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和三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彭家大虎
戏志才也不谦虚,随口笑着回应几句,然后陪同刘和进入内院,询问了几句城门的战况,觉得守城无碍之后,便准备立即让人寻找医匠。
刘和叫住戏志才,把郑志拉到面前。“文正,赶快帮忙找个医匠给先他看一下。”
郑志连忙摆手。“当然是要先给少主疗伤,我皮糙肉厚……”
“少废话!”刘和冲着戏志才指了指郑志。“为了救我的性命,差点被砍死。”
郑志显得有些无措,既不敢违逆刘和的吩咐,又有些踌躇,只能小声呢喃。“我感觉这似乎没伤到内脏,不过是些皮肉伤,晚一会儿应该也不碍事的。少主肩膀是关节之处,皮肉薄些,其实应该先让医匠看一看的。”
刘和听到郑志喃喃自语,瞪了一眼,郑志立刻闭嘴不语,只是捂着伤口无声的龇牙咧嘴。旁边的戏志才笑道:“有好几个医匠呢,一会儿一起看。”
整整一夜,东武城内的灯火未熄,数十批次巡城兵卒举着火把四处游荡。之前追击探查的斥候回报,远处树林中确实藏着一批贼匪的伏兵,人数约三四千左右,他们未敢靠的太近,就这样还被击杀了一名袍泽。
刘虞一直留在城楼上,看着沮授安排城防,而后又安定城内民生。刘虞看到沮授条理清晰,而且几乎面面俱到,自己也没有多插话,就是一旁陪着,城内官兵百姓对刘虞满是崇敬。这不仅是因为刘虞当时率众抵抗,还有一夜未休息的安抚之举。
而在府衙内刚刚睡醒的刘和,发现天已大亮。走出房门询问了仆役后,才知道父亲刘虞和县令沮授都是凌晨时分稍稍休息了一会儿,便又商议着部守城防,以及派人寻求援兵了。
刘和走到前庭院,看到父亲刘虞和沮授后,走进询问应对之策。得知城内驻守无恙后,便出言说道:“甘陵县那边还有我带来的三千战卒,由徐荣当前统领,只要派人前往求援,半日的时间,便可往来东武城。”
沮授向刘和施礼感谢,旁边的刘虞轻捋胡须说道:“已经派人去通知了,你最好也手书一封。毕竟你带来的这部军伍,需要跟他们说清楚。”
刘和应了声诺,当即手书一封,然后刘虞让尾敦派心腹家臣去送信。刘和随后问道:“那些贼匪还在城外莫非还想攻城”
沮授说道:“这支贼匪军队还算颇有谋略,先是里应外合的意图夺城门,而后看夺门不成便在城外树林设伏兵陷阱。凌晨之时,还曾试探攀墙攻城。幸亏这一夜防范甚紧,要不然还真是危险了。不过城内兵卒有限,守城有余,出击不足。”
刘和笑了笑恭维道:“无论那贼匪使了多少手段,最终还是被公与逐一看穿。我现在彻底相信东武城一直以来未曾攻破,都要依赖公与筹谋。”
沮授客气的谦虚了几句,刘虞随后问道:“之前贼匪混入城内,我看到路旁百姓家中有被袭击,他们伤亡损失如何”
沮授声音略显低沉的答道:“死三十余口,皆是城内贼匪奔袭时的路边住户。估计是一开始被惊动,起身出门看屋外是否有贼偷时,发现城内潜伏贼匪,随后贼匪索性灭口,而灭口时被杀者发出惊呼,陆续惊动了周围邻居,所有跑出来的住户百姓皆被贼匪所杀。”
刘虞叹了口气,问道:“县内可给了这些人安抚钱粮”
沮授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说道:“昨夜守城兵卒卫士也颇有死伤,府衙内的钱粮也得先给这些人。而后奖赏兵卒,修缮城门和城内房屋。估计等到后面,若还有剩余,才能给这些人家安抚的钱粮。”
刘虞听罢,紧皱眉头,虽然有些不满,但也知道沮授之举并无不妥。守城毕竟要依靠那些兵卒们,城外还有贼匪大军,肯定是先犒赏兵卒,修缮城防。
刘虞扭过头看向刘和,而后说道:“玄泰你去支取些钱粮,然后送给那些伤亡住户。”
刘和刚出言应承下来,只见沮授立即向刘虞作揖道:“多谢守相照料本县百姓。”
刘和摆了摆手,说道:“我是甘陵国的守相,这也是分内之事,你也别嫌我越俎代庖。”
沮授连称不敢,刘和便转身回去调拨了些钱粮,领了几名仆役随从出了府衙。
刚经历了一夜战乱的城内显得格外萧索,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刘和来到昨夜出事的地点,那些住户墙上、门口、窗外还有斑斑血迹。或许是因为哭嚎了一夜的原因,这些住户家中已经听不到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只有低沉嘶哑的呜咽悲泣。
刘虞自身所带钱粮也十分有限
第五十五章 豪族们的力量
一阵寒风掠过,带起一层薄雪。风瞬息而过,被带到半空的雪花凌乱飘散,大部分覆盖到了倒在自家门口的那三人身上。
刘和走到跟前,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她静静的趴在父亲胸口,裸露在外的皮肤早已被冻的变了色。刚才掀起的那一层雪花,有几片落在女孩长长的睫毛上,在一缕阳光的照射下,似乎显得格外宁静而温馨。
冷冽的风似乎凝冻了一切,不仅仅是皮肤、毛发,还有那小女孩儿懵懂悲伤的眼眸,娇小柔嫩的嘴唇,芊细修长的手指,以及活泼的性情和原本也不怎么健壮的体魄。
现在她在别人眼里也不过是一具冻僵了的尸体,没有人会再担心她是否会生病,是否会调皮。也没有人记得她的懂事可爱,聪明伶俐。更不会有人了解这小小的躯体内,曾今是否蕴涵过激烈而滂湃的情感。那些由依赖、思念、牵挂、信任等各种性情拼合在一起的情感。
“少主……”
家仆叫醒了一时间沉溺在悲伤情绪中的刘和,指了指来到跟前的几名县衙兵吏。
刘和退后了几步,让那几名兵吏将这一家人的尸体搬运上车,准备送我城外埋掉。
“还有多少户”
家仆愣了下神,然后意识到刘和是在问去安抚的那些伤亡住户。立即轻声答道:“看起来应该还有十多户。”
刘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摆了摆手,示意继续一起前行。
战乱过后被波及的那些普通庶民人家,都难免不了这种累及无辜的悲伤事。要不然也不会有古人感叹乱世人命贱如狗。所谓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便是普通庶民内心写照。那些被深宅高墙所阻挡的子弟们,也确实难以体会这般苟且的日子,所以心中才有诗和远方。
或许是这一次半夜的突袭彻底激怒了那些豪族门阀,也或许是刘虞的游说起到了作用。以那崔氏为首的各豪族纷纷大力资助地方各郡县钱粮,并且每家豪族都扩张了自家的护卫门客数量,还常常协助郡县兵吏巡视城防。
天色未暗,徐荣便率领三千战卒来到东武城。有了这支强悍的部曲,刘和稍微心安。而且沮授也很配合,仅半日便筹配齐了军需粮秣。
刘和对于沮授的支持还颇为感激,清点了粮草后,对沮授抱拳施礼道:“没想到能这么快就先筹集到数日口粮。”
沮授摸了摸深陷的脸颊,说道:“这都是崔公为首,让城内富户一起赊借的。过几日还会再搬运一部分,到时候供应玄泰三千兵马一个月不成问题。”
刘和惊讶说道:“竟有如此家资”
沮授道:“城内豪族富户不少,先赊借一些。这几大豪族提供几千石粮秣,也不算难事。”
刘和接着问道:“那公与府衙中的钱粮也是向这些豪族富户赊借的了”
沮授点头说道:“之前守城时就赊借了不少,现在还尚有余粮。城内百姓应当没有饥馑之忧,春耕后估计会再赊借一次,否则府库也该空了。”
刘和想了想,问道:“那这些粮秣算是给我父亲的赊借资助之中吗”
沮授摇摇头,答道:“守相所需的是给流民准备的粮食,不算在此。”
刘和略微平复了下心情后,说道:“若想度过此困境,确实需要这等豪族相助。”
沮授同意的附和道:“灾民十数万,需要郡县救济。盗匪泛滥,军队出兵,也需要郡县提供粮秣。而叛乱刚平,世道艰难,若无豪族倾力相助,无论是救济流民,或者出兵剿匪,都将面临无粮的艰难局面。”
刘和无意再纠缠穷苦庶民和豪族门阀之间的差异,其实也是不想一次次的提醒自己面对这种情况的无能为力。
“我已经派斥候出去探查,待确认那些贼匪位置,以及人数之后,我便率军前去。不知公与可还有何谏言告知”
刘和将话题转移到军伍剿匪之上,自知沮授谋划之才出众,便出言询问。
沮授捋须沉思片刻后,说道:“贼匪人数应该不会超过万人,甚至可能不足五千。否则如此兵马横行郡县,不会隐藏行迹到毫无所知。不敢强攻,只欲内外接应偷袭破城,也说明其自身战力不足。刘校尉只管以堂堂之师正面碾压,相信即可获胜,切勿念着以机谋巧胜。”
刘和听罢,问了一句。“这是为何”
沮授解释道:“这贼匪敢率这些兵卒人马就来夺城,可见其统领胆气非凡。而且能判断敌我优劣之势,定计突袭,也足见其军阵谋划之才。校尉所领乃是百战悍卒,部曲战力应该是完胜此贼。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此乃正道。敌寇贼首明显善于筹谋偷袭,以奇为长。所以校尉当以正为道,不以奇胜。”
刘和冷笑一声,不以为意的说道:“公与之言甚是,我会记下。不过若只是不足五千的贼匪流寇,以我军战力强悍,无论奇正与否,此间敌寇皆不是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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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懦弱男人的勇气
原本树林中有些陷阱浅坑,刚开始冲进去的一些兵卒掉落坑中,令整个军队阵型有些凌乱。而奔逃出的贼寇却未返回伏击,使得刘和这军队虽有慌乱,却无折损。刘和心中大呼侥幸,若不是之前徐荣的提点,在一片凌乱慌张之下,兵卒折损在所难免。
贼匪最大的问题就是缺乏纪律性,以及对于战阵那种深刻的了解。没有常年的训练,是无法做到迅速整军列阵,在撤退中保持良好的军阵。这种军队最是容易溃散,哪怕领军的人机谋如何出众,都不可能以这种军队取得胜利。
这群被烟熏出树林的贼寇便是如此,四处散开的兵卒根本不会考虑是否要跟其他人集中,也不考虑身后是否可能会有追兵。
当刘和率领三千军队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所有贼匪只剩下恐惧,呼喊着拼命奔逃。而这群贼匪的首领无论怎么呼喊也无法控制,只能先聚拢自己的亲近卫队,然后狂奔而逃。
看着四散而逃的贼匪,刘和立即下令,紧追贼首,余者不管,凡遇反抗者立即击杀。
在那片干枯的树林往北,一片平坦的荒原,银装素裹的大地上,前面看起来只剩下不到千人拼死奔逃的贼匪,身后则是三千悍勇的战卒追赶。
贼匪在奔逃的一路上人数越来越少,几乎每一里地就有数人脱离队伍,向四周溃散。可惜这些试图脱离主队寻求生机的人没多少活下来,几乎都被身后的追兵斩杀。
又追了数里地之后,贼匪分成三股逃窜。刘和稍一愣神,然后自己领一千人追击中路,另外各分一千人追击剩余两路。
这些贼匪虽说战力看起来不怎么样,不过这逃起命来的速度却十分快。想起前一日城内那些死难的百姓,那些茫然无措的孩童,悲痛欲绝的老人,刘和咬着牙死追不放。
前面溃逃的贼匪终于难以为继,纷纷想跪下投降,刘和面沉似水,就口中就狠狠吐了一个字——杀!
绝望的贼匪还想反抗,但又哪里是刘和手下这群悍卒的对手,惨嚎悲呼之声不绝于耳。刘和似乎还听到有人高呼:公子……饶……
扭过头去的时候,那个呼喊的人已经倒在血泊立,刘和走近看了看,一时间觉得有些面熟。还未待细想,便有斥候来到刘和身边,轻声说道:“校尉,似乎这群贼匪中没有贼首。”
刘和也略显失望的点了点头,之前远处看到过贼首的体态,后来追逐中因为离的太远,人群又混乱,因此也失去了那贼首的踪迹。
调转马头后,率军去汇合徐荣,希望另外的追兵能顺利抓住贼首,哪怕是具尸体也罢。可惜事与愿违,见到徐荣后,得到的还是贼首逃脱的消息。
原来贼寇们逃亡的另一条路上有两个不小的村庄,看似慌不择路的贼寇冲进村庄肆意叫喊,引诱村民奔逃,最终在混乱中得以逃脱。
刘和已心中大恨,现在再去追击那些贼匪,估计也很难抓到贼首,于是先下令让兵卒们安抚受惊的村民。只是派出了几批斥候循着贼寇奔逃的路线探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寒冬腊月之际,这些贼寇必然也有自己的安身之地,若是能找到其本营,到时候一举捣毁才是正道。
斥候带回来的消息,那贼寇先是顺势袭击了两个村落,然后又分成两股从不同的路线奔逃。这种情况下,自己这边已经停下来的部曲,除非完全不去管这些被搅乱的村民百姓,否则追杀这些贼寇的可能性已经很低。
不过由于这帮贼寇自作聪明的扰乱视线,也让几名经验丰富的机敏斥候察觉到了其最终归途的踪迹。
连续受挫的刘和有些沮丧,进入前面被贼寇扰乱的村落后,看见四处奔逃和躲避的村民百姓,心绪有些烦躁。
猛然间听见斜前方一户人家中的惨叫声,刘和领人快速赶了过去,冲入屋内后,看到一村妇衣蜷缩墙角,身上衣衫被撕烂。而旁边一名看起来饥瘦的汉子手持木棒,呆滞的站立一旁。还有一壮汉爬在地上,脑袋后面血流不止。
刘和面沉似水,向身边兵卒询问。听得兵卒回答后,大概了解了情况。这种事情并不稀奇,平日里这些毫无抵抗能力的零散村落,面对贼寇只能奔逃,或被裹挟。奔逃出来的成为流民,或是有幸得官府救济,或者被豪族收为奴婢。而被裹挟的则成为匪盗,跟随原先的那些贼寇抢劫其他村落。而在此乱局中,自然也会出现一些狡诈之辈趁机犯罪。因为这种村户人家少有余粮,所以偷钱抢粮之事反而不多,都是些趁机奸污其他村户妇女的肮脏事。
自家的兵卒之前两个村落里已经遇到过了,所以并不惊讶,刘和则无言以对。很多人其实在看到人性之恶时,不一定仅仅是愤怒,而是一种极其复杂,难以描述的情绪,多数情况下更多的是无法言喻的悲哀和无奈。
因为比这更惨的事情太多了,在饥饿与混乱交织的时候,那些易子而食的情况每日都在上演。有些人一辈子也没吃过人肉,但是为了活下便只能化作野兽。实在忍不住只能彼此把自己的孩
第五十七章 太行山上的隐患
腊月寒风,冷冽如刀。
之前被刘和带到东武城的那群村落流民,有一半便冻死在了这寒冬腊月。腊月乃是年尾,也称为腊冬,或岁尾。若是往常的这个时节,无论是豪族,或是良人平民之家,乃至皇室,无一不在准备着各种祭祀之事。
人们一般都会虔诚奉上各式祭品,感谢祖宗与家神的保佑恩赐,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六畜兴旺,合家康宁。
只是这一年,天下崩乱,一场浩大的黄巾之乱让整个大汉国陷入战乱之中。而且即便那黄巾看似被覆灭,可这战乱却从南到北似乎毫无停歇之势。
刘和领兵跟随刘虞返回了甘陵县,一路上跟戏志才和徐荣探讨之前追击那贼匪的失败之处。徐荣只说若是当时不顾那些村民,死死咬住敌人,估计他们也难逃掉。戏志才倒是对那贼首的做法颇为青睐,夸赞那贼首胆子不小,原本可以直接逃跑,却是硬等了一天刘和的大军,而后还想法伏击。虽然失败了,但还是顺利逃走。
刘和颇为尴尬的说道:“这贼首甚是狡诈,这次出兵追击,我也自负托大了。”
戏志才笑着打趣道:“之前你不是还说兔子急了都会咬人吗校尉这是被逼急了的贼匪差点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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