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动星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姬神霄
除却僧尼二位,四门山穿心崖的飞絮仙子与东海鼓浪屿的无根叟也都先后感应到了自家渡劫的机缘所在。
其中那飞絮仙子正和同为玄门散修的太阴婆婆品茶论道,感应一生,竟失手将茶盏打翻,汤水撒得满桌都是。只待赔礼送走了客人,她便取了几件性命交修的法器在手,随即将身跃出崖顶,御风疾往北赶。
太阴婆婆因觉事有蹊跷,并未真个回返,转是躲在暗中窥探着;此刻见她匆匆离开道场,自做一番思量,便也遥遥跟了过去。
鼓浪屿那无根叟则独身一人,平素只与白鹭为邻,这时神魂出游,倒走得无声无息。
借助一面心魔咒血旗,聂冲将这四人的动作都看在了眼中,心中泛生戒惧,暗道:”若非亲眼所见,实不敢相信心魔道法竟有如此威力,几位渡过重劫的高人,就这般轻易地被左右了心智。魔教分作四支,那业魔、鬼魔、天魔三家能与心魔并肩,当也有着奇诡难防的变化,日后行道遇上,却要加倍小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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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动星河 下车补觉,今日更新推迟到明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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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动星河 章五八 将兵
于仙家而言,证得长生之前要面对的九次雷劫可谓是九重天梯,每经历一回淬炼,道法神通都会发生脱胎换骨的变化,从而更添神妙。
然而雷劫凶险,若是自身积累不足,渡劫无异于送死。
似冥河剑派这等高门大户,常会将真传弟子送往适于本门道法修行的冥河天地,助其在寿元耗尽之前增长道行,为下一次渡劫做足积累;又或依照弟子们所修的道法不同,指点出渡劫的关键所在,令其依言去撞机缘,以此增添渡劫的把握。
而一些小家小户,又或无门散修,却因底蕴与见识的不足,没有这些好处可享,大多只靠着闭关悟道的法子来加增长道行,偶有灵光触动,才会出世寻找渡劫的机缘。
是以仙家高人轻易不肯寄身红尘挥霍光阴;转是那些入道不久、登天无门之人,才有闲游走人间。
胭脂和尚与肖火钰、飞絮仙子、无根叟四位,均已避世多年,这一日受了心魔道法的蛊惑,先后出世行走,说来也是难得能见的景象。
以这几人的修为,赶起路来自是迅疾得很,当中最慢的一个无根叟也仅用了半个时辰便已到了雪魂观所在山谷之外。
聂冲此刻尚未赶回,然而借助心魔咒血旗擅能蛊惑心神的妙用,倒也不怕会出乱子。
在他刻意施为之下,原本素不相识的四人错将对方当成自家的相熟道友,来到地头之后便聚在了一处,说经论道等待时机。
又过一个聂冲也赶到了极北之地,旋将遁光降下,坐到了胭脂和尚身边。
这些人的神智受到心魔摆布,眼下如在梦中,见得身边多了个外人,也未觉有何不妥,转是认为聂冲理所当然就该坐在那里,各自都还向他展露出了笑容。
饶是知晓内中情由,聂冲仍觉毛骨悚然,心中暗叹:“难怪师长们常常叮嘱我等要一日三省、洗炼自心;只看这四人的下场,就知心灵破绽对修行之人有多可怕。人若落得如此下场,当真生不如死。”
一叹过后,他又想道:“此等魔道神通专擅役人为奴,说来与神明迷|惑信众聚敛香火的手段有着相似之处。幸而这两脉皆都被仙流正宗打散了去,否则天地之间再无生灵能保得自我不失……”
正想着,他就听一旁起了争执,却是胭脂和尚讲述的一桩修行法门惹恼了独目神尼肖火钰。
这和尚修习的是释教密宗的“欢喜金刚禅法”,以法理而言,倒和欲观音秋艳娘所走的道路相似,都要借助男女交|欢来推开大道之门。不同之处在于——前者是借欲|海极乐来滋养神魂;后者却靠阴阳交|媾来激发生机壮大肉身。
此法虽还算不得是上乘妙法,但也有着问鼎长生的可能,任谁听去都要赞一声妙哉可贵。
奈何独目神尼偏执得很,只认定此是淫|邪之法,若非同为心魔傀儡,这时或就要拔剑来为世间除害了。
聂冲生怕他们真个打起来,忙地出言道:“肖前辈所言着实着几分道理。常人缺少慈心与定性,若得了高僧所讲的欢喜金刚道法,极有可能会变成一个残人以逞的淫|邪之徒。”
他这话既认同了独目神尼的看法,又从侧面称赞了胭脂和尚,更兼又心魔咒血旗暗中干扰心神,顿使二人放下了争执,中断了一阵的讲经论道也因此得以继续。
这四人所学的道法虽与冥河一脉并不相容,但各自也都有着不凡之处,聂冲一一听来,自觉受益不小。尤其独目神尼所言的剑术心得,更令他受到了莫大启发。
南海剑派沿袭的是古剑仙列御寇的道统,乃走真部道路,人人炼气习剑。千余年传承下来,门中英才又往镇派至高道法《冲虚剑典》中杂合进不少旁门变化。譬如这肖火钰,御剑时不单使用真部道法,更还加持上了一重真如不二、惟我独尊的释教心法。如此一来,她放出的飞剑虽失了原本道法中的冲虚自守、灵动清逸,但又别具一样恢宏霸道的意味,配合施展宗门固有的剑术时,剑势格外地凌厉、狠辣。
聂冲苦修《血神经》时,亦曾推演过几桩剑路的变化,但却受限于修为、精力与见识,未能竟到全功;此刻受了启发,他便循着心中一点灵光重又推演起来。
这一用功便花了整整一个日夜,最终睁开眼来,他摘下腰间一口混洞归墟剑,望向独目神尼说道:“肖前辈,我在剑术上偶有一得,还请你指点偏差。”
说着,他甩手一掷,神剑化作一线红光往神尼身上撞去。
肖火钰弹指打出一道剑气迎击,不料聂冲的飞剑竟借势溃碎开来,化作星星点点剑光,轨迹难测地飞往四面八方。
见此情形,她便以为聂冲所使的乃是一记虚招,后续变化定是以某位一点剑光为凭,再度凝聚神剑袭往自家破绽。因已说好是指点剑术,她这时也不倚仗修为横扫四方八方,转是收回了自家的一道剑气,使之绕身旋走,欲待对方来攻的一刻再使变化。
但这时神尼却见那些散碎剑光也旋走了起来,且每过一个刹那,光芒便壮大一分,几个呼吸之后,竟凝聚成了三十六口寸许长短的气剑。
肖火钰修为高深,法眼关照之下,自能看出这番变化并非是幻术演生,而是真正以分化的剑光为凭,使飞剑的威势凭空翻升了数倍。
另有一点让她感到惊讶的,却是这三十六口气剑的轨迹变化全然不同,像极是个三十六个技艺不同的剑客各自演练着一门剑术;看似杂乱无章,却又巧妙地混成一体,让人摸不清究竟是由哪一口剑来主导攻伐,又忍不住想要多看一阵,窥尽个中变化。
又过几个呼吸,三十六口气剑积蓄的气势却已远胜当初十几二十倍。
到这时神尼也失了镇定,皱眉说道:“你且收了手段吧。单凭剑术,我已无法从容破它;为免狼狈,或只能使动辣手将你的飞剑彻底毁了去。”
无根叟亦通晓飞剑变化,这会接口道:“他这路剑术无赖得可怕,竟能以剑光为凭转化天地元气为剑气,相持越久威势便积蓄得越大。若然修为相近时,贫道该也胜不了他。”转而望向聂冲,问道:“此剑是何名目?”
“这一式剑术唤为‘将兵’。”聂冲伸手一召,三十六口气剑乳燕归巢也似地投来掌中,重又化为一口混洞归墟剑,“将兵三千,可下一城;将兵百万,举世称尊。以我所想,这一式演化到最后,会包罗一切剑术变化,寰宇间舍却剑气再无余物。到这地步等同是自立一界,管是天劫、人劫,俱都近我不得。”
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并指抚过剑脊,“此术的根基乃是吞噬掠夺之法,又牵涉到精气神三宝之间的转换,更还需分出心念住持众多剑路变化,使来着实耗力。以我如今的修为,能将这一式推演到方才那般地步就已到了极限,且最多施展两三次,法力就不剩涓滴,再想无赖也难以为继了。
一旁四位俱是修为深厚、见识高明的道人,可闻听这一式“将兵”的所牵涉奥妙之后,仍都忍不住心头一动。
聂冲把持着魔种,自能感应到他们在想些什么。未免多添麻烦,他借着心魔咒血旗暗使手段,将获得吞噬道法与三宝转换之法的关键牵引到了雪魂珠上。
胭脂头陀等人的心神受到拨弄,自然而然就将聂冲抛去了脑后,转是想道:“怪不得会从灵应中推算到雪魂珠才是渡劫成道的关键,原来内中却包含着吞噬掠夺与三宝转换的无上法门!若得此物,长生可期也!”如此想着,便齐将目光投向了雪魂观所在方向,神情精无比热切。
聂冲见得此景,微微摇了摇头,旋将双眼一闭,沉心推演起了“将兵”一式的变化。
转眼又过一日,雪魂观中仍没有变化发生。四个傀儡因受心魔蒙蔽,这时都还沉得住起;转是聂冲,等得有些不耐,这时在心中想道:“便是雪魂珠仍未现世,可依着齐金蝉与朱文的性子,也早该和那仙门十秀厮打起来。可都到了这会,那边仍是没有半点动静,莫非我离开的那阵子观里出了什么变化?”
此念一发,他便坐不住了,站起说道:“已等了两日了,我这便去帮前辈们探一探路吧。”言罢就将肉身化为一道细如发丝的血影,接着风雪遮掩,疾往目的飞行。
须臾过后,聂冲便来到了雪魂观的上放。恰见吕莽黑着一张面孔从精舍之中行出,他心欣喜地传念说道:“吕师弟,如何观里局势如何?”
陡然收到传念,吕莽被吓得打了个激灵。待看清是聂冲赶了过来,他赶忙放出一团心念,借此回应道:“一切都还好,就是峨眉的男男女女太过厌人。”转又道:“于观主说明日午时便是雪魂珠现世的时机。大师兄,你可找来帮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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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动星河 章五九 毛肠
吕莽之所以会摆出如此一副热心嘴脸,一来是好奇于聂冲所言的邪魔帮手究竟是哪个,再则就因这两日在雪魂观中两头受气,想要尽快求个解脱。
聂冲察言观色,便也猜出角命剑客的处境不妙,心中暗笑一声,传念道:“且以神游之术,随我去外边叙话。”旋将一线血影掉头,悄无声息地向外间行去。
吕莽见状,急忙返回精舍之中,须臾过后却以神魂出窍的手段地跟了上去。
过不多久,二人在一座远离道观的雪峰旁边停了下来。各自化显身形之后,聂冲先就说道:“吕师弟,这两日该是没少看人脸色吧?真也委屈你了。”
吕莽闻言轻颤了一下,半晌叹息一声,苦笑道:“当日师兄你打坏了徐鳌,又将十秀中排在第三、第六、第八的孔翔、马远与张巍然弄了个灰头土脸。这些人奈何不得你,便将账都记在了我的身上,会同那江碧瑶与江秀树兄妹二人一道给我使脸色看。而那峨眉的一对少年男女,见我回到雪魂观,却也拿些怪话来冷嘲热讽。”
说到此处,他正容施了一礼,“到这时我才知晓师兄当日指点的可贵,明觉仙家果然是以修为来论高下。如我这般修为不济的,莫说才顶了个十秀第四的虚名,便是排在第一位,遇上不肯买账的高人出面加辱,便也只能忍气吞声,攒下一腔郁火难伸。只等事了,我要回转宗门苦修,从此不问虚名,一心奔着长生道业去了。”
听他这般一说,聂冲展颜笑道:“那仙门十秀里修为最高的一个也才只渡过一次雷劫而已,凑在一起排高论低,简直就像过家家一样可笑。师弟能将虚名看破,长生路上少了一重阻障,日后道途必会平坦许多,却没白费一场历练之功。我便祝你”
吕莽心路上真正有了转折,已将过往的一点不快看得淡了,而后再与聂冲叙话,便是一副同门和乐的场面。暗下里,他自作一番思量,心中感叹道:“换在两日之前,我对聂冲只有怨憎,可没料到会有今日情形。此刻想来,大半是错在我。道途漫漫,少不得要靠同门扶持,为些旁枝末节交恶却怎值得?”
聂冲看出吕莽的转变来得不假,心中便也真正将其视作了同门。但以他的性子,这时却懒做表达,只是就事问道:“如今雪魂观里是何情形?十秀与峨眉犯冲,难不成那观主于辟邪就没有出面说和一番么?”
提起此事,吕莽心中就又有火气窜升,当下冷笑道:“来客闹出矛盾,作为地主自然要出面说和的。但那峨眉一众不请自到,显然是对雪魂珠志在必得,又岂会因旁人劝说就撒手放过?于辟邪说和无果,想是脸面上有些挂不住,自言要炼法器,避入了密室之中躲清静去了。”
“峨眉行事还真霸道,”聂冲摇了摇头,“但我既已插手,便不会让那一门狂徒遂心如愿。吕师弟,便委屈你再回观中呆上一天。若我所料不差,雪魂珠十有八|九会被峨眉得到。那时你便将彼等引到此处。须记得,少了旁人都不要紧,却千万不要漏掉了齐金蝉。之后的事便不用你管,自有我带着帮手来做。”
吕莽这两日吃足了峨嵋弟子的嘲讽挤兑,心中积怨已深,故而闻言也不像当初那般不情不愿,转是满怀期待地应道:“师兄放心,那齐金蝉狂妄自傲,只须骂上两句,保准就能引来。倒是那他那姐姐齐凌云——也就是四人中做尼姑打扮的那个——修为高明得很。于辟邪怕我等莽撞吃亏,曾在暗中叮嘱,说是那人业已渡过了六次雷劫,论起道术神通,当也不下于他。师兄你请来的帮手,当真能奈何得了那人?”
因是所使的帮手牵涉到心魔手段,聂冲不便道出实情,当下只道:“我岂会做没把握的事情?你且放心,依言行事就好。”
吕莽听他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便也不好再讲些什么,于是拱手作别,调转阴神回了雪魂观。
待他远去之后,聂冲便祭出了心魔咒血旗,扯在手中摇动一阵,就见胭脂和尚、独目神尼、飞絮仙子与无根叟四人齐同应召赶来。
心魔神通乃靠撬动心灵来行事,故而这四个傀儡均都不觉身遭摆布,只以为是受到机缘牵引,自循感应而来。待将遁光落下,那胭脂和尚更是掐指推算了起来,不久喜道:“当是此地无疑!诸位道友,我已算定那雪魂珠明日必会由此经过,届时还请一同出力将机缘拦下;至于如何分配,咱们事后再说。”
其余三人闻言也无异议,各自点了点头,便都闭目静坐了下去。
聂冲瞧得好笑,心道:“这和尚算风得风算雨得雨,身在迷梦之中,过得倒也快活……”
正想着,他的灵觉却受到触动,沉心默察片刻,乃知是有血气浓烈的生灵出现在了西方十里之外。
这等神异感应出自血神道法,专能捕捉生灵血气。以聂冲如今的修为,堪堪能察十里而已,再远就力不能及了。
这回捕捉到的变化,令他心中生疑:“血气如此浓烈,莫不是有玄部高人现身?”此念一生,便又摇头否道:“玄部修士的精血固然充沛,但却被道法锁在窍穴之中,一身混元无漏,岂是我能觉察……那里究竟有着什么?”
因怕会有意料之外的状况搅扰到自家的布置,聂冲将身化作血影,小心翼翼地往感应中的方向摸了过去。
不久来到地头,他就见一座冰湖上的冰盖统统碎裂了开,眼下湖水翻腾不休,却不知有什么东西正在下方游动。
聂冲一贯谨慎,见此景象并未贸然下探,只将自身气息收敛,躲进一处雪丘之中,静观起了湖面变化。
过了顿饭工夫,却有两个身披兽皮的矮壮之人拔足来到湖边。其中一人拿出一枚骨哨,送到唇边吹响起来。
应声,却有两条宛如蛟龙的恶虫跃出水面来到了岸上。
聂冲窥见此景,心中顿时恍然:“我道怎有如此浓烈的气血感应,原来是仙家豢养的恶虫……”
这两条虫子腰粗如缸,身长则有五六十丈,遍体不见一足,转是生满了仿如钢针的芒毛。更骇人的是,此虫并无头颅,只在前端长着巨口,时而分张一下,就会显露出密密麻麻地利齿来,直让人忍不住猜它腹中是否也长满了獠牙。
上岸之后,两条虫子一边凶戾嘶叫,一边曲蜒游走了起来,所过之处冻土俱被犁碎成渣,可见那一身芒毛有多厉害。
然那两个矮子却丝毫不见骇怕,只等恶虫靠近,各从随身囊袋里取出几颗山楂模样的果子来,而后弹指打入了恶虫口中。
与恶虫的身量相比,果子真如微尘一般渺小,然而入口之后,竟使这两个庞然大物痛苦地蜷缩了起来。
过了半炷香的工夫,两条恶虫似乎没了力气,一身凶焰散去,只摊开身体不时抽搐一下。
见这情形,一个相较同伴而言稍瘦一点的矮子皱眉说道:“咱是不是药用得多了?师父还要靠这两条毛肠去夺雪魂珠。万一它们到时爬不起来,咱俩怕不会有好下场。”
闻听这话,一旁那身形较胖的矮子翻了个白眼,开口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每次都要三颗血菩提才能杀住毛肠的凶性,这回怎么就嫌多了?我看你是被二师兄的下场吓破了胆吧!”
“那又怎样?”瘦矮子脖子一拧,伸手指向恶虫,一边嚷道:“眼瞅着同门兄弟被炼成毛肠这样的怪物,你就不骇怕么?反正我是一想起二师兄的下场心头便会发慌,近两日连打坐入定的功课都做不下去了!”
胖矮子听到这话,悻悻扭过头去,不久发出一声叹息,自道:“其实我也不比你强;近来搬运法力时,好几次都出岔走偏,险就动摇了自身的道基。”
此言过后,两人都沉默了下去,四只眼睛齐同望向瘫软在地的恶虫,心中不知何想。
过了好一阵,胖矮子才又出言去劝同伴,却说道:“师父也知自家是因修炼《盘瓠经》而坏了性情,这才着紧着要取雪魂珠来镇压躁念。由此可见他老人家清明未失,只是一时喜怒无常罢了。我等做弟子的,只要用心伺候着,不学二师兄那般恃宠顶撞,当也不会无端受罚。五师弟,想得越多便越容易出错;不如放宽心,谨慎做好眼前的事情。”
“师兄所言有理。”瘦矮子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话来,再往后就说不下去了。过了一阵,瞧见瘫软在地的恶虫重又有了力气,他便再度取出骨哨,卖力吹响起来。
那两只恶虫闻声齐颤,身子一弓一弹,先后钻回了湖里。
矮子们则在施法抹掉岸上痕迹之后,转往来路归去。
只等二人远去无踪,聂冲破开雪丘显出身形。随后走到湖边,定睛往深处看去,待见得平湖之下两条一动不动的阴影,他心中不由发寒,暗道:“毛肠?如此恶状的虫豸,居然是用人来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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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动星河 章六十 宝珠出世
知晓了恶虫的虚实之后,聂冲就不再有恁多顾忌,只将肉身化作血影,无声无息地钻进了水中
如今他阴神已成,根基又极深厚,却不需再像当初游历北海时那般谨慎,一身法力运转起来,轻易就排开了暗流与重压,不急不缓地沉了下去。
俄而来到湖底,他放出一团心念观照周遭,细细探查之下,却见湖底淤泥中遍布着无数的白骨残骸。
只待认出这些骨骼大多出自人身,聂冲心底一寒,旋又怒从中生:“好恶畜,居然害了这么多的性命;乍看时还道是回了冥河天地!”
心念锁住恶虫的所在,聂冲猛地飞射了过去,却是要结果了这两条祸害。可就在辣手将出的关头,他又定住了血影,转是想道:“只看那两个矮子临走时的举动,当是在防备着外人发觉这两条‘毛肠’的存在。既如此,他们就不会任由虫豸外出觅食,必是定期捉来人畜投入湖中……比之两条无智的恶虫,这一脉妖人的作为却更加可恨。不如使个手段,令其自食苦果!”
打定主意之后,他便分出了两团心念,意图使动神部道术中附体显圣的手段,强夺两条恶虫的躯壳。
入道以来,聂冲还从没施展过这等手段。他原以为要费上一番周折,没想到两条恶虫身量虽大,神魂却孱弱得很,只用心念一撞,顿就使之消散了去。
自以分念取代了恶臭的神魂之后,聂冲便从两具虫身之中搜得到许多散碎记忆。只待一一厘清,他心中不由称奇:“原来这两条恶虫是靠周身芒毛来感应外界变化,更将一身记忆融入了血脉之中,难怪神魂羸弱,几乎只有本能。说来我倒占了便宜,正赶在两条恶虫受到那‘血菩提’压制的当头来抢夺躯壳,否则被它们调动气血相抗起来,此举真还未必能成。”
循着本能的指引,聂冲用虫身做起了盘搅、游走、吞咬诸般动作。只等一一体悟过后,便使血影破水而出,凝缩一线转往来路归去。
不久回到了心魔傀儡所在之处,聂冲重又显化肉身。择地落座之后,他一边遥遥感应两团在外的分念,一边在心中想道:“那两条毛肠既是生灵物化而来,自然与仙家法器不同,料想炼制这事物的妖人尚不知晓它们已被我做了手脚。此物不但炼法有伤天和,豢养起来更要害命败德。我虽从不以正道自居,却也看不惯这等邪魔行事,只等明日对方发作,便趁机给他一记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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