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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南1
“啊?杜宁回来了?”启元帝心头一跳,两道浓眉一轩:“怎么不早说,快,头前带路!”





青云记 第十一章 启元帝
第十一章 启元帝()
“杜宁叩见皇上!”
“起来说话。”启元帝一摆手,两边侍候的小太监悄悄退了下去,顺手把偏殿的门关上了。
事情紧急,君臣二人谁也没有客套,杜宁站起身来,不放心似地向外扫了两眼,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托皇上洪福,微臣幸不辱命。”
“啊?”启元帝一听,身子不由得一颤:“你……你可找到……”
“是,微臣化妆成乞丐,从事发地点一路向北逐一查探,从甘州到青州,最后天可怜见,竟让微臣与十六皇子在街头偶遇!”想到当日的情形,杜宁一半后怕,一半高兴。后怕的是,当时若是自己不在那街头歇脚,就会与十六皇子失之交臂。好在自己命里多福,总算是没有错过。
“哦……好,好,找到了就好。”启元帝点着头,略微有些出神。杜宁偷瞧了下皇上脸色,安下心来继续说道:“皇上,因事态紧急,且恐奏折之中描述不清,所以微臣暂且将十六皇子安排在青州,同时从青州卫所、梁州卫所暗中抽调了三百人加以保护,之后决定亲自来向皇上禀报此事。”
“嗯……”启元帝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短短的一会儿工夫,这位建朝皇帝就从一开始的惊诧、激动的情绪中恢复过来,面上没有丝毫波动,连熟悉他的杜宁都猜不透此刻他在想些什么。“杜宁,北上数日,想必你不会白忙,依你看来,此案究竟像是何人所为?”
“这……”杜宁舔了舔嘴唇,心中微一斟酌,说道:“皇上,此事目前虽略有眉目,但尚需详查,在未有真凭实据之前,微臣实不敢妄下结论!”
“噢?”启元帝闻言看了一眼杜宁,冷笑一声:“堂堂的飞翎卫东镇指挥使杜宁,今日竟然不敢妄下结论了么?”启元帝的声音忽然拔高,吓得杜宁一个激灵,正要跪下磕头,启元帝的声音又缓和了下来:“唉,朕也知道,你这东镇指挥使虽然看着显赫,但真要坐到那个位置上,也着实不易。”启元帝看看杜宁衣衫鬓角上的灰尘和汗迹,关怀地道:“连日来你也着实辛苦了,还没来得及换衣裳吧?看这衣服脏的,来人,给他找身衣服换上!”
“皇上!”杜宁一听,吓得亡魂皆冒!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恕罪,微臣……微臣有下情回禀……”
“哦?”启元帝斜睨着跪在身前的杜宁,说道:“你这是……要妄下结论了?”
“微臣不敢!”杜宁鬓角都湿了,夹杂着灰尘往下流淌。“皇上,据微臣所见……”
“哼!”启元帝冷哼了一声,打断了杜宁说道:“起来说吧!”
“谢皇上体恤!”杜宁长出了一口气爬起身来,连下巴上的汗珠子都不敢擦,连忙说了自己的所见,随后也不敢再打遮掩,说道:“依微臣在场所见,当日战斗一定极其惨烈,内廷侍卫几乎死伤殆尽,行凶之人俱都是黑衣黑裤面罩黑巾,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疤痕和可供辨认的标记,所用凶器也是寻常刀剑,看不出出自何坊。只是……只是微臣从尸首上的刀口上,瞧出一点端倪,但又不是十分肯定……”
“什么端倪?”启元帝盯着杜宁的脸问道。
“依据这些伤口的深度和角度来推断,这些人所用招式似乎与寻常草莽之人略有不同,相较而言,似乎更像是行伍之人的路子,而且劈砍招式很多,像是惯于在马上使用的。”杜宁略微停了一停,继续说道:“但微臣在周围仔细彻查过了,可以肯定的是,附近五里之内近期没有任何马匹经过或停留。”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蛛丝马迹么?”
“回皇上,委实是……没有……”
“嗯……”启元帝半晌没有出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忽然发问:“那依你之见,此事最可能是何人所为?”
听了这句问话,杜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这皇上是诚心要为难他了。杜宁小心地说道:“究竟是何人所为,臣不得而知,但若要依据这条线索猜测,则不出其二。”
“噢?说下去。”启元帝拿起茶盏,微微抿了一口。
“若是行凶之人的确出身行伍,那么首要可疑之人,便是北戎。其时我朝征北方还,虽说大捷而返,但却未见得能将敌人尽数拔除,若是此时潜藏之敌趁隙而入,则随时可能酿成恶果。”杜宁这一观点和朝堂上的一派不谋而合,但说法则更巧妙一些。“随时可能酿成恶果”,言外之意,对方本来是想到后方捣乱的,结果意外遇到了十六皇子的省亲队,这是一场误打误撞发生的案件。
见启元帝没有说话,杜宁只好继续:“其二可疑之人,便是……便是……我朝之……”
“大胆!”启元帝一拍桌子,离座而起!杜宁此刻虽然害怕,但在说出这句话之前已经豁出去了,是以虽然跪了下去,却并没有像前次那么惊慌。
杜宁这话虽然没有说下去,但谁听了都知道他想说什么,行凶的人是行伍出身,不出其二,其一是北戎的敌军,其二是什么?甘州地面上除了大建朝的士卒之外,还能有什么行伍?若是其他人说这诛心之言,早就被拖出去斩了。也就是杜宁,在皇上的逼迫之下,豁出了这条命才敢说这样的话!
启元帝呼呼地喘着粗气,在偏殿内来回踱迅快地着步子,许久许久,步子终于慢了下来。“起来吧。”这一回声音又重新恢复平静。
“谢皇上!”
“好你个杜宁啊,吃了豹子胆了,居然敢怀疑朝廷之军……”启元帝这话听起来像是责怪,可语气却出奇地缓和。“这番话,也只能在朕面前说说,出了这间屋子,可得守口如瓶。”
“是,杜宁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管不住嘴巴。”
启元帝微微点了点头,慢慢坐了下来。“朕之所以逼你,就是要让你亲口说出来。不然的话,你岂不是欺朕坐在朝堂之内,耳聋眼瞎?”启元帝冷哼一声:“什么‘事态紧急’,‘恐失详尽’,骗骗别人还可以,真当朕什么都不知道么?”
没有理会旁边心惊胆战的杜宁,启元帝又说道:“梁州卫所虽然士卒悍勇,装备精良,但甘州卫所却近在咫尺!你调了青州卫所和梁州卫所的飞翎卫,却为何对甘州卫所的人一个没动?”启元帝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当时的情况下,你这么做无可厚非,但事后若是有所隐瞒,那可就是欺君之罪!”这话说出来,杜宁已经只有磕头的份了。启元帝越说火气越大,怒道:“你给朕记住!朕让你坐在那个位置上,是让你惟心用命去的,可不是叫你瞻前顾后,担惊受怕去的!”




青云记 第十二章 对谈
第十二章 对谈()
皇城,偏殿。
启元帝训完了杜宁,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气儿终于喘匀了。只听杜宁又奏道:“皇上,微臣尚有下情回禀。”
“讲。”
“此次巡查,微臣遇到一件巧事。在街头偶遇十六皇子之时,他并不是孤身一人,身边还有另外一个孩子。”
“哦?是什么身份?可详细调查过了?”
“还不曾详查,但若微臣所料不差,怕是和靖北伯林文有些关系。”
“嗯?”启元帝眉毛一挑,重复了一遍:“和靖北伯林文有些关系?你是说……此次刺杀之事……”
眼见着皇上想得左了,杜宁连忙把话茬儿截了下来:“皇上误会了,臣经过交谈得知,那个孩子与十六皇子不过是偶遇,说起来,若是没有他,微臣只怕难以见到十六皇子了。而且依微臣所见,二人关系似乎甚为融洽,所以……”
“哦……”启元帝听了便即释然。要知道靖北伯林文此次征北立下大功,启元帝论功行赏,加封其为靖北伯,若是者靖北伯与此次截杀事件有牵连,不但林家要被灭了九族,连一向赏识他的启元帝也会面上无光,少不得有大臣上谏委婉地批评皇上不懂带眼识人……
听到林文与此事无关,启元帝放下了心,又问道:“那孩子与林文有何干系?”
杜宁道:“皇上应还记得,林家有四子一女,长女……”杜宁顿了一顿,还是接茬儿说了:“长女便是林贵妃,长子即是林文,次子名叫林武,现为昌宁府知府。”
“哦……这怎么能不记得。”启元帝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浮现一丝微笑,说道:“说起来,我听说他们兄弟还传有一个笑话。当时林侍郎家生头胎,朕的这位岳丈本想让儿子学文,是以起名叫做林文,后来生了第二个儿子,便起名叫林武。文武双全,想来倒也是件乐事。岂料这林文大了以后只喜欢舞枪弄棒,让他大失所望。反是这林武,对枪棒不感兴趣,倒是考了举子,走了文官之路。”
“是啊。”杜宁也想起了这事儿。“后来众人皆笑林侍郎为官清明,对自己的儿子却没看准,哈哈!不过虽然颠了个个儿,但靖北伯兄弟俩也总算没有辜负林侍郎的期望,一文一武终成一面之才,想林侍郎九泉之下,也必感欣慰的。”
启元帝闻言也点点头,半晌微微一叹:“说起来,清儿也很久没有出过宫了……”杜宁在一旁没敢接话儿,启元帝一后四妃,适才口中的“清儿”是其中的一位,便是林文的妹妹林贵妃。林贵妃相貌清丽,品行端淑,很得启元帝喜欢,这等家事不过是皇上一时感慨,杜宁哪里敢接口?过了一会儿,启元帝回过神来,道:“嗯,咱们说到哪了?”
杜宁忙道:“回皇上,说到林武了。”
“嗯,对,林武怎么了?你继续说。”
“林武配夫人陈氏,生有一子名南,说起来本是一桩喜事,可谁知道此子生下来不到一年,便被家中恶仆抱走,从此不知所踪。”
“哎哟!”启元帝恍然大悟。“这件事朕记得!唉,算一算怕是得有五年了吧,当时清儿哭得死去活来,大病了一场……”启元帝又道:“对了,我记得当时那孩子出生的时候,好像还带着很多胎记?朕记得坊间传言,说此子是谪仙呢,呵呵!”
杜宁只尴尬地陪着笑,不敢搭言。有些话皇上说可以,旁人却是万万说不得的。背地里开玩笑可以说说,但当着皇上的面,谁敢说!皇上号称天子,是天帝的儿子,那不就是仙人么?你当着皇上的面说另外一个人也是仙人,那不是找死是什么?当今皇上虽然大度,但有些忌讳还是要避一避的,没看皇上刚才自己说起时,都用了一个“谪”字么?
“咦?杜宁,你是说……那和明德在一起的孩子,就是这个孩子?”
“微臣不敢十分肯定,但若说身上胎记,则与臣当初所见一般无二!”
“你当初见过他?”
“是,当初林武一家曾经回京省亲,那时候臣还是内廷侍卫,曾在靖北伯家里见过那孩子。”
启元帝回想了一下,好像确有这么回事。想了一会儿,启元帝不禁哑然失笑:“这……还真是巧事。”启元帝笑着看了看杜宁,说道:“朕倒是没有看错你,你果然身具福泽。呵呵,这一次北巡,不但立了功,还找到了朕的儿子,连林家失踪了快五年的孩子竟也被你给你撞见了,可真是一员福将啊!”
“微臣惶恐。”
“你惶恐个屁!”启元帝没好气地踹了杜宁一脚,并且还冒出一句粗口来。但杜宁不但没有吃惊,反而笑呵呵地挺了一脚。两人都笑了笑,仿佛找回了旧日的时光一般。
“皇上,虽是体貌一般,但臣以为,天下之大,体貌相同之人或许真有,万一那孩子不是林家血脉,臣就弄巧成拙反被人误会了,所以这一次没有将他带来。臣想先通知下林知府,悄悄做了滴血验证之事,再做安排,您看?”
“呵呵,你倒是小心。不过天下虽大,巧事虽多,但这么巧的事朕可不信。朕听说那孩子的胎记可很是特别呢。”启元帝笑道:“你也不用这么小心,林知府那边是要通知的,总得让他有个准备。血脉之事,的确也是马虎不得,就照你说的办吧。若那孩子是林家的血脉,就皆大欢喜,若真的是事有凑巧,那孩子不是林家骨血,那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到时候就留下他,给明德做个伴儿也是好的。”
“皇上仁善,若真是这样,不但那个孩子感皇上圣恩,世间百姓也会体念皇上恩德。”
“行了,朕知道你能说,这会儿就免了吧。”启元帝沉吟了一下,说道:“既然此事和林文有些干系,那你就去他府上走一遭吧。闲着也是闲着,让他跟你走一趟也好,反正他刚刚从北边儿回来,对边情也比较熟悉。另外,今天吏部已经发了调令,新调官吏着日就会启程赴北地上任。”
“对了,你说的那个小官儿叫田什么来着?”
“田乾。”
“哦,田乾,他可真有你说的那么能干?”
杜宁笑了:“皇上,臣在青州数日,市井民间听了不少,后经接触,倒发现此人确是有些才干,但究竟如何,臣却不知。”
启元帝瞪了杜宁一眼:“我看你又想换身衣服了!罢了,先将他调到南边,历练历练,若是真有才干,再着日升迁。行了,今日就到这儿吧,你数日劳乏,先不用着急,回去歇一歇,明日再去林文那里也就是了。”
杜宁连忙叩谢恩典,随后推出偏殿,如释重负般直了身子。




青云记 第十三章 惊惧
第十三章 惊惧()
晨风轻起,阳光下,拂落七彩的露珠。
京畿虎贲营,一队甲兵列队鱼贯而出,步履铿锵,沿着大路朝西北而去!
昨日杜宁出了皇城,径直便到靖北伯府上去了。虽然皇上让他回去歇一歇,可他若是真的歇了,他就不是飞翎卫东镇指挥使杜宁了。杜宁早年便与林文相识,两人也无需客套,杜宁将事情大概与林文一说,林文便应了。关系到他一个嫡亲小侄子的事情,他还能不应么?而且林文还亲自去了虎贲营一趟,调了五百虎贲随行!
卫戍营、神策营、虎贲营,是直属京师的三大营,军士除了来自京师卫军之外,又调中都留守司及附近省府卫所马步官军轮番到京师宿卫操练。此次征北大捷,皇上竟直接调了西北边军三千人分别加入三大营,同时撤换了三营之中的老弱之军。这被征调的西北边军,恰好是直属林文麾下的,昨日边军刚刚返回京畿大营,相关手续还没有来得及交接,便又被林文带出了京师,赶奔青州去了。
边军都是百战之军,气势自是不同,林文只点了五百军士,但已经足够了。五百虎贲加上飞翎卫的三百人,若是还不能在自家地面上护得皇子安全,那可就丢人了。
杜宁骑在马上,想着前前后后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头大。昨日偏殿上,皇上问着问着便将话题岔了过去,但杜宁心中明白,这件事皇上已经心里有数。眼下再查怕也查不出什么,只有日后慢慢再议了。而且杜宁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皇上好像已经有什么想法了。
…………
青州,田府。
田乾是个有眼色的人,虽然俸禄微薄,家中不富,但见飞翎卫指挥使对两个小花子态度有些特别,自然也不敢怠慢了。俟杜宁一走,田乾便吩咐小丫鬟翠儿带着小南和明德沐浴更衣,换身装束,由于田府没有孩子,所以没有适合两人穿的衣服,折腾到最后,只得又花了点银钱去街上买了两套低价衣衫。
此时田乾的妻子罗氏已经从翠儿处知道了此事,见丈夫接待的竟然是昨日门前的两个孩子,心中又是喜又是忧,喜的又没想到这么快又能得见,忧则是以为两个孩子犯了什么事儿……虽然田乾嘱咐过罗氏,除了给他们好吃好喝之外,不要过分接近两个孩子,可罗氏哪里忍得住?
小南和明德沐浴之后,此时已经换了一番模样,两人都是眉清目秀,五官端正之人。不同的是小南面色稍黑,眉梢眼角带了些野性之气,而明德则肤色白皙,神情举止中多了一丝贵气。两人虽然穿着寻常布衣,但却遮掩不住那份气质,翠儿给他们梳了新的发髻,整个人更显得干净利落。
田乾和罗氏虽然年轻,却一直没有子嗣,罗氏为此一直心中自怨,逢初一十五更是必去庙上烧香许愿。此番家中忽然多出两个孩子,虽然知道不会住得长久,可罗氏仍旧看得舍不得合眼。
在小南和明德在田府住下的第二天,青州城里忽然多了些人。虽然城门口设了关卡,但拦普通百姓可以,对这些人是没用的。野鸡翎的乌纱、黑狸服和包金黑鞘长刀,外加一块刻着特殊纹路的象牙腰牌,这些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别说守城的士卒不敢拦,便是知州大人在这,恐怕也得恭敬着让进城去。
飞翎卫进入青州的消息没过多久就传开了,州衙上下人等不免都有些忐忑,飞翎卫办案,寻常官吏无权过问,你要是问了,那麻烦也就上身了,说不定吃了挂落,跳进黄河——洗不清了。但飞翎卫越是神秘,有些人就越是后怕。知州卞节和同知成旭就是这后怕的人。
那日成旭酒醉误事,这些天早就后悔得不行,可事情做下了,没有地方买后悔药去。近日来成旭兢兢业业,努力使事态不至于再进一步恶化,那风骚的小妾这些天也备受冷落。
相比之下,青州知州卞节要担心的事情就多了。一州之长,即便为官清廉者,经年累月下来都难免做下点儿亏心的事儿,何况卞节这样的人?平日里收受的好处,暗地里搞的猫腻,有些时候连他自己都算不过来了。这一听飞翎卫进城了,卞节立刻就慌神了!飞翎卫的大名他是闻之久矣,但闻名是闻名,他可不想与这些人见面!
卞节六神无主地从后院往前衙走,正撞见一个穿着小花襦裙的妾室,顿时火就大了。“滚回屋里去!贱人,谁许你穿成这样的!”实际若不是卞节喜欢,他府里的人谁又敢穿?“回去脱了!穿你该穿的!另外,去告诉你们主母,若是不想死,就把她平日那套穿戴也都给我收起来!从今日起,府里上下都得穿素!听懂了吗?穿素!”卞节吼得大脖筋乱蹦,吓得那小妾连忙跑了。
古代的等级观念深入人心,建朝也不例外。衣食住行,俱有等级,什么阶层的人吃什么饭,穿什么衣,都有明文规定。虽然随着时日渐长,这些规定的效果慢慢地变得淡了,但有些时候逾了制还是要掉脑袋的。就像小南和明德昨日在卞府后门见到恶妇,穿了一身大红,就逾制了;裙襦上绣着大花,也逾制了……
要说平日里各州府内的眷属,逾制的也不少,但在自家里穿穿,也没人深究。可眼下不同,卞节倒霉事不少,飞翎卫又进了青州城,他可不敢再掉以轻心!飞翎卫是什么人?随便拿你一根头发都能顺藤摸瓜延伸出一系列罪状的人!
整个青州城里,自知州卞节以下,州衙上下的官员明面上都装得若无其事,不怕鬼敲门的样子,背地里都有些忐忑。随后在他们听到又先后有几批飞翎卫进城之后,忐忑就变成了惊恐!足足三百飞翎卫齐集青州城,这是要干什么?莫非整个青州地面要地震了么?
有心人本来还想通过飞翎卫行动的蛛丝马迹猜测事实的真相,可谁知道这些人进了城,没进官衙没访百姓,甚至没一个动手抓人!每日里除了住店,就是在街面上闲逛,这样一来,更让某些人心里惊怕。
此时整个青州衙门里,最为镇定的就要数田乾了。若不是事先那位大人撂下那句话,田乾怕也坐不住,可即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田乾仍旧有些震惊。自己家里住的那两位小爷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出动了三百飞翎卫来提人……不对,田乾差点给自己一个嘴巴,提人哪用得着这么多?分明是保护!
飞翎卫进城足有六天了,这些日子青州衙门的官吏罕见得勤勉起来,每日里悉数到齐,往来公文处理得一丝不苟,速度飞快。知州卞节闲来无事也不去后院了,就端坐在堂上端着茶盏喝茶,同时与下属们聊聊国计民生的大事。一连几天,青州衙门都是上下官员其乐融融,忧国忧民齐心协力的一幅美好画卷。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来报:“报——!大……大大……大人!飞翎卫东镇指挥使杜大人和新封靖北伯林大人率虎贲营甲士进城了!”




青云记 第十四章 相见
第十四章 相见()
不管青州上下的官老爷们先前如何担惊受怕,也不管现下听了京师两位大人率虎贲营进城的消息之后他们如何正冠束衣准备逢迎,结果都是一样:无论是飞翎卫还是虎贲营,都没有理会他们。
东镇指挥使杜宁和靖北伯林文到了,说明暂驻青州这差事算完了,所以虎贲营一进城,先前从青州卫所和梁州卫所调来的飞翎卫就已经集合完毕了,三百飞翎卫,除了杜宁之外人人野鸡翎无脚幞头、黑狸服、黑金刀,齐刷刷当街一站,令人胆寒;再看那五百虎贲军士,都是自边关折返回京的,人人身上扣着半旧的皮甲,部分皮甲上尚带着刀痕和干透的血迹!虽然装备不齐,但那透出的森寒杀气却一般无二!
飞翎卫进驻青州,卞节即使有心也不敢上来搭讪,但靖北伯林文来了,卞节就能上前套话儿了。下官拜见也好,尽地主之谊也好,总之是找到理由了。可没等他走出衙门大门呢,又一个报事的来了,杜林两位大人进城没有朝衙门这拐,而是径自去了清水巷!
这是怎么回事?卞节和成旭面面相觑,有点摸不着头脑。少顷,卞节当机立断,命其他人留在州衙继续理事,自己和同知成旭则前往清水巷拜见。
此刻的清水巷,里里外外都是人。
小南和明德正在田府中和罗氏说着话,门帘子一挑,田乾从外面急匆匆走了进来!见罗氏没有听他的话,居然又来和这两位少爷闲聊,不由得瞪了她一眼。随后转脸对小南和明德一拱手:“两位……呵呵,京师飞翎卫东镇指挥使杜大人和虎威将军靖北伯林大人来了,呃……得麻烦你们跟我出去迎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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