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宠妻日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街凉茶
锦衣卫宠妻日常 第15章 一斛珠
“张家人依旧是乱臣贼子,你有什么资格去拜祭他们?”
秦忘一句话让顾姮分不清他究竟存了什么心思,也同样让顾姮毛骨悚然——秦忘只是一个锦衣卫校尉,尚且知道顾家这么多辛秘,况乎旁人?并且这秘密还只是苏州别院,她一个闺中女子的事。她知道,锦衣卫的探子遍布天下,许是贩夫走卒,许是她别院里的一个小厮、或者丫鬟。故而她与张家相关的事情,她总是做的十分隐蔽,但秦忘还是知道了。他今日说这样的话,是在嘲讽她?又或者说是在提醒她?
顾姮坐在雪地上,心中正乱,忽觉小腹一坠,沉甸甸很是难受。她脸色突变,在秦忘还驻在山洞口的时候,猛地站了起来,将秦忘往外面一推,秦忘不曾防备她这突然举动,竟愣是被只到自己胸口处的顾姮给推开了,他蹙着眉头,正想冷声说她几句,却见她已是红着脸,道:“秦……校尉大人,你稍候片刻。”
说罢,她也不看他的脸色,直接将门板关上。
秦忘被她如此对待,看她模样,似是生气,又仿佛不是,一时气闷,狠狠踹了一脚木板,方转了个身。目光便对上了顾姮拜祭张家父子的肉块,他眸色一暗,哪里还有面对顾姮时候的强硬之色,狂风之中,他就那么站着,像是挺拔的松柏,坚不可摧。却也不过是茕茕独立,形单影只。
半晌,顾姮开了木板,因记得刚才的事情,只红着脸,也不和秦忘打招呼,将木板打开了,便自行去山洞休息。听到动静的秦忘,收敛了外露的情绪,略站了片刻,方才转身进山洞。将木板带上之后,他便看到缩成一团正瑟瑟发抖的顾姮。他一愣,心道,让她坐在雪地上虽然是自己故意的,但也不至于让她冻成这副模样。而很显然,对上他的目光,她甚至连一个眼神的示意都没有,静静地别过了脸,只不和他说话。显是在和他生气。
秦忘朝火堆中加了一些木柴,也不和顾姮说话,坐到木头做成的榻子上修炼内功心法。
行了一个周天,秦忘打算入睡,却见不远处的顾姮紧紧皱着眉头,原本就雪白的脸蛋此刻毫无人色。他剑眉一凝,翻身下了木塌,来到她的身边。只听这缩成一团的女子两排贝齿不住打颤,发出细弱的声响。感觉到他的靠近,她愣是往后缩了缩身子,两眼睁开,目光却是极为脆弱,隐约还带着泪光。
秦忘也不和她说话,直接将她的手从披风中扯出来,手指探上了她的脉门。顾姮一惊,拼命地想缩回去,只是力气终究敌不过秦忘,只能又是紧张又是害怕地看着他,生怕他知道自己来了癸水。
然秦忘不过是因习武,对人体的脉络有几分了解,却委实不曾真正地接触过女子,哪里知道女子的癸水之事?他心道,这小女子的脉络并无太大问题,怎么手上却这么寒冷?只听说过她的身体素来不好,但并无畏寒之症。
顾姮看他不言不语,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只道是他这脉也把了,如果真知道了她的癸水一事,她再阻止也是来不及。反倒是他的手很温暖,搭在自己手上的时候十分舒服。想到此处,顾姮又暗骂了自己几句,心道,自己虽然和他独处这雪谷,但是只有万不得已为他上药的时候才彼此碰到肌肤,此外却都是恪守礼数,不曾有半分逾越的,此时此刻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秦忘松开了手,他一离开,顾姮又将手缩回了披风之中。
只见秦忘几步走到他自己的木塌前,将顾姮为他做的虎皮道袍抖开,随后盖到了顾姮的身上。虽然他的动作很粗鲁,甚至连顾姮的脑袋都一股脑儿盖起来了,但顾姮还是忍不住心中一暖,颤着声音道:“多谢校尉大人。”
秦忘理也不理她,闭了眼睛继续修炼他的内力去了。
那厢顾姮死死咬着双唇,小腹处传来的疼痛几欲要了她的小命。她身体不好,每逢月例总会痛上一痛,但因为有李嬷嬷等人的照顾,却也不是很要紧。此次却是身处冰天雪地的雪谷之中,不论衣食或是住行,又极为简陋苛刻,更要命的是这天寒地冻的天气,难免此刻痛楚尽酢踅倒海地来,一阵又一阵。这又是极为尴尬的事情,无法对人言,顾姮也只能死命地忍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脑袋与胃部也跟着犯痛,后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累昏了,还是痛昏的,总之,恍惚间觉得见到了李嬷嬷,端着四物汤来喂她,又觉得是张家姨姨抱了她在怀里,又觉得是连长相都不记得的母亲坐在她的榻前唱着歌哄她入睡。
“……娘……”
秦忘听怀里的人先是叫他“李嬷嬷”,后来叫他“姨姨”,现在干脆叫他“娘”了……脸色黑了一黑,若非怀里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他早就将人踢出去了。同时他也很疑惑,她的脉象并非是生了病,怎么就这么虚弱了?让顾姮躺在自己的怀里,他一手又源源不断地往她体内注入内力。见着她紧皱的双眉也松开了,也不再胡说一些梦话,极为好看的小脸蛋侧了侧,埋在他的臂弯里已是熟睡。
原来前些日子,顾姮忙着做衣服,秦忘也用木材做了两张简单的榻子,一大一小,大的是他的,小的是顾姮的。刚才他见顾姮昏死过去,直接坐上了她的木塌,现在顾姮安定下来了,他便觉得四肢都伸展不开,很是难受。因要放开顾姮,忽衣袖就是一紧,原是被顾姮紧紧拽住了。
秦忘眉头一挑,一把操起了顾姮,抱着她到了他自己的木塌上。
——真是好轻。之前在温泉见了,分明凹凸有致,怎么抱着就这么轻?仿佛没重量一般?秦忘心中琢磨着,视线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顾姮的脸上。这张脸真是越来越好看了,即便痛成这样,也能生出另外一股子风韵来。这是平素里,端庄自持,一颦一笑都带着大家风范的她……也是原本和他再也没有交集的她。
秦忘的手指轻轻碰在她的脸上的时候,也忽然闻到了一股子极浅的血腥味。
他蹙眉,心道这血腥味自然不是自己身上来的,但这几日顾姮一直和他待在一起,也不曾见到她受伤。莫非是方才自己放手的时候,她受了伤?秦忘越琢磨越是不对劲,还是后来目光落在洞里的那堆草木灰上时,他才露出三分了然,七分迷惘来。
若他没猜错,那顾姮的别扭和脸红就有了道理了……
也是秦忘自幼和好人家的姑娘定了亲事,顾一门心思只放在建功立业,习文练武之上,对男女之事从不涉猎。束发之年却突生了变故,他逃亡北夷正遇见被北夷生擒的太上皇。他就此留在了北夷,在太上皇身边,一服侍他就是整整五年。终于随太上皇回了大明,太上皇却去了南宫,他也只得了个锦衣卫校尉一职——这还是他认了秦锦瑟做干爹之后的事情。上任第二日就跟着旗里的小头目出来抓人了。
遇见顾姮,或许是冥冥中注定,不可否认的却是按他秦忘的经历,对女子的确不那么了解。如今能反应过来还算是他有悟性,小顾姮有福气。秦忘心中这么想。
翌日顾姮醒来,发现自己正靠在秦忘的怀里!大惊之下险些要叫出声来。是秦忘适时地用凉飕飕的眼神制止了她。他的脸色并不好看,见顾姮醒了,便道:“醒了便好。我要休息了。”
顾姮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昨日一开始分明痛的厉害,后来……后来好像置身一片暖融融的棉絮之中,轻软温暖,从未在来小日子以后睡过这么舒服的觉……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略略张了张嘴,又是害羞又是感激地看着秦忘。
秦忘却是将人赶下木塌,翻了个身径自睡去了。
顾姮站在他的木塌旁,愣了许久,却没有找到开口道谢的机会,只能默默地将披风盖到了秦忘的身上,随后才悄悄出了山洞。
接下来几日,一旦顾姮体寒难受了,秦忘就主动为她输入内力。顾姮本是身体好一些了,就不欲秦忘为她耗损内力,当日秦忘为她输了一夜的内力,虽然次日补了一觉就好了,但她也忘不了他晨起之时的脸色。不过秦忘却说,顾姮这是受了内伤,他可不想接下来的时间里没人给他做吃食与衣物,仍逼着顾姮要接受他的治疗方案。
顾姮脸红一红,也不至于和他解释,只道秦校尉这么想,也是极好的。
因着此事,两人便将当日的不愉快都放到一边去了。
雪谷里的日子也就渐渐地过去了。
眼见着白昼逐渐变长,黑夜变短。雪谷里的积雪融了大半。顾姮用大刀刻在岩壁上的刻痕也多了百余条。而她发呆的时间也一日多似一日。吃过晚膳后,她坐在雪谷入口的那块巨岩上,当日秦忘就坐在这块石头上,对她爱答不理。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雪谷的日子,过的很艰辛,却也是她内心最为轻松的日子。尤其是最后的三个月。
“雪化了。”
秦忘不知是何时来到她的身后的,在顾姮还未回头的时候,他说:“顾娘子,‘一斛珠’的解药,你是不是应该交出来了?”
顾姮浑身一僵。良久,良久,她干着嗓子道:“……校尉大人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记得了吗?当日你亲自涂在我腿伤上的毒|药。”秦忘两手搭在顾姮的肩上,“北夷传入中土的珍贵药材,若为重病者用,以毒攻毒,能救性命。却不可用于寻常人身上,更不可见血。因其极为珍贵,价比‘一斛明珠’,故名‘一斛珠’。顾娘子,我说的,对吗?”
“那天我问你,你怎么敢。你却说……多谢我。”
锦衣卫宠妻日常 第16章 香如故
“我问你,你怎么敢。你却说……多谢我。”
顾姮不敢回头去看秦忘,脑子中一片嗡嗡之声。她确是在秦忘的伤口中涂了“一斛珠”,概因当初秦忘给她的印象实在太可怕了些,且那“一斛珠”虽然见血便成毒|药,解药在中土也极为难得,但终究并非什么无药可解的剧毒。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秦忘当即就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接下来的几个月中,他对她,从未有过不妥的举动,除了那日小小的不愉快,其实还算是非常不错的。
她心中的不措渐渐被愧疚所替代,觉得肩头上的力道稍稍松开了一些,便转过身去,那秦忘便俯视着她,目光带着几分凉意与嘲讽。顾姮心头一紧,赶紧低下头,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秦忘瞥了她一眼,将衣袍一挥,转身便走。顾姮心里犯急,从石头上下来追着秦忘去的时候却在雪里摔了一跤。秦忘虽然听到了动静却不曾停下脚步,急的顾姮连忙爬起来之后,顾不得平素的大家风范,迅速地追了上去,一手紧紧抓住秦忘的衣角。
“放开。”
“校尉大人,‘一斛珠’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和你赔礼道歉。”
背对着顾姮的秦忘勾起嘴角,道:“你赔礼道歉了,我便原谅你了?”
“我不求你恕宥。”
“确实如此。若我不说,你要瞒我到何时?”秦忘这便回身对着顾姮,见她又低着头,遂用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轻轻抬起她的脸蛋,颇有些咬牙切齿地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一斛珠’是北夷的毒|药,你认为我会不知道?”
顾姮见他此刻话多了,心知他是要宣泄一番,毕竟自己不厚道在前,他又是憋了这么多个月。再听他这么说,便也想到赵仓说的话,秦忘之前五年都在北夷服侍太上皇,又如何能不知道“一斛珠”。原来是自己愚蠢……
她又羞愧又懊恼,无奈下巴被他捏着,双目直直地看着他的脸,动弹不了半分。
“顾姮,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对我下药。”
连名带姓地叫一个闺中女子的闺名,委实不妥,但顾姮理亏在前,只默默地认了,轻轻咬着唇不说话。秦忘见状便有些恼怒,毕竟是这女子眼巴巴地追上来的,如今却是自己不停地在说话,这种对话实在令人不快。他眉头一皱,道:“你是怕我碰你。”
秦忘一句冷冷淡淡的话,令回味之后的顾姮涨红了脸,她目光躲闪,道:“我不懂校尉大人的意思。”
“真的不懂?”秦忘冷哼了一声,旋即却起了坏心思,一把将顾姮扯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地禁锢着,道,“真的不懂,我慢慢教你。”
顾姮这才觉出不对的地方,她从未与一个男子这般接触过,鼻息处尽是他的阳刚之气,顾姮一时竟想不透秦忘这是刻意的报复,又或者……她心底害怕,却反而镇定了起来,僵着身子在他的怀里,低声道:“大人,我下药的时候,不知道你是极好的人。以前是我做错了,但后来我们在这里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你照顾我,我也顾念你的好。我不求你恕宥,错了便是错了。但我愿意尽力弥补。只是你别这样,我害怕。”
娇柔的声音仿佛穿透耳朵,闯入心房一般,秦忘心中的恼怒渐渐散去,化作一股从未有过的怜惜之情,但这怜惜不过是短暂的片刻,雪要化了,他的心情也变得飘忽不定,逐渐升起的淡淡失落,令秦忘非但没有放开顾姮,反而抱的更紧了一些,他一手搂着她的身子,一手绕到脑袋后,摸着她柔顺的长发,说道:“你之前说要‘结草卸环’报答我,现在又要尽力弥补我。我要的,你真的愿意给吗?”
“我都愿意的。”顾姮下意识地便回答了,却听秦忘一笑,道:“那我要你。”
说罢,秦忘便将顾姮拦腰抱了起来,大步往山洞走去。顾姮一愣之后便被吓的面无血色,只当自己的话,那秦忘是听进去了,而且他也念着几分相互扶持的感情,哪里料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秦忘,你放开我!我不愿意,不愿意!你要别的我都给你,这件事情不可以!”
饶是顾姮如何挣扎,秦忘也不搭理,转眼就将人抱入了山洞,往自己的木榻上一扔,自己覆身上去,按着她乱动的双手,道:“出尔反尔了?”
顾姮拼命地摇头,两眼涌出了泪水。秦忘心中一动,凑上前亲了亲她的眼角,苦涩的味道透过双唇的缝隙尝了去。顾姮只哭的更凶了一些,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在想,自己给秦忘下毒其实没有下错,他果然是存了这些心思的,不过是,一开始对她好,让她放松了警惕,也让她存了愧疚之心。
秦忘顺着她光洁的脸蛋向下,最后细细地吻着她的嘴角,脑海中不断地浮现那日见到的风光,见她不动弹了,便松开一只手,碰了碰她的侧脸,最后覆在她的胸口处。顾姮低低呜咽了一声,一扬手,便是“啪”的一声打在秦忘的脸上。
秦忘的肤色如铜,但此刻脸上还是泛起了轮廓分明的五指印,他立即露出愤怒之色,配合额头前的那道伤疤,可怕之极。但顾姮却渐渐收了泪水,定定地看着他,吐字清晰:“我不想死,你别碰我。”
秦忘目光一凝,慢慢凑近顾姮,在她一脸绝望的时候轻轻抱住了她。
等了许久,也不见秦忘有其余的动作,顾姮仍是僵着身子不敢动弹。
“顾姮,我们扯平了。”秦忘的手紧了紧,娇小的她便像嵌在他的怀里一般。即便姿势仍是暧昧,但顾姮听到这句话却如释重负,之前收住的泪水再次决堤。
秦忘叹息了一声,他怎么会去碰她?他也想。但那是在刚刚来到雪谷的时候。
她本来就是他的。
若是不曾相遇,也就罢了。偏生遇见了,遇见了还见识到了她的美好。
好在出了雪谷,她也无法嫁人了。说他自私也好,残忍也罢。他内心深处为之窃喜。窃喜之余,又是无穷无尽的惆怅与失落,她和他,扯平了——他其实也想碰了她,有个名正言顺,又不至于太过丢脸的理由让他可以娶她。
被心中的想法吓了一跳,秦忘一把推开怀里的人,像是看到甚么可怕的东西一般凝视着顾姮。顾姮被他的举动也吓了一跳,泪水就此收住,待看到他眼底类似嫌弃的眼神,顾姮最后一丝难过与害怕也不见了——其实秦校尉是有病吧?!
两人默默对视了片刻,秦忘忽然脸色一变,道:“有人进雪谷。”
锦衣卫宠妻日常 第17章 春意寒
“有人进雪谷。”秦忘脸色凝重,又道,“一十一人,一十一匹马。是锦衣卫。”
顾姮仍记着刚才的事情,也不接话,只是心中想,外头的雪的确化了大半,锦衣卫能来并不稀奇。但锦衣卫能来,燕京自家的人是不是也来接自己了?她心中一时忐忑起来,看着外头的目光也焦躁了几分。
秦忘回首深深地看了顾姮一眼,转身出了山洞,并将木板遮的严实。顾姮心中一动,来不及与秦忘说话,他已去远。
此时此刻的雪谷入口,正有十一人骑着骏马跃入雪谷之中。皆是脚踏皂靴,身着罩甲的锦衣卫校尉。为首之人极为年轻,一面入谷,一面喊道:“大伙随我先去找秦大哥!”
年轻人是名小旗,领着旗下十人,只是他新上任不久,底下总是有人不服,一名留着络腮胡的中年汉子就道:“傅旗,这不和规矩吧?督主让我们锦衣卫找的人是赵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傅旗却念着私情,是否公私不明啊?”
小旗勒停了马,他一停下,所有人都不再前进,他调过马头,对那人嗤笑一声,道:“不管赵仓是死是活,秦大哥绝对不会出事。而且,我相信,督主要的东西已经在秦大哥手里。”
那中年汉子撇嘴,并不回话,年轻小旗一勾嘴角,用马鞭指了指中年汉子,道:“你要是不服我,等回去以后,我们好好练练!不过,现在是执行任务,我的话就是命令,你是锦衣卫里的老人了,不必我教你怎么做罢?”
说罢,小旗纵马,率先进入雪谷。余者无不跟从,那汉子啐了一口也跟了去。
不多时,他们就见到了负剑而立的秦忘,年轻小旗脸上露出一丝惊喜,老远就扬着马鞭,对秦忘叫道:“秦大哥!我就知道你没事!”
不过秦忘的目光只是淡淡地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道:“督主要的东西在我手里。”
秦忘功力深厚,虽然隔着老远,但所有锦衣卫都把这话给听了去,只道那年轻小旗果真是了解秦忘。而且他们这些人虽然在锦衣卫里时日不短,但也没见过秦忘,只听说“易姓家奴”的名号。片刻,骏马飞驰,也就到了秦忘跟前,却没想到口口相传的易姓家奴,却是个容貌极为俊朗的人,放眼满朝文武,除了秦锦瑟又有谁人能和他相比?一时竟明白了秦锦瑟认他做干儿子的原因。再说能千里追踪从层层锦衣卫的罗网里逃脱,并且拿下他的人,武功怕是锦衣卫中第一的人物。
“秦大哥!”年轻小旗翻身下马来,上前两步,也不管秦忘那凉飕飕的目光,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朗声道:“秦大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只是秦忘的脸色瞬间就黑了,道:“傅长流,把手拿开。”
叫傅长流的小旗收回了手,却没有丝毫尴尬,甚至一脸惊喜,叫道:“秦大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你认为我的记性不足以记住一个人的名字?”秦忘瞥了他一眼,看着傅长流嘿嘿一笑,只用手抵了抵鼻子,他又道,“给我备马,我将东西交给督主。”
“好,没问题!”提到正事,傅长流年轻的脸上敛去了笑意。
他手下听他回答了,立即有人提醒道:“傅小旗,秦忘一个人把东西交给督主,功劳可就全是他的了!那咱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不就白忙活了!”想到自己到手的功劳就要被人抢走,锦衣卫的人都有些浮躁。
“闭嘴!”傅长流喝道,“你们有那个本事,一开始怎么抓不住赵仓了?秦大哥找到督主要的东西是他的能耐,这功劳也是他应得的!别一个个都那么不开眼!好男儿顶天立地,要功劳,自己凭本事去得!”
被傅长流这么一骂,众人也是的确怕了秦忘的身手,虽然没有交过手,但却没必要了。故而也没人再敢出声,不过都在心中暗骂傅长流祖上有余荫,家中靠山好,自己装着清高不要这些功劳,却可怜了他们这些在他手下做活的人。
傅长流一面说,一面就把自己的坐骑牵给了秦忘,又从怀里取出一袋银子,尽数递给了秦忘,道:“督主着急,秦大哥脚程快,可先行一步,路上打尖住宿都需要银子,还望秦大哥不要嫌弃!”
“嗯。”秦忘接过钱袋,又对傅长流道:“赵仓的尸体已经被野兽分食,你们不必找了。”
“好,多谢秦大哥相告。”傅长流道谢,打算秦忘一走,他也收人离开。
偏他手下那些人,秦忘说话的时候他们不敢接话,但却欺负傅长流这个长官年轻脾气好,又不满地道:“傅旗急什么?雪谷里整整四个月,不知道他是吃什么活下来的。赵仓是不是被野兽吃掉的还两说。不让我们搜谷,哼,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
这人正是之前的中年汉子,但傅长流不和他计较,却不表示秦忘也那么好脾气。他五指成了爪形,一使内力,便用手将人锁住了喉咙。冷声道:“你可以试试看。”
那人被掐着喉咙,说不出话来,梗着脖子,双目怨恨地看着秦忘,直到两眼翻白了,傅长流也在一旁劝道:“秦大哥,你先放开他,咱们都是锦衣卫,不要闹的这么不好看。”
秦忘这才用手一挥,竟是把人直接砸进了雪水里。
那人丢了大脸,吐出一口混了春泥的雪水,听了傅长流的话,也想,自己和这秦忘都是锦衣卫校尉,难不成他还真的敢杀了自己不成?梗着脖子,不管不顾地喊道:“秦忘,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怕我们搜谷,是怕搜出你的相好的吧?!谁都知道顾尚书的长女也在这雪谷里,你们早就做了夫妻,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们的位置离山洞并不远,顾姮躲在山洞中听的一清二楚,这字字诛心的话听在顾姮耳中,只觉得心底升起一股无奈与苦楚。她的名节与清白,在世人眼底,果然已经毁的一干二净。
忽然听到外头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便是秦忘响彻雪谷的话:“知道她是我的人,就不要去招惹她。你们也好,旁人也罢,谁动她一根汗毛,我必诛他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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