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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终有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九月鸢尾
商录早就习惯,从她的桌子上倒了一杯水, 慢吞吞的说:
“没有任务的时候还是可以偷偷懒的,一旦有了任务, 心头就不敢胡思乱想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把目光往傅云生那么落过去, 看到她有些红肿的眼睛, 便知道这姑娘肯定还因为网络上的事情挂心,又说:
“宋时毅和我说了你在医院的事情,你说的没错。”
——我只是个普通人,我那时只想活着。
他愿意听到她说这样的话,拥有一心想要活下去的意志力,哪怕生活在艰难也会努力去克服,这就是为什么要努力活着的原因了:
“你就是太喜欢去在乎别人的感受,处处为别人找想,这样你会活的快乐才怪,你就是个……”
商录这人变了太多,可是那时候喜欢给她灌鸡汤的性子并没有改变,大抵,这种性子在当了警察之后表现的更加突出吧。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就看到抱着膝盖缩在酒店沙发上的傅云生像个小虾仁一样,默默点了点头,他走过去,杵着膝盖歪着脑袋看那双眼睛:
“哭了?”
如果商录不是在这个时候出现,或许傅云生还不会这么想,只是心里那道僵硬的心墙,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总是会没有一点点防备的轰然倒塌,傅云生一边抬手抹着泪,一边说起这件事情对自己带来的坏处:
“我这个只能靠摄影吃饭的笨蛋以后究竟要怎么活下去?”
她担心自己的未来和成人高考,所有的一切都靠自由摄影,现在丢了吃饭的家伙,要怎么才能走下去呢,喜欢什么都往最坏处打算的性格,几乎让她在说完这些话之后就已经泣不成声,俨然还是小时候那个总是喜欢哭鼻子的鼻涕虫,一点儿也没有变。
上帝对她真的是一点儿也不温柔啊,既没有好的出生,想要考大学的梦也没有走下去,总是在她的脚下撒上玻璃渣子,原本就是买不起鞋子的可怜孩子,现在更是雪上加霜,如果人生一直都是这样,那她到底要怎么活下去呢?
她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孩子,所以说起这些来也越发的伤心难过,几乎要泣不成声,她捂住眼睛和商录说:
“商录,这样好累,我究竟为什么要活下去呢?”
那个人一直很安静,看着她一股脑的说起这些不幸的经过,安静的当一个听众,蹲在地上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和她说:
“因为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不是她一直都在追求的目标吗,她难道忘记了自己想要考大学的初衷,是因为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傅云生愣住了,抬起眼看着蹲在地上看着他的那个人,窗外暖阳依旧,只是时间过去了大半,暖黄色的夕阳落在他的眼睛里,闪闪发亮的映着她可怜巴巴的身影:
“你以为上帝会对一个人永远那么薄情嘛,你才不是松子。”
她不知道他哪里看的那部电影《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说完这话连他自己都笑起来,一把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傅云生没站稳,脑袋轻轻敲在他的胸膛上,她的鼻尖擦到他的制服口袋,闻到那里面属于他的淡淡烟草味,她抬着脸看着笑起来的他:
“车到山前必有路。”
她那时候没看到自己面前的路,眼睛里只有此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挺直了背脊和胸膛的“录”,她被他鼓励一个人的目光吸引住,愣了好一会儿才点头,想起自己为什么从那时候开始就喜欢他。
人人都说他叛逆不羁,满身缺点,是个没人喜欢的小混混,可是只有她知道,浪子的心是柔软的。
——
隔日一早,傅云生带着口罩去医院探望完方元,闲来无事,索性买了午饭去商录的支队探望,值班的哨兵因为最近的谣言都知道傅云生这个人了,看到她老远远来,先客气的开了门,行了个军礼:
“来看望咱商副连长啊。”
傅云生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空着手来,拿了几个苹果放到值班室,道了感谢才进去。
她来的不巧,商录和他的小队还在开会,只有一个女接待,傅云生不善言辞,拘谨的在会客室坐了一会儿,看那女接待总是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提出能不能出去走走,得到了应允,她这才放下带来的东西,一个人从支队的办公区出来,商录所在的这个支队并不大,装修朴实简单,属于前些年的老建筑了,看的出来虽有些历史,却也有军队的威严和肃穆。
云南气温高,还没到夏季就已经连续好几天的高温,傅云生没带伞,抬手放在脑门上转悠了许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实在受不了高温天,转身准备按原路返回,一下子就被站在她不远处虎视眈眈瞪着她的警犬吓了一跳。
那警犬不知道跟了她多久,看她转过身来,警觉的竖起了耳朵,龇着牙齿看着她,俨然把她当成了外人。傅云生再不敢动,手放在脑门上瑟瑟发抖,强忍着挤出一丝微笑:
“你好,小帅哥……”
那警犬聪明,听得懂她的话,却不愿配合她,瞧见她紧张害怕,把爪子刨在地上耀武扬威,像个老大一样的仰着头“汪汪”叫了两声,院子里寂静了片刻,蓦地响起各处放哨的警犬叫声,傅云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害怕死了,再看小帅哥警犬没有牵引绳,以为其它的警犬也一样,转身就往支队办公区跑……
这边厢,商录刚刚开完小会议从支队出来,听说傅云生来探望,连一口水的都没喝就往会客室走,哪里知道一路上整理着装走到会议室,只见到桌子上她带来的水果和午饭,见不到半点她的影子,他顿时失落极了,捉摸着是不是傅云生去了医院,暗自在心里和躺在医院里的方元计较:
方元这王八羔子倒是有福气,免费保姆用着还挺顺手的?
他在心里骂骂咧咧没完,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索性把帽子和外衣一脱,准备换上低调的衣服去医院找方元算账,结果还没走到宿舍,远远就看到像只兔子一样的小姑娘迈着小短腿朝他跑来,那一张红通通的小脸映着被风吹的凌乱不堪的头发,看起来十分狼狈,她几乎是要哭了,边跑边呼救:
“救命救命……”
他定睛一看,跟在傅云生身后穷追猛打的不是他们支队的“大警花”么,他倒是不急了,正等着傅云生喊他帮忙显显微风,就看到傅云生一头栽摔在路边的灌木丛里……
那天下午,傅云生留给他们支队里的第一印象,简直糟糕透了顶,一夜之间这件事情就传遍了他们支队。
被警犬威猛的模样吓了个半死的傅云生摔在灌木丛里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身后一声严厉的“站住”打断,来人急匆匆的跑过来,一只脚踏进灌木丛里,像是抓只兔子一样把她捞起来,他看着头上顶着落叶的傅云生,一边拿掉她头上叶子,一边恨铁不成钢质问她:
“傅云生,我说你是不是傻,你没养过狗啊,打狗会不会?”
他的嗓音还挺大,正围在周围看热闹的战友们个个目瞪口呆,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人民武警是这样教自己心上人的?还有人敢这样吼自己心上人的?
不不不,这是反面教学!反面教学!
“大警花”看自己失了商录的宠,趴在地上添自己的爪子,伸出舌头呜呜呜的叫了一声,看傅云生半颗脑袋靠在商录肩膀上,又急躁的刨地转圈,简直就是争风吃醋的典范。
傅云生哪里注意到这些,随手把自己头上的树叶巴拉掉,抬着头看着面前一脸怒意的商录,哆哆嗦嗦了好半天,这才说道:
“我知道袭警(犬)是……犯法的,我是好市民。”
商录:“……”





云深终有路 21.第 21 章
傅云生在商录的支队里出名了。
因为来支队的第一天她就惹上了他们支队的“大警花”。
对于把袭警这种话说的条条在理的傅云生, 方才还在性子急躁的商录忍不住抬起手揉着脑门笑了几声, 垂着眼看用手拨弄自己的头发的傅云生。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可爱的傻子啊。
商录听到“大警花”趴在地上吐着舌头的急躁声, 这才蹲在地上, 抬起它的两只前爪皱着眉训话:
“你可滚蛋吧你,吓唬人倒是有一套。”
显然“大警花”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这样胡作非为, 一切都是因为他在商录这里有恃无恐, 被宠惯了。看到商录眉头皱的老高, 它便知道自己吓唬了不该吓的人, 一瞬间就怂了,把脑袋抵在商录的下巴上蹭一蹭, 嘴里呜呜的,好像很难过。
傅云生哪里见过这样的景象,这狗已经成精了, 还会哄人开心了, 她自觉丢了人, 抬手揉了揉鼻子, 说道:
“我……不知道它逗我玩, 不好意思。”
一人一狗还在尴尬中, 跑来牵狗的宋时毅老远远就吹了声口哨,大警花竖起了耳朵, 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蹭的一下就跑到了宋时毅身侧, 尾巴直遥, 显然它更喜欢宋时毅。
商录和傅云生解释:
“这是我们支队的警花欢欢, 宋时毅入伍时就是负责训练它,感情很深。”
宋时毅抱着欢欢过来,想起刚刚傅云生那样子就有点想笑,说道:
“那肯定,我是它爸爸。”
大警花欢欢显然知道爸爸是什么意思,闻言又伸出舌头舔舔宋时毅,很是亲近。从一个小豆丁长到现在,它的岁月被宋时毅填满,一生中只愿意随着他。
“那商录是什么,也是爸爸吗?”
宋时毅听到傅云生那么问,抬眼看了一眼商录:
“我们欢欢可没把他当爸爸,诺,商录不是更像男朋友。”
人和狗的关系被冠上这样的称谓,在大家眼里看来还就像那么回事儿。商录性子果敢,脾气不好惹,在支队里是出了名的,但相处久了大家也都知道他是个好上司,好副连长,曾经有不少姑娘朝他暗送秋波,大胆告白,均被商录一口回绝,理由不外乎公务缠身,不会怜香惜玉,不懂怎么谈恋爱,久而久之,也不知道欢欢是从哪里学来的脾气,只要看有异性在商录面前就要冲上去吃一通醋,每次都要商录这样那样说尽了好话,欢欢才肯摇着尾巴罢休,这可不是就是典型的女朋友吃醋桥段。
傅云生听宋时毅这样解释起来,忍不住笑起来,看了一眼他怀里的欢欢:
“他自小都不怎么讨人喜欢,倒是很深得动物喜欢。以前商录家的狗狗也很讨喜。”
商录全当这是傅云生夸奖她的话,毕竟不是谁都能获得小动物的喜欢,他问她:
“你还记得大黄?”
傅云生记得与商录有关的一切,点着头问他:“大黄还在么?”
瞥见商录脸上有些为难,傅云生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还未开口就听到商录说了一句:
“我三年多没回家了,它大概还在。”
自从被派到云南驻扎,商录已经有三年没回过家,只记得走的那天大黄跟着部队的车跑了一大截路。
傅云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继续寻找自己亲生父母的念头,听说他三年没有回去,他大概和家里的关系也不好,识趣的不再发问,说起了大黄的事情:
“大黄年纪挺大了吧,我记得高中那会儿,大黄也是只通灵性的狗狗。”
她还记得,那时候去省城读高中,和商录的学校有一墙之隔,偶尔她放学回家会遇到带着大黄来接商录的沈星云,商录只要稍微使唤,大黄就聪明的来她的学校堵人,顺便在嘴里叼上些小物品,都是些学习用具,是她能用到的实在玩意儿。
班里的小眼镜每次看到大黄叼着东西在校门口堵人,都要大呼小叫一番:
“傅云生,你男朋友家的狗真是通灵性。”
胆小害羞的傅云生每每都要红着脸解释一番,然而口齿愚笨,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喜欢幻想这些东西,知道她和商录是青梅竹马,不少暗恋的女同学只能默默认栽,人家近水楼台先得月,追不上追不上。
那时候的商录就喜欢趁着沈星云去买菜的空荡牵着大黄送她去坐地铁。
从学校到她搭乘的地铁站要走十五分钟,她和他的高中时光,很多时候都被放学以后熙熙攘攘的地铁站和黄昏下醉人的夕阳填满,高个子的商录牵着一条狗站在她的身侧,身材硕长笔直,陪伴在矮个子的傅云生身边更像个大哥哥,她有时会偷偷的偏过头看一眼,少年高挺的鼻梁和俊朗的眉峰入了眼帘就变得格外吸引人,忍不住让人偷偷遐想,要是和这个人生活一辈子,一定是幸福而又温暖的事情,她想的入了神,和对方转过来的眼神打了个正着,只得又马上把头低下去,紧紧握着书包的肩带,脸红心跳的看着脚下的地板砖,在心里数一二三四……
“喂。”
听到身侧那个人的“喂”,傅云生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心跳的更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神太过暴露被他发现了,她羞怯的连头也不敢抬起来,顶着一张大红脸,瓮声瓮气的回答一句:
“干……干嘛?”
那个人把大黄的牵引绳栓到她的手腕上,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硬壳子书顶在她的脑袋上,手掌心拍在她的背脊上:
“你到底想不想长高,挺直了背脊走。”
商录训起人来就像个大人,他把一手放在她的背脊上轻轻拍了一下,少年的手掌隔着薄薄的校服传来些温暖的触感,她不得不听话的挺直了背脊,顶着脑袋上的书和他交涉:
“我能不能不顶书,我能挺直。”
“我不接受讨价还价,啰几把嗦!”
商录喜欢骂脏话的毛病一直没改掉,他一说脏话她就知道他生气,牵着大黄小心翼翼的都在人行道上,抬着脑袋看着远方被夕阳染红的半边天,电线杆上停着几只麻雀,风一扬起来就飞的没了踪影,她闻到身侧少年的烟味,不敢偏过头看她,没话找话:
“你学校生活还习惯吗,听说管的很严。”
商录会和她说上一两句学校的近况,她其实知道他在学校里那些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因为他的堂哥在学校本就是个风云人物,没想到堂弟商录长的也很俊俏,隔壁学校的两大校草,在他们班也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她为此还挺苦恼,托了商录的福,在大家知道她和商录是青梅竹马以后,她在学校里的生活也不怎么平静,不少女生总是拉着她问这问那,其中不乏商录的性格问题,她也就老实回答:
“我觉得他其实不凶。”
可是后来这个观点被一个冒死送情书被商录一个眼神吓哭的女学生打破,从此再也不会有人觉得商录好说话。
她喜欢安静听着商录说起自己在学校的那些芝麻烂谷子的吐槽,甘心当他一个人的听众:
“在家就顶一本书练练,挺直背脊就还会长高的。”商录把烟灭了丢到垃圾桶里,看着身侧的小小身板,眯着眼睛说:
“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气质好了就更好看。”
他好像是第一个夸赞他长相好看的男生,傅云生受不住夸奖,一点头脑袋上的书本就掉了,商录没有生气,弯腰捡起来,在她面前站直了,抬起手推了一把她的脑门,用手比划了一下:
“你现在才到我的胸口,练好就能和我一样高。”
傅云生完全没听懂他的话,只是被他一推,脑门恰好撞在她的胸膛上,她轻轻的唔了一声,闻到了少年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一瞬间耳朵红了个透彻,默默抬起手挡住了自己的脸颊,小声的“嗯”了一声。
秋日里被各种花香和树木香味晕染的美丽无比的大城市里,只有这个少年还是如同曾经那样,带着她熟悉又安心的味道,她默默的红了脸颊,抬起手捂着脸就准备牵着大黄往地铁站走,大黄不走,汪汪汪的叫了几声,被商录追上,笑着揉了一把她的小短发:
“狗能进地铁站吗?”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无论是缺点还是优点,在他的眼里都显得那么弥足珍贵,那么的可爱。傅云生把牵引绳还给他,红着脸看了一眼低着头笑话她的商录:
“那我先走了,再见。”
她过了安检,看到商录还在那里看着他,脸更红,背着书包进了地铁口,一直没有回头,只是走了一小截路就想起商录的叮嘱,背着书包把背挺直,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我的少年啊,明明那时候就是这样的受人喜欢。




云深终有路 22.第 22 章
她知道的, 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 他都是那个受人喜欢的男人,无论过去多少年月,他还是那个商录。
他其实一点儿也没变, 变的只是她罢了。
支队里的人听说傅云生给商录带了午饭,个个都羡慕的直流口水, 有好奇的警员跟了傅云生一路,想要看看她带来的午饭和食堂的大杂烩会不会不一样,傅云生被支队里热情的警员们看的不好意思,解释了好半天:
“就是外面带的外卖,没什么特别的,很普通。”
别看商录带领的支队平日里都是些一本正经的汉子, 一旦遇到了什么桃色事件, 个个都变得八卦了起来,好像没看过别人谈恋爱似的。商录不耐烦的准备轰人:
“你们今天一个个都不想吃饭了是不是, 食堂的饭菜该凉了。”
埋在人群里的某个警员举了手:
“报告六哥,我邀请你去尝尝今天的食堂菜, 吃得下我名字倒过来写。”
商录驻扎的支队规模小,比起总队的食堂饭菜差了不少, 驻扎在此地的这几年一直都是那个炒菜阿姨任劳任怨的做十几个人的饭菜,前几天阿姨家里出了事故,商录昨天才批准她休假, 今天做饭的事情就交给大家轮番做, 不巧大家平日里打的一手好枪法, 做起饭来个个都是糙汉子,一顿饭吃不了几口就全部吐了,连狗都吃不下。
商录不信,拿了饭勺舀了一口,眉头顿时皱起来,训话做饭的警员:
“听说你昨晚给我们大家伙搬了一座盐山,今天就这么不知道节俭了?”
搬了“盐山”的警员一脸苦相,肚子饿的直打鼓:“我这不是好久没下过厨房了吗。”
年少时的傅云生曾问过商录的未来梦想,他说既然读了这所学校,八-九不离十,大学了就要入伍当兵,她幻想过他的职业,却是第一次看到这些在平常百姓眼里尊敬又厉害的军人们在私底下是个什么模样,对他们的日常生活好奇极了,默默在一旁不插话,看着几个人围着商录嗷嗷直叫,最后把商录说烦了,自掏腰包:
“拿去,我快成你们的老妈子了。”
一句话把炎热气温下大家的士气鼓舞起来,拿了钱的的警员赶紧登记大家的饭量,一屋子好不热闹。
商录嫌屋子里乱,带了傅云生出去,就在院子里阴凉的树荫下吃饭,商录粗枝大叶的性子绝不会在女生面前有任何收敛,早上都在忙公务没怎么好好吃饭,这会儿当着傅云生的面吃的一脸满足,好不斯文,他时不时的问上一两句方元的情况,其实方元已经出院,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还赖在医院里不走,任凭医药费一天天的流,傅云生搞不懂有钱人的想法,却也只能履行患难与共的情谊,去医院看望看望。
当然这些她没和商录说,只是看商录吃饭很快,心疼的提醒一句:
“你慢点吃,会噎住。”
商录放慢了速度,抬着眼看了眼面前的傅云生,问她:“你在关心我?”
傅云生陪着他一起蹲在地上吃饭,树荫下凉快的很,风一吹就扬起几片落叶,耳边全是凉风,她的耳朵也被吹红,抱着自己的膝盖解释:
“换做谁我都愿意这样提醒,吃饭就要细嚼慢咽。”
商录想起高一那年自己对她那句气势汹汹的告白,终于忍不住提起:
“你那年……五月二十号那天,怎么没来……”
他们的关系,就是终止在那年五二零那天,她没来赴约,第二天打电话给了他一个不愿意的结果,然后再也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是他急躁了,总觉得学生时代谈恋爱很正常,实则像是傅云生这样的小姑娘,大概更需要给她一些时间,大学了才能和她说明白,才能问她能不能当她的女朋友,要能一起走进婚姻殿堂的那种。
傅云生不愿意提及那么久远的事情,蹭的一下从树荫下站起来,匆忙的解释:
“商录,我出去外面逛逛。”
“你以为我还会让你跑?”
商录一句话把步子迈出去的傅云生唬住,他把饭盒放在地上,站起来看着她纤瘦的背影:
“老子这些年脑子里全想着你了,走了那么远的路也没忘记,我会让你跑?”
他不像那些文质彬彬的男人,说话拐弯抹角,三句话还说不明白,他也不问她愿不愿意,总之现在男未婚女未嫁,管她之前谈过多少恋爱,反正他就是要追她。
傅云生刚刚抬起步子,又听到身后的人气势汹汹的说了一句:
“我不会轻易放你走,走到哪里我都追着你,阴魂不散。”
傅云生眨了眨眼睛,鼻子是酸涩的,眼睛也是疼的,她长长的吸了口气,说道:
“商录,我很愿意和你做朋友。”
像是当年她打给他的最后一通电话“我想和你做朋友,商录,能认识你非常开心。”
去他妈的认识不认识,哪怕曾经不来自于一个小山村,遇到了对的那个人谁还管他曾经,只要她,只要她说爱他,那他的一切等待都是值得的。
现在的商录不同当年,他不干了,等不起了,他简直要抓狂,对面前软弱的纤瘦的人无计可施:
“谁他妈爱和你做朋友。”
谁他妈爱和你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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