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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风紧
片刻后就有人进来了,是端茶的小娘。不知是否因为长久没有沾女色的关系,张宁情不自禁地注意到这个女孩。她穿着一件浅红色的交领宽袖、白色的长裙,在这间因刻意装饰古朴的灰白黯淡色调的屋子里,一袭浅红的衣裳颜色就像一样点缀,让一切都生动起来……就像花瓶的那一束梅花。
直觉这个女孩不太像端茶送水的丫鬟,气质很好,虽然胸不大,胜在身段苗条婀娜,总之是叫人看着舒服的姑娘。
“请王爷慢用。”小娘跪坐在旁边,小心地把一杯茶放在桌子上。晶莹透明的琉璃杯,里面不见茶叶,应该是泡好了再将茶水倒进琉璃杯里的。张宁端起来尝了一口,春茶嫩叶的味道。
“对了,你想听梅花的花语么?”张宁忽然说道。小娘刚想起身,听到这句话便好奇地问:“花语?”张宁点点头,并不解释,汉语是很神奇的东西,就算是一个新词只要从字面意思也能理解个大概,费力去解释反而画蛇添足。
“嗯!”小娘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重新跪坐下来,大胆地打量着面前这个男子英俊的脸庞。她的眼睛露出隐忍的忧愁,这种目光张宁太熟悉,偶尔人会对与自己相似的同类产生认同感。
他看向花瓶里的梅花,温和地说:“高雅、脱俗、忠贞,谈吐和举止上体现出内在的气质。”
小娘脸上微微一红,好似有些不好意思,女人是不会拒绝赞美言辞的,显然张宁不是在说梅花,因为梅花不会有“谈吐和举止”。
那个低沉而温和的声音如同在耳边悄悄耳语着情话,“花语有典故来源。隋朝有个士大夫游罗浮山,夜里梦见与一位装束朴素的女子一起饮酒,这位女子芳香袭人,又有一位绿衣童子,在一旁欢歌笑舞。天将发亮时,士人醒来,却发现自己睡在一棵大梅花树下,树上有翠鸟在欢唱。原来梦中的女子就是梅花树,绿衣童子就是翠鸟,这时,月亮已经落下,天上的星星也已横斜,士人独自一人惆怅不已……”
姑娘专心地听完,小声说:“虽然结局不太圆满,还有点教人伤心,但还不差,很美。”张宁点点头,捧着琉璃杯道,“茶泡得很不错,谢谢。”
这句话有送客的意思,不料小娘反而更靠近了一些,柔声道:“我扶王爷到旁边的榻上歇会儿罢。”
张宁觉得她忽然这么说有点突兀,便道:“我不习惯白天躺着,就在这里坐会儿,一会姚夫人就过来了。”
“夫人不会来的,她叫我侍候王爷。”小娘说道。
“原来如此……”张宁停顿了一下,微一思索,“那我要告辞了,改日再来问母妃安好。”
小娘一把拽住他的衣袖:“你要了我吧!我会让王爷满意的。”
张宁怔了片刻,十分诧异,不就是和这小姑娘说了两句话,这就要上|床了?比前世的酒吧里泡妞还直接。如果面前的人是熟悉的顾春寒或是徐文君,当然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是自己根本不认识这娘们。姚姬的手下……不是自己的后宫,张宁不觉得随便淫|乱姚姬的人是什么好事。
而且如果三言两语就被一个陌生的娘们引诱上了,这一定是一个男人的弱点,极易被人利用的弱点。
他觉得再说什么话都不妥,总之是在拒绝一个女人的投怀送抱,他便直接站了起来,想要先离开此地再说。不料跪坐在地上的小娘欠起身,一把抱住了他的小腿:“你要是走了,我会死的。”
她的意思是没有完成姚姬的命令,会被惩罚?但说到因此就杀自己的手下,恐怕严重了点。张宁好言道:“放心罢,姚夫人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小娘的声音里带着惊恐的颤音,“我本来就该死的。身为白衣剑侍逃跑了,不幸又被抓回来,姚夫人不能容忍背叛,照规矩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但是她答应我了,只要好好服侍王爷一回,就饶过我的性命。王爷愿意要了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张宁听罢心道:这事儿倒是稀奇了,我不成了货真价实的种马……虽然好像也不赖,玩|弄女人,还能救她。
小娘见张宁站着没动,便放开他站了起来,悉悉索索地拉开了腰带,缩了一下肩膀,便把上衣拉了下去,露出了肩膀上的肌肤,衣衫掉到了地上,接着是亵衣,整个过程张宁没有阻止她。
“我没有骗你,你看我身上的伤,之前被拷打过……”
张宁转过头,果然见她的胸脯上,连乳|房上都有血红的鞭痕,锁骨到腰上尽是淤青。她转过身,背上同样伤痕累累。年轻的身体,白皙的肌肤,却遭到如此虐待,着实叫人产生怜惜之心。他的视线再次落在花瓶里的梅花花瓣上,心下产生一种联想,美女真正如花朵一般,美丽,却如此脆弱。
他抬起手,轻轻地放在了小娘的只有微微隆起的乳|房上,她的身体微微一颤,站着没动做出任意采摘的模样。但张宁的手指只是抚摸她的伤痕,问道:“还疼吗?”小娘抬起头来,目光里带着亮晶晶的泪光、也带着些许意外,她终于忍不住小心伸出手想抚摸张宁的脸,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她摇摇头道,“不是很疼,不要紧。”
“你叫什么名字?”
“辛未。”裸|露着上身的小娘使劲扑进怀里,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
张宁小声说道:“一个年轻的小娘子,终于得到锦衣玉食后,却后悔了。在内侍省,没有自由,没有人能欣赏自己的容颜,不甘心……”
辛未一改柔软的动作,开始急不可耐地为张宁宽衣解带,她冰凉的手触到了张宁胸膛上的皮肤。接着她摸到了那根东西,坚硬的触觉让她觉得不需要更多的努力了。她仰躺在地板上,说道:“来吧,插|进来。”张宁道:“我躺着,你到上面来。”辛未心想:他是觉得地板又硬又冷,硌疼了我背上的伤?是这样吗?
她犹犹豫豫地准备好了,终于身体一沉自己坐了下去。她的大腿顿时一阵抽搐,脸色也白了,贝齿咬着嘴唇发出沉闷的声音,虽然声音压抑沉闷,却在安静的房间里分外清晰。在一瞬间,张宁意识到这个小娘还是第一次。
……事后她默默拿手巾擦拭着地板木头上的血迹再次证实了这一点,不过血迹是最难擦掉的东西,哪怕反复拭擦,只要仔细一看还是能发现淡淡的痕迹。
辛未已经收拾好,屈膝轻轻执礼道:“王爷,我走了。”接着身后就响起了门房“嘎吱”的轻轻声音。好像只是一阵微风吹过,从未发生过什么事。
张宁重新跪坐在桌子前面,伸手握住琉璃杯,杯子里的茶水早就冷了,不过还是可以喝的。
坐了一会儿,姚姬进来了,侍从停留在门外没进来。张宁忙起身作揖行礼,姚姬道:“她还合宁儿的心意罢?”张宁笑道:“身子还是完好的,不过反而不尽兴。”
“你真是……”姚姬的脸上出现了笑容。一张美到极致的脸,在这间古朴的房子里不是点缀,好似让整个空间都照亮了美丽起来。当张宁打量她时,才发现如此亮丽的姚姬身上竟几乎没有金银首饰,只有耳朵上有一副金镶宝石耳环,很小。她的指间随意地轻抚过耳边的青丝,才让耳环凸显出来,动作自然而轻柔,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骤然更加温柔。
张宁说道:“母妃戴的这副耳环很漂亮。”
姚姬微微摇头,不以为意,说道:“我答应过辛未,只要她服侍过你,我就饶她性命。不过她做过一段时间近侍,对内侍省及各分司的情况了解得十分清楚,如果转身投靠了外人,那我们的底细就彻底被摸透了。怎么办呢?我并不想随便失言……只说我饶过她,如果由你现在下令将她处死,我会很高兴的,你愿意看到我高兴吗?”





平安传 第三百三十九章 护驾
姚姬说的话确实让张宁有些吃惊,一时他没时间细想,但马上就直觉不太对劲既然那个辛未按规矩是要死的,这并没有什么,在湖广地盘上张宁治下每天都一定有人因罪被处死,但为何又要让她来服侍自己,和一个小娘刚上完床就下令杀掉很有意思么?
他微微侧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梅花,片刻后便点点头道,“既然您不便下手,那由我来下令好了我当然愿意看到母妃高兴,有时候我都不知道应该送什么东西给你,才能看到你露出笑容;只要你满意,我都没关系的”
姚姬听罢满意极了,望着她嫣然一笑,恍然之间如春色骤然降临人间她轻轻说道:“刚才我还担心你被那小娘子迷惑了,会于心不忍”
“我不过是第一次见她,之前完全就是个无关的人要是这样就被引诱了,那如有居心不测的敌人略施小计,我岂不是很难过美人关?”张宁镇定地说道
他好似看见一阵梅花凋零飘落,落在泥地上,被人任意践踏,心里微微一阵难受……却不知为何,正如自己口头上所言,一个无关的女子而已
姚姬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看着张宁的脸道:“怎么?你的神色忽然有些黯淡了”
张宁摇头道:“没什么要紧的,我只是忽然想起了小妹……那个辛未看起来和小妹一般大”
姚姬听罢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罢了,不必你管,我的手还是让我自己处置”
……她等张宁离开楚王府后才犹自沉思,觉得张宁着实是很懂怎么与自己相处,对她的处事风格也了如指掌,所以才能轻描淡写之间化解那一桩小事
及至傍晚,王宫来了个官署的人,让内侍省派个人去旁听参议部连夜进行的重要会议姚姬决定还是派夏常侍前去
说是会议,其实就只有四五个人在官署的书房里一坐,就像平常说话一般,就算作会议了张宁虽然坐在上方,但主持议事的人是朱恒
朱恒主要是想在湘王和永定营指挥韦斌等主要的人面前提出自己的新见解诱因是下午又有新的情报,从更远的地方送来所以这份情报晚了一点:除了之前在平湖关发现的京营一股人马,后续还有更多军队、不过还在大别山东部,行动比前锋缓慢得多
“老臣先说自己的两个看法”朱恒道,“第一,九江府的汉王守军不是京营的对手,这边的江防没能妥善经营,连阻挡京营渡江的实力也没有第二,京营若从九江府突破江防,首当其冲的不是南京,而是咱们湖广老臣有此判断的依据是荆州的大批官军荆州军聚集在江北有段日子了,官军只有在东面再继续对我们施加压力,才能在两路同时造成巨大的威胁;否则荆州军布置在那边有何作用?”
韦斌听罢问道:“朱部堂如此说,是想派兵去救九江?”
朱恒道:“不救就会让京营前军在江南岸占住阵脚,等待三千营、五军营翻过大别山到来,京营主力都能如履平地般渡过长江咱们在湖广便无险可守,江防也无从谈起”
“拿什么救?”韦斌看着朱恒
朱恒道:“还有别的兵力吗,只有永定营永定营主力现在就应该开始准备出击,等王爷一下定决心,即可就能出发;同时应该尽快派出使者和九江府取得联络,与之商议派兵增援事宜”
这时连梁砚都开口询问:“那武昌城怎办?皇上和大军中枢都在这里,万一官府得到消息武昌空虚,转而调集兵力从这边渡江进攻武昌城,岂不危及?江对面就是汉阳啊,有粮有人有船”
朱恒辩道:“官军想要攻下武昌城,目前沿江地区只有动用京营才有实力,如果京营向武昌逼近,到时候再下令永定营回防也来得及……诸位别忘了,永定营是朱雀军最精锐的兵马,必要时弃辎重急行军也能保持建制,武昌城同样有粮有装备”
就在这时张宁开口说道:“我觉得可行,赞成朱部堂的方略目前我们的战略是稳住长江一线,以造就划江而治的局面,一旦京营主力突破长江,一切设想都将荡然不存,除非能在湖广地盘上消灭京营主力……二十多万精锐,显然一时很难办到”
……
太阳已经下山了,不料这么晚了还从外宫来了建文帝的大臣,到姚姬的寝宫传谕来的人很有点身份,内侍省的侍从都不敢怠慢,急忙禀报了姚姬;郭勇,建文大臣郭节的堂弟,同为建文帝的亲随那郭节何许人?当年胡濙认为追随建文的大臣有二十二个,郭节就是其中之一,身份与郑洽差不多,虽然在建文的心中或许分量稍不如正巧,但也是生死患难的臣子
郭勇见到姚姬,起初传的谕还好,说是皇帝听说姚夫人今天到武昌了,想召见一面不过说完冠冕堂皇的话,又言皇帝今晚想欣赏姚夫人跳舞,让她打扮好了再去
听到这里姚姬已有点生气她确实是能歌善舞的,想起当年在辟邪教总坛接待建文帝时的事,专门请方泠(顾春寒)排了一场歌舞,精心排练了两个月,就是为了等建文到来的时候跳舞讨好他;结果根本没机会表演,反而被诬陷在菜里下毒,那一次被逼得几乎走投无路现在他倒想起来要看跳舞了,而且这么晚才来召见,简直好像召之即来呼之即来一般
或许建文身边的人还没真正明白自己的处境?
姚姬的嘴角露出了平素那种教人难以捉摸的微笑,不动声色地叫郭勇稍等,然后进内室换衣去了她并没有换适合跳舞的衣裳,反而穿上了青色深衣礼服,厚重的款式颜色完全将身段遮掩住了,却不是为了讨好人的美丽,只是代表了一种身份
不过真正的佳人无论穿什么都难掩美丽,哪怕是如同老妇穿的青色袍服,姚姬看上去仍然光彩照人,深色的衣服反而把她洁白的肌肤衬托得更加纯粹如玉
她招呼上恶妇冬常侍、秋叶常侍,以及一干白衣剑侍,宫女侍卫一众,前呼后拥便与传谕的郭勇向外宫而去建文帝住的地方在皇恩殿,是楚王宫中第二大建筑,最大的建筑是中轴线上正对南正门的忠正殿皇恩殿靠北,离得并不远,穿过东西延伸的宫内大道,对面就是皇恩殿
但她们走上大殿的石阶后,门口的侍卫见姚夫人前呼后拥的,便阻拦不让闲杂人进去,只准姚姬和数名随从入殿其中一个侍卫一时紧张,竟将佩刀拔出来了一截试图吓吓这帮妇人不料刀兵一响就坏了,一群白衣剑侍唰唰就抽出了长剑,怒目以视,气氛骤然紧张
秋叶看向姚姬,见她点头,便喊道:“来人,传姚夫人令,宫内有大不敬的乱党,命南门守备周将军立刻率兵入皇恩殿护驾!”
殿门口的侍卫目瞪口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其中一人急急忙忙离开殿门,跑进去了
僵持了一会儿,只见一个圆脸身宽体胖的太监拿着拂尘从里面疾走而来太监走上前来,马上就跪倒在地,说道:“奴婢叩见贵妃娘娘,奴婢无方,让小的们惊扰了娘娘,罪该万死!”
“曹公公……”姚姬称呼了一声,她认识这个太监,眼睛里的冷意也稍稍消减
太监曹参抬起头道:“把当值的侍卫长给咱家拿下……冒犯了娘娘的人一定会被严惩,让您消气儿,您看这天都黑了,如果让守备军进到宫里,指不定闹出什么更多的乱子,传出去也不好听您能不能先收回成命?”
姚姬笑了笑,抬起袖子轻轻摆了摆旁边的人便当着曹参的面、派人去追赶刚才离开的传令者
曹参忙磕头称谢,姚姬道:“起来罢皇上召见、臣妾才来面圣,现在能进去了吗?”
“娘娘快请,皇爷等着哩”曹参好言道
姚姬遂带着一大帮人,许多侍卫佩剑入殿,先呼后拥进入了皇恩殿朱允炆穿戴的很随意,常服戴幞头,正坐在大殿上此时他在上座上已经沉默了,或许之前派人传谕时并非这副表情
内侍省来的侍从在殿中停下来,姚姬一人缓缓走上前去,款款屈膝施礼,“臣妾拜见皇上,不知皇上连夜召见臣妾,有何要事?”
朱允炆的表情并不高兴,但还是很能沉住气,镇静地说道:“爱妃平身,朕听闻你今日才到行宫,便想见上一面”
“皇上不是想看臣妾跳舞吗?”姚姬带着笑容问道
“这……”朱允炆顿了顿,道,“你路途劳顿,朕想来今晚就不必,下次再说罢”
姚姬抿嘴一笑,“皇上喜欢看,臣妾哪能不依呢?没事的,都歇过来了……不过呢,起舞之前皇上可得先为臣妾做主前来传谕的郭勇,不过是个下臣,竟然出言不逊轻薄臣妾,臣妾不是皇上亲封的贵妃么,怎么轮的上一个微臣来欺负了?”




平安传 第三百四十章 用老命战斗
宝座上帝王沉默不语,他没有低下头颅,但是目光已经垂下朱允炆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为了削藩可以莽撞地肆意妄为的君王,岁月让他更加稳重……但也会让人失去勇气面对强权敢于站出来反抗,哪怕莽撞,也不失为一种勇敢;可是这样的特质不是一个年过五十已经被暮气笼罩的男人容易拥有的
岁月让人改变了太多姚姬也变了,她看着上面的君王,目光已经没有仰视的心态她不再是那个娇弱而饱受欺凌的小姑娘,她不再需要建文帝随性施舍的保护
姚姬远远地审视着朱允炆,认为他不会有什么惊人的反应他一定在权衡着自己的人身安危,一定不会自己作死,如果朱允炆连起码的求生欲都没有,他如何能在失去江山、死了数以十万计的部下后,还能苟活到现在?他一定还希望着能入享太庙,恢复自己的皇帝名分和名声,皇帝在历史上是有数的,能看破这种名利的世人有几个……
与人相处,不仅有敬一尺还一丈,还有得寸进尺之道示弱和退让,不是在什么时候都是好的
姚姬缓缓开口说道:“可否请皇上传谕,将郭勇以不敬之罪处死?”
大殿上的人听罢无不大气不出一口朱允炆继续沉默着,他当然不愿意这样做:郭节是他的重要近臣,而那郭勇是郭节的堂弟,同样是追随在身边的心腹但是刚刚才受到极大的威胁,军队差点开进王宫,朱允炆此时有勇气站出来与姚姬争锋相对吗?
处死郭勇,实在等同于对朱允炆进行打骂,不过在皇室一般就是这样做的、杀他身边的人作为惩罚和提醒
姚姬微微侧首,说道:“来人,传皇上口谕,将郭勇拿掷忠正殿外,斩首”
在场的大臣们已顾不得礼节,纷纷抬头望着上座上的朱允炆曹参跪在地上,抬头紧张地脱口道:“皇爷……”
大家都意识到此刻的重要了,姚夫人竟然可以当着皇帝的面自己下圣旨,只要被允许,以后皇帝还有丝毫权力和威信吗?一个曾经的宫女,权力竟要膨|胀到代天子下诏的地步?但是谁能撼动她、反对她?先去试试动摇湘王的地位再说
被所有人用复杂的目光看着,但朱允炆好像并不想面对,他的视线低垂,仍然一句话也不说
姚姬回顾左右,便道:“皇上默认了,去传谕罢曹参,你去传谕,我的人帮你捉拿要犯”
曹参跪在地上,良久没抬起头来姚姬点名要他去办,他不敢拒绝,连皇帝都丝毫没有和姚夫人对抗的意思,他一个宦官干嘛自寻死路?何况曹参二十多年前就认识姚姬了,当初逃亡的时候曹参帮助过她免遭灾祸,现在他自然不愿意和姚夫人作对,或许还能成为他的另一颗大树
何去何从显而易见,曹参拜道:“是,奴婢遵旨”
……
当晚张宁连夜议事,就在参议部官署睡了一晚不过第二天晚上,他就去楚王宫就寝了,因为他的老婆周二娘等一干女眷都在内宫宁静的夜,抱着老婆睡觉也很惬意安心
世道战乱,颠沛流离好在家里有姚姬,一个有能力又能信任的亲人,能免去张宁的后顾之忧她是张宁的港湾,每当焦虑和疲惫不堪时,他对姚姬的心理依赖更甚……不敢想象,如果有一个不能真正信任的家,将是多么危险的境地,那样的话如何能避免阴谋?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张宁很赞成这个道理
就在这样安心的梦里,忽然张宁被推醒了“咳咳咳……”刚醒来就忍不住咳嗽起来,鼻子里一股呛人的味儿,睁开眼,之间眼前雾茫茫一片,雾里还有火光涌动此时此景,让他恍惚中身处战场一般
“夫君,失火了!咳咳……”周二娘的声音让他完全清醒同时听见门外也有人喊叫起来
张宁睁大了眼睛,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不知在哪里看到的杂文,说是火灾中因一氧化碳等有毒气体导致死亡的可能最大,而真正被烧死的人反而很少
他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抓起床单递给周二娘:“捂住口鼻,先出去再说”
周二娘忙抓住了张宁的手臂,俩人急忙向房门冲过去火灾好像是从外面烧起来的,屋子里还未完全着火,只有一些易燃的幔帏丝绸烧起来了,烧不着人,不过烟雾呛人
出门就在走廊栏杆内,只见屋顶和廊庑已经完全烧起来了,大火冲天这里是楼阁上,楼上不少人跑了出来,有的女人竟然浑身赤|裸,也有裹着被子的、衣衫不整的“王爷,快下楼!”一个白衣侍卫一边跑过来一边大喊大火让人们惊慌失措
楼下也有不少人,有人已经找到木桶和水盆了,正好院子里就有不少储水的大水缸,现在正好排上了用场房子旁边储水,非人们有先见之明,确实是古建筑太容易发生火灾了大量的木质结构,照明又靠明火,防火一向是官民注重的事
楼梯口已经蔓延起了火光,但是如果直接翻过栏杆跳下去的话,可能要摔伤张宁也没怎么犹豫,将带出来的床单盖在周二娘的头上,拽住她的手就往楼梯口冲下去
幸亏发觉得早,及时跑出来了,他们跑下去时并无大碍这时只见只穿着亵衣的姚姬也从对面的出口被一众人护送下来了,张宁刚松一口气,见状忽然想起其他人但他是第一次在这个院子里就寝,不知道这边还住了哪些人,一时又担心起来,急忙问周二娘:“这宅子里还有谁,重要的人……小妹、文君、顾春寒等,有谁还在这住?”
周二娘想了想:“张小妹住在南面的楼阁上”
“小妹!小妹……”张宁使足了劲大喊起来对面的姚姬正四处张望,听到张宁的声音正向这边疾步走过来张宁四处跑着呼喊了一阵,被身后过来的姚姬叫住:“你这么唤没用,我找到了张小妹的近侍小荷,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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