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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酒徒
“当年李密麾下也是一群刚刚拿起兵器的船工,照样两次攻上了黎阳城头!”李旭不待罗士信把话说完,便出声打断了他“士信,咱们还是谨慎一些好,当年要不是李密准备不充分,黎阳城也许就被他给攻破了并且,据我所知,徐茂功心胸很宽,不会放着大局不顾,刻意拖李密的后腿!”
他说话的语气得很急,隐隐还带着给朋友辩解的意味众人听了,虽然不了解其中隐情,态度却比先前认真了许多“李将军说得有道理,我们谨慎一些没坏处!徐茂功的确也是个人才,可惜竟然为贼人所用!”吴玉麟想了想,附和
“据我所知,除了徐茂功之外,李密麾下还有吴黑闼、张亮、牛进达等人,都是不可忽视的豪杰!”李旭接过吴玉麟的话头,继续说道怕众人听了这些不熟悉的名字后掉以轻心,他不厌其烦地补充,“这几个人当年与我在黎阳城头上交过手,武艺都不在士信和我之下除此之外,那个牛进达还擅长临阵调度,胜败皆能不乱”
“士信需要记住这些人,将来在阵前遇到不可再轻心大意!”张须陀看了不停摇头的罗士信一眼,叮嘱
“他们?”罗士信的鼻子有些歪,但他不敢直接顶撞张须陀,低下头,不无委屈地说道,“末将记住了,只要遇上,立刻拿出十二分本事来若发现情况不好,干脆直接向叔宝兄求救便是!”
他忿忿不平的模样惹得大伙哈哈大笑,笑够了,张须陀温言安慰道:“你和仲坚的武艺都不在叔宝之下,但叔宝的临敌经验比你们二人高出许多他今年已经四十多了,而你们两个二十还不到,来日方长”说到这,也许是因为想起了自己的年龄,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老夫也不是逞筋骨之强的年龄了,所以你们几个年青人,也别笑我胆小咱们此行不求能建多大功业,只求能刹一刹敌人的威风,然后将弟兄们平平安安入荥阳去!”
“大人何出此言,我等一切依照大人安排就是!”罗士信赶紧上前一步,致歉
“老夫并非抱怨你等胆子大”张须陀笑着挥挥手,“老夫是心里不安宁,总觉得正一步步向陷阱里掉而陷阱在哪,又弄不太清楚!”
听张须陀说完,众人亦觉得有些沮丧齐郡弟兄以往与人作战,几乎从来没这般瞻前顾后过可眼下瞻前顾后亦没有用,该打的仗还得打皇上这次是通过给几个主要将领升官的方式,暗示大伙要竭尽全力如果短时间内没有任何战果报上去的话,下次钦差大人带来的恐怕就不是嘉奖了
“要不然,咱们也示弱一回?”李旭想了想,说道
“怎么示弱?仲坚不会建议咱们遇到韦城营这些小蟊贼,都要绕着走?”罗士信又竖起了眉毛,瞪大眼睛
“刚才张大人说李密尚未完全让瓦岗军众将信服,所以,即便他能得到徐茂功的支持,也迫切需要一场胜利来证明自己”李旭点点头,说道
连日来,瓦岗军一直以外围的老弱与郡兵周旋,郡兵们一直示敌以强双方都对敌手加着小心,都没拿自己真正的实力示人这就好比两员武将马上交手,因为彼此心存忌惮,所以最初都没有尽全力但一堆虚招后,他们心里都盘算着如何给对方致命一击
以马上格杀的经验来看,致命一击中出手的同时,也会露出一个大破绽那电光石火的一瞬,对双方都是机会,就看双方谁把握得住!
“仲坚的意思是,李密心里比咱们还着急!”张须陀目光突然一亮,捋着胡须发问
“咱们着急,咱们心里自己知道,敌人却未必清楚!而从李密以前做事的风格来看,他不是一个非常能沉住气的人”李旭点点头,回应“大人怀疑他在前边给咱们设了陷阱,但不知道再哪里咱们何必又一定向他指引的方向走前往荥阳的路有很多,既然咱们此番打的是移防的名义,何不移得更像一些!”
“咱们只要不靠近东郡,瓦岗军的所有安排就落了一个空李密已经这次调动了十几个山寨的兵马,如果此战最后根本没打起来,恐怕届时他很难向群雄交代”李旭皱着眉头,低声分析
李密行事不合常理,大伙也不以常理来应对他上次击败他是利用了他急于立功的缺点,这次,依然可以在此方面做文章
“咱们绕开东郡,从陈留、大梁一带进入荥阳!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张须陀点点头,承认李旭的办法切实可行但朝廷会不会认为郡兵们消极避战呢?有鱼俱罗被冤杀的例子在前,谁人敢轻易冒这样的险?
“我军绕开东郡,但不进入荥阳城!然后”李旭的手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巨大的曲线,由东郡、济阴一直画到梁郡和荥阳郡的交界,“李密如果耐不住性子来追,决战的地点就由我们来选其所凭的地势之利尽失李密如果耐着性子不来追”旭子的手指从荥阳郡的几个小县外勾回,再次向东,“咱们就从酸枣掉头扑向胙城,打瓦岗军一个措手不及!”





家园 第一章 击鼓 (二 下)
第一章击鼓(二下)猎物接连吞掉了四个香喷喷的诱饵,然后打着饱嗝,拍着肚皮,在踏入陷阱之前扬长而去这种荒谬的结果气得李密几欲抓狂为了全歼远道而来的官军,他提前准备了足足有一个多月但官军突然改变了目标,没有像他事先预想的那样气势汹汹直奔瓦岗,而是在转头南下,入定陶,穿济阴,在外黄附近顺手抄了王当仁部的老营,然后带着战利品,押着俘虏,大摇大摆地走向陈留
“强盗,这伙强盗连老人孩子的口粮都要抢!”王当仁站在李密身边,跳着脚大骂外黄石嘴寨是他经营了多年的巢穴,在河南这旮哒,除了瓦岗山外,就是他的石嘴寨建得最结实,积攒的家底最雄厚结果打了小半辈子劫的人不小心被官军黑吃黑了,多年来的积蓄荡然无存那是他打算在瓦岗军混不下去的时候,单独树旗立鼓时的备用物资这回,后路再也没了,只好跟着瓦岗群雄一条路跑到黑
“那张须陀本来就是个土匪,弟兄们落到他手里,不是被杀,就是被卖给人家当牲口使,反正落不到好下场!”齐国远曾经有过和王当仁同样的切肤之痛,凑上前,咬牙切齿地帮腔“密公,你可得为弟兄们把这口气找回来要不是冲着您老人家,我们还真未必来此地呢!”
这马屁拍得有些太嚣张,导致屋子里很多豪杰都皱起了眉头李密是个能成大事的,这点众人谁都不否认但说眼下瓦岗群英都是为了李密而来,未免有些把翟大当家没放在眼里毕竟偌大的基业都是翟大当家和徐四爷等人这些年慢慢积攒起来的,若没有他们这棵梧桐树,凭其余诸君的实力,未必能招来李密这位九头凰
“国远不要胡说!”听得弟兄的嘈杂之声,李密竖起双眉,狠狠地瞪了齐国远一眼,喝道他天生得蚕眉凤目,又长于大富大贵之间,因此不必动怒便自有一番威严“如今天下大乱之时,正是我等同心协力谋取富贵的时候来到瓦岗山,大伙就是一家人冲谁来的,原来谁的实力强,以后任何人都休要再提!能把杨广的花花江山夺下来,救民于水火,我等还用愁不能名标史册么若是天天分着你的,我的,不用官军来剿,大伙自己就把自己弄散了,还能成什么大事业!”
“这,这,既然密公如此说,齐某日后不胡说就是!”齐国远闹了个老大没趣,拱了拱手,悻然道
“不是胡说不胡说,而是眼光要看长远咱们都是要做大事的人,不能斤斤计较当然,大伙最近遭受的损失,我会想办法慢慢给予补偿我在河东还有几处产业,最近已经派人变卖了下个月便会有一笔财货会送上山,大概值二十万贯左右当仁和国远各分三成,其余四成给最近几次受了损失的将军们分大伙拿着这笔钱去募兵,应该还能补上近来损失的缺额!”
“多谢密公仗义!”见到李密自散家财为弟兄们谋福,先前被齐国远的话激怒的几名将领也甚觉感动,上前几步,七嘴八舌地说道:“密公自己留一些,我等寨子里还有些积蓄况且弟兄们只是被打散了,实际伤亡并不大!”
“对啊,如今命贱如草,给口吃的就有人跟着走,根本用不了这么多钱!”
“弟兄们还是把钱收了我李密从上山那一刻起,就没把自己当外人”李密四下拱手,提高了声音回答“况且钱财乃身外之物,本无需看得太重咱们今天花出去,明天夺了杨家江山,连本带利都能赚回来!”
“密公指点极是!”王当仁刚才还为老寨被劫而肉痛,此刻却有些不好意思了“既然大伙说了不分彼此,我那份就不要了咱们一起征兵,一起造他娘的反!”
“当仁,这可不行!咱瓦岗军规矩分明,公就是公,私就是私尔等为天下人谋福,却也不能让自家子孙永受穷厄不是?”李密笑着摇头,制止
群雄们都是些磊落汉子,如果要求他们都像李密一样为了大业散尽家财,估计其中一半以上人肯答应但李密知道自己不能提这样的要求,光凭几句好话带来的热情不会维系长久他记得上一次举义失败的教训,当一帆风顺时,也许振臂高举,响应着就会像云一样从四面八方冲过来可没有些实际利益的话,他们稍遇挫折,便会像云一样飘走,根本不会有任何留恋
君子动之以义,小人动之以利真正图不测之事时,还是要依靠那些目光短浅的小人李密抬起头,目光从三十多名将领脸上一一掠过,他看到了不同的表情,有的振奋,有的感动,有的却冷静如冰
冷静如冰的人能看穿他的小伎俩,但阻止不了他凝聚群豪李密笑了笑,最后将目光落在谢映登脸上,“大伙难得到的齐,谢将军,你可否来介绍一下张须陀老贼的最新动向他到陈留后继续向西去了,还是掉头向北?”
谢映登是原来的瓦岗寨哨探统领,现在与李密麾下的张亮共同掌管瓦岗军的情报收集传递事宜比起李密在杨玄感麾下所创立的那种在车、船伙计,游商、行客中间安插细作的方式,谢映登的手段更细致,收获的情报也更准确但其经营的范围只涉及到瓦岗周边的五个郡,远没有张亮的手脚伸得长
见到李密借商议大事而转移话题,谢映登心里先暗叫了声佩服,然后笑着越众而出“众位兄弟请了!”他依旧用江湖豪客的方式跟大伙打了个招呼,而不是用山寨中逐渐风行起来的官腔“据昨日山寨安插在梁郡的探子回报,张须陀把辎重和打劫来的钱财都装上了船,顺着通济渠发向荥泽有两千多骑兵在运河两岸护送,带队的是李旭和罗士信其余的大队步卒沿官道向西,走的是大梁、管城方向每天大概行军四十里!”
“确定么?”李密的眉毛又微微跳了一下,追问
“确定!几个受咱们保护的村寨都送出信来,说得内容差不多并且提醒咱们小心,信中说,张须陀的齐郡兵比他们先前看过的任何一支军队都守规矩!”谢映登点头,证实
军纪是一支队伍的立身根本,周围的大小当家们虽然动辄拥兵数万,但谢映登都不怎么将他们放在眼里比起李密到来后的纵横捭阖的喧闹,谢映登更欣赏徐茂功掌军时的稳扎稳打在他看来,那才是一条干大事的做派,而眼前的这些人与其说作战,不如说在赶集
“这无胆老贼,嗅觉果然灵敏!”李密遗憾地摇摇头,苦笑
“既然辎重运走了,想必人也会尽快跟过去!”雍丘营统领,壮武将军李公逸的话里怎么听都带着些庆幸地味道他的老营在雍丘附近的黑松岭,距陈留城不足百里,地势比王当仁的石嘴寨平缓得多如果被张须陀得知具体位置的话,肯定会一并给抄了
众位将领议论纷纷,有人为不能如愿击杀张须陀而感到惋惜,有些则为没和官军硬拼而高兴还有一部分人则将目光转向了微笑不语的徐茂功,脸上的神情颇为不忿
“如果还是徐军师来负责掌控全局,他绝不会玩得雷声大,雨点小”一些老成的将领,特别是属于瓦岗山本部的将领暗自嘀咕,对李密的能力很是不屑
“图来!”正当众人议论纷纭的时候,李密突然一伸手,威严地命令
朝请大夫房彦藻带着两个远道来投的幕僚应声而上,推开一侧桌椅,在聚义厅的墙壁上挂起一张由数块羊皮连缀而成的地图细软洁白的金州软皮做面,干净淡雅的扬州薄锦缝边,铺开去,整个瓦岗周围的形势立刻跃然眼前
一瞬间,连老寨在黄河北岸的将领都看清楚了齐郡郡兵此刻正处于哪个位置“到底是官宦人家的出身的,无论干什么都透着大气!”众将心中暗赞,刹那间,心底下对李密的佩服又多了几分,怀疑又减了数寸
蒲山公李密清了清嗓子,摇了摇手中鹅毛羽扇,指点江山“官军此番来得蹊跷,去得也怪异十五天前他们已经到了甄城,李某本欲诱其深入,一举为众位洗雪多年被老贼欺压之辱,但谁料,老贼居然狡诈如狐!没等走到穙阳,便突然南折去了定陶待某闻讯,欲再调兵追之,已经来不及!”
“末将以为,这样也好,如果官军退入荥阳,我等刚好有了更多时间整顿士卒,去芜存精!”谢映登想了想,笑着建议李密不说自己料事不中,却先谈起张须陀跟大伙之间的仇怨,明显是一种转移视线的手段但眼下大伙为共同的目标而努力,谢映登愿意再给他个台阶下
“不然!”李密摇摇头,嗓音陡转,“张贼乃大隋柱石,若此番杀了他,朝廷震动,天下必将分崩离析!”说话间,他咬紧牙,两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恨意




家园 第一章 击鼓 (三 上)
第一章击鼓(三上)李密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透骨的阴寒距离他最近的谢映登明显感觉到了其话里浓浓的恨意,忍不住瞪圆了眼睛,惊问:“密公莫非想一击而杀之?那张须陀老贼可不是一个容易相与的,三年来,多少江湖豪杰试图招惹他,却谁都没落得什么好结果!”
“正因为老贼手上染满了弟兄们的血,我才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否则,待其熟悉了荥阳周边情况,我等再想除之,恐怕难上加难!”李密被谢映登问得微微一愣,凭着多年历练出来的本领,他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咱们既然举了义旗,就要为天下而谋若知其强便避而走之,岂不让全天下看着我等的英雄失望?”
“对,咱们就是要知难而上,我就不信,天下没人奈何得了这头老贼!”群豪被李密开口一个天下,闭口一个大义说得血脉喷张,七嘴八舌地响应
“对,咱们十几个打他一个,还怕啃不碎他这把老骨头?”齐国远舞动双拳,唯恐别人看不见自己的英雄形象
谢映登笑着退开半步,不再多置喙十个打一个的大话说起来好听,往往开战时,十个人一块儿转身向后,都巴不得其他伙伴前去送死
“难道映登以为我方并无胜算?”李密敏锐地觉察到谢映登的笑容里带着几分不以为然,摇了摇羽扇,笑问
“映登只是觉得张须陀老将军嗅觉敏锐,既然已经避开了圈套,我等很难再将他诱惑进来!”谢映登摇头,回答为了顾全大局,他不想直接置疑李密的决定在他看来,战斗的胜负,的确和人数多寡没有绝对的联系但李密能鼓动起群雄并肩而战,那是李密的本事大伙若想成就一番事业,也却实需要一个李密这样的人才将群豪凝聚到一处
“我等的确难以诱惑老贼入套,但可以假他人之手杀之!”李密脸上的笑容很浓,似乎对“老贼”这个称谓甚感兴趣
“谢某不才,愿闻其详!”谢映登向李密拱了拱手,摆出一幅虚心求教的姿态在用兵打仗能力方面,谢映登以为李密比起徐茂功相差甚远但使用一些战场外的奇招,其他人比起李密却是望尘莫及
“诸位且看!”李密先还了谢映登一个善意的微笑,然后用手中鹅毛扇轻点挂在墙上的地图,“张须陀老贼知道我等在瓦岗山下等着他,所以避而不战但为了给昏君一个交代,他于咱东郡外围绕了一大圈,顺势捣毁了几家豪杰的老寨”
这都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李密换个角度重复一次,并没有什么新意“密公请直说,我等到底怎么才能报仇?至于咱们这边的窝囊事,就不要再提了!”王当仁听得有些心烦,大声建议道其他几个刚刚当了将军的寨主们也吩咐附和:“密公,您有什么安排就直说咱们听您和徐统领号令便是!”
“我的计策就出在张须陀背后还有个昏君上面他想以别的山寨冒功,咱们偏偏不让他如愿当年鱼俱罗将军就是因为消极避战被处斩的,只要咱们坐实的张须陀头上这个罪名,老贼定然也活不过今年冬天!”
话音落下,满堂豪杰鸦雀无声众人的确恨张须陀,但大伙平素盼望的都是如何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击败他,从来没有人想到还可以借刀杀人杨广是个昏君,这是群豪的共识昏君亦可为我所用,却是以往凭他们的视野所看不到的层面刹那间,许多人如同眼前被推开了一扇窗,看到了一个更为复杂的世界与他们先前设想的黑白分明不同,那里黑不一定是黑,白不一定是白,黑白之间还有很多驳杂的颜色,光怪陆离
刹那间,即便是出身于江南第一望族的谢映登,也被李密的卓越见识惊了个目瞪口呆倒吸了好半天凉气,他才缓过些神,郑重问道:“此计可谓神来之笔,但具体如何实施,还请密公明示!”
“这个么?”李密掉正羽扇,又轻轻地扇了几下凉风此际虽是盛夏,但瓦岗山地势高,聚义厅内并不甚热因而他扇扇子的动作纯属多余但此刻在众人眼中,却别有一番睿智味道
“这个么,依我之见,第一,咱们需要大张旗鼓地杀下山去,在南北两道运河上制造几场大麻烦东都之粮全部来自运河,马上夏粮即将装船,咱们让昏君饿几天肚子,他自然会两眼冒火!”李密横转羽扇,一边用扇侧的黑色雁翎磕打自己手掌,一边胸有成竹般说道
“密公妙计!”闻此言,忠武将军王伯当忍不住大声称赞众将之中,他与李密关系最厚刚才一直担心李密因为耐不住面子带着大伙与张须陀硬拼,如果那样的话,一旦兵败,恐怕李密的威信会一落千丈而现在,李密在兜了几个圈子后,成功地把大伙的视线从其谋划失败,劳师无功上吸引到新的作战任务上来,让王伯当在佩服之余,悬在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也就是密公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只要杀了张须陀,河南各地,咱们还不是想打哪就打哪?”齐国远亦跳着脚喝彩因为麾下弟兄都丢光了,所以他在瓦岗寨中一直混得不得志眼下翟让委派李密决策大小事务,让他看到了一个重新崛起的机会,因此他拍起马屁来亦不遗余力
“呵呵,此计见效虽慢,但的确甚妙南北两条运河一直是咱们瓦岗山的粮库,先前老程年年到河上取粮,就是没想到此举还能令杨广那个昏君自断臂膀”见众人说得热闹,归德大将军程知节亦跳起来,插科打诨“你们大伙谁也别跟我争,待会儿老程我就带一哨人,直接到运河边上搭个卡子除了劫粮之外,这河上南来北往的,只要是官船一概收税百文,民船减半,江湖豪杰免费,要是碰到来投瓦岗的,嘿嘿,老程倒送他半吊盘缠!”
此人是瓦岗寨第一疲懒人物,无赖顽童虽然年纪已经二十多了,但说话做事却总是有口无心因而官职虽然高,却不甚得人尊重当然,轻易也不会有人跟他这混人起隔阂只是冷不丁一番混说出来,除了逗得人哈哈大笑之外,还将一个冷酷的事实摆在了众豪杰眼前
运河分为南边两条,南运河起于江表的余杭,终于虎牢关外与东都相连的伊水入黄处北运河与南运河遥遥相对,起于黄河北岸的沁水入黄口,终于大隋北方军事重镇渔阳这一南一北两条河,正是连接整个大隋的血脉通道因此朝廷对运河沿岸的治安甚为看重,特别是对东都洛阳附近,因为涉及到整个东都的粮食安全,所以每月都有府兵来回巡视,遇见截匪,必将赶尽杀绝
往年瓦岗山从运河上取粮,之所以劫一票就走,从不过多逗留,便是因为自认没有与整个大隋对抗的实力因而李密刚才所说的劫粮之策,虽然看上去简单易行,做起来却绝没想象得那般容易
大伙若出动得次数过少,在朝廷眼里依旧是疥藓之痒,根本不可能拉张须陀下水若出动次数过于频繁,于保护运河的府兵对上,未必有战而胜之的把握像程知节所说的那种直接卡断运河的办法,更是胡扯大隋修建运河的最初目的便是向南北两个方向运送士兵和辎重,如果洛阳附近的河道被卡死,三日之内,肯定有不下十万府兵自东都顺水而来那样的话,大伙需要面对的就不止是张须陀一支队伍,而是大隋倾国最后的余威了
想到仓猝决战的后果,连最力挺李密的齐国远等人都蔫了下来如果有与十万府兵正面一决雌雄的本钱,大伙早追着张须陀厮杀了,又何必费尽心机诱其入瓮?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老程你说,咱们该怎么办难道就把这口气憋了,等着哪天老贼再堵上门来?”王当仁竖起眼睛,冲程知节大声嚷嚷站在程知节身边的徐茂功等人方才一直没参与讨论他们是瓦岗山原班人马,与新加入的弟兄素来有些隔阂在气急败坏的王当仁眼里看来,这些人全都不肯出头的原因,想必是瞧不起大伙,欲看力主扩军的密公笑话
“俺老程就是武夫,你让我上马和人单挑,你还别不服,说句实话,我谁都不放在眼里若论躲在背后算计人的勾当,嘿嘿,老王你这回问错了人,俺可是一点儿都不会!”程知节冲着众人嘿嘿一笑,满不在乎地回答
酒徒注:按照正史,张须陀还有一年才死呢大伙莫急顺便拉票




家园 第一章 击鼓 (三 下)
第一章击鼓(三下)绿林中奉行的是以实力为王的原则,李密以一个被朝廷追得无处躲藏的丧家犬身份,转眼间就做上了瓦岗寨的二当家,本来就让很多人心中不服听程知节如此一嚷嚷,立刻有人在下边大声附和起来
“对啊,要报仇自己去与老贼拼命,别让咱们替你当枪使!”
“对啊,咱们瓦岗军志向没那么大,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挺好,从来没想着做什么拯救天下百姓的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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