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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酒徒
“拯救谁啊,都拯救到自己家里去了!”
聚义厅内的气氛一时极为尴尬,王当仁被下面的混话憋得直喘粗气,李密的脸色也青中透红论武艺,众豪杰之中的确无人是程知节对手论智谋,李密最近昏招叠出可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张须陀扬长而去,有些人心里又十分不甘
任张须陀离开会产生一系列众人无法接受的后果,第一,待老贼和他麾下的三员悍将于荥阳站稳的脚跟,豪杰们将再无一天安生日子好过第二,如果就此收兵,则意味着李密的谋划彻底失败,迫于压力,他将不得不交出瓦岗军的主导权第三,徐茂功重掌军权后,定然会推行他那套精兵策略,众豪杰手中的力量等于变相地被瓦岗寨裁撤吞并,再不能像现在般快乐逍遥
无数双眼睛都看向了李密,期待他能拿出一个万全之策还有无数双眼睛看向了徐茂功,期待他挺身而出,做出些关键决策来力挽狂澜甚至有个别人的眼里出现了幸灾乐祸的意味,‘散伙更好,人心都散了,还能有什么前途!’“程将军的话虽然糙,却不无道理!”众目睽睽之下,徐茂功无法再保持沉默,微笑着越众而出,大声说道
刹那间,李密身边的几个心腹面如死灰他们的根基本来就不甚安稳,多亏了翟让迷信天命,徐茂功等人顾全大局,才勉强在瓦岗寨中占住了一席之地值此李密的威望严重受损、三军将士躁动不安之际,隐忍多时的徐茂功突然跳出来发难,他们这些外来人马岂有半分还手的力量?可以预料,此事的最好结局不过是大伙从明日起再次开始四处流亡,重新过回那种朝不保夕的生活
“但从全局上看,密公之策更为长远”徐茂功的第二句话,又把李密等人从悬崖边上用力拉了回来
他冲着程知节笑了笑,用眼神示意对方稍安勿躁又四下向众位豪杰拱了拱手,坦然地补充,“密公所言,重在全局程将军所言,着眼细节看的角度不同,自然结论不尽相似”
“好话都让你一个人说了!”站在李密身后的牛进达暗中嘀咕,同时也暗自佩服徐茂功的心胸如果密公和徐当家易地而处,以他对自家主公的了解,李密绝对会趁势步步紧逼,直到将对方彻底挤出瓦岗军才肯作罢而徐茂功却在胜券在握的时候退缩了,明知道自己这样做,会彻底失去很多人的拥戴
“方才密公所言甚是,如果我等不趁着张须陀立足未稳之时予以重创,恐怕将来他摸清荥阳周边形势后,便会拿我等祭刀!”徐茂功微笑着,让自己的声音传遍全场他理解程知节的好意,这位看似莽撞的同伴,实际上心思细密异常但眼下不能让瓦岗军分裂,群雄好不容易才聚集起来,分裂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徐统领之言甚合我意!”李密感激地看了一眼徐茂功,顺势接过话头,“但程将军说得也对,我刚才所定的截断运河之计,的确有些莽撞了,具体如何实施,还需要和大伙仔细商量!”
“程将军直言不讳,正是为将的本分一人之思难免疏忽,我等群策群力,才是图谋大业的应有之风!”行军长史房彦藻也靠上前,笑着转圜刚才的尴尬情景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至今感觉起来,后辈依然凉嗖嗖湿腻腻地难受
“是啊,密公只是指出了大概方向,具体实施,还是我等细商才行!”众豪杰纷纷出言响应
程知节看了一眼徐茂功,又回头看了看周围弟兄,也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我这人嘴巴上就是没把门的,大伙见谅,密公见谅!”
“什么见谅不建谅的咬金快人快语,正对我心咱们议事时如果都拣好听的说,那不成了杨广的朝廷了么?”李密笑着向程知节拱手,“今后我再有什么疏失,还请咬金兄毫不客气地给指出来咱们如果连听两句反对意见的心胸都无,还成什么大事?不如分了细软散伙罢了,好歹还能过几年富足日子!”
众人被逗得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一场危机也随之消弭于无形李密重新走回地图前,仔细看了看敌我两军的位置,丢下鹅毛扇,四下拱手道:“我欲让张须陀无法于荥阳立足,但一时没有什么太好的方法哪位将军若是能想到,不妨上前明言!”
“我们也差不多,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还是密公你先说,我等在下面补充!”吴黑闼笑着嚷嚷道在他记忆中,李密从来没这么谦虚过但收起傲然之态的李密反而更令人觉得亲切,亦更令追随其的人心底感到踏实
“是啊,咱们都和程将军一样,擅长临阵厮杀,不擅长长远谋划密公若是想找人商量,还是找徐统领!”单雄信在队列中大声建议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都觉得单雄信的话简直说到了大伙心里去了李密闻之,也笑着四下拱手:“披坚执锐,斩将夺旗,我不如知节、雄信威能立国,义能伏众,我不如翟大当家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我不如茂功、彦藻密唯一所长,便是在大隋朝堂上站过几个月,知道其薄弱所在,能引诸位下刀而已所以大伙切莫谦虚,咱们一起来说!”
当即,房彦藻带人将地图从墙上取下,直接铺到了议事厅中间众将领围着地图站了一个圈,七嘴八舌寻求坡敌之策不让张须陀向朝廷交差,这个由李密提出的大方向众人皆没什么疑问无论原来的瓦岗寨本部将领,还是后来的外八营豪杰,都觉得张须陀是个大威胁,任何能消弱他的办法大伙不妨都试上一试但具体如何实施,却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主张
有人建议分兵数路,骚扰荥阳周围的郡县地方上越不安宁,张须陀所担负的责任越大有人建议继续李密刚才的谋划,在两条运河上制造声势只要多劫几次开往东都的粮船,朝廷上肯定有人坐不住但这些办法的见效都需要一段时间,欲给张须陀一个下马威,却是力不能及
“诸位有没有觉得,张须陀老贼的行军路线有些蹊跷?”徐茂功静静听大伙议论了一会儿,突然出言提醒
地图上的标记显示,张须陀是兵分两路走向荥阳行动稍嫌缓慢的步兵走的是陈留通往荥阳的官道,辎重则走的是运河,由两千行动迅捷的骑兵护送这样走的好处是士兵的负担小,运河修建的意义便是运送军资,在它修成后,大隋朝任何一个将领在无外来威胁的情况下都愿意把粮草辎重由水道上运
“对啊,老贼此举分明是不将咱们大伙放在眼里!”王当仁第一个意识到徐茂功的话外之意,大声嚷嚷如果是太平年月,张须陀这样行军无可厚非,可运河距离东郡近在咫尺,他依然敢只用两千骑兵押送全军物资,简直送上门来邀请大伙去抢
“押送辎重的是李仲坚和罗士信,他们二人武艺都高强,用兵也极其仔细特别是那个李仲坚,从出道到现在,身经数十战,未曾一败!”谢映登看了看李密脸上的表情,低声提醒
“此人与我麾下的弟兄,曾有血海深仇!既然送上门来,密不得不与之一会!”果然,听到隋军主将的名字,李密的声音又凄厉的起来不像刚才那么冲动,而是在冷静中压制着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
“原来他真正想除之而后快的是李仲坚!”谢映登当即心里雪亮,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徐茂功,若有所思
徐茂功先前之所以与李密关系处得很僵,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那名隋将的缘故谢映登清楚地记得,当徐茂功得知李密利用自己和隋将的友情大做文章后,眼神中流露出来的那抹伤痛与愤怒那是一把三尖两刃刀,不禁刺伤的敌人,同时也杀伤了自己负责收集情报的谢映登知道,经李密一手谋划过的流言,曾经在齐郡郡兵中间引起场不大不小的骚动但同时,也成了一些人攻击徐茂功的有力把柄
那些人认为,徐茂功在泰山脚下面对人数不及己方四分之一郡兵却避而走之,实在丢了瓦岗寨的脸而令徐茂功做出这种丢脸决定的根本原因便是,其心里还对隋将李仲坚念着旧日交情
流言传播到最后,已经完全偏离了制造者的初衷齐郡那边的骚动在张须陀的刻意压制下迅速平息,瓦岗军这边,一直把徐茂功视作臂膀的翟让大当家,却在大伙争夺军师位置的关键时刻,把支持给了李密
现在,谢映登不得不再一次将这个令无数人头疼了名字摆到桌面上来,供众人定夺张须陀和李旭兵分两路,一部走官道,一部沿运河前行官道和运河彼此之间的距离并不固定,最近处几乎紧紧相挨最远处,却隔着近五十里
五十里的距离,在用兵者眼中已经是一个机会李密的手指快速握成了拳头,关节处没有半分血色“茂功,如果咱们兵出阳武,用一部兵马拖住张须陀,另一部分聚歼李旭和罗士信,你认为可有胜算?”
“阳武城守将裴得仁是个胆小鬼,咱们大军从他城下经过,他未必敢出来拦截绕过阳武后,直扑河道上的官场,罗士信和李旭的确不得不救”徐茂功眼睛盯着地图,声音里不带半分感情
“此人是杨广的爱将,若死于咱们之手,张须陀肯定要丢官罢职!”谢映登的副手张亮亦走上前,大声建议道
他知道李旭就是当年自己在塞上并肩作战的好兄弟,也知道徐茂功和李旭之间的交情但大业当前,交情只能暂且放在一旁,“咱们别光考虑着如何杀人!”徐茂功摇了摇头,慎重地提醒他刚才想说得完全不是现在这个话题,但众人的发言却早已背离了其初衷“张须陀和李旭两部兵马之间最大的距离不过五十里,如果咱们设计伏击李旭,就得分兵去阻拦张须陀救人据我所知,老贼对麾下一向爱护得很,绝不会坐视罗、李二人有危险犹豫不救!”
“咱们再派一支兵马去拦住张须陀!不惜一切代价,拦住他一整天”李密想了想,毅然决定“即便过后朝廷不追究,罗、李二人一除,张须陀也等于断了两条臂膀其麾下三杰只剩下秦叔宝一个,对我们的威胁大减!”
“对,断其一臂,让他也知道知道咱们不是好欺负的!”王当仁、李公逸等**声响应
“我愿带本部兵马前往,拦截张须陀!”王伯当分开众人,向李密拱手请缨
“我和伯当兄一块去!”韦城营统领周文举亦主动请缨
“张须陀用兵一向谨慎”徐茂功还想提醒大伙再考虑周详些,话头却被肩膀上传来的一股大力所打断“茂功,我知道你很难做!”李密搬住徐茂功的肩膀,话语和目光中都充满了理解和同情,“但此刻,恐怕不得不大义灭亲如果咱们成功将姓李的困住,你可以试试劝他投降此人年少有为…….”
“密公多心了,我只是怕张须陀还有别的安排而已!”徐茂功苦笑着摇头,既然李密把话都说到这种分上,他的确也不能在擎肘只是张须陀真的会留这么大的破绽给别人攻么?徐茂功不相信他想再提醒几句,望着眼前擦拳抹掌的豪杰,嘴巴动了动,最终只发出了一声极低的叹息
那叹息声微乎其微,很快被众人的笑声和议论声所吞没却如雾一般,深深地萦绕在徐茂功自己的心头,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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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一章 击鼓 (四 上)
第一章击鼓(四上)就在徐茂功等人谋划着如何将沿着运河缓缓而行的隋军分割包围,以达到断张须陀一条手臂目的的时候李旭和罗士信亦在谋划着,如何出其不意地杀奔瓦岗山
为了照顾行进在官道上的步卒,李旭麾下的骑兵走得非常快每到一个可以泊锚的码头,他都派人向河道中的运送辎重的船队下命令,要求队伍停下来略做修整这样的修整是如此频繁,以至于很多士兵都起了懈怠之意,说大伙不是在行军,而是在沿河赏景事实上,运河两岸的风光的确非常秀美,在督造南大运河的时候,地方官员为了保护河床不被淤泥而吞没,刻意在沿河两岸种了许多柳树多年过去,那些绿柳都已经成荫,微风过处,千丝万缕动摇婆娑,为行路的旅人平添了几分清凉
眼前的景色很美,但李旭的感觉却有些焦虑不安越向北行,他心中的惶恐感觉越重有时候一片迎面而来的帆影,或者着河堤上被马蹄声惊飞的一支白鸟,都会令他勒紧马头凝神四望每到这当口,周围的侍卫和低级军官们就不得不喝令队伍停下,等待长官对前方的风险做出判断而这种行为也每每扩散到河道中去,引起一片停船、稳舵之声
河道中缓缓北上的不仅仅是属于齐郡子弟的辎重船,很多民船和商贩的货船也跟在了后面这年头,运河上并不太平,被土匪打劫的惨祸时有发生所以商船在大的集市总是喜欢凑成一整队,结伴向下一个目的地闯遇到盗匪,要么花钱买路,要么强行闯关,每走一次,便是一次生死赌博
辎重船刚一出陈留,就有机灵的商船悄悄地缀了上来大隋官军虽然纪律不怎么样,直接打劫民船的事情却是不会做的跟在官船之后,被盗匪的拦截几率也小,即便被官老爷敲诈一些肥头,也好过落在盗匪手里血本无归
第二天,看到岸上的将军没有反对的意思,更多的机灵者开始尾随辎重船行进‘有两千多名骑兵相护送,这趟货应该送得平安’坐在船头的掌柜的和小伙计们抱着几分侥幸的心理议论东都洛阳的贵胄子弟多,物价也高得离谱,一船货运过去至少能收到三成的利巨大的利益面前,人们的胆子往往也会变大所以,岸上那伙平素不招大伙喜欢的官军一路上得到了无数祝愿虽然这伙骑兵走得比步兵还慢,耽误了大伙很多发财时间
离开陈留后的第三天,尾随辎重船而行的商船和客船几乎堵塞了整个水道由于航道不太平,所以很多船只都在大一点的集镇等着每月一次的官兵巡河大伙没想到这个月居然有两次发财机会,因此欢天喜地的靠了上来在休息时,一些见过大世面的掌柜甚至拿了主人家的名帖到军营边上拜望,期待通过支付带队将领一部分佣金的方式,让骑兵们直接送他们到二百里外的黄河口“我们家主人是虞大人的远方表侄,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实在亲戚!”穿着刚浆过的厚葛衣裳的掌柜的对着李旭的亲兵如是自我介绍“如果将军大人能让咱们沾沾他的光,顺风顺水地走到洛阳,大伙一定不忘记他老人家的大恩大德!”说完,他挥挥手,号令伙计抬来一大堆“劳军”物资
他们的拜见毫无例外地被亲兵队正周醒挡了驾,“我家将军有公务在身,你们想跟就跟着但别指望我们永远和大伙同路至于这些”周醒指指商贩们抬来的大包小包,“大伙都拿回去,我家将军没有收人礼物的习惯!”
“真的,敢问你家将军是哪一府上的公子?”听闻还有不收礼就白给好处的官员,大小掌柜地们通常的反应都是愣了楞,然后千篇一律地追问
“韦城侯李爷,虎贲郎将李仲坚,你们听说过没有?”每被问及自家将军名姓,周醒等人立刻挺直了腰板,回答的声音里充满自豪
令他们略感失望的是,常常行走于东都和陈留两地之间的商贩们却显得有些孤陋寡闻两天来这些商贩在船上仔细观察过,领队的将军绝对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年在他们记忆中,当朝大姓没有一个姓李的但若不是当朝几大豪门的子侄,寻常人怎会有在如此年青便封侯的可能?
“莫非你家将军就是那个千里奔袭黎阳城的李郎将?”偶尔有聪明者能猜到带队将领的真实身份,惊诧地问当得到亲兵们的肯定答复后,他立刻欢天喜地的拍起手来
“是那个在黎阳城开仓放粮,活人无数的李郎将啊,已经封侯了,老天真是有眼呢!”知情者一边走,一边大声地同行传播李旭当年的善举当年李旭和宇文化及以俘虏御敌,事后如约没追究那些人的“从逆”罪责,并且将守城时答应给分给众俘虏的粮食一一兑现虽然在他们眼里,俘虏们只是得到了应得的报酬但在百姓口中,却被传成了一个天大的德政特别是与叛乱平息后,比起民部尚书樊子盖一次诛杀数万俘虏的暴行来,李旭当日的举动,更显得其具有菩萨般的好心肠
“李爷来了,有李爷在,哪个叛匪敢上前惹事!”人们一传十,十传百,将道听途说来的消息沿着运河传播开“李爷当年只带了五千人便灭了拥兵十万的元行本,然后转头又击溃李密所部十万,当真是威风得紧呢!”
“那还不是最厉害时候,据说当年荥阳城下,数十万大军被人打得不敢还手就李爷一个人带队冲了上去,他在叛匪中间杀了个七进七出,战到最后,连战马得棕毛都染成了红色!”消息越传越离谱,人们一厢情愿地将心目中好人的本事无限夸大,根本不在乎李旭骑得是匹几乎没有杂毛的黑色战马
“朝廷早就该派李爷来,把沿河这些蟊贼一个个绑上石头沉到河底去!”
“胡说,李爷哪会如此残忍他顶多是将土匪押到塞外去卖掉,换来的钱犒劳弟兄!”人们几乎在一夜间知道了岸上将领的名姓,快速地将他当年的故事演绎成传说
当传说经过士兵们的加工再转回罗士信等人的耳朵,已经与最初的事实完全搭不上界了但很多传说演绎得有鼻子有眼,非但时间、地点有根有据,连见证人的名字都丝毫不差到后来,弄得罗士信也将信将疑,一个劲地跑到李旭身边追问,“仲坚,听说你在黎阳城下走马活擒元务本,硬逼着十万大军放下了武器?”
“胡说,你又不是没打过仗什么时候对方主帅就变得那么傻,身边有数万弟兄不用,赶上门来让你走马活擒?”李旭被罗士信神叨叨的表现弄得哭笑不得,啐了他一口,反问
“那倒也是,我不是觉得元务本是文官,没打过仗么?”罗士信拍拍自己的头盔,笑着找理由转瞬之后,他又神叨叨地跑回来,继续追问,“在荥阳城外冲垮李子雄那次呢,你真的穿了七个来回?”
“你见过被人穿了七个来回还没崩溃的军阵么?我即便有那个体力,也没人愿意给我当靶子啊!”李旭无可奈何地摇头,苦笑不知不觉间,他发现自己过去的经历已经成了传奇,只是传奇中的人与自己丝毫不像
传奇中那个少年是如此的淳厚与善良,勇敢与无畏就像一把刚刚开了刃的横刀,明亮且坚实传奇中的少年一直站在正义的那方,毫不怀疑自己的作为而现在的他,却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否正确
“你最近几天好像一直心神不宁?”罗士信终于发现李旭情绪不高,惊诧地问被如此多的人崇拜、尊敬却非摆出一幅魂不守舍的模样,在罗士信看来,眼前这家伙要么是病了,要么是假道学
“我有点怀疑咱们当初的安排是否能骗过李密!”旭子点点头,坦诚地回答
“骗不过又怎么样,正面对敌,你不一样曾经打得他满地找牙?”罗士信摇摇头,满不在乎地说道,“该感到担心的是他才对,上回败得那样惨,这次如果再败于你手里,以后他就甭想于战场上和你对面了!”
“李密没有那么差,他这个人,素来喜欢用奇兵,所以胜败都很干脆”旭子苦笑着解释事实上,他更在乎地是徐茂功直觉中,旭子总感到徐茂功就在前方某个地方在等着自己这种感觉就像在山里被狼盯上,觉察到危险的存在,却找不出危险具体来自何方!
“反正咱们就要到阳武了,你要实在不放心,咱们就在阳武驻扎一天,等着张大人和秦二哥带着大队赶上来再转头东进!”罗士信见李旭依旧忧心忡忡,只好无可奈何地迁就他的谨慎
“我准备派人给张大人送封信,请他尽快赶来阳武!”李旭想了想,回答阳武城就在前方不远,认真赶路的话,半天内便能到达“咱们把辎重放在城内,你带一部分弟兄留下看守过了阳武后,我会让船队加速”他看了看身后运河上一艘艘尾随着大军前进,对大隋还抱有最后一分信任的货船,缓缓说道:“我带其余弟兄送他们一程,等他们平安到了百里之外的荥阳,就立刻转回来!”




家园 第一章 击鼓 (四 下)
第一章击鼓(四下)过了阳武之后,李旭命令船队加快行进速度从此地到黄河口大约有一百里左右的水路,因为是顺流,所以船队如果以全速赶路,只需花费一整天时间便可以走完全程沿黄河口再向西行,则已经属于京畿重地,眼下那一带的水路旱路相对都比较太平,商户们不必再为自己的安全而担忧
罗士信没有听从旭子的命令留在阳武看守辎重,而是执拗地跟在了他身边“在城里等上一整天,闷也把我给闷死还不如陪你在河道两边看看风景”罗士信一边用鞭梢敲打着马镫,一边陪着笑脸说道
“大热天,你不怕晒中了暑就跟着!”李旭知道对方是不放心自己的安全,笑着回答
“你还甭说,这天真有些闷得荒!”罗士信摘下铁盔,冲自己脖子里边扇凉风但他这样做显然是徒劳,六月的风又热又湿,抓一把空气几乎都能拧出水来
“见鬼了,河边也能这么热!”他无可奈何地带正头盔,嘟囔着抱怨
“放着坐在衙门里乘凉的福你不享,现在后悔了?”李旭笑着回了他一句抬起头四下张望,发现远处的天边有几团黑云在滚
一场暴雨正在酝酿,这的确不是个行军的好天气此刻,匆匆杀过来的瓦岗群豪也觉得苦不堪言由于要把情报在路上传递花费的时间赶回来,所以在做出截杀护船骑兵的决定后,他们几乎是没日没夜地向阳武附近赶对于徐茂功一手训练出来的瓦岗内军而言,这种强度的迂回转进还不至于将他们累趴下但对于缺乏训练的外军各营,炎热的天气和崎岖的路途简直要了人的命偏偏为了掩饰己方的行迹,他们还不能过于靠近城市而在起伏不平的乡间小路上急行军,比起在笔直宽阔的官道上来,又不知道坚苦了多少倍
“奶奶的,这狗娘养的天气再这么走下去,不用跟官军厮杀,咱们自己就把自己热死了!”王当仁一边在马背上晃荡,一边将最后一件短褐向下扯此刻他身上的铠甲,头上的铁盔都扔给了马背后徒步行军的亲兵,却仍然热得顺着脑门子淌油汗
“兄弟,悠这点儿,别太丢人了!”行在王当仁身边的李公逸实在看不下去,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提醒
“怎么丢人了,反正这两万多弟兄都是爷们儿!谁还没看过……”王当仁不服气,竖起眼睛反驳话说了一半,却见浑身衣甲齐整的李公逸正扭着头向斜前方瞅王当仁顺着李公逸的目光看去,他看见自己的斜前方有三千瓦岗内军精锐正在埋头赶路无论将领还是士卒,每个人都将皮甲整齐地裹在身上,仿佛根本不觉得周围的天气炎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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