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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差池
“时候不早了,花街的姑娘们大概也等我等得急了,师兄修为低微,也没什么能帮到师弟的地方,望师弟勿怪。”没等端羽道谢,尹子名便已纵身踏波离去,看上去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让听了他的话震惊无比的端羽哑然无言。
“这尹子名当真是真xing情之人,不知道尹子器是不是也有这样的癖好。”眼看着尹子名火急火燎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端羽想笑却笑不出来。
刚才尹子名的一番话,实在是把他惊得不轻。《不可说》源自无字经,他在听了胡里的话后,便已隐约猜到了几分,也就没什么好惊讶的。但是,他之后说的天下三笔之事,却是让他难以心安。
很明显尹子名口中所说的托话之人,必然是琼楼中三位夫子中某一位。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能力让尹子名在如梦似幻之中经历真实发生的事,这种状况在昨天他面对着柳苍柏时也有同样出现过。而夫子托他带给自己的话,显然是有深意的。
天思笔本不是李家之物,是先祖李念苍从琼楼中带走的。只是李念苍从未在世人面前动用过天思笔,见过天思笔的人又都成了尘土。所以鲜少有人知晓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笔天思笔已经不在琼楼中,而为南唐王室所有。
天思笔由南唐王室代代直系相传,现在传到了他的手中。他本以为除了自己已经过世的父亲,没有其他人知晓这件事。可是夫子显然是在借尹子名之口告诉他,他知晓天思笔在他手中之事,也似乎在提醒他应当归还天思笔。
“夫子啊,如果你真想拿回天思笔,就亲自来拿吧。”遥望着君望山山顶常年不散的云雾,端羽迟疑了良久,还是下定了决心。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思笔作为天下第一笔,是传说中的天赐神器,得天地之造化,拥有无边威力。
十岁那年,父亲李秋崖将天思笔传于他时,他曾亲眼见过父亲用它描绘出了一院风荷。虽然片刻后便消散于无踪,但是他至今从未见过,也没有听过有人能够光靠自己的修为,不借助天思笔,将脑中所想,心中所念真实地呈现出来。
且不说父亲让他就算死也要将天思笔留在南唐,就凭着天思笔的无上奥妙,他也不会就这样拱手把它送回给经纶院。
一匕在手,万夫莫敌。一笔在手,天下我有。如果不是顾忌着李念苍的修为配上天思笔,完全能和琼楼中的夫子一争高下,南唐又怎会如此轻易的立国。他身为南唐后世子孙,虽然身已不在南唐,但这份荣耀不得不坚守。
而且,他进入经纶院,就是为了能够发挥出天思笔的威力。如果将天思笔交出,光是无穷匕,他还不如去天策府。毕竟无穷匕除去用意念牵动外,也可以用jing血为引。以他的jing修天赋完全能够修到高深境界,将无穷匕的威力发挥出来,不亚于念修幻化之效。
既然心有决断,端羽也就放下了心中的恐慌,不再去考虑天思笔的事情。毕竟以夫子高高在上的地位,就算他不交出来,也不会和他一个渺小如蝼蚁的人为难。至少,不会要了他的xing命。他真要拿,就亲自来拿。要让他亲手奉还,那是万万不可能。
抛开脑中所有繁杂的念头,端羽便将自己的心神放在了手中的《不可说》之上。
午后的阳光仍如往ri那般炙热,早上的那场雨下得不无力度,却也难以稍稍降低这炎热的温度。
环顾四周无人,走了长久山路双脚发酸的端羽不顾风度地将整个人都躺在亭荫处的长椅上,翻阅起手中的《不可说》来。
仅是看了片刻,完全没什么头绪,看不出这满卷空白黄纸中到底隐含了什么奥秘的端羽,便被周遭的温度熏得有些困乏了起来。
努力地睁了睁眼,将视线从《不可说》上移开,端羽将目光落在了铅华池上。正是荷花争艳的时分,满池荷花在烈ri之下,没有任何萎靡的迹象,绽放得极为恣意。粉红白紫在无数翠绿的簇拥下,仿若绿裙舞女,在一池澄澈的碧波上随风而舞。
“生而为人,烦恼万千,还不如做一朵有头无脑的莲花来得自在。”心中暗自感叹着,满腹心事再次涌上心头,让他觉得沉重至极,疲倦至极。
恍恍惚惚间他觉得自己就变成了那么一朵莲花,孤傲地矗立在修长的茎干之上。风往左,它便往左,风往右,它便往右,毫无烦恼,好不惬意。不知道这般过了多少时ri,ri复一ri地朝开夕敛,让他开始觉得有些乏味单调。然后便是迎来莲子长成,花瓣凋谢之时。瓣瓣花落,有如四肢离体,痛彻心扉。花瓣落尽,莲蓬脱颖而出。不知何处飞来一只翠鸟,用尖锐的长喙啄破莲蓬取走莲子,又是一阵切肤之痛。毕生成果在这一刻被掠取殆尽,被庞大的失落和空虚感顶而替之。接着,又是一段漫长的等待。在等待中,眼看着自己渐渐枯萎,眼看着自己缓缓衰亡。曾经高昂起的头颅,终是垂垂低下,落入池水之中,埋于泥底,ri久天长,化为污泥。
不知是短暂还是冗长的一生,逃不脱天命的主宰,终是尘归尘土归土。在一段长久的孤寂之后,这污泥之中,忽然响起了一阵呐喊,发自内心,振聋发聩。
“未尽平生齐天志,岂甘入土化腐朽!”在一声歇斯底里的呼喊中,端羽猛然惊醒。亭还是亭,池还是池,莲花还是莲花,他还是他。却也是亭已非亭,池已非池,莲花已非莲花,他已非他。
脑中是神清气爽,心中是清明开阔,从地上捡起那一卷《不可说》,端羽大笑了三声走出了歇雨亭。
万物皆有苦,唯人尚能自主。其中差别,仅在于人有一颗灵窍之心。心中无苦便无苦,心中可笑便可笑,我即是我,我不是我,无非都是心中一念。心外无物,一切皆出自我心,方是真正解脱之道,原来入这念修道不过是如此简单。
“唉,此子,不可限量,不知是福还是祸?”云深不知处,一声长叹打破寂静,悠然响起。
“祸福无门,惟人自召,随他去吧。师弟你到现在仍为外物所羁绊,难道连这么一个初入念道后生的觉悟都没了么?”
“师兄教诲的是,我自去闭门思过三月,以静心明道。”
“去吧。”





帝苍 第三十八章 公子柔
一梦之间,天se已然yin沉。刚才那不知过了多少年岁的梦境,让他切切实实地有一种以荷花之身经历了漫长一生的沉重感。沉重之后,便是脱胎换骨的新生,让他仿若再世为人。仔细回想起来,颇有一种苦尽甘来的回味。
机缘巧合之下,观荷花而明悟入道,《不可说》倒是没能起到什么作用,有些出乎端羽的意料,也是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只是他不得而知。
知道今ri能够悟道,完全是因为此前胡里和尹子名“用心看而非用眼看”的点醒,端羽心中对他们是万分感激。若是没有他们,他又怎会用心去看平ri里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荷花,以致于沉迷入梦,在梦中悟得万物难自主,唯人有灵窍之心能脱苦的道意。
不知道入道后,再看这《不可说》是否会有些变化,端羽赶忙从狂喜的情绪中解脱出来,于行走之间再次翻阅起《不可说》。
如他所愿,《不可说》不再是满篇空白无文字,而是在书页上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些密密麻麻的灰se字迹。只是这些字迹实在是太过模糊,即使他停下了脚步,静立在原地,禀心凝神,也是难以看清其中任何一个字。
重新想起胡里和尹子名用心看的教诲,他干脆了闭上了眼睛,念识散发而出笼罩在《不可说》之上。
只是这一个举动非但没有让他看清其中的文字,反让他感受到书中传来一股澎湃的大力将他的心神毫不留情地震退,让他是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没能站稳摔倒在地上。
好不容易控制住摇摇晃晃的身体,感觉自己的脑海像是棉花一般轻飘飘的端羽咂了咂舌,赶紧闭上了书卷,不敢再多看一眼,更不敢再用意念做任何试探。
眼看着天se不早,一番明悟之后本就是大汗淋漓饥肠辘辘,刚才对《不可说》的一番试探,又让他整个人都像被掏空一般,本想去那竹舍中告诉胡里自己已进入念修之道,然后再请教一番的端羽,想起之前上山下山时的那段漫长山路,便自觉地退缩了。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还是明天再来吧。”虽然心中迫切地想知道这由无字经演化而来的《不可说》到底有什么奥秘之处,但是面对着乏力的身体,他即使意愿再强烈也是无能为力。
将《不可说》塞入怀中,沿着尹子名带他来的路返回,快要走到红墙的门洞前时,端羽却是遇见着了个师姐。两人本不知道隔着多少路,沉浸在悟道喜悦和思考中的端羽是被这突然从天而降的师姐吓得半死。
那师姐身影落地之处,尘土飞扬,碎石激荡,像是一道疾雷劈至他的眼前炸开,丝毫没有当ri姬沫从又一村楼顶纵身而下时那般轻柔友善。
从她造成的夸张动静中清醒过来,受了极大惊吓的端羽心中是万分不痛快,若不是一直低着头的他看见前方原本平坦的路上出现了个硕大的深坑,让他把蹦到嗓子眼的脏字给憋了回去,他真心是想骂娘。
“你就是端羽?”虽然心中十分不满,但面对着师姐有些不客气的质问,端羽当然不能不答。
“还愣着干什么,见着师姐也不行礼!”可没还等他应答,这一位师姐又是疾言厉se的一句出口,语气中俨然透露出一股颐指气使的气势。
“行你个肺啊!”这般蛮狠的态度,让端羽愈发火大,但是对方自称师姐,他也不敢骂出声,只能在心中骂骂。
“看什么看,先行礼!”
还没有看到这师姐容貌的端羽刚想抬起头,想要看看这脾气大得出奇,声音故作严厉却甜得让人发腻的师姐到底长成了个什么模样。但头才抬到一半,他就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人重重地拍了一掌。本就有些体力虚乏的他,毫无防备之下脚下一个踉跄,竟是被直接拍倒在了地上,摔了个嘴啃泥。
“我干你!”觉得这位师姐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故意找茬的端羽心中火起,双手一撑,从地上跳将而起。
“娘啊。”就在他骂出接下来的话时,他只感觉自己的后脑勺似乎触碰到了某样质地轻柔的东西,然后他的眼前出现了两条浑润如玉曲线优美的粉嫩秀腿以及秀腿中间某件粉红se的事物。这让他原本暴跳如雷的气势,瞬间萎靡了下去,脸se也变得chao红。
&nse,这一位师姐是又羞又惊又怒。
“是她!”更吃惊的还是已经从地上站起,看到了这位师姐容颜的端羽,因为他发现此刻站在眼前的竟然是自己认识的人。虽然说不上熟悉,平生仅有一面之缘,但他还是认出了她来。
在八岁之时,他曾和父亲一起出访过南越。而这位师姐,正是他多年前曾在南越王宫见过一面的南越二公主公子柔,比他仅是年长个两岁。
公子是南越国姓,南唐王族无论男女都以公子为姓,为的便是纪念南越的开国国主公子。公子,姓公名子,本是原大周六大门阀之一的岭南公氏嫡系子孙。因在家族夺权中失败被追杀,不得以追随李念苍一起反出大周,后来得到了天下六宗之一的守一观支持,得以建立南越国。
因为两国国主交情匪浅,有着多年的战斗友谊,又几乎在同时立国,所以南越南唐向来是同进共退的友邦。
现在在异国他乡见到友邦的公主,端羽当然是大为吃惊,下意识地把头垂得很低,生怕被她看穿身份。
“你!你!你!”公子柔脸光,饶是刁蛮直率如她也难免觉得有些羞臊和难堪。
端羽实际上比她更难堪,因为南越南唐素来交好,所以常有王室通婚的情况,严格说起来年龄相当的两人还是娃娃亲。只不过在两人同时强烈的反对下,一直没有履行罢了。但是没有履行不代表没有效用,若是两人最后各自都保持着自己国家王室的身份,这门由父辈定下来的婚事必然是要成真的。君无戏言,两国国主的承诺,就算是在口头上,也具有不容反对的执行力。
虽然他现在身处大周,兴许在南唐某些人眼里也已经是个死人,但骨子里他依然认同自己是南唐王室的一员。这不是因为他放不下曾经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而是他认为南唐始终是他的根,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那里有他的臣民,有他家族的荣耀。这一切都不是一段失败便能割舍的。而且这段失败,让他更迫切地想要成为南唐之主。
所以,在他看来,他迟早有一天会回到南唐,完成他没有实现的梦想。而公子柔,如果她不脱离南越王室,两人在将来很有可能会履行那段娃娃亲,成就一段姻缘。知道了两人有这么一层关系,想起刚才自己眼中所见的chunse,端羽心中难免有些浮想联翩。
只是很快,一想起刚才公子柔不可一世的态度和表现,他心中的尴尬之情便被强烈的不满所替代。虽然他对公子柔的刁蛮任xing早有耳闻,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无理至此。面对着明明是她师弟的人,非但没有任何表现出关爱,反是一副盛气凌人的嘴脸。这让他异常的愤懑,尤其一想到她还是自己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这让他更为不爽,心里立即给她打了个大大的叉,否决掉了两人能够结为连理的可能。
“师姐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心中是火冒三丈,趁着公子柔没有发作前,端羽冷冷地丢下了一句,赶紧一溜小跑想要离开这个女煞星。
“你给我站住!”公子柔显然不会让他就这么离开,眼看着端羽占了自己便宜,连个道歉都没有就想跑掉,她是气不打一处来,三两步就追上了他,挡在了他的身前。
“**有完没完,你到底想怎么样!”腹中传来饥饿的阵痛,端羽再也按捺不住满腔的怒火,大声地向公子柔吼了出来。
此时,夜se已然降临,除了夏虫的嘶鸣,没有任何其他的声响。端羽这抖一放开嗓子的怒吼,在山水间回响开来,吓得所有的虫蛙都噤若寒蝉,不敢再发出任何声响。
气氛一时安静得有些可怕,没有料到端羽突然就爆发的公子柔被他的歇斯底里的嘶吼吓了一跳,刚yu开口说话的双唇是颤抖不止,想要说的话也是卡在了咽喉中,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端羽见自己发火起了效果,冷冷地抬起头看了挡在自己身前,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的公子柔一眼,淡漠地说道:“请师姐不要再纠缠不休,告辞。”
言毕,他再也不想多看公子柔一眼,绕着她的身侧快步离去。
感觉自己蒙受了极大屈辱的公子柔呆立在原地良久未动,心中是委屈、愤恨和不甘等等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让她感觉极度不是滋味。
半响她才回过神恨恨地转过身望着端羽远去背影,想要追上却迈不动脚步,想要呐喊却张不开嘴。
“哼,下次要你好看!”狠狠地将脚下一颗石子踢到空中化成齑粉,眼看着端羽的身影消失在门洞外的公子柔愤愤地回过身,心有不甘地提身纵回自己在山中的居所。
四周的虫蛙们见长久没有动静,再次鼓噪了起来。夏ri的夜晚,干燥的空气让每个人胸口都觉得有些发闷,只是有些人闷得更为厉害。




帝苍 第三十九章 及时行乐
忍受中腹中的绞痛,端羽脚下的步伐是那叫一个飞快。一个多月前的逃亡生涯让他度过了一段食不果腹的苦难ri子,也让他的肠胃留下了一些后遗症,直到今ri也没有能够康复。
“老板,给我来一碗荞麦面,要快,要辣。”一路出得经纶院,径直奔到柳市的夜市区,端羽随意找了一个面摊坐下。
虽说肠胃不好,不宜食辣,但是对于他这样无辣不欢的人而言,没有辣椒会让他食yu大减。尤其是在这种燥热的夏ri,虽然的确处于一种十分饥饿的状态,但他感觉自己的肠胃像是被蒸干了水分一般让他有些没有胃口,也就更需要辣椒来提升食yu。
及时行乐,是他的人生哲学,即使这种乐或许对他今后带来不良的后果。他不是个做事不计后果的人,相反他在某些时候必任何人都多思谨慎。只是,这也不过是在某些时候,在现在这种遍地荆棘,总是遇到些不顺心的人事的情况下,他觉得自己更需要苦中作乐。而合乎口味地饱餐一顿,便是现在生活缺乏乐趣的他少有的作乐方式。
“好嘞。”店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对端羽是陌生得紧,但是从他蹙着的眉头和紧捂着小腹的右手中,这位摆了数十年面摊的老人看出了他现在一定是饿得慌,手下的动作也是利索了一些。
“饿了吧,但是越饿越要慢慢吃,不然对身体不好。”不过是半分多钟,端羽的面便上了来,老人在放下面碗的同时,不忘友善地提醒了他一句。
惊愕地望着老人的笑容,端羽心中是一阵暖流经过,眼角一酸,差点就要凝出些泪花来。最近的一些遭遇,让他的情绪变得有些敏感。原本好好的心情因为公子柔的一番无理取闹变得十分不悦,而现在这一个老人的善意,又让他的心情迅速大好了起来。
“多谢老丈。”对着老板露出了一个笑容,端羽心中是感动不已。虽然老人的善意很轻微,但是再渺小的善意对正处于**和jing神双重折磨的他来说,都是贵重无比的。暗暗地注意下这面摊的位置,端羽决定以后自己的晚餐就在这里解决了。
“吃吧。”老人慈祥地看了端羽一眼,留给他一个温暖的笑容,便折身走回。
“砰!”就在老人回身之时,一记响亮的拍桌声在他耳侧响起,也把刚从筷筒中取出一双长筷的端羽吓了一跳,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唉,我说死老头,明明是我们先到的,你怎么先上他的面!”一个尖利的声音紧随着拍桌声响起,显然是极度不满老人先给端羽上面的举动。
“死老头”三个字听在端羽的耳中是异常得刺耳,也让对老人心存感激的他将怒不可遏的目光向那声音的主人瞪去。
那是一个打着赤膊的青年,两臂上各自纹刻着一把蛇形短刃。端羽认得那短刃正是十神帮中阳刃堂的标志,也让他知晓了这青年是阳刃堂的人。
虽然各自投靠了禁城中的大人物,但经历了七杀堂的大清洗,所有的黑帮枭首都知道若真是犯了什么事,那些大人物不仅不会帮助他们,反会和他们撇清关系,甚至会毫不留情将所有知晓双方关系的人送入yin曹地府。这便是工具的命运,不好使和使起来伤手的时候,就会被无情的抛弃。所以,知道了这一点后,十神帮剩下九堂最近表现得非常低调。
可是这个阳刃堂的成员,显然不知道低调两个字怎么写。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自己黑帮成员的身份,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想来是觉得风声已经过了,是时候出来作威作福了。
老人赶紧堆出一副讨好的笑容,对着赤膊青年躬身说道:“小伙子别生气,我只是看这个孩子有些饿坏了,所以才给他先上。您的面马上就出锅,我这就给你端来。”
“端什么端,你不是说他饿坏了么。为了等你这破面,我也饿坏了,哎哟,我肚子好疼。”青年双手抱腹,装出一副肚子疼的模样,说道:“这医药费是少不了的,也不多,给我三十两银子,我得赶紧去看病。”
柳市是丰京最热闹的地方,夜市区人气自然也是非常旺盛。此时正是人流高峰期,这面摊虽然位于夜市区的边缘偏僻处,但附近都是些小吃店,也有不少的食客。刚才青年的拍桌声已将附近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此刻听到他口中说出的话,众人是一片哗然。
三十两银子就算老人摆一个月也未必能够挣着,这青年如此狮子开大口,根本就是在打劫。想不到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居然有人敢公然讹诈,目睹这一幕的人心中都是义愤填膺,却是没有人出头。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来这地段进食的人都是些没什么身份的人。而这条和常乐街相交的小巷正是阳刃堂的势力范围,所有在这里摆摊的人都要给阳刃堂交纳保护费。阳刃堂这蛇形刃的标志便不是什么秘密,常往来这边的人更是十分熟悉,也就知道这青年是阳刃堂的成员,不是他们所能招惹的。
老人闻言是一脸愁苦。他并不是不知道这位青年怠慢不得,只是刚才看着和自己孙子一般大小的端羽一脸憔悴,他心中情不自禁地生出了一丝怜爱。而最近黑帮的人又都很低调,他以为这青年不会因为这先上后上的问题为难他,却没有料到这青年当真是耍起了泼皮的脾气来。
想不到自己念头一时想错,居然被这青年借机敲诈,老人心中是后悔不已:“这位小爷,你看,我老汉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只是……”
赤膊青年不耐烦地断老人的话说,恶声说道:“赔不是能让我身体好起来么,别啰嗦,快拿钱,不然我砸了你这店,以后也不要再在这里摆摊了。”
“你是说你肚子疼?”身为当事者,端羽再也无法旁观下去,从座位上倏忽站起,向那青年走去。
“**想死啊!”青年本就对端羽十分不满,他不出声还好,现在见到他竟然敢出声,青年一把抓起桌上的筷筒就砸向端羽。
在他看来,端羽不过是个小毛孩子。他本不屑于跟他计较,可他却拼拼要找死。
筷筒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疾飞向端羽,筒中的竹筷沿途撒了一地,七零八落地摔在地上。围观的众人只见端羽侧身一躲,筷筒便落了个空,哐一声摔在地上裂成了数片,可见青年是下了重力的。
“给你三秒钟时间滚蛋,不要逼我动手,三。”躲过了筷筒,端羽一边走,一边从裤袋中取出无穷匕,怒拔出鞘。
青年闻言一愣,望着端羽稚嫩的面容上满是煞气,又见他小小年纪竟然带着匕首,他不禁有些想笑。在玩惯了匕首的他看来,端羽这举动是在班门弄斧,纯粹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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