傅长流凑近秦忘,低声问道:“要不要兄弟帮衬着?”
秦忘这才正眼看了看傅长流,道:“别让顾家的人伤到她。”
傅长流挺起胸膛,信誓旦旦地大声说道:“秦大哥你放心吧!”
顾姮躲在山洞里也将傅长流这话听的一清二楚,心中万般情绪交杂在一起,等那一骑马蹄声远去,她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倒是后来又听那小旗官傅长流喝令众校尉原地休息,那些人见识了秦忘的手段,竟也再不敢忤逆傅长流的话。而顾姮躲在木板后头,不一会儿就听到一个年轻的带着朝气的男声响起:“嫂子,秦大哥吩咐我照顾好你,你不必担心!”
傅长流的武功虽然不比秦忘,但也是自小练就的扎实功夫,故而一见到秦忘,他就察觉到了附近这山洞里还有人。顾姮听了,更是羞恼了几分,只脸上不显,轻咳一声道:“这位大人,请慎言。”
“嫂……咳咳,顾娘子放心。”傅长流赔笑道,“顾娘子的家人应该就要进谷了。路上不太平,我们正好顺路,就一道回京罢。”
不知为何,听了这不知模样的少年人说的话,顾姮的心中竟渐渐安定。不管秦忘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她都该谢谢他此时此刻能考虑到她的处境。毕竟,连她都不确定顾家的长辈会怎么处置一个没了名声的女儿。苦涩一笑,她道:“……多谢。”
傅长流连连说了几声“客气”,其实顾姮不知道,知道她没事,就算名节有损,但秦忘愿意负责,傅长流心底的愧疚就消失了大半。他心里是感谢顾姮还活着的。
脚步声远了,顾姮定了定神,取出日前才洗过,虽有些破损却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兰色袄裙,又用余下的热水净了面,拿起木榻上秦忘给她做的木梳,仔仔细细地打理着一头长发,绾了个简单的发髻后,插|入那根碧玉簪。做完这一切,顾姮才将狼皮虎袍上的丝缨尽数拆去,折叠起来放于木榻内侧,又将山洞里不该留下的东西都尽数焚了。最后她将那久未派上用场的大刀取来,放在身旁,侧卧在木榻上,闭了眼睛休息。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雪谷外传来了动静。正是顾家的两个婆子进谷了,岂料一进谷就对上了十余个锦衣卫冰凉的目光,胖婆子立即走路都打起颤来,被瘦婆子用力掐了一把胳膊才勉强稳住身形。那瘦婆子浑浊的眼珠子在几个锦衣卫身上看了一圈,最后对为首的傅长流道:“诸位官爷好。老奴是顾尚书的家人,来此地是为寻人而来,希望没有妨碍到大人们的公务。”
傅长流本就是仕宦大族的公子,对后宅阴私也是知道一二的,眼前这婆子见了他等不慌不乱,显是见过世面的,再看她目光阴沉,眼角处仿佛带着一片阴影,傅长流心道这婆子手上沾的人命兴许比他的还多,顾家的长辈派这人前来,果真是其情凉薄,其心险恶。
“你们来的正好,事关一桩官司,我还有话要问你们家的大娘子,不过男女有别,一直未唐突。你们这就去把顾娘子请出来吧!”傅长流沉着脸,竟颇有几分威势,唬的那瘦婆子分不清真与假,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就朝傅长流所指的山洞走去。
走到山洞口,胖婆子急的一额头薄汗,压低声音问道:“钱嬷嬷,这如何是好?”
瘦婆子钱嬷嬷横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刻薄,也不回答胖婆子,直接推了木板入内。
顾姮心中冷笑,却是缓缓睁开眼,柔声说道:“二位便是家里来的人吧?可是老太太让二位前来的?”
钱嬷嬷两人没有见到预料中的场景,甚至眼前的女子打扮的一丝不苟,深处破山洞,却怡然自得,仿佛是在家中小筑午睡初醒,通体的气派与风范,不骄不躁,端的是极好的修养。胖婆子当即就看的目瞪口呆,钱嬷嬷这一路上只提过一次大娘子,说是这大娘子幼时在苏州别院里长大,教养是全无的,又说在雪谷里待了这么多个月,必然狼狈的紧。但她印象却很深刻,概因钱嬷嬷那话里的不屑与嘲讽太过深刻,让胖婆子脑海就留了这么个印象。
“回大娘子的话,不但老太太,老爷和太太都极为关心您,是三位主子令老奴二人前来的。”钱嬷嬷片刻失神,就立即接上了顾姮的话。顾姮心中一紧,抬眉看了她们一眼,道:“哦,是吗?不知我身边的李嬷嬷与小丫鬟月菱呢?”
钱嬷嬷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嘴里仍是回答了,说道:“这老奴就不知了。府里往苏州接您的仆从回了府,大家才知道大娘子失踪之事。您的嬷嬷与丫鬟在您失踪之后便带着您的身家不见了人影。”她嘴角露出一丝嘲讽,“这些狗奴才听说是先太太的人,先太太去的早,没怎么教养过她们,她们眼见主子失势,便卷款而逃了,并不稀奇。”
“放肆!”顾姮忽然冷声呵斥,声音清脆果断,令钱嬷嬷二人浑身一怔,还未反应,就听顾姮说道,“老太太她们派你来接我回去,想必也是她们看重的人。可你本质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既然顾姮为了李嬷嬷二人与她撕破了脸面,钱嬷嬷也就不客套了,冷笑一声,对那胖嬷嬷使了使眼色,道:“大娘子既然这么说,那老奴就少不得真放肆了。”她从袖子里取出一条白绫,道,“老爷老太太、太太,吩咐老奴二人送大娘子上路。大娘子放心,老奴下手准,不会让你难受的。”
说罢,那胖婆子就要上前抓住顾姮,不意顾姮手握大刀,刀锋就对上了她的胖脖子,吓的她虎躯一震,肥肉抖三抖,往后退开一步,不住地对钱嬷嬷使眼色,道:“大娘子怎么还动起刀子来了?”
她们只道顾姮自幼在江南长大,且听说身子不好,怎么竟这般凶悍?
可是可笑而愚蠢的妇人,她等都拿着白绫相逼,她难道就坐以待毙?顾姮握着大刀起身,也就露出了身后榻子上的虎皮与狼皮,她随手从腰间取来一条帕子,不紧不慢地擦着刀身。若无人替她做主,她便自己替自己做主。无人为她还手,她便自己还手。不顾斯文也罢,她顾姮岂能让这等小人动手?
“大娘子。这是府中几位主子的命令,大娘子若还念着几分顾家的颜面,就不必老奴动手,自己了结才是。”钱嬷嬷将白绫扔到了顾姮的脚下,咄咄逼人地看着她。
顾姮依旧温婉地笑着,只说了两个字:“可笑。”
她清清白白,上对起在天之灵的母亲,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为何要为所谓的颜面轻生?
她顾姮要死,也绝不死的这么糊里糊涂,窝窝囊囊!
她只知道,自己非但得活着,还得好好地活着。为了怀胎十月生下她的母亲,为了世间所有对她好的人,更是为了她自己!
胖婆子咽了一口唾沫,心道,这大娘子还真是好看的紧,就是拿着大刀也像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一身的气质更是旁人没得比的,依她看来,就是府里美名在外的二娘子也比不得的。
双方一时僵持不下,钱嬷嬷等人也不敢贸然上前,生怕顾姮手里大刀伤到她们。
就在这时,山洞外传来了傅长流的声音,道是:“顾娘子,你若收拾妥当了,我等这便与你同回燕京。”
他一直在注意着山洞里的动静,顾姮清浅坚定的“可笑”二字落入他的耳中,少不得让他一番震撼——这位顾娘子竟是个少见的心性极为坚定的女子。世人觉得她清白已毁,前一刻他也是这么觉得——因为他从未见过秦忘对谁在意过,他那么在乎这个女子,必定是二人有了首尾。此时此刻,他却要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耻,又想依秦大哥的人才,等闲女子怎么会入他的眼,原是自己一开始就想岔了。
山洞内顾姮正要开口,忽听远远传来一阵高呼:“大娘子!”
两道声音响起,正是熟悉的李嬷嬷与月菱二人!顾姮在山洞内看不见,但傅长流等人看得清楚,那一老一少背着一个包袱,看到他们许多人围在山洞口,也不顾他们,直接朝山洞跑去——她们在雪谷外就看到了顾家的车马,又见了雪谷里这样的阵势,哪里还料不到顾姮所在?
“钱嬷嬷,锦衣卫大人的吩咐,你也敢不听了?你说,阻碍了公务,到时候,是老爷亲自送你入诏狱,或是锦衣卫大人来请你?”顾姮满意地看着钱嬷嬷变了脸色,扬声道,“月菱,取我幕篱!”




锦衣卫宠妻日常 第19章 昨夜风
“月菱,取我幕篱!”
一句苏白,却说的干脆利落,另有风韵,被叫到的月菱立即昂首挺胸,高声道:“是!”
李嬷嬷与月菱推开门板入内,先见的是顾姮又消瘦了一些,李嬷嬷当即涌上了泪花,偏生看到钱嬷嬷二人在场,生生地咽了下去。与月菱二人毕恭毕敬地对顾姮行了礼,道:“大娘子,奴婢二人来晚了,让您受苦了!”
顾姮轻轻颔首,搀起李嬷嬷,道:“我无事。”
目光转向彻底愣在原地的钱嬷嬷二人身上,略略蹙起眉头,见其脸色的李嬷嬷立即扬声道:“这位嬷嬷想必是京城来的人吧?适才那位锦衣卫老爷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我等要服侍大娘子更衣,还劳你回避则个。”
钱嬷嬷二人适才才说了李嬷嬷与月菱的坏话,哪料这二人出现的这么准时,像是掐了点儿来打她的脸似。胖婆子更是目瞪口呆,起初见了顾姮依旧让她很惊讶,没料到顾姮身边的婆子丫鬟竟然也这么忠心……被钱嬷嬷一扯,这才与其皮笑肉不笑地退出了门外。
“大娘子,我好担心你!”月菱见人已走,泪珠子就绷不住了,抹了一通,正见到顾姮脚下的一道白绫,她吃惊道:“大娘子,这是何物?!”
李嬷嬷也皱起了眉头,不解地看着顾姮。顾姮淡淡地道:“老祖宗与太太,还有老爷,让我自尽以保全顾家的名声。”
“什么?!”月菱脸色一白,再看李嬷嬷也是一脸的气愤,正怒道:“大娘子被困雪谷,他等不思救出娘子,却整出这些幺蛾子!娘子,你绝不可因为因旁人的话语,生出轻生的念头……你若是不在了,老奴也绝对不独活!”
“娘子你放心,她们胆敢对你动手,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先撕了她们!”月菱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挺起胸脯,目光坚定地看着顾姮,“嬷嬷说的没错,如果大娘子不在了,我也不独活!我们来雪谷找你,若是不幸您不在了……”但见月菱凄然一笑,将包袱打开,里面放着两件素白的衣服,模样正是李嬷嬷与月菱二人的。
顾姮心中立时百味俱现,沉声道:“胡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可如此轻贱?!便是我真有什么不测,尔二人也不得有这样的想法!否则,我不如现在就不要尔二人!”
李嬷嬷与月菱看顾姮是真的生气了,心中也明白她是为了自己二人好,低着脑袋不说话。
顾姮见了,心里又是一软,拉过二人的手,温声道:“我是你们的娘子,我说的话,你们听是不听?”
李嬷嬷无奈一笑,只道自己看着她长大,她如今却拿身份要压她。然而两人到底是点了点,又听顾姮一笑,问道:“不宜让锦衣卫大人们久侯,月菱,你将幕篱取出,我这便戴上了。”
月菱吃惊地睁大眼睛,问道:“娘子怎么知道我带了幕篱来?”
顾姮莞尔,并不回答。只听月菱又问:“那我若是不曾带来可如何是好?娘子你适才唤我,大伙都听见了。”说到这里,她还顽皮地吐了吐舌头。
顾姮一愣,失笑着摇头,道:“我可不曾想过这个。”
月菱还要说话,已被李嬷嬷轻轻敲了敲脑袋,道:“促狭鬼,快些别胡闹了!”一面自己取出为顾姮准备的新衣,亲自服侍顾姮更衣,一面说道,“娘子,那些锦衣卫大人是怎么回事?我们若回了京城,又要如何应对?”
“此事说来话长,而且此地并非说话的地方。”顾姮沉吟片刻,概因隔墙有耳,就是傅长流目前是护着自己的人,但也不好让他听到过多的私密。她又问道:“这几个月来,你们二人去了哪里?没回顾府是吗?”
李嬷嬷凑近顾姮,低声道:“如今看来,老奴和月菱的选择还是很对的。”
“是,你们做的很好。”顾姮心道,嬷嬷若是和月菱回了顾府,少不得一顿挨打,这尚且是小事,最怕的便是他们做出灭口之事。她们定然是留在雪谷附近,只等时机找到自己离开雪谷。又想,那钱嬷嬷说她们还带着自己的梯己逃走的,想必她们是将那些东西都安置妥当了,否则被带回顾家,还不知道会落入谁的私囊里。
李嬷嬷又道:“我和月菱本早该来见娘子,只是三个月前,我和月菱一琢磨,便悄悄入京打探府里的动静。回来的路上耽搁了片刻,这才比府里的人还来晚些。”
月菱接话道:“正是。娘子有所不知,我们不打探还好,一打探,原来府里早就为大娘子定了一门亲事,本来只等娘子一入京就择日子成亲,娘子可晓得那定下的是什么个人物?!”
顾姮略略蹙眉,示意月菱先别说,反正不管定下的是什么,出了这种事情,亲事都成不了了。现在山洞外人太多,多说无益。她的衣服正穿好,月菱为她戴上幕篱,她便转过身,将木榻上放着的虎皮等物交给李嬷嬷,让她放好。
木板一开,出来一个娉娉婷婷的女子,身段纤弱婀娜,隔着幕篱,看不清她的容貌。单看一身的气质,却有书香娴雅之气。——这便是秦大哥看上的女子。傅长流看了一眼就不再多看,喝令众锦衣卫校尉整队启程。
钱嬷嬷两个站在前头,见顾姮出来,身后跟着李嬷嬷与月菱二人,本也想上前去,却被月菱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颇有她们靠近顾姮就和她们拼命的势头。顾姮瞥了她们一眼,轻咳了一声,月菱这才收起了张牙舞爪的模样。这时,傅长流一行锦衣卫也跟了上来,隔着幕篱,却也没那么多忌讳。顾姮到傅长流身前,微微曲了曲膝,身后的李嬷嬷二人也立即照做,她道:“有劳大人了。”
傅长流侧身不敢受,只道:“顾娘子不必多礼。”
二人说完,不再交流。出了雪谷以后,李嬷嬷又“请”钱嬷嬷与胖婆子去她们住的地方将顾姮的行李押送回燕京,说是行李上的东西都一一登记了,让钱嬷嬷二人需仔细一些才好。钱嬷嬷嘴角一僵,只道自己在老太太屋里是个老人,放眼顾府还没人敢这么指使她的,而且她这次来是奉命要取顾姮的小命,怎么现在反而被她的一个仆从颐指气使?
“钱嬷嬷还愣着做什么?”顾姮柔声问道。
到底主仆的名分在那里,顾姮开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钱嬷嬷不能直接顶嘴或者否定回去,正要推说自己身体不适,却听傅长流开口,让他旗里的两名校尉陪同钱嬷嬷一起去。顾姮朝他点点头,带着李嬷嬷二人一起上了顾家来时的马车。
成功地把两个顾府的人给支开了。再想老太太等人让她们来执行这件事情,钱嬷嬷两个必定都是顾府签了死契的仆从。所以,她们两个绝对不敢卷款私逃,否则依着当朝律令被抓住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再有那些东西都登记过了,她们也不敢悄悄藏起来,故而这活又是苦累,又没有任何油水可以捞,这么安排了她们,顾姮几人顿觉解气。至于傅长流的举动,虽不在顾姮的预料之中,但却也是好事。这些校尉不会太没眼色去拿顾姮的东西,有他们在,钱嬷嬷两个更加不敢有别的小动作。
入了马车,正巧那傅长流的坐骑被秦忘骑走了,便索性做起了顾姮的车夫,吓的顾府原本的车夫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惹到了这锦衣卫老爷,就被咔嚓一下割掉了脑袋。
顾姮主仆三人入了马车,月菱仍掩不住笑意,问顾姮:“娘子你觉得解气吗?”
“舒坦。”顾姮嘴角一弯。月菱便嘻嘻笑个不停,唯李嬷嬷愁眉不展:“娘子,咱们回了京城,该如何是好?”
顾姮收敛了笑意,心道她原本是指望父亲能出面留她一条小命,可是没想到让钱嬷嬷等人取自己性命的事情是他也知道了的。她心中一寒,又下意识地不愿意承认。她道:“在雪谷里,我都死不掉了,还能在燕京家里出事不成?”
顾姮一语双关,落入无心的月菱耳里,却当顾姮是放松了警惕。
“可我总觉得太太她……”月菱刚刚开口就被李嬷嬷捂住了嘴巴,李嬷嬷道:“你这丫头,说话莫点名道姓的,祸从口出,仔细惹事!”别忘了这外头还有府里的一个车夫呢!
月菱嘟了嘟嘴巴,说道:“嬷嬷说的我晓得了。只是,娘子,我适才与你说的,太……家中不是为您说了一门亲事吗?你道是谁家的郎君?!”
听月菱旧话重提,顾姮也有奇怪,看向李嬷嬷。李嬷嬷朝车外看了一眼,道:“是萧国舅家的哥儿。”




锦衣卫宠妻日常 第20章 倾城色
听月菱旧话重提,顾姮也有奇怪,看向李嬷嬷。李嬷嬷朝车外看了一眼,道:“是萧国舅家的哥儿。”
萧国舅?姓萧,那应该是当今太皇太后的胞弟。说是太皇太后,概因她是太上皇的生母,当今生母早逝,昔年太上皇还在北夷的时候,当今仍尊称其为太后,但后来太上皇回来了,皇太后的辈分也高了一辈,做了太皇太后。顾姮心道,不论如何,太皇太后在一日,萧家人就是尊贵的皇亲国戚,这门亲事,怎么看着是自己高攀了?
李嬷嬷只道这事在燕京不是秘密了,那些锦衣卫更是不可能不知道,故而说这话也不需要回避车外的人。接着说道:“娘子久不在京城不知京城的事。那萧家哥儿寻花问柳是出了名的,所以年纪都二十又四,还未定下亲事。更可气的是,两家说的亲事还未上台面,娘子一出事,那萧哥儿就从明道上来退了亲事,闹的满城皆知!”
顾姮眉头一蹙,白氏为她定下这门亲事,这萧家哥儿本就是不成器的,偏她还被其大肆退了亲,虽然早有准备,终究心中暗暗升起恨意来。
“那是什么人,说是皇亲国戚,还不是在就在户部挂个名儿,领个七品的闲职!本性又是那么的不成器!我看他连为娘子你提鞋都不配!”月菱也跟着说道。那厢李嬷嬷也是越想越恨,说是:“这又能怪谁?你道府里那位为何拖到年底才派人来接娘子入京?分明是知道天寒地冻,路途难行的!可不就是想拖到娘子十五生辰过后?按说这及笄礼,合该请众家夫人来相看的,就被府里那位这么拖了!何况,若非是她拖到了年末,娘子又何至于遇上那样的事情?!”
“嬷嬷,月菱,你们不必多言了。”顾姮蹙眉道,“我早就想好,回了京城,寻个姑子庙,常伴青灯古佛,总比被甚么阿猫阿狗糟践的好。”张家之后,她就没指望白氏给她寻一门四角齐全的亲事,但家中长辈不可能让她一辈子不嫁人,故而她奉承每一个人,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回家尚且还要绞尽脑汁地想出送给长辈的礼物来,就是为了那亲事至少可以过得去。可现在看来,白氏铁石心肠,早早就给她定了终身。萧家那么个人,她如何看得上眼?她倒是还要感谢这次雪崩,嫁不嫁人有什么打紧的?说句不害臊的话,她这辈子除了张家哥哥,谁都不愿意嫁!出家去当个姑子,落得清清白白也好!
可李嬷嬷却是心疼的紧,急道:“娘子,话虽如此,可您才这般年岁,这让老奴如何向太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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