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平安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风紧
香灰无毒,有从底层教徒手里取来的物证,又从一间人们不敢进的古寺里获得了大量实物,全都无毒;接着把从杜方知事那里获得的信息,选了一些出来作证,描述了辟邪香的两个作用,故弄玄虚驱鬼、防当地吸血虫当神符卖,官府里没有谋财害命的记载。
和建文党羽没有关系最大的物证就是永顺司宣慰使查获的密信,结合对辟邪教的来历、活动情况,阐述他们以蛊惑人心敛财为目的的本质,和山匪相类。
路上半个多月,张宁已经字句修改润色通顺,一到京师便回家忙着誊抄,接着换了官服就去礼部和胡瀅碰面打声招呼,便直接去午门递奏章去了。这种奏章不能通过通政使司搞得满朝皆知,直接呈送皇帝是得到允许的,并不算破坏规矩。
高大的皇城,红墙黄瓦,门口站着一动不动的军士,城上还有官兵来往巡逻。张宁也站在石板上,尽量保持着严谨的站姿显示自己对皇权的敬畏。
深秋初冬的天气,站得久了张宁竟然出了一身细汗,起码有一个时辰以上。当文官有时候也是一件体力活……偶尔还得抗揍,被廷杖的也不是没有。皇城侍卫也没人搭理他,或许官员屈服在皇权下的场面他们得多了,大伙都比较淡定。
这就像高大的宫室城楼,想推倒很难,如果要倒了想扶住也很难,所有人都在里面挣扎。
不知站了多久,终于见着一个太监拿着拂尘迈步出来了,太监从甬道里面径直走到张宁面前说道:“口谕。”张宁只好跪倒在一个太监的面前,没办法想当初连朱瞻基都跪过。
太监尖声道:“朕听说还有一个人没回来,先等一天,明日下午叫胡瀅和张宁一起来承天门见朕。”
张宁忙道:“微臣遵旨。”
太监这才把挺直的身板松懈下来,上来扶起张宁好言道:“张员外郎路途劳顿,先回去歇着吧。咱家这还得去礼部给胡侍郎传一样的口谕,失陪了。”
张宁他扶的时候将一颗金珠子塞在太监的手心里,从永顺司离开时老彭送的“地方土产”里挑的。太监倒是愣了愣,大约此前的太监权力不大很少有文官甩帐,不过太监还是会心一笑,没有拒绝,实在很隐蔽的方式。
忽然之间张宁觉得自己出京这一趟回来改变了不少。
他遂慢吞吞地迈着发麻僵直的腿一边走一边活动,心里琢磨:朱瞻基是怎么知道燕若飞没回来的?京里厂卫众多他倒是知道,不过具体是怎么让皇帝获悉倒不好猜测。
正想着这事儿,忽然一辆马车在张宁的马边停下来,车帘拉开露出一张尖嘴猴腮的丑脸,不是王振是谁?张宁一时间倒是有点担忧,估计是确认自己的身份后更心虚了,也可能是刚才口谕里的那个细节影响了他的情绪。





平安传 第一百二十一章 君子之交淡如水
“你到底是要走还是要让?”张宁对马车上的人说道,随即回头了一眼。王振对这种小动作非常内行,一瞧就明白了,忙说:“您是当官的大人,先走先走。”
张宁遂叫马夫牵着马继续前行,到了正觉寺门外,他便对马夫说道:“你先牵马回去,我进去烧柱香去去晦气。”
正觉寺里有和尚,也能现场买到香,价格比市面上贵得多,不过香客们掏钱给寺庙也算是积德行善,所以卖香烛油等物也是正觉寺的一大收入。张宁便掏了些铜钱,随意买了点香到正殿里点上拜了拜。
寺庙里人很少,大约这个时间段官吏还没到下值的时候、普通百姓各有各的事,又是下午,张宁只碰到两个来拜佛的陌生妇人。
他在寺庙里呆了一会儿,果然就见王振走了进来。张宁遂走前面沿着正殿屋檐转过墙角,等着王振过来,便小声道:“刚回京,可能有厂卫盯着,谨慎些好。”
“平安兄说得对。”王振忙点头,“此次出京有何进展?”
王振说罢没听见吱声,便去瞧张宁的脸,只见他垂头皱眉想着什么的样子。过得一会儿,他便把手伸进袖袋,拿出一张纸来递过去:“这个你拿着,完就明白了,不用细述。”
王振一时好奇忙打开瞧了一眼,脱口道:“草拟奏章……平安兄的亲笔?就是刚才你到皇城呈送的那份奏章么?”
张宁点点头:“一字不差,不过这一份字迹比较潦草,涂改过一些字句,将就着吧。”
王振的脸顿时露出异样的红光来:“干爹说了,上回的事真是靠了平安兄,不然咱们可得吃个糊涂亏。你放心,干爹是个厚道人,也是个明白人,肯定记得平安兄这份情;就连咱家也不是那忘恩负义之辈,谁对咱们好谁对咱们坏,咱家分得很清楚!而平安兄就是对咱家好的人!”
靠说得这么基情四射,张宁一时有些不适应,主要因为原本就厌烦王振这家伙。张宁便正色道:“王兄用不着这样说,这世上真对自己好的人只有父母和最亲近的人,其它的关系,还是淡点好。”
“也是这么个理儿,君子之交淡如水嘛!嘿嘿!”王振高兴道。
张宁一听,知道他没听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自己的意思其实是世人谁也不欠谁,都是为了利益,如果能互利共赢自然能交好、没有实质矛盾只要言语投机也能结交,利益一旦冲突就说不清楚了……就像胡瀅,当初和张宁的关系也还不错的,又是永乐时代一起过来的,算是老交情,胡瀅也有心拉拢过张宁为盟;结果呢,一件香灰案,什么都荡然无存。
“此地不便久留,我便不多说了,先告辞,后会有期。”张宁抱拳道。王振也急忙藏好那张纸,拱手回礼。
张宁遂步行回家,发现小妹不在家里,赵二娘说在罗幺娘家里还没接回来,徐文君已经取接了。
他便径直回自己的卧房,拉把椅子坐了下来。路上颠簸,回来又在皇城正门“站军姿”站了一个多时辰,着实有些累了。但思维却相当活跃,挂念的事儿太多。
赵二娘沏茶进来,说了几句他走后家里的情况,但见张宁支支吾吾心不在焉的样子、又一脸的疲惫,她便在身后做了个鬼脸,知趣地走了留他一个人静着。
诸事牵挂,脑子里冒出来的最清晰的事还是刚才把奏章草稿给王振的情形。当时在脑子里过了两遍就下决定了,这其实是相当严重的一件事,倒不是因为张宁草率决定,他心里清楚,无论权衡多久最终自己还是会那样做。
王振是王狗儿的心腹,与王振勾结实际就是和王狗儿结盟,内外勾结被查实了肯定很严重;又把奏章原稿授予王狗儿,总之张宁是牵连进去、陷进去了。
他也没后悔这样做,如果是出京之前肯定会顾忌诸多,而现在他不愿意置身事外。无论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先试试再说;而今王狗儿遇到危机,他毒死了永乐帝肯定提心吊胆,这时候张宁支持他就是一种投资,帮他渡过难关,正是雪中送炭之时,张宁将来能多一份能量。
一个空灵的声音轻轻响在而侧:你是怨我拖累你?
他把手伸进衣服里,拿出那根足链来瞧,偏西的阳光正好在窗前,阳光下竟然能发出五色光彩,十分漂亮。张宁细之下,只见金链子之间镶嵌着许多多面形的宝石,所以被阳光一照才能五彩缤纷。这条链子肯定是贵重之物,价值不菲。
张宁一面一面想着它戴在脚踝上的样子,过得一会儿,便转身去箱子里翻找,从一个上锁的盒子里拿出了一个菱形红绸小包,是个吉祥符。
他琢磨了片刻,觉得把这个吉祥符穿在那条链子上,既便于保存又像一条项链一样。有时候他一个人呆着确实会干一些无聊事,现在正是如此。他便找出一把削瓜果的小刀子出来,在绸包上弄个孔,捣鼓着把链子穿上去。
不料刚弄好,忽然就听到了“嘎吱”一声掀门的声音,他急忙把东西放进怀里,可惜晚了一点,已经被罗幺娘见了。罗幺娘顿时一脸生气,走了过来伸手道:“拿出来。”
张宁立刻想起以前在马背上的场景,她气愤地夺过张小妹的抹胸使劲撕,吃奶的力气都要用出来了,然后当垃圾一样扔掉。张宁想到这里如何肯交?他瞪目道:“你要来何用,又给我弄坏?好好的东西你干嘛破坏,没事败家么?”
后面张小妹也见张宁的红绸包了,她当然明白是谁的东西,脸色顿时一红,低头着脚。徐文君则用同情的目光过来。
罗幺娘生气地说:“什么人送你的,你出去一趟是不是在外面和什么女人来往?你给我拿出来。”
张宁拉下脸道:“反了不成,这家里究竟谁说了算?夫妻尊卑都搞不清么?”
“我还没过门呢,你就这样!”罗幺娘哭丧着脸,“就这样勾三搭四的!”说罢转身就拂袖而去。
小妹回头了一眼,急忙跑上来就拿软软的柔荑拽住张宁的手:“哥哥,你怎么不和她解释解释?把人气走了,赶紧追回来!”
张宁经她一提醒,想起不仅有链子还有绸包,绸包不是小妹给的么?这事儿完全能说清的。想罢急忙追了出去,刚出门走到屋檐下,就见罗幺娘正磨磨蹭蹭地还在洞门口,她恰巧回头来,又不巧和张宁四目相对,遂一扭头疾步出门了。
张宁忙提起官袍下摆跑了几步,追到月洞门喊道:“给我站住!”
罗幺娘真就站住了,回头愤愤道:“你还那么凶,难道是我做错了不成?”
“东西是小妹给的,不信你问她。”张宁道。
罗幺娘愣了愣:“她给你那东西做什么?你在京里不是每天都能见?”
张宁道:“前年我参加乡试后不是遇上了灾祸?小妹给求的符,我一直拿它保平安呢。刚才你那副急色的样子,交给你还了得,肯定给撕坏,我的平安不是没了?”
罗幺娘那么大个人,毕竟是娘们,几句话就给哄好,她安静下来,没好气地说:“你才急色!”她顿了顿又道:“你真是……一直想着你家小妹,出门几个月可曾想过我?”
张宁见她好了,便说道:“回院子再说吧,叫人见咱们吵像孩儿一般一会好一会坏,也不怕人笑话。”
罗幺娘遂跟了上来,进了内院便一把抱住他的胳膊:“人家问你呢,想没想我?”
“想……”张宁无奈道,“反正我会迟早会娶你过门,都说定了的,你还没事闹腾什么?”
罗幺娘不满意道:“现在你就厌倦人家了?那你为什么要娶我?”
张宁揉了揉太阳穴,头疼道:“哪里厌倦你了?我从来都觉得幺娘是很好的一个女子,而且已向杨大人下礼,难道咱们没事就出尔反尔?”
“就因为这个?”罗幺娘总觉得不太满意,但她转念一想,又有些黯然道,“你说得也对,好像成亲都是这样子的。”
张宁耐心地好言道:“想通就对了,古时男耕女织,今时男主外女主内,众人都是如此,各尽自己的责任过好日子就行了。你也改一改脾气,醋劲那么大,你官僚富商,几个没有小妾的?咱们家要独立特行,我也不是清流派的人。”
“我何曾允许你纳妾了!”罗幺娘感觉自己上当。
张宁小声道:“人跟着咱们过活,和家里人一样,又进出卧房铺床叠被,不是妾你当人是什么?妾室又不会抢你的位置,你操什么闲心。”
“好……吧。”罗幺娘道,“我退让一步,但是以后这种事必须要经过我的同意,我觉得人还行,你才可以。”
“自当如此。”张宁随口道。




平安传 第一百二十二章 揉揉能变大
留罗幺娘吃了晚饭才把她送回去。张宁一回来就开始整理证物和思路,皇帝口谕明天下午去御门面圣,胡瀅也要去,得先顾着准备这头。想起来真正被传诏面圣还是头一回,虽然去南京迎驾时见过朱瞻基,但那时候朱瞻基还不是皇帝也没有天子仪仗威仪,宣德刚登基那会儿张宁又被故意冷落,所以从没进宫见过皇帝。好在张宁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心里虽多少有些紧张但想着只要小心礼节对答流畅,问题应该不大。
永顺宣慰使查获的密件在张宁手里,他先检查了一遍拿信封封起来,又提笔写了几个字作记号,明天要带上,皇帝一问、直接可以拿来佐证。还有一大包辟邪香,无须提着个包裹进宫,只要带一点样品就行。他便四处找盒子,却发现房间里没什么合适的小容器。
他想起女人装首饰或胭脂水粉的小木盒挺合适的,唤了几声赵二娘没人应答,便起身自己去拿。小妹的房间就在旁边的西厢房,他见窗户亮着灯,就走过去敲门。里面小妹喊了一声:“进来,我正等着呢。”
张宁听罢便推了一下门发现没闩,径直走了进去,左右一梳妆台没在外头应该在珠帘里的暖阁,便伸手挑开帘子走进去问道:“小妹,你有那种装……”话还没说完,忽然发现屏风上搭着衣裙,还有一阵淡淡的白汽从里面冒起来,他咯噔一声:小妹在洗澡。
“哥哥……”小妹听到张宁的声音就开口唤了一声。
“我不知你在沐浴更衣,等会再来。”张宁忙往外退,刚想出去,从半掩的门缝出去只见赵二娘正向这边走来。张宁顿时头大,忙又退了回来吩咐道:“别嚷嚷,也别说我进来了!”
他慌忙左右一,哪里顾得许多情急之下想床底下躲,不料床脚太矮,根本进不去一大个人。他慌神了,忽见屏风后面有个衣橱,忙转过屏风走过去。只见张小妹正在一个热气腾腾的木桶里无辜地着他,露出水面的颈脖肌肤雪白,荡漾的水波下面的风光也若隐若现。
她说道:“你先人家洗澡就先说一声嘛,又不是不让你,但刚刚我喊了赵二娘拿东西进来,起先忘了,被她撞见了多不好。”
“她已经来了。”张宁忙打开衣橱钻了进去。
等了一会儿果见赵二娘进来了,拿着一个东西放在边上,笑道:“这东西可不便宜,和了海珍珠……啧啧,小妹的肌肤滑得,以后别用什么皂角一类的东西,平白糟蹋身子。”
张小妹道:“人家有你说得那么好么?”
张宁心道:和她废话什么,赶紧打法走!
“我真没有乱夸呢。”赵二娘笑嘻嘻地说,“要脸蛋有脸蛋,有身段有身段,皮肤像缎子似的。东家也长得好,你还能生得不好么?”
小妹倒是没说不是亲妹妹之类的,她实际上很机灵的一个姑娘,不过她被人一夸好像高兴起来,佯作谦虚道:“可是我的胸好像小了点,没你的大。”
“你年纪还小,等出嫁了,被男人每晚揉揉,还能长大。”赵二娘道。
张宁:赵二娘这娘们给小妹灌输些什么玩意?
“真的?”张小妹一本正经道。
赵二娘说道:“我骗你作甚,我的就是被摸大的。要不我给你摸摸。”
“不要!”张小妹娇嗔道,“人家不想随便让人摸,女的也不行。赵姐姐先出去,我洗完澡和你说话。”
赵二娘笑道:“嗯,我去东家房里瞧瞧,帮你拿东西去了,一会儿他找个人都找不到。”
等外面传来关门的声音,张宁才从里面走了出来,没好气地说:“你别听她的。”
张小妹红脸道:“人家都被哥哥光了。”
“我没。”张宁道,“我过来找样东西,那种小木盒,别太花俏的,拿来装东西……今晚的事别说出去,谁也不行,我不是故意的。”
小妹道:“知道了,上回你摸人家的胸胸,人家也没说,秘密。”
张宁心道我啥时候摸过她的胸?她光着身子,他也不想在这里胡扯太久,赶紧去梳妆台上找东西。小妹在后面说道:“铜镜后面有个木盒,哥哥行不。以前方姐姐送了对金镯子,我买来装镯子的。”
果然在铜镜后面找到个木盒,张宁把金镯子倒出来,拿了盒子就走。在门窗后面观察了一阵确定没人才悄悄走出去。
内院里很安静没几个人,主要因为不允许男仆入内,徐文君可能已经睡了,院子里剩下的一共就只还有三个人。张宁径直回自己的房间,果然见赵二娘在自己屋子里。
他准备干的事是收拾明天上殿要的东西,小妹那里拿的木盒子怕被赵二娘瞧出蹊跷,张宁做贼心虚,便道:“起先我就洗过澡,一会儿也不用打水洗脚,没什么事了,你回去歇着吧。”
忙着东西收拾好,他便出房门准备去厨房找点冷水漱口洗手,然后睡觉。回来后的第一条晚上,确实有点疲惫了,明天倒是睡晚点起来。
返身回到房间时,只见小妹正在里面收拾桌子,他便诧异道:“都要歇了,小妹还过来作甚?”
“想问你几件事。”小妹抬头着他说,“平日晚上哥哥都不来我房里的,今晚来找什么盒子,莫名其妙的,你是不是故意想人家?”
张宁想解释,忽然想起在辟邪教总坛的难堪事,也学着姚姬的处事方法道:“别再提了,回去歇了吧。”
“那么久没见着哥哥,明早你又要出门把人家留在家里。我要多呆一会儿!”张小妹撒娇道。
张宁只好坐下来准备和她闲聊一会儿,也招呼她过来坐。她在书案前坐下,还是像以前一样拿手撑着下巴,一双美丽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着张宁:“前年送你的那样东西,没想到你还留着。”
“嗯。”张宁随口应了一句。
小妹又喃喃道:“你一直想着人家,为什么不告诉我?”
张宁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轻轻说道:“有些东西放在心里就好了,说出来也没用。”
“我又不是你亲妹妹。”小妹着他说道。
张宁道:“从小一起长大,和亲妹妹没什么两样,况且世人都当你是我的妹子。”
“哥哥好久没有捂着人家的手了,哥哥的手又大又暖,我想要……”小妹娇娇地着他说。张宁便沉默着挪了挪起来,轻轻拉着她的手捧在手心里。
小妹顿时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眼睛如同那月初明媚的月亮湾,着张宁心里头相当舒坦,他最喜欢着自己爱的人露出这样发自内心的笑……若是有一天姚姬也可以,张宁觉得真没什么遗憾了。
“我还想哥哥抱抱。”小妹撒娇道。
此时此景张宁的心情变得干净而美好,院子里又那么静,他情知太过暧昧又觉得没什么,遂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小妹便高兴地唤了一声哥哥,扑到他的怀里,脸颊在张宁胸膛上轻轻磨蹭着。张宁闻到一股子清清的香味儿,清香里夹杂着一点花香,应该就是刚刚她沐浴抹的什么东西。
她惦记脚尖在张宁耳边悄悄说道:“罗小姐在咱们家的时候,哥哥把她哄好了,但是她好像还是不太满意。”
“好像是。”张宁道。
又听得小妹好听的声音道,“哥哥少给一样东西,所以她才那样。”
张宁细细一回味小妹的话,觉得大有含义,嘴上道“人小鬼大”,心里也寻思:那种东西就算是男的花言巧语说出来骗人的,她听了也会发自内心的高兴;女人之常情,像罗幺娘又不缺吃不缺穿,她反而就在意那种梦一般的事物……自己不是说不出来做不出来,哄女人还算简单的事信手拈来而已,却不知刚才为什么没有那般对待罗幺娘、自己的名正言顺的女人。
或许是因为亏心:许多事让罗幺娘蒙在鼓里,万一自己栽了对她岂不是很不公平?可又怎么能告诉她呢?万一罗幺娘对杨士奇泄露了怎么办,杨士奇毕竟当女儿养了她那么多年、肯定是她很信任的人。这事儿一旦搞砸了,不但会失去杨士奇这颗大树,还会反过来遭到杨士奇极其同僚的打击。反目成仇不是没有可能的。
他心里一阵愧疚和难受,耳边又传来小妹的南京腔:“哥哥把那种东西都给我了,又藏起来。你分一些给罗小姐吧,我觉得她人好。”
“小傻瓜。”张宁轻轻把她推开,眉头微微一皱,“我是不是没当好哥哥?”
小妹翘起嘴来,有点不高兴地说:“你又要教训人家了。”
“算了不说也罢。”张宁感觉倦意愈浓,大约在自己家里身边是亲近的人,太过舒适太有安全感,很快就生出懒懒的感觉来。
小妹忽然认真地说道:“我想哥哥的……人,可以吗?”




平安传 第一百二十三章 自欺欺人的敬畏
窗子没关,深秋的风裹挟着打霜的味儿时起时落,把书案上放在瓷盆里的白蜡烛的火焰吹拂得摇曳不定。张宁见小妹身上的交领外衣松散地披在身体上,便伸手给她往中间拢了拢,他的脸映着摇曳的烛火,也仿佛变得阴晴不定。
他没注意,每每这样细微的关怀更是在诱惑着别人慢慢坠入深渊。他的脸仿佛很平静,却有带着隐忍,张小妹又想起他着那祥符的表情,也是这般模样。
有些事不必说出来,放在心里就好了。小妹无辜地着他:“哥哥,我好像说错话了,刚才……”
她的脸颊上升起一朵红晕,一时没忍住说得太直白了,她顿觉一阵羞臊,遂低下头捏着衣角。张宁见状说道:“没外人,说了就说了吧,不用惦记着,时间不早了回房歇息,哥哥明天还有要紧的事,听话。”
张小妹低头磨蹭了好一会儿,只得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她是有经验了,通常这种时候都不会有什么结果,唯有失落;不过有一回例外,就是在南京时家里人都逼着她嫁出去,她忍不住任性了一回,果然哥哥还是宠着她的,不仅依了她的无理要求还把她带到了京师来。如若不是她鼓起勇气胡闹,现在哪能在这里听到哥哥耐心地哄着惯着,哪能被他握着手心,还能抱抱呢?
想到这里,张小妹低落的情绪再次升起,忽然抬起头说道:“哥哥自欺欺人!”
张宁见她愤愤的样子,便脱口问道:“为啥这么说?”
小妹说道:“你明明舍不得人家,还老是装出一副好人君子一样,不是虚伪、不是自欺欺人是什么?”
1...4647484950...19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