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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动星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姬神霄
观她神情不似作伪,聂冲眼睛一眯,“吕莽成了外门首席?这倒真是有趣……也罢,你就来带路,引我去瞧瞧仙门十秀都是何等人物。”i1387





剑动星河 章五三 小试手段
那少女显然对雪鸮喜爱得紧,虽也信了聂冲之言,恼恨之情却并未减掉多少丝毫,此时见他肯随自家到雪魂观去理论,便即愤哼一声带起路来,心中一边想着:“便是吕莽不肯动手,还有我哥哥在。总要将这贼道教训一番,才对得起鸮儿一命!”
聂冲也懒得去猜那少女的心思,只借着融入根基的血神道法,将肉身散为血影神光,一边不紧不慢地缒上,一边默查起自身进步。
过不多久,他便对如今的一身法力有了体会,“我自根基深厚,一尊阴神原就要比寻常之辈厉害得多;又于苦海行道,成就丹鼎合一,神魂阴渣消退、阳气化生,如今动念一击,怕不有三万斤的力道?这可真正是力胜千钧……过往十二载光阴虽不堪回首,但以今成就来看,那些地狱煎熬都还值得;再来一次,道路定也仍是这般走法。”
转又看了先前带路的少女一眼,聂冲心中暗道:“这女人无非是想找帮手来制我,可她却不知血神道法的奥妙。我如今在保命上的能耐,更要胜过攻伐不少。就算遇上修为高过我一两筹的人物,斗不过也能逃掉。为了瞧吕莽一眼,犯险走上一趟也无妨。一同入道的几人中,唯有吕莽与律无伤与我一般同修神部法门。这一脉道法精进最快,我因修炼《血神经》耽搁十几年去,修为境界上也不知有没有被他俩甩开……”
就这般一路思索着,聂冲飞遁了小半个时辰,乃随少女来到了千里之外一座名为“雪魂观”的道观门前。
看形制,这雪魂观与中原常见的道观并无不同,只是用来堆砌殿宇的并非土石木料,而是苦寒之地随处可见的冰雪。
少女来到观前,开声就是一吼:“吕莽,你出来!”
应声,却有五个道士齐同走出门户。当先一人面目清秀英挺,穿着一领浑黄法袍,腰悬一口宝剑,正是容颜未改的角命剑客吕莽。
自往门前空地一站,吕莽迟疑问道:“碧瑶妹子,喊得这般响,却不知我如何开罪了你?”旋将目光转向少女身后,他瞳仁顿即一缩,“聂……你这些年去了哪里?”
见他终是叫不出一声师兄来,聂冲心中一乐,当下也不作答,只笑言道:“还是先听这告状之人来说吧。”
少女碧瑶恨恨瞪了聂冲一眼,转向吕莽说道:“我的鸮儿被你家的外门弟子给害了,你要给我个说法才行!”
吕莽闻言,眉头登时就皱起来,先自扫了聂冲一眼,方道:“这里面当是有着因由?我冥河中人总不会无端做下此事。”
不待碧瑶答话,他身后却有个身着云履霞袍的青年道士插口道:“大男人与个女儿家为难,又害了人家鸟儿,管是什么因由都说不过去吧?我知那雪鸮乃是必要妹子的心爱宠物,玩笑时还曾说自家与鸟儿合名便是‘逍遥’(鸮瑶),可见感情极深。吕道友,你身为冥河外门首席,这事若不给个交代下来,过会如何面见碧瑶的兄长?”
吕莽回头怒视那人一眼,暗中却以心念向聂冲传信道:“不知你可听过仙门十秀?这江碧瑶的兄长便是十秀之首,名唤江秀树,拜在小南极金钟岛,入道至今不过十载,却已渡过了一重雷劫,声名手段俱都高我许多。此次几家联手差门人出来做事,倒让看清了那人的桀骜。今日之事你若不占理,不如这就远去。”
聂冲闻讯,心道:“吕莽虽号作角命剑客,肚子里却从不缺少弯弯绕。以他传念所言,多半是在试探我的底气?不过瞧他一身气息,却没渡过雷劫,真个忌惮那位江秀树也说不定。”
如此想着,他摇头一笑,亦以心念回道:“你且不必担心。只要不引来哪家的师长出手,渡过区区一次雷劫的道人还吓不倒我。”
心念来去如电,吕莽收到回应时,头才转回一半而已。打从话里听出聂冲一身修为已不弱于脱劫之人,他自自身一僵,心中苦道:“自从在斗法中胜过一众同门,得了首席名号,我便没一日不担心会被遭聂冲会回归师门扫落脸面;如今真要应验不成?”
不提吕莽心事,聂冲这时却望向了霞袍青年,出言道:“说不说得过去,与你有何干系?莫非你要接下这桩因果?”
那青年道士唤作“徐鳌”,乃是连云山“还真教”一脉的道种。此人一向自视极高,却在去年仙流新秀排序时被冥河吕莽压了一头,只位列第五位。因此结怨在心,他刚刚才会出言挤兑吕莽。
以徐鳌的脾性,连冥河剑派的外门首席都不肯服,又怎会将与吕莽同在外门的师兄弟放在眼里?故将聂冲所言听进耳中之后,他便怒道:“滚去!向我讨战?真也不知高低!”
聂冲原就恼这徐鳌推波助澜,此刻他听叫骂,登时激发了心中的戾气,于是也不再言,只运足法力屈掌一抓。
下一刻,一只赤红大手化显徐鳌身前,五指猛地一合,劈头盖脸捞了过去。
徐鳌显然没料到这位冥河外门弟子真敢出手,心中惊怒不已,忙要施法回击。然而那掌风中却一丝血腥气息抢先钻进了他的鼻窍,旋就令他感到周身血液逆反躁动了起来。应对因此一滞,再也已躲闪不及,他眼睁睁地看着那血手掐住自家胳膊,“咔吧”一声折断了去。
聂冲所使手段,实则就是老树神通中的擒拿印。在血神道法融入根基之后,这门神通就生了变化,如今被他唤作“血手大擒拿”。
那徐鳌吃得血手一抓,不但被扯掉一条手臂,半边身子更被受到血海道韵波及,皮肉里的精气都被抽干了去。自觉是受了抽筋蚀骨的痛楚,这位十秀第五忍不住惨叫后退,又因腿脚不听使唤,狼狈摔倒在地。
除却吕莽,一旁三个年轻道士分在仙门十秀中排行第三、第六与第八。
这三人与徐鳌交情尚可,连日来又同在一处做事,眼下见他伤得惨重,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其中一个双丫未散的小道士,动作最为迅疾。他只将手臂一举,头顶便化显出五颗拳头大小的灵珠,分发青、赤、黄、白、黑五色奇光,飞矢也似地向着聂冲打了过去。
紧随其后,一个青袍道士掷出一只玉蟾,半途涨大如山,亦往聂冲站立之处压落。
又一个面黑如炭的青年,默不作声地举锤跃起,凌空使个法天象地的手段,身子竟猛地拔长了三尺;旋将一身力气寄托在锤中投出,像极是丢下一颗流星,‘轰隆’一声砸穿了天地元气,威势令人胆寒。
与这黑脸人一道,气红了双眼的江碧瑶也出祭出金钟罩撞了过去,一边还叫道:“好妖道!先是害我鸮儿,如今更敢伤人?”
吕莽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幸而心发灵机,一边假作关心扶着徐鳌坐起,一边运转法力喝道:“都住手罢!”心中却想着,“早听慈航老师说过《冥河老树经》的凶戾,聂冲如此大胆胡为,莫不是已被道韵扭曲了心性?我不插手,却不知知他能否破开眼下劫关……”
聂冲却没指望谁来救援。
一眼扫过袭来的道术与法器,他便已看穿了那几人的出身来历,“似乎是五行宗、巨灵院和巧器门的道士?倒都有些来头。只是未渡雷劫,于我而言便不够看。”
应着心念,他腰间一口神剑陡然飞出,自具腾腾杀气,先就将来势最疾的五道奇光斩破,一时流光漫射,倒似爆燃了五团烟火;与此同时,一枚屠神斩仙剑丸也从他口中飞脱出来,疾电也似地一闪,顿将那黑脸青年投出的宝锤正面撼落。
转眼那红袍道人与江碧瑶的法器也都撞了过来,聂冲更不躲闪,只将双肩一摇,忽地身化冥河,“哗啦”一卷就将玉蟾与金钟托举了住;旋以大浪拘锁,招来两口神剑攒刺消磨。
连番变化说来麻烦,实仅用了片刻。
那四人只见聂冲独力使出几个动作,竟就将己方联手一击干干净净地破了去,一时皆感心惊不已。
又因这化身冥河的手段不比血神道法,并无血腥气味遮盖,真真切切地显露了出法力中的一点阳和气息来,直让他们误以为眼前之人业已渡过雷劫,于是更为胆寒,苦叹骑虎难下。
终还是黑面青年开口打破沉默:“此人修为既高,心性也自很戾,我等断不能束手待变,须将压箱底的手段都使出来了。”
闻听这话,御使灵珠的童子与红袍道人俱都点头应和,各自催动秘法,一身法力成倍翻升,涌出身外几如实质;唯独江碧瑶,这哭腔骂道:“好呀!先前还诳我说是在那山口凝聚阴神,眼下可就露出了马脚!我的鸮儿一向乖巧,你当是何等狠毒才忍心出手加害?”
话落,她就见当空一道冥河舍了玉蟾与金钟,转而卷着两口神剑,直往自家撞来。
此女也是执拗,明知不是聂冲对手,这时却发疯也似地闭目迎了上去,一边恨声嚷着:“来吧来吧,便让你将我也害了!日后哥哥与师父定自会为我报仇!”
“碧瑶不可!”
“妹子快回来!”
在场众人救之不及,一时只焦急呼唤,一边徒劳地放出法力,希冀将在两者相撞的瞬间将抢回她一条命来。
熟料那浑黄冥河灵动扭曲,竟将碧瑶放过,转是降临道观门前,逼退了三个道士,裹起吕莽遁往远方。i1387




剑动星河 章五四 又见金蝉
吕莽身陷冥河之中,顿即拼命之争。然而聂冲丹鼎合一之后,一尊阴神力大无穷,仅仅一团分念就有千钧之力,眼下神魂主念与分念合力施为,如何是他能够挣脱的?
连使几门神通之后,此人见得无法脱身,便开始破口大骂。所言句句诛心,只说聂冲故意在人前擒辱他,定是因为嫉妒他抢占了外门首席的名号;又道是此举会惹外人笑话冥河弟子不合,日后师长知晓,必会降下责罚。
吕莽会有这般激烈的反应,却与他所修的《鬼神演圣法》有关。
这一门道法要借着豢养在心田中的鬼神来修炼,立意固然高深,神通也自了得,但若道心不够坚定,却容易被外鬼扰乱自心。吕莽担心聂冲会将他从外门首席大师兄的位置上顶下去,心灵便有了缝隙,内鬼趁机发作,酿生一点心魔,这才有了今时的举动。
聂冲不知内情,只道是吕莽仗着有人见证,料定自家不敢明目张胆地加害,于是撕破脸来张口叫骂。他暗笑此人不智,心道:“原想将他带到清净处叙一叙同门情谊,再问一问世情变化,怎料此人竟如此不堪,居然撒起泼来。难道他就没想到,我虽不好杀他,却能给他吃足苦头么?”
因是恼恨这人出言无状,聂冲有意使动变化,本平直飞遁的一条冥河忽然飞旋扭转了起来。
吕莽走的是神部道路,饶是使了法力相抗,肉身也吃不消这颠簸折磨。过不多久,他便感到头昏脑胀、腰身欲断,这时反倒清明起来,自忖道:“我也真是糊涂,明知不是对手,却还激怒他作甚?若真坏了鼎炉,即便有师长主持公道,又能补全我的道业么……”
此念一生,他便出言认错道:“大师兄,吕莽鬼迷心窍,你便看在同门一场的份上,饶了师弟这回吧!只等回转小冥河洞天,我自去师长哪里请下首席之名,连着白骨道场一并归还给你。”
聂冲闻言一乐,瞧见离那雪魂观已远,索性收起了道术,一道冥河重又转化为肉身。
那吕莽脱困而出,匆忙之下没能稳住身形,骨碌碌地摔出老远之后,才将招出一尊鬼神将自家承托了住。待见得聂冲席地而坐,正笑盈盈望着自家,他心中一阵羞恼;然而已知不是对手,这时也不敢发作,只好重新施礼,边道:“大师兄放心,方才所言,回去我必照做。”
“你想多了,”聂冲摇了摇头,“我辈修道业,求长生,却理那虚名何用?便有尊荣加身,也是随着修为拔升而来,否则便许你掌教大位,若不能服人也只是个笑话。此番将你带来此处,不过是嫌雪魂观那群外道碍事而已;如今耳边清净,你我正好叙话。”
既已伏低做小,吕莽便也不再去挑聂冲话里的不是,当下只道:“大师兄教训得是。”顿了顿,寻个话头又道:“师兄先前你伤了仙门十秀中排行第五的徐鳌,这事怕难善了。那人是还真教的道种,深得门中师长看重。你毁他一条手臂,那还真教的老老少少必会来咱门中讨寻公道。”
“嗤……”聂冲摆手一笑,“若我记得没错,还真教该是西南一家仙门,传承的是道释儒三教合流的道统?我倒不会贱视这等门户,但若理亏在先还敢纠缠不休,那日后只以杀手相待就是。换在本门祖师身上,料也是这等做法。”
一言揭过此事,他便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我还想着问你,这‘仙门十秀’究竟是个什么说法?你来这雪魂观又是在做什么?”
吕莽奇道:“你竟真不知晓?”
“知晓什么?”聂冲皱起眉头,“这十几年来我都在北地荒山修习一门道术,今日放得解脱。”
闻听这话,吕莽面生讶色,随即张口解说道:“要说仙门十秀,却得从万仙举会讲起。”
“五年前峨眉有几个峨眉弟子跑去黄石山,以仙家雷丸崩山裂石,毁了几处神道庙宇。那一次不但死了许多庙祝,更有一位降世神明遭殃陨落。”
聂冲听他讲到此事,心中登时一动:“莫非是朱文一伙真个蠢兮兮地去炸灵感庙?”一边不做声响,继续去听叙说。
“此事本因私仇而起,不料惹来许多天外神明降世报复。那几个峨眉弟子被断了归途,一时只能往平素交好的仙门去喊帮手,由此引发一场大战,却使仙家与神道又结深仇,不知多少高人折在这场风波里,更有一些小门户因此道统灭绝。”
“仙神两道相持了一年多,恩怨不但没有了结,反倒愈演愈烈。为还天地清平,本门与蓬莱、罗浮、五行宗、南海剑派等仙门召集群仙举会南海,又邀一众神明到场,欲将恩怨抹去。终将海外罗斛诸岛划给神明当做道场,约定两道同弃旧怨、停止干戈。”
说到这里,吕莽感叹道:“如今暹罗、爪哇、吕宋、柔佛等地,已被神明联手立下九根通天锁,圈划成了地上神国。我辈仙流中人若无许可,却不好在周遭游走了。”
自觉说到了题外,他又转回话头:“那场万仙举会,虽则不是真个有万仙到场,但也聚起了千数仙流。只待外道神明走散后,便有人提议各家一同论道斗法。盛会持续半月光景,却依各家弟子入道年头与修为,评出了十秀、七杰与三英,料是想以此虚名鞭策门人上进。”
“十秀者,拣选入道二十年内手段最胜的十个;七杰许给的却是入道百年勇渡重劫的厉害角色;至于三英,分被本门真传弟子许腾、五行宗邓展与西岳指玄观的李烈火得了去。”
只待说完十秀、七杰名号,吕莽半是恭维半是自嘲地说道:“我自问用功甚勤,所行的又是精进甚快的神部道路,奈何天分不济,可也只争得个十秀第四。若大师兄你当时在场,该能压下江秀树那厮得个头名吧?”
聂冲正思索着交谈所得,听他这话也不往心里去,只随口说道:“天下仙家恁多,英才又岂只聚会上的几个?还是说说师门派你来这雪魂观是做什么。”
提到雪魂观,吕莽便解说道:“许是为了相互砥砺,十秀排下座次后,各家长辈常使我等结伴历练。这一次同来雪魂观,是受此地观主于辟邪的请托。”
“雪魂观一脉由来也久,当年兴盛时很是出了几个厉害人物。其中有位高人,唐时飞升天外,却给后人留下一件异宝,名目唤作雪魂珠。此物原也不知放在何处,近来却被于观主算出就在雪魂观下,且就要应时出世了。他料定此物现世必会引来附近几个邪魔的抢夺,只求我们帮忙打退来人,却将那雪魂珠作为酬谢舍了出来。”
“雪魂珠?”聂冲想起自家前世有听说过这宝贝,于是问道:“此物却有几颗?”
“自然只有一颗。”
“那事后如何分配法?”
“这……”吕莽一皱眉头,“到时自有一场比试,另还要看对敌时谁出的力气更多。”
“哈!”聂冲失笑摇头,“这般搞法,能论定归属才叫见鬼。我劝你一句——若要借着斗法磨练剑术,那便帮他一次也无妨;若真想得手那件宝贝,最好直接出手抢夺,免得事后和一群外道费力罗嗦扯皮,最终落个没有结果。”
“那怎行!”吕莽面生讶异神色,“若做下这等事,日后难以见人不说,更会丢了本门名头,师长们定会降下责罚。”
“如何就见不得人了?”聂冲起身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机缘在争,力大才见道德。且主人家已肯舍出宝贝,外道要说些什么却哪来的资格?”
吕莽闻言连连摇头,“不行!我宁可一无所得,也做不出这等事来。”转又道:“大师兄你若有意,自去抢夺就是。师弟我或可以为你做个内应,自家却没这气魄。”
“我自有法器傍身,却不惦记什么雪魂珠。”聂冲换了正色,又自出言问道“门中可有变化?当年咱们那波可都出世行走了?”
“除了许庆、张川、律无伤与何雨琪四个,旁人还在洞天里修行。倒是一批真传弟子,去年回归了师门。据说他们是在先天生就的冥河天地中行道,资粮随手可得,修为提升起来要比在小冥河洞天里快上许多。”说到此处,他颇有些失落地又道:“慈航老师原曾讲过,过些时候要从我等外门弟子中擢升一人授以真传。我原本对此志在必得,如今看来却只能等下个机会了。”
正说着,就见数道遁光穿过一处山梁飞了过来。其中一道急转而下,却是个负剑童子打扮,近前也不施礼,张口就问:“可知附近有座雪魂观么?”
吕莽见他神清骨秀气度不凡,自不会以年齿小视,于是压下不满,反问道:“道友来找雪魂观作甚?”
童子眼底闪过一丝不耐,“我峨眉一众,自然是来抚正驱魔的。你只说知不知晓便是,何必恁地罗嗦?”
听他如此回话,吕莽忍不住就要发作。聂冲这时却拉了一把,抢前一步说道:“师弟不必多疑。我知他是峨眉齐金蝉,料来是于观主找来的帮手。”
道业精进之后,聂冲已然恢复了当年旧貌,一身气息更因血神道法的缘故有了改变。故而这齐金蝉竟没认出他来,转是奇道:“瞧你面生得紧,却在何时见过我?”
聂冲瞧见缀后的几道遁光也落了下来,心底思量一番,停了暗中动作,一边含笑回道:“我与友人行游川蜀,恰你飞遁而过。时候听他说起,至今都还记得。”i1387




剑动星河 章五五 登高尺寸
聂冲感应到随后而来的遁光乃是二女一男。其中一人他还认得,正是十几年前陪伴齐金蝉去孝顺镇的朱文;另有一位身着缁衣的佛门女尼与一个身着劲装的青年却都入眼不识。
这三人却比金蝉小儿讨喜得多,至少按下遁光后便向聂冲与吕莽二人竖掌行了礼。当中那女尼随后看向齐金蝉,出言问道:“金蝉,你可向这二位道友问了路?”
齐金蝉对这女尼颇有些畏惧,闻言便乖巧地回到道:“问了,可他们还没说。”
吕莽因是熟知聂冲脾性,看出他对齐金蝉似有所图,故而虽有不满,也只轻哼了声,没有出言坏事。
聂冲这时则含笑朝着雪魂观的方向一指,说道:“西北走上三四十里,见得一出雪山夹谷便是雪魂观所在。因是白茫茫一片,极容易错过,道友们还需仔细着。”旋又望向吕莽,“师弟,峨眉乃是正道,你却不必担他们会对于观主不利。咱俩还是先去多寻些雪莲,炼药要紧。”
吕莽会意,乃知聂冲不愿多留,当下板着一张脸,运起法力便往远处飞遁而去。聂冲假作无奈,代他向峨眉众人赔了个礼,旋也追了上去。
见得二人走远,朱文眉头微皱,对女尼说道:“灵云师姐,那两人没通名号便走了,要不要追上去盘一盘根底?”
女尼灵云摇了摇头,对她说道:“以咱们这探路先锋的做派,那两人肯指路已是难得的好脾气了;换做是我,一个字也懒得说。”随后看向齐金蝉,“小弟,爹娘惯你臭脾气,我却学不来。你若再不收敛,日后便不要与我同行。”
此女名唤齐灵云,亦是峨眉掌教与妙一夫人所出,教训起自家小弟来自然有着底气。
齐金蝉闻言心觉委屈,扭过头去愤愤自语:“出来一路都在说我的不是!我却做错什么了?”
朱文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一阵不忍,出言帮腔道:“金蝉弟弟处事倒还不差,至少没有丢了本门的威严。”
“还是朱文姐姐知我,”齐金蝉得了帮手,转向自家姐姐齐灵云说道:“那两人本是生面孔,我若上去就道友长道友短地叫着,万一他们乃属邪魔一路,岂不闹出笑话来?”
“就你不缺道理。”见他如此,齐灵云也是无奈,叹了口气道:“看你心烦,且往雪魂观打个前站去吧。这回注意言语,莫再使骄使狂。万一开罪了于辟邪,要得雪魂珠怕会另生波折;娘亲要它还有大用,你虚用心些。”
“我知道!”齐金蝉不耐烦地应了一声,叫上朱文一起,抢先赶起路来。
另一厢,聂冲与吕莽已赶到一处雪山背后。
只待先后停下遁法,吕莽便道:“当初群仙举会时,便没人相邀峨眉,据说是嫌这一家狂妄;今日一见峨眉崽子,才知此言不假。”
抱怨一通之后,他向聂冲又道:“大师兄,我犹还记得你当初扫落紫青双剑脸面的那一场斗剑。想来那一回就结了怨,今日又要对付峨眉么?”
“你倒眼尖。”聂冲往那雪魂观的方向看了一眼后,开口道:“我一位朋友被那齐金蝉害了阖家性命,这仇必定是要报的。吕师弟,便托你帮我一次,过会回到雪魂观去,等待时机做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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