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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之弄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云上糖
他一直在怨怪自己,没有将展宁照顾好。在明知道严豫对她不肯放手的情况下,疏忽大意,以至于展宁受了这么多的苦。
至于怕的,却是展宁体内的忘忧药性。
她会不会忘了他?
她刚刚瞧着他的疑惑眼神,让他很是担忧。
“阿宁?”展宁未曾应声,严恪心里的担忧更重了一分,他坐到床边,拉起她的手,有些着急地问道:“你可还认得我?”
展宁撑起身子,从床上坐起了些,她垂眼望望严恪抓着她的手,又抬头看看面前一脸着急的严恪,那双蕴满天下灵秀的眼里,一点点染上了匍匐水汽。
严恪不知她这般反应是何因由,正待再问之际,却觉得怀中一沉。
展宁突然扑过来,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将自己靠在他怀中,脸埋在他肩上。她的声音带了哭意,闷闷的,像小兽的呜咽,挠得他心里酸疼。
“阿恪。”
她唤起了他的名字,短短两个字,在他耳中,却犹如天籁。





嫡女重生之弄权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不会忘了你,不会的……”
展宁语气哽咽,她的性情内敛,即便在严恪面前,也少有如现在这般主动,如今她抱着对方,却久久不肯松手。
服了忘忧的日子,她人在睡梦中,思绪却沉沉浮浮,看着前世和今生的事情纠缠,忽远忽近,严恪、展臻、严豫、林辉白、展曦……那些或爱或恨的脸庞在眼前来来往往,她拼命地想要抓住些什么,可每每伸出手去,都抓了个空。
过去的记忆越走越远,越来越淡,她以为自己真的会如严豫所希望的那般,忘掉前尘旧事,但就当脑袋里所有的人脸都淡去的时候,她莫名看见了自己前世死去那一幕。
与她有着同样眉目的女子,脸色灰白,眼睛里是一片死寂,大片大片的血色在她身体周围洇开,一点点吞噬掉她的生命。
那副画面就像一把利刃,将她脑中的迷雾一把劈开。
那么多的不堪,那么的屈辱,她怎么能忘!又怎么能顺了严豫的心意,忘了一切心甘情愿做他的人?那她重生这一世,多活的这一遭,岂不是个笑话!
她让仇者快,那爱她的人呢?又该如何自处?
脑中渐渐清明起来,她看着迷雾越来越淡,而迷雾之后,最先出现的,是严恪的脸。
他看她的眼神里溢满温柔,那温柔蚀骨,让她的心难以克制地拧疼起来,“阿宁,你许了我一世之约,怎么能够失约?”
是啊,她与他之间还有很长的时间要相守,她怎么能够失约?
她必须清醒过来!
“阿恪,现在是什么日子?”
展宁在严恪怀里哭了许久,似乎要把梦里的惊慌、忐忑、痛苦和不安全都哭出来。严恪也被她吓着了,一面连声安慰她,一面请拍着她的背,生怕她背过气去。
直到肩头的衣衫都被浸透,展宁的眼泪才慢慢止住。而她止住哭泣后,心里头又忍不住一惊,慌忙问起严恪日期来。
她昏迷了多久?她和严恪的婚期怎么办?
展宁一问这话,严恪便明白她在担心些什么。他忙将叶清珊襄助一事告诉了展宁,又与展宁道:“阿宁,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夫人,虽然成亲一事上我让你有遗憾,但我以性命起誓,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令你受半点委屈。我说过要保护你生生世世,让你将自己托付给我,从此不再为任何事烦心,我之前没有做到,可你相信我,今后我绝不再失言。”
严恪这些诺言,即是说给展宁听的,也是在同自己起誓。
展宁失踪的那些日子,他整日过得提心吊胆,食不知味、夜不能寐,那样的滋味,他终此一生,也不想再次尝到。
“阿恪,我信你。”
展宁听着严恪落在耳边的誓言,看着他眼里深深的歉疚,本有千万言语,本想告诉严恪,自己的失踪不是他的错,他不需要负疚,但最终都作了罢。
严恪此刻要的,也只是她的信赖而已。
这是她能且仅能给的。
一双新人回门,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时新娘子的脸色却显得苍白许多。
晚上的餐桌上,汝阳王没怎么察觉,何、容两位侧妃心细,当然瞧得分明。
何侧妃性子泼辣些,也就敢开口些,只见她一双眼尾上挑的媚眼一闪,一脸关切地瞅着展宁,道:“世子妃这是怎么了,回家理应欢欢喜喜的,怎么去了一趟,这会倒显得恹恹的?莫不是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真心讲,冗长的一梦醒来,发现守在自己身边的人是严恪,展宁心中的欢喜远大过遗憾。
只是她身子还虚弱,就算强打着精神,也总有些疲态露出来。
如今被何侧妃这般问起,她笑笑与对方道:“许是回去的路上吹了风,有些许不适。”
展宁笑得浅淡,何侧妃与她目光一对,人却不由怔了一怔。她怎么觉得,展宁这会脸色瞧着不好,笑起来的模样,却莫名比早晨见时多了几分灵动诱人?还真是怪了。
何侧妃愣神的工夫,严恪瞧了瞧展宁的脸色,已将展宁扶起身来。他与汝阳王道:“父王,阿宁今日回去的路上受了凉,她身子本就弱,我担心她晚些头疼,且先带她回房去歇息。”
汝阳王也看了一眼展宁,瞧她脸色的确不好,便点了点头,“去吧。”
严恪得了许可,便扶着展宁往外走。走了两步,想起些什么,又回过头来与何侧妃交代道:“我近日胃口不大好,还得劳烦,让人在我院里设个小厨房,方便些。”
王府里王妃之位空悬,平日里府中事务,便由何侧妃和容侧妃携手打理。
汝阳王府的惯例,除了不在府上,或有事情耽搁,用饭都在一块,并无设小厨房的例子。
此时严川尚在边关,汝阳王府庶出的三位姑娘已外嫁,屋子里的人,除了汝阳王和何、容两位侧妃,尚有严恪那两位庶出兄长和他们的夫人。
此时他们听严恪这么一说,都不由看了多看了严恪一眼。
汝阳王对这个儿子一贯不够亲近,却也不如和约束,严恪要在自个院子里设小厨房,这等小事,在他看来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但何、容两位侧妃想法就不一样了。
严恪哪是这么娇气麻烦的人啊?这小厨房,怕是给这位身子弱的世子妃设的吧。设也就设了,严恪还自己开口把责任往自个身上拦,大概是不愿展宁担了任何不喜。
按理说别人夫妻情深不碍着谁,但何、容两位能掌着王府的中馈,那是因为顶上没有王妃,可如今不一样,严恪取了妻,这中馈理所应当该交到世子妃手里。
展宁尚未过门的时候,何、容两位心里就有了嘀咕,如今再瞧严恪把人护得小心翼翼的模样,越发觉得展宁不简单。彼此交换了下视线,对手中的掌家之权有了些担忧。
何、容两位想得深远,实则严恪和展宁现在根本没心思理会这些事。
严恪如今想着的,是早日将展宁的身子养好。
他成亲有七天休沐,这几日便都在自个院子里守着展宁,药膳补品流水一般往展宁房里去。接连几天下来,展宁的气色比刚苏醒的时候好了许多,胃却开始受不了了。
这日傍晚,用过晚膳后没多久,严恪又着人将一盅补品送到展宁跟前,展宁不觉皱了眉,有些可怜巴巴地瞅着严恪,“阿恪,能不能不喝了?”
展宁这般模样,倒跟怕喝药的小孩子耍赖讨饶一样,少有的撒娇可怜,瞧得严恪心头好笑。但他并不肯松口,“不行。”
展宁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一脸嫌恶看着那补品,好似在看洪水猛兽。
严恪心里更加好笑,他挥手让房里伺候的下人出去,自己亲自接了补品,试了试温度,喂到展宁嘴边,“阿宁乖,张嘴……”
展宁让他那哄孩子的语气闹了个大红脸,不由瞪他一眼,“我又不是小孩子。”
殊不知她这一眼瞪过去,脸上红霞如醉,眼中半嗔半羞,令本就动人的容颜更添了几分妩媚。严恪的目光不觉凝了凝,幽深眼底墨色浮动,掀起许多炽热来。
他的眼神过于灼热,又过于专注,展宁哪能感觉不出?
展宁脸上禁不住开始发热,屋里一时间静悄悄的,似乎只有两人的心跳声一般。
春日里的燕京暖凉相宜,屋外繁花似锦,暗香轻送,诱起一室旖旎。
展宁听得咯噔一声,倒是严恪放了手中补品,下一刻,她的下巴被人轻轻扣起,严恪倾身望着她,那双古井深潭一般的眼里涟漪阵阵,似要将她溺毙其中。
“阿宁……”
他唤她的名字,声音较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喑哑,她觉得脸上烫得厉害。这种时候,她大概该要避开眼的,可她却不知怎的,自己将手臂伸出去,勾住了严恪的脖子。
“我在这。”
她的手腕攀上严恪颈项的那一刻,她感觉手底下肌肤的热度烫人,紧接着,她感觉身子猛地凌空,竟是被严恪打横抱了起来。
而严恪抱着她去的方向,俨然是内室里的大床。
展宁这下子的脸彻底烧了起来,环佩叮当声中,她根本不敢抬头去看严恪的脸,更不敢去细看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到底装着多少热情。
她只能红着脸被严恪放到了软床之上,严恪的手臂撑在她身边,居高临下看着她,有些好笑又有些沉迷地盯着她的俏颜,闷闷笑道:“我的阿宁怎么这么害羞?你我是夫妻,你怕我什么?”
严恪少有这样不正经的时候,他明知道她在羞恼什么,却还明知顾问。展宁很想挠他两下,可才恨恨瞪过去,就被严恪倾身吻了下来。
他平素的吻都是温柔似水的,这一次却强势许多,带着掠夺和侵占的霸道,将她的唇瓣吮得发红,口腔扫得发麻。而且这个吻还在渐渐失控,从她的眼上、唇上,一直蔓延到颈窝、锁骨,再到敏感的胸前。




嫡女重生之弄权 第一百四十章
严恪平素的吻都是温柔似水的,这一次却强势许多,带着掠夺和侵占的霸道,将她的唇瓣吮得发红,口腔扫得发麻。而且这个吻还在渐渐失控,从她的眼上、唇上,一直蔓延到颈窝、锁骨,再到敏感的胸前。
身体像被点了火一样,越发不由自己控制。
此时尚是四月初,天气明明还不热,展宁却觉得自己与严恪的呼吸都粗重起来。衣衫一点点褪去,相贴的肌肤一片滑腻,更热得惊人。
“阿宁,把自己交给我。”
严恪落在耳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欲/念,还有些化不去的痴迷,令他的声音较平日的清朗多了几分诱惑。他的手在展宁妙曼的身躯上移动,激起展宁一阵阵战栗。他的唇落在她心口,那酥痒的感觉,逼得她眼里都蒙上了水雾。
她的身体在他的怀里软成了一泓春水。
这样的反应,令展宁在神思恍惚之间,忍不住生出些许庆幸来。
往日,她嘴上不说,也不肯承认,但对于自己与严豫的过去,她实则是有心结的。
她前一世对男女间的情/事极为抵触,甚至有着深深的恐惧,她害怕这种心结,会带到她与严恪之间。
好在她没有。
她的身体顺从了她的心。
她爱着身旁这个人,她信赖他依恋他,对于他的索取与热情,她只有沉迷与快乐,并无恐惧和抵触。
这样的认知倒让她的羞赧褪去了一些,她不再如方才一般只知羞涩躲避,她转过头,雪白皓腕主动勾上严恪的脖子,她附在他耳边道:“阿恪,我是你的。”
严恪原本就幽深不见底的眼眸因她的动作和言语,颜色变得更加沉浓,其间还有两簇火光跳动,炙热得几乎要将展宁点燃。
再往后的事情便越发失控。
此时天色并未完全暗下来,纵使闭了房门,又有屏风和纱帐重重隔绝,屋子里仍有朦胧的光亮。
而这点朦胧使得床上的一切增加了一种独有的魅惑。
严恪眼神幽暗,火热的唇舌在展宁身上烙下一个又一个属于自己的印记,看着那雪白如玉的肌肤因自己染上绯色,他便觉得浑身更加炙热。
当彼此间所有的遮蔽都已褪尽,严恪火热的双掌扣住展宁纤细的腰肢,他用喑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道:“阿宁,别怕……”随后,他身子一挺,将自己深深埋入了展宁的体内。
身体被疼痛劈开那一瞬,展宁疼得忍不住低喊了一声,眼中凝聚的水雾也终于落了下来。
严恪一面温柔吻去她眼角的泪,一面柔声哄着她,但身下的动作却没有就此停下。
他固执地一次次侵占她,看着她在自己身下绽放,脸上的痛苦渐渐褪去,化作沉迷与欢愉,他只觉一颗心都被她胀得满满的,再装不下任何东西。
“阿宁,我爱你。”
似许诺又似宣誓的爱语不断,从爱人身上滴落的汗珠落在她光/裸的肌肤上,彼此的身体紧密结/合,气息交缠,展宁放纵自己将身上的人缠得更紧一些,继而引来又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掠夺。
她的意识益发模糊,在要逼疯人的绚烂到来前一刻,她听见自己心里的声音。
她同样爱他。
展宁第二天醒得很晚。
醒来的时候,严恪正拿帕子替她擦拭身子。
纵然昨晚已将自己交付给对方,但在严恪的手拂过她腿间时,她脸上仍是一红,身子也往后面缩了缩。
严恪见她的模样,不由起了逗弄之心,在她耳畔轻轻一笑,“阿宁这会才害羞,是不是迟了?你昨晚的热情,为夫可都记得。”
展宁这下子脸更加如火烧了!
即便后来意识都已模糊,但她并不能忘记,自己如何攀着严恪,在他的强势侵占中失去自我。
“我自己来就好。”
想要自严恪手中接过帕子。替她清理身体这样的事,由他来做,她更不好意思。
奈何严恪不肯放手,“你昨晚累得厉害,还是我来吧。”
替她清理了身子后,严恪又亲自替她穿衣。她本想唤丫鬟来,不过却被严恪阻止。
“阿宁现在的模样,我连一眼都不愿别人瞧了去。”
她从不曾想他也有这般霸道耍赖的时候,但奇怪的是,她心底竟然觉得满满都是幸福,险些都要满溢出来。
幸而严恪对替女子梳头化妆这样的事实在不懂,否则依他的,只怕还要替展宁绾发点妆。
但就这么折腾下来,两人出门之时,说是日上三竿也不为过。
何侧妃等人都是过来人,一瞧展宁走路的模样,再瞧她面上不自觉流转的娇媚,哪有不懂的?那意味深长的目光,瞧得展宁简直想挖个洞躲起来。
用过早饭之后,严恪让人备了车,道要带展宁去个地方。
展宁因为还有些羞恼,并没有多问。连安驾了车离了王府,一路往城外去。展宁初时还有些疑惑,可等马车落定,她瞧着面前的相连的两座矮墓时,一下子便反应过来。
她的身子蓦地有点僵硬。
一直坐在她旁边的严恪当即便感觉到了。他伸出右臂环住她的肩,左手轻轻拍拍她交叠放在膝上的手,“你之前一直要来瞧她,我担心你自己的身体受不住,才总不肯让你来。如今你来了,想必她心里也欢喜。”
“人死了以后,哪里还会有什么欢喜。”
知道严恪是为了安慰她,但展宁是死过一次的人,知道这样的安慰也仅止于安慰而已。
人生在世,活着才是一切的根本,一旦死去,便万般皆空了。
在严恪的搀扶下,展宁跳下了车。
瑛儿被葬在她弟弟的坟墓旁边。
他们两个是展宁和展臻从人贩子手里救下来的,除了彼此,再没有旁的亲人。瑛儿的弟弟跟在展臻身边伺候,在那一年钱氏谋划的意外里,就已经丢了性命。
之后,瑛儿一直跟在展宁身边,小心护卫着自家小姐,如今眼瞧着她弟弟的大仇得报,她却也没能熬得过去。
“她若没有跟着我,或许不会这么早就殒命。”
四周清风微凉,展宁闭上眼,那晚混乱之中,瑛儿扑到展臻身前,替展臻挡下那致命一击的画面,清晰得如在眼前。她似乎还嗅得到喷溅在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阿宁,瑛儿的事情,并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将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严恪瞧着她眉宇间浮起的沉痛之色,忍不住牵住了她的手。
展宁听了他的话,重新睁开了眼,她望向他,清明眼里除了愧疚之外,还有一些分明的冷色。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
瑛儿的事,她自然有错,可更多的过错,在严豫身上。若没有他的步步紧逼,瑛儿怎会殒命?
祭奠了瑛儿,严恪又带着展宁去了一趟她在白水坞的别院。
展宁本还奇怪,严恪为何又来此处,结果却意外地在白水坞的别院里见了一个人。
那是个陌生的姑娘,身量不算高挑,相貌生得甜美可爱,但肤色却没有一般姑娘家的白净,反而带着些阳光的蜜色。她一笑颊边便浮起两个酒窝,圆圆的眼眯起,让人见之心喜。
“瑛儿不在了,你身边总得有合心意的人伺候。悬铃是连安的同门,你别瞧她这副小姑娘的模样,她的身手不比连安差。我不在府里的时候,有她在你身边跟着,我才能放心些。”
严恪这般安排,自然是怕展宁再遇上上次那样的事情。
展宁明白他的关心,而她也的确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在身边。
连安是严恪的心腹,这个叫悬铃的姑娘既然是连安的同门,又是严恪刻意寻来的,必定是可信的。
因此展宁没有任何异议,便让悬铃跟在了自己身边。
先是出城祭奠瑛儿,接着又转道白水坞,两人出来已有一段时间,瞧着天色不早,便又乘车赶回汝阳王府去。
回到王府的时候,恰恰是傍晚时分。
王府门口停着一辆马车,瞧车上的徽记,俨然是宫中出来的。
展宁和严恪不由多看了那马车一眼,但因汝阳王是太后亲子,景帝亲弟,宫中来人的时候颇多,两人也没怎么在意,径自进府去。
往常这个时候,王府中应当正在准备晚膳。展宁想着自己这段日子都在自个院里的小厨房用饭,这虽是严恪的安排,用的也是严恪的名义,但她初嫁入王府,这样特立独行总是不好,也就与严恪说了,一道去花厅用饭。
不过他们两人带着连安和悬铃尚未走到花厅,却瞧见汝阳王与一个宫人步履匆忙往王府外走去,那形容让严恪眉头一拧,他大步迎上前去,“父王,可是有什么事?”
汝阳王瞧见他,又看了看他身旁的展宁,英武的眉间是一些掩不住的忧思,“你皇祖母又晕倒了,你回来得正好,随我一道进宫去。”




嫡女重生之弄权 第一百四十一章
寿康宫内灯火通明。
太医院一众医官忙碌了大半宿,卧榻之上的太后才微微睁开了眼睛。
从除夕夜宴上的突然晕厥,到今日的再度昏迷,明眼人都瞧得出,太后的身子骨是越发不行了。
生老病死最是无常,又最是寻常。有时候来得突然,但仔细想来,全都遵循天理。不管你是天潢贵胄,还是街角乞儿,都逃不过这自然之力。
展宁这一次陪着严恪进了宫。
太后未醒之时,她紧紧握了严恪的手,感受着从对方指尖传来的罕见的凉意,她心里禁不住有些心疼严恪。
在别人眼里,这位汝阳王世子出身贵重,人才品貌样样拔尖,还深受景帝倚重,年纪轻轻已是朝中二品大员,可旁人大概都瞧不见,他也有他的苦处。
生母早逝,父子间礼重于情,独独一个宠他护他的太后,却已是风烛之年,如今更是病魔缠身,只恐年寿难永。
“阿恪,皇祖母会没事的。”
她捏了捏对方的手,小声安慰了严恪一句,即便这安慰来得无力,但严恪看着她眼中的关怀,指尖的寒凉仿佛消了一些。
而屋子另一侧,严豫伴着德妃站在一旁,视线在展宁与严恪相握的手间停留了一阵,移开眼时,眼里的一片冰雪封寒。
待到太后醒了,陪在太后跟前的景帝和皇后与她说了会话,便又让几个皇子并汝阳王父子进去。
德妃等妃嫔和展宁未曾听宣,便仍在外面候着。
侯了一阵,太后身边的素锦姑娘款款走出来,道是太后精神仍不大好,暂不见其余人,让德妃等人先各自回各自的寝宫去。末了,她特地走到展宁跟前,与展宁小声道:“世子与王爷今夜恐要在寿康宫里多呆一阵。世子担心世子妃身子初愈,枯等难熬,已交代了我,世子妃且先随我去旁边屋子休息一阵。”
太后如今的情况,汝阳王和严恪要多在旁边陪伴一阵,早在展宁预料之中。而经历了上次的事情,即便悬铃和怀安都在宫门口候着,严恪也不放心她夜间一个人回府。毕竟方才,严豫那不善的目光仍总落在他们身上。于是,展宁颔首与素锦微微一笑,谢了素锦,便随素锦去旁边屋子休息,一边等着严恪父子。
人是严恪亲自交代的,又是在太后的地方,展宁想着不会有什么岔子,待素锦离去后,她在屋子的软椅上坐着,思绪却飘了老远。
她知道严恪对太后的感情,也不愿以悲观的态度揣测太后的病情。但现实摆在眼前,太后的身体,恐怕熬不住多久。
而严恪失了太后的庇护,又因自己的关系与严豫交恶,以目前的状况而言,只要严恪没有谋反篡位的意思,那么趁早为今后的事情做打算,避开严豫的锋芒一事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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