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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风紧
永乐时蜀王的继承者长子死了,世孙年幼,朱悦燿就图谋夺嫡。不幸被蜀王发现了,蜀王就随便挑了个其它原因将二子朱悦燿打了一顿,想把他送到京师去治罪,但世孙求情才饶了他。后来蜀王薨掉了,朱悦燿想当蜀王就开始继续自己的“夺嫡大计”,诬陷世孙乱|伦、辱骂皇帝等罪。永乐帝便将他召到京师细问,不巧的是,还没问出结果永乐帝自己也挂掉了。仁宗即位,继续管这破事,很快就明白朱悦燿的奸计,便将他骂了一顿打发到武冈、后来又让他到了这澧州。
朱悦燿觉得自己挺倒霉,没当成蜀王被弄到这地方就罢了,还没住多久居然得知石门县城破,就在自家旁边,随时打过来,自然是寝食难安。





平安传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多方思量
朱锐耀走在廊庑上,回顾自己这狭小的王府,毫无留恋地对走在侧后的府丞道:“澧州城墙又矮又小,万一叛贼打过来了恐怕是抵挡不住,咱们还是趁早先离开罢!”
留着山羊胡的李府丞立刻劝道:“万万不可,王爷三思。”
朱锐耀站定,转过身来,李府丞便上前一步降低声音悄悄说道:“其一,国家有典制,藩王未经允许不能离开封地;其二,虽然眼前事有紧急,但王爷是被贬到澧州来的,若非万不得已还是要谨慎行事。故臣以为,轻离澧州绝非上上之选。”
“若是反贼打进城里来了,该当如何?”朱锐耀皱眉道。
李府丞道:“两个办法,首先咱们不是修书到湖广都司告急了么,地方都司很快应该拿出一个办法;其次,王爷只需把王府的卫队侍从派出去,盯紧南面各个路口,若是见到了反贼兵马北上,就快马回来报信,到时候咱们再走也还来得及。”
朱锐耀踱了几步,一甩袍袖生气地说:“我本在成都蜀王宫,为何要在这僻壤担心受怕!”
他虽然在骂,但并没有否决李府丞的建议,李府丞也知道该怎么办了。朱锐耀应该也懂的,李府丞的建议才是更好的办法,轻易离开番地确实影响不好,既容易授人口实、也会造成名声不好。
……
湖广都指挥使司在武昌府,虽然距离石门县有数百里之遥,但军情急报往来十分快速,从洞庭湖西各地报来的军报最多一天一夜就能送到。指挥使常孝廉陆续得到了各方传来的消息,一面知会三司,一面制定应对之策。
先是从石门县派到岳州府告急的衙役,被送到了岳州府,说是有一两百来路不明的反贼攻城;接着岳州府确认“贼兵强悍不可挡,陷石门县”。武昌都司综合信息,认为攻打石门县的叛众不超过五百,一开始想知会湖广三司对岳州府下令调兵去收复石门县。
但很快都司又得到了另一个极其重要的信息,攻打石门县的叛众和一个“邪|教”有关,而那个教派又牵扯建文余孽,原来是厂卫负责的案子,厂卫下来的人就在常德府。都指挥使常孝廉觉得这事儿有点复杂了,不便贸然插手,接着就决定先向兵部发塘报告急,把事儿甩给兵部决定。
事情还没完,很快澧州的华阳郡王又派人来告急了。
都指挥使司的人翻开地形图一,澧州确实就挨着石门县,而且是从石门到澧州是沿河顺流,若是叛军顺流而下很容易就能兵临澧州城下。
大伙儿都不愿意表态了,毕竟事关藩王,谁也不想担这个责任。只不过旁边有人重述着华阳王在蜀王宫时夺嫡的那档子烂事,大伙儿都指靠常孝廉来拿这个主意。常孝廉正摸着下巴琢磨着什么,也没有马上表态。
周围这帮人说华阳王夺嫡被贬到澧州的烂事是甚么意思?常孝廉琢磨:他们本就不想去管那什么华阳王,却要怂恿我来背这个责任?
常孝廉虽然管兵事,却也是官场混的人,里面很多弯弯绕绕都是懂的,良久之后才若有所思道:“华阳王毕竟是皇亲,万一出了啥事,说咱们救援不力,这无论如何也不是能轻松了事的……离澧州最近又能调出兵马的就是九溪卫,要不让九溪卫先调兵过去保卫澧州,如何围剿还是等兵部的意思?”
指挥佥事小心提醒道:“军台若是下令九溪卫调兵去了澧州,一则便不能策应更近的慈利县;二则等兵部派人下来协调兵马时,九溪卫的兵马去了澧州,就失去了四面合围的大好形势,生生给反贼开了两个口子……”
常孝廉立刻反问道:“张佥事的意思,是让九溪卫按兵不动,先不管澧州?”
“没、没……”指挥佥事赶紧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下官可没这么说过,大伙都听见了,下官何曾这般说过?下官只是就大局形势实事求是提个醒,利弊如何权衡不还得军台决断么……”
另一个官也附和着搅浑水展示一下自己存在感:“张佥事说得有几分道理,不过军台也是多方考虑。若是按兵不动,自然是有四面合围的大好之势,可澧州防御脆弱,华阳王便处危地;可将九溪卫兵马调往澧州的话,到时候对付石门县的反贼时,万一那些反贼要跑,却不好围住。这事确是有些为难。”
突然有个络腮胡大汉没好气地说:“有啥好为难的,啊?石门县不是说就几百人么,马上下三道命令,分别给九溪卫、永定卫、常德府,各出一部兵马,三面进击收复失地,反贼有啥办法?三面合击之下,他们还敢临时去打澧州不成!反贼又和华阳王没仇,为何要玩命非去攻城?”
常孝廉回头打量了络腮胡大汉一眼,皱眉道:“这谁啊?”
一个老头官儿忙呵斥道:“好好听着,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就凭你能想到的法子,大人们还能想不到?”
大伙听罢便懒得再搭理那络腮大汉。
就在这时,一个吏员急冲冲走了进来,在常指挥的耳边说了两句话,常指挥道:“叫人把信送进来。”那吏员便出去把信使叫了进来。
常指挥得到书信,了一遍递给张佥事,回顾左右道:“华阳王又派人来告急了,说澧水岸边有反贼在征用船只,可能要走水路去打澧州。”
“顺水的水路,从石门县出兵澧州,确实走水路省力。”一个人说道。
“不能不救啊!”常指挥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先保华阳王罢?如何收复失地兵部来的人自有办法,况且那股反贼来头复杂,咱们不便插手。”
“请军台决断。”众人作礼道。
常指挥轻轻拍了一下大案,说道:“下令九溪卫指挥,选出能用的兵马来,尽快赶到澧州驻防,不得有失。另外给华阳王回书,让华阳王先安心,咱们正在调九溪卫兵马入防澧州,可保澧州及王府无虞。”




平安传 第二百章 草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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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飘着小雨,哪怕是在南方,这个时节一下雨也是冷飕飕的。【书 高品质更新 】西南门外的平地上更是被一大群人反复踩得泥泞一片,那些在泥泞里排队走来走去的人正是侯茂的人,大胜寨的人陆续迁到了石门县城内,从中选出了一百五十号青壮组成的新兵,正分队在操练队列。城里房屋人口密集,找不到比较大的空地;城外大部分地方是高低不平的丘陵地,方圆一里的平地都不好寻,唯独这西南小门外地势平坦,就变成了军队的校场。
校场边搭着一个草棚,就像路边的茶水摊;当然并不是茶水摊,这天气茶水摊也没生意。草棚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侯茂,一个是张承宗。
原本是辟邪教分坛坛主的侯茂,摇身一变爽快地接受了新的身份:永定营左哨第二大队百户官。而张承宗是从第一大队调过来任副百户官的,他卸任后的总旗官由一个叫黄勇的队正接替了。张承宗虽然是副,但训练新军基本都是他在操持,他才能把凤霞山那一套队列军纪训练用在新军上。
张宁选中承宗负责这件事,主要是中他为人稳重识体,而且识字。承宗不负所望,先在新军里选拔了一批低级军官,教会他们队列,然后让那些总旗队正分别去训练士卒。
队列训练内容其实并不多,无非就是立正、向右、齐步走、正步走等常规内容。但张承宗发现训练这帮人并不容易,大胜寨出来的那帮乌合之众的资质比起第一大队的武士差远了。
第一大队那个班底以前就是凤霞山的武装力量,个个都习刀枪棍棒,常年练习武艺,本来就可以拉上去干架的人。而大胜寨来的这批人大多数是农夫出身,业余干点装神弄鬼的事悠忽老百姓,有一部分跟着侯茂打架斗殴有点身手,却也欠缺军纪意识。而且南方丘陵山区的乡民,一般都是散居,组织性本来就差一些。
于是就出现了现在的场面,校场上的叫骂声、鞭子声不绝于耳,新任的那些低级军官十分棘手,本来又是粗人,难免打骂不断。那些新的士卒有的列队时挠头搔耳的、有齐步走分不清左右的,还有不懂军队里上下绝对服从规矩的,和军官对骂的,总之得有好一阵才训练得出来。不过总体还算好,大伙儿也懂得不武装起来就只能任官府鱼肉迫害;而且衣服军械口粮都是发放,还有兵饷领,新兵只有五钱银月饷,但能有一份纯收入也是不错的待遇。
侯茂着外头的小雨,又见地上全是泥泞,忍不住说道:“这天儿不好,要不今天就别练了?”
张承宗淡然道:“这点雨算什么,咱们在凤霞山训练的时候,有一次正在练习行军,每个人身上背五十斤东西在暴雨里的山路上走了二十里也没停。”
侯茂听罢强笑了一下,只得附和道:“那听贤弟的,这训练军士之事还得你说了算。”
过得一会儿,张承宗拍了拍手里的县志,说道:“原来这石门县自宋代起就有矿都之称,矿产十分齐全,要不是今天听那县衙里的王典史说起,我倒注意到这事。”
侯茂道:“石门县的盐铁矿是不缺的,常德府的一大部分盐铁都是这边运过去。”
“难道殿下早就知道……”张承宗若有所思地说,沉吟片刻又对侯茂说道,“主要是有硫磺矿。咱们的兵器优势主要是火器,没东西造火药很麻烦,但在这石门县来就不是问题了。”
侯茂听罢忙问:“探报九溪卫的兵马向北出动,可殿下仍然下令你们第一大队准备向西攻击慈利县,他就不怕九溪卫的兵马是冲咱们石门县来?到时候能战的第一大队攻城去了,就这校场上的这般人,如何抵挡得住?”
“是这么回事,大伙都有点担心。”张承宗道,“不过听韦百户说,殿下判断九溪卫的人马是去澧州,暂时不会危及石门县。”
侯茂小声问道:“殿下为何如此肯定?按常理,咱们攻占了城池,官兵出动应该来收复失地的,却要绕去澧州?”
张承宗悄悄说道:“侯兄理应有所耳闻,殿下以前在伪朝当过官,对官场的门道颇有些了解。他认为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官兵要对付咱们,多半会先经过兵部;不过澧州是个特别的地方,华阳王府是官员们必救之地。于是前阵子殿下下令沿澧水以东四处征用船只,做出要攻打澧州的样子……这不九溪卫出乎意外地快速出动,殿下便认为是去澧州的。”
“原来是这么个理。”侯茂微微点头道,“只不过好像也冒险了点。”
就在这时,只见一顶轿子绕着校场往草棚过来,走近了,从轿子里走下来一个穿绿袍的老头,侯茂张承宗一来的人是县衙里的王典史。
王典史走进草棚就忙着深深一拜,态度十分恭敬。这些当官的平时对侯茂这种“邪|教乱党”那是凶狠得很,此时却是一脸的讨好。侯茂对这王典史不太感冒,便坐着没动一副傲慢,不过言语上倒也没说什么难听的。张承宗站了起来回礼:“王典史这急急忙忙地过来,所为何事?”
“是这么回事……”王典史讨好地了一眼没开口的侯茂。
“张大人下令叫咱们县衙的官吏办事,要铁、硫磺等矿产,还要打造兵器和纸甲,办事就得需要很多人力,而且许多矿场是官办,你们来了之后壮丁逃跑得很多,也需要补充劳力。咱们再堂上一合计,准备从各地抽丁服役。全县有人口总四千五百余户,其中准军户(预备)一千二百余户;咱们打算每五户抽一丁,需要工匠和壮丁,这样一来就能得到九百多口人。五户抽一的方式已经很轻了,不料几天了还是进展不大,官差派下去也无济于事。就像那个双溪里有几百户人口,竟然一个丁都没抽到。咱们没法,只好向张大人禀报,后来徐大人(老徐)让我来找侯百户和张百户,说是让你们设法去办。”
王典史见二人纳闷,又赶紧拜了拜:“只好来麻烦二位大人了。”
侯茂终于开口道:“咱们不是管兵的么?这档子是为何让咱们去管……殿下的意思是派兵是镇压?”
张承宗沉吟片刻,说道:“恐怕是那样。”
“张百户要在这里训练军士,我也不太帮得上忙,这种事我去办好了,难不住我。”侯茂爽快地说。
张承宗点点头,又提醒道:“殿下一进县城就下令将领约束部下,咱们应该领会他不愿施|暴|政的意思。属下斗胆进言百户大人,尽量安抚百姓,避免屠戮。”
“我自有分寸。”侯茂说了一句,便出了草棚。
他在校场上点了两队人,让他们取了长短兵器带上出城去办事。随行的还有王典史和一个书吏、五六个衙役。那王典史的轿子是没法坐了,下了雨路也崎岖马也不好骑,一众人便步行去双溪里。
走了十几里路,衙役先去通知里正了。等侯茂等一众人马到了双溪里,便在一个村口见到了前来迎接的里正和一干百姓。附近的农户见来了官吏衙役和兵马,有的也远远地站在山坡上围观。
只见那里正是个中年汉子,也不顾路上的湿泥,当下就跪在路上见礼。王典史见他态度甚好,便站出来责骂:“衙门明明下了政令,要你们双溪里五户抽一丁到县里来,为何整整三天了连一个人也没见到?”
里正道:“大人恕罪,我已经四处通知乡民了,可人都不愿意来,我也是无计可施啊!”
侯茂抬起手制止王典史,开口道:“百姓决计不敢私自违抗官府,这事多半就是你的问题。”
里正忙道:“大人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教|唆百姓违抗官府啊!实在是百姓听说县城破、易了主,便不愿意去服徭役了。”
“你这是渎职,办事不力!”王典史骂道。
侯茂反而心平气和地说道:“你起来,去把在双溪里德行威望高的乡老请一个人。”
“是,小的这就去请。大人们先到我家喝口茶歇歇脚。”里正道。
众人便跟着里正进了村子,侯茂等人在堂屋里坐下等候,里正赶着进村叫人去了。过了许久,就见他带着一个拿上漆拐杖的老头和几个青壮走了出来。
老头走近了作势要跪拜,后生们忙扶着他慢点。侯茂大步上前,一把扶住老头,好言道:“罢了,不必行此大礼。敢问老丈贵姓名讳?”
老头也还比较配合地回答了问题。侯茂点点头:“现在起你就是双溪里的里正。”
“这……”老头有些意外。原来的里正也诧异地抬起头来,不过他也没开口。
这时侯茂转头道:“这个里正教唆乡民对抗官府,犯谋逆大罪,罪无可恕!有感上方爱民之政,暂且饶恕其家人性命。来人,将他拖出去砍了,籍没家资充公!”
“大人,饶命!小人冤枉啊!”里正脸色顿时煞白,扑通跪倒在地。很快就有几个军士冲了上来,将其按翻在地,拿绳子把他的四肢都绑了,不由分说就往门口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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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传 第二百零一章 苗王
衙门的签押房里,张宁在听侯茂等人描述杀人的来龙去脉,在场的人还有王典史和张承宗,三人彼此不算熟悉,所以他们禀报的情况应该属实。被侯茂处置了一个里正,用语言叙述出来,一条人命在张宁的感觉里不过就是一个符号。
承宗道:“当时王典史前来交代,让末将与侯百户处理那事。末将却没有一同前去,所以才没能劝阻侯百户擅自杀人。”
“侯百户并没做错,此事不必多说了。”张宁轻松地挥挥手,拿起手里的小刀继续修饰横放的门板上的沙盘。众人好奇地木板上的沙子,大概是一片沙盘地形,用沙堆成的山,还有用布条贴的河流。沙盘上还插着各色的山角小旗,小旗上画着数字。旁边坐着几个人,有官吏、还有三四个来路不明,大伙都不认识。他们正在翻着一些纸张书籍,也有人在那里写写画画。
过了一会儿张宁抬起头来,又说道:“权力的用处,最简单的就是认为他们有罪就可以治罪或杀掉;更高的用法,我本来可以正大光明地杀掉他,但我也可以宽恕赦免,全凭有权者的决定。”
张承宗忙道:“谨遵殿下教诲。”
张宁了一眼侯茂,笑道:“承宗听明白了……这段时间,承宗负责训练第二大队将士,侯坛主和王典史一块儿,好好把那几件差事办妥,特别是纸甲要尽快造出一百余幅出来。纸甲成本低、制造周期短,对箭矢也有防御力,至少能降低将士们的伤亡。”
“是。”三人一起应了,告辞而出。
等禀事的人走了,一个年轻才站了起来继续说:“张大人明鉴,石门县的山川地形大致能描绘出来,不过西面的慈利、永定卫直到永顺司那边就有点困难,得找几个熟悉当地的人回来问问才行。特别是靠近永顺司那边,天门山等地地形复杂、道路曲折,一时很难说得准确。”
张宁点头道:“汪知县和梁师爷尽管想办法去找人,其它的事不用担心,令堂和夫人在后院很好,没有人会难为她们的。”
年轻知县汪昱神色黯淡地低下头,不置可否。
老徐曾经在面前提过醒,说县衙里的官吏表面上投降了,却不能信任;老徐说的当然有理,张宁心里又怎么没数?这帮当官的,无论怎么拉拢也很难让他们心甘情愿,有合法的官身,人家凭啥要死心塌地追随“叛贼”?不过张宁认为有时候用人也不需要太多的忠诚。就像商人雇佣的员工,商人需要人替他办事,员工需要报酬;石门县的官吏在城破后需要张宁保护他们的身家性命和财产,张宁需要官吏们维持秩序的运转。谁又真对谁诚意忠心?如此而已。
张宁又道:“平日衙门里的官吏办差上直可以在大堂、也可以在二堂,这签押房不能随便进。”他说罢回头了一眼徐文君,这句话其实是说给她听的,因为签押房换了锁,只有她身上才有钥匙。
这间签押房是张宁平日的办公场所,放着许多比较重要的东西。
事情越来越多,大大小小,重要的琐碎的,十分繁复。张宁采取的办法是将这些事记录下来,然后理出条理,有了条理才能分析做出判断。就像之前九溪卫的兵马出动,他判断出兵马是去澧州一样,只有综合了大小信息才能得出猜测;最新的消息证明,他的判断并没有错。
他坐的椅子后面整齐地贴着很多纸条,纸条上写着各种符号。其中一张是黑色字:贰一4;这个符号代表了一个未处理的事件,他只要对照标记,就能在自己的记事卷宗上查到事件的详细描述。
还有一些红色的符号,代表的便不是事件,而是信息。把可能有联系的信息贴在一起,然后可以翻另一本册子上的记录,进行综合分析。
这些事都是张宁亲自在做。刚开始他是设想让徐文君做秘书一样的角色,诸如一些琐碎的工作可以让她代劳,但很快他就发现文君没法胜任这份工作;就如秘书助理这类在现代泛滥的人才,在明朝居然也十分难寻,主要不好找到受过比较多教育的人。
之后张宁又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参谋部”,帮助他综合分析信息,以及将抽象的决策目标具体化下达执行。当然他想要的那种“参谋部”也一时难以组建起来,实在太缺人,这种参与军机决策执行的成员,不是随便找几个就行的。于是他只好让老徐和文君跟在身边打打下手,希望他们能慢慢学到自己的办事方法。
这样的状况,让张宁感觉十分繁琐,因为他一个人就干了应该是一个团队协同的活。墙上贴满了纸条,他疲于应付。
好在张宁的头脑还算清晰,近期所有的事其实就是一件事:夺取永定卫。这件大事下面,才分为几个部分,如扩充兵员、准备钱粮物资、打造兵器甲胄、分析形势、布置眼线络等。每一个分步下面,又分许多大大小小的具体事情……总得来说,繁琐但并不混乱。
他正想叫徐文君查另一张纸条的内容时,门口进来了个侍卫,得到张宁的允许便走过来禀报道:“大人,西南城门来了几个人,说是总坛那边来的,带头的是个妇人,自称仙子。当值的兄弟就把他们带进城来了,暂时押在县衙外的行馆里。”
张宁一听猜测是桃花仙子,立刻说道:“带她到签押房来说话。”
“是。”
侍卫出去后,张宁想着桃花仙子过来还需要一点时间,便叫汪知县等人过来,指着沙盘道:“你们把剩下的做完,然后在图纸上画下来。用圈线表示高度缓急,线条越密表示越陡;彩字标注城镇等目标以及地貌,在图纸下面用文字描述出来。明白了?”
汪昱淡然道:“虽然法子有些繁杂,不过我大概也弄清楚了,这图形就交给咱们来办罢。”
张宁好言道:“汪知县到底是有功名的读书人,一点就通。”
过了一会儿,侍卫就带了一个头戴帏帽身穿翻领窄腰长袍的人进来,张宁一不是桃花仙子是谁?她女扮男装,进屋一还有许多人,便打躬作揖道:“平安先生别来无恙?”
张宁笑着回礼,指着后面的一道门说:“故人自远方来,请到里面喝杯茶解解乏。”
“平安先生请。”桃花仙子装模作样地做了一个动作,作态倒模仿得和书生士子有几分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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