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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终有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九月鸢尾
宋时毅知道商录不少小时候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两个人是青梅竹马,看来年纪轻轻的商录那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傅云生。宋时毅看傅云生不否认,一笑起来就显得很阳光:
“那你肯定是天天被他欺负了,他自己和我说的,小时候怎么弄死邻居家的鸡,怎么跑去玉米地里掰玉米……”
说起这些小时候的事情,傅云生也放松了许多,好像一瞬间就回到了那个天真的年纪,笑着和宋时毅解释:
“但是他不坏,真的不坏。”她认为他最坏也就是看过她在河里洗澡的事情,那是流氓才干得出来的,现在听到宋时毅满口喊他六哥,便知道两个人关系一定非常铁,于是问宋时毅:
“难道你觉得他很坏吗?”
宋时毅可不敢和未来嫂子说这种大实话,眨眨眼:
“反正你以后就懂了。”
傅云生又是听的云里雾里,几句话之间两个人已经到了审讯室,画像专家正在梳理最近嫌疑犯的外貌特征,听闻又来个记得住嫌烦半边脸的受害者,不用多想便知道,一定和最近受害者回忆的一模一样。
结果自然不出所料,几张画像之间的眉眼叠起来是同一个人。画像专家从问询室出来,递给宋时毅一支烟,宋时毅不抽,想起商录会抽便随手别到了耳后,气呼呼的说:
“这伙人越来越嚣张了,我以为至少要放过华人一马。”
驻守边界快要十年的画像专家什么案件没有见过,只有宋时毅这种小年轻才会想的天真,于是告诉他:“这些个犯罪团伙,眼睛里只有钱,不分国籍。”
她看傅云生走远了,碰了碰宋时毅的肩膀:
“我最近听了些风言风语,你们商副连长迷上了个小姑娘?”
换做是在别的支队,谁敢在上班的地方说这种风凉话,重了要丢帽子,也只有商录手下的这支队伍才敢那么调侃他:
“那晚他死抱着不撒手,差点和医生干起来那个……”宋时毅往傅云生走掉的方向看了一眼,抬着下巴,“诺,心上人。”
这是个有故事的男人,可惜再多的酒也套不出他那么多年隐藏在心里的往事。
——
闹出这档子事情,傅云生在支队里跑了一下午,等到办完杂七杂八的问话,出来又是一天,夕阳已经快要落山,只露出小半个红通通的圆脸。傅云生想起自己最后一次看夕阳,还是在给叶果拍写真的时候,闭着眼睛又回想了一遍那天的桥段,却怎么也无法想起来那时候到底对方是不是真的摘掉了口罩。
她是想要尽快解决的这起事件的,要回到正常的学习轨道中,要工作赚钱养家。
“傅云生。”
她头疼的厉害,被商录的叫唤声打断,回过头才看到他脱了军装,穿着一件白色衬衫,纽扣系的规规整整的,勾手指让她过去。
此时已是下班时段,支队里已经有警员陆续下班,院子里好不热闹,商录这一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大名,她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走过去,如同那时候一样,抬着下巴问他:
“干嘛?”
她不过一米六三,和高大挺拔的身影相差很多,抬着下巴望着他的时候就显得格外娇小可爱,商录忍住一把把这人搂进怀里揉头发的冲动,喊她:
“吃饭去。”
商录的支队里有几个和他关系特别铁,自然也包括宋时毅,他见傅云生犹犹豫豫,推了一把:
“感谢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辛苦了,大家伙吃个饭放松一下。”
“不,你们才是辛苦了。”傅云生这人说话做事总是一板一眼,一看就没有什么小心机,像个孩子一样的给大家鞠了一躬,不料想被商录在脑袋上揉了一把头发:
“哦,少先队员一样的感觉。”
她的乖巧懂事惹得商录的同事们偷偷抿着嘴角,不怎么明白商录这只大型警犬为什么会喜欢这种小白兔。
然而最后,少先队员还是逃不过大队长的吆喝,一起去了附近他们常去的大排档,云南饮食口味偏重,商录知道她喜清淡,按照她的喜好点,其余几个人的口味老板娘早就知道,按照惯例开酒上菜。
傅云生瞧见盘子里的蚱蜢,默默把目光移开,舀了一勺水煮豆花,她来云南不止一次,知道这就是他们的地方特色,只是怎么想想都觉得难以下咽,直到她亲眼看到商录满是欢喜的吃下去一只蚱蜢,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竟想起贝爷的经典台词:
咯嘣脆,鸡肉味……
“哟,今天有女孩子嘞。”
老板娘和商录关系好,知道每次他们都是几个大老爷们来,突然间看到个文质彬彬的斯文姑娘,觉得稀罕,看她和商录坐在一起便知道这大概就是小女朋友,她告诉傅云生:
“蚱蜢好可好吃啦,香脆的,可以尝尝看。”老板娘说话间就当着傅云生的面从他们桌子上拿了一只蚱蜢咬的咯嘣脆。
傅云生没看出半点想吃的意思,以为这老板娘要安利自己吃虫子,好在原本在屋内逗孩子的老板不得已抱着孩子出来求救:
“阿香,宝宝总是要嚷着找你,你来哄着。”
两个人不愧是夫妻,老板和老板娘都是自来熟的性子,把妻子支走,老板开了啤酒同他们坐在一桌上,和他们几个大男人聊起天来,大家都是很好的朋友了,一个话题就能说上好半天,只有傅云生这个外行人,听不懂男人谈论的赛事车展,舀了水豆花默默品尝。
商录对她在了解不过,歪着脑袋凑到她耳边谈起了自己私底下替她做的安排:
“这几天你恐怕还得跑几趟这里,我给你订好了酒店,行李也派人给人送过去了,你安心住着,叶太太不用担心。”
傅云生以为很快就能走,听商录的这话又觉得这事情不简单,心里泛着嘀咕,还未问出口,商录又说:
“你不是自由摄影师么,该推后的摄影计划就往后推一下。”
傅云生无时无刻不想着赚钱养家,突然间听到他说了这句话,果然印证了自己的观点,短时间内没有单子可接,想起那堆摔烂的摄影器材,心更疼,闭着眼睛点头,抬起热茶抿了一口,转而又听到商录小声问她:
“大学哪里读的,我都找不到你。”
她神情恍惚,差点没把手里的茶洒出来,低着头细若蚊虫的说了一句:
“没考上。”
商录早已从这双眼睛里读懂一切,他对她的这些年好奇至极,在那样艰难的家庭,她一定也有她的难处,提起这种话题冷场也是自己活该,错在自己好奇他未参与的这些年。
他不在谈起,索性往她的碗里夹了个蚱蜢:
“吃了。”
傅云生看着恶心,回过神来看着他,头摇的拨浪鼓一样的。宋时毅马上替傅云生说话:
“六哥你别欺负人。”
一桌子人笑起来,这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
商录送傅云生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们来时的那条夜市小路开始打烊,只有零星几个商贩在摊位前吆喝,商录似乎喝高了,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安静的送她回酒店,交代好门窗和注意事项:
“这些经验我比你足。”
傅云生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比他强的地方,毕竟她住过的酒店去过的城市一定比他都多。
商录关了酒店门以后就靠在玄关处朝着她笑:
“哦,能耐了,那准备什么时候周游全世界?”
他理解的摄影师,一定是有一颗周游列国的心,实际上最开始入这行的傅云生,不过仅仅只是想要讨一口饭吃,如今连最开始自己按下快门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两个人傻站在玄关处闲聊,商录摸出烟想点燃,想着她毕竟是个病人,克制住别到耳后,用一双微醺的眼睛打量着她,重逢这个人的喜悦岂是三言两语,几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他问傅云生:
“喂,你这些年到底过的好不好?”
这句话出现在他的无数次幻想里,他就盼望着有一天他见到她的时候就这么问她,不用叫全名,就叫“喂”,像是感情深厚的老朋友久别重逢。
“都还好。”
傅云生有些抵触他问这些过去式的问题,甚至也很害怕他提起当年自己不告而别的事情,于是准备开口轰人:
“你要是醉了,我喊宋……”
商录抬起一只手挡在她的嘴唇上,打断她的礼貌送客,他弯着腰站在狭隘的玄关处看着她,手指尖被她唇瓣上的温度灼的发烫,他偏着脑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傅云生不敢动,又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突然间被一个一米八七的大男人借了肩膀,只得把背脊贴着墙壁,一手抓着自己的裤腿,默默的咽了口唾沫,被他身上的淡淡酒味撩红了耳朵,直到他把放在唇瓣上的那只食指拿开,她才吞吐的问:
“商,商录录……你干嘛?”





云深终有路 19.第 19 章
商录没有抬起头来,只是把整个脑袋的重量压在她肩膀上, 她保持着这样高度紧张的状态愣了很久, 听到他哑着嗓子说了一句:
“商录录喝醉了就不想说话。”
他的嗓音和刚才比起来并不是一样的,没有方才那么高那么冷的语调, 更像个可怜的乞讨者。
他想说的,想问的都很多,只是看她摆出这样逃避的态度, 便什么也不再问了, 所有的久别重逢,往往都会有一个人在痴心等待。
他以为, 他们再也不会遇到了。
这次的久别重逢, 和高一那年他随着母亲刘氏搬迁到省城读高中见到她的感觉, 是完全不一样的。
那年他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大男孩子, 在送别她坐上去省城的火车时, 他还鼓励她要在陌生的城市努力活着。因为他知道, 自己一定会去省城见到她。
所以他在烈阳组中考完以后,连中考成绩都没拿, 就随着母亲刘氏举家迁往省城, 那时候他的父亲和三叔还没有把家具店迁往省城,他还只能借宿在三婶家里, 和大他两岁的堂哥念同一所半军事化管理的高中。
傅云生没有打过他家的座机,他理解她应该非常忙, 或者没有钱打他家的座机, 直到入学考试和申请手续全部办妥, 他通过刘氏联系上了沈星云,知道他们两个的高中只不过隔着一堵墙的时候,他几乎要高兴的跳起来,新学期开始没有多久,他就刻意去她的学校门口堵人了。
是堵了两天才见到她的,那时候距离开学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凭借入学考试成绩入了实验班的傅云生还是会留有一紧张就结巴的毛病,第一堂课上的小火车朗读就闹了笑话,最后学生们走完了她才敢坐在教室里一遍一遍的朗读和背诵。
傅云生对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除了加倍努力去适应这个大城市的生活,还要顶着压力把自己身上的缺点改掉。慢热和迟钝的性子,让她在这个大城市里活的小心翼翼,总希望有一天能变得更加优秀,因此低着头出校门的时候,她还在心里默念着那篇怎么都读不顺的文章,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她才停下脚步,拉着书包的肩带转过身去……
两个人见到对方的时候都是下意识的愣了一下,商录的嘴巴甚至都还微微张着,好像很吃惊看到她的那些变化。那个因为头上缝针而计较剪掉了一撮头发的女孩子到了这里之后不知道哪根筋扯到了,剪了个齐耳朵的妹妹头,黑色的短发刚刚齐脖子,柔顺又软乎乎的,她那时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手上包着语文课本,想的太过入神,连他自己都很诧异她剪短了头发之后的惊人变化,暗自在心里吃惊:
妈的,妹妹头简直可爱到爆炸,齐刘海也可爱到爆炸。
那一瞬间脑子里想的全是这个小不点儿越来越可爱的变化,安全没有注意到傅云生眼睛里的激动泪光,她都不敢相信商录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剪短了头发,留了个标准学生头的商录像是脱胎换骨,她完全没想到她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和母亲刘氏商量着想要去省城读高中的事情,以至于见到本人之后,她的舌头打了颤,结巴的问他:
“你,你是……商,录录?”
于是商录录这个名字,在过去的一个多星期里在她的班级里传了好久。
终于有一日商录不耐烦的翻墙出来,在校门口逮住她们班里的一个小男生恐吓了一番:
“我说你们实验班全都是结巴么,知道‘商录’这两个人字怎么写吗?”
小男生推着自己鼻梁上的眼镜,看着面前差不多快一米七的商录,心里吃惊,原来隔壁学校的男生真的个个都是大高个,哇的低呼了一声:
“知道知道,你是傅云生的男朋友。”
当然,男朋友这个谣言传了多久,那都是后话了,反正作为主人公的商录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澄清,后来有一天,商录逮着个机会问起傅云生抽了剪妹妹头的事情,这家伙竟然回答的一脸吃惊:
“原来城里收头发的价格竟然比我们哪里翻了一倍,我的头发竟然卖了一百块!”
商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所以这就是她剪短了那一头长发的原因。
可是如今,当商录再看面前头发刚刚及肩可以扎起来的傅云生时,竟然还会觉得面前的姑娘也很可爱,无论是什么发型,好像只要在他的眼里,可爱到爆炸这个形容词只能用到她的身上。
傅云生被他喝醉酒就有些粘人的做法撩得面红心跳,看他一直不肯把脑袋抬起来,只得伸出一只手撑着身后的墙壁,望着屋顶的壁灯的说了一句:
“我已经改掉很多了,一紧张就结巴的毛病。”
商录这才抬起头来,把手放在她身后的墙壁上:
“那我夸你一下吧,个子没长,头发也没长,进步倒是挺大。”
傅云生:“……”
这个人的狗嘴里果然吐不出象牙来。
——
傅云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决完这件事情,想着既然要短暂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不如就来个就近城市的旅游拍摄,长期以往的生活经历告诉她不能停止赚钱,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傅云生登上自己的微博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出了事情。
网红叶果在旅拍途中遭遇抢劫遇害案当场死亡的事情被叶果妈妈发到了微博上,文章写的声泪俱下,不仅仅添油加醋他们一行人的遇害经过,叶果妈妈还刻意强调只有傅云生受了最轻的伤,故意引导网友她能活下来,获得这种幸运都是因为自己女儿叶果用命去换来的,而这个摄影师,不仅仅没有探望她,还拒绝接见她,简直堪称冷血的典范。
叶果的粉丝有几十万,一时间这件事情被人民群众推上了风口浪尖,摄影圈子里关于傅云生的良好形象更是受到了大打折扣的影响,更有不知情的粉丝私信她事发的时候是不是叶果以命换命,甚至连从未出现在叶果微博上的方元也被人翻出了毕业院校和毕业照,站在道德制高点的网民们纷纷惋惜叶果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命丧黄泉,又疑问到底那时候傅云生和方元在做什么。
傅云生不是第一次和网络红人合作,口碑一向很好,只是万万没想到会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到自己的名气,不少人抱着不嫌弃事儿大的心态关注了她的微博,甚至在留言下面点蜡烛,这时候群众的言论已经全部往叶果妈妈那边倒,她俨然成了网民口中冷血无情的代表。
叶果妈妈的这篇微博不过发表了三个小时就已经转发过万,眼看流言难以控制,傅云生亲自去了一趟医院,希望方元能作为这次网络言论的受害者一起写个申明,只可惜方元是个猪队友,平日里拿小号在叶果微博底下留了太多的爱慕言论,这时候被人扒了皮,竟被八卦的粉丝们联想到这次和叶果出去是否有另一层关系,俨然成了网友眼中的“男朋友”。
方元喜欢叶果,但也从没想过要以这种方式被网友扣上一顶帽子,如实讲了当天事发的经过,甚至也有些怪罪叶果的意思,说起了叶果一意孤行导致在界碑线附近发生了意外,和叶果的粉丝们产生了争执,最后不仅仅没有平息,还莫名其妙的成了粉丝口中的渣男贱女。
傅云生赶到医院的时候,方元已经坦然接受了某app的采访,她知道这种事情只会越添越乱,加之案件涉及复杂,本想低着头先走,就被围在医院的本地媒体记者堵到,拍了一张低着头的侧脸照,傅云生下意思的抬起手挡了一下镜头,一下子就被几个记者围追堵截。
媒体只当这是一起简单的旅游遇害案,围住傅云生就开始发问,问话的像一个杠精,无数次提起她为什么不见叶果妈妈的事情。
作为当事人的傅云生自然不希望大家单方面误解,但她向来口齿愚笨,不是不见,是叶果妈妈一见面就赏了她一顿发泄式怒揍:
“那你作为一名自由摄影师,你们是在工作的时候发生了意外的吧,是不是应当要给出一个合适的赔偿。”
听到这个问题的傅云生愣住了,她至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第一次听到记者提出这个问题来,一下子便知道叶果妈妈这么做的目的,那位杠精记者继续发问:
“你们有签署过正式的工作协议吗?”
她看到这样咄咄逼人的记者和人民群众,竟然有些失望,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的微笑,接过话筒看着那位记者:
“你是当事人吗,你能不能理解那种在地狱挣扎的感觉,你以为谁到了关键时刻都可以像人民警察那样处变不惊,冷静对待?我是普通人,我那时候只想活着!”
她说了一句大实话,红着眼睛看着面前咄咄逼人的记者,然后伸手把话筒还给她,那记者被她的气势吓到,接过话筒的时候手抖了抖,又听到她红着眼睛说:
“要我赔钱我没有,命是我妈给的,谁也没权利让我死。”
被商录奉命多多照看傅云生的宋时毅没在酒店找到人,便知道她肯定来了医院,没想到一进门就见到她红着眼睛握着话筒质问记者的模样,商录以前喝醉了爱说她是个可爱的小结巴,可是他今天才知道,可爱是真的,结巴是假的。
宋时毅帮傅云生轰走那几个记者,带着她从医院里出来,安慰她:
“如今这个网络时代,我们在网民的眼里都有千万个面孔,你千万不要把这种舆论挂在心上。”
他知道像是傅云生这样的性子,最容易走到胡同里钻牛角尖,一路上说了不少安慰话,傅云生因为叶果妈妈这件事情产生了抵触情绪,又问起他这件事情的解决进度,什么时候可以走。
宋时毅却像是故意隐瞒,几句话搪塞过去,只说让她在酒店安心休息,没事儿不要随便外出,毕竟叶果这事闹得还挺大:
“宋警官,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和我说?”
宋时毅年轻,许是缺乏经验,傅云生怎么想想都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可宋时毅却怎么也不愿意多说了。
一出闹剧把傅云生对未来的计划全部打断,回了酒店,她再一次翻开微博上的评论看了一遍,她几乎能想象得到,未来想要继续自由摄影这条路到底有多难走,更别说还想靠自由摄影赚的钱参加高考读大学。
她回想起这些年奔波在全国各地,一边复习一边靠拍写真赚钱,一个人总是这样辛苦奋斗的日子已经足够艰难,现在发生了这件事情,几乎已经想到未来的路,只能默默抬手抹眼泪,在微博上草稿箱里写了一篇个人声明,文章只写了一半,她被突然响起来的手机铃声打断,看到来电显示的“六哥”才恢复些精神,赶紧抬手擦掉眼泪,接通电话“喂”了一声。
那个人也回复她一句“喂”,停顿了片刻,他开口问:
“你躲在酒店里哭啊?”
这种被人戳穿了心态的感觉真的有够糟糕,傅云生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看,头埋在膝盖里,瓮声瓮气的答了一句:
“我没有。”
他难道不知道她以前就是个鼻涕虫吗,这么问就是多此一举。
电话那端的人“哦”了一声,马上就把电话挂断了,傅云生听着手机里嘟嘟嘟的忙音,咬了咬下嘴唇,暗自在心里吐槽:诺,这就是网络上那种典型的直男了,粗枝大叶的商录永远都是这个样子。
她索性连申明也不写了,倒在床上靠了没一会儿就听到客房服务员敲门,说是进来换水,她当真以为是这样,顶着一张哭花的脸拉开门,看到站在服务员身侧一身军装的商录时,吓了一跳,低着头看着自己没穿拖鞋的脚趾头,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今天的值班服务员不知道商录就是定这间房的客人,看他一身军装,以为他是来突击检查的,开口便问:
“警察先生,要看下一间客房吗。”
刚刚还被她吐槽的大直男商录看着面前脸红脖子粗的小可爱,十分认真的说了一句:
“我看这位姑娘长的可爱,多看一会儿。”




云深终有路 20.第 20 章
原来像是他这样的人也是会开玩笑的,只是开起玩笑来的时候特别正经, 引的客房服务员看看傅云生又看看商录, 更是一头雾水,第一次见到这样执法的警察先生。
傅云生的脸快绷不住了, 顶着一张大红脸把门让开一条道,不敢看商录的眼睛,小声说了一句:
“你, 你进来说。”
商录听她的话, 进去之后便把门关上,只留下半懂不懂的客房服务员低低的哦了一声, 似乎明白了什么。
商录瞧见她一直拿手摸着自己的半张脸, 知道她就是这样容易害羞的姑娘, 唇瓣紧紧抿着没有笑出来, 他还没开口, 她反倒是先问了:
“你还没下班吧, 不怕被领导骂?”
哪里有大白天就穿着工作服进进出出的,本来职业就引人注目, 这下可好, 连她也脱不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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