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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酒徒
三千士卒,行军时的声势却比王、李二人所部两万兵马还威武双方的差距是如此之明显,如果不是大伙肩膀上都扛着兵器,很容易令人想到人数少的一伙刚打了胜仗凯旋,人数多的一伙则是他们抓到的俘虏
“也不怕捂出痱子来!”小声嘀咕了一句后,王当仁不得不重新拉正短褐目光在亲兵背上皮甲和铁盔之间反复逡巡,他终是鼓不起将所有披挂穿戴齐整的勇气“内军就是和咱们外军不一样”片刻之后,王当仁不得不在心里哀叹,“也怪不得徐茂功老想着把大伙重新整训,人家那样子才是真正能成大事的!”
走到正午十分,几匹快马迎着队伍跑近从骑手矫健的身影上,大伙认出来人是哨探总统领谢映登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谢映登穿过队伍之间专门为传令兵留出来的空隙,直奔中军紧接着,李密所在的中军处便响起了号角声,命令全军停下来休息
军情发生了变化,一瞬间,每个有经验的将领都做出了正确判断他们随着号角声赶往中军,到达的时候,刚好看见房彦藻再次将羊皮地图于李密脚下展开
“赶往黄河口?难道他发现了我们的行动么?”李密盯着地图上烫出来的山川河流,话语里带着难以隐藏的遗憾
“应该不是,据咱们安插在郡兵中的细作冒死送出的消息,此刻张须陀正向阳武城赶官军的辎重也都卸在了阳武城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原来就没打算直接前往荥阳!”谢映登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土和汗水,喘息着回答
官军没打算前往荥阳!这个消息吓得众人皆吸了一口冷气官军的谋划很明显,他们将辎重卸在阳武,定然是打算经由阳武、胙城直扑瓦岗一旦各路豪杰各自散回本寨,瓦岗军就必须仅凭万余内军和前来进剿的官兵做一次生死对决
“好在咱们埋伏落空后没各自散去!”李密摇了摇头,说道此番歪打正着,让他对自己的运气又多了几分信心,说话的声音也渐渐高了起来,“徐统领呢,他和王伯当所部到了什么位置?”
“徐统领和王将军二人得到消息后,已经转头直接扑向阳武,这是他给您留的信!”谢映登喘匀了气,又从贴胸的衣袋中掏出一封被汗水打软了的信封,双手捧到了李密身边
为了不让徐茂功与李旭兄弟相残,大伙在制定作战计划时,刻意让他和王伯当二人承担了阻拦张须陀的任务参照原计划,此刻二人所部兵马应该迂回前往阳武和圃田之间,将张须陀挡在运河西岸但眼下官军的动向已经变了,瓦岗群雄的行动计划也必须随之做大幅度修改
“阳武?”李密心里乱乱的,带着几分不满拆开徐茂功的信情报上虽然说明了官军的辎重都运进了阳武城,但义军缺乏攻城所必须的器械,根本不可能快速将城市攻破况且张须陀随时还会赶过去,徐茂功和王伯当二人在这当口上急着去攻城,分明是前去送死
“官军护送一批商船赶往黄河口,原武乃其所必经密公见信,可速赶往原武截杀之眼下官军辎重尽在阳武城内,我部佯攻,张须陀定不敢弃而不顾军情紧急,请恕茂功自作主张…….”
徐茂功在信中,以非常谦虚的口吻向李密建议“传令三军,全速赶奔阳武!”放下信后,李密毫不犹豫地做出决定报仇的机会近在咫尺,他觉得浑身的血都开始沸腾,声音也随着开始发颤
“呜――呜――呜”催命般的号角声在群山间响起,刚刚喘过一口气来的喽啰兵们听到角声,不得不拔腿向西北方狂奔“奶奶的,这叫什么事儿啊?”又跑了半个时辰后,训练有素的瓦岗内军中也有人开始不满了,一边赶路,一边小声抱怨,“明明狗屁不通,却非跟咱们徐当家抢军师位置,抢过去了,他又不懂怎么指挥,还得让徐军师帮他拿主意!”
“就是,当官的动动嘴,咱们跑断腿!”有人气喘吁吁地附和当年在徐茂功的指挥下,众人也经常急行军但目的性和节奏性都很清晰,从来不会发生这种半途中改弦易辙的行为
“留着些力气等着打仗!”策马往来巡视的程知节听见了队伍中的不满声,竖起眼睛来呵斥弟兄们吐了吐舌头,努力迈动双腿跟上大队人马的速度程知节则待麾下所有弟兄的情绪重新安稳后,才打马跑向了队伍最前方
队伍最前方是年青将领们的喜欢扎堆的位置,除了瓦岗军嫡系之外,还有许多前来投奔的豪杰也聚集在那一边策马急行一边聊天是他们的最爱,这样做可以让人轻易地忘记天气的炎热
见程知节赶过来,众人赶紧给他空出一个空档在军旅中,武艺高的人总是能轻易地博得人们的尊敬况且程知节生来性子随和,说起笑话来也妙语如珠但今天,他显然没有太多跟大伙扯皮聊天的兴趣随便向众人点了点头后,即开始沉默不语
“程将军好像不太高兴?”有人发现了程咬金神态不对,关切地问
“我在想咱们正要做的事儿?官兵保护商船,咱们冲上去截杀这回官是官,贼是贼,倒也各尽其职!”程知节叹了口气,苦笑着回答
“咱们不是为了长远打算么?百姓们虽然…..”游骑将军项钊好言开解,话说到一半,他自己也觉得有些汗颜,回头看了看中军方向,低声说道:“反正咱们这回主要目的不是打劫,交战时,你命令大伙别乱杀无辜便是!”
“仗打起来,还由得着咱们么?”程知节冷笑几声,继续摇头
“倒也是!“项钊讪讪地说了一句,把目光转向了远方杀红了眼的人不会分辩官兵与百姓的差别,况且有那么大一批财物在面前,瓦岗军没理由不取
“唉!”单雄信叹了口气,也是满脸郁闷眼下的瓦岗军与原来的那支瓦岗军已经大相径庭原来那支瓦岗军没有正规的旗号官制,看起来像贼,却很少骚扰普通百姓现在的瓦岗军编制比官军还齐整,行为也和军纪也迅速向官军靠拢对王当仁、郝孝德、李公逸等新加入者而言,此刻他们麾下部属的行为已经比原来收敛了太多但与当年那支瓦岗军相比,这支兵马的军纪在整体上却是急转之下
“这事儿大伙不能怪密公,林子大了,肯定什么鸟都出密公得一点点劝着大伙改,不能一下子把所有人逼走!”另一个豪杰张迁笑着凑上前,低声说道
“老程我怎么敢怪无密公,老程只是觉得这样跟李仲坚打,比较没面子而已!”程知节笑着摇头
“密公为人很大度,财宝都给大家分,自己一点都不留不像咱们翟大当家,喜欢守着财宝过日子!”见程知节说得言不由衷,张迁想了想,又道瓦岗军原班将领中有一半人不喜欢李密,但也有一半人相信李密是童谣里的真命天子,希望能跟在他身后建立一番基业所以私底下,大伙对李密的议论很多,争执得也一直比较激烈
“咱翟大当家可是连大权都舍得交给别人,又何况是些身外之物!”单雄信与程知节的观点大同小异,也对李密不是很有好感
“但密公能容人啊,那天程将军当面奚落他,他都非但没有生气,而且知错能改!”张迁也很固执,对自己的看法坚持到底
“是啊,这点比俺老程强老程小时候跟人打架,只有打不过人家时,才会好汉不吃眼前亏”程知节又笑,拿不相干的事情来岔开话题,“只是老程这种谦虚不长久,等哪天打得赢了,立刻跟他翻脸!”
众人拿这满嘴跑舌头的家伙显然没办法,只好不再继续争论“想不到有人还能打得过程将军?不知道他是哪位英雄?”说笑了一会儿,濮阳营头领杜才干追问
“我也记不得了,我从小跟人打架打到大输得没一百次也有九十次!”程知节回答仔细想了想,他又换了个颇为正式的口气跟众人打招呼,“待会儿两军交手时,若遇到李仲坚,你们谁也别跟他硬碰交给我和雄信,这个点子有些扎手”
他和单雄信二人的武艺在瓦岗军中数一数二,此刻叮嘱其他将领别急于立功,已经是很明显地对敌将心存忌惮了众将领纷纷感谢他的好心,同时也有人不甚服气“那个姓李的不又不是什么名师之徒,真有传说中那么厉害么?”项钊从远方的天际间转回头来,追问
“此人的武艺的确没受过什么高人指点”程知节难得认真了一回,郑重地回答,“我听徐军师说,此人十四岁之前没练过武但从十四岁后就被逼着拿刀跟人拼命,这么多年来,从辽东一直打到河南,大小百余战,无数好手名将战死了,他却好端端地活到现在!”





家园 第一章 击鼓 (五 上)
第一章击鼓(五上)“去,命令船队加快速度,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停留!”在风起的刹那,李旭忽然扭转头,冲着自己身边的亲兵队正周醒命令
“大人!”周醒惊诧地瞪圆眼睛,不知道主将为什么发布这样一道怪异的命令在他眼里,虽然风雨即将来临,运河上的风景依旧美丽如画偶然有风袭来,那些柔柳前后扭动腰身,枝条飞舞河面上的片片白帆也在一瞬间被风鼓满,惊鸿一般顺着水道迅速前滑
“去别罗嗦!”李旭没有时间跟属下解释,大声喝令紧接着,他将腰间的黑刀举起来,斜斜指向了运河东岸的一处小土丘“弟兄们,到土丘上集中,成临战队列!快!”
松松垮垮的一千五百名骑手立刻如离弦的箭般冲向了这附近唯一的高地,他们亦不理解主帅的命令,但平素的严格训练,教会了他们如何不折不扣地执行马蹄卷起的烟尘刹那间遮断了土丘附近的天空,与此同时,一声低低的号角也从远处传来,宛若虎啸
不是郡兵们常用的角声,郡兵们训练时的角声没这样低沉,这样压抑伴着角声,一股更大的烟尘出现在远方的旷野上,数不清多少人,洪流般滚滚而来,将途中一切绿色吞没
“土匪,土匪来了!”运河中商贩们惊惶失措地叫喊“打劫,打劫的来了!”河面上一片混乱,有人快速抄起桨,也有人迅速从船舱中拿出兵器各家各号雇佣的刀客们则冲上船头,弯弓搭箭,准备以生命捍卫自己的职责但在看清楚来敌的一瞬间,他们手中的弓都开始发抖
敢在大隋官军面前直接打劫的土匪实力恐怕不是他们这些刀客所能抵抗的,敌人不止一万人,蚂蚁般源源不断地向运河边涌过来有眼尖者可以看见空中飘扬的旗帜,程、单、李、王…….,足有二十面之多荥阳周边各郡能叫得上名字的豪杰,几乎都在这一刻聚首
“咯咯咯!”有人听见自己的牙齿在响他不愿在这个时候被人发现自己的软弱,但全身肌肉无论如何都稳定不住杀过来的是瓦岗群豪,他们几乎倾巢而至程知节、单雄心、李公逸、王当仁,每个名字在民间的作用都可以制止小孩夜哭
“河道上的人听着,李将军有令――”几匹快马沿着河堤高速奔来,边跑边喊
“李爷怎么说,李爷怎么说?”惊惶失措的刀客们终于看到了救星,带着几分哭腔追问
“李将军命令大伙满帆快走,瓦岗军不是冲着你们来的,大伙赶紧走,千万不要耽搁!”先前还稀里糊涂的周醒在马蹄踏上河堤的一刹那回复了心智,将双手拢在嘴边,冲着河上大叫“哎―――大伙加速向前闯啊,我家将军给你们断后!”随同而来的亲兵们齐声高呼,将李旭的命令清楚地传入每一片白帆之下
船篙,船桨,木板,刀鞘,听到命令后,所有能令船只加速前进的物件都伸下了水一条条船如打跳的梭鱼,快速劈开水面,逃向远方船上的人一边用力划水,一边不住地向土丘上回头
“你,你家说,李爷能行么?”有人一边喘息着,一边问,声音里满怀期盼
“行,怎么不行,谁能打得过他!”回答者信誓旦旦,目光却不停地向岸边瞄那个承诺过保护他们的将领此刻正带着千余名弟兄,岩石一般站在土丘上黑色的云就压在他的头顶,他却笔直地立在天地之间,不曾迟疑,亦不曾弯腰
“好人呐!”有人叹息着赞
“好人自有天佑!”船主们烧着香,对着舱中的神牌喃喃有声“救苦救难,救苦救难……”
“救你们的不是神灵,是我家…..将军!”待主帅的命令传出后,周醒调转了坐骑在目光望向战场的一瞬间,他有些犹豫自家主将和来袭的敌人正在对峙敌我双方都在抓紧时间观察战场上的形势,所以谁也没急着抢先动手西、南、北三个方向冲过来的瓦岗军越聚越多,土丘上的众人插翅难逃
与临战前的紧张气氛不相称,他们这几个负责联络货船的散骑成了最悠闲的人,自己人没时间过问,敌人更不在乎
“我这样做对么?”周醒望着河道,低低的问了自己一句他突然有了一种拔出刀来,横于颈间的冲动
“啥,周队正说啥!”一名距离他最近的亲兵惊诧地问
“回去,战死在将军身边!”周醒用力甩了甩头,大喊以千五敌数万,纵使将军大人是白起转世,他也没有获胜的希望了而援军,据周醒所知,援军还在阳武,绝不可能分兵来相救
他拨转马头,径直地向自家军阵所在奔去那是一条不归路,他不在乎这一刻,他只想抽出刀来,痛痛快快,稀里糊涂地厮杀一场
“士信,今天咱们可以杀个痛快!”李旭望着土丘下慢慢汇集的敌军,幽幽地说了一句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楚地传到了身边每个人的耳朵
“杀!”亲兵们举起兵器,仰天高呼
“杀,杀,杀!”所有弟兄举起兵器,构成一片钢铁丛林丛林间,血红的战旗迎风招展,一个斗大的“李”字,于风中猎猎有声
瓦岗军显然没想到敌人在如此弱势的情况下还能散发出如此浓的战意,一时间很多人竟本能地向后退去,把身边的旌旗撞得东倒西歪
“孬种!”罗士信指着二百步外的敌军哈哈大笑,笑声中没有半点惧怕的味道
“孬种!”千余士兵随着主将的笑声一同叫骂,把轻蔑的声音顺着风传下去,传入敌军中每个人的耳朵
“呜――呜――呜!”瓦岗军主将李密见自家弟兄未战先怯,赶紧命令亲兵吹起号角低沉的角声压抑而绵长,伴着头顶上彤云缓缓压下郡兵的号手听了,也毫不犹豫地以角声回应,“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一声声,烧得人热血沸腾
李旭策动战马在阵前转了一圈,看清楚了所有敌军的战旗他走到罗士信身边,用刀尖向正前方指了指,那队兵马阵容最齐整,在敌阵刚才的慌乱的表现中稳如磐石,“你的老相识来了,不过人数没上次多!”他笑着低语,仿佛对面是多年未见的朋友
“看到了,正要寻他,到现在我胳膊上的伤口还痒痒呢!”罗士信笑呵呵地回应正面与骑兵相对的是瓦岗军的程知节和单雄信,他们的旗帜比别人干净,麾下的队伍也远比其他豪杰整齐
“我的老相识也在!”李旭的目光从程、单两面战旗上挪开,和刀尖一道指向瓦岗军本部兵马身侧那里,大约有五千多彪形大汉簌拥着一位骑白马,身穿银色战甲的将军此人身材生得甚是魁梧,看上去气宇轩昂
“姓李啊,你的本家么?好大的排场!”罗士信皱了皱眉头,说道“莫非是李密,老子正要找他,他居然敢送上们来!”
“这不已经来了么?”李旭笑着回应,“你看,咱们应该从哪里动手?”
“如果突围的话,那边最弱!”罗士信用长槊向王当仁所部位置指了指,建议如果想给敌军以教训的话,他的声音顿了顿,傲然道,“我想去会会李密!”
“你能突破程知节和单雄信二人的瓦岗军?”
“突破不了,但我可以吓得他们不敢分兵和你纠缠!”罗士信轻轻摇头,脸上的表情却非常轻松
敌军是有备而来,这一点在对方的旗帜出现的刹那他已经看得很清楚但有备而来的乌合之众却未必是百炼精锐的对手,对此,他无比自信
二人只顾得谈笑风生,对面的瓦岗军却再度开始鼓噪通过刚才的对峙,他们中一些人已经恢复了些体力“投降,你们人太少!”几个大嗓门的士兵高声喊道紧跟着,中军处的人群一分,身穿银甲白袍的李密施施然越众而出
“请李将军上前说话!”李密清了清嗓子,向被围在土丘上的骑兵们喊道
“蒲山公李法主,有请李仲坚将军上前说话!”数个亲兵扯开嗓子,将李密的邀请一遍遍重复
“人家很看得起你啊!”罗士信耸耸肩膀,笑道
“我去会会他,一百步的时候,你看我的动作!咱们先试试平素训练的驱弱逐强!然后再随机应变!”李旭笑着对罗士信打了个手势,然后将黑刀插回马鞍侧的刀鞘中
李旭空着双手,缓缓地纵马前行罗士信取代了他主将的位置,右手紧紧地握住了令旗李旭的暗示很清楚,罗士信知道自己该如何做程、单、李、项…….,他的目光从一面面战旗上扫过,最后,将目光集中在王当仁身上




家园 第一章 击鼓 (五 下)
第一章击鼓(五下)李密的行头显然是经过一番精心整理的,从上到下都透出王者之气他骑着一匹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杂色的白龙驹,大约三岁口,和主人一样干净利落与战马毛色相衬的是一身亮银软甲,每一片甲叶都刚刚擦试过,纤尘不染铠甲之上是一顶烂银翘沿护耳盔,两侧有金丝与绿翠点缀头盔之后则是一袭白色苏绸披风,行进间飞舞飘摇,犹如叠lang
比起李密,旭子的打扮看上去就寒酸了许多他依旧穿着当年唐公赠送的那袭镔铁黑铠,很多地方已经破损了,修补的痕迹十分明显特别是被远处的李密一衬托,愈发显得扎眼比铠甲上补丁还扎眼的是他脸上丛生的胡须与额头下略带倦意的双眉,看上去就像几天没梳洗过,透着股说不出的疲惫
两个人在乌云下慢慢靠近,黑白分明敌我双方数万道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突然间,众将士的目光热切起来,带上了几分欣赏这些欣赏不是给旭子的,因为他的举止素来与高贵无缘
万众瞩目之下,李密大气地拱手,笑着向自己的敌人问候:“黎阳一别,不觉两年有余,韦城侯别来无恙乎?”
洒脱、高贵、彬彬有礼,即便以丈母娘挑女婿的目光,也不能从李密的举止当中挑出半分暇癖来这种多年养成的气质曾为其赢得了无数英雄的好感,偏偏今天有人不识相,回答的话语和身上的铁甲一样冷硬如冰
“烦劳李寨主惦记着,截至今日之前,我一直很好!”李旭在马上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截至到今日?”李密皱了皱眉,很快又还以灿烂的微笑,“韦城侯真会说笑话,莫非是李某的出现令人感到不舒服么?”
他能听出对方话中的挑衅意味,换做自己身处二十倍的敌军包围中,也未必能高兴得起来但李密不想计较这些末节,对方是员天下少有的良将,能收服他,不但可以示徐茂功于恩,而且对将来的大业甚有裨益
“我是朝廷命官,你是流寇,官兵见到流寇,难道还该笑脸相迎么?”李旭的回答言简意赅他本来是不是个油嘴滑舌之辈,可不知道为什么原因,从见到李密那一刻起,就不打算假以辞色对方说话越是客气,他越不想按常理与之交谈
“可李某从来没把将军当过敌人,相反,心中却十分渴望与将军结交”李密的涵养功夫非常道家,任旭子怎样张口寨主,闭口流寇,脸上都不带半分不悦
“从第一次见到你,我便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别人投之以桃李,旭子还之以刀矛
感觉到对方话中的浓烈杀气,李密笑着摇头,“李将军何出此言?据密所知,你们这不过是第二次相见,又怎会结仇呢?当日黎阳城下,你我各为其主,只有公怨,没有私仇今日,亦是如此!”说道这,李密带住坐骑,回头向身后的大军指了指山坡下,两万五千余将士摇旗呐喊,喧嚣声瞬间压过了天边滚过来的惊雷
仿佛事先有默契般,李旭亦带住了坐骑“差不过刚好一百步!”他心中估算,抬头看了看头上翻滚的乌云,又感觉了一下头盔外的风力,笑了笑,回答“诚如寨主所言,你我之间的确没什么私人恩怨,但谈交情么,也的确谈不上!李寨主今日找我到底什么事,请尽管直说天要下雨了,我和弟兄们得抓紧时间赶路!”
“这家伙真是油盐不进!”见拉拢和威胁两种手段都没有起到多大效果,李密清了清嗓子,准备长篇大论眼下还不是立刻翻脸的时候,他麾下的弟兄刚经过一场急行军,需要时间恢复体力趁这个机会,他也刚好展示一下自己身为人主的气度与口才
“莫非时到今日,李将军还看不清天下形势么?大隋朝气运已绝,各地烽烟四起,英雄豪杰不趁此刻择侍明主,博取功名…….”
“天下大势是什么,我的确看不清楚!”李旭将声音猛然提高,打断了对方的喋喋不休“但官兵捉贼,却是从古至今的公理!”
“大隋朝政烦赋重,丧尽天下民心!”饶是涵养过人,李密亦有些憋不住怒气了,大声断喝
“大隋朝为政如何,却不应由你李密来说”见对方开始动怒,旭子脸上的表情反倒怡然起来,笑了笑,淡淡地提醒道:“李寨主别忘了,你生来就是蒲山公,朝廷收上来的财赋,你分得不比任何人少!”他指指李密身上的光鲜衣甲,又指指其胯下价值千贯的宝马良驹,“若非如此,你手中的钱财由何而来?”
“你!”李密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弟兄,猛然间觉得有些心浮气燥,“密早已散尽家财,以求安定天下!”
“是为了求安定天下啊,还是为求更多的富贵荣华?如果李某没记错的话,眼下时局之所以不堪如此,正是拜你勾结高丽人谋反所致!”旭子耸耸肩膀,字字如刀徐茂功造反,他可以理解谢映登加入瓦岗,他也能猜到其中理由唯独李密,在他心中永远是叛逆无对方说出多少理由,都无法让他的看法改变分毫
“李将军不为自己的前程着想,难道还不为身后的弟兄们好好想一想!”李密终于放弃了徒劳的劝说,开始**裸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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