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平安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风紧
冬去春来天气变暖,加之江淮地区的二十万京营陆续撤军,秦淮两岸的歌舞升平又渐渐恢复了。夜幕已经降临,但在那河岸风景上好之地,管弦之声隐隐从风中吹来;河面上的画舫也亮着灯光,在暖暖的灯火之中似有婀娜舞姿在夜色中跳动,远远看去隐隐约约如梦里看花。
东城皇宫中的汉王此时却正心情烦躁,江西那边的事到现在他大概已经搞清楚详细过程了。当初派去增援九江的大将王仕顺,本来是很得汉王朱高煦赏识的,认为是一员猛将,却不料事情搞成这番尴尬的境地。不过南京众官闻知神机营在九江战败,京营被挡在了长江以北,无不弹冠相庆。悬在头上的一把利剑仿佛暂时收回去了,难怪人们松一口气……朱高煦拿他们毫无办法。
王仕顺在九江以优势兵力大败,随后靠建文余孽击破京营,通过向湖广方面示好收复九江城,然后厚颜无耻地向南京报捷。汉王知道实情后非常生气,但是“朝中”没人说要治王仕顺的罪,汉王也不好自己提出来刻薄下臣。
因为就算杀了王仕顺、又有什么用?南京官场上现在比王仕顺无耻的人多了,能杀光么?
朱高煦本来胸怀天下起兵干大事的,结果搞成现在这番局面,一群人困守东南延口残喘只求苟活。他忽然间意识到自己已经失败了,朝廷军队暂时没有进入东南,不过迟早的事,照如此形势这地方无法长久。
“想当年,本王率兵纵横南北,今日竟困于后辈小子之手!”朱高煦在王位前踱了两部,忍不住感叹出半句。他确是有些轻视“后辈”的,当初没在仁宗时期起兵,仁宗一死就急不可耐出手,就是心想侄子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好对付一些。
此时官员们已经下直回家,身边只有在王府中掌事的官员王昌文及几个太监,所以朱高煦才忍不住把胸中的郁气说道出来。
这个王昌文四十多岁的年纪,身宽体胖养得很白,是汉王府中的旧臣了,当初“兵部尚书”朱恒等几个人才就是他推荐的。后来朱恒叛|逃,王昌文被牵连攻击过,好在跟汉王的时间很长,比较得信任,这才没事。
王昌文见汉王生气,便好言道:“如今京营的矛头对准湖广,湖广湘王吸引了朝廷主力,南京的日子便好过多了。形势好转得慢慢来,今年总比去年要好,还望王爷心放宽一些。”
他是尽拣好听的说,因为见朱高煦心情不好,当然就不愿意火上浇油。其实在王昌文看来,江淮的压力骤减不一定是好事。之前汉王军虽然无法打败京营,但汉王一党面临官军渡江就要覆灭的巨大危险,还能保持较强的战斗力,将江防治理得井井有条;以后一旦松懈,情况可能越来越糟,说不定等下次朝廷组织大军攻打长江,就很可能恢复不过来了。
臣子小心说话,朱高煦没有被进一步激怒,但也没有因几句好话而宽慰。
以朱高煦的性子,带兵直接在战阵上取胜,是最痛快的法子;无奈他自己也知道根本打不赢京营,只好躲在江南和侄子玩些花花肠子。
不过用权谋他又不太擅长,从起兵到现在两三年了,他才渐渐后知后觉,发现当初侄子朱瞻基是故意诱|导自己动手。然后朱瞻基才好名正言顺拿自己的叔父动刀,进行削藩政策。当初自己要是不急着起兵,朱瞻基还真不好下手……上了这小子的当!
后悔么?朱高煦的性子里有刚烈的一面,他是绝不会认错的。如果自己不起兵,那小子同样会削藩、想方设法夺去藩王们的军政权力,最好的下场就是能留性命一辈子这么无所事事地度过。
他又不得不注意到了西边的湘王,这个失败者建文帝的后代小子,年纪比宣德帝还小,本来也是汉王更看不起的对象。可现在的形势,似乎此人确有几分能耐。
……
湘王正在设置他的六部九卿机构,相比汉王起兵之初就有六部和诸多官僚,张宁明显落后了。
参议部官署的书房内室里,墙上已经贴满了字条,张宁在这儿呆了好多天,几乎都不出门的。主要的人事安排已经布局出来,经过权衡,他认为计划是考虑到多方面的、比较好的方案……作为一个王,当然身边有许多能出谋划策的文官幕僚,但是有些事必须要一个人作出布局和判断,无法找人商量的。就像要算计制衡手下的官僚,或是意图铲除一些对己不利的人,培养新势力等等,谁能为你谋划?那种幕僚就算大公无私,恐怕也不想做汉代的晁错,到头来自己找死。(汉景帝的老师,因政治|改革帮皇帝做了替罪羊,为安抚各方势力,腰斩于市。)
这时他见徐文君正好奇地打量着墙上的纷乱文字,便随口问道:“看得懂么?”
文君摇摇头:“不太懂。”
张宁便不禁叮嘱道:“就算看得懂,也不能对外人说,明白?”
“爷爷都不在了,夫君是我唯一的依靠,我还能对谁说这些机密?”徐文君小声道。
这也是张宁完全信任她,让她参与到自己密谋过程中的原因。自己有一些算得上亲人的人,但无论姚姬还是周二娘都难免有盘根错节的人际关系,和徐文君这样的人还是很有些区别的。至于张小妹,对衙门里的事恐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大事告一段落,张宁放松下来,很没讲究地直接坐在地上,接着竟仰躺着伸了个懒腰。这样的做派让徐文君不禁莞尔,用袖子轻轻遮住小嘴笑了起来。幸好文君是个女子,平常勤快会收拾房间,木头地板上一尘不染的,教人躺在地上也不觉得脏。
“把那道闩着的后门打开,透透气。”张宁道。
徐文君应答了一声,便将后面的小门打开,只见外头是宽大的屋檐,下面有一条小石径,周围花草树木在此时二月间已经绿绿葱葱,充满了生命的活力,看着绿意果然叫人心情舒畅轻松起来。
张宁又懒洋洋地说道:“过几天我离开这里后,你便把我最近写的纸条、卷宗全部收起来烧了。”
文君道:“辛苦这么些日子才写的,就烧了不觉得可惜呢?”
“就跟算数打草稿一样,得到结果了,草稿还有何用?”张宁笑道,指了指自己的脑门,“想明白了就行。”
徐文君见状忽然想起什么,恍然道:“呀!差点忘了,我煮了核桃羊奶茶,这就给你盛一碗过来……听说是补脑子的东西。”
张宁:“……”
看着她出门的背影,张宁不禁胡思:难道因为核桃长得像脑子,所以就补脑?
过得一会儿,她便端着一个精致的陶瓷小碗回来了,在张宁身边的地上也坐下来,将碗递到他手边:“你尝尝,我放了白糖。”
张宁轻轻喝了一口就喝掉了半碗,问道:“你的呢?”徐文君道:“我之前就尝过了。”张宁便凑过去说道:“来我喂你。”
徐文君拿眼瞧了一下开着的门,红脸道:“叫人看见了多不好。”
“听说参议部有个官儿,在家里喜欢给小妾画眉梳头,他们看见了也没什么。”张宁笑道。待徐文君依言抿了一口,汁水弄到了嘴唇上,张宁见状注意到了她的朱唇,涂抹过浅浅的胭脂显得愈发娇|嫩可爱,正想拿袖子替她擦嘴,一时间干脆把自己的嘴凑过去亲她。
文君本能地稍稍一偏头,片刻后反应过来便闭上眼睛不躲避了。张宁亲到了便伸手摸她的胸脯,尺寸有点小,不过隔着衣服仍然摸得到软软的两团。
过得一会儿,她便把嘴拿来,低头细声道:“我先去把门关上。”张宁只好暂且放开她,让她去关门。
这时张宁已经坐起来,房门一关上他便不觉得冷,便懒得费事到床上去了,就地宽衣解带,想在地板上就干那事。地板是硬了一点,不过可以让徐文君坐在自己的怀里,这样的姿势边抽|动还能一边拿嘴舔|她的乳|尖……周二娘最喜欢的姿势。据她所言,胸部的酥|痒能有更多的刺激,让房事更有感觉。
而徐文君在这方面更加保守,一般都是躺在那里不动,让张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平素也不太好要求她,今日正好借口地板太硬,让她主动一点。
他便招招手道:“衣裙都不必脱了,省得着凉,把裙内小衣除下,坐我怀里来,上衣掀上去就好了。”
大白天的,外面的日光从窗户纸渗进来,光线非常好。徐文君红着脸,脱亵裤时只有先撩起长裙,两条白生生的腿露出来,皮肤十分光洁。当她软软地靠过来时,呼吸已有些沉重了。张宁掀她的上衣,腰部首先露出来,肚子上一点赘肉都没有,真正的纤腰楚楚,她胸小却腰细,身子也是别有一番美感的。





平安传 第三百六十四章 追逐
按理各衙门只为当直的人提供午膳,不过有几个文武官吏的家眷不在武昌城,常常晚饭也在官署厨房蹭饭;所幸当官的人比例很小,官署中的伙夫也会给他们做饭,花费算到公家头上。
张宁打算明天回去就休息一天不来官署了,晚饭便同几个文官武将一起吃,并带上了徐文君同座。
女人在这种场合一起用膳的情况是比较少见的,不过大伙儿都认识徐文君,以前老徐的孙女。这种事儿也有合理的由头,几个人就当是张宁私下与他们以特别的好友相待,世人以家眷见客的情况也是有的。
虽然这个时代有礼法的束缚,但有女子在场总是能提高男人们的兴致,古今同理。今天大家的话明显多起来,各种逸闻趣事一个接一个,饭桌上时不时哈哈大笑。倒是徐文君显得十分低调,话很少,小娘一点架子都没有,叫大家都很喜欢。
桌子上有道菜,是湖广熏腊肉,这道菜是张宁比较喜欢的菜。精肉的纹理清晰,肥肉色泽晶莹,好像已经和猪肉不是同一种东西,入口松软带着松香肉香。他觉得好吃,也给徐文君夹了一块,文君的脸微微一红,抬头回顾别的人,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陈盖见状忙道:“说起这腊肉,我倒想起一件笑人得事来。”
刚才那些文官将笑话趣事张口就来,他不太会说,这时好像终于有故事能讲了。众人一面吃,一面转头微笑着看他,也想听听什么事好笑。
陈盖放下筷子,摸了摸大脑门:“那是几年前,韦将军还不叫将军,咱们直接叫他韦斌,他派我出山去送件东西。路上有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便背了一袋米上路。一天碰见了个山村,便在一户家歇下了。那家老妪因我送了一些铜钱,晚上便要煮腊肉招待。那腊肉高高挂在墙上,我见老妪腿脚不便,便去帮忙取肉,不料刚取下来,发现那腊肉里有东西在动,伸手一抠,你们猜是什么东西……这么大一条蛆,哈哈哈哈!”陈盖夸张地伸出食指,比划着蛆的尺寸。
众人面面相觑。
陈盖尚不自知,大笑道:“那老妪说,没事没事,抠掉蛆,肉还能吃。”
徐文君刚刚把张宁夹到她碗里的熏腊肉放进嘴里,听到这里喉咙一阵蠕|动,脸色看起来尴尬极了。片刻后她才小心用袖子遮掩着,把肉吐到了碗里。
过得一会儿,她便小声道:“我吃饱了,各位请慢用。”
……
次日回楚王宫,张宁又将此事当笑话对周二娘说了一遍,不过笑话的是陈盖。
周二娘笑道:“可怜小徐,吃饭肯定被恶心到了。”
张宁大白天的陪着二娘闲扯,倒是想找机会让他写信给周梦雄,好让周梦雄更愿意接受六部变革、吸收降官入仕。只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为了大局作想,让周梦雄等人搁置旧仇、拉拢宣德朝官僚士人,还是可以办到的。
既然有联姻,他认为周二娘此时就能在格局中起到积极的作用。至于姚家,张宁也打算主要劝服姚姬,姚和尚是一向很听妹妹的话。
明显妇人没太多的政|治立场、也很不稳定,劝服周二娘比和周梦雄说容易多了。
不过等周二娘答应这事后,张宁也没马上离开。毕竟家里不是官场战场,达到目的就走很不好,如此便缺少一点家庭温情;就好比床上的时候,搞完就走或者转头就睡,都是不好的做法。于是他继续腻在周二娘房里。
周二娘不会弹琴唱歌跳舞,棋也不会下,思想也是很保守的,和大多数正经妇人一般模样。难怪官场上许多士大夫放着家里的娇妻不管,最爱逛青楼酒肆,士大夫娶的当然都是良家妇人,但那些风尘女人明显要开放自由得多。
俩人只有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没一会儿周二娘拿着布尺过来量身体尺寸,“我见你平常左右就两套衣服换洗,这阵子正闲,给你做套新衣裳。”
张宁坐在那里玩|弄打火石,转头随口道:“现在咱们又不缺衣少食,何必费那么工夫亲自做衣服?”“可不一样,世上再富贵的人家妇人也要学针线活,再说我亲手做的……”周二娘轻笑道,“会不会暖和一点呢?”
张宁回应道:“那做内衣好了,贴身的,没见着你的时候也能念想。”
反正说甜言蜜语又不要钱。
过得一会儿,周二娘又好奇地问:“你摆弄那东西作甚?”
此时张宁干的事要是被士大夫看到了,一定会被鄙视,因为在君子眼里喜欢摆弄这种小玩意的人显然是胸无大志的表现。他正在十分有兴趣地琢磨这个时代的主要取火工具:火石火镰。
汉字很神奇,只要一想到镰有个金字旁,就知道火镰是一种金属。张宁手里的这个玩意,大约是通过反复锻打成的钢片,底部有圆弧状;用它在火石上一划就能摩擦出火星。火石便是一种石头了,眼前这个是精心加工过的,有便于操作的凹槽;张宁拿在窗前仔细观察,猜测其材料可能主要是石英,非常坚固的石头。
除了主要的工具火镰和火石,引火还配有另外两种东西:火绒和触灯。火绒是用艾蒿的嫩叶、晒干后揉碎制成的,包在火镰上能划出青烟;然后放到触灯上一点就燃了。至于触灯是充当“触媒”的东西,据说以前是用纸筒干草什么的充当触媒,接触火绒小心吹燃,不过在明代火药已经广泛应用,直接用火药,一碰既燃,既不需要吹的技术活也方便。
周二娘见张宁专心地摆弄这种无趣的东西,也回答她的话,便幽幽抱怨道:“打火的东西,也比我有趣得多么?”
正因刚才张宁甜言,她才会将心里的不满说出来;就好像越宠的人越容易任性一样。
张宁忙转头拉住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解说道:“你知道军中用的火器么?”
周二娘因他的亲昵动作,故意气呼呼地说:“略有耳闻,但我一个妇道人家,自然不会去摆弄那样的兵凶之器。”
张宁便耐心地说道:“目前咱们用的火绳枪,是用机关将点燃的火绳撞到火药上,火药一遇到火种,轰!就燃爆了。”他说的时候还做动作,双手突然向上一举,“轰!”做得有些滑稽,周二娘见状没留神,噗嗤笑出来。
他又一本正经道:“但是火绳引火弊端太多,比如临场突然熄灭了怎么办,对面几十步外一群敌兵拿着明晃晃的兵器正冲过来,自己手里却只有一根没法点燃的烧火棍,你想想,心里肯定要骂老天了。特别是有雾的天气或是刚下了雨空气湿润的时候,火绳上的一点火种极易熄灭。还有万一遇到夜战,黑漆漆的,点着火绳,有亮点的地方肯定有咱们的人,等于是给敌兵弓箭手指明目标的活靶子。”
“如果能够改进发火机制,像这火镰火石一般,通过钢片摩擦燧石引火,许多问题都解决了,还能提高火器的射速。”
周二娘认真地听着,因张宁说得清楚,她似乎也听懂了。要是换作别人给她讲这种话题,她肯定是没兴趣的,但因为是张宁说,她也便很愿意听。
这时她的眼睛里露出一种崇拜的神情,好像觉得夫君很厉害。
女人天生崇拜强大的异性,在外表上才喜欢长得高大的有肌肉的男人,所以那种所谓长相俊俏清秀的文弱少年郎虽然可爱,不一定能得女人的心;除此之外,像周二娘这种比较聪明理智的小娘还更看重内在的强大,上古时期的内在强大可以通过身体表现,但宋明以来文人地位抬头,文人在社会上的强势,有才华的才子无疑容易得到女人的青睐。才子佳人故事的流行,便是这样的背景。
当初周二娘很快就接受了张宁这个素不相识的人为夫,也是耳闻他很有文才的缘故,如果换作另一个人就算被逼无奈恐怕很难叫她接受。
不过她在耳濡目染军事技术才华取得巨大利益后,十几岁的她观念很容易改变,渐渐又看不上那种只在文章方面厉害的文人了,转而开始倾向张宁这样的真才实用的能耐。她的父亲周梦雄就在家里曾经说过,张宁能够起兵成功,很大程度上依赖新式火器技术。
张宁微微有些感叹:“人生在世忙忙碌碌,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在宁静中稍停留脚步,才能思考一些容易忽视的细节。”
周二娘仰头看着他的脸,随口道:“那夫君要抓紧时间差人制作用打火石引火的火器了,火镰火石随处可见,要是朝廷里有人先想到做了出来,我们不是要处于不利境地么?”
张宁胸有成竹地微笑道:“天下似乎很难无端生出这种天才……朝廷官府,只能跟随我的脚步,在后面追逐。等他们想法获得新东西,再琢磨仿造、批量制造,起码发现之后一年半载了,而在此之前只能用落后的兵器对抗新东西;就好像以前他们用弓箭长矛几次大战对抗火绳枪一样。”




平安传 第三百六十五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在周二娘身边留至傍晚,正巧徐文君回来了,此前她在官署内销毁前阵子张宁留下的资料。张宁问她:“书房里的东西收拾好了么?”见她点头,便将另外几张写着潦草字迹和乱画的图纸交给她,让她存放。
“要去母妃那边一趟。”张宁回头对二娘说,旋即又解释道,“之前给你说的那件事,除了让你劝劝岳丈,我还得让母妃给舅舅带个信。”
周二娘听罢有正事,便不好留他。张宁直言不讳,也是想间接让周梦雄知道:姚和尚都同意了,他没必要执拗放不下。
张宁看了周二娘一眼,目光更是大胆地盯着她的胸脯,衣服下面坚挺的东西把布料都撑了起来,发育是和徐文君全然不同的。便小声对二娘道:“我去去就回来,一会儿你沐浴洗洗,在床上等我。”
说得虽然小声,但就站在不远处的徐文君肯定是听见了的。周二娘脸上霎时一红,转头尴尬地看徐文君,不料她也悄悄看过来,两个小娘目光一触,一切尽在不言中,也不知道她们心里想着什么。
姚姬住的院子里有不少白衣侍卫轮番当直,人们很难靠近,不过张宁是例外,招呼都不用打径直就进去了。
进去就肯定能见到她的,因为姚姬纯粹就是个“宅女”,估计以前在山里隐居习惯了,现在也很少出门。一个人成日呆在宅院里不出去散心会不会闷?如果长年累月张宁觉得自己肯定会闷,但了解姚姬的生活,就明白她不会觉得闷。姚姬是个刻意追求完美的人,可能有点洁癖,因为她活动的地方总是特别整洁。加之妇人特有的细心,每天在意着每一个生活细节,精致到无以复加,然后还要与内外的人勾心斗角琢磨一番人的心思,就够她打发时间了。
她的心情大部分时候是淡定而有条理的,偶尔会情绪失衡,但不会持续太久,因为她早已懂得如何调节心情。就像上次因为想报复马皇后的激动情绪,张宁相信她不会胡乱,事实证明她果然将此事按捺下去了,从此沉住气没有提及。
张宁见到她的面时,发现她正在摆弄一些好像草药一类的东西,拿着戥子正在称重。那种戥子是非常精细的秤,带有砝码等专门工具,一般是用来称金银或贵重香料的量具。也不知她在捣鼓什么花花草草,要如此精细。
“您何时做起郎中来了?”张宁玩笑道。
姚姬提起笔先将什么东西记录在纸上,头也不回地说:“这么些天不见,我以为你早把我给忘了,今天倒舍得过来。”
张宁道:“正有些事忙着,许久未向您请安,还请母妃别往心里去。”
“我正有事要给你说。”姚姬轻轻将毛笔搁在砚台上,举手抬足之间有股子说不出的气质,真是骨子里都是女人。
张宁只好先把自己的话忍着,先听她说叨。
姚姬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近侍小月,侍女知趣地屈膝致礼,便倒退着向外走去。那小月是服侍姚姬起居的近侍丫头,连她也给支开了,不禁叫张宁留神起来,估计是什么要紧的事。
她转身走进暖阁,拿出一份卷宗来放在桌子上:“你瞧瞧。”
在张宁阅读上面的名单时,她又接着说道:“酒桌上有一种酒令,叫虎棒鸡虫令,你不觉得很有意思?我挑选了一批人,分批布置在各地打探消息,这里边有个联系号令,就像酒令一样……
每一个地方的布局主要由四种人组成:第一种自然是密探,负责打探军情消息,密探在最前面也是最容易被抓的,但他们彼此之间互不知情,所以就算有人被抓也危及不到旁人;第二种是定期派往当地与密探单线联络的使者,只有使者能找到密探,反过来就不行;第三种便是据点,负责派出使者收集消息,以及向内侍省禀报等诸事;第四种是监事,直接向内侍省负责,其它人都不知道他在哪里,因为监事不用自己去打探情报,故风险较低,目的是为了在使者被抓时及时向据点预警,除此之外在更糟糕的情况、据点被官府查获时,可以让内侍省及时知道消息。各部分之间层层节制。”
张宁听罢一时间感到十分欣慰,因为上次川军到荆州的军情迟迟不知,他就在姚姬面前提过一次,不料她就上心了,开始实办此事。
姚姬看了他一眼,说道:“不过这些人一年半载只能探些路人皆知的大事,更多的消息恐怕是无能为力。再能耐的密探,要混进公门,肯定是需要时日的,或者诱降有价值的人也是细活;我们的人刚刚向天下各府铺开,暂时很难有所作为。”
1...145146147148149...19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